【第一章 麻哥天生是殺星】
『看君滿臉妙文章,濃圈密點不計行,君若打從花旁過,蜜蜂錯認是它窩。』
這是一首嘲麻子之詩,可是,當今武林卻沒人敢提『麻』字,上了館子要點『
芝麻球』,一定改口為『芝點球』。
因為,武林在三年前出現一位『麻子』,他自稱『麻哥』,專以殺人為業,這
三年之中,他已暗殺七百人。
這七百人皆是黑白兩道有頭有臉之人物,卻死於『麻哥』之手,而且是死於一
種十分歹毒,恐怖之掌功。
死者皆心口中掌,黑色掌印甚為清晰,死時!毒血由臉上毛孔滲出,居然變成
一張麻臉,這正是麻哥的註冊商標。
可是,迄今沒人見過麻哥的『龍顏』哩!
不少人在談及麻哥把人殺成麻臉不久,自己亦變成麻臉而死,一傳十,十傳百
,百傳千,誰敢再公然提『麻』字呢?
可是,曾進仕不但敢提『麻』字,連蓋章也少不了一個『麻』字,因為,他正
是湖北省武漢城『麻城』之縣太爺。
曾進仕出身書香世家,他今年才三十歲,可是,他人如其名.在仕途中,甚為
精進,如今已在『麻城』擔任三年的縣太爺。
他為官嚴苛,主要以重典嚇阻罪犯,作案之人若落入他的手中,必須先重責狠
打一番,方始拖上公堂問案。
這三年來,並無大角色犯案,所以,曾進仕意氣風發的干了三年的縣大爺,政
績亦是年年列為特優。
今天乃是曾進仕最爽之日子,因為,他在午時順利的將搶劫殺人累犯『大鬍子
』吳耀石殺決正法啦!
吳耀石至少背著二十條人命及八十條劫案,他在今年春天在武漢落網之後,便
被府城大人打入死牢。
可是,吳耀石的兄弟們三番二次的劫牢,雖然每次皆功敗垂成,卻已經有三十
二名衙役殉難及九人負傷。
武漢府城大人卓明正在為此事心驚膽顫,食不知味,寢不安穩之際,曾進仕自
告奮勇的要接管吳耀石。
卓明龍心大悅,他不但加派三班衙役給曾進仕,更拍胸脯保證誓死推舉曾進仕
,曾進仕當然誓死達成任務啦!
邪門得很,大鬍子移入麻城大牢之後,居然再也沒人前來劫牢,而且也沒人去
騷擾武漢府城車大人。
所以,如今的曾進仕愉快在房中品茗。
其妻何曼玉更是眉開眼笑的在場作陪。
「相公,大鬍子已被正法,您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矣!」
「哈哈!是呀!夫人真是賢內助呀!」
「不敢搶相公之英明勤政風彩。」
「哈哈!夫人太客氣啦!」
「唉!」
何曼玉低頭道:「賤妾至今未生兒育女,愧對相公及曾家列祖列宗。」
「夫人別如此自責,有子沒子皆是命。」
「相公,有一件事,賤妾不知該啟齒否?」
「夫人直說無妨。」
「賤妾為了今日秋決之事,曾於昨天上午赴金鐵嘴處測字,金鐵嘴除了直言今
午必可順利秋決外,更……」
說至此,它倏然住口。
「更怎樣?」
「更須防陰人。」
「陰人?女人否?」
「是的!」
「術士無稽之談,不足為信,夫人明知吾一向潔身自愛,未曾涉入風月場所,
豈須防什嗎陰人?」
說著,他不由道句:「胡說八道!」
何曼玉臉兒一紅,立即低下頭。
曾進仕吁口氣,上前輕摟何曼玉酥背道:「夫人,事在人為,別聽術士之胡言
胡語,來吧!」
說著,他已拆開她的襟扣。
兩人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個性保守的何曼玉仍然輕輕掙開身及退入榻旁的更
衣室內寬衣解帶。
不久,她已換上睡袍步到榻前。
她卸下榻沿之布幔,立即鑽上榻。
她攤開棉被,立即鑽入被中。
曾進仕一直聽到榻上安靜,方始上榻。
他在榻上寬去衫袍,便又脫去褻衣褲。
他吁口氣,立即躺入她的身旁。
何曼玉立即緩緩褪去睡袍及褻衣褲。
她貌美似花,肌膚賽雪,胴體更是玲瓏剔透,如果以現今『世界小姐』標準來
衡量,她理該可以奪魁。
曾進仕呼吸一陣急促,立即側身撫上雙峰。
她溫柔的閉上雙眼,一動也不動。
這正是淑女賢妻之標準反應,即使她是多麼的饑渴,絕對也要克制住,否則,
鐵定會被視作『不守貞節』。
曾進社撫摸胴體不久,立即又吻又舔著。
良久之後,她已是面泛桃紅,可是,她仍然克制著。
怪的是,曾進仕明明已經氣喘如牛,狀似『豬哥』,可是,他仍然又吻又舔又
摸,根本沒有『飛渡玉門關』之打算。
莫非他有『性變態虐待狂』嗎?
