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一般人的觀念,都以為某青西北一帶,荒沙遍野,道途阻塞的荒涼之境,實不
盡然。
例如寧夏,素有「朔漠江南」的美景。
寧夏在政治地理上,地處邊僻,但有河水之利,活野千里水草豐盛。中國歷史
上很多次邊亂,多以朔方為據點,故朔方的逆附,實系中原之安危。
顧袒禹論云:「寧夏本朔方地,賀闌山環其西北,黃河襟典東南,誠關溢重地
也。」
賀闌山在地理上陰止了沙漠折東移與朔鳳的哀聲,而使寧夏成為一個農田水利
的富庶之區。
賀闌山的朝天谷,有「玄玄顴」,它原是機具規模的賀闌廟,因香火不盛全廢
,被玄玄側姑斥資買下,易名為「玄玄顴」。
時交二更,朝天谷一堆亂石葉草之間,突然開避了一道暗門,從暗門中走出十
幾個青衣蒙面之人。
就在青衣蒙面人全面離開,暗門尚未關閉之際,另一個卻閃電般鑽了進去,拾
級而下。
石級下完,這個猛地心頭一沉,憋想:「哇操!這裡暗地居然無人把守,難保
沒有機關設置,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保險!」
只見他此刻手中,卻已多出一支比普通長劍轉短的利劍!
橫劍護胸,緩步向前走去。
雨道中石壁光滑,反射出一抹淡淡幽光。
這個走了一段,竟然毫無異樣,不禁暗忖:「哇操!這到是什麼所在,這雨道
又通到那裡去……」
正在大傷腦筋,忽聞步履之聲傳來。
他剛隱蔽好身形,便見眼前人影一晃。
這個立即掄劍縱步,迅速追了過去。
那知追到一個轉角之處,前面那條飄忽的人影,一閃而沒,但他恍惚發現那是
個青衣蒙面人,手中並握著一柄長劍,身法靈快已機!
此一發現,使他突然覺得這座甬道之中,大有問題。
他眉梢一挑,憋想:「哇操!我要追個水落石出!」
暗暗提了一口丹田真氣,功力漲布全身,跨步向前闖去!
這一條甬道,像是無盡無休,雖然有許多轉角,但左轉一次,接著又是右轉,
顯然方向一直未變。
他狂追了一程,不禁暗暗駭異起來,想:「哇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這
甬道定有出口,但出口又在何處阻?……」
思付之間,不覺停下腳步。
那知就在他身形方現,前面那青衣蒙面之人,宛如幽靈般又突然出現,這人一
驚之下,沉聲喝道:「哇操!閣下是什麼人?」
青衣蒙面人,左臂一揚,一點白光,照定這人迎面打到!
甬道寬僅三尺,左右皆是石壁,那束白光快逾電掣而到,這人一時閃避不及,
左臂一抬,剛好接個正著。
但覺入手一軟,不像金屬之物,心想:「哇操!這是什麼玩意?……」
他目力甚強,黑暗中猶能辨物,何況甬道內還是淡淡幽光?拿起一看,原來是
一個揉攏的紙團。
才在覺得奇怪,只見那青衣蒙面人揚手招了一招,身形晃處,迅若飄風,一閃
而逝。
這人疑雲大起,暗忖:「哇操!據自己所知,這些青衣蒙面人,都是被『色』
的迷得每個茫酥酥了,此人行動詭異,欲是什麼意思?」
眼珠子一轉,奇道:「哇操!莫非眾人皆昏,他獨醒。」想到此時,心中忽然
一動,把那紙團慢慢的打了開來。
觸目之下,不出所料,紙上果然寫有字跡,但卻有兩個大字:「快走」!下面
欲寫了三個小字,孟飄萍」!字跡娟秀,顯出自女孩子手筆。
上面兩個大字不說,下面三個小字,卻把這人看得猛吃一驚,暗忖:「哇操!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與這群妖女,可沒什麼老相好的,是誰在暗中示警?」
一時之間,真是滿臉樣樣。
繼又忖道:「哇操!難道是正義之士,打入玄玄顴臥底?」
這些問題,不過一腦中一閃,忽地一掄手中短劍,自語說道:「哇操!不入虎
穴,焉得虎子,既然進來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那會『衰』的」!
