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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 壺 春

                   【第六章 浪女偷吃童子雞】
    
      華梅拿起剪刀,立即按照韓竹的身材裁布。 
     
      韓竹的容貌及體態已經深植於她的腦海中,她早已經在練習裁縫時試做過韓竹 
    的衣衫,此時遂順利的裁剪著。 
     
      當韓竹買回裁縫工具及菜肉之後,華梅立即穿妥針線坐在桌旁熟練的縫了起來。 
     
      「哇操!你真不賴哩!」 
     
      「小意思!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你中午就在此地用膳吧!」 
     
      「行!」 
     
      韓竹立即進入廚房準備午膳。 
     
      半個時辰之後,他一走入廳中,立聽華梅含笑道:「你試穿一下!」 
     
      「你……你替我製衣呀?」 
     
      「你是唯一的模特兒呀!」 
     
      「這……我不能收你的錢!」 
     
      「少忸忸怩怩啦!大丈夫就該能屈能伸!」 
     
      「好吧!謝啦!我拿進去試穿吧!」 
     
      她知道他礙於那根「旗杆」,不便在此地試穿,她的心兒不由一顫,立即將新 
    衫遞入他的手中。 
     
      不久,韓竹驚喜的穿著那件藍綢儒衫入廳道:「哇操!太合身啦!你沒量過我 
    的身,怎會裁得如此棒呢?」 
     
      「目測法!」 
     
      「你……你用眼睛瞧,就行啦?」 
     
      「不錯!男女授受不親,我若不用目測法,怎能替婦人或姑娘們裁製衣裙呢? 
    你瞧瞧衣衫有何不適之處?」 
     
      韓竹活動一下手腳,滿意的道:「太棒啦!」 
     
      「好!你先脫下新衫去寫幾張廣告到處張貼一下,我先替你把新衫燙平,你就 
    更露臉啦!」 
     
      「好!好!你等一下!」 
     
      說著,立即回房脫下儒衫。 
     
      沒多久,他拿著一大疊紅紙出來道:「你鑒定一下吧!」 
     
      華梅朝第一張紅紙一瞧,立即含笑道:「好點子!」 
     
      只見紙上畫著一條蕃薯,那蕃薯狀似人形,頭頂畫著一根藤代表沖天炮似的辮 
    子。 
     
      另外兩條藤代表雙臂捧著一疋布送給一位娟秀姑娘。 
     
      此外便是兩行工整的大字道:「卿購布料,吾贈新衫!」 
     
      華梅含笑道:「好秀氣的姑娘,她是誰呀?」 
     
      韓竹不由雙頓一熱,因為畫上的姑娘正是小管呀! 
     
      華梅遞過儒衫道:「快去貼廣告吧!」 
     
      韓竹如釋重負的立即回房更衣。 
     
      不久,他穿上新衣,拿著一碗飯粒及那疊紅紙離去了。 
     
      華梅立即進入廚房炊制他備妥的飯菜。 
     
      不到半個時辰,飯菜已經大功告成,倏聽韓竹在門口喚道:「李梅!你在那兒 
    呀?生意來了。立即取剪裁布。」 
     
      周大嬸二人這下子反而不忙啦! 
     
