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灘椰林女如林】
潮起潮落。
寧靜的海邊正發出規律的潮聲。
一道俏影靠坐在大石旁邊品酒嘗肉邊望向海面。
戊初時分。
一道細影乍現,俏影立即躍落沙灘。
她正是小丹。
她含笑俏立不久,小船已經泊岸。
立見沈九掠落沙灘及順手拖小船上岸哩。
他一鬆手,小丹已含笑張臂迎來。
沈九一摟她便吻上櫻唇。
小丹便貪婪的摟吻著。
良久之後,小丹方始微喘的退開。
沈九笑道:「沒人陪你解悶嗎?」
「討厭!人家豈會如此沒行情,人家沒興趣啦!」
「你只對我有興趣嗎?」
「當然!你為何遲到二天?」
「不易配毒丸呀!」
「配妥啦?」
「當然!收下吧!」
說著,沈九已遞出二個褐瓶。
小丹接瓶道:「如何服用?」
「第一個月,每夜睡前服用一粒,第二個月起,每夜服用二粒,服用之初,會
覺些微腹疼,稍撐即可渡過。」
「好!人家會妥加安排。」
「謝啦!」
「別光說不練,來吧!」
小丹立即匆匆寬衣。
她一脫掉衫裙,赫見全身已一絲不掛啦!
沈九笑道:「別如此色急啦!」
「討厭!你可知人家多麼思念你嗎?」
沈九微微一笑,便迅速寬衣。
小兄弟乍現,小丹便蹲在沈九身前及張口含住它。
小丹熟捻的品蕭著。
沈九受用的撫頰道:「妙技!」
「名師出高徒嘛!」
她起身一躍,便又粘上他啦!
二人同時一頂,小兄弟便破關而入。
小丹邊挺邊道:「欽哥,你昔年從何處學來那些媚術及妙技呢?人家迄今受用
不盡哩!」
沈九含笑頂道:「春宮寶典!」
「你一定事先玩過多次吧!」
「當然!我花了不少銀子哩!」
「心肝樓若不垮,你已是人間一富翁啦!」
沈九苦笑道:「我可沒這個命,謝謝你上次之贈金!」
「小意思,龍鳳真經派得上用場否?」
「受用不盡!謝啦!」
「小意思啦!多轟人家幾下吧!」
說著,她已將上半身向後一仰。
沈九便抱她行向船旁。
她反手抓住船舷,便連挺下身著。
沈九便大力闊斧的衝刺著。
她浪叫的迎挺連連啦!
良久之後,他又以「隔山打牛」轟個不停啦!
她樂得扭臀迎合連連啦!
潮來潮往,二人暢玩各種床上妙技啦!
一個多時辰後,她爽得趴跪在沙灘啦!
他蹲身又轟一陣子,方始注入甘泉。
「好欽哥,妙透啦!」
沈九笑道:「你這位大胃王真不易侍候哩!」
「討厭!你難道不爽嗎!」
「當然爽啦!」
他便抱她坐入海水中。
二人便任由潮水沖激及情話綿綿著。
良久之後,小丹道:「我近日須外出會會另一批小姐,大約需隔二個月始會返
回,你可別來此!」
「行!望你早歸!」
「我若返回,必會到酒樓,你可別讓我空等太久。」
「安啦!我會天天到酒樓逛逛。」
二人又溫存良久,方始欣然整裝。
不久,小丹送上一吻,方始退開。
沈九道句珍重,便欣然催船離去。
他沿途催船疾馳,子中時分,他已順利返家。
他先入後院浴室沖身之後,方始返房。
立見洪菁躺在榻上及含笑掀起錦被。
沈九含笑換妥睡袍,便上塌摟吻她。
良久之後,洪菁問道:「可有收穫?」
沈九輕撫香頰道:「雙妖居處內外,果真布有機關埋伏。」
「我們何不借刀殺人!」
「你欲利用各派宰掉雙妖嗎?」