想到這裡,重又向前面去。
這條甬道,每一轉角之處,大概都有一定的距離,這人漸已熟悉,奔行起來,
也就漸漸加速。
那黑衣蒙面人,卻未再現。
這樣左轉又旋,差不多頓飯工夫,平展的甬道,看來已到盡頭,變成一條斜斜
上升的石級。
這人略一躊躇,暗忖:「哇操!這一上去,可能就是出口之處了,但不知是個
什麼所地?……」
心中思事,腳所踏處,猛覺地上一軟。
不由赫了一跳,低頭一看,上面寫著:「悉君不到黃河心不死,衣物一套,即
速更換」,下面仍是三個小字,竟然又是「孟飄萍」。
這人差點被赫到,憋想:「哇操!看來這個還真不簡單,她說要我更換,莫非
要我也扮成一個青衣蒙面人?」
拾起地上衣物一看,果然正是一襲青色罩袍,和一方蒙面青巾,還有一條束腰
的青色緞帶。
把衣物反覆檢視一遍,覺得並無異樣,一時好奇心起:「哇操!我不妨穿起來
試試!」
先將短劍歸鞘收入懷內,然後提起那襲青色罩袍穿好,束上腰帶,再把那方青
色紗巾蒙在臉上。
一一扣結整齊之後,顧盼間不禁啞然失笑:「哇操!我變成什麼模樣了?……」
但接著又是心頭一沉。
因為,他突然想到孟飄萍這人,他要自己這般打扮,必非無因,這出口之上,
究是什麼所在,幹嘛還不趕快上去睦個究竟?
想到此時,只覺悶葫蘆片刻難礙,真氣暗聚,踏上第一級石墩,縱步而登。
斜升而上的石級已完,前面欲無去路。
這人方自一愕,右腳踏上最後一級石墩之時,只覺微微一沉,接著「軋軋」兩
響,一方厚達一尺的石門,緩緩移了開來。
一腳踏出石門,目光接觸,差點倒退三步。
原來門外是座石室,但見燈光明亮,並行而立著十幾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青衣
蒙面手持長劍的人。
此時,那甬道出口的石門,業已緩緩閉合。
忽聽室外響起一個銀鈴般的嬌聲道:「一號!二號!三號!五號!……一齊出
來!」
這人聞聲一涼暗忖:「哇操!一個羅卜一個坑,原來這些人都是編了號的,那
麼我是幾號?」
裝龍像龍,扮虎肖虎,哇操!要裝就裝得像一點!
可是他到底是幾號呢?只見身旁的一位青衣蒙面人,忽然左手一揚,五指齊張
,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心中一朗,頓然領悟,暗暗「哦」了一聲,道:「哇操!我是第五號!」
四人魚貫而出,走出石室。
室外是座大廳,但見廳中陳設花美,金碧輝煌。
廳頂上一排排的八角琉璃燈,照耀得光同白畫,不禁愕然一驚,暗忖:「哇操
!莫非這是『玄玄顴』?」
一點不錯,「這正是玄玄仙姑的「玄玄顴」。
賀蘭闌山一片峰峰,萬嶺縱橫,幽谷交錯,玄玄側姑的這座密室,原是機為隱
密之地,此人竟然亂闖亂撞的走了進來。
真是有夠厲害!
只見廳堂正中,一張紫檀木的雕花椅上,坐著一個身材削瘦,而貌清秀,一身
武士裝束的年輕人。
但見那年輕人星眸微閃,右手一揮道「四位前殿聽令。」
那編號一、二、三號的青衣蒙面人,聞言立刻欠身一禮,霍地掉轉身軀,逞向
廳門以外走去。
這人依照葫蘆畫瓢,照樣行了一禮,掉頭跟了上去。那知剛才走到廳門,忽聽
那年輕人喚道:「五號慢走!」
不叫別人,偏偏要叫「五號慢走」。
「哇操!慘啦!」
雖然叫的是很小聲,但這個聽來,欲宛如晴空一記悶雷,痛急暗道:「哇操!