又過了甚久,他突然喘呼呼的張腿坐在一旁道:「夫……人……來……」
何曼玉撐起身,便趴伏在他的下體前。
赫見曾進仕的『小兄弟』垂頭喪氣著。
她輕輕托起它.立即開啟檀口輕輕吸吮著。
他唔了一聲,全身不由一顫。
沒多久,她輕輕一吐,小兄弟已經『容光煥發』啦!
他欣然摟住她,立即『上陣』。
可是,好景不常,沒多久,他已下車了。
她剛默數到『十二』,他立即交差,她不由暗暗一歎,忖道:「相公吃了如此
多的補藥,為何仍然如此不濟呢?」
他死要面子,他擔心瞧到她的失望神色,立即匆匆下榻。
她披上外袍,立即下榻替他端水及清洗著。
不久,他自行套上衣衫道:「我去瞧瞧公文!」
說著,他已勿匆離去。
她默默換上被褥,便泡入水中。
不久,她入盆淨身,不由撫體自憐道:「成親六年來,相公一直這付模樣,世
代單傳的曾家真的要就此絕後嗎?」
她拭乾身子,立即披袍上榻忖著。
曾進仕步入鄰近之書房,立即握拳痛苦不已。
他暗自吶喊道:「天呀!曾家列祖列宗究竟造了何孽,我居然會如此的缺少男
人氣慨,怎麼辦呢?」
他痛苦良久,便焦躁的在書房徘徊著。
良久之後,他倏覺身後怪怪的,他立即止步回頭望去。
那知,身後卻空空如也!
他不由忖道:「莫非我神經過敏?」
那知,他一回頭,便瞧見身前站著一位黑衣人,他著大駭之下,直覺的張口欲
叫,對方卻按上他的頸項。
他當場叫不出來。
他大駭之下,便欲退去。
對方朝他的右脅一按,他便動彈不得。
他嚇得心兒狂跳,面無人色。
黑衣人將一個麻袋放在椅上,立即自麻袋內取出三十六個方盒放在曾進什的那
張大桌上立見黑衣人摘下圓帽,赫見他長著滿臉的麻粒。
曾進什心兒一顫,叫道:「他是麻哥嗎?」
黑衣人取出一張紙,便攤在曾進仕的面前。
立見紙上寫著龍飛鳳舞般字跡道:「吾替大人消滅欲劫牢之三十六人,大鬍子
始能順利伏法,甚盼大人於三日內變更城名及不准店牌書有『麻』字。」
「大人若無法辦到,吾必會令大人引以為憾,三日後,吾將驗收成果,大人一
出英明,甚盼勿因此事而惹禍,麻哥。」
曾進社當場忖道:「麻城乃是世代城名,豈可更改,可是,此人一向兇殘,吾
若不應允他,後果必然堪憂。」
麻哥收妥紙,立即輕撫曾進仕的頸項及腰際。
人影一閃,麻哥已飛出窗外。
曾進仕側首一瞧,對方已經消失,他乍覺頸項能夠轉動,他略一抬腳及擺手,
四肢居然已經能夠活動。
他咳了一聲,果真已能出聲。
他好奇的立即掀開盒蓋一瞧。
藥味一衝,他不由摒息。
倏見盒內有一個首級,他不由啊了一聲。
何曼玉乍聽啊聲,立即匆匆下榻行來。
曾進仕忍住驚駭,立即注視盒中之首級。
何曼玉入內乍聞藥味,不由一怔!
