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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 傲 武 林

                    【第十六章 仁義千秋】
    
      洪興見紫芯一劍刺來,將身一閃,躲過了這一劍,他與東方墨一起出來迎客人
    ,身邊並沒帶兵刃,一躲之後,轉身就要往廳裡跑,要回去取兵刃。
    
      紫芯緊迫不捨,跟在她後面抬手又是一劍刺了過去。
    
      她的輕功較洪興要好許多,幾步已經到了他的身後,洪興聽得劍聲,急中生智
    ,就地一滾,紫芯的劍貼著他的後背滑了下去,雖然沒有刺中要害,也將他的衣衫
    在後背上一劍劃開,刺入肌膚有一分左右,傷勢不重,但鮮血淋漓地也甚為狼狽。
    
      跟在洪興身後的三寨主文山、四寨主施忱此刻也認出了紫芯和雷澤澈,心中暗
    暗叫苦不迭,轉身回去取來了兵刃,施憂則徑撲到紫芯的身後,狠狠地一掌拍了下
    去。
    
      施忱在江湖上人稱「裂天神掌」一雙肉掌近身肉搏的功夫十發了得,一掌推出
    ,呼呼有聲,紫芯聞聲顧不上回頭,將身一閃,還未待她出劍,施忱的第二掌已拍
    到,紫芯的劍勢難回,立身又不穩,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伸出左手接了他一掌
    。施忱的內力高強,一雙肉掌上的勸力早到了收發自如的境地,見紫芯以左手來接
    ,心中大喜,心動氣動,將自己的全部內力向右掌上催了出去,這一招之內就要結
    果紫芯的性命。
    
      兩掌相接,如響起一聲炸雷,眾人都知道施忱的催命掌厲害,只道紫芯這一次
    非死即傷,定睛一看,卻見紫芯笑嘻嘻地立在那裡,施忱卻跌坐在十數步外,捂著
    手掌慘叫連聲。
    
      謝龍雲叫了一聲:「四哥!」忙奔了過去,只見施忱的右手齊齊地在手腕處折
    斷了,白花花的骨頭露了出來,不由得倒了一口冷氣。
    
      施忱的裂天神掌在江湖上早已成名,不僅變化無常,而且力重千鈞,別說尋常
    的武林人士,就連一向以「大悲掌」睥睨的武林的少林住持慈悲大師,也遜讓他三
    分。相傳施忱藝成之時,曾上少林向慈悲大師挑戰,二人對了三掌,一向面不改色
    的慈悲大師竟被他的掌風逼退一步,並吐了一口血。當然施忱的狀況更慘,三掌之
    下,他面如金紙,氣若游絲,幾乎就是一個死人一般,若不是慈悲大師相救,當日
    就已命喪黃泉了。雖然如此,但當今世上,這一段歷史就成了他一生中最輝煌的一
    頁,那些江湖中的人從此對他格外敬慕三分,一躍而成了武林中的噪名人物。
    
      方纔施忱一掌拍下,紫芯無可奈何對了一掌,謝龍雲就在心中暗叫不好,可他
    一來離得較遠,二來也不敢在施忱的掌風下去救人,因此只能在心中暗暗歎息。他
    也知面前的這個丫頭武功非比尋常,劍法尤其精到,但若拼內力以肉掌接施忱的一
    掌,恐怕她就不是對手了。沒想到一接之下,那小丫頭連動都末動一下,施忱卻是
    如此一番慘像,不由他不暗暗咋舌,心中更是又喜又憂。喜的是今日自己請來的人
    ,果然武功超人,若得她們出手相助,伏牛山定可化險為夷,憂的是自家的三位哥
    哥不知在何處得罪了這個姑娘,若她反目成仇,伏牛山可真是前門迎虎,後門進狼
    ,這一劫怕是千載難逢了。
    
      謝龍雲卻不知道,方才接了施枕這一掌的雖然是紫芯,可實際上受力的卻是那
    個身在一邊的雷澤澈。
    
      雷澤澈見紫芯危急,自然不會讓她吃虧,早在暗中悄悄地將自己的內力注在了
    她的經脈中,他見施忱頭一掌的掌風,就知此人的內力非向一般,自然不敢大意,
    將自己的全部功力都發了出來,施忱怎麼禁得他這一掌?一掌過後,雷澤澈也覺一
    陣心血上湧,可他內力深厚,立時運功調整,片刻之間便恢復了原狀,那些人的注
    意力都在紫芯的身上,根本沒看一絲破綻。
    
      文山此刻已將兵刃取了出來,見施耽已受傷,遂將他的兵力扔在地上,將一把
    鬼頭腰刀凌空扔給了洪興,自己雙手舞著一把朴刀,向紫芯殺了過來。
    
      洪興兵刃在手,勇氣倍增,大喝一聲,與文山一前一後,向紫芯殺了過去。
    
      紫芯見他們前後圍攻,將身一躍,跳出了圈外道:「不玩了不玩了,不要臉,
    你們兩個大男人,打我一個小女子麼?」
    
      洪興見她跳出,以為她是害怕了,大喝一聲:「哪裡走!」
    
      與文山一前一後,又向她圍了過去。
    
      以二人在山寨中的地位,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合力對付一個女子,本是一件
    丟臉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我了,若是叫這丫頭緩過氣來,將他們在
    路上做過的事說將出來,雖然在伏牛山攔路調戲一個女子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可他
    們在山寨急難之時,還做這等勾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何況為這還傷了一個老六
    ?這要是叫大家知道了,二人不是更沒有臉面了麼?
    