糟了,莫非我露出了什麼破綻?」
腦中電閃,霍然停步。
暗中提氣戒備,轉過身來,心道:「哇操!你只要對我有半點不對勁,就先給
你死!」
一方面從蒙面紗中中,雙目炯炯如炬,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年輕人臉上的神色
,一方面緩緩走了過去。
奇怪!那年輕人居然毫無異樣。
他微微一怔,暗忖:「哇操!大概是我多心吧!」
距那少年五步遠近,只聽得那年輕人用「密室傳音」道:「你真也太大瞻了,
怎麼莽莽撞撞就闖進來了呢?」
語音一頓,忽然吐氣開聲道:「五號,你隨我來!」
說完,向左邊一座拱形門中走去,毫無戒備。
走過拱形門.是條碎石舖砌的小徑,翠竹葉葉,年輕人摹然止步回首,道:「
你叫什麼名字?……」
看看年輕人無惡意,這人稍為安心,道:「我姓狄單名一個彬字!」
原來這人就是合「地仙」、「活佛」造就出來的撐船仔阿彬,他奉師令調查一
件各派弟子失蹤的公案,這一路追查下來,發現朝天谷極為可疑。
年輕人道:「現在你都看見了,這些人並未受毒物控制,而是個個心甘情願為
朝天谷效命!」
阿彬道:「哇操!難道是威逼?」
年輕人搖搖頭道:「沒有,他們逃不過『金錢』與『美色』兩關,在雙重利誘
下,都是自己願意的!」
語音一頓,道:「此地你不必久留,因為朝天谷即將變為空城,如果想挽此一
劫,那就速返師門,邀請你師長前來……」
「對了,別意氣用事,逞一時之強,那樣可一點用處也沒有。」
阿彬笑道:「哇操!多謝朋友指引,可否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年輕人道:「紙柬上不是寫的有嗎?」
阿彬一拱手,道:「原來是孟飄萍兄,狄某受教了!」
孟飄萍重又指引他出路,才匆匆離開朝天谷。
※※ ※※ ※※
謝朗在一片吵雜聲中悠悠轉醒。
他用力的睜開了眼,忽然間,心中暗叫一聲道:「哇操!完了,這回可真的玩
完了,怎麼這賀闌古道之上,出現了這麼多的魔頭來了?難道真是要我死得難看啊
!」
謝朗依然躺在那古道之側。
只是那支「風雲劍」卻已換了地方,它握在一位中年道長的手中。
這位中年道長卻又被四個人圍在古道中間。
那四個人謝朗全都認識,他們都是他的昔日手中敗將。
可是,此時此地,這四個手中敗將就足以致他於死地。
而那位中年道人名劍在手,更真是有夠受的!
謝朗打心底冒上了寒氣,他又面臨一次冒險的絕境了,而且,此險非冒不可,
否則,那「龍門四怪」不把他凌遲割碎才怪。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沉下心暗自調息,他要把那凝聚胸頭的真氣,再度調勻
……此刻,那位一臉正氣的中年道人抱劍卓立,向圍在身側的「龍門四怪」冷冷一
笑,沉聲大喝道:「四位施主如是再不讓路,休怪貧道不客氣!」
「龍門四怪」中的老大秦子和,寒著一張馬臉,左手掀著頷下三絡灰髯,右手
卻自那黑色長衫之下,掣出一很長僅尺半的「判官筆」瞪著那雙小眼,嘿嘿一笑,
叫道:「青玄,別人怕你們『武當派』的威風,但老夫『龍門四聖』兄弟,可從來
沒將武當一派放在眼中。」
突然一聲輕笑和兩句柔和的話音,同時入耳:「謝大俠,你莫非是負了重傷了
嗎?」
哇操!謝朗幾乎跳了起來。
這時,又有一聲嬌笑道:「謝大俠,我們先幫那武當道士驅退強敵好不好?」
謝朗心中憋道:「哇操!當然好,管你們是誰,只要我謝朗留得命在,恩怨仇
報,哇操!我謝某人一定要個別還清……」他轉念之間,已有兩條素衣嬌影打身旁
掠過。
謝朗劍眉一皺,憋道:「哇操!原來是兩個小道姑!」
說她們小,那不大恰當,這兩名妙齡道姑,也都有十八、九歲了,除了一身月
白道衣和一雙多耳雲鞋,足以說明她們的身份以外,如果單看她們的頭部,瞧得出
來才奇怪!
