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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 龍 抱

                   【第一章 月黑風高偷情天】
    
      「滌蕩千古愁,留連百壺飲。 
      良宵宜清談,浩月未能寢; 
      醉來臥空山,天地即衾枕。」 
     
      『枕』字方歇,便聽『呃!』一聲酒嗝道:「哇操!這壇白干一定摻了水,否 
    則,怎會又嗆又脹呢?呃!」 
     
      九月十五日子初時分,一位少年側躺在五洩山頂之一塊大巖上飲酒,瞧他之姿 
    態,頗似臥佛,哇操!挺愜意的哩! 
     
      只見他以左肘支石及左掌撐頰,全身側躺,左膝支石,左踝頂肛,右膝擱在膝 
    ,右踝卻頂著『子孫帶』。 
     
      他以右小臂貼著酒罈,右手扣著壇頸,壇口離嘴三寸,壇內之陳年白干便一股 
    股的流入他的嘴中。 
     
      他又喝了一口酒,方始移開壇口及緩緩嚥入喉中。 
     
      只見他的臉兒倏紅,他的雙踝朝下醴微叩,臉色立即呈白。 
     
      他又連喝五口酒,一見壇內已空,他哈哈一笑,便隨手將酒罈拋向山上道:「 
    酒空人亦空,煩憂也成空,哈哈!」 
     
      他哈哈一笑,立即伸直雙腿。 
     
      他剛旋臀轉身欲收腿,倏聽山下傳來『砰!』及;「哎唷,好痛!」接著,便 
    是女人的啊叫聲。 
     
      他不由怔道:「哇操!空壇砸到人了嗎?不可能吧?我已砸了三百餘壇呀!這 
    人難道是衰尾郎嗎?」 
     
      立聽女人叫道:「你起來呀?」 
     
      「我拔不出來呀?」 
     
      哇操!拔不出來?他們在幹什麼呢? 
     
      少年好奇的一彈身,便躍向山下。 
     
      只見他似羽毛般輕盈踏著石塊或樹梢而下,不久,他倏地剎住身及迅速的掠蹲 
    於一塊大石後面。 
     
      只見一位體態妖嬈,面貌冶艷,年約三十出頭的婦人全身赤裸的趟在一塊大石 
    後面。 
     
      她的胴體上面趴著在一名略顯福態的中年人,此時,中年人正在以雙膝跪地, 
    雙手亦按著婦人的纖腰哩! 
     
      他的雙手向下推,臀部卻向上連頂,可是,婦人的下體卻跟著他的身子起落, 
    一時分不開身來。 
     
      他的臀部紫黑一塊,身旁又有酒罈的碎片,顯然,他方才在快活之際,被酒罈 
    砸中了臀部。 
     
      婦人幫著扳腰及扭臀,倏聽中年人叫道:「好疼,輕些,二夫人請輕些,搞不 
    好會扭斷命根子哩!」 
     
      「怎會這樣子嘛!天一亮,若被人發現,該怎麼辦嘛?都是你挑這種鬼地方啦 
    !這下子該怎麼辦嘛!」 
     
      「二夫人別急,它變小之後,就可以拔出來啦!」 
     
      「你快將它變小嘛!」 
     
      說著,她焦急的搖臀著。 
     
      「二夫人別搖,太誘人啦!」 
     
      「你還有這個心情呀!快拔出來啦!」 
     
      「是!是!請二夫人別搖!」 
     
      婦人果真安心的躺著。 
     
      中年人連連吸氣,卻無起色。 
     
      「蔡波,快啦!好多野蚊子喔!」 
     
      「是!是!請二夫人把你的美腿盡量向外張開。」 
     
      「好嘛!真倒楣。」 
     
      說著,她已用力張開粉腿。 
     
      少年頓將妙處瞧得一清二楚,他急忙低頭忖道:「媽的!這對狗男女居然在此 
    地偷情,實在可惡。」 
     
      他立即忖道:「蔡家為富不仁,蔡波這傢伙一向為虎作倀,我何不趁這個機會 
    好好敲他們一記竹槓呢?」 
     
      他立即絞盡腦汁啦! 
     