      紫芯見他們緊追不捨,啐了一口道:「呸!公子,我說怎麼樣?伏牛山上的人
    不過是一些山賊野寇,哪有什麼好東西了?你還不信我的話,現在你可開跟了吧?
    這人兩個打我一個,說不得,咱們也兩個一起上吧!」
    
      她將身一閃,閃過了二人,來到了雷澤澈的身邊,將他背了起來,回頭道:「
    喂,你們可聽清楚了,我們可是你們山寨花一千兩金子請來的,所以我剛才對你們
    的那位寨主也還客氣一些,只折了他的一隻手,沒有要他的性命。你們可不要給臉
    不要臉,再上來的,我可要你們的人頭了。」
    
      洪興見她又背上一個人,心中忖道:「這個小丫頭可真是一個情種了,在這等
    時候,自己的性命還不知保不保得住,怎麼還捨不下那個男人,要把他背在身上?
    哼,這回我就成全你們,叫你們生同心、死同穴吧!」他向文山使了一個眼色,將
    手中的腰刀一震,望著紫芯的腰間便砍了下去。
    
      文山的心眼比洪興要機靈得多,早在路遇時,他就看見雷澤澈怕是個深藏不露
    的高手,此刻見紫芯在激戰之時仍要將他背在背上,心中就更覺得有些蹊蹺,只是
    當時的情況已不容他多想了,見洪興衝了上去,他自然不甘落後,大喝一聲也從背
    後殺了上去。
    
      紫芯嘻嘻一笑,道:「你們兩個,真不要臉也不要命了麼?好,本姑娘就教訓
    教訓你們!」
    
      她背著雷澤澈一個轉身,將劍一磕.先將文山的朴刀劃向了一邊,回手一劍,
    又磕飛了洪興的腰刀,再一轉身,還未待文山將刀順過來,已經在他的胸前劃了一
    道長長的口子,回手又是一劍,又將洪興的左肩上削去了一塊肉,這才背著雷澤澈
    一跳起在了空中,在離二人十數步遠外落下,笑嘻嘻地道:「這回你該知道本姑娘
    的厲害了吧?告訴你們,我這只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你們要是執迷不悟,不
    妨再上來試試,只是那時我可不會這麼客氣了。」
    
      她方纔這幾下說來費時,其時只在轉瞬之間,別說場外的人,就連洪興和文山
    也沒有看清她如何動和,只覺眼前似有一個粉色的陀螺一般,一轉之間,二人稀裡
    糊塗地便憑直覺知道自己是受了傷。直到她在遠處落下了,這才覺出身上的疼痛來
    ,忙低頭檢看傷口,知道並無大礙,長出了一口氣,卻也早把那一腔爭鬥的雄心拋
    到九宵雲外去了。
    
      謝龍雲素常與這幾位寨主交往甚少,互相之間都不大看得起,方才眾人打鬥之
    時,他一來因為情況不明,二來也知自己就上前相勸眾人也不會聽,所以一直沒有
    開口,現在趁這個機會,才插話道:「列位列位,住手住手,不要打了,聽在下說
    幾句……」
    
      其實他就是不說,那洪興和文山也是不敢再上的了,此刻聽了他這番話,正好
    借這個台階下,洪興哼了一聲道:「好吧,你說就是。」
    
      他們不打了,雷澤澈也就撤了,紫芯一覺身上的內力消失,也無心再打。嘴上
    卻不饒人,道:「哎,你這個謝掌櫃可真是個知道裡外的,剛才他們兩個打我一個
    的時候你不來勸架,一看他們打不過我了,又來做這個和事佬了。我就不聽你的話
    ,你待如何?」說著做勢又要衝上去。
    
      謝龍雲忙上前一步,插在中間道:「姑娘姑娘,聽在下說一句,雖然我不知我
    這幾位哥哥什麼地方得了二位,但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一個大大的誤會,在這伏
    牛山上,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麼話大家不妨說開了,不論這裡有什麼誤會,都
    有我和大哥擔待,這總可以了吧?」
    
      紫芯道:「你擔待,你算是什麼人哪?今天不殺了這幾個人,我這口氣是平不
    了的了!」
    
      東方墨一直懵裡懵懂地在一邊看看,聽謝龍雲提起他,這才醒悟過來,開口道
    :「這位姑娘,在這伏牛山上,沒有我東方某擔待不了的事。不就是要他們幾個的
    人頭麼?你跟我說說倒底是為了什麼事,如果他們果然是無禮,我就將他們幾個的
    人頭割下來送給你,什麼大不了的,你說!」
    