兩個人都是披著長可及腰的如雲秀髮,並未挽上道髻。
謝朗有一股一睹廬山真面目的慾望。
從這兩名妙齡道姑的身段婀娜玲瓏看來,她們應該長著一副「水靈靈」,極為
討人喜愛的臉蛋才是。
可惜,剛才那個照面,自己還以為是白日夢,沒有仔細的看看這兩位動人的三
清女弟子……謝朗幾乎為自己的這種奇想失笑,不過,他臉上那份愁急之色,已一
掃而空。
因為,那」龍門四怪」就這一瞬間已經死了兩位。
「花面人怪」狄白萍被青玄道長長劍穿胸,掙出五丈,摔成了一堆肉泥般的鼓
嘟嘟冒著血泡。
「子午悶心釘」王友風,卻被兩名妙齡道姑中的一位,以「闌花拂穴」手,閉
住了穴道,掃在青玄道長的劍尖之上,送了小命。
「四怪」中的秦子和胡雲,目睹二怪頃刻間斃命,那裹帶敢停留,各自猛攻三
招,抽身掉頭就跑。
青玄道長似是殺紅了眼,長劍揮,秦子和如已斷去了一臂,胡雲也削去了半截
長衫。
只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厲嘯,二怪已如喪家之犬,跑的沒影。
青玄道長振劍欲追。
兩名素衣道姑,忽然橫身阻止。
青玄道長看來已經打錯了頭:「風雲劍」一挺,竟是直向二道姑刺去,口中還
狂喝大叫:「擋我者死……」
兩名道姑咯咯一笑,一左一右,有如兩雙蝴蝶一般。飄呀飄的,圍著青玄道長
遊走不定。
謝朗看得劍眉一皺,強提真氣叫道:「哇操!兩位……這青玄道長不是敵人啊
……」
他怕二女傷青玄,是以出聲喝叫。
二女咯咯大笑,依然遊走不已。
陡然,但聽一聲嬌叱:「住手。」
青玄道長手中的長劍:「吱……」的一聲,跌落地上。
另一名道姑,玉手一抬,點了青玄肩頭穴道。
謝郎大驚叫道:「哇操!兩位不要傷他!」
兩位道姑同時咯咯一笑,其中一名較瘦的嬌應道:「謝大俠放心,貴友已經昏
亂,若不點他穴道,只怕他必將狂奔力竭而死,貧道怎會傷他!」
謝朗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道:「哇操!多謝兩位仙子。」
兩名道姑噗嗤一笑道:「謝大俠,你多歇歇吧……」
這時,一條人影電射而來……
二女忽地轉身,嬌叱道:「什麼人?」
那條人影哈哈大笑道:「在下王巴……特地為謝大俠送來一份禮物!」
原來是那「賀闌三條」中的大頭梟。
他手中提了秦子和的那顆血淋淋的人頭。
謝朗想不到這位「大頭梟」倒是一個血性中人,自己要「追魂魔叟」放了他一
條生路,他就懂得報恩。
他臉上閃現快慰的笑容,低聲道:「哇操!有勞王兄了!」
王巴攔手將人頭摔落地上,肅容向謝朗一揖道:「謝大俠,你是不是中了什麼
人的毒藥暗算?不知大俠要用什麼解藥?王某不才,願意替大挾奔走尋找……」
謝朗感激的一笑道:「哇操!兄弟是受了別人暗算,否則以安日騰的那群混蛋
,大概還傷不了兄弟的!」他略一喘息,又道:「哇操!至於解毒之藥,兄弟雖然
知道。只怕也非王兄所能取得,王兄此番厚意,兄弟心領了。」
「大頭梟」王巴兩雙小眼一轉:「大俠可是認為鳳凰不與烏鴉同巢,王某不夠
高攀大俠。」
謝郎低聲道:「哇操!不是啦!王兄情義感人,兄弟實不想連累王兄。」
「大頭梟」兩眼一瞪道:「姓王的這條命,是謝大俠語所賜,俺王巴是灶王爺
貼在腿肚子上,死命一條,這點小事都不能力大俠分勞,他娘的,乾脆一頭撞死算
了!」
謝朗聞言,不禁大感為難。
自己所需解毒之藥,十分難覓,何況時間又是如此迫切?五天之內,若是無法
取到,縱然得到解藥,也怕難以挽口自己生命了。不過,他知道像王巴這等著重情