      不久,他愉快的閃向右下方。 
     
      不出盞茶時間,他已經返回一間木屋,立見他湊著月光寫道:「借據,立據人 
    蔡波向萬富貴借白銀二千兩,此據。」 
     
      他微微一笑,立即又寫道:「借據,立據人柳金枝向萬富貴借白銀五千兩,恐 
    口說無憑,特立此據。」 
     
      他邊吹乾墨汁邊忖道:「有這七千兩銀子,我可以作好些事情啦!媽的!我何 
    不再留一段尾巴呢?」 
     
      他想到妙處,不由微微一笑。 
     
      不久,他已拿著筆、紙迅速掠向五洩山。 
     
      五洩山因為山泉流洩於五處又匯成五潭而得名,它的山勢頗為陡峭,一向罕有 
    人登山哩! 
     
      不久,少年已溜近,立聽中年人叫道:「好疼!」 
     
      「蔡波,你想害死我嗎?快拔出來啦!」 
     
      「二夫人咬得太緊啦!」 
     
      「咬個屁,它又沒有牙齒。」 
     
      「可是,我真的拔不出來啦!」 
     
      「我不信,轉身。」 
     
      兩人一轉身,婦人已趴在他的身上。 
     
      只見她按腰提臀,立聽中年人叫疼不已。 
     
      「叫什麼叫,你要把全鎮的人全叫來嗎?」 
     
      「好疼呀!」 
     
      「疼個屁,若讓再發知道此事,不把你打死才怪。」 
     
      「是!是!」 
     
      「咬緊牙,撐一下!」 
     
      「是!」 
     
      婦人用力一拔,立聽中年人發抖的迎合而上道:「斷……斷啦!」 
     
      婦人朝他的下體一抓,道:「斷個屁啦!」 
     
      「二夫人饒命,二夫人如果硬拔,它即使被你拔斷,它仍卡在你的裡面呀!對 
    不對?饒命吧!」 
     
      婦人恨恨一坐,道:「該怎麼辦?」 
     
      「靜靜等,它一定會消縮小的。」 
     
      「真的?」 
     
      「真的!」 
     
      兩人便一時安靜下來。 
     
      少年脫下內衣蒙住臉,立即穿著外衣沉喝道:「好一對狗男女,天誅地滅,人 
    人可誅,可惡之至。」 
     
      說著,他一抬腳,立即踢向大石。 
     
      『砰!』一聲,大石已碎成小石飛出。 
     
      那二人嚇得連連發抖的求饒。 
     
      「柳金枝,你身為蔡再發的二房,居然敢和下人偷情,我如果不把你踢死,豈 
    能消去我心頭之恨。」 
     
      說著,他已抬起右腳。 
     
      婦人叫句:「饒命!」便向外移身。 
     
      中年人亦跟著移身。 
     
      「蔡波,你身為蔡府管家,居然和主人之妻偷情,該死。」 
     
      蔡波叫句饒命,便欲向外滾去。 
     
      下體一陣劇疼,他立即止身求饒著。 
     
      「罷了,我也懶得污我的腳,畫押。」 
     
      說著,他已各遞給他們一張紙。 
     
      二人乍見借據,不由一怔! 
     