      紫芯道:「好吧,我說,這幾個人攔路調戲於我,你說他們該不該死呢?」
    
      東方墨道:「有這等事?什麼時候?」
    
      紫芯道:「就是前兩天啦,不信你問他們!」
    
      東方墨轉回頭問道:「喂,老二,果然有這等事麼?」
    
      洪興看看文山,文山又看看施忱,施忱無奈,只好開口道:「有,不過這事不
    怨我們,都是六弟他……」
    
      東方墨皺皺眉道:「又是這個老六,山寨中有這等大事,我在這裡急得火燒房
    ,你們倒有閒心在外邊尋花問柳,惹事生非,我看你們幾個也真該把人頭留下了。」
    
      洪興等素知這位大哥平生最氣的就是調戲良家婦女,所以兄弟幾個在外邊做了
    這等事,回來以後都互相隱瞞,不敢告訴他,此刻聽他此言齊齊跪下道:「大哥,
    我們知道是我們錯了,只是這事都怨老六,弟兄們一起出去,他惹出了事我們怎能
    袖手旁觀,不該幫他助紂為虐,大哥要責罰,我們也不敢再辯。」
    
      東方墨喝道:「胡說!兄弟一場,老六要做出別的事,不怕他打了天王老子,
    我們也該幫他出手,就是這等事不可幫他,不僅不該幫他,當時就該給他一刀!我
    平日最恨什麼人你們也知道,做下這等事,回來怎麼不告訴我知道?」
    
      文山道:「我們也是怕大哥生氣麼!何況老六已經叫這位姑娘殺了,兄弟一場
    ,人都已經死了,這錯我們還不該替他遮掩一下麼?那也未免太不講義氣了。」
    
      一說到義氣二字,東方墨的火氣平息了許多,歎口氣道:「也是,兄弟一場,
    人都死了……唉,只是你們不該瞞著我,為什麼要說他被哼哈雙妖殺死了。」
    
      幾個人互相看看,仍由文山答道:「大哥,我們知你素常最恨這等事,我們要
    是如實說了,老六在這伏牛山上還會有香火麼?可憐他孤身一人,除了咱們伏牛山
    上的兄弟,在這世上就沒有一個親人了,咱們伏牛山上要是再沒有他的香火,老六
    死後不就成了一個孤魂野鬼了麼?兄弟一場,叫我們如何狠得下這份心……」他說
    著話,兩眼裡竟流下淚來。
    
      東方墨喝道:「你給我憋回去!我就看不得你這等人,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文山忙擦擦淚道:「是,是,我不哭。」
    
      東方墨道:「唉,老六死了也好,要不然,叫我親手殺了他,我也不好下這個
    狠心。在這伏牛山上,我對兄弟們一向寬容,卻為這等事殺了十來個弟兄,誰知老
    六還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死了好,死了也就省事了。」
    
      他掉轉頭,對紫芯道:「紫芯姑娘,既然老六已經叫你殺死了,這個事我看也
    就罷了。不瞞姑娘說,老六若不是做下了這等事,我今天是不會放過你的,雖然我
    看你的武功要比在下高出許多,可你殺了我的弟兄。我就是拼著一死也要和你過上
    幾招,不然我有何面目和他在黃泉相見?但為了這個事,姑娘就沒有一點不是了,
    老六死得活該,這個事,從此忘過如何?」
    
      紫芯道:「什麼?就這麼完了,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那個尖嘴兒猴腮的
    人死了,這幾個人卻還在這裡,你肯算了,我可不肯算了。」
    
      謝龍雲道:「姑娘,事到如今,你就抬抬手吧,千錯萬錯都是老六的錯,可是
    他人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姑娘的手裡,你就是有天大的氣也該消了。況且我看姑
    娘的武功出神入化,老六決不會接住姑娘一招,如此想來,他除了對姑娘輕薄幾句
    ,也不會有什麼別的事,以他的一條命相抵還不算完麼?」
    
      紫芯道:「嗯,你這個寨主倒是個講理的人。好吧,我就看你的面子,不要他
    們幾個的命了,你把他們一人打上三十大板,再叫他們人我嗑上三個響頭,我就看
    人的面子算。」
    
      東方墨笑道:「好。好,正合我意。老二,若是別的事,我就拼上一死,也不
    會打你們,可這個事卻是你們自作自受了,你們看怎麼樣?」
    
      洪興道:「大哥,啥也別說了,兄弟對不起你了,任憑你發落就是了。」
    
      東方墨道:「好,來人哪,把他們給我拉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大板!」
    
      幾個身邊的嘍囉聞令上來,走到三人身邊道:「三位寨主,得罪了,請吧!」
    
      紫芯道:「慢!」
    
      東方墨道:「姑娘,你還有什麼事?」
    
      紫芯道:「什麼事?你不要騙我!」
    
      東方墨道:「咦,姑娘,此話怎講?」
    
      紫芯道:「你叫你的嘍囉打他們的寨主,而且還要拉出去打,他們能使勁打麼
    ?不用想也是徇私舞弊,不行,要打,就在這裡打!」
    
      東方墨笑道:「你這姑娘,不光武功過人,心眼也過人。好,你說得也有道理
    ,就在這裡打吧。你們聽著,誰要是徇私舞弊不用力,這三十大板我就打在他的屁
    股上!」
    