義的漢子,一旦認定了,任怎麼勸說也是沒有用處的,因之,他只得騙他道:「哇
呀!王兄盛情,兄弟感激得很,兄弟所需解藥,『天鳳牧場』即有,王兄可兼程趕
赴新疆,見到家父,告知一世,兄弟就可望有救了!」
王巴大喜道:「謝大俠在何處等我?王某取得解藥當快馬趕來!」
謝朗道:「哇操!兄弟在賀闌山……」
突然,那名較瘦的道姑一笑道:「王施主取得解藥之後,可來賀闌山,朝天谷
中『玄玄顴』就可見到謝大俠了!」
王巴哈哈一笑,轉身即將離去。
謝朗忽然一抖手,拋出一個寸尺大小的白玉手牌,落在王巴身前,叫道:「哇
呀!王兄,請接此『天風玉牌』,一路可得照應……」
王巴俯身拾起玉牌,抱拳一禮道:「謝大俠保重,王某即去即回……」大頭一
搖,轉身飛步而去。
素下仙子中的一名,忽地走到謝郎身前道:「大俠,貧道了清,那是我大師姐
玉池……」
謝朗這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了二女一眼。
這了清比較豐滿,一雙眼睛特別大,顯得甚為活潑。
那玉池則較為清雅,臉上冷漠的神情,似乎是故意裝出來的。
兩人攏卡水(漂亮),雖是素衣淡莊,依舊明艷照人,他不禁暗中尋思:「哇
呀!這種鳥不生蛋的塞外,何來這款水查某?」
了清道姑發覺謝朗瞪著一雙眼,在自己臉上轉來轉去,不禁芳心之中,一陣忐
忑亂跳。
玉池則正站在那武當道士的身前,運用隔空點穴的手法,替他發散於積胸頭的
熱血,以免解開他被制穴道以後,這名武當高手又要找人拚命。
謝朗心念轉之間,猛然在了清的臉上見到了一絲紅雲,頓時覺出了自己有點豬
哥。
乾咳一聲;忙道:「哇操,小仙姑,大恩不敢言報,謝某只好生受……」
了清嬌厭上紅暈更大,笑道:「謝大俠,你傷勢很重,待貧道扶你回庵嗎?」
哇操!那怎麼行?自己不但是個大男人,而且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豈可要婦
道人家來扶送?那也太遜了吧!
哇!大男人主義!
謝朗拼著命凝集殘徐的真精,勉強站了起來,大笑道:「哇操!小仙子,謝某
還可以走啦,請帶路。
※※ ※※ ※※
「玄玄顴」三個漆金大字,映著中天冷月,閃閃發光。
謝朗、青玄道長和玉池,了清二女,已然走到了朝天谷限制級的「男人禁地」。
但是,這一向被武林視為「男人禁地」的所在,今天例外的拿掉限制級牌子,
為「風雲神劍」謝朗而開放。
玉池伸手肅客。
謝朗毫不遲疑的舉步走進這座尼庵。
可是,青玄道長卻向顴門拜了一拜,出聲告退道:「貧道要向謝施主和兩位女
施主告辭了!」
謝朗劍眉一皺迫:「哇操,道長為什麼不進去?」
青玄道長搖頭看了「玄玄顴」三字一眼,惹笑道:「施主莫忘記了這是什麼所
在,貧道身為武當弟子,自是不替本門豎此巨敵,只好過門而去了。」
謝朗略一沉思,笑道:「哇操!道長相助大德,謝某容後報了……」
青玄道長微微一笑,向謝朗一稽首,掉頭奔出谷外。
了清咯咯一笑道:」這個道士真是有夠肉呆!」
謝朗搖頭道:「哇操!仙子,貴顴在武林之中,向以不許男人走近為禁例,武
當弟子可都是王八拉車,安安拉車(規規矩矩),青玄道長,哇操!自是知道這些
掌故,明知故犯,就是對主人大大不敬之事,如果令師以此相責,他勢必為了武當
聲譽而與令師成了仇,他過門而不入,正是機為明智之舉!」
了清嫣然一笑道:「家師看在大俠的面上,才不會怪他呢?」
謝朗聞言心中一動,覺得好像很有問題哦!