      少年將筆遞給婦人道:「我知道你有不少私房錢,畫押。」 
     
      「太………太多些了吧!」 
     
      少年奪過借據,塗掉『五』,立即寫成『九』字道:「媽的!蔡再發若知道你 
    偷人,你還會有命嗎?畫押!」 
     
      婦人只好乖乖的簽名。 
     
      蔡波亦識相的簽名。 
     
      少年又以筆墨染著他們的右手拇指再捺於紙上。 
     
      他欣賞借據之後,立即道:「明天晚上子時之前,蔡波負責將一百張一百兩銀 
    票送來此地,聽見沒有?」 
     
      「聽見!」 
     
      「你們若敢不來,我後天就去見蔡再發。」 
     
      婦人忙道:「不要去,求求你,我一定會吩咐他送來銀票。」 
     
      「很好,你們想不想分開身呀?」 
     
      「想,你能協助嗎?」 
     
      「廢話,我若辦不到,我何必開口。」 
     
      「是!請高抬貴手。」 
     
      「行,不過,你們得各付一千兩銀子之『工資』。」 
     
      「這……好!」 
     
      「蔡波,你意下如何?」 
     
      「行!行!」 
     
      「好,我就把帳記在你的借據啦!」 
     
      說著,他愉快的在『一』字上方劃了二橫。 
     
      只見他朝婦人的『促精穴』輕踢三下,她在一陣『小爽』哆嗦之後,兩人的下 
    體果然已經分開。 
     
      蔡波捂著下體.立即欲穿衣褲。 
     
      少年卻迅速的在他的小腹及腰背各拍一掌,只見他啊了一聲,全身立即哆嗦的 
    立即縮成一團。 
     
      少年不客氣的亦上前制住她的穴道。 
     
      她立即跟著叫疼不已。 
     
      少年沉聲道:「叫大聲些,快把大家叫來呀!」 
     
      二人嚇得立即不敢吭聲。 
     
      少年各朝他們的臀上踢一腳,二人之疼痛頓失。 
     
      少年沉聲道:「記住,一萬二千兩白銀,一百二十張一百兩銀票,你們如果敢 
    黃牛,你們今後會疼死。」 
     
      「不敢!不敢!」 
     
      少年冷冷一哼,立即揚長而去。 
     
      中年人及婦人匆匆穿妥衣褲!立即結伴離去。 
     
          ※※      ※※      ※※ 
     
      翌日晚上酉末時分,蔡波便匆匆來到現場等候,少年隱在遠處瞧得大樂,立即 
    將那罈酒放在樹後。 
     
      他以布幪面,立即掠來。 
     
      蔡波乍見他,嚇得立即向後一退。 
     
      「哼!驚啥米,銀票呢?」 
     
      蔡波立即自懷內抽出一個小包袱。 
     
      少年接過小包袱,立即打開道:「沒錯吧?」 
     
      「不敢!」 
     
      「很好,撕掉吧!」 
     
      說著,他已拋出那兩張借據。 
     
      蔡波瞧過之後,匆匆一瞥,立即撕碎及送入口中。 
     
      「嘿嘿!高明,你可以走啦!」 
     
      蔡彼立即匆匆奔去。 
     
      少年便靠在樹旁清點銀票。 
     
      倏聽遠處傳出步聲,少年一抬頭,便瞧見六名大漢持棍奔來,他立即暗笑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很好。」 
     
      他立即放下銀票及拾起石粒。 
     
      那六人一奔近,他立即疾灑出石粒。 
     
      「卜………」聲中,石粒全灑中那六人之雙膝,『哎唷!』叫聲之中,那六人 
    當場摔落地面及鼻青臉腫著。 
     
      少年一上前,立即似踢皮球般踢出他們。 
     
      『砰………』聲中,六人已昏滾而去。 
     
      少年彈身疾掠不久,立即攔住蔡波,立見他下跪叩頭道:「饒命,這是二夫人 
    的主意呀!」 
     
      「嘿嘿!很好,她和你從今夜起,皆會在深夜之時『快活』一陣子,你如果想 
    免去『快活』,再送二百張一百兩銀票來,滾。」 
     
      蔡波立即抱頭鼠竄。 
     
      少年暗笑道:「媽的!你們有幾根毛,我那會不知道呢?媽的!我就讓你們好 
    好的快活一段時日吧!」 
     
      他便走去托起酒罈及掠向山頂。 
     
      不久,他又側躺在五洩山頂之大石上飲酒。 
     
      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又拋下空壇,便伸腿坐在石上。 
     
      只見他徐抬雙腳不久,他的腳尖已勾在頸上。 
     
      他的雙手朝子孫帶一捂,立即徐徐吐納著。 
     
      不久,他的全身已飄出酒香。 
     
      黎明時分,東方剛破曉,他已徐徐張口吸氣。 
     
      立見他的全身衣衫似灌風般鼓脹著。 
     
      陽光燦爛亂放射萬丈光芒之際,他的印堂金光乍閃而逝,他亦徐徐吐氣及放下 
    雙腳。 
     
      他略為活動手腳,便沿山路散步而下。 
     
      當他走到六名大漢附近,一見他們尚在昏睡,他立即忖道:「媽的!這六個傢 
    伙一向魚肉鎮民,我何不廢了他們。」 
     
      他立即上前踢碎他們的肩井穴及右膝。 
     
      那六人因為『百會穴』受制,仍然昏迷哩! 
     