      那些嘍囉聽了他的話.誰也不敢留情,果然使出了七八分的力氣,將三人各打
    了三十大板。
    
      洪興等也都是習武的人,有內力護身,這三十大板就是再加些力也熬得住,可
    三人都是寨主,被嘍囉掀翻打屁股,面上卻是難看,這三十大板與其說是打得屁股
    疼,莫如說是打得臉疼,三十板下來,三個人各個漲紅了臉,連頭也抬不起來了。
    
      東方墨哈哈大笑道:「打得好!你們聽著,咱們伏牛山若能避過這一劫,從今
    後就留下這麼一個規矩,有弟兄在外調戲良家女子知情不舉者,打三十大板!」從
    嘍囉齊聲應是。
    
      東方墨道:「姑娘,打也打過了,你的氣該消了吧?」
    
      紫芯道:「哎,你們還沒給我嗑頭呢!」
    
      東方墨道:「對對,你們幾個,還不快給這位姑娘磕頭!」
    
      山賊野寇大多是些市井無賴嘯聚而成的,這些人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屈能伸
    ,洪興他們見事已如此,知道是打不過也躲不過了,只好跪在地上依次給紫芯磕了
    三個頭。
    
      謝龍雲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也是打不相識,紫芯姑娘,我這幾位哥
    哥打也挨了,頭也磕了,過去的事就不再提了吧?從此以後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還請二位到大廳議事吧?」
    
      紫芯道:「嗯,既然你們大寨主這個人講理。這事就算過去了,走吧,大家一
    起講去。」
    
      東方墨伸手攔住她道:「且慢。」
    
      紫芯一揚眉道:「怎麼?東方寨主有什麼事麼?」
    
      東方墨道:「姑娘,我們請你來.本來是為了叫你幫我們對付一夥青銅面具的
    人。可那時,大家都不知咱們之間還有一段恩怨,現在知道了,我們山寨就無顏再
    留你了,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姑娘的金子我們照付,請二位這就打道下山吧。」
    
      紫芯道:「怎麼?東方寨主怕我不盡力麼?」
    
      東方墨道:「這倒不是。只是敝寨對姑娘無禮在先,再讓姑娘替敝寨殺賣命,
    就與理講不通了。雖然我見過姑娘的武功,知道姑娘不是尋常武林中人士可比,但
    刀劍無情,來日一旦廝殺起來,萬一姑娘有個什麼閃失,叫我們如何心安?姑娘請
    回吧,伏牛山就是漫天塗血,也不敢背了這一個義字,無理的事我們是不做的。」
    他扭頭吩咐道:「來,去庫房支一千兩金子,送二位大俠下山!」
    
      紫芯道:「慢!」
    
      東方墨道:「姑娘還有什麼話麼?」
    
      紫芯道:「有,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呢,想要幫誰打架,就得幫誰打,我看你
    這個人也不錯,為了你,這一架我也打定了。你想叫我走,除非贏得了我手中的這
    口劍。」
    
      東方墨道:「姑娘,你也知道,我贏不了你,但我們伏牛山實在不想連累姑娘
    ,還請姑娘下山。」
    
      紫芯道:「你贏不了我麼?那你就別攆我走了!」
    
      東方墨歎了口氣道:「好,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勉力一試了。來,將我的兵器
    拿來了!」
    
      他身後的嘍囉應了一聲,轉到廳中,不多一時,抬出一個巨大的狼筅來,遞給
    了他。
    
      這狼筅長有丈餘,像一棵小樹一般,下面一段是鐵柄,上面一段交錯排列著五
    對鐵製狼牙,個個上面開著四條利刃,如鋸齒形,堅利無比,頂端還有一鋒利槍頭
    。這件武器上陣殺敵威力極大,能剌、粘、掃、絞,且能克制各種兵器,但因其過
    於沉重,無雄厚臂力使轉不開,且攜帶又不方便,因此武林中人罕有使用者。
    
