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賭鬼色鬼喜相逢】

　　洪仁在發財坊逛了不久，便見錦服中年人帶著三名中年人入內，二名少女立即 
含笑迎他們入座。 
 
　　香茗及甜食立即送上來。 
 
　　「恭祝周爺今晚發財。」 
 
　　錦服中年人含笑道：「說得好，有賞！」 
 
　　他立即拋出兩錠銀子。 
 
　　兩名少女接住銀子，立即脆聲道謝。 
 
　　哈哈笑聲之中，錢疤已和一位少女行來，他一入座，少女立即取出密封之一條 
骰子送給錦服中年人。 
 
　　這位錦服中年人正是平定城首富周財，他挑出三粒嶄新的骰子，立即親手放入 
骰盒道：「開始吧！」 
 
　　錢疤一覆蓋，立即瀟灑的搖著。 
 
　　不久，他放下骰盒道：「發財！」 
 
　　三名中年人立即各將一百兩銀子押大！ 
 
　　周財亦將五千兩銀子押大。 
 
　　少女一掀盒，脆聲道：「四！五！六！十五點！大！」 
 
　　周財立即哈哈一笑！ 
 
　　錢疤立即含笑道：「恭喜周爺。」 
 
　　「哈哈，我今夜要贏回那二百萬兩銀子。」 
 
　　說著，他已取出一大疊銀票。 
 
　　錢疤淡然一笑，立即又搖骰。 
 
　　他一放下骰，三名中年人便將二百兩銀子押大。 
 
　　周財立即也將一萬兩押大。 
 
　　少女一掀盒，啊道：「四！五！四！十三點！大！」 
 
　　周財哈哈笑道：「太好啦！」 
 
　　二名少女迅速的送出銀票。 
 
　　立即又有五人好奇的來到桌旁。 
 
　　錢疤搖妥骰道：「周爺，事不過三，小心啦！」 
 
　　「哈哈！你昨夜連押多少把大呢？何況，事不過三呢？大！」 
 
　　說著，他已將三萬兩押大。 
 
　　三名中年人亦各自將四百兩押大。 
 
　　另外五人不由自主的跟著將數百兩銀子押大。 
 
　　洪仁取出那三百兩銀子，反而押小。 
 
　　少女一掀盒，喜道：「一色！」 
 
　　立見盒中骰子全是一點。 
 
　　周財四人不由一怔！ 
 
　　那五人也暗叫倒楣。 
 
　　洪仁立即取走六百兩銀票。 
 
　　不久，錢疤搖妥骰，三名中年人便將二百兩押大。 
 
　　周財立即將一萬兩押大。 
 
　　另外五人卻小心的按兵不動。 
 
　　洪仁立即將六百兩押小。 
 
　　「一！二！三！六！吃大賠小！」 
 
　　「你們怎麼啦？」 
 
　　「沒……沒把握！」 
 
　　「媽的！我偏不信！」 
 
　　說著，他已將五千兩押大。 
 
　　洪仁按兵不動，錢疤便道：「小兄弟，不發財啦？」 
 
　　「當然要，慢慢來，請！」 
 
　　少女一掀盒，脆聲道：「四！四！五！十三點，大！」 
 
　　周財哈哈笑道：「我偏不信邪，再來！」 
 
　　接下來六把，他接連押大，居然把把大，他已賺入六萬兩銀子，他的笑聲透著 
得意而更響亮啦！ 
 
　　錢疤仍然平穩的置盒道：「發財！」 
 
　　周財立即拋下三萬兩銀票道：「大！」 
 
　　立即有八人跟大。 
 
　　洪仁卻將五千兩押小。 
 
　　「一色，三點，吃大賠小。」 
 
　　洪仁愉快的立即收下銀票。 
 
　　不久，錢疤又置盒道：「發財！」 
 
　　周財向洪仁道：「小兄弟，你押吧！」 
 
　　洪仁搖頭道：「高手不會抓狂的把把押。」 
 
　　「你在訓我？」 
 
　　「不是，我等著買你的明月莊。」 
 
　　「放肆！」 
 
　　洪仁朝一錠銀子一握，銀子立即變成一個小丸，周財嚇得立即一抖，錢疤亦為 
之面現駭色。 
 
　　洪仁淡然道：「周爺，你的印堂發黑，不是破財，便是傷身，識相些，留個青 
山在，不怕沒柴燒，回去吧！」 
 
　　「我……你不配管！」 
 
　　「當然，錢爺，咱們打個商量，周爺若把明月莊輸給你，你可否將它割愛？我 
很欣賞它。」 
 
　　「小兄弟，你太低估周爺啦！不過，若真如此，我願割愛。」 
 
　　「哈哈！謝啦！」 
 
　　周財冷冷一哼，立即將一萬兩押大。 
 
　　其餘之人則按兵不動。 
 
　　「一！二！三！六點！殺！」 
 
　　周財立即神色一變。 
 
　　接連六把，周財每把押大，偏偏把把小，他已又輸六萬兩。 
 
　　洪仁坐在椅上品茗及吃甜點的欣賞著。 
 
　　洪仁一直默察錢疤的神色及動作，少女不須開獎，他便可以預測周財必輸，而 
且果真應驗。 
 
　　周財又輸了十把之後，桌前已經只剩下一張五千兩銀票，他的絲巾已被汗水濕 
透，他則仍在拭汗。 
 
　　他一咬牙，立即將五千兩又押大。 
 
　　「一色！三點，殺！」 
 
　　周財目送少女收走銀票，立即癱住啦！ 
 
　　錢疤道：「周爺，明月莊值一萬兩，如何？」 
 
　　周財立即望向洪仁。 
 
　　洪仁淡然笑道：「別賭啦！請回吧！」 
 
　　「不！我不甘心，小子，你再加五千兩，明月莊便是你的啦！」 
 