※※ ※※ ※※
「玄玄顴」主人「玄玄仙姑」,在武林之中,素以鬼打官司,死不讓人,古怪
出名,傳聞她一身武功,更是高得很,是以,她申明「玄玄顴」不許男人走近,連
各大門派都不敢違背,而今日卻令門下弟子救了自己,又為自己特別彼例相待,豈
非是大大的違反了她一向為人處世的原則了嗎?
哇操!謝朗預感到必有什麼不大平凡的事情要發生,而且這不平凡之事,就要
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在未見到「玄玄仙姑」之前,就算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
在玉池、了清二人引導之下,謝朗跨進了庵門。
月光之下,謝朗暗暗的將四周打量了一眼。
自顴門穿過一座小小的花圃,就是大殿。
此刻,大殿中燈火通明。
遠遠望去,一位中年白衣道姑,坐在佛堂正中的神殿之前的蒲圃之上。
兩側的下首,坐了兩位跟了清年紀差不多大小的束髮修訂的少女。
跨進大殿,立即抱拳低頭,大聲道:「哇操!謝朗多蒙仙姑相救,特來登門叩
拜!」
他知道那位中年道姑,必是「玄玄仙姑」。
「玄玄仙姑」雙目依然垂閉,低聲道:「謝施主受驚了,明兒,替施主看坐…
…」
仙姑右首的少女,立即應聲而起,搬了一個厚厚的蒲團,放在仙姑的對面,然
後向謝朗道:「請大俠就坐!」
謝朗神情壯重的的走過去,坐下,同時,他也抬目看了「玄玄仙姑」一眼。
這一看,哇佳佳,可把謝朗給看得呆啦!
哇操!這位成名已有三十年的三清側姑,看去竟是如此年輕,年輕得只有二十
四五不到,真是太玄啦!
而且,也水得驚死人。
謝朗自詡見過不少武林美女,可是,沒有一個比得上這位實際年齡應在六十出
頭的仙姑。
所以,他呆得張大了嘴都忘了合起來。
「玄玄仙姑」忽地雙目一睜,低笑道:「謝大俠怎麼一臉呆樣?莫非不信貧道
就是『玄玄』嗎?」
謝朗確是有這種疑心,眨了眨眼:「哇操!晚輩確實有點洋人看平劇,霧沙沙
的感覺。」
仙姑沒有理他,一笑又道:「謝大俠可是傷在『半滴斷腸』毒酒之下?」
謝朗低聲道:「哇操!晚輩正是誤飲此酒,所以才中毒。」
仙姑雙目彩光陡射,凝注半晌,忽然一歎道:「施主,你真是世間難得長命之
人……」
話音一頓,突然向身旁的少女道:「明兒,快去將那盞雪蓮羹端來。」
那叫明兒的少女,迅速的應聲走向後堂。
仙姑轉向謝朗搖頭一笑道:「謝施主,如果再過三天不予施救,只怕施主的那
口凝聚胸頭的真氣,必將渙散了。」
謝朗聞言笑道:「哇操!晚輩自信當可維持十日。」
仙姑失聲笑道:「你是吃了燈草心,說得輕鬆,你如是不動怒意,貧道相信你
可以維持十日,若像今日,你能活過三天,就已經很不得了啦!」
謝朗心中一震道:「哇操!仙姑教訓得是……」他說完了話,身上卻滲出一身
冷汗。
他便是忘了自己每動一次氣,就要減去兩日真力。
仙姑笑道:「謝施主,總算你不是壯年夭折之相,注定命中有救,既是遇上了
貧道,這點區區熱毒,便還容易破解。」
謝朗聞言,半信半疑道:「哇操!晚輩知道,欲解此毒,必須世上最寒毒之物
,所以晚輩銀川盜馬,本想兼程趕回天山……」
玄玄仙姑忽然打斷朗話頭,弄笑道:「你可是想用天山『雪蓮』解毒?」
謝朗一怔道:「正是,哇操!只是寒舍藏有『雪蓮』之事,你老怎麼知道?」
仙姑笑道:「令尊與貧道乃是故交,焉有不知之理?施主,以你眼前傷勢而論
,已是不能趕返天山的了。」
謝朗苦笑道:「哇操!晚輩明白!」
仙姑笑道:「施主,貧道救你來此,破我慣例,為的就是替你解毒。」
謝朗感動得差點流鼻血:「晚輩粉身難報大德……」
仙姑搖頭笑道:「貧道不要你感恩,也不要你回報。只要你答應貧道一個條件
……」哇操在這兒等著哩!