      紫芯也未見過此等兵器,頗覺好奇,問道:「哎,你使的這是什麼傢伙。」
    
      東方墨道:「姑娘沒見過麼?這叫狼筅。」
    
      紫芯道:「很重吧?」
    
      東方墨攢微一笑道:「也不算很重,才八十多斤。」
    
      紫芯道:「哎,好玩,你給我試試好麼?」
    
      東方墨道:「這有什麼?姑娘要看,拿去看就是。」說著將那狼筅拋了起來,
    飛向空中三丈多高,向紫芯的頭頂落了下去。
    
      以紫芯的功力,要接這樣一件沉重的兵器實在為難。她見那狼筅落了下來,將
    身一閃。讓到了一邊,那狼筅直直地插入了地下有二尺餘深,紮在那裡了。
    
      紫芯這才走過去以手撼撼,費力將那狼筅拔出來,在手中掂著,道:「哇,好
    重噢!東方寨主,你使這樣一件兵器,打起架來施展得開麼?」
    
      東方墨道:「姑娘說什麼笑話?以姑娘的內力,這件兵器算得了什麼?不要取
    笑在下了。」
    
      紫芯道:「那倒也是,以我的內力呢,使這麼一件兵器倒也沒有什麼,可你就
    不同了,我總懷疑你這是弄了件兵器在這裡嚇人,其實你倒底使得動使不動,有誰
    知道呢?」
    
      東方墨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叫在下使了來給你看看吧?在下將這
    兵器使出來了,如果還看得過去,姑娘能叫一聲好,就請姑娘和這位公子下山,咱
    們不要打了,如何?」
    
      紫芯道:「好了,就按你說的辦吧,其實我對你這個人也是頗有好感,不想和
    你拚命,這個辦法好。」
    
      東方墨伸手道:「既如此。請姑娘將兵器扔過來。」
    
      紫芯笑道:「喲,這麼重的兵器小女子可扔不動,還煩大寨主過來拿吧。」
    
      她將兵器依原樣插在地上,走到了一邊。
    
      東方墨也不在意,走了過來,從地上輕輕地拔起了狼筅,喝道:「姑娘請看!
    」一個虎躍,在場上舞了起來。
    
      紫芯在梁山上長大,尋常的武功也不大看得上眼,可此刻卻披東方墨吸引住了
    ,只見他一招一式都極見功力,如此笨重的狼筅,使在他的手中發同一個小孩的玩
    具一般舞得呼風響,砸、打、劈、挑、刺、打、撅、推、粘、紋、拉、帶,無不恰
    到好處,果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讓她大開眼界。
    
      她使勁地拍著手,跺著腳,卻就是不喊那一個「好」字。
    
      雷澤澈在一邊卻忍不住喝了一聲好。
    
      雖然世上的兵器各式各樣,舉不勝舉但追根溯源,其實也不外就是長,短、徒
    、軟、遠五大燈,長,指的是長槍,朴刀、禪杖、蒜頭錘等一類;短,是指尋常的
    刀、劍、鞭、鑭等軟鞭,流星、九節鞭等一類,遠,是指暗器,弓、弩等一類,這
    五大類雖然兵器繁多,使出來各不相同,但成不離其宗,有一些基本的技法卻是不
    能改變的。雷澤澈還是第一次看人如此純熟地使用長兵器,東方墨的狼筅又使得絕
    少破綻,他看到妙處,自然喝起彩來。
    
      紫芯聽他喝彩,在一邊不滿地瞪了一眼。
    
      雷澤澈一心在東方墨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東方墨的狼筅共有八八六十
    四式,在這六十四或,幾乎包含了長兵器的所有技巧,他一式式地使將出來,雷澤
    澈已將這些後式熟悉記在心,他本是個練武奇才,一邊看一邊琢磨,從此對各種長
    兵器於心中瞭然,對他日後建功立業增益不淺,不過這已是後話了,且擱過不提。
    
      東方墨將六十四式筅法一式式演練完,這才收式,依舊是面不改色,臉上連一
    絲紅暈也沒有,功力卻也非尋常武林中人士可比。
    
      雷澤澈在一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對東方寨主越來越看重了。
    
      東方墨將狼筅抓在手裡,笑著向紫芯道:「獻醜了。」
    
      紫芯也笑著道:「東方寨主何必過謙?你這套功夫真叫人眼花繚亂,小女子今
    日可是大開眼界了。」
    
      東方墨道:「姑娘取笑了。在下這一套筅法姑娘已經看過了,就請姑娘下山吧
    。」
    
      紫芯道:「哎,你為什麼又要攆我下山?」
    
      東方墨道:「姑娘,方才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
    
      紫芯道:「哎,對了,咱們是有言在先,你說我要是叫一聲好,就下山去,可
    我剛才沒叫好哇?」
    
      東方墨道:「姑娘……」
    
      紫芯道:「哎,對了。你這套筅法呢使得是不錯,我看了也確實拍了手,不光
    拍手,我還樂得跺腳了呢,可我就是沒叫好,你有什麼辦法?」
    
      東方墨道:「姑娘,這……」
    
      紫芯道:「什麼這呀那的,我沒叫好,就是不想走。跟你說,我看你這個人不
    錯這一架我就幫你打了,誰勸也不行。」
    
      謝龍雲在一旁忙插進來道:「大哥,這位姑娘一片誠心誠意幫助咱們,你就不
    要拒人於門外了,這不是反顯得我們伏牛山的人不識真假了麼?」
    
      東方墨歎了口氣道:「姑娘,難為你這一片好心我要是再趕你,就是我的不是
    了,不過,我們的兄弟得罪你在先,現在再請我替我們山寨拚命,我這心中無論如
    何也是不安。這樣吧,我是老大,兄弟們在外無論做錯了什麼事,我都難辭其咎,
    今天當著姑娘的面,我且剁下我這一隻手指,向姑娘謝罪如何?」
    
