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夜火拼強強滾】
蟲聲唧唧!夜色寂靜!倏見東方射來一排強矢,矢尖火勢熊熊。
班鴨不由低呼道:「阿貴,他們火攻啦!怎麼辦?」
「安啦!早在預料之中啦!上去瞧瞧吧!」
二人立即掠上屋頂。
顏全德暗暗咋舌道:「好厲害,還好師爺不計較!否則,我這條小命早就似螞
蟻般被揉掉啦!」
那排火箭一落入民宅。
便見二十名黑衣人各提棉被及沙袋奔過去。
他們將火苗予以蓋住。
不久,火苗已經熄滅。
班鴨欣喜的道:「太棒啦!他們是誰呀?」
「太白村的人。」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竹哨。接著便是一串急驟的笛聲。
立見四周各疾射來一排明亮的火箭。
「阿貴,他們挺有計劃的哩!」
「別慌!瞧下去吧!」火箭一射入屋頂或地面,立即被撲滅。
不過,第二批火箭立即又射來。
四周更傳來喊殺聲。
四周立即掠來不少的黑衣人。
「阿貴,這些人皆諳武,他們挺得住嗎?」
「別慌!這些只是前奏,好戲快上場啦!」
「還有好戲呀?咱們挺得住嗎?」
「右前方十丈處,小心!」立見右前方疾射來一把匕首。
陶彥貴右手一旋,便將匕首吸人掌中。
「阿貴,何不震碎它呢?」
「瞧!匕尖尚有一圈細孔。」
「啊!孔內尚有東西嗎?」
「可能是毒液,毒沙或毒針。」
「你怎會知道呢?」
「他飛起來忽上忽下,有違常理,」
「阿貴,你真罩呀!」
「小卡司!」
「刷!」一聲,匕首已射向左後方院中。
立見三條人影疾射而起。
右側那人一抽劍,便磕向匕首。
立聽遠處喝道:「小心,子母鏢!」
遲啦!「當!」一聲,匕首已被削破。
一篷毒針迅即迸濺而出。
兩人立即捂臉慘叫落地。
陶彥貴曲指一彈,一枚銅錢已釘上第三者的眉心,立聽對方慘叫一聲,頹然的
倒地了哩!
「阿貴,你真罩!」
「小卡司,主力出動啦!左邊交給你啦!」他立即疾揮雙臂。
一批批的鋼板便似天女散花般疾飛向右側,立即有十八人捂著印堂慘叫摔落地
面。
班鴨一掀衣角,立即自袋中取出蝗石左右開弓的彈射向左邊黑衣人,而且專射
向印堂哩!
他們已經決定要大開殺戒啦!
「大人,我先走啦!」他朝前一躍,銅板更是漫天射去。
二十餘人迅即又慘叫落地。
他一翻身,銅板便又疾射而出。
十八條人命迅即又報銷。
他一掠落在槐樹上,立即居高臨下夾擊左側之人,沒多久,左側遠處便已倒下
四十餘人。
「大人,左邊交給你啦!」
「沒問題,走!」兩人便疾射向兩側。
此時,火箭已經完全被熄滅,不過,大街小巷卻有人在拱鬥,另有百餘名黑衣
人則沿屋掠來。
陶彥貴心知這些人欲來劫囚,便全力發射銅錢。
「當……」聲便和慘叫聲交互響著。
班鴨也不閒著,他的蝗石也大量的殲敵。
不出盞茶時間,那百餘人已經「嗝屁」。
陶彥貴喝道:「鄉親們,殺光搶匪呀!」
說著,他又朝黑衣人發射「飛彈」。
眾人便邊揮棍棒邊吼道:「殺光搶匪呀!」
班鴨邊射蝗石邊喝道:「殺光搶匪呀!」
眾人更振聲喊殺呀!
連居民一見到搶匪負傷,亦偷偷揮棍猛打啦!
倏見東方的太白村村民歡呼道:「搶匪殺光啦!」
一道婀娜身影便自東方疾掠向右側。
那群人便緊跟著奔去。
陶彥貴忖道:「是她,田宜蕙!」
他便宏聲道:「謝謝太白村的鄉親們。」
他左右開弓的揮射「駑彈」暗殺著黑衣人。
班鴨邊發射蝗石邊高聲減殺。
眾人隨著喊殺不止!