她再瞧見滿桌的小方盒.立即好奇的行前問道:「相公!」
「噓.別出聲!」
何曼玉上前乍見首級,檀口倏張。
曾進仕摀住她的檀口道:「別出聲。」
說著,他立即鬆手。
何曼玉自行捂嘴的低頭站在一旁。
曾進仕關妥窗,立即逐一揭蓋瞧著。
立見三十六個小方盒內皆是一個被藥水濃縮過之首級,每張首級之獰厲神色不
由令曾進仕大駭。
他吸口氣,忖道:「這些首級必然出自方纔那人之手,可見此人心之狠毒,他
又如此的厲害,我非依他的吩咐不可。」
他邊合上盒蓋邊忖道:「可是,我該如何更改城名及城內店牌呢?」
他蓋妥盒,立即默默裝入麻袋內。
「相公,誰送來如此可怕的人頭呢?」
「婦道人家別過問此事,不準外洩。」
何曼玉立即低頭返房。
這一夜,曾進仕便在書房一直傷腦筋。
天亮之後,他啟窗透氣,方始返房漱洗。
不久,他和何曼玉用過早膳,立即吩咐侍女找來師爺甄高明及捕頭邰勇,三人
便在書房密談。
曾進仕先道出麻哥制住他及取字供他看,再打開麻袋口道:「二位千萬別出聲
,以免壞了大事!」
甄高明二人立即輕輕點頭。
可是,當他們瞧見首級時,仍難免駭得張嘴,他們急忙自行捂口。
「捕頭瞧瞧這些人是否為大鬍子之同黨?」
邰勇立即忍駭逐一瞧著。
不久,他點頭道:「他們正是大鬍子之手下,而且每人皆是重犯。」
「設法埋了吧!」
「是!」
「師爺,本官該依麻哥之吩咐嗎?」
「這……茲事體大,且容卑屬斟酌。」
「偏勞師爺。」
「理該效勞。」
「捕頭,你守得住麻哥否?」
「卑屬汗顏,卑屬居然讓那廝入衙恐嚇大人!」
「暗箭難防,不提也罷!」
「是!」
「本官若同卓大人借調人手,你有把握防守嗎?」
「這……卑屬沒有把握,麻哥在這三年來太猖獗矣!」
「你先去處理這些首級吧!」
邰勇以麻袋裝妥小盒,立即離去。
師爺低聲道:「既然無法力敵,不妨順其意,以免惹禍上身,可慮的是,如何
更改城名,又如何交代呢?」
「本官亦慮及此事!」
「本域各家店面主人早已在這三年來先後自動易換去『麻』字.倒是兩處城門
尚留有『麻城』二字。」
「此二字伴隨城門數百年,加上城名襲自前朝,若欲更改,必須奏請大內核准
,實不宜公開更改。」
接著,他又皺眉思忖。
曾進仕道:「何不利用間接方式處理呢?」
「啊!大人聖明,卑屬有一淺見。」
說著,他立即附耳低語著。
曾進杜聽得連連點頭,終於露出笑容道:「可!你妥善配合捕頭辦理此事,切
忌洩密!」
「是!卑屬告退。」
說著,他立即行禮退去。
曾進仕目泛笑容忖道:「師爺真是位人才。」
※※※
在麻城北方有一條『臼塔河』,它乃是長江支流,河流頗為湍急,亂碓更多,
所以一向罕有入船經過。
河畔擱著一條大船,光憑那些破洞及斑漆,可見此船已經擱淺甚久,船家必然
已經放棄它。
辰巳之交,破船上突然『咻!』一聲,一條細繩在小鉤帶動之下,迅速的落入
河中,便見一段細桿擱在船旁。
立見悠悠柔柔的聲音道:「世人踐踏大地,大地報以鮮花,大地呀!你真傻,
若是我,一定搞成坑坑洞洞,摔死他們,呸!」
立見一名少年打赤膊站起。
這位少年長得眉清目秀,身子偏又熊腰虎背,可謂集剛柔於一身,立見他步向
舷旁。
他只穿著一條齊膝褲,光著腳丫子,挺著大太陽朝舷旁一站,立即注視著隨流
伏動不已之細繩。
倏見細繩一直,他一拉繩喜道:「哇操!今日的『氣』不錯。」
果見一條大鯽魚掙動的被拉上來。
少年哈哈一笑,道:「魚兄,歡迎你!」
他捏住魚腮,左手立即跟著魚尾擺動。
他邊玩邊道:「魚兄,你一定在河中太孤單、太冷、你才會來找我,安啦!火
會把你烤得溫溫暖暖,再請你入我的肚中,咱們『好厝邊』啦!」
不久,他已抓魚躍落河邊。
河邊早已架妥烤架,他熟練的自褲袋取出一把薄刃,立即在河畔剖腹殺魚及清
洗魚髒哩!