「正是!趙全是最佳連絡人!」
「我明白,不過,好似太便宜他啦!」
「算啦!他已間接送咱們財富,他若死於雙妖之手,你日後豈非無法欣賞他們
父子相殘之景」
沈九含笑點頭道:「有理!如何進行?」
「丟一封示警函給他呀!」
「好!我就走一趟南昌吧!」
「順便買些藥材吧!」
「行!」
洪菁道:「那小子居然走對了路子哩!」
「小寶悟通龍虎真經心法啦!」
「不錯!我的心血沒有白費!」
沈九摟她道:「是呀!他自幼便由你指點彈豆,料不到如今居然會派上用場,
你真有先見之明哩!」
「你會何如此興奮?」
「我……我為他高興呀!」
「高興?我有時懷疑你是否已經改變初衷,你如今好似他的生父般照顧他,你
可別迷糊喔!」
沈九笑道:「安啦!他的成就越大,日後之效果越大。」
「你不是愛屋及烏吧?」
「你幹嘛又呷醋啦!事情已過多年呀!」
洪菁笑道:「逗你的啦!」
「可惡!」
他立即探指搔她的腋窩。
「格格!饒了人家嘛!」
「行!陪陪我!」
「不行啦!好朋友剛來一天呀!」
「行!准汝隨時贖罪!」
「遵命!」
二人互視一笑,便摟吻著。
良久之後,洪菁方始轉身閉眼。
沈九暗鬆口氣道:「偷吃的滋味真不好受哩!」
不久,二人已各入夢鄉啦!
翌日上午,沈九易容攜函離家之後,便準備上街僱車,沒多久,他候見前方有
一人同方向而行。
他乍見對方的身材,不由心中一動。
他便好奇的遙跟下去。
不久,他在對方折身進入酒樓大門之際,他乍見對方之臉部,不由心動忖道:
「此人會是趙全嗎?」
他立即步向對面的酒樓。
不久,他已憑窗品茗啦!卻見對方在對面酒樓大廳獨自品茗,沈九連看三次之
後,立即付道:「此人之眼神及身材分明是趙全,他怎會來此?」
他擔心對方認出自己,便小心觀察著。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候見一部馬車停在酒樓大門前,沈九立即忖道:「小丹
怎會來此?她不是要遠行嗎?」
果見車伕一掀簾,小丹又亮麗的含笑下車。
不久,她便由掌櫃迎入廳內坐妥。
掌櫃一退開,小丹便品茗及望向附近。
沈九注視之下,立見那位趙全的雙唇,掀動數下,小丹不但立即輕輕點頭,而
且小心的望向四周。
立見那位趙全的雙唇又連連掀動。
小丹則先搖頭又點頭。
沈九心知那位趙全正以傳音入密向小丹詢問,小丹則以點頭或搖頭作答,沈九
心中百味雜陳啦!
他料不到小丹會搭上此人,此人若真是趙全,他便必須重新評估形勢,他更必
須重新部署啦!
他首先注視那男人,因為,他要確定對方是否為趙全。
沒多久,他已經確定對方便是趙全;因為,對方的左手無名指戴著一隻綠玉戒
指,它便是刁翠茵定情之物。
昔年刁翠茵一直戴它於左手指上,婚後,它轉到趙全的指上,趙全則贈她一隻
翡翠戒指。
沈九一確定對方是趙全,便激動的思緒一亂。
不久,趙全—起身,沈九方始定神注視趙全。
只見趙全將一塊碎銀放在桌上,便先行出來。
沈九一見小丹尚在大廳品茗,不由一陣猶豫。
不久,他遙跟趙全離去啦!
出城不遠,趙全回頭一瞥,便繼續前行。
沈九原本跟在一部馬車後方再跟蹤趙全,他乍見趙全之舉動,便明白趙全欲溜
入林內啦!