      不久,少年在一塊大石下方取出一套布衣褲,立即換上。 
     
      他便懷著那包銀票返回小屋。 
     
      他先在水井旁漱洗之後,立即洗米炊膳。 
     
      不久,他已愉快的用膳。 
     
      膳後,他埋妥那些銀票,立即向外行去。 
     
      他原本單獨住在鎮外之『違章建築』木屋中,此時又往鎮外走,沒多久,他已 
    步入一片青石場。 
     
      青石鎮以盛產青石聞名,這些青石既可供藝術用,更可供建築,所以,青石鎮 
    在杭州甚至江南頗具聲名。 
     
      他一步入青石場,便見到六名青年及一名少年分別在廣場雕琢清石,他便愉快 
    的道:「大家早呀!」 
     
      立見那名少年道:「星哥,師仔找你,緊去。」 
     
      「天氣如何?」 
     
      『天氣』是他倆之暗語,代表對方之脾氣也。 
     
      「不大妙,小心些!」 
     
      少年低聲道謝,立即向內行去。 
     
      這片青石場專雕各種藝品,舉凡廟宇甚至墳前飾物皆在營業範圍,負責人便是 
    本鎮雕琢大師童永原。 
     
      原記雕石不但馳名杭州,更享譽江南,這位少年慕名前來學藝,四年月酬卻只 
    有二串銅錢哩! 
     
      他步入廳內,便見一名瘦削老者靠坐在石椅,雙腳擱在桌上吸著旱煙,他一見 
    煙狀悠悠,立即暗暗放心。 
     
      因為,煙狀悠悠代表對方的心情平和呀! 
     
