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歸峰中不歸潭】
入夜之後,辛飛低頭步入貴陽城中。
這是他急中生智所採取之措施。
今天下午他在成都被人喊追逃出成都之後,他擔心拖累劍堡,所以,他未再返
回成都及劍堡一步。
他經由劍堡堡主上回提及之協助貴州人計劃,他研判劍堡會派人入貴陽,他打
算會晤此人以及先行商量—番。
他研判那三名中年人不會無中生有,因為,他由自己上回之頂罪研判必然仍會
有失主發現失寶而鬧進公堂,進而扯上金記銀樓。
他自己之頂罪,必然會引起官方之嫌疑以及追查。
所以,他相信那三人不是冒牌貨。
他進而考慮該不該在此時利用這些銀票協助貴州人,因為,他擔心會扯上自己
及劍堡,他不願意弄巧成拙呀!
所以,他急於會見在貴陽之劍堡人員。
其實,這完全是那六名中年人之詭計。
原來,辛飛上回祭告雙親不慎被古姓中年人聽見之後,那名古姓中年人湊巧在
上回目睹辛飛跟著葉建平四人進入劍堡。
古姓中年人為防止此事再度重演以及辛飛結交劍堡人員,所以,他聯絡五位同
伴設下此計逼走辛飛。
古姓中年人進而欲吸收辛飛。
好!此事就交代至此。
且說辛飛在貴陽城內繞過三條街之後,他一見未遇上劍堡之人,他不死心的繼
續在大街上。來回逛街著。
又過半個多時辰,他剛走近一座莊院,倏聽「請留步!」
他不由暗喜道:「這不是葉修的嗓音嗎?謝天謝地!」
於是,他立即掠回街角潛立著。
立見葉修兄弟以及叫建平兄弟正由一對中年夫婦及三名青年送出大門,雙方立
即含笑拱手道別!
立見葉修四人朝辛飛隱身之處行來。
不久,辛飛一見四下無他人,方始拱手現身。
葉修驚喜的道:「公子怎會來此地?」
辛飛低聲道:「請先找個密晤之處。」
「行!請!」辛飛便跟著他們行去。
不出盞茶時間,他們已經來到一座莊院之大門前,葉修向上一指便先行掠牆而
入,辛飛四人便跟著掠入。
不久,五人已經入廳。
葉修便吩咐葉建平及葉建安出去巡視。
辛飛一入座,便道出下午之遭遇。
葉修皺眉道:「那金牌是何模樣?」
「圓形!約有掌心大小?」
「上刻何物?」
「在下未瞧清楚!」
葉修道:「吾擔心其中有詐!」
辛飛道:「不……頗有可能!」
他便道出自己替金記頂罪之經過。
葉鎮仍道:「即使如此,對方仍有使詐之可能,因為,公子只是二度進出成都
,而且期間甚短暫,對方可能臨時起意。」
「不!在下沿途暢遊,可能已經被盯上啦!」
「嗯!若然如此,公子有何打算?」
辛飛道:「目前是否適宜協助貴州人,會不會拖累貴堡?」
「這……這……」
不久,葉齊道:「公子放心!經吾四人與一批弟子連日來拜訪貴陽群豪,如今
已獲近五百人協助此事,可由他們出面!」
「不會有缺失吧?」
「這……」
葉修道:「為策安全,吾會率人先到外地支用公子之銀票。」
「好點子!好吧?」
辛飛立即取出二盒遞出它們。
葉修兩人各啟一盒,一瞧,不由變色。
他們已被辛飛之財力所懾啦!
辛飛道:「它們皆不義之財,請小心運用。」
葉修點頭道:「好,共有多少?」
「近二千五百萬兩黃金。」
葉修二人不由又變色。
辛飛道:「在下擔心被人跟入貴陽!恕在下先行告辭!」
葉修問道:「公子欲赴何處?」
「先隱匿一段時間。」
葉修掏出一幅面具道:「請公子以它們易容吧!」
「易容面具?」
「是的!它們由人皮製成!甚為逼真。」
「謝謝!」
葉修便詳述使用方法以及替辛飛戴妥。
辛飛道:「謝謝!此地偏勞二位。」
葉修正色道:「公子放心!敝堡必會全力以赴。」
「謝謝!」
葉修二人便陪辛飛向後行去。
不久,辛飛已由後門離去。
他又繞行良久,方始出城。
他看準方向,便直接掠向北方。
他為避免被人跟蹤,便全力飛掠向北方。
他甚至凌澗超峰的一直掠向北方。
他也不知自己掠了多久,他只覺全身發汗,卻仍在山中,他由站在峰頂張望忖
道:「天下怎會有如此廣大之山區呢?」
他越想越不對勁啦!