於是,他先閃入右側林中,再由林內向前行。
不久,馬車一馳過趙全的左側,趙全果真立即閃入右側林內,沈九不屑的一笑
,立即隱於一株樹後。
只見趙全沿左前方林內掠去,沈九立即跟去。
不久,他已瞧見趙全和三十餘人會合,沈九逐一瞧過那批人,便認出其中逾半
皆是南少林派之俗家高手。
他不便過於接近,便隱於樹後運功凝聽。
立聽「……今夜赴海邊一瞧究竟……」
立見那批人紛紛點頭。沈九明白趙全諸人今夜欲赴五指山下之海邊證實五指雙
妖的行蹤,他立即先行離開現場啦!
他欲向小丹質問她和趙全掛勾之事,那知,他一到酒樓外,便發現大廳內已經
不見小丹。
他稍付便研判小丹在上房歇息。
於是,他繞到酒樓後牆再行掠入。
那知,他一潛近那間上房,卻未見房內有人。
他默察不久,便發現各房皆無人。
他稍怔便先行離開酒樓。
他直接返家,不由令洪菁一怔!
他立即低聲道出趙全在城外約南少林高手今赴五指山下探訊之事,洪菁聽了不
由一怔!
沈九不願扯出小丹,立即道:「趙全可能經由他人通報此事,他既已來此地,
我可以省一番奔波矣!」
洪菁道:「你確定對方是趙全?」
「確定!」
洪菁稍忖道:「咱們就隔山觀虎鬥吧!」
「好呀!我再出去探探!」
「小心行蹤!」
沈九含笑點過頭,立即離去。
他逛遍大街小巷,卻未見小丹所搭之馬車,不由納悶。
他不死心的繞返那家酒樓,卻見趙全和六人在大廳,用膳,卻未見小丹的人影
,他乾脆直接前往碼頭。
不久,他一抵達碼頭,便匆匆張望著。
他確定小丹及馬車皆未在現場之後,便默默離去。
他返家用畢膳,便先行歇息。
一個多時辰之後,他拎釣具離去啦!
他一到碼頭,便登船操槳離岸。
一個多時辰之後,他任由小船隨波晃流,他備妥餵魚餌便拋線垂釣,雙眼亦望
向碧藍的海面。
小丹和趙全接觸之景立即再度浮現。
他突然有一股被出賣的感覺。
他的心中一動,忖道:「趙全昔年獲悉我在新肝樓,莫非出自小丹之消息,小
丹為何要如此做呢?這……」他開始傷腦筋啦!
被出賣的難堪及羞辱更濃啦!
小船便在他忘神之中晃飄而去。
魚線連動,魚兒分明已經上鉤,他卻渾若未覺。
他一向自恃聰明及掌控局勢,如今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疼愛的女人出賣,他難堪
的俊顏快要扭曲啦!
一個多時辰之後,小船已飄向海面船隊中之有前方大船,沈九仍陷於沉思,大
船高桅上之人卻發現他。
那人立即以腿勾桿穩身再以雙手連揮著。
左舷旁之人立即發現小船上的沈九。
只見他神色一獰,便摘下舷外的鐵貓砸向小船,呼一聲,沈九一抬頭,立即不
由自主的啊叫一聲。
他直覺得揚掌一揮,便劈開鐵錨。
鐵錨被劈飛出去,握住鐵錨外大索之人便不由自主的被帶飛離船,立見他驚呼
「救命呀!」
沈九見狀,立即喝道:「鬆手!」
一語驚醒迷糊人,對方立即鬆手縱入海中。
轟一聲,鐵錨已沉向海底。
鐵錨外之大索一陣翻動,亦迅速的沉下。
沈九卻振桿勾上索身再使勁一拉。索端一掃來,沈九立即探腕接索。
他起身一使勁,便迅速拉收大索。
沒多久,他已經拉出鐵錨。
候聽,「好腕力!」沈九便望向上方。
只見舷旁站了三十餘人,一名魁梧中年人正朝沈九豎起右手大拇指,沈九立即
含笑道:「不敢當!請恕罪!」
立見落海之人喊道:「海哥,別放過這傢伙!」
魁梧中年人卻瞪他道:「還不快滾上來!」
立見一人拋下一團大索。落海之人立即答是及接繩。
舷旁之人一使勁,便連人帶索的拉起他。
沈九忖道:「好腕力,此批人是何來歷?」
候聽遠方傳來螺聲,沈九不由一怔!