　　說著，他已自懷中取出一張字狀。 
 
　　洪仁淡然道：「錢爺不會估錯，我只出一萬兩。」 
 
　　「你……好，一萬兩就一萬兩！」 
 
　　說著，他已拋出字狀。 
 
　　洪仁接住字狀，道：「誰肯作證？」 
 
　　錢疤道：「在下作證！」 
 
　　「不妥，他們三人較妥。」 
 
　　那三名中年人立即低下頭。 
 
　　周財道：「你們替他作證。」 
 
　　那三人立即應是。 
 
　　洪仁拋給周財一張銀票，立即各賞給三名中年人一百兩銀票道：「周爺即使有 
意外，你們仍得替我作證。」 
 
　　「這……」 
 
　　周財喝道：「你們答應他吧！」 
 
　　「這……」 
 
　　錢疤道：「周爺立份字狀，小兄弟再添五千兩，如何？」 
 
　　周財道：「笑話，我周財一向不立字狀。」 
 
　　洪仁笑道：「隨他的意思吧！失陪！」 
 
　　說著，他已帶著地狀離去。 
 
　　他今夜略施小計賺入十六、七萬，而且買下明月莊，他的心情甚為愉快，他立 
即沿街出城。 
 
　　他方才露了一手，錢疤亦已懾住，他便放心入林。 
 
　　他正欲運功，方始忖道：「施川那小子不知尚贏否？管他的！」 
 
　　他搖搖頭，立即吸氣欲運功。 
 
　　卻聽遠處有步聲傳來，他凝目一瞧，便瞧見十二名大漢各持刀棍的沿林而入， 
他立即冷笑。 
 
　　他將包袱朝左肩一掛，立即靠在樹旁等候。 
 
　　「那小子在那裡？」 
 
　　「上！」 
 
　　十二名大漢奔來，立即圍住洪仁。 
 
　　洪仁淡然道：「霸王輸不起嗎？」 
 
　　「不是！小子，見者有份，拿十萬兩出來孝敬大爺吧！」 
 
　　「秤秤斤兩吧！」 
 
　　「好！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上！」 
 
　　十二人齊聲喊殺，立即揚刀掄棍奔來。 
 
　　洪仁雙掌疾拍猛扣，身子一陣飄閃之後，那十二名大漢在一陣怪叫之後，立即 
似木頭般倒在地上。 
 
　　洪仁淡然道：「看在你們有眼不識泰山的份上，這一次，我只略加修理，下回 
一律殺無赦！」 
 
　　說著，他已拾起一刀迅速的挑了每人之右腳筋。 
 
　　慘叫聲中，那十二人已哭叫不已！ 
 
　　洪仁解開他們的穴道，道：「下回必殺，滾！」 
 
　　那十二人立即跛足離去。洪仁思忖不久，便掠上太行山及進入一間荒洞運功。 
 
　　晌午時分，洪仁一入城，便步入富貴樓用膳。 
 
　　不久，他已聽一名酒客道：「周財這一死，周家要在本城消失啦！」 
 
　　「誰叫他財迷心竅呢？」 
 
　　「唉！他已夠富有，為何還要賭呢？」 
 
　　洪仁忖道：「周財死啦？他一定輸急致死。」 
 
　　他默默用膳之後，他拿包袱離去。 
 
　　不久，錢疤已帶二名大漢迎面而來，他乍見洪仁，之即哈哈笑道：「小兄弟， 
周家的人已搬走，你可以住進明月莊啦！」 
 
　　「周財死啦？」 
 
　　「是呀！你剛走不久，他押大，一輸就當場吐血而死啦！」 
 
　　「他太不識相啦！」 
 
　　「是呀！小兄弟，咱們去喝幾杯吧！」 
 
　　「謝啦！我去明月莊瞧瞧！」 
 
　　「咱們找個機會喝一杯，如何？」 
 
　　「行！我先走啦！」 
 
　　說著，他立即離去。 
 
　　立見右側大漢，低聲道：「錢叔，這小子挑了祝漢他們十二人的腳筋，咱們得 
找機會毀了他。」 
 
　　「不急，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三人便聯袂離去。 
 
　　且說洪仁前行不久，便步近平定城最豪華的「明月莊」，他一見大門輕掩，立 
即推門而入。 
 
　　他目睹院內之樓閣亭榭及百花，不由一歎。 
 
　　他步入大廳，便默默入座。 
 
　　不久，他瞧過五排精舍，方始返廳忖道：「昨夜，我只是欲迫周財急流湧退， 
那知他居然把此莊賣給我。」 
 
　　倏見一名駝背老者到大門前，他乍見洪仁正大廳內，他立即道：「前明日莊管 
事周龍有事求見。」 
 
　　洪仁立即道：「請！」 
 
　　駝背老者一到廳口，立即下跪。 
 
　　洪仁起身道：「老先生別如此。」 
 
　　「公子是此莊新主人吧！」 
 
　　「是的！在下於昨夜買下它。」 
 
　　「公子可否應允一件事？」 
 
　　「請說！」 
 
　　「老夫人因員外暴斃及售莊，如今已數度昏迷，可否請公子先讓老夫人返居一 
段時日，俾穩定她的心情？」 
 
　　「可以，我原本欲激周員外別再賭，並無買它之意，如今既然有此需要，在下 
願意無條件奉還明月莊。」 
 
　　「當真？」 
 
　　洪仁將地狀朝桌上一放，另外取出一萬兩銀票道：「留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煩老先生轉告他們。」 
 