      她們津津有味的欣賞著。 
     
      不到半個時辰,華梅便含笑道:「周大嬸,煩你入房試穿一下吧!」 
     
      韓竹便欣喜的道:「周大嬸,請到先父母的房中試穿吧!」 
     
      「好!好!」 
     
      沒多久,她果真穿著新衫裙含笑出來。 
     
      立聽呂大嬸點頭道:「太合身啦!挺高貴的哩!」 
     
      「是呀!我也有這種感覺哩!」 
     
      華梅邊裁布邊道:「周大嬸,你若變個髮型,再插上一枚玉簪,一定可以添增 
    不少高貴的氣質!」 
     
      「哎呀!你的眼光怎會和我家虎妞一樣呢?她一直如此勸我,可是,我總覺得 
    不太習慣哩!」 
     
      「剛開始難免會不大習慣,可是,過一陣子之後,你便會發現你的這張圓臉倍 
    添丰潤及高貴氣質哩!」 
     
      「真的呀?呂妹子,你的意思呢?」 
     
      「挺有道理的哩!」 
     
      「好!好!我就試試看吧!」 
     
      說著,她便欣然返房換衣。 
     
      華梅突然望著呂大嬸道:「呂大嬸,你最近在歇息之際,是不是常作噩夢,而 
    且經常出冷汗呢?」 
     
      「你……你怎會知道呢?」 
     
      「你若真有這種情形,可別再拖啦!」 
     
      「那……那是什麼病呀?」 
     
      「虛火過旺。」 
     
      「真的呀?」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發脾氣及心煩,事後卻暗自後悔呢?」 
     
      「啊!你……你怎會知道呢?」 
     
      華梅淡然一笑,便低頭縫衣。 
     
      「呂妹子,發生什麼呀?」 
     
      「大姐,他居然知道我最近常做噩夢,發冷汗及動輒發脾氣,她說得比那個秦 
    半仙還要准哩!」 
     
      「真的呀?我呢?瞧瞧我吧!」 
     
      華梅望了她一眼道:「你常氣喘,是嗎?」 
     
      「啊!真准!還有呢?」 
     
      「腰酸背痛!」 
     
      「呀!真的哩!還有呢?」 
     
      「其他的小毛病,別提啦!」 
     
      「你會治病嗎?」 
     
      「我有藥方,你敢吃嗎?」 
     
      「敢!幫個忙吧?」 
     
      「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這……說來聽聽吧!」 
     
      「你就介紹三個人來此捧場,如何?」 
     
      「沒問題!我家那三個丫頭也該做些新衫啦!」 
     
      「好!我待會再開藥方!」 
     
      「謝謝!謝謝!」 
     
      呂大嬸忙道:「我是不是可以比照辦理?」 
     
      「歡迎!」 
     
      「謝謝!我明日便帶人來捧場!」 
     
      「謝謝!」 
     
      韓竹關心的道:「李梅,你的藥方有效嗎?」 
     
      「吃三副藥之後,必可見真章!」 
     
      「真的呀?」 
     
      「不錯!你別閑著,否則,如何應付日益興旺的生意呢?」 
     
      「我能做什麼呢?」 
     
      「學習裁衣及縫衣呀!」 
     
      「我……我學得來嗎?」 
     
      「只要拋開『大男人主義』再用心學,就行啦!」 
     
      「我……」 
     
      「瞧我的針法!」 
     
      她立即放緩速度,一針一線的縫著。 
     
      韓竹原本聰明,再經過那段罕世奇遇,他的腦瓜子已經靈光得嘎嘎叫,因此, 
    沒多久,他便頗有心得。 
     
      華梅故意不讓他縫,一來可刺激他的進一步學習慾望,二來可以避免呂大嬸心 
    中會覺得不爽。 
     
      不久,呂大嬸拿著衫裙進去試穿。 
     
      華梅立即燙平周大嬸的衫裙。 
     
      她尚未燙妥,呂大嬸已經眉開眼笑的出來,華梅含笑道:「呂大嬸,你轉轉身 
    ,便會覺得輕盈若燕哩!」 
     
      「真的哩!我方纔已經轉過啦!挺舒適的哩!」 
     
      「呂大嬸真是行家!」 
     
      她立即被捧得欣然返房。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們二人欣然付錢,抱著藥方及新衫離去了,韓竹佩服的道 
    :「李梅,你真是天才!」 
     
      「別客氣!你只要用心,一定比我強!」 
     
      「當真?」 
     
      「日後便知,用膳吧!」 
     
      「啊!飯菜尚未下鍋哩!」 
     
      「我早就弄好了,走吧!」 
     
      「謝啦!」 
     
          ※※      ※※      ※※ 
     
      午後申初時分,天氣稍涼,卻見周大嬸和三位少女各撐一把傘欣然來到門口, 
    韓竹立即欣然出迎。 
     
      周大嬸一入廳,立即豎起右手拇指道:「李哥兒,你的藥方連鋪子掌櫃也頻頻
    表示佩服哩!」 
     
      「不敢當!你吃了嗎?」 
     
      「吃了!輕鬆不少哩!」 
     
      「多吃幾副吧!記住!別吃……」 
     
      「肥肉、油炸物及辣物,是嗎?」 
     
      「不錯!你可真有心哩!你一定可以早日健步如飛!」 
     
      「謝謝!謝謝!替咱這三個丫頭各作一套外出服吧?」 
     
      「沒問題!」 
     
      她立即打量著那三位「小胖妞」。 
     
      韓竹立即取下布料供她們挑選。 
     
      布料一挑妥,華梅運剪如飛的裁剪妥之後,立即仔細的將貼合之處縫妥,再交 
    給了韓竹。 
     
      韓竹為了多賺點錢,連午睡也不敢睡的縫著一塊粗布料,此時真正派上用場, 
    他不由暗自緊張。 
     
      華梅邊裁衣邊隨時指點,沒多久,韓竹的手工順多了! 
     