他一偏頭,便發現另外二條大船。
卻聽魁梧中年人喝道:「覆訊!沒事!」
「是!」
船面立即傳出長短不一的螺聲。
不久,遠處傳來二聲螺聲,立即寂靜。
立見魁梧中年人道:「請奉還錨兒!」
沈九立即拋出大索。
一名船員一接索,便迅速拉起鐵錨。
立見魁梧中年人道:「相見即是有緣,上來敘敘吧!」
沈九稍付,便騰空掠上。
舷旁諸人便一起後退。
沈九一翻身,便飄落船面。
魁梧中年人哈哈笑道:「好身手!吾叫沈海!」
沈九道:「在下武仁!幸會!」
「哈哈!武人!人如其名也!」
「不敢當!在下方才冒犯……」
「言重矣!坐!」
「請!」
二人立即在船面中央的木椅上入座。
當下便有大漢搬來方桌及撐來大傘。
另二名大漢立即送來一壺酒及四碟小菜。
沈海斟酒道:「喝慣白干否!」
「喝過!」
「那就行!乾!」
「乾!」
二人立即乾杯。
沈九便執壺斟酒及端杯道:「海涵!」
「小事一件,乾!」二人立即又乾杯。
沈海又斟酒道:「無三不成禮,乾!」
「乾!」
沈九阿沙力的又乾杯啦!
沈海哈哈笑道:「痛快!方才是怎麼回事!」
沈九答道:「在下方才沉思險些撞上貴船哩!」
「哈哈!這才叫有緣,那兒人呀!」
「海口!」
「吾去過,好一個三不管地帶!」
「蠻鄉偏隅矣!」
「不!海南島雖是海上孤島,地下卻有不少的銀銅寶貝,吾若方便在該處定居
,必可大發財也!」
沈九心中一動道:「當真?」
「哈哈!汝一定剛遷居海口不久,否則,汝必知此二寶!」
「在下的確新遷入海口城。」
「城內尚由游善那個狗官當家嗎!」
「是的!他的官聲實在欠佳。」
「豈止欠佳,簡直惡劣透頂,他欺善怕惡及喜收『臭包』,只要有錢,盡可以
在海口城殺人不必償命!」
「倒無此種命案!」
「錯了!十年前便發生一宗命案,吾親眼目睹一位花花大少欲向民女索歡而毆
死該女之兄,事後卻道遙法外。」
「會有此事?您一定插手此事啦!」
「哈哈!知吾者老弟也,吾不但宰掉花花大少一家十七口,而且揍過游狗官,
吾之大名尚在通緝冊內哩!」
「痛快!乾!」
「哈哈!乾!」
二人一來一往,便又各乾二杯酒。
立見二名大漢各端來蒸魚及烤魚。
沈海一招呼,沈九便不客氣的取用著。
不久,沈海問道:「汝方才在垂釣?」
「是呀!丟人現眼矣!」
沈海哈哈一笑,便注視沈九。
他的那對銅鈐般大眼立即瞧得沈九一陣心虛。
沈海道:「露露臉吧!」
沈九只好摘下面具啦!
沈海雙目倏亮道:「好人品,汝必大有來頭!」
「不敢當!在下有乃無名之輩矣!」
「罷了!誰也別探誰的底,乾!」
「乾!」
二人便又乾杯。倏聽遠方傳來悠揚的螺聲,接著便是長短不一的螺聲。
沈海怔道:「蕭三,準備接人,何雨,幹活!」
「是!」
「是!」
立見三十餘人匆匆奔入艙下。
沈九道:「在下告辭!?」
沈海搖頭道:「免,當家千金欲上船,汝安心就座吧!來!」
他立即挾來一塊魚肉。
沈九只好低頭嘗魚。
大漢們一陣忙碌之後,不但將紅毯由舷旁舖到桌旁,而且已經衣靴整齊的列立
於紅毯兩側。
沈海含笑道:「汝稍坐!吾去迎人!」說著,他已先行向舷旁。
沈九只好低頭而坐。
不久,紅影倏閃,一位紅衫褲女子已經掠落船面,立見沈海率眾拱手躬身齊喝
道:「恭迎姑娘!」
「免禮!方才出了何事?