城民亦跟著喊殺不止!
殺聲震天!群賊紛紛喪膽!
他們的士氣頓時「跌停板」。
又過了盞茶時間,六道黑影已自人群掠出,立見一把飛劍自田宜慧的手中疾射
人一人之背心。
陶彥貴脫口喝道:「好一式『白虹貫日』!」
兩篷銅板再度疾飛而出。
三名黑衣人迅即慘叫倒地。
另外二人正在閃躲。
班鴨的蝗石早已上前「請安」,那兩人慘叫一聲,立即似石塊般栽落。
立即有人喊道:「投降,認罪啦!」
說著,立即拋去手中的兵刃。
眾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追殺著。
哇操!拼也輸,不拼也輸,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啦!
群盜便紛紛欲逃!眾人追殺更疾啦!
陶彥貴及班鴨的「飛彈」更是緊迫著突圍而出的盜賊,殺的群盜已經潰敗如泥。
又不出盞茶時間,群盜全部被擺平啦!
班鴨興奮的道:「清理屍體!搶救咱們之傷者。」
「是!」
陶彥貴掠到蒙面女子面前,行禮道:「謝謝姑娘援手之德!」
「不敢當,速清掃城內之賊窩吧!」
「這……」
「你快下令呀!本村之人自會處理呀!」
「是!是!謝啦!」
他立即掠到班鴨身旁低聲道:「下令清理賊窩吧!」
「速清理賊窩!」
田宜慧諸人立即各按分工掠去。
陶彥貴擔心他們會發生意外,便來回騰掠著。
不久,他已發現太白村之人分成八組掠入民房或店面中,而且沒有遭到任何的
阻止及阻礙。
看來屋中人已經遭到擊斃!
不久,田宜蕙等八批人已經各帶著大小包袱另外掠往他處,陶彥貴立即興奮的
跟著去了。
途中,他發現兩家武館已經開門點燈的協助搶救傷者,他立即先後喊道:「謝
謝你們的見義勇為!」
不久,田宜蕙八批人又先後掠入八處房中帶出大大小小的包袱,陶彥貴樂得不
由脫口道謝不已!
田宜蕙脆聲道:「請大家將財物送往縣衙吧!」
「是!」陶彥貴道過謝,便與她並肩掠去。
那處子幽香使他心兒怪怪的。
他那略帶香氣的男人體味卻使她暗怔!
不久,他們已抵達衙前。
顏全德忙下跪道:「師爺神勇,佩服!」
「快起來招呼太白村之鄉親們!」
「是!」
田宜慧諸人將包袱朝地上一放,便道:「告退!」
陶彥貴忙道:「入內歇息吧!」
「別客氣,吾人尚需協助診治傷者!」
陶彥貴感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那神情的一落入她的眼中,遠勝千言萬語,她便暗自滿意的率領眾人先行離
去。
陶彥貴隨意打開一個包袱,便發現是一包的黃金、白銀、銀票,難怪包袱無法
包得太大。
他又拿起一個大包袱,便瞧見是—對青龍大花瓶,他不必細看,便知道是很值
錢的古董。
立聽顏全德行禮道:「報告師爺,這對花瓶乃是本城首富之傳家寶,他們已搬
離此處了。」
「我自會通知他來認領。」
「是!是!」
「媽的!你們這些盜匪會不會慚愧呀!太白村的人拚死拚活,結果卻把它們捐
出來啦!」
那群盜匪慌忙閉上雙眼。
陶彥貴冷哼一聲,便吩咐顏全德三人將那些財物搬到衙內及小心翼翼的看顧著。
不久,班鴨興奮的掠來道:「師爺,咱們大獲全勝哩!咱們至少宰掉了五百名
的盜匪哩!」
陶彥貴低聲道:「我可要虧老本哩!」
「為什麼?」
「一條命賠一千兩,一人傷殘賠五百兩,此外還要支付慰問金及補品,你說,
我會不會虧老本呢?」
「我……謝啦!」
「謝啦!好貴的兩個字喔!」