不久,他將魚放上烤架,立即取兩塊圓石撞擦著。
火星連濺之下,他已引燃紙團及枯枝。
他便愉快的坐在石上哼歌道:「魚兄,溫暖多了吧?我再幫你『美容』一下吧
!」說著,他已由石旁拿起『鹽罐』。
他抹妥鹽,便又哼著歌兒烤魚。
不久,魚已烤得又黃又香,少年哈哈一笑道:「魚兒,歡迎光臨,」說著,他
便以刀尖挑魚品嚐著。
「哇操!又香又甜!」
他便愉快的品嚐著。
他吃完那條魚之後,立即望著天色道:「媽的,好大的太陽,看來我明天又得
一身大汗,唉!男人真命苦呀!」
他到河畔洗洗嘴手,立即攀破船孔上船,不久,他已步入艙內,只見一床舊被
舖在艙內,被旁散放著十餘冊書,他拾起一冊書,便靠坐在舷旁閱讀。
半個時辰之後,突見遠處奔來一名壯漢,少年頗為耳尖,立即湊近破船孔旁打
量著匆匆奔來之壯漢。
少年暗怔道:「老呂為何來找我?怪啦!」
壯漢奔到船旁,立即問道:「尤雨在嗎?」
少年探頭道:「老呂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壯漢朝四周一瞧,便爬上船。
這位少年姓尤,單名雨,他一見壯漢如此神秘,立即起身行向船面及忖道:「
媽的!他該不會要扁我吧?」
他立即雙拳一握,立聽指骨一陣『畢叭』連響。
壯漢一上船,立即搖手道:「免緊張,我找你辦一件事。」
「什麼事?」
壯漢取出一錠金元寶道:「幫我教訓曾進仕那個狗官。」
尤雨後退道:「失禮,我這顆腦袋瓜子尚要吃飯。」
「尤雨,你別緊張……」
「哇操!別說啦!我不冒這種險!」
「尤雨,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如何?」
「好吧!說吧!」
「你只要在這兩天內將東西城門上面麻城之麻字弄掉,這一塊元寶便是你的啦
!我事後再贈一塊元寶。」
「哇操!弄掉城門上之麻字嗎?」
「是的!任你自由弄!」
「你怎會想做這種既無聊又破財之事呢?」
「狗官砍了我大哥的頭,我非出口氣不可。」
「大鬍子是你的大哥嗎?」
「是的!」
「這……你為何不自己弄?」
「條子最近盯我甚緊,我又爬不上城門,你素有『八爪魷魚』之萬兒,你就幫
我這個忙,如何?」
「這……我該如何弄呢?城門下一天到晚有條子站崗,我若去鑿字,一定會被
發現啦!」
「枉你一向精靈,你忘了坡上之黃土嗎?」
「哇操!你要我粘封住『麻』字嗎?沒用啦!條子們會沖洗掉它啦!」
壯漢由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道:「你只要把這個粘粉摻入黃土,便可以甚為牢
固,不過,別沾手。」
「有效嗎?」
「如果失效,我不會怪你。」
「好!我今夜就去玩一玩。」
說著,他已收下紙包及元寶。
壯漢微微一笑,立即下船。
尤雨打開小紙包,便看見一些淡褐色之粉末,他歎了一下,忖道:「老呂可真
行,他居然想得到膠膝哩!」
他包妥小包,便站在船旁目送壯漢行去,他目送對方之輕快步子,他不由忖道
:「他一定也是受人之托,那人是誰呢?」
他目送對方入林之後,倏地入艙掀起棉被。
他自棉被內抽出一幅面具及青杉褲,立即穿戴上。
他又穿妥布靴,『刷!』一聲,他已掠落於四十丈外之一塊石上,只見他接連
掠了三次,便已經追到壯漢身後十餘丈處。
沒多久,他已跟蹤到城郊,立見一名青年自涼亭內快步迎向壯漢,不久,他們
已經湊首低語著。
沒多久,壯漢自青年的手中接過一張銀票,立即離去。
青年朝四周一瞥,便沿林行去。
尤雨邊跟邊忖道:「萬財義乃是萬記銀莊之少東,他怎會和老呂這種兄弟角色
搭上邊呢?」
「看來是萬財義托老呂去找我,他一向和曾大人過往甚密,為何要毀去城名呢
?此事大有玄機哩!」
他跟入城不久,便見對方直接步入萬記銀莊,他思忖不久,便繞到銀莊之後街
及迅速掠牆而入。
牆內空無一人,尤雨便掠到一間房外。
他朝房內一探,乍見房內沒人,立即啟窗而入。
他關妥窗,倏聽一陣步聲由前行來,他立即躲入櫃中。
房門一開,萬財義已經陪笑道:「請!」
立見一位雙頰皆有刀疤之中年人昂頭入內。
「池爺,事情已成功一半。」
「當真?」
「是的!至遲於後天,便可以瞧見成果。」
「很好,記住,不准洩密。」