      經過他們二人的分工合作,一個多時辰之後,周大嬸四人便歡天喜地的抱著新 
    衫裙回去向左右鄰居現寶啦! 
     
      華梅則利用指導韓竹運針縫衣之際,暗中傳授「梅花針法」,以便韓竹能夠逐 
    漸領悟武學。 
     
      韓竹經過方纔之試驗,不由信心及興趣大增! 
     
      他全心全意的學習著! 
     
      華梅一見他的領悟力遠乎常人,她乾脆多教一些花招。 
     
      黃昏時分,韓竹搶著去熱飯菜,她便在廳中調息。 
     
      別看她只是隨意的裁縫及開藥方,她為了察知呂大嬸二人的癥狀,早已運功默 
    察過她們的呼吸及心跳哩! 
     
      何況,她早已凝神瞧過她們的面色呢! 
     
          ※※      ※※      ※※ 
     
      膳後,她一見韓竹自動在縫製粗布料,她便含笑從旁指正他的缺失,她的一顆 
    心兒卻甜兮兮哩! 
     
      清月道長一死,華敏的心願已了,她只關心華梅的終身大事,便吩咐華梅自行 
    接近他及培養感情。 
     
      她已在暗中獲悉韓竹暗戀蕭管,所以,她特地潛入蕭府仔細的瞧瞧蕭管的廬山 
    真面目哩! 
     
      蕭管的清麗固然可人,華梅卻自認比她美,不過,蕭音音之幽怨及秀麗卻使她 
    暗暗心生愛憐。 
     
      她接連默觀三夜,已由她們的交談中獲悉蕭音音暗慕白慕竹,即使他已為人夫 
    ,她仍難捨棄。 
     
      蕭管亦和蕭音音共進退,她對於韓竹的暗慕卻不屑一顧! 
     
      華梅暗罵蕭管有眼無珠,便離去。 
     
      她已決定改日去邰府瞧瞧白慕竹是何種德性。 
     
      此時,她陪著韓竹,一顆心兒卻已幻想成她已經陪他歸隱,正在過著「只羡鴛 
    鴦,不羡神仙」的日子哩! 
     
      子初時分,更鼓乍吶,韓竹啊了一聲道:「這麼晚啦?李梅,你就到先父母的 
    房中歇息吧!」 
     
      華梅便含笑離去。 
     
      這一夜,韓竹抱著今天收入的那些碎銀含笑入眠。 
     
      他睡得很甜,一直到嗅到香味纔起床,他一見東方已經破曉,立即匆匆的下床 
    漱洗。 
     
      當他快步入廳,便看見桌上不但已擺妥早膳,更擺著一壺香茗,他不由尷尬的 
    道:「抱歉!我睡得太遲啦!」 
     
      「不晚!用膳吧!」 
     
      「謝謝!你好似萬能博士,樣樣皆精通哩!」 
     
      「事在人為,你一定比我強!」 
     
      「你知道我昨天賺了一兩一錢嗎?」 
     
      「恭喜你!」 
     
      「我該和你均分!」 
     
      「別如此!我只是隨興所至而已!」 
     
      「可是,你不能白出力氣呀!」 
     
      「我在這兒免費吃、住,夠滿足矣!」 
     
      話一說完,她的芳心倏地一蕩! 
     