「你若心疼,就拍賣這些贓物吧!」
「算啦!你別知法犯法,還是交給失主認領吧!我看我還是暫時再去弄一些銀
票來吧!」
「小心些,別讓人發現啦!」
「我知道,你小心招呼現場吧!」
「我會的,速去速回。」陶彥貴立即掠去。
他故意先掠往太白村。他原本只是要繞借道太白村,並不打算要入村,要知,
太白村為了安全,已放哨到四週三里餘遠處。
立即有一人自石後出來道:「參見師爺。」
「你好,辛苦啦!」
「師爺捨生忘死,令人佩服。」
「不!不!貴村弟兄才是真正的捨生忘死哩!」
「咱們為了保鄉保民,理該拚死!師爺是位外地人,卻是肯如此的拚命,實在
太令人感動。」
「不敢當,貴村之人個個深明大義,佩服!」
「不敢當,師爺需否見村長?」
「不!在下另有他事,告辭!」
「恭送師爺!」
「不敢當,再見!」他立即疾掠向山上。
他一掠上山頂,便隱在石後默察四周的動態。
哇操!靜悄悄!他便掠向山下。
沿途之中,他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動態,好半晌之後,他才悄悄的進入一家荒
涼的尼姑庵。
此庵名叫流雲庵,庵中之尼姑早已被千狐幫之人逼為侍妾,所以此庵顯得甚為
荒涼很多。
陶彥貴一閃入庵中,便掠入住持房中。
不久,他由住持雲床下進入暗道。
沒多久,他提著一大包黃金、白銀及銀票。
掠出暗道,再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流雲庵而去。
一來,他小心翼翼,二來,他仁心德澤,行善為樂,普獲上天的庇佑,所以,
沒多久,他又順利的回到縣衙。
此時的縣衙之前火把閃爍,成千的城民正在向班鴨歡呼,樂得斑鴨連連拱手道
謝不已哩!
不知誰高喊道:「請大人訓示!」
「對,大人賜金言呀!」
「是呀!大人如此俊,所說的話一定很好聽!」
班鴨立即窘迫的高舉雙手道:「好,本官說!」
四周立即平靜下來。
班鴨吸口氣道:「各位鄉親父老,本官首先必須向你們致謝,若非你們協力死
拼,絕無今晚的成就。」
「大人英明睿智,領導有方呀!」
「不敢當,本官另外尚須感謝太白村的村民,沒有你們的率先死拼,戰況絕無
如此順利。」
田永泰忙道;「草民愧不敢當!」
班鴨含笑道:「謝謝大家,請大家趁早歇息吧!」
立聽吳亮叫道:「報告大人,等一下!」
他立即漲紅著臉爬上牆。
「唔,你好似名叫吳亮吧?」
「是……是的!」
「有事嗎?」
「大人,你該不該………」
「怎樣?沒關係,說吧!」
「你該不該謝謝師爺!」
「唔!原來如此?」
陶彥貴不由感動的雙目發濕的忖道:「好可愛的人,我沒有白來此地?我的銀
子沒有白花呀?」
立聽班鴨道:「本官和陶師爺是生死莫逆之交,本官若當眾謝他,他反而會不
高興哩!」
「謝謝大人!」
陶彥貴哈哈一笑,倏地掠向班鴨。
班鴨含笑道:「師爺不會見怪本官方纔之言吧?」
「榮幸之至,死傷人員統計妥否?」
「死了一百八十三人,其中有一百六十三人是團練成員,另有二百二十人半殘
,其中有一百六十五人是團練成員。」
「稟大人,此番滅賊,甚多的城民自動協助,可否將這七十餘人,比照團練成
員撫恤?」
「可!」城民立即歡呼鼓掌。
陶彥貴又道:「稟大人,天色將亮,可否將本城各家飲食店代為炊膳犒賞辛苦
的鄉親呢?」
「沒問題!大家都辛苦,大家都擔心受怕,只要飲食店能供應,本城城民皆免
費用膳三天!」
「遵命!」
眾人立即又歡呼連連!