      他立即上前默立在一旁。 
     
      「什麼時辰啦?」 
     
      「辰未!」 
     
      「你又睡過頭啦?」 
     
      「是的!」 
     
      「你的月酬已被扣光,知道嗎?」 
     
      「知道!」 
     
      「你耍大牌,我如何帶人?」 
     
      「大家已有默契,是嗎?」 
     
      「算啦!那尊麒麟該開光了吧?」 
     
      「師仔代勞吧!」 
     
      「不行,你自己動手。」 
     
      「師仔不怕我犒砸了嗎?」 
     
      童永原拋出一塊碎銀道:「拿去喝酒吧?」 
     
      「有人中意麒麟啦?」 
     
      「不錯,我明日要交貨,去幹活吧!」 
     
      他道句:「謝啦!」立即向後走。 
     
      「拿足錢票。」 
     
      「老規矩,賞給阿忠吧!」 
     
      說著,他已向後行去。 
     
      童永原拾起碎銀,便默默望著少年的背影。 
     
      少年一入小屋,立見屋內放著大大小小青石,桌上正是一尊雕琢栩栩如生的麒 
    麟,少年乍見它,立即面泛笑容。 
     
      他注視不久,立即取出小錐鑿及以拳代槌的挑琢著。 
     
      不到半個時辰,兩只半瞇的眼睛已經完成。 
     
      他含笑注視良久,立即小心的修飾著。 
     
      晌午時分,他吁口氣,立即到屋後去洗手。 
     
      立見那位少年由廚房快步行來道:「星哥,謝啦!」 
     
      「我又沒泡妞,洩什麼?」 
     
      「師仔方才賞我一塊碎銀。」 
     
      「那是你勤快之代價,飯快焦啦!」 
     
      「星哥,我娘想瞧瞧你,你收工之後,去一趟,好嗎?」 
     
      「行!」 
     
      那少年立即欣然離去。 
     
      這位少年慢條斯理的洗淨手,方始朝前行去。 
     
      他一入廳,便見童永原站在桌旁注視一塊二尺見方之青石,他好奇的上前道: 
    「師仔,那來如此美之青石。」 
     
      「蔡員外要雕一尊關公。」 
     
      說著,他已指向石旁之紙。 
     
      少年取紙一瞧,立即道:「出刀武聖呀!他想衝呀!」 
     
      「你為何有此念頭?」 
     
      「尋常住家皆雕閱春秋之聖,唯有寺廟始雕出刀之武聖,而且皆是一丈餘高, 
    罕有如此袖珍之武聖。」 
     
      「你懂得不少,他要獻給杭州太守作六十大壽之賀禮。」 
     
      「原來如此,交給我吧!」 
     
      「十天內交貨,賞銀一兩。」 
     
      「老規矩,賞給阿忠吧!」 
     
      「小財好賭,你永遠填不滿啦!」 
     
      「師仔願意多填些嗎?」 
     
      「休想,我寧可把錢子丟入錢塘江,也不助紂為虐。」 
     
      倏聽遠處傳來鑼聲道:「礦場塌啦!快來幫忙呀!」 
     
      少年立即朝外奔去。 
     
      童永原立即喊道:「阿星,別入礦坑內。」 
     
      「知道啦!」 
     
      少年跟著人群奔近五洩山,立見到處是驚慌啼哭的人群。 
     
      他跑近礦口,便見三名中年人驚魂未定的表述礦場之情形,他立即問道:「大 
    叔,裡面還有多少人?」 
     
      「四十三人!」 
     
      「能救嗎?」 
     
      「挺難的,誰敢進去呢?隨時會再塌下來呀!」 
     
      「為何會塌呢?」 
     
      「我也不清楚,我只聽見裡面『轟!』一聲,我就掉頭跑啦!」 
     
      「他們離此多遠?」 
     
      「三十來丈。」 
     
      少年一奔入洞口,立即抱石及向外拋出。 
     
      「喂!阿星,小心呀!」 
     
      「你們幫我拿開洞外之石塊。」 
     
      說著,他已迅速拋出石塊。 
     
      他最同情這些為了生活而在坑內採青石之人,所以,他提足功力,迅速的拋出 
    落石,一時石落如雨。 
     
      三名中年人立即和現場之二百餘人迅速的排隊接走落石。 
     
      半個時辰之後,少年已救出二人,只見那二人已經多處負傷,不過,尚能叫疼 
    ,眾人為之大喜。 
     
      於是,立即有六十人跟入洞內。 
     
      那兩名傷者之親人則謝天謝地的抬傷者就醫。 
     
      黃昏時分,先後又有二十一名傷者被抬走,其餘之屍體則並排在洞口,正由家 
    屬在燒紙錢哭拜著。 
     
      少年一身汗泥的出洞之後,立即有不少人上前致謝。 
     
      少年問道:「蔡員外沒來嗎?他的下人也沒來嗎?」 
     
      「管家來過,馬上又走啦!」 
     
      「蔡家豈可不管此事呢?」 
     
      「唉!自認倒楣吧!」 
     
      「不行,他該讓死者瞑目。」 
     
      說著,他立即快步離去。 
     
      天一黑,他已來到一座華麗莊院前,立見門房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我叫符星,我要見員外。」 
     
      「員外豈是人人可見的,什麼事?」 
     
      「礦內死了二十人,傷了二十三人,員外知不知道?」 
     
      「知道,怎樣?」 
     
      「一條人命值多少?該賠,至少該去探個頭呀!」 
     
      「你家又沒人死,你急什麼?」 
     
      「你拿什麼主意。」 
     
      「你想幹什麼?」 
     
      符星順手一推,門房立即倒出丈餘外。 
     
      「來人呀!有人耍橫啦!」 
     
      立見八名下人匆匆由內奔來。 
     
      符星喊道:「員外,你不能坐視礦內死傷之事。」 
     
      立見蔡波邊走邊喊道:「你兒叫什麼?」 
     
      符星暗暗冷笑的道:「礦內死了二十人,傷二十三人,員外不能不聞不問,至 
    少該先支付錢埋葬死者。」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滾!」 
     