      「好吧!我心領了!」 
     
      「快吃吧!呂大嬸待會說不定會帶人來哩!」 
     
      兩人便開始用膳。 
     
      膳後,他們正在品茗,赫聽一陣話聲道:「到啦!到啦!」 
     
      只見周大嬸及呂大嬸擔任領隊,另有五個婦人及四位少女浩浩蕩蕩的跟來,韓 
    竹不由樂道:「好多人喔!」 
     
      「她們全是老鄰居吧?」 
     
      「是的!她們以前曾來向先父母買過布料,我去招呼她們吧!」 
     
      說著,他已經快步行出。 
     
      華梅默默瞧著那五位婦人,突見一位燕瘦婦人的雙頓眼下部份各呈淺黑色,而 
    且各長著不小的黑斑。 
     
      她立即默察那人的鼻息。 
     
      不久,韓竹一一介紹那九人,華梅一一含笑點頭致意之後,便對那位婦人道: 
    「丁大嬸,你常覺口渴及口苦吧?」 
     
      「啊!真……真的哩!」 
     
      「你雙頰之斑已有一、二十年了吧?」 
     
      「是呀!遍服百藥,遍抹諸藥,皆無效哩!」 
     
      「你最近常覺得乏累,不想作任何事吧?」 
     
      「是呀!我稍作些事,便好累!好累!」 
     
      「這就是肝火虛旺!」 
     
      「很多大夫皆如此說,可是,吃了好多的藥,一直無效!」 
     
      「你多少天排泄一次?」 
     
      「這……」 
     
      「別難為情!生命要緊!」 
     
      「六、七天!」 
     
      「屎粒又黑又乾,有時會沾血,是嗎?」 
     
      「對!對!」 
     
      「你的腸已經受損,若再不治療,恐怕……」 
     
      「救……救我!無論多少錢,我皆願意付!」 
     
      「你相信我嗎?」 
     
      「相信!周大姐及呂大姐皆有效,你是再世華佗!」 
     
      「不敢當!你先去配藥,明天再來做衫吧!」 
     
      「是!是!」 
     
      「此藥一吃,你會連瀉數日,別擔心!那是在瀉虛火及穢物。」 
     
      「是!是!」 
     
      華梅開妥藥方,道:「服法及忌食之物,我全寫在上面,你照著服用吧!」 
     
      「謝謝!多少錢?」 
     
      「結緣!」 
     
      「這……怎麼行呢?你多少收些,我比較安心!」 
     
      「別如此執著!你若有心,不妨多介紹親友來此地買布料。」 
     
      「一定!一定!」 
     
      「你快去配藥吧!」 
     
      「是!謝謝!謝謝!」 
     
      丁大嬸一去,周大嬸立即取出一個紙盒含笑遞向華梅道:「些許心意,尚祈笑 
    納!尚祈笑納!」 
     
      「我心領了!你今日介紹如此多人來捧場,就是最佳報答方式。」 
     
      「這……我那當家的一再吩咐我送來此禮呀!」 
     
      「心領!周大叔若要答謝,何妨請他早晚陪你去爬爬白石山,順便去棲霞寺參 
    香,相信對你的健康更有助益!」 
     
      「這……他比我胖,恐怕懶得爬山哩!」 
     
      「若想多抱幾年孫子,他會努力的!」 
     
      「你說得有理!我會勸他的!」 
     
      「很好!挑布料吧!」 
     
      韓竹早已取下布料,她們一過去,立即自動挑選著。 
     
      沒多久,華梅開始裁布,韓竹接著縫衣,他們的迅速、熟練手法,不由令諸女 
    暗暗的佩服! 
     
      晌午時分,她們便欣喜的離去。 
     
      韓竹欣喜的道:「李……李大哥,謝謝你!」 
     
      「別客氣!你今年十六歲吧?」 
     
      「是的!」 
     
      「我十八,的確配作你的大哥!」 
     
      「大哥!」 
     
      「賢弟!」 
     
      「這……挺怪的哩!直接喚我的名字吧!」 
     
      「好!不過,你必須喚我為梅哥!」 
     
      韓竹不由暗怔道:「沒膏!這……」 
     
      「不雅嗎?」 
     
      「不!不!我還是喚你為李大哥,如何?」 
     
      「好吧!我去炊膳啦!」 
     
      「不!讓我實習一下吧!」 
     
      「好吧!」 
     
      他一走,她便噓氣調息。 
     
          ※※      ※※      ※※ 
     
      一傳十,十傳百,韓記布莊四個字頓時響噹噹! 
     
      不出一個月,每天至少有五十人來排隊訂製衣衫,其中不乏有人趁機來治病及 
    求取藥方哩! 
     
      華梅有求必應! 
     
      他們服用之後,病情果真大安! 
     
      於是,韓記布莊至少有一百名義務宣傳員啦! 
     
      有些人在購布之時,自動欲付小費,皆被韓竹所拒,因為,華梅看病不收錢, 
    他豈能收小費呢? 
     
      哇操!到韓記布莊買布太劃得來啦! 
     
      全鳳陽城沒有一家店似韓記布莊般川流不息的需要排隊,韓竹這下變成鳳陽城 
    大名人! 
     