陶彥貴暗罵道:「媽的!死板鴨,挺會慷他人之慨哩!」
他使含笑道:「大家先下去歇會兒吧!偏勞陣亡者及傷殘者之家屬,前來領撫
恤的銀子吧!」
班鴨立即遞來二份名冊。
陶彥貴便自包袱中掏出一大把銀票交給班鴨。
顏全德三人便抬出兩張桌椅及兩副文房四寶。
陶彥貴道:「傷殘者之家屬請來此,死者之家屬請向大人領取撫恤金,請大家
互相尊重,別冒領或重領吧!」
眾人便排成兩列簽名領走銀票。
天亮了,撫恤金全部發放完畢,陶彥貴招來顏全德問道:「本城一共有多少家
的飲食店?」
「大大小小尚有三十六家!」
「好,你們三人就先交給每家一千兩銀子,屆時再多退少補,吩咐他們盡量的
大請客吧!」
「是!」陶彥貴使將三份黃金及白銀清點給他們三人。
三人一走,班鴨低聲道:「阿貴,讓你破財啦!」
「小卡司!」
倏見田宜全和四十餘名少年聯袂奔來,陶彥貴便上前問道:「阿全,你們有什
麼事嗎?」
「報告師爺,奉村長之命,來此防護縣衙。」
「太謝謝啦!你昨晚怎麼沒來?」
「報告師爺,村長規定,來成親或未滿雙十之人,不准參加昨晚之拚鬥,所以
,草民才沒來!」
陶彥貴嗒然若失道:「她逾雙十年華啦?或是她已經成親了?我還是該自我收
斂些了!」
他便含笑道:「你們用膳了吧?」
「用過了,報告師爺,您和大人儘管休息,草民四十六人保證此地四周之人物
完全不會變動。」
「謝謝!偏勞你們啦!」說著,他便與班鴨步向衙內。
「阿貴,後衙有房間,到那兒歇息吧!」
「不!我不大放心他們,我就在此地調息吧!」
「阿貴,太白村挺支持你哩!」
「哇操!免呷醋,這一切完全是你日後的功績,祝你步步高昇,早日幹個巡撫
大人吧!」
「別糗我啦!我志不在此啦!」
「開玩笑的啦!歇會吧!」兩人便各據一椅盤坐調息著。
田宜全指揮著弟兄們在四周站崗及監視那群盜賊之後,他便不時注視著衙內的
陶彥貴哩!
因為,若非其姐田宜惠美言,他絕對討不到這份差事,他也就不能在同伴或城
民的面前露臉啦!
其姐臨別一再吩咐他要保護陶彥貴,他豈能不忠心呢?何況,陶彥貴已經是他
的偶像呀!
不久,一位盜賊喊道:「我要大解啦!」
田宜全上前沉喝道:「拉吧,叫什麼叫?」
「我……這樣子,拉不出來!」
「那就免拉吧!」
「可是……」
「少囉嗦!你沒有聞到臭味呀?別人早就拉啦!」那人只好不吭半聲。
一個時辰之後,顏全德三人各提一個食盤回來,田宜全立即上前自我介紹道:
「差爺,小民來自太白村……」
顏全德陪笑道:「我知道,辛苦啦!」
「不敢當!你們用膳吧!」
「你吃過了嗎?」
「小民早就吃過了!」
「辛苦啦!我們入衙啦!」
「請!」
田宜全一見差爺在聽見太白村之後,就如此客氣的對待他,他在得意之餘,心
知完全沾了陶師爺之光!他更祟拜陶師爺啦!
※※ ※※ ※※
天又黑了!那群盜賊仍然在原地喂蚊子!
田九、田永泰及壽縣另外十二位有頭有臉的人終於在縣衙中將田宜蕙諸人所獻
之贓物列冊待領。
官方原本根據失竊報案列有清冊,可是,因為事後被盜賊燒毀!
所以,陶彥貴才如此的慎重行事。
索性在場諸人大多瞧過那些珍寶古玩,所以,他們也辨明失主,並且在招領冊
上簽字證明。
班鴨感激的道:「辛苦各位,謝謝!」
田九呵呵笑道:「大人言重,草民理該效勞。」
「本官略備粗茶淡酒,請!」眾人便移到後廳用膳。
田永泰義不容辭的召集一百八十二名團練同伴,分配一百五十人分區巡視,並
留下三十二人在此地守衛。
他們自動自發的防守,陶彥貴便放心的用膳。
此時的千狐幫幫主完太空亦正在用膳,不過,瞧他的神色,他似乎心裡不大痛
快,隨時要訓人一頓哩!不錯,他的確很不爽!他為了要救愛徒徐玉盆!親自趕來
此地。
他是在五天前抵達山西地面,他按金龍幫規矩投宿於游龍客棧,便向掌櫃表示
欲見幫主。
在山西地面,任何店名,只要有一個「龍」字,便是金龍幫的聯絡處,這已經
是武林公開的秘密。
起初,掌櫃對完大空愛理不理的。
完大空火大之下,便亮出千孤幫幫主之身份。
掌櫃的態度稍見恭敬,第二天便有一頂華轎將他送到這個富麗堂皇,幽靜無比
的別院來。他認為金龍幫幫主即使不會來此地,也應該會派使者引導他去見面,所
以,他起初平靜的等候著。
可是。日復一日,除了兩名年輕婢女輪流送來膳食及盥洗用品之外,根本沒有
第三者來見他。
哇操!他簡直在坐牢嘛!雖然沒人阻止他離房,自傲自大的他卻不願離房,除
非金龍幫幫主邀約他,他已決定留在此地。
表面上,他除了膳宿,便盤坐在榻上。事實上,他已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的食
慾也越來越減。他那張臉越來越難看啦!