沈海答道:「小事一件,一名釣客因沉思而險些連人帶船撞來,經徐勇解決之
後,已經沒事矣!」
紅衣女子雙目一轉,倏見沈九!
她立即沉聲道:「便是此人乎?」
「正是!他叫武仁,最近遷居海口城……」
「汝怎可任由陌生人上船,汝太大意啦!」
「屬下自信尚有識人之能。」
「哼!本姑娘倒要瞧瞧他是何方神聖!」
說著,她已大步行來。
沈九見狀,只好低頭起身。
沈海一跟來,立即道:「武仁,快見過姑娘!」
沈九便拱手道:「在下武仁參見姑娘!」
紅衣少女乍見武仁之俊逸容貌,一顆芳心沒來由的一陣劇跳,臉上原先之繃狀
亦化為烏有啦!
不過,她仍然昂頭道:「汝便是武仁?」
「正是!」
「沈海方纔所言皆屬實乎!」
「是的!在下該冒犯矣!」
「汝方才既在垂釣,為何未見船隊!」
「在下不該失神忖事!」
「汝在忖何事!」
「這……私事一椿!」
「汝可知吾人之來歷!」
「請恕在下孤陋寡聞!」
「聽過海鱉否!」
沈九心中一顫忖道:「天呀!他們原來是橫行東南海長達二十餘年的海鱉,吾
須小心應對才行!」
沈九立即點頭道:「如雷貫耳!」
「怕了吧?」
「相反,榮幸之至!」
「此言何意?」
「世人皆認為您們是十惡不赦的凶狠嗜殺之輩,在下見過各位,卻發現傳聞荒
謬之至也!」
紅衣女子沉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汝太信自己的雙眼啦!」
沈九點頭道:「是的!在下自懂事迄今,全憑雙眼識人,雖曾遭一人出賣,卻
仍不改變初衷。」
「那人必是汝之至交或親人吧!」
「高明!他是在下之同門師弟!」
紅衣女子笑道:「他如何出賣汝?」
「他設謀使在下之短處現形,再奪在下之所愛。」
紅衣女子點頭道:「錐心之痛,宰他否?」
「算啦!在下若宰他,反令所愛之人守寡!」
紅衣女子雙目懾閃異彩道:「汝挺特殊的!」
「不敢當!在下被譏為懦弱!」
「別和那些無知之輩計較!」
「是!謝謝姑娘啟示!」
紅衣女子聽得一爽,便含笑道:「坐!」
「請!」
紅衣女子立即坐上主座。
沈九一見沈海站立原地,不由一陣猶豫。
紅衣女子道:「沈海,陪坐!」
「是!」
沈九便和沈海先後入座。
紅衣女子一瞧酒杯便問道:「喝慣白干否!」
沈九答道:「此乃豪邁之酒,在下喝慣。」
「難得!罕有陸地人士喝得下它哩!」
說著,她又探懷取出一個銀杯。
沈海立即起身斟酒。
紅衣女子道:「吾叫管停,吾父掌海鱉一幫!」
沈九端杯道:「榮幸之至!敬姑娘!」
管停立即一飲而盡。
沈九二人便陪著乾杯。
沈海立即又上前斟酒。
立見三名大漢列隊送上三道鮮魚佳肴。
管停道:「海上人以魚維生,嘗嘗吧!」
說著,她已自懷內掏出銀筷及銀匙。
「請!」三人便各自吃魚。
良久之後,管停置筷道:「成家了吧?」
沈九答道:「是的!另育一子!」
「挺幸福的,平日以何維生?」
「在下全仗祖產維生。」
「祖籍何方」
「寧波!」
「好地方!吾去玩過!」
「如今卻已亂象百出。」