他知道,以「玄玄仙姑」口中說出來的條件,一定是相當苛刻!或者是十分為
難的事,此刻是羊撞籬笆,進退兩難,不知如何對答。
仙姑妙目一轉,笑道:「謝施主,你可是不敢承諾貧道的條件而為難了?」
謝朗心想,哇操!這不是禿子頭上長蛋子,明擺著嗎?
但是,他忽然想及,縱然是再困難的條件,只要自己留得命在,總有幫你辦得
到的一天。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想到這裡,憋聲道:「哇操!晚輩殘生皆是仙姑所賜,自是不會為了任何條件
而感到為難的了!」
仙姑淡淡一笑道:「施主不會後悔?」
謝郎笑道:「哇操!晚輩可不是湯鍋裡煨鴨,只露一張嘴。」
仙姑笑道:「很好,貧道相信你不會反悔……」
就在這時,那名叫明兒的少女,已捧來一碗熱湯。
仙姑笑道:「施主,先將這碗『雪蓮羹』喝下去,那『半滴斷腸』的熱毒,至
少暫時沒有關係了。…謝朗伸手接過那碗「雪蓮羹」,仰頭一飲而盡,入人心脾的
情涼,霎時走遍百穴。
劍眉一揚,正待說話,仙姑己笑道:「施主,速速調息,莫讓如此珍貴藥物浪
費了!」
他自是識貨,「雪蓮羹」入喉,他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雪蓮」所制,否則,
不會神效如此!
是以,他自是依言閉目,凝神入定,片刻之間,即入忘我之境。
半個時辰過去,謝朗霍然雙目一睜,長長的噓了口大氣,神情有夠爽的向仙姑
道:「哇操!老前輩,這蓮羹恐怕不是普通東西吧……」
仙姑笑道:「施主,此羹除了千載雪蓮以外,尚有十種解毒的珍貴名藥調配,
是故解毒很為見效。」
謝朗微微一驚道:「哇操!千載雪蓮何等珍貴,前輩對晚輩實在是太好啦。」
他此刻可是打從內心對仙姑感激,這「千載雪蓮」對練武之人的功效,除了可
除百毒,更能增強真氣內力。
以他的體質功力,這一顆「千載雪蓮」入腹,已憑添了他半甲子功力。
仙姑淡淡一笑道:「施主,這是貧道自願,你不必感激。」
謝朗忽然想起「玄玄仙姑」,要自己遵從她的一個條件之事,不禁捉笑道:「
哇操!晚輩此時覺得熱毒已經都好啦!前輩曾要晚輩承允之諾言條件,可否告知晚
輩了!」
仙姑聞言笑道:「施主,熱毒雖因雪蓮之力告解,但餘毒仍在體內,施主話說
得大快啦!至於貧道要施主應允之事,必須等到施主全身熱毒掃數排除以後,貧道
自會向施主說明白的。」
謝朗訕訕一笑道:「哇操!晚輩還要服用什麼藥物嗎?」
仙姑道:「不必了!」話音一頓,向另一名青衣少女道:「幽兒,領謝大俠齊
堂用膳吧。」
謝朗這才想起自己足有三天未進水米了,一時倒真是飢腸轆轆,也就毫不客氣
的隨著那幽兒走去,這一頓可真吃了不少,一支鹿腿,和兩碗湯麵。
這等食量,倒是把站在一旁的幽兒看得吃咱暗笑。
謝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哇操!在下這等食量,姑娘怕怕了吧?」
那幽兒大眼一轉道:「謝大俠威武林,豪勇蓋世,若是沒有這麼大的食量,又
那來那麼大的所力呢?能吃是當然的事呀!」
別瞧這女娃兒年紀小小的,說出來的話也機為普通,但是,她卻把箇中的道理
,解釋得很好。
謝朗笑道:「哇操!姑娘說的是,在下聽姑娘這麼一說,便是不覺得過去吃得
大多了……」他頓了一頓又道:「哇操!在下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什麼事?」
「哇操!姑娘們吃齋還是不忌葷腥呢?」
「三清福地,我們吃素的了。」
謝朗目光看看自己吃剩的鹿腿道:「哇操!在下這餐飯怎麼會是葷的呢?」
「不錯,那正是葷的。」
「唉呀!為了在下這一餐,豈不是污了側姑的仙顴?」
「這可不是在這兒煮的啊!」
「哇操!這附近也有居民嗎?在下入谷之時怎地並未見。」
「此谷附近並無民眾居住,大俠所吃的這些菜物,旨是由本顴佃農白老公公家
中所準備的!」
「哇操!很近嗎?」
「就在本顴後的山坡之上。」
謝朗笑道:「這就怪了……」眼珠子一轉,又道:「哇操!姑娘可是仙姑的弟
子?」
幽兒揚眉笑道:「我們四個都是,我叫思幽,那給大俠送湯的叫做無明,另外
兩位師姐大俠一定認識了!」
謝朗點頭道:「哇操!在下奇怪……」
幽兒笑道:「這……我就不知道,記得師父曾經告訴我們,說什麼塵緣未盡,
所以不許我們修道。」
謝朗眨了眨眼睛:「哇操!是這樣的嗎?」放下碗筷,站了起來,身軀一轉,
就向大殿走去。
那幽兒在他轉身之際,卻暗暗的抿口一笑,笑得好賊!