他倏地放下碗筷,望著黝暗的窗外,恨恨的暗道;「金龍幫,你們若敢動盆兒
的一根汗毛,本座誓不干休。」倏聽房外遠處傳來步聲。
不久,他的雙眼立即掠過一絲寒芒。那步聲不是出自那兩位婢女。她們也未曾
在送來晚膳後,再來此地。何況,她們的步聲也沒有如此的輕盈。
這種步聲輕盈的似仙子在凌波,令人聽得舒暢之餘,不由自主的會萌生其他的
念頭了哩!
尤其完大空一向仗權奸淫擄自各地的美女,只要一天不沾女色,他就會渾身上
下都不對勁。
偏偏他這陣子為了營救塗玉盆!一直沒有接近女色,體中已經蓄積不少的淫慾
和邪念哩!此時乍聽這種步聲,就好似被雞毛輕刷過心田!他不但全身一震,呼吸
更是為之急促起來。
他心知身在敵境,豈可胡思亂想!何況,對方來意不明,他豈可自作多情呢?
所以,他徐徐吸口長氣。他的雙手一緊捏,便凝神斂氣。
可是,那步聲越來越清晰,誘人呀!他只好暗暗咬牙穩定心神。
那步聲終於停在房門外,立聽一股又嗲又脆又甜的迷人聲音喚道:「請問完幫
主在房中嗎?」
完大空張口欲言,才發現喉嚨有些乾澀。他立即冷哼—聲。
「完幫主。果真是您,您這哼聲顯現出多麼充沛的功力。多麼威嚴呀!這才是
真正的男人呀!」
完大空已經偷偷以口水潤喉,立聽他沉聲道:「你是誰?」
「賤妾任蔚條!」
完太空不由啊了一聲。他不由全身一震。他的呼吸急促了!他的雙眼發亮了!
慾芒在他的雙眼閃爍了!
任蔚條的這個姓,該念做「忍」,又念做「仁」,不過,認識任蔚條的人皆喚
她為「忍」「慰」「條」!忍慰條,就是「忍」耐的安「慰」「條」!
條者,男人之寶貝也。
完大空自從出道至今已經逾四十年,他不知已經玩過多少的女人,不過,他尚
渴望玩兩個女人。第一位便是任蔚條。
第二位便是他的徒弟塗玉盆。他全心的調教塗玉盆,又對她言聽計從,唯一的
目的,便是要找個機會讓她自動投入他的懷中。
所以,徐玉盆一被扣押,他便著急的欲來贖她。至於任蔚條,完太空只聞名而
未見到人。此女崛起江湖才三年之久,可是,卻是一陣旋風般橫掃天下!風靡群雄
,不知迷倒多少的男人。
她神出鬼沒。並沒有多少人見過她。更沒有多少人沾過她。
可是,江南首富洪天來為了留她一宿,聽說花了黃金萬兩以及「金銀雙玉」這
個武林異寶。而且據洪天來的貼身侍婢私下透露,洪天來只和任蔚條倚窗品茗閒聊
,天未亮,她便飄然離去。
也就是說,洪天來並沒有「吃」她。不過,洪天來卻愉快的表示「值得」!他
並推崇她為真正的女人。
其次,一向橫行黑白兩道的「天官」及「地祿」兩位怪人卻為了任蔚條的一句
話而拼得同歸於盡。任蔚條說了哪一句話呢?