「是!家父的解藥……」
「吾會於後天交給你。」
「是!」
「切忌洩密,吾走啦!」
「是,是!」
疤瞼中年人一啟窗,便直接躍出。
萬財義吁口氣,立即勿匆離房。
尤雨一開櫃門,便見一位藍衣人正在行向後門,他悄悄出櫃,立即躍出窗外及
隱在一株海棠後面。
中年人大大方方的一開後門,便自行離去。
尤雨一見他向右行,立即斂步而行。
他翻牆一出,便見對方已沿街直行。
他便大大方方跟去。
街上人群頗多,中年人雖然多次回頭,卻仍然被尤雨跟出城,倏見中年人向右
一閃,便閃入林中。
尤雨立即跟著入林及躲在一株大樹後。
中年人匆匆向四周一瞥,便掠向林中深處。
尤雨遠跟不久,中年人已經停在一塊大石後,只見他匆匆由石後取出一個包袱
,立即脫下藍袍及薄紙靴。
接著,他穿上平底黑靴,立即自包袱內取出一套官服,就在尤雨暗詫之際,中
年人已經迅速穿上官服。
他一卸下面具,赫然正是捕頭邰勇。
他戴上官帽,立即折妥藍袍及薄底靴。
他將包袱塞入石下,立即抽出腰刀。
他向四周一瞥,立即整衫掠向官道。
尤雨忖道:「哇操!怪啦,居然是邰頭兒要封城名,怎麼回事呢?」
他立即默默躲在樹後思忖著。
看官們一定明白邰勇在執行曾進仕及師爺的計劃吧!
※※※
天一黑,尤雨仍然戴著面具入城,他先在酒樓悠悠哉哉的取用半個多時辰之酒
菜,方始結帳離去。
他逛了不久,便掠上遠處民宅遙看縣衙後之那兩排住宅,因為,那兒正是曾進
仕的『官家宿舍』哩!
此時的曾進仕正單獨在書房淺酌,他一向甚少飲酒,為了擔心尤雨會不會依約
而行,他只好飲酒輕鬆一下。
他為了向麻哥表示自己依話而行,他根本沒在屋前及屋後布哨,亦不干涉下人
們之走動總之,他裝得若無其事,默待情勢的發展。
尤雨瞧了良久,忖這:「曾大人治縣嚴厲,自律亦甚嚴,今夜卻在獨酌,顯然
他的情緒不穩定,莫非是他要封城名嗎?」
他思忖不久,便掠向東門。
只見兩名軍士在城門口持槍挺胸的執行勤務,尤雨稍一思忖,立即又掠到西城
門外去監視著。
立見亦有兩名軍士在負責執勤,尤雨望著城門上之『麻城』二字,忖道:「看
來軍士們不會放水,我該如何下手呢?」
他思忖不久,忖道:「媽的!反正別處沒人在監視,我乾脆就直接飛上去將那
個麻字封掉吧!」
主意一決,他立即掠向右側。
不久,他已經沿著右側暗處掩到右牆角,只見他的足跟一提,身子便似『火箭
』般掠上牆。
城壕內並無一人,他取出瓦片,便將一撮黃土及淡褐色粉末放於瓦內,再自懷
中取出一個竹筒。
他將筒內之水倒入瓦片上,立即以竹筒拌匈黃土及藥粉,不久,它們已成一團
軟泥巴,他不由鬆口氣。
他端著瓦片來到城門正中央,乍探頭便瞧見那個『麻』字,於是,他小心的吹
去瓦片上之雜物。
不久,他便端著瓦片湊近『麻』字。
他輕輕一貼又一擦,泥巴已經粘住。
他瞄了一眼,立即去拿起竹筒及掠落城內。
街上已無行人,店面及住宅亦鎖上門,尤雨暢行無阻,不久,便已經掠上東門
牆及調妥泥巴。
他依樣畫葫蘆的將泥巴也塗上『麻』字,立即離去。
不久,他已經返回船上,他將剩下的藥粉藏在船艙下!便脫下面具及衣衫藏入
那條老舊的棉被內。
他吁口氣,立即忖這:「我明日去瞧瞧城民及官方之反應,便可以明白曾大人
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啦!」
他一上船面,立即打赤膊躍入河中。
他游到船旁,立即坐在那塊大石上。
立見他的心口下方完全泡在河水中,只見他徐徐吸口氣,那個古銅色胸膛立即
逐漸的轉淡。
不出盞茶時間,他的胸膛以下部位已經完全變成灰色,附近之河水則由湍急而
逐漸的減緩。
一個時辰之後,附近的河水已成平穩,他的勁項以下部位則完全成為淡灰色,
立見他徐徐吁口氣。
附近的河水立即加速流動著。
他的膚色亦逐漸加深。
他一起身,便掠上船。
他換下濕褲,立即將它攤上船舷。
不久,他已入艙歇息。
翌日一大早,他便又垂釣及在河畔漱洗。
不久,他已拉起一條大魚,他在河畔殺魚時,不由喃喃自語道:「哇操!從昨
午起,便順利釣到魚,我走運了嗎?」
他的心中一動,便又拋釣入河及開始烤魚。
哇操!有夠邪門,那條魚尚未烤熟,便見細繩連動,他順手一拉,居然是一條
三、四斤重之大鯽魚哩!