　　說著，他已向外行去。 
 
　　「公子請留下名籍。」 
 
　　「紀二三，告辭！」 
 
　　說著，他已自行離去。 
 
　　他一離去，立即直接出城。 
 
　　不久，他已沿林掠去。 
 
　　他已來到娘子關，娘子關位於平定城東北方，它因為當年唐朝平陽公主曾經在 
此駐兵而得名，一向是山西對外交通的咽喉。 
 
　　娘子關分成上關及下關，此二處分別處於東西方，東方之上關更因為有一座「 
娘子堡」而馳名。 
 
　　洪仁步入上關，乍見豎立正山頂之雄偉大堡及映口生輝之「娘子堡」金匾，他 
立即目泛怒火。 
 
　　他喃喃自語道：「鐵娘子，你們當年派人毀吾家劫吾財，我今後誓必要連本帶 
利的復仇到底。」 
 
　　他吁口氣，便默默投宿客棧。 
 
　　膳後，他踏著夜色逛了上關一圈，方始返客棧運功。 
 
　　不久，他已悠悠入定！ 
 
　　他心知功力日益精進，立即專心運功。 
 
　　翌日起，他足不出戶的接連在客棧運功七日，這天晚上子初時分，他神清氣朗 
的收功之後，便欣然下榻走動著。 
 
　　不久，他已欣然演練招式。 
 
　　半個時辰之後，他欣然收招忖道：「少還丹果真不凡。」 
 
　　他立即憶起洪蝴蝶及仲標肉搏戰之情形，他的全身一熱，立即忖道：「我回去 
明月莊瞧瞧吧！」 
 
　　他心念一動，立即由後門離去。 
 
　　他沿林飛掠不久，便已接近明月莊，只見大廳已布妥靈堂，正有一位青年和一 
位下人在守靈。 
 
　　他欣慰一笑，便步向霸王發財坊，他尚未接近大門，便見一人被推出，而且迅 
速摔落地面。 
 
　　「砰！」一聲，那人已鼻青臉腫的流鼻血。 
 
　　立見二名大漢上前連踢三腳，當場踢得那人哎叫。 
 
　　洪仁一見那人是施川，立即止步暗罵活該。 
 
　　那二名大漢又踹了三腳，立聽右側之人罵道：「沒錢就別上門，借什麼錢嘛！ 
王八蛋！」 
 
　　說著，兩人已恨恨返內。 
 
　　施川呻吟不久，立即拭血起身。 
 
　　他乍見洪仁，立即低下頭。 
 
　　洪仁淡然一笑，不吭半句的望向他。 
 
　　施川一轉身，立即跛足離去。 
 
　　洪仁默默跟到豆腐店後門，他一見施川欲攀牆而入，卻又爬不上去，他立即上 
前將施川拉下來。 
 
　　「大……大哥！」 
 
　　「你還有臉叫我大哥？」 
 
　　「我……對不起你！」 
 
　　「輸光啦！」 
 
　　「嗯！」 
 
　　「他們不借你錢啦？」 
 
　　「是的！」 
 
　　「悲哀呀悲哀！死心了吧？」 
 
　　「是的！從今起，我一定努力向上。」 
 
　　「向上？向那兒？」 
 
　　「我……我陪老姐做豆腐！」 
 
　　「當真？」 
 
　　「我發誓！」 
 
　　「少來，小川，別賭啦！周財之下場，你還不怕嗎？」 
 
　　「我……我會戒賭。」 
 
　　「十賭九詐，我再勸你一次吧！」 
 
　　「謝謝大哥，我一定會戒賭。」 
 
　　「別瞧不起你老姐賺小錢，積久便成大錢。」 
 
　　「是！」 
 
　　「周家近況如何？」 
 
　　「大哥在問周財的家人嗎？」 
 
　　「不錯！」 
 
　　「聽說大哥把明月莊還他們，又送他們一萬兩，是嗎？」 
 
　　「不錯，周家只有周財在賭，家人不該受累。」 
 