      他一伸手,旁邊早有一個小嘍囉遞了一把尖刀,謝龍雲見狀忙攔阻道:「大哥
    ,你這又是何必呢?他們幾個有錯是不假,可剛才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大哥就不
    要太自責了。」
    
      東方墨道:「你讓開!他們受罰是他們的事,我是老大,就這麼不了了之,太
    對不起人家了。」
    
      說著,刀就向自己的手上刺去。
    
      紫芯跨上一步,抓住了他的手,使勁一擰,奪下了刀,笑著說:「東方寨主,
    你的這份心情我們知道了,這斷指一事,就不必了吧?大敵當前,你在這裡自殘,
    損不損功力且不說,先就鬧了一個不吉利,還是不要斷的好。」
    
      東方墨未料她輕易而易舉地能將自己手中的刀奪去,驚得睦目結舌,半晌才歎
    了口氣道:「唉,強中更有強中手,今日見了姑娘的身手,我東方墨才知道這一世
    是白活。好吧,既然姑娘如此說,我且留下這一個手指,待來日這一陣過後,我若
    能站在此地,再向姑娘請罪的。」
    
      紫芯道:「好了好了啦!你這樣沒完沒了地說,本來我們心中沒有什麼,叫你
    這一說,也像是要和伏牛山過不去了。」
    
      謝龍雲忙道:「對對,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就不必再說客氣話了,還是請到大
    廳議事吧!」
    
      東方墨一伸手,道:「請!」
    
      紫芯也不客氣,一拉雷澤澈,率先走了進去,方才雷澤澈見東方墨一味責備自
    己,心中大是不忍,這才將內力發紫芯身上,叫她出面去奪了東方墨的刀,可這事
    只有他們主僕二人知道,其他的人都蒙在鼓裡,沒有看出任何破綻,那些人方才一
    仗敗在了紫芯的手下,對她早就服氣了,現在見她又那輕易地就奪去了大寨主的刀
    ,心中對她更敬慕不已,一個個前呼後擁,將她捧成了一個神仙一般。
    
      紫芯是個愛熱鬧的人,這等情況下,心裡自是十分受用,也不說破,反而大搖
    大擺地甚是得意。
    
      雷澤澈在一邊暗暗地笑著,在心裡道:「這個小丫頭,得志便猖狂,伏牛山請
    了她來,可是自找倒霉了。」他心裡還是覺得對不起東方墨,所以一直不出聲,一
    切都由紫芯出頭。
    
      大家落座,嘍囉來倒上茶,紫芯道:「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值得商量的了,俗話
    說『兵來將擋,水來上掩』,來日只要大家出力,拚死一戰也就是了,誰最後活著
    站在這個山頭上,誰自然就是山寨的主人。」
    
      謝龍雲道:「話是這麼說,可我們總也得商議一下如何防守,怎樣在各關隘上
    多消磨他們一些實力,最後取勝的把握才更大一些。」
    
      紫芯道:「他們只有六個人,武功又高強,我們是該在關隘多下些功夫,在來
    的路上我看了,伏牛山的山勢不錯,只可惜守山的都是一些嘍囉,這沒有什麼用處
    。不如這樣,明日我和我家公子下山,在山下一守,那些人恐怕連上山的機會也沒
    有,就被我們擋在山下了。」
    
      謝龍雲道:「如此了,只是委屈了二位。」
    
      紫芯道:「這有什麼?我們圖的是銀子,自該替你們賣命,你們先將銀子支給
    我們,不瞞各位說,我和我這公子近日來囊中確是有些羞澀。」
    
      東方墨道:「不可。」
    
      紫芯揚起眉,道:「怎麼?東方寨主怕我們捲了你的銀子跑掉麼?」
    
      東方墨道:「姑娘說哪裡話?區區千把兩金銀,在我們伏牛山上也不算是一個
    很大的數目,再說東方某既把二位請上山來,就是將這山寨上的數百口子人的性命
    交在了二位的手上,那點銀子又算得了什麼?只是二位遠來是客,而且又這一戰的
    主將,怎可叫你們打頭陣?二位還請留在山上,若敵人攻上來,再請二位出手。」
    
      謝龍雲道:「大哥說得對,這也是用兵的常識,二位就不要謙讓了。」
    
      紫芯撇撇嘴道:「什麼常識?愚!如果我們打不過他們,自然要留在山上,等
    他們消耗一些人力以後再出手,可我們若是能打過他,還在這裡死守,讓那些兄弟
    們白白送命,不是很笨麼?」
    