他哇操一叫,立即拉魚入手。
他拔鉤之後,輕拍魚身,便又放它入河。
不久,他已欣然吃魚。
沒多久,他已穿著布衣褲及布靴離去。
他一入城,便聽見城民私語道:「聽說城門之麻字不見了!」
「不錯!可能是麻哥搞的。」
「天呀!是那個煞星呀!驚死郎喔!」
「是呀!別多議論此事,以免惹麻煩。」
「對!對!誰敢惹他呢?」
「是呀!」
尤雨邊走邊忖道:「是誰有如此豐富的想像力呢?」
他便邊走邊聽著。
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已在城內逛了一圈,只見二、三百人分別在各處談論此事
,卻又迅速的閉口不敢多談。
尤雨一聽他們談到『麻哥』不久,便閉口不談,他不由忖道:「麻哥實在有夠
罩,可惜,我遇不上他。」
他便步向東城。
他一近東城,便見一名軍士仍然站在城門口,出入之人似乎沒瞧見城門上方之
『麻』字已經消失不見。
他一出城,便回頭欣賞自己的傑作。
只見『麻』字已經消失.立聽軍士揮手道:「尤雨,別看了.你今天不是要去
蘇府作孝男嗎?快去吧!」
「巴大哥要不要去上個香呢?」
「當然要,蘇老爺子生前待人不錯哩!」
「我走啦!」
尤雨一入城,便又行向西城。
他一近西城,便見軍士正在向一對夫婦道:「快走吧!」
那對夫婦立即低頭離去。
尤雨一走近軍士,軍士便含笑道:「尤雨,你要去蘇府嗎?」
「是呀!聽說城門……」
「噓,麻哥不爽,他已封住『麻』字,別多談,以免惹禍。」
「是,童大哥怎知是他的傑作呢?」
「他最討厭那個字,昨夜之八名值勤人員皆專心執勤,除了他之外,誰能不知
不覺的完成此事呢?」
「曾大人一定震怒吧!」
「大人只吩咐大家別多談此事。」
「邰頭兒一定在暗中調查吧?」
「沒有,誰敢調查那人呢?」
「對!惹不起那傢伙。」
「你快去蘇府吃點心吧!」
尤雨打個招呼,立即出城。
蘇家乃是麻城世族,城中有三分之一的店面乃是蘇家之產業,另有良田數十頃
放祖,蘇家可謂麻城之首富。
蘇和從年青時便樂善好施,二個月前無疾而終,壽登九十,而且子孫滿堂,他
可謂『圓滿人生』矣!