      這天晚上,華梅仍在加班裁縫衣衫,韓竹帶著二百兩銀子及一份禮來到蕭家大 
    門外要見員外。 
     
      門房入內一通報,他便步入大門。 
     
      他一進入大廳,便看見蕭德福夫婦含笑坐在椅上,他立即行禮道:「員外、夫 
    人,金安!」 
     
      「哈哈!免禮!坐呀!」 
     
      「員外之前,沒小的座位!」 
     
      「別客氣!坐!」 
     
      他道過謝,方始拘謹的入座。 
     
      「韓竹,恭喜你呀!生意挺不錯的哩!」 
     
      「謝謝!若非員外指點明路及借錢,小的豈有眼前之些微成就呢?尚祈收下薄 
    禮及借銀。」 
     
      「銀子,我收下,禮,我心領了!」 
     
      「這……禮雖薄,意卻濃,尚祈笑納!」 
     
      「聽說韓記不收小費及謝禮,是嗎?」 
     
      「是的!不過,員外對小的恩比山高,比海深,請笑納!」 
     
      「好!我收下這份禮,不過,你必須帶李梅來一趟。」 
     
      「好!何時?」 
     
      「由你安排!」 
     
      「小的馬上回去請他來,如何?」 
     
      「哈哈!好呀!」 
     
      韓竹立即行禮退去。 
     
      蕭德福慈聲道:「音兒,出來吧!」 
     
      果聽屏風後傳出一聲:「是!」 
     
      不久,蕭音音及蕭管低頭行出。 
     
      「參見爹娘!」 
     
      「參見員外、夫人!」 
     
      「坐吧!你可知爹為何知道你們在屏風後面嗎?」 
     
      「請爹明示。」 
     
      「韓竹一直瞄向屏風呀!」 
     
      二女立即低頭不語。 
     
      「音兒,你日益消瘦,讓李梅瞧瞧吧!」 
     
      「這……爹相信街坊傳言嗎?」 
     
      「不是!你忘了他所開的藥方皆在咱們藥鋪內嗎?」 
     
      「爹問過徐大叔啦?」 
     
      「不錯!徐泰鑽研岐黃多年,又執掌咱們藥櫃多年,他已由城民之藥方對李梅 
    心服口服矣!」 
     
      「孩兒從命!」 
     
      「很好!小管,備茗!」 
     
      「是!」 
     
          ※※      ※※      ※※ 
     
      且說韓竹喜出望外的跑回大廳,立即說道:「李大哥,你真罩,連員外也要見 
    你哩!」 
     
      華梅胸有成竹的問道:「你想知道他要見我的原因?」 
     
      「你知道呀?」 
     
      「不錯!他要我診治她女兒的病。」 
     
      「什麼?蕭姑娘痛啦?怪不得……」 
     
      「怎樣?」 
     
      「我進入蕭家大廳不久,便聽見有兩人走到屏風後面,而且其中一人好似一直 
    忍著咳嗽哩!」 
     
      「你沒聽錯!那人就是蕭姑娘,她得了相思病。」 
     
      「什麼?她……啊!難道與白慕竹有關?」 
     
      「你很聰明!她是個癡心女子,她至今尚不死心!」 
     
      「哇操!怎會如此死心眼呢?你能治嗎?」 
     
      「能!不過,必須有你配合!」 
     
      「我派得上用場嗎?」 
     
      「能!」 
     
      「可是,我不懂醫術呀!」 
     
      「任何一副藥,皆少不了甘草,你客串甘草吧!」 
     
      「我……客串甘草?」 
     
      「不錯!心病仍需心醫!你不妨如此如此!」 
     
      他便低聲敘述著。 
     
      「懂了嗎?」 
     
      「懂!可是,我擔心會忘了詩句呀!」 
     
      「你先念一遍吧!」 
     
      他果真低念著! 
     
      「很好呀!記住!別瞧向小管,否則,前功盡棄!」 
     
      「我懂!我瞧你,如何?」 
     
      她的心兒一顫,搖頭道:「不妥,你瞧窗外的月色吧!」 
     
      「好吧!」 
     
      「走!」 
     
      兩人鎖妥門、櫃,立即啟程。 
     
      他們一抵達蕭家門口,便見總管含笑道:「請進!」 
     
      韓竹與有榮焉,便拉風的跟入廳中。 
     
      他一入廳,立即心兒狂跳,因為,他的小管站在蕭音音的身後呀,儘管她望向 
    華梅,韓竹能看見她,便樂透了! 
     