      東方墨道:「無論怎麼說,我們也不該叫二位打頭陣,要不這樣,我明日下山
    去,二位在山上坐陣如何?」
    
      紫芯道:「不好不好,那樣一來我們不是喧賓奪主了麼?傳出去我們大家的名
    聲都不好聽。」
    
      東方墨道:「要不然,就叫老二他們下去,我和二位在山上守著吧。」
    
      紫芯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愚腐呢?凡事都該以大局為重,怎麼有利便怎麼
    幹是了,講什麼規矩?莫非叫手下的兄弟白白送命你就不心疼了麼?這可不是你這
    個當大寨主的模樣了。」
    
      洪興是叫那幾個青銅人嚇破了膽的,聽紫芯堅持下山守關,正中下懷,在一邊
    插嘴道:「大哥,我看大家就不要爭了,難得二位大俠這樣義氣,咱們還是恭敬不
    如從命吧。」
    
      東方墨道:「你們怎麼這樣說?人家遠道而來,豈有讓人打頭陣之理?」
    
      文山道:「大哥,這是人家自己要求的。」
    
      紫芯道:「對了,就這麼定下來吧。你們這夥人真是煩,武功也不見怎麼好,
    說起一點小事來就這麼翻來掉去地一點不爽快,我這個脾氣可是受不了。」
    
      東方墨道:「好吧,既然姑娘執意如此,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二位在山
    上暫住幾日,待日期一到,我和二位一起下山。」
    
      紫芯道:「你就不必去了。你是大寨主,還是守在山寨上好。」
    
      東方墨道:「這怎麼行?」
    
      紫芯道:「我說行就行麼!」
    
      謝龍雲道:「對對,紫芯姑娘說得對,大哥,你就不要爭了。」
    
      東方墨吸了一口氣道:「好吧,暫且這樣吧。只是如此勞累二位,在下心中甚
    是不安。如若日後山寨還在我東方某手裡,我必重謝二位了。對了,還不知姑娘貴
    姓?」
    
      紫芯道:「我姓蔣,你將來給我的靈前寫牌位的時候,千萬不要寫錯了。」
    
      東方墨道:「姑娘真是快人快語,怎麼一點也不避諱?」
    
      紫芯道:「我避諱什麼?在江湖上打打殺殺,靠的是真本事,你若是技不如人
    ,避諱再多也難免一死,你若是武功過人。就是在那裡喊我要死了誰又能殺了你呢
    ?」
    
      東方墨哈哈大笑道:「好好!姑娘的脾氣果然爽快,拿酒來!」
    
      他一招呼,嘍囉們立刻送上了酒菜,就在大廳上擺好大家團團圍坐,大碗酒大
    塊肉地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天黑,紫芯有雷澤澈在旁,酒量自然是無限了,在伏牛山上
    ,東方墨可說是一位海量,可和她比起來就差得遠了,那些個寨主的酒量就有更有
    限了,他們因前日得罪了紫芯,此刻對她自已是百般奉承,見紫芯喝就跟著喝,喝
    到掌燈時分。一個個均已酩酊大醉了。
    
      眾人中只有謝龍雲多了一個心眼,他總覺這裡面的事有點不大對頭,這兩個幫
    手來得好像是太巧,太容易了,所以喝酒的時候就耍了點手腕,趁人不注意將酒悄
    悄地倒了不少。晚上,待紫芯她們去安歇了,他悄悄地叫來山上的嘍囉,待紫芯她
    們去安歇了,悄悄地監視新來的二人,有什麼事盡快向他報告,他在這裡弄了醒酒
    湯,給幾個人灌了下去,以防不測。
    
      嘍囉在紫芯的院外守了一夜,只聽裡面鼾聲如雷,在主僕個二人一夜間連一句
    話也沒說。
    
      一夜相安無事,謝龍雲這才放下心來,接連幾日,紫芯天天都與眾人喝得酩酊
    大醉,伏牛山上倒不像是要打仗,反倒像過年一般。
    
      看看離約定的日子還有兩日了,紫芯端起酒碗道:「東方寨主,後天就是大戰
    的日子,我們今天喝個一醉方休。從明日起,我就和我家公子下山去了,大家在山
    上也要滴酒不沾,等打過這一仗,我們再喝個痛快!」
    
      東方墨道:「好好!東方某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似姑娘這樣的女中豪傑,
    東方某以前別說見,就是聽都未聽說過,真是相見恨晚哪!要不是山上有事,我真
    想整天就陪姑娘喝酒,別的什麼也不幹,東方某這一世也算是冤了!」
    
      紫芯道:「待打完這一仗,我們自然有的是功夫喝,今天咱們開懷暢飲,能喝
    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酒你給我連罈子都砸了。免得有人忍不住,喝酒誤事,待打
    過這一仗,站在這山上的人,還愁沒有酒喝麼?」
    
      東方墨道:「好好!大家聽了,今日誰也不許留量,都給我喝個一醉方休,從
    明日起,誰要是敢再沾一滴酒,拿命來換!」
    
      那山上的人大多是刁民,對這個酒字向來是記在心上的,一頓沒酒也吃不下飯
    ,大寨主如此一說,又想到來日一點不知生死如何,竟把這頓酒看成了是今世最後
    一頓,一個個都敞開了懷,盡情地喝了起來。
    