      「不行,員外今日如果不交代一下,我不走。」 
     
      「轟走他。」 
     
      六名下人立即撩袖走來。 
     
      符星喊道:「員外,你有沒有良心呀?」 
     
      蔡波立即喝道:「上!」 
     
      六名下人立即揚拳奔來。 
     
      符星匆匆扣臂推腰不久,六人已摔倒在地上。 
     
      蔡波不由駭退。 
     
      符星喊道:「員外,你露面吧!」 
     
      立聽房內傳來:「管家,派人去請張大人來拘走他。」 
     
      符星氣得一咬牙,忖道:「好,我一定要叫你賠。」 
     
      他立即喝道:「員外,你給我聽著,你如果不好好處理這件事,你一定會遭到 
    報應,那二十名死者會化厲鬼來找你。」 
     
      說著,他已恨恨離去。 
     
      立見一名肥胖中年人入廳道:「管家。」 
     
      蔡波立即入內道:「員外有何吩咐?」 
     
      「知會張大人,另送去二十具薄棺。」 
     
      「是!」 
     
      「送每名死者五兩銀子,傷者各送一兩銀子。」 
     
      「是!」 
     
      「暫停採石一個月。」 
     
      「是!」 
     
      「下去吧!」 
     
      蔡波立即應是離去。 
     
      且說符星返家之後,立即沐浴更衣。 
     
      他越想越不甘心,不由咬牙切齒著。 
     
      良久之後,他匆匆吃過剩飯,立即奔向礦區。 
     
      只見人去礦空,連屍體也抬得一乾二淨,他搖頭一歎,立即靠坐在石堆。 
     
      亥初時分,倏見礦口深處閃出一道青光,他怔了一下,忖道:「哇操!莫非有 
    什麼寶物要出土嗎?」 
     
      他立即入內瞧著。 
     
      不久,他已經瞧見礦內深處有一蓬青光,他不由忖道:「哇操!這不是礦場之 
    起源點嗎?它是什麼呢?」 
     
      他好奇的上前仔細一瞧,便瞧見一塊腦瓜子大小之青石在泛光,他伸手抱起它 
    ,立覺它甚為溫曖。 
     
      他仔細一瞧,便見石內有一個掌心大小之圓石,他心中一動忖道:「石晶嗎? 
    可能嗎?我何不摸摸看。」 
     
      他立即掌貼青石及默默吸氣。 
     
      立見一股暖流透掌而入。 
     
      他驚喜的立即原地坐下。 
     
      他將雙腳勾上頸部,立即以雙掌貼石運功。 
     
      果見暖流源源不絕的透掌而入,他的全身功力亦隨之滾滾運轉,不久,他已泛 
    出一身的熱汗。 
     
      他便忍心往驚喜的收功及脫衣包住它。 
     
      他一出礦口,便小心的張望著。 
     
      他一見四處沒人,立即掠向木屋。 
     
      他一返屋,立即關妥門窗及懸腳抱石運功。 
     
      滾滾熱流源源不絕的透掌而入,再匯合他的功力運轉於全身,丑初時分,他已 
    經汗出如漿。 
     
      他的全身卻是空前的舒暢。 
     
      他知道自己在無意中巧獲寶石,此時正在排出體內之濁氣,所以,他運足功力 
    不停的吸收著暖流。 
     
      當雄雞長啼之時,他方始吁氣收功。 
     
      他一見青石仍然泛出青光,他立即以舊衣包妥它及埋入深坑內。 
     
      他先去沐浴更衣,再炊飯取用著。 
     
      膳後,他立即行向郊外。 
     
      不久,他已經步入童永原之青石場,立見童永原迎來道:「阿星,張大人吩咐 
    我請你走路。」 
     
      「你聽他的話?」 
     
      「抱歉,不怕官,只怕管,你請吧!」 
     
      「你令我失望,不過,我不怪你,謝謝你的調教。」 
     