因為,他由昔日趕路之經驗,當他流汗之時,至少已經掠過峰以及數十個平原
,今夜卻一直掠於峰中。
他甚至沒見過一人或一棟房舍。
他越瞧越不妙啦!
因為,四周遠方皆白茫茫呀!
不久,他脫口道:「我莫非已經陷入陣式之中啦?」
倏聽:「娃兒,汝總算開竅啦!」
「誰!出來!」
「吾若出得去,豈會一直窩在此地。」
辛飛一聽聲音來自地下,不由問道:「你是誰?」
「汝家大人沒教汝禮數呀?」
「我……我叫辛飛!」
「心飛?心若飛,神魄必散,堪憂矣?」
「不!在下姓辛苦之辛,名飛翔之飛。」
「辛飛,心飛,呵呵!有意思!」
辛飛一聽聲音來自腳下右側,便好奇的行去。
「娃兒!汝能夜視否?」
「尚可!」
「汝先朝右行三大步,每步約有二尺半寬。」
「二尺半寬?」
「不錯!汝若估測不准,便張掌趴地爬吧!」
辛飛一想有理,便以趴地之雙掌一直向前套量著距離。
不久,他問道:「在下瞧見一根黑柱。」
「很好!它由寒鐵鑄成,不但甚重,更耐風雨侵蝕,柱下更插入塊五百斤大石
,末端另系鐵鏈,汝拔出它。」
「如何拔呢?」
「貫注全力向上一拔,必須一鼓作氣拔起它以及拋向前方,所謂前方便是柱上
所刻劃之箭頭,瞧見否?」
辛飛立見黑柱上方刻著一個小箭頭。
「瞧見啦!它呈等邊三角形。」
「很好!記住!全力向上一拔,大石一出土,便拋石落前方,如此一來,必可
化解這座渾元陣式,汝記全否?」
「記全啦!您為何在地下?」
「休探人隱私,出手吧!」
「這……大石一出土,會不會撞上在下之腳呀?」
「豬腦袋,汝不會在拔出它之前,便掠向上方呀?」
辛飛不由一陣臉紅。
「動手吧!」
「在下擔心力有未逮。」
「胡說!汝之身法及掠縱耐力,汝分明已有一甲子以上之功力,汝只須專心使
力,必然可以成功,汝速出手。」
辛飛忖道:「據古冊所載,曾有惡人漕終身禁錮,此人身在地下,既有此鐵鎮
壓又有陣式籠罩,他可能是惡人哩!」
辛飛不由一陣猶豫。
「娃兒,汝尚在等候什麼?」
「在下方才情急飛掠已耗功不少,宜先行功一番。」
辛飛已使出緩兵之計啦!
立聽:「胡說!汝之中氣證明汝之功力正旺,速動手!」
「不妥!在下必須謹慎行事,以免功敗垂成。」
「汝不妨以雙手各按關元及焦絡二穴,必可震發出潛能。」
「當真?」
「哼!吾十全神君……」說至此,聲音倏斷。
辛飛更疑道:「他原來叫十全神君呀,他分明不願被人知道他的萬兒,他一定
是惡人,我可別放他出來。」
他便望向附近。
立聽十全神君道:「娃兒,汝還在等什麼?」
「在下擔心會失手自殘穴道。」
「胡說八道!汝仍童身,此二穴專走陽脈,百利無一害也!」
辛飛忖道:「厲害!他居然聽得出我仍是童身,我更不能放出來啦?」於是,
他直接掠向前方。
立聽:「臭小子!汝瘋啦!速回來!」
辛飛卻置之不理的順勢射去。
卻見迎面白茫茫,他不由一怔!
他的衝力乍盡,身子便墜向下方。
他不由揮手欲抓及踩足欲找停身之物及地。
那知,他居然毫無借力之處。
他不由大駭!
立聽十全神君大喊道:「凝神一志護心脈,侯機爬上來!」
來字剛入耳,便好似來自天際。
辛飛卻已加速墜下。
沿途皆白茫茫,而且伸於不見五指,他不由更駭!
此景比他進入烏龍潭之雲氣中還要恐怖,因為,他當時有索攀,如今卻一直碰
不上借力之處呀!
情急之中,他提功凝神。
因為,他由十全神君之急喊聲,他知道十全神君不但不會殺他。還企盼他能爬
上來助十全神君出困呀!
所以,他放鬆身心的聚功力於「膻中穴」四周。
他決定與死神搏搏運氣啦!