「晤!汝系至海口城避亂呀?」
「是的!」
「汝好似找錯地方吧?海口城內之三教九流龍蛇雜處,酒色財氣更瀰漫城內外
,隨時會出事哩!」
「近況已改善不少!」
「是嗎?游狗官尚在城內否!」
「尚在!」
「游狗官乃是亂源,汝最好及早遠走他鄉!」
「謝謝!海口城民各管各的,只要少管閒事,反而會沒事。」
「別人是鬧中取靜,汝卻亂中求安,汝在刀口舔血。」
「或許吧!過些時日再說吧!」
「瞧汝之模樣,不但譜武,而且修為頗高,是吧?」
「不敢當!在下勉可保身而已!」
「沈海!」
沈海立即起身拱手道:「屬下恭玲芳諭。」
「汝和武仁過幾招,點到為止!」
「遵命!」
沈九忙道:「在下自知不敵,在下服輸!」
管停卻閉目不語。
沈海拱手道:「姑娘一向令出必行,請!」
沈九道:「好吧!在下勉力奉陪!」
說著,他立即起身。
不久,二人已在桌前三丈處峙立著。
只見沈海一提功,全身骨鉻便畢剝作響,沈九不由忖道:「好猛的外門功力,
吾須以巧技應對矣!」
他立即肅容而立。只聽沈海喝句看招,便探中宮攻來。
沈九向外一閃,右手五指箕張的抓向沈海的左肩。
沈海旋身揚腳一踢,沈九立即閃身再抓。
沈海一收腳便又探腳掃出下堂腿。
沈九向後一退,立即又逼近及抓向沈海的腿彎。
沈海順勢朝紅毯一躺,雙腳已勾心踢出。
沈九雙手一封,立聽叭叭二聲。
沈海候收腿便以鯉魚打挺躍起及疾劈出二掌。
沈九向右一閃;便抓向沈海的左腕。
沈海倏地收腕及抬膝疾頂向沈九之右脅,沈九便向右一閃。
沈海趁機抓住先機便撲身疾攻出三招。
沈九揮掌如風一一阻住沈海的三招,沈海喝句「好功夫!」立即拳腿交加的猛
攻出三招。沈九被如此豪邁的打法勾起鬥志,立即強行封招。
叭叭聲中,二人倏合又分著。
二人便似走馬燈般移身搶攻著。
其他的大漢們紛紛出聲喊道:「海哥棒!」
沈海攻得更起勁啦!
沈九除封招之外,未曾主動出過一招半式,任憑著沈海如何猛攻,沈九仍然從
容封招及飄閃著。
管停瞧得雙目異彩連閃啦!
激鬥之中,不到半個時辰,沈海已經汗透上衫啦!
沈九卻仍然神定氣閒的拆招著。
沈海自知不敵,卻不知如何收場啦!
大漢們卻吶喊得更起勁啦!
倏見管婷喝句退下,立即閃身疾撲向沈九。
沈海會意的順勢收招疾退。
沈九一見她掌指交加及式中含式,立即向有閃去。
管停的足尖稍沾紅毯,立即彈身疾攻出三招。
沈九一剎身,便也攻出三招。
叭叭二聲,二人之右掌稍沾即分,管停只覺掌心微麻,一顆芳心卻似觸電般一
陣抽抖著。
她的心神二分,變招立緩。
沈九原本反手扣腕,他的指尖稍沾她的右腕,立即技巧的引勁,管婷亦直覺的
收腕化招抓來。
雙方便又重新出招搶攻。
這回,管婷為掙顏面的精招盡出啦!
沈九不敢大意的攻守著。
就在此時,一條大船接近船尾,沈海便匆匆迎去。
人影連閃,一名英挺中年人已率八人掠上船面,沈海正欲行禮,英挺中年人已
經搖頭及示意噤聲。
沈海便恭敬退到一側。
英挺中年人便負手前行。
不久,他已在場外觀戰啦!