不過,謝朗並未發現。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謝朗走進正殿,仙姑笑道:「施主可已吃飽了?」
謝朗長揖道:「哇操!前輩對晚輩實在是施惠大多。晚輩實不好意思的。」
仙姑笑道:「貧道說過,這不是施惠,施主,我們之間還有一樁交換的條件在
內呢!你不必謝貧道的!」
謝朗不好再說什麼,大步走到那蒲圃之前,正待坐下,仙姑忽然含向他招招手
……
謝朗依言走了過去,盤膝坐在地上,伸出左手。
玄玄仙姑緩緩露出玉臂,探手抓住謝朗的左手腕脈。
謝朗陡感仙姑那纖纖的指頭之上,竟然射出四股輕重不同的力道,經由楊曉襲
入全身脈道。
他一驚之下,臉上不禁微微變色。
那玄玄仙姑如是此刻稍存對自己不利之心,則謝朗因為穴道受制,可要完蛋大
吉了。
由於心頭起了驚疑之念,體內氣血自是有了反應,玄玄仙姑低垂的眼簾,突然
緩緩睜開,低聲道:「施主心神,何故起伏不定?貧道正以搜神手法查探施主所徐
體內熱毒,施主別胡恩亂想!」
謝朗道:「哇操!晚輩蒙仙姑花費這麼大的精神,有夠不好意思……」
仙姑微微一笑道:「施主且定下心來,容貧道冥心細察!」
盞茶時間過去,仙姑突然一笑道:「施主,你憑仗無比的毅力和求生決心,強
自壓制了那常人一點入喉,即將斷腸斃命的毒酒,又復幾番真氣與強敵拚鬥依然能
夠護住心頭不損,簡直可以說是神仙了。」
謝朗聽得笑道:「哇操!仙姑可是覺出晚輩體內煉毒殘存尚多?」
仙姑點頭道:「不錯『千載雪蓮』雖將熱毒化去,但那殘存的毒性,卻依然隱
布在施主經脈之中。」
謝朗失驚道:「哇操!毒性散入經脈,豈不是越發難治了嗎?」
話音一頓,向身旁的了清仙子道:「清兒,速去準備地窖。」
了清道姑微笑應命而去。
仙姑這才低歎一聲,道:「施主,如要除去徐毒,只怕還得委曲你吃點苦頭呢
!」
謝朗豪邁的一笑道:「哇操!晚輩歷經生死邊緣,才不怕呢!前輩盡量下手好
了,小小的皮肉痛,晚輩不在乎啦。」
他可是以為仙姑要用什麼重手法來替自己逼出徐毒。
仙姑卻搖頭一笑道:「施主,若是皮肉之苦,貧道也不會向你提出來了,但願
施主能以大智慧,大定力渡過此關!」
他簡直想不出這等逼出體內餘毒之舉,怎會要自己賃那大智慧,大定力始可以
渡過?
這……亂奇怪一把的。
因此,他答不上半句話來。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下一章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掃瞄:pppccc0 掃瞄:pppccc0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