尤雨一走近蘇府,便見花圈及花籃沿途擺放,大小紅布輓聯迎風飄展,場面十
分的壯觀。
他一走近大門,門房便含笑道:「尤雨,你來得真早,蔡大他們尚未到哩!你
先去吃些點心吧!」
「謝謝!我先去上個香吧!」
「好!靈堂就在偏廳內。」
尤雨道過謝,立即入內。
院中正有不少人出入靈堂,他們乍見尤雨,立即招呼著。
尤雨一踏上靈堂門前,立即恭敬下跪及爬入靈堂。
他一近靈案前,便有一名青年送來三根線香,他望著蘇和那幀慈祥畫像,立即
恭敬默禱著。
不久,他插妥香,立即恭敬的三跪九叩行禮。
蘇和的四位兒子立即上前答禮及請他起身。
尤雨肅容道:「在下今日能參與老爺子喪禮,榮幸之至。」
蘇和長子蘇倫應道:「謝謝,今日得偏勞你。」
「理該效勞。」
「總管,帶小哥兒去用點心吧!」
「是!」
尤雨欠身行禮,便跟著總管離去。
不久,尤雨已跟入餐廳,立見一名婦人招呼他用點心。
蘇家不愧為有錢人,桌上的點心包括大魚及大肉,遠勝過平常居民之三餐,尤
雨亦愉快的『大加菜』一番。
他剛填飽肚皮,便見一對五旬夫婦前來,尤雨上前一打招呼,立即遞給尤雨一
塊碎銀及一個包袱道:「賣力些!」
尤雨應句好,立即拿著包袱離去。
不久,他已在靈堂和面之棺旁換上麻衫及草鞋,此時,蘇和之子女媳婦皆已就
位,他便跪在蘇和幼子身旁。
立即有一名青年替他送來跪墊,他輕輕搖頭,青年便取走跪墊。
尤雨一低頭.便努力回想著往事……刀光劍影,殺聲連天,尤雨倏自睡夢中驚
醒。
慘叫聲中,渾身浴血的父親挾起尤雨掠逃而去。
尤雨年才四歲,乍見此景險些駭哭,他一見父親邊流血邊氣喘的急掠,立即止
淚以袖替父拭去胸膛之血。
「雨兒……復仇……」
「仇家是誰?」
「仇標……啊……」
倏見利劍透胸而入,險些戮上尤雨之臉,尤雨啊了一聲,便見一名馬臉中年人
徒手由後疾掠而來。
「爹,一個馬臉人追來了!」
「他便……是……仇標……記住……」
「是!」
尤雨立即罵道:「仇標,我以後非宰你不可。」
「嘿嘿!小子,你活得過今夜嗎?」
說著,他已加速掠來。
尤雨之父尤宗匆匆拋出尤雨,立即轉身撲向仇標。
尤雨自二歲即築基,近半年來更開始練武,只見他迅速翻身,不但翻落地面,
而且迅速的掠向前方。
一聲慘叫之後,尤雨便瞧見父親被劈飛而來。
他厲吼句:「爹!」更加速逃去。
仇標哈哈一笑,便欲追來,尤宗倏地折斷插在胸口之利劍,疾擲向仇標道:「
雨兒……復仇……復仇……」
「爹放心,雨兒一定替你們復仇。」
仇標避過利劍,立即上前一掌拍碎尤宗之腦瓜子。
尤雨掠上山頂,便縱目瞧去。
『嘿嘿』聲中,仇標已經掠近.尤雨情急之下,奮力躍向山下,當仇標掠上山
頂時,尤雨已下墜到山腰。
仇標一彈身,便踏著石塊及大小樹身掠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仇標非宰棹尤雨不可,他一直向下掠,眼看著
就要掠近山下,倏聽一句:「爹呀!」哭聲。
他的心口倏酸,雙耳更是嗡嗡連響。
他的耳膜更是一陣劇疼。
他尚未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倏見一粒小石射近,他慌忙揮掌,準備將小石劈飛
再設法停下身子。
那知,石粒似利錐般穿過他的掌勁而射向他的心口,他駭叫一聲,硬生生的擰
腰,身子便向右一斜。
『叭!』一聲,石粒雖然沒有射中仇標的心口,卻將他射得吐出三口鮮血,身
子更似斷線風箏般墜下。
『叭叭!』二聲,他的左右脅間又中了兩粒小石,他的全身一麻,心中大駭之
下,立即又接連吐出兩口鮮血。
倏見一塊大石就在仇標墜下之處,他嚇得喊道:「救命呀!」
倏聽:「我要親手殺他。」
「行!」
『砰!』一聲,仇標已被一股潛勁劈落於十丈外之凸石間,他的胸部撞上一塊
大石,當場吐血不已。
他正在大吐特吐之際,尤雨已經奔來道:「仇標!」
「啊……你……沒死!」
「你為何殺死爹娘?」
「他們該死!」
「你更該死,王八蛋,壞人!」
怒罵之交,他的雙腳一直踢著仇標。
仇標已經身負重傷,當場被踢昏去。
尤雨突然捧起一塊大石,便砸向仇標的身上,仇標慘叫醒來,尤雨立即捧石砸