      紫芯這一回盯緊謝龍雲,十數巡過後,她突然一把抓住謝龍雲的手,高聲道:
    「好哇,謝寨主,你這可不仗義了吧?我說呢,怎麼這麼多天把我們都醉得夠嗆,
    就你一點事也沒有,我還以為你是海量呢,原來你是把酒都倒掉了!不行,得罰你
    !」
    
      謝龍雲道:「紫芯姑娘,我真是沒有酒量,你就饒了我吧。」
    
      紫芯道:「不行,那日咱們在你的酒樓上怎麼喝來?你說沒有酒量我能信麼?
    東方寨主,你說他該不該罰?」
    
      東方墨道:「老五,這可是你的不對了。蔣女俠一個姑娘家,尚且如此爽挾,
    你怎麼可以這樣暱,跟一個女子耍滑頭,也未免太過份了,不行,這碗酒你得喝。」
    
      謝龍雲見這幾日相安無事,本已放了心,現在被人抓住了手腕子,又聽東方墨
    如此一說,只好把那碗酒了下去。因為有了這一次,紫芯更是看緊了他,差一碗也
    不行。
    
      她有雷澤澈在旁用內力支撐,那些人豈是她的對手?喝天天黑時分,廳上廳下
    ,門裡門外,一個個都東倒西歪了的。
    
      紫芯笑笑,拉住雷澤澈道:「哎,你快把我的酒逼出去,咱們該幹活了。」
    
      雷澤澈將自己的勞宮穴與她相對,勞宮穴是人身上最大的氣門,他的內力由那
    裡進去暢行無阻,像在自己體內行功一般,不多時,便將紫芯體內的酒都逼了出來。
    
      紫芯站起,如蜻蜒點水般在屋裡飛快地轉了一圈,將屋裡的人都點了穴道。兩
    個送菜的嘍囉正好在此時走了進來,見狀大驚,扔下手中的托盤就跑,紫芯飛身上
    去,舉掌就要拍下,雷澤澈比她還快,擋在了她前面,將她一推,伸手點了那兩人
    的穴道。
    
      紫芯被他一推,仰面倒了下去,她從地上爬起來,氣哼哼地道:「喂,怎麼啦
    ,你現在就開始打我了是不是?」
    
      雷澤澈伸手拽她一把道:「我怎麼捨得打你,只是我看你要殺他們,心裡著急
    ,才推了你一把,好了,別生氣了。」
    
      紫芯道:「啊,你著急就推我,要是再急就殺了我是不?」
    
      雷澤澈道:「你怎麼不講理呢?我這不是為了救命麼?」
    
      紫芯道:「你為了救他們的命,就連我的命都不要了麼?」
    
      雷澤澈道:「你這個真不講理,好了,我不和你說了。你要是心裡不樂意,就
    推我一把好了。」
    
      紫芯道:「推就推!」她使足了勁,果真推了雷澤澈一把。
    
      雷澤澈借勢向後倒去,仰在地上說:「這回好了,你心裡舒服了吧?」
    
      紫芯噘嘴道:「你裝什麼?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哄我麼?」
    
      說著話,自己還是憋不住笑了起來,看著雷澤澈道:「也沒見過你這樣婆婆媽
    媽的,這些個山賊你當他們是什麼好人了?偏就這麼護著他們。」
    
      雷澤澈道:「好人也罷,壞人也罷,他們和咱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人性命
    呢?就說那東方寨主,一片真心待咱們,咱們這麼做,已經是於心有愧了,現在殺
    了,莫非你心裡就安寧麼?」
    
      紫芯道:「這有什麼啦?江湖上的事就是這樣的,你要是總想著心裡安寧,那
    就不要在江湖上混啦!」
    
      雷澤澈道:「好了,我不聽你那套陰幫的道理,我們現在出去把外邊的人處理
    了吧,你可別忘答應過我的,不能隨便害人性命,」
    
      紫芯道:「好了啦,這幾天你就在枕邊上磨叨,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我
    不殺人,不殺人行了吧?」
    
      二人向門外走去,不大功夫,就將山上的人全都點了穴道。
    
      看看山上的人都處置完了,兩個人又從山上下去,那些守關的嘍囉見是他們二
    人,均恭恭敬敬地迎上來,二人一點力未費,依次點了他們的穴道,在傍天亮的時
    候,已將從山上到山下十幾處關隘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了。
    
      解決了最後一處關隘,紫芯笑了起來道:「怎麼樣?我這個人夠聰明吧?咱們
    這就回山上去,待明日小姐她們來了。不費吹灰之力就上了山,再看到咱們倆在那
    裡當大寨主,不知道怎麼高興呢!」
    
      她話音剛落,忽聽有人大聲接言道:「是麼?你想得真美呀!看刀!」
    
      一道藍光一閃,一個人從樹上跳下來,手持一把快刀,向紫芯狠狠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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