「勝者娶我。」為了這句話,天官及地祿在泰山朝日峰拼了三天三夜,終於因
為氣枯力竭而同歸於盡了。
這三年來,她不時的在各地出現,不過,她都搭乘一部豪華馬車,馬車四周更
有八人隨時護衛。這八人便是金龍幫的「八衛」。
她一直是一身白綢宮裝,頭戴白綢大圓帽,帽沿更有三層白紗,而且連用膳也
不肯摘下帽來。所以,外人根本不知她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那全身的官裝卻顯露出她那魔鬼迷人的身段!難怪她會如此轟動。難怪
她會成為男人的夢中西施。難怪完太空這條老淫蟲會如此沉不住。
「完幫主,賤妾可入見您一面嗎?」
「可……咳!請!請!」唉乃一聲,房門開了。
一位頭戴大圓帽,身穿白綢宮裝,足蹬蓮花靴之女人在房門外亭亭玉立,完太
空立即起立致敬!
他那雙眼發直。他的鼻息粗濁如牛。以他的經驗,她尚是原封貨。
她外冷內熱。她騷蕩入骨。他要得到她!他要不擇手段的得到她!他已經忘了
塗玉盆!心中之不爽完全消失了!
「完幫主——」
「你……你……」
「賤妾向您請安!」說著。立即襝衽為禮!
他醉了!他馬西馬西了!
「完幫主,見面遠逾聞名!您好!」
「好,你也好!」
「賤妾可以入內小坐嗎?」
「請!請!」他立即側身待客。
豬哥口沫不由自嘴角流出。他卻渾然不覺!陣陣異香隨著她的裊裊行來,而不
停的撲人他的鼻中,他的全身更加的衝動及不對勁啦!
就在此時,神色冷漠的塗玉盆隨著一位少婦,悄悄的由地道進入了完太空右側
那間房中。
那名少婦獨自走到梳妝銅鏡前,便自懷中取出一個錦盒,然後取出四顆兒拳粗
圓之明珠。她將一顆明珠分別放在銅鏡右上角!再將第三顆明珠放在鏡子上方尺餘
高之燭台旁邊哩!
接著,她將第四顆明珠放在牆壁之右上角。右上角有個拳粗的圓孔,不知是何
用途?塗玉盆一直默立在旁,卻暗忖少婦之用意。
少婦倏地引燃火褶子,便點明銅鏡上方之油燈,赫見銅鏡上有人影在晃動。他
尚以為是少婦,絲毫不以為意。
卻聽完太空輕咳一聲,道:「任姑娘!」
塗玉盆立即雙目一亮。她立即知道恩師已在鄰房。
少婦卻朝銅鏡輕輕一指。塗玉盆便發現銅鏡中出現恩師及一位頭戴大圓帽,白
紗深垂,難睹玉容之白綢官裝女子。
她不由神色微變。少婦立即微微一笑!
她朝太師椅上一座,傳音道:「別忘了咱們的約束,別驚動第三者,請坐!」
她立即朝右側空椅一指。塗玉盆便斂步入桌。
「完幫主,你有何指教?」
「我……吾為劣徒而來!」
「令徒是塗姑娘吧!」
「正是!」
「幫主為何撥駕來會令徒?」
「劣徒年少無知,冒犯了貴幫,吾特來致意。」
「幫主擔心令徒在此遭凌虐乎?」
「貴幫執綠林牛耳,豈會如此量狹呢,吾久仰貴幫威名,此番順道來向貴幫幫
主聆教!」
「好說,令徒在此安適,請瞧!」她立即自妯中取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塗玉盆立即望向銅鏡。鏡中不但清晰出現那張紙,亦出現一行字;「竹憐新雨
後,山愛夕陽時。」
「幫主尚認得令徒之字跡否?」
「正是劣徒之字。」
「此乃令徒赴中條賞山,適逢下雨,在亭中避雨之作,令徒有此份心情,可見
她過得很適意吧?」
「是的!」塗玉盆雙目一閃,檀口立張。
少婦放在桌上的右掌立即輕舉,示煮徐玉盆噤聲。她只好忍了下來。
此詩乃是她在無聊之下,應這名少婦之邀,和她對了幾首詩,想不到卻被應用
到這方面。她不由暗凜少婦心機之深沉。她立即聯想到一件事。她立即花容失色。
她有點擔心了!