      「唉!阿星,你樣樣聰明,偏偏好管閒事,日後自加小心。」 
     
      「謝啦!祝你生意興隆,發大財。」 
     
      說著,他立即轉身離去。 
     
      他想不到會『沒頭路』,立即寒心的返家。 
     
      返家之後,他吁口氣,挖出那包銀票忖道:「師父叫我在此地候他,我有了這 
    些銀票,我餓不死啦!」 
     
      他取出一張銀票,立即又埋妥銀票。 
     
      他入鎮買了二十斤米及各種肉脯、菜,便返回家中。 
     
      他決心不管閒事,專心的練功。 
     
      他取出青石,立即又勾腳撫石吸收石氣。 
     
      接連一個月,他似與世隔絕般專心吸收石氣,他的修為因而進入更深一層的境 
    界,他不由大喜。 
     
      黃昏時分,他正在炊膳,倏見少年喚道:「星哥。」 
     
      「阿忠,我在廚房。」 
     
      少年奔來道:「星哥,你在做飯呀!」 
     
      「是的,收工啦?」 
     
      「是的!星哥,你沒有另外找工作呀?」 
     
      「不必,我以前存了一些錢。」 
     
      「蔡員外真過份,他居然請張大人逼你走路哩!」 
     
      「沒關係,惡人自有惡報,對了,死去之礦工已埋妥啦?」 
     
      「是的!一條命只值一口薄棺及五兩銀子,唉!」 
     
      「蔡員外賞的嗎?」 
     
      「是的,這個人真是為富不仁呀!」 
     
      「他會遭到惡報的。」 
     
      「聽說二夫人及管家每夜子時都會抽筋疼痛,有人說是死去的礦工化為厲鬼在 
    討命哩!」 
     
      符星知道是自己的傑作,立即點頭道:「甚有可能。」 
     
      「前天,蔡員外請三名道士去做法,結果沒效哩!」 
     
      「做法?哼!那有如此容易解決呢?」 
     
      「是呀!礦工們嚇得不敢入坑採石哩!」 
     
      「活該,一定還會有惡報的,對了,你的老爸還在賭嗎?」 
     
      「是的!今天上午又有人來要債哩!」 
     
      「別替他還,讓他自己去解決。」 
     
      「唉!如何解決呢?二百兩銀子哩!」 
     
      「他賭這麼大呀?」 
     
      「急於翻本呀!結果越陷越深呀!對方已經放下話,如果三天內不還錢,便要 
    押姐去杭州賣唱哩!」 
     
      「豈有此理,沒有王法嗎?」 
     
      「爹在借據上同意呀!」 
     
      「這……糊塗透頂,莫名其妙。」 
     
      「娘和姐已哭了一整天啦!」 
     
      「唉!那有這種父親呢?」 
     
      「娘吩咐我來找你商量,娘要送姐來此地,好嗎?」 
     
      「這……不好,不行啦!」 
     
      「娘寧可讓姐跟你過苦日子,也不允她去賣笑。」 
     
      「這……你爹向誰借錢?」 
     
      「場子裡的小黑。」 
     
      「小黑?那位專門把場子的小黑嗎?」 
     
      「是的!」 
     
      「好,我今夜去和他談談!」 
     
      「星哥別衝動,他有二十餘名手下哩!」 
     
      「我知道,不會有事的,陪我用膳吧!」 
     
      「好!」 
     
      兩人立即端著飯菜入房取用著。 
     
      「星哥,你要如何解決此事呢?」 
     
      「你別擔心,我自有法子。」 
     
      膳後,少年立即匆匆離去。 
     
      符星取出二張銀票,便行向郊外。 
     
      不久,他已進入亂葬崗,立聽骰聲嘩啦響,吆喝聲及歡呼聲,歎息聲此起彼落 
    著,顯然,賭況正熱哩! 
     