管婷又連攻一陣子,她一見自己仍然佔不了上風,立見她右掌直立似刀,左掌
卻緊握住拳心。
她便姑身疾攻出雙掌。
刷刷聲中,她招招緊攻向沈九的要害啦!
沈九原本可以從容還招,奈因他擔心誤按上她的胸脯,他在心有顧忌之下,逐
漸落居下風啦!
管婷見狀,便全力搶攻著。
大漢們亦吶喊助威著。
沈九不但頓居下風,而且逐漸施展不開手腳啦!
管婷的雙掌在此時各切向沈九的右肩及欲攻出兜心一拳,沈九在避無可避之下
,直覺的原地旋轉一圈。
他的雙掌疾封之下,立聽叭叭連響。
管婷雙掌一麻,立即全身一晃。
適聽「住手!」管婷立即飄退。
大漢們乍見英挺中年人,立即拱手躬身道:「參見幫主!」
「免禮」
沈九一瞄對方,不由忖道:「想不到凶名昭彰的海鱉幫主居然有堂堂人品,真
是人不可貌相也!」
沈九立即收招恭立著。來人正是海鱉幫幫主管禮,只見他大步走到沈九和身前
一丈余遠,立即沉聲道:「汝諳『旋乾轉坤』?」
沈九不由暗暗叫糟道:「糟!洩底啦!」
他立即點頭道:「東施效理矣!」
管禮沉聲道:「汝是何來歷?」
「在下武仁……」
「不可能!汝該姓沈,汝是沈九吧?」
沈九心兒一顫,念頭不由疾轉。
管禮沉聲道:「據實道來!」
管婷雙目圓睜的問道:「爹,他會是沈九嗎?」
管禮輕輕點頭,便又沉聲道:「沈九,汝尚在猶豫什麼?」
沈九歎口氣道:「不錯!在下正是沈九!」
沈海喝道:「大膽!汝竟敢瞞人……」
管禮一抬右手,沈海立即住口。
管禮道:「碧眼雕以知人善任及破案如山聞名於世,其之二徒卻一正一邪,吾
頗為納悶哩!」
沈九激動的道:「眾口鑠金而已!」
「汝莫非另有冤屈!」
「這……此乃個人隱私!」
「不!吾一生只服碧眼雕一人,吾須弄清楚此事!」
管婷接道:「此地之人皆和汝無恩怨,汝暢言吧!」
沈九吁口氣道:「好!我就據實以告,信不信在汝等。」
一頓,他立即道:「在下自幼失估,四歲時蒙恩師養育,始有小許成就,在下
一心報恩,卻不該愛上恩師之女。
「趙全乃恩師故之人子,他自三歲入師門之後,便事事佔便宜及處處爭上風,
在下自承身份不如,便一直忍讓。
「唯獨師妹,在下不但不肯稍讓,而且和他競爭,他便利用下人百般使陰中傷
打擊在下,所幸恩師及師妹皆未予採信!