向他的胸口。
鮮血沖喉而出,仇標立即嚼舌自盡。
尤雨恨恨的又連連砸了二、三十下,方始喘呼呼的停住。
他抬頭向上一瞧,乍見濃霧阻住視線,他不由哭道:「爹!娘!」
他一趴跪,立即放聲大哭。
倏見一股潛勁撲來,他立即暈去。
倏見一道灰影破空而去,不久,山頂已經出現一位亂髮齊膝,破衫難以遮體之
老人,他朝四周一瞥,立即掠向尤家莊。
立見三十餘名和仇標一般服裝之人匆匆掠來,老人冷哼一聲,他一接近,雙掌
便疾速的揮拍不已。
不久,那三十餘人皆已被震斷心脈而亡。
老人掠入莊中,便見滿地的屍體及一具赤裸的女子屍體,他上前一瞧屍體之下
體裂傷,立即冷冷一哼。
他返房取來一套衫裙,便替女子穿上。
他挾起屍體,便掠向莊後之三十餘具屍體。
他掠近屍體,立即立掌如刀的揮切向頸項,不久,三十餘個首級便已經被他似
切西瓜般切下。
他脫下一具屍體之衣衫,立即包妥首級。
他便挾著女子屍體及那包首級欲返谷。
途中,倏見尤宗之屍體,他略加判斷,立即將它挾起。
沒多久,他已順利掠落於尤雨身旁。
他放妥屍及首級,便解開尤雨的穴道。
尤雨乍醒,立即悲喊句:「爹!娘!」
他乍見女子屍體,立即撫屍哭道:「娘,你死得好慘!」
不久,他又撫著尤宗屍體慟哭著。
哀傷之下,他又再度昏去。
老人一直在遠處瞧著,他瞧至此地,立即忖道:「老天果真有眼,吾終於有衣
缽傳人啦!實在太好啦!」
※※※
尤雨回想至此,早已涕淚交加,他所下跪之地面更是濕了一大片,他不由哭道
:「爹!爹!爹!您不能留下孩兒呀!」
他立即放聲大哭。
白燭之盈光為之動顫不已。
沒多久,蘇和之女兒及媳婦們跟著哭啦!
不久,蘇倫諸人及妹婿們跟著哭啦!
他們原本欲以辦喜事的心情送慈父『上山』,如今被尤雨引導之下,人人憶及
慈父生前之養育大恩。
人人皆憶及自己犯錯受規勸或責打之事。
人人難過的放聲大哭著。
前來弔唁的親友及城內仕紳、居民為之心酸。
不久,曾進仕率師爺及捕頭前來,他們乍聽哭聲,神情不由一陣哀戚,他們便
默默的行向靈堂。
蘇家總管一拭淚,立即迎來。
曾進仕略一點頭,師爺便上前道:「別驚動大家,宗祭開始了?」
「尚未,時辰尚未到!」
「你去忙吧!」
總管立即行禮退去。
良久之後,蘇和之孫輩已經爬入靈堂大哭著。
那對素燭抖動不久,立即熄滅。
總管含淚入內,迅即點燃素燭。
可是,沒多久,它們立即又被哭聲震熄。
哇操!真是山河變色呀!
總管邊掉淚邊點燭,由於雙手抖動,久久不能點亮素燭,捕頭邰勇立即快步入
內助他點亮素燭。
曾進仕隨後入廳道:「請大家節哀。」
那知,眾人已被尤雨引發哀思,人人哭得涕淚交零零,根本沒聽見曾進仕的話
聲,所以,他們繼續哭著。
曾進仕連勸四次皆沒人理,不由暗窘。
總管上前朝尤雨道:「尤雨,可以啦!」
尤雨抽噎數下,方始以袖拭著涕淚。
總管一一扶起蘇倫兄弟,他們方始清醒的過來。
他們乍見滿地、滿臉及胸襟之涕淚,不由神色一哀。
他們立即起來向曾大人致謝。
曾進仕道句:「節哀!」立即步出靈堂。
蘇倫兄弟立即上前扶起自己之妻,再扶起廳中諸人。
沒多久,家祭依禮舉行,尤雨又哭不久,眾人便跟著哭,一時之間!哭聲震廳
,燭焰再度被震熄。
總管急忙勸止尤雨及扶醒眾人。
家祭便在眾人抽噎聲中完成。
接著,孝女們分別跪在兩側接受眾人之公祭弔唁。
整個祭禮便在哀思之中結束。
三十名青年扛起靈棺,尤雨便跟著孝子們扶棺而出。
不久,他跟孝子們扶棺前往山上。
半個多時辰之後,他們已經抵達半山腰之蘇家墓園,青年們小心的扛棺入墳,
道士立即依禮祭墓誦經著。
尤雨跟著孝男們跪在墳前不久,道士們便引導孝男們致祭。
良久之後,祭禮已成,尤雨便和孝男們上香及跟著道士返莊。
返莊之後,依俗焚化紙衣及紙屋,便大功告成。
尤雨返回靈堂換上布衣褲,便將麻服送入火堆焚化。
立見總管前來道:「尤雨.莊主賞你這錠銀子。」
「謝謝!請代向莊主致謝。」
說著,他立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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