      他又前往十餘丈,便見一名青年迎來道:「站住!」 
     
      「我叫符星,我要見小黑。」 
     
      「幹什麼?」 
     
      「我要替水財還債。」 
     
      「當真?」 
     
      符星一亮銀票,對方立即匆匆離去。 
     
      不久,一名黑面大漢率二名青年前來,他一停在符星面前,立即笑道:「阿星 
    ,聽說你在礦坑救出二十三人,真行。」 
     
      「謝啦,水財今夜有沒有來捧場?」 
     
      「哼!他拿什麼鳥毛來賭呢?」 
     
      「黑哥,幫個忙,我再替他還一次債,別讓他再來賭,如何?」 
     
      「行,不過,我可無法阻擋他到別處睹。」 
     
      「謝啦!收下吧!」 
     
      說著,他已遞出二張銀票。 
     
      小黑瞧過銀票,立即遞出借條道:「阿星,我欣賞你,歡迎你來此幹活……」 
     
      「謝啦!我走啦!」 
     
      「阿星,我每月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謝啦!」 
     
      說著,他已轉身離去。 
     
      不久,他已來到水家,立聽一聲吼叫道:「別哭啦!老子的運氣便是被你們哭 
    衰的啦!媽的!」 
     
      「阿財,你真的要讓他們押阿秀去賣唱嗎?」 
     
      「賣唱有什麼不好?吃香喝辣的,穿金戴玉哩!」 
     
      「你有沒有良心呀?」 
     
      「媽的!你討打呀!」 
     
      『砰!』一聲,便是一句『哎唷』及哭聲。 
     
      符星聽至此,立即敲門道:「我是阿星。」 
     
      哭聲立即止住。 
     
      立見水忠邊拭淚邊奔來開門道:「星哥。」 
     
      符星略一點頭,立即入內。 
     
      只見神色灰敗,骨瘦如柴的水財單獨坐在椅上,他一見到符星,立即陪笑道: 
    「阿星,你怎麼來啦?」 
     
      「大叔,我和你談一件事。」 
     
      「好呀!坐呀!」 
     
      「不必,我談妥就走,大叔,我要阿秀跟我,你開條件吧!」 
     
      「這……你如何養她?」 
     
      「餓不死的。」 
     
      「好,你給我二百五十兩銀子,我就讓她跟你走。」 
     
      立見一名婦人奔入道:「阿財,你真沒良心呀!」 
     
      「進去,婦人家插什麼嘴。」 
     
      婦人一瞄符星,立即掉淚。 
     
      符星點頭道:「好,我答應你,這是借條.這是五十兩銀子。」 
     
      說著,他已將借據及兩錠銀子放在桌上。 
     
      水財雙目一亮,立即前來抓銀子。 
     
      符星按住他的手道:「先立狀吧!」 
     
      「行,行,阿忠,快拿紙筆來。」 
     
      水忠立即奔入房內。 
     
      符星道:「大叔,你又要去賭啦!」 
     
      「我……不……我戒賭啦!」 
     
      「大叔,你賭了這麼多年,身子也快睹垮了,戒賭吧!」 
     
      「對,我一定戒賭。」 
     
      符星一收手,水財立即抓起兩錠銀子撫摸著。 
     
      符星道:「把借條撕了吧!」 
     
      水財一拿起借條,立即撕成八片。 
     
      立見水忠端來筆紙,水財一拿起筆便自動寫著,不久,他已經陪笑道:「阿星 
    ,行了吧?」 
     
      「行,我走啦!」 
     
      「你把阿秀帶走吧!」 
     
      「不急!不急!」 
     
      說著,他已取紙離去。 
     
      他一返家,立即將紙放在桌上及撫石運功。 
     
          ※※      ※※      ※※ 
     
      翌日一大早,婦人便帶著一名少女前來,符星迎前道:「大嬸,早!」 
     
      「阿星,謝謝你。」 
     
      「別客氣,大叔昨夜沒去賭吧!」 
     
      「是的!阿星,我把阿秀交給你啦!」 
     
      「不,大嬸,我並無此意,我只是要防止阿秀被送入火坑而已。」說著,他拿 
    起桌上之紙.立即撕破。 
     
      「阿星,你在這些年來一直幫著我們,你是好孩子,阿秀能跟你,是她的福氣 
    ,你別再拒絕,好嗎?」 
     
      「這…………」 
     
      「阿星,你要我跪求你嗎?」 
     
      說著.她已作勢要跪。 
     
      符星忙道:「大嬸別如此,我應允你。」 
     
      「好,阿秀,好好侍候阿星,娘走啦!」 
     
      「是!」 
     
      符星取出一錠銀子道:「大嬸留作家用吧!」 
     
      「不行!不行…………」 
     
      「大嬸別客氣。」 
     
      「好吧!阿星,謝謝你。」 
     
      說著,她已取銀子離去。 
     
      符星朝少女道:「阿秀,你先去做飯,好嗎?」 
     
      水秀放下包袱,立即步向廚房。 
     
      符星取出二張銀票,立即離去。 
     
      他先買肉、米,兌換妥兩張銀票,再去買其他的物品,不久,他已經帶著現銀 
    及物品返回木屋。 
     
      水秀立即上前協助擺妥物品。 
     
      不久,兩人已經開始用膳。 
     
      膳後,符星取出二錠銀子道:「阿秀,你去買幾套衣衫,順便幫娘家買些物品 
    ,別擔心沒錢用。」 
     
      「星哥,我……」 
     
      「快去吧!路上小心些。」 
     
      「謝謝星哥。」 
     
      說著,她立即離去。 
     
      符星忖道:「我得設法到別處兌換現銀,以免被懷疑。」 
     
      他一下定決心,立即取走五十張銀票。 
     
      他由林中疾掠一個多時辰,便進入杭州城。 
     
      他先後出入十家藥舖配妥十付補藥,便拿看剩銀及藥包入林。 
     
      午後十分,他已返回家中。 
     
      立見婦人及水秀已經把廚房及房間整理妥,木床上更擺著全新的枕被及一套水 
    紅色之蚊帳。 
     
      他不由覺得怪怪的。 
     
      婦人道:「阿星,謝謝你送給我們不少的食物。」 
     
      「大嬸太客氣啦!這五包藥可以補身,你帶回去吧!」 
     
      「這……你……你去過杭州啦?」 
     
      「噓,別張揚,我早就托人買回來了,不過,為了避免別人誤解,阿秀,你另 
    外取紙包妥這些藥吧!」 
     
      「好!」 
     
      她們母女立即一陣忙碌。 
     
      不久,婦人已欣然提走五包補藥。 
     
      符星將一包補藥及肉放入鍋內,立即引燃灶火。 
     
      水秀上前道:「星哥,用膳吧!」 
     
      「好,阿秀,你待會注意添柴。」 
     
      「我知道。」 
     
      兩人立即欣然用膳。 
     
      膳後,符星低聲道:「阿秀,我要練功,別吵我。」 
     
      「好!」 
     
      符星一返房,立即勾腳撫石行功。 
     
      水秀則一邊添柴,一邊清洗餐具。 
     
      不久,她已入林揀拾枯枝送回灶前。 
     
      她一直忙到黃昏時分,方始燒熱水及炊膳。 
     
      符星收功一出來,她立即道:「星哥,請用膳及進補吧!」 
     
      「好!一起來吧!」 
     
      二人立即欣然進補及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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