      華梅與韓竹朝廳中一站,立即行禮。 
     
      「李哥兒,韓竹,坐呀!」 
     
      「謝座!」 
     
      二人一入座,韓竹便望向蕭德福,立見他含笑道:「李哥兒遠自洛陽來此造福 
    鳳陽城民,佩服!」 
     
      「不敢當!隨緣而已!」 
     
      「李哥兒,可否瞧瞧在下的氣色?」 
     
      「員外素行善事,德澤披身,理該心寬體胖,為何面現憂色,虛火已趁隙攻入 
    內腑矣!」 
     
      「高明!在下正為小女之身子擔憂矣!」 
     
      「姑娘請平視在下!」 
     
      蕭音音便徐徐抬頭望著她。 
     
      華梅雙眼倏亮,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她的身子一震,立即默默的望著華梅。 
     
      華梅再催功力,兩眼光華更盛。 
     
      不久,蕭音音便默然望著她。 
     
      華梅右手輕抬,韓竹便朝員外行禮,再默默的走到蕭管的身邊低聲道:「速取 
    瑤琴來!」 
     
      蕭管不由望向員外。 
     
      員外不明其故,卻明白必有用意,立即輕輕頷首。 
     
      蕭管立即輕步離去。 
     
      韓竹卻險些醉啦! 
     
      因為,他首次如此貼身和小管說話呀! 
     
      她那幽幽的體香,太香!太甜了! 
     
      不久,她取來瑤琴交給韓竹。 
     
      韓竹便將瑤琴交給華梅,然後逕自走到廳口。 
     
      眾人便好奇的望著他們二人。 
     
      華梅將瑤琴放在膝上,雙眼盯著蕭音音,十指卻在琴弦上撥出一串輕柔的音符。 
     
      琴音倏地「叮!」的一聲尖響。 
     
      蕭音音全身一震,神色立現茫然。 
     
      韓竹吸口氣,徐徐吟道:
    
      「春殘何事苦相思; 
      病理梳妝恨髮長。 
      梁燕語言終日在; 
      薔薇風細一簾香。」 
     
      蕭音音的那對鳳眼倏地溢出一對淚珠。 
     
      接著,淚水似泉湧般直滴前襟。 
     
      蕭管取巾欲拭,卻被華梅以手勢制止。 
     
      琴音倏疾,蕭音音淚流更疾了! 
     
      員外夫婦瞧得心疼如絞了! 
     
      韓竹倏地一嘆,咽聲吟道: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曉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韓竹被琴音激蕩,頓時憶起慘死的雙親,因此,他的聲音已咽,淚水更灑上了 
    前襟。 
     
      蕭音音倏地捂臉放聲哭泣! 
     
      蕭管鼻頭一酸,淚水亦已溢出。 
     
      蕭氏則取絲巾猛拭淚水。 
     
      華梅乍見此景,心兒一動,忖道:「我何不趁機成全韓竹,否則,小管遲早會 
    陪嫁到別府。」 
     
      主意一決,她一斂眼神,立即將功力貫注在指尖,透過琴音徐徐的拂平蕭音音 
    的激動心田。 
     
      韓竹徐徐吟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迴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蕭音音徐徐抬頭望向韓竹了! 
     
      華梅暗暗一喜,琴弦立即輕叮一聲! 
     
      韓竹會意的默默望向廳外。 
     
      華梅邊彈琴邊向蕭音音傳音入密道:
    
      「韓……竹……韓……竹……韓竹……韓竹……韓竹!」 
     
      蕭音音雙眼倏亮,立即緊盯著韓竹的背部。 
     
      華梅邊彈琴邊傳音入密吟出「季朴」的佳詩「中秋」道:
    
      「皜晚當空寶境昇,雲間仙籟寂無聲,接下去!」 
     
      蕭音音果真啟齒吟道:
    
      「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衢千里明。 
      狡兔空從弦外落,妖魔休向眼前生; 
      靈搓擬約同攜手,更待銀河徹底清。」 
     
      眾人全部傻眼了! 
     
      韓竹也轉身怔望向蕭音音。 
     
      蕭音音雙目倏亮,緊盯著韓竹。 
     
      眾人更怔住了! 
     
      華梅雙脣微掀,傳音道:「別忘明日韓家行!」 
     
      「叮!」一聲,琴音倏停了! 
     
      華梅暗暗噓氣,便閉目暗自養息。 
     
      蕭音音全身一震,乍見淚痕,不由一怔! 
     