「恩師任職公堂,在下和趙全藝成之後,便日夜協助恩師緝凶破案,生性大而
化之的在下卻屢被趙全搶功。
「在一個仲夏之夜,恩師之婢女請在下赴恩師之房,在下一時不察直接入房,
竟撞見師母出浴。」
管婷不由啊了聲。
沈九卻激動的緊握雙拳不語。
管婷催道:「令師責罰汝吧!」
沈九搖頭道:「在下當場退出房外及遠走他鄉。」
管婷道:「不對!汝該解釋!」
「沒用!趙全已收買那名婢女。」
「至少該讓令師知道此事!」
「恩師一向以戒色為要,在下百口莫辯矣!」
「這……」
管禮道:「接下來呢!」
沈九吸氣定神道:「在下一路南下,途經新干縣城,卻連遇三宗父逼女入火海
之事,在下忍不住插手啦!」
管婷問道:「父逼女入火海?」
「是的!父欠賭債,女兒入妓院賣身。」
「真該死!」
管禮道:「汝如何插手?」
沈九道:「在下先替那三人還賭債,那知,他們續賭,而且欠下更多的賭債,
三女亦再度臨危……」
管婷道:「該死!汝為何不直接挑了賭場!」
沈九搖頭道:「據在下探訪,城內之八家賭場皆由黑道幫派經營,在下當時深
受刺激,因而改採其他方式。」
管婷問道:「何種方式?」
「經營妓院!」
「啊!汝……汝……」
大漢們怔得一陣交頭接耳。
沈九苦笑道:「在下利用破曉時分入賭場搶或竊金銀,再成立一家妓院,每位
姑娘皆是為父還債者。」
管婷瞪道:「汝和黑道人物沒啥分別。」
沈九點頭道:「是的!不過,別家妓院在女子賣身期間只供應食宿及逼她們密
集接客,期滿時,每位女子已經一身的病。
「在下之妓院除限每女每夜接客三人,每月可休息三日之外,每次接客之所得
均以五五分帳!」
管婷一時無言以對。
沈九問道:「在場之各位,可有人聽過新干樓?」
立見大漢們面面相磋著。
沈海喝道:「說吧!這又不是見不得人之事!」
立見一名大漢臉紅的道:「屬下去過三次,塗彪……」
立見三名大漢同時承認此事。
沈九問道:「四位一定發現新干樓的姑娘與眾不同吧?」
那名大漢立即點頭道:「是的!」
「值回票價吧?」
「是的!」
「謝謝!在下訓練過八十一位姑娘,她們心甘情願接客之後,不出二年,已有
五十人償債及返家做小生意。」
管婷道:「我不信!」
那名大漢立即道:「屬下曾由新干樓姑娘口中證實此事!」
「當真!」
「屬下不敢騙姑娘。」
管婷低頭不語啦!
沈九道:「在下正慶幸心願漸償之際,趙全卻收買一名新干樓姑娘掌握行蹤,
終於引來恩師!」
管婷忍不住又啊叫一聲啦!
沈九歎道:「恩師比責在下一番之後,立即離去,不出一個月,師妹便和趙全
成親,在下又浪跡天涯啦!」
他不由又搖頭一歎。
管禮問道:「汝因而劫走趙全夫婦之子乎?」
沈九答道:「不!此乃靈鴛真君之子陸德之計策,他利用此事套牢在下,甚至
逼在下供其驅策。」
管禮不語啦!
管婷卻道:「既然如此,汝可以向趙全夫婦解釋呀!」
沈九搖頭道:「在下不願再晤此種小人!」
「他們之子尚在汝之手中嗎?」
「是的!陸德父子意外死亡,在下非照顧孩童不可!」
管婷道:「汝可以悄悄送還那孩子呀!」
沈九搖頭:「不!他們該稍受懲罰!」
管婷無言以對啦!
管禮道:「官方已行文懸賞天下通緝汝,汝如何因應!」
「遠避海角一隅。」
「原來如此!」
管婷問道:「汝恨令師否?」
「不!他永遠是在下的恩師!」
「汝若遇見他,會遭他的毒手嗎?」
「必然如此!」
「汝乾脆上船吧!」
管禮不由一怔!
沈九搖頭道:「心領,那孩子無辜,不宜漂泊海上!」
「汝疼愛他嗎?」
「是的!在下正在培育他!」
「怪人!」
「或許吧!」
管禮道:「吾認為汝是位漢子,今後好自為之吧!」
「是!謝謝幫主的鼓勵!」
「吾乃世人公認之十惡不赦之徒,吾原本不配鼓勵他人,不過,吾仍願說句肺
腑之言,本幫隨時歡迎汝!」
「謝謝幫主!」
「請吧!」
「是!告辭!」
沈九拱手一禮,便大步行向舷旁。
他一到舷旁,便見小船被索牽引而馳,他一躍落船面,立即解索及揚掌一揮,
小船便如飛馳去。
不久,小船已消失於海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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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