　　「大哥是好人，周家自己買了一家店面，自己在做生意，下人也辭退甚多，他 
們一定可以成功。」 
 
　　「很好，我也希望你成功。」 
 
　　「我不會讓大哥失望。」 
 
　　「很好，等我確定你戒賭，我會幫你。」 
 
　　「謝謝大哥，我一定戒賭。」 
 
　　倏聽後門一開，施倩已經步出，施川立即低下頭。 
 
　　施倩望著洪仁，一直默默行來。 
 
　　「老姐，我一定戒賭。」 
 
　　「下去！」 
 
　　施川立即低頭由後門離去。 
 
　　施倩注視洪仁道：「你為何關心小川？」 
 
　　「他並不壞！」 
 
　　「你有何企圖？」 
 
　　「我沒有任何企圖，我一向惜緣，我願意拉他一把，他若真的戒賭，請姑娘將 
此銀票交給他！」 
 
　　說著，他已遞出一張一萬兩銀票。 
 
　　施倩搖頭道：「只要舍弟戒賭，我們有能力養活自己。」 
 
　　「姑娘不該如此勞累！」 
 
　　「天生命苦！」 
 
　　「姑娘不似命苦之人。」 
 
　　施倩淡然一笑道：「吾家原本足以溫飽，先父母外出訪客時，不幸遭山賊劫財 
殺命，致家道中落。」 
 
　　「小川急於發財，致走上賭途，如今，他已悔改，我相信我們姐弟可以在往後 
的日子中站起來。」 
 
　　「姑娘何不離開此地，令弟或許省去誘惑。」 
 
　　「祖業在此，豈可遠離，我要目睹這批人遭報應。」 
 
　　「官方為何不過問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又有娘子堡替他們撐腰。」 
 
　　「娘子堡，娘子關的娘子堡嗎？」 
 
　　「正是！」 
 
　　「她們為何替他撐腰呢？」 
 
　　「王霸王只是娘子堡之爪牙，他替她們賺錢供她們發展堡務，她們則替他擺平 
黑白兩道。」 
 
　　「太可惡了，錢疤頗有非禮姑娘之心，小心些！」 
 
　　「我知道，我不是省油之燈。」 
 
　　「暗箭難防，尤須防舍弟受誘。」 
 
　　「你莫非有所聞？」 
 
　　「沒有，在下只是猜測而已，夜已深，告辭！」 
 
　　「慢著，你叫何名？」 
 
　　「紀二三！」 
 
　　「紀二三？化名吧？」 
 
　　「真名真姓，先人欲我牢記二頭及三子。」 
 
　　「二頭及三子？何意？」 
 
　　「二頭指舌頭及拳頭，三子指老子，小子及女子。」 
 
　　「喔！挺有哲理的，聽說你助過周家？」 
 
　　「小事一件！」 
 
　　「聽說你賭贏三十餘萬兩銀子？」 
 
　　「十賭九詐，在下於錢疤詐勝周財之際，挾機巧取此銀，事實上，在下對賭一 
竅不通。」 
 
　　「高明，你肯再賭一把否？」 
 
　　「賭什麼？」 
 
　　「明夜子時後院一晤，如何？」 
 
　　「行！」 
 
　　「恕不遠送！」 
 
　　她一欠身，立即入內。 
 
　　洪仁目睹她那美好背影，心中不由怪怪的！ 
 
　　她一走到後門，倏地回眸一笑，便步入門內。 
 
　　後門亦徐徐關上。 
 
　　洪仁激盪的心湖，卻久久難以平息。 
 
　　良久之後，他方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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