      蕭管喚句:「姑娘!」立即遞過絲巾。 
     
      她匆匆拭去淚痕,立即低下頭。 
     
      蕭德福怔了一怔,不知如何啟齒。 
     
      蕭氏立即走到愛女的身旁低聲道:「音兒,你沒什麼不適吧?」 
     
      「孩兒……孩兒……很好!」 
     
      「你的心口疼否?」 
     
      「這……不疼了!」 
     
      「你有咳意否?」 
     
      「這……沒有哩!」 
     
      「當真?」 
     
      「嗯!」 
     
      蕭氏立即驚喜的望向蕭德福。 
     
      蕭德福驚喜的起身問道:「音兒,你真的沒事嗎?」 
     
      「是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呢?」 
     
      華梅上且即捧琴道:「請姑娘奏『青蓮居士(李白)』的『送友人』吧!」 
     
      蕭音音便輕輕頷首。 
     
      蕭管立即上前接琴及送上矮几。 
     
      蕭音音立即走到幾前坐下。 
     
      韓竹一見華梅朝他頷首,他便會意準備吟詩。 
     
      蕭音音纖指連撥,立聽一陣悅耳的琴音。 
     
      不久,琴音一挑,韓竹便吟道:
    
      「青山橫北郭,白水遠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鳴」字方揚,華梅已經拱手轉身欲行。 
     
      蕭德福忙道:「二位且留步!且容在下略表謝意!」 
     
      華梅道句:「心領!」立即朝外行去。 
     
      蕭德福正欲再言,卻見蕭氏輕拉他的衣袖及朝愛女指了一指,他朝愛女一瞧, 
    頓時險些叫出聲來。 
     
      只見蕭音音已經起身瞧向韓竹的背部,那種異樣的眼光,充滿愛慕及企盼,他 
    豈能不驚駭呢? 
     
      好不容易纔治妥她對白慕竹之單相思,難道她又會中意韓竹嗎?這是一件萬分 
    不可能的事兒呀! 
     
      可是,知女莫若父母,他豈會不瞭解她的心意呢? 
     
      他怔住了! 
     
      蕭氏也怔住了! 
     
      蕭管則不敢相信的連連眨眼。 
     
      韓竹頭也不回的跟著華梅走了! 
     
      蕭音音被華梅一洗腦,她的魂兒也跟走了! 
     
      蕭德福夫婦今晚傷腦筋了! 
     
      咱們別跟著他們傷腦筋吧! 
     