因為,她在當時又和少婦對了不少的詩。其中一首是:
「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
百年多是幾多時,千狐揚蹄蛾眉揚。」
她以「千狐揚蹄」表示千狐幫之聲勢威赫!她又以「蛾眉揚」表示她不向惡勢
力低頭。
不過,這句話若在此時此地出現,那名女子若故意導說,好色又善疑的完太空
一定會誤會塗玉盆有野心欲稱尊!所以,她緊張了!她凝視向銅鏡了!
她注意觀察完太空的神色反應!果見那女人又自袖中取出一張紙。那張紙一攤
子,赫然就是那首詩。
她的手心發汗了!她更緊張了!
「幫主,這是令徒的字跡吧?」
「正是!」
「才氣橫溢,雄心萬丈哩!」
「雄心萬丈?何意?」
「幫主尚憶起武則天蛾眉稱尊之典故否?」完太空的雙唇立即密合。他那雙眼
眼角輕輕顫動了!
徐玉盆的人中出汗啦!她的額上亦冒汗哩!她又瞧見恩師的盛怒神色。這些皆
是他硬忍盛怒之反應。若在千狐幫中,他馬上會道出:「殺!」
「幫主,你怎麼啦?」
「我……吾……此詩不錯,很不錯!」
「當然啦,名師出高徒嘛!」
「姑娘可否讓吾一飽眼福?」完大空頓轉話題,不由令少婦微現訝色。
訝色之中,尚包括些許失望之色。塗玉盆卻徐徐低下頭。她知道她完了!
她即使能脫離金龍幫,亦無法在千狐幫混下去了,因為,她實在太瞭解完大空
的脾氣啦!心機深沉又猜忌的他已經恨上塗玉盆啦!
「幫主欲瞧賤妾之丑容嗎?」
「姑娘客氣矣!普天之下!家喻戶曉,誰不知姑娘天生麗質,國色天香,沉魚
落雇乎!」
「格格!格格!格格……」那笑聲脆如一粒珠子在玉盤滾動,卻揚抑有韻,長
短有致,連心情緊張、沉悶的塗玉盆也為之一陣心寒!
她不停的笑著。完大空卻徐徐站立!他貪婪酌望著她!
他鼻息呼呼!他全身連顫!
她的笑聲倏頓,他立即跟著一頓。她倏地摘下那頂大圓帽。帽沿一甩!赫然是
一張夜叉般恐怖的容貌,事出意外,完太空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
塗玉盆以為完大空發生意外,便望向銅鏡。她立即望見一個可怕的情景。那情
景亦不是那張夜叉般容貌,而是讓她第一眼就瞧見大圓帽的白紗飄出了一縷白煙來
了。
此時情景,那縷白煙分明有詐!她不由張口欲叫!卻覺頸間輕輕一麻!她立即
瞧見是少婦彈出指力制住她的「麻穴」。她立即欲逃。
少婦的右足間卻已經挑上她的左膝「跳環穴」,而且少婦的右掌亦趁機按住她
的「右肩井穴」。一著失手,全盤皆輸矣!卻聽完大空又啊了一聲。
那女人的左手已經掀下那張夜叉般面具,另外一張美得令人迷惑的臉孔赫然顯
現出來了。身為女人的塗玉盆亦自歎不如。
她若非受制。早已讚美矣!不過,她立即又大駭!因為,她自銅鏡中瞧見那女
子的右手不經意揭動大圓帽,縷縷白煙悄悄的自白紗間飄出。
她忙一瞥鏡中的完大空。卻見他呆若木雞的望向少女。
雙眼卻熾熱!全身猛抖。終於,他撲向她。
他這一撲,既笨拙又吃力,根本不似個武林高手。她格格一笑,身子一閃,大
圓帽便朝他一揮。他一個踉蹌,方始穩身,口中卻咦了一聲。倏見白煙拂面而過!
他終於恍然大悟,只見他朝窗扉一奔,就準備要破窗!逃離此地了。
那知,他剛奔出三步,便摔仆落地。「砰!」一聲,他掉得好疼。他的心兒更
疼。因為,他的功力完全消失了!而且,他的四肢也僵硬了!
他知道他中毒了!他即將成為俎上肉啦!他的一切功力財力即將成為泡沫啦!
全身的慾焰消失了。
代之而起的是恐懼。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他瞧見一位女人進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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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