倏聽撲通一聲,辛飛立覺全身一冷。
他剛覺冷,冷意便滲髓透骨而入。
那滋味似被針刺入骨髓,而且同時被無數的利針刺入般,他不但冷凍至極點,
而且神智倏凍。
一陣黑眩之後,他好似已死般。
剎那間,他便似殭屍般沉入。
不久,他一浮出,便似死人般僵凍著。
他緊閉雙眼。
他滿臉的痛苦。
他的週身迅即結霜。
不久,他已似放在一塊透明冰塊之中。
他了無生機般一動也不動。
他的意識全無。
此地叫做不歸潭,潭水因為地聚陰氣而徹寒。
此峰叫做不歸蜂,它的正面是一條近八十丈之斷澗,後面是不歸潭,兩側皆是
明鏡般的懸崖峭壁。
不歸峰便一柱擎天般矗立著。
在它的後面另有一峰,它叫做不悔峰,它也是一座弧峰,此二峰匯聚成不歸潭
,一向是人畜絕跡的煞命絕地。
唐朝貞觀末年,一僧一見此二峰之凶險,便以三年的時間率六名弟子布下混元
大陣,借助幻象使此二峰似已經消失。
混元大陣每年只有一夜乍然失效,由於失效時間短暫,此二峰以及一潭便一直
未被世人發現,人間也少添冤魂。
下知是旺運或衰運,辛飛居然在混元大陣每年惟一的短暫失效期間闖入此陣,
他因而一直被幻象所困。
如今,他已被冰凍於數百年來沒人入過之不歸潭中。
辛家當真該絕嗣嗎?
辛飛之善行當真該被抹殺嗎?
老天當真不睜眼嗎?
人間當真要永遠道消魔長嗎?
非也!辛飛還活著。
他的膻中穴尚在起伏著。
他的鼻息雖然低微,一絲絲的熱氣仍然自鼻中滲入冰塊中。
因為,他服食過火蛟元丹。
因為,他迄今仍然保持童身。
這二股力量使他一息尚存。
時間便悄悄的消逝三日,辛飛仍然被冰凍於冰塊中以及浮於面上,不過,透明
的冰塊已有一小處呈現灰蒙。
該處位於辛飛的鼻端。
因為,辛飛一直在呼吸著。
他的呼吸雖然又弱又沉,卻足以維持生命。
十全神君卻以為辛飛已死。
他破口大罵著。
因為,他惟一出困之機會已逝。
十全神君如今已逾一百歲,他在四十歲時,便因貪婪以及凶震驚天下,因為,
他累積無數珍寶及屠殺無數的人。
他的凶殘終於逼天山老人下山入中原。
天山老人直接撒武林帖向十全神君叫陣。
他更算妥不歸峰混元大陣失效之剎那間激十全神居登峰一決死,十全神君因而
被困於此陣之中。
天山老人便先制昏他。
然後天山老人把他埋在混元陣式之旋璣樞紐地位,再以千年鐵鏈貫穿他琵琶骨
,讓他好好的懺悔一番。
天山老人為避免被十全神君衝出,便以大石及寒鐵柱鎮住他,所以,十全神君
只能乾瞪眼的待人救他出困。
他在這六十餘年多次見過飛鳥飛近此峰及墜峰而死。
他只在此次瞧見一人闖入此陣式之中。
他由生希望。
他便決定先殺殺此人之氣勢。
終於,辛飛止步觀察。
十全神君才出聲誘他。
想不到辛飛居然不被他所誘。
辛飛甚至欲闖向前方出困。
他急得急囑提醒著辛飛。
他研判辛飛若按他之叮嚀行事,必可在一日之內爬上峰頂,如今已過三日,他
的希望幾乎已經破滅。
下回不知要再過多久,始有人再入此峰。
屆時,他的骨頭已可打鼓啦!
因為,他今年已逾一百歲呀!
他不由越想越怒。
所以,他罵個不已!
他不由越罵越怒。
盛怒之下,他惡由膽邊生。
極怒之下,他打算全力一試。
於是,他大吼一聲,便朝上方疾劈出功力。
他昔年便可劈破千斤之大石,他自忖此掌必可碎石及劈飛出寒鐵巨柱,所以,
他仰頭欲欣賞自己之傑作。
那知,此石外表雖然無物,卻因為居於璇璣樞紐地位,陣式立即被掌力感應而
旋退回那一記掌力。
轟一聲,十全神君已粉身碎骨。
他只驚叫半聲,便遭到慘報。
大石依然無恙。
寒鐵巨柱也無恙。
外人仍然瞧不見此二峰,外人甚至嗅不到血腥味。
這股碎肉及血跡卻滲石而下。
不過,當它們接近不歸潭半里時,便已被寒氣所阻,尾隨而至之血肉便在被阻
之處一直累積著。
一個月之後,它已匯積成一個肉球。
又過三個月,它因過重而墜下。
咻聲方揚,立聽一聲叭響。
冰住辛飛之冰塊立被此肉團砸上。
它並未被砸碎或砸破。
它只出現十餘條裂痕。
這些裂痕終於滲入空氣。
辛飛的心口倏地一鼓又一陷,接著便是鼓陷不已!
辛飛能夠還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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