      且說韓竹一走出蕭家大門,立即欽佩的道:「李大哥,你真罩!你的琴技太高 
    明啦!」 
     
      「你掉淚啦!」 
     
      「咳!咳!是呀!我乍想起雙親,便情不自禁的掉淚哩!」 
     
      「你是位性情中人。」 
     
      「李大哥,我能否學習琴技呀?」 
     
      「能呀!明天就開始學吧!」 
     
      「真的呀!太棒啦!謝啦!」 
     
      「別客氣!我明早去挑張琴吧!」 
     
      「偏勞你啦!對了!蕭姑娘真的沒事啦?」 
     
      「當然!否則,她豈能安然彈琴呢?」 
     
      「太神奇了!想不到琴音也能治病!」 
     
      「非也!並非琴雲在治病,是詩詞在治病!」 
     
      「會嗎?」 
     
      「會!那幾首詩編排得挺有學問哩!它先挑開她的心扉,再引動她的相思,接 
    著予以刺激……」 
     
      「哇操!高杆!難怪她會哭!」 
     
      「你終於瞧見名門閨秀的真實一面吧?」 
     
      「是呀!以往,我一直視她為高高在上的仙女,想不到她一哭起來,比我在哭 
    雙親之情景還要厲害哩!」 
     
      「此事足以證明她很純情,日後必是一位賢妻良母!」 
     
      「不知那位王孫公子有此福份哩?」 
     
      「世事難料,說不定會落到你的身上哩!」 
     
      「哇操!愛說笑!我沒有那個命啦!」 
     
      「入廳再說吧!」 
     
      兩人一入廳,韓竹立即叫道:「慘哉!經此耽擱,明天如何交新衫呢?」 
     
      「你去歇息吧!我來弄!」 
     
      「不!不!你方纔一定累了,反正我是只夜貓子,我來弄吧!」 
     
      「好!咱們一起趕一趕吧!不出一個時辰,便可以完工啦!」 
     
      「好呀!趕吧!」 
     
      兩人果真專心的裁縫著。 
     
      華梅由於暗中撮合一對美侶,她便愉快的裁縫著。 
     
      倏聽韓竹低聲道:「李大哥,謝謝你!」 
     
      「謝什麼?」 
     
      「我……我終於瞧見小管,而且向她說過話哩!」 
     
      「她實在清麗可人,你有眼光!」 
     
      「謝謝!李大哥,我有希望娶到她嗎?」 
     
      「有!」 
     
      「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我是那種人嗎?」 
     
      「謝謝!李大哥,我好高興喔!」 
     
      「韓竹,你若想增加勝算,除了學琴之外,尚需學其他事兒,因為,每個姑娘 
    皆希望她的良人能夠出人頭地!」 
     
      「我明白!李大哥,你肯教我嗎?」 
     
      「沒問題!不過,為了抽出時間學習,布莊可能必須縮短營業時間,你是不是 
    同意呢?」 
     
      「同意!不瞞你說!我可以少吃,但不能失去小管!」 
     
      「好!自明日起,每天只營業半日,你只要充分把握下午到晚上的時間學習, 
    不出三年,你一定可以娶到小管!」 
     
      「謝謝!謝謝!」 
     
      「你不擔心她會提早陪嫁呀?」 
     
      「啊!會……會嗎?」 
     
      「不會啦!我只是逗逗你啦!」 
     
      「李大哥,任何事皆可以逗,小管之事,千萬別逗,我會受不了哩!你瞧瞧我 
    的手心皆嚇出冷汗哩!」 
     
      「好一位癡情郎!若有一位條件比小管佳的姑娘願意跟你,你是否會改變主意 
    的轉移目標呢?」 
     
      「不會!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料,能娶到小管,我就偷笑啦!」 
     
      「不一定!世事難料哩!」 
     
      「不可能!我天生命苦,沒有那種艷福啦!」 
     
      「每位大人物的一生皆是先苦後甘,若未經鍛練,廢鐵豈會成鋼,若未經琢磨 
    ,廢石豈會成玉!」 
     
      「李大哥,你太抬舉我啦!我不是那種料啦!」 
     
      「此事就讓往後的日子來證明吧!假設有一位比小管美的姑娘願意跟你,而且 
    不計較名份,你會接納她嗎?」 
     
      「是假設的狀況嗎?」 
     
      「不錯!」 
     
      「我不會接受!」 
     
      「為什麼?」 
     
      「我的能力只能養活小管,甚至一些小孩子而已!」 
     
      「若無經濟的困擾呢?」 
     
      「這……我不會接受!我只希望能和小管長相廝守!」 
     
      「這……小管若同意呢?」 
     
      「不可能!女人的眼中容不下一粒砂子,她不會有那麼大的度量!」 
     
      「假設她同意呢?」 
     
      「太多的假設啦!不可能啦!」 
     
      「不一定!你考慮一下吧!」 
     
      「你為何如此關心呢?」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喔!你在試探我呀!我不會娶細姨啦!」 
     
      華梅暗自苦笑,立即低頭縫衣。 
     
      「你不高興啦?」 
     
      「沒有!」 
     
      「平心而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愛美女呀!可是,你方纔所假設的狀 
    況實在太不可能啦!」 
     
      「世事難料,拭目以待吧!」 
     
      「你為何一再強調世事難料呢?」 
     
      「因為,我經歷過太多出乎意料之事!」 
     
      「真的呀?我想想看,你不會在指蕭姑娘吧?」 
     
      「有可能喔!」 
     
      「哈哈!不可能!不可能!你別忘了我的本錢還是向員外借的,我怎能和富可 
    敵國的蕭家相提並論呢?」 
     
      「你聽過王寶釧嫁給薛仁貴之故事吧?他倆的對比,遠勝過你和蕭家的對比, 
    是不是?」 
     
      「這……是的!」 
     
      「薛仁貴能!你為何不能?」 
     
      「我有那個命嗎?」 
     
      「世事難料!」 
     
      「哇操!我不敢作此妄想!」 
     
      「好!咱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 
     
      「不錯!你若同時娶到蕭姑娘及小管,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如何?」 
     
      「什麼事?」 
     
      「日後再說!」 
     
      「好!我若真有那種艷福,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嗎?」 
     
      「一言為定!」 
     
      「好!準備歇息吧!」 
     
      說著,她立即行向浴室。 
     
      她一接近浴室,便習慣性的向四週略一張望,然後纔入內。 
     
      為了避免洩底,她仍如往昔般摸黑沐浴。 
     
      浴後,她洗淨衣衫,方始外出。 
     
      她回房晾妥衣衫之後,便坐在椅上沈思! 
     
      卻聽韓竹在浴室中哼著歌兒沐浴,她知道他滿意於今晚的蕭家之行,她便含笑 
    默忖著。 
     
      倏聽前院傳來一聲輕響,她的心中一動,立即走到窗旁。 
     
      倏聽一縷清晰的傳音飄入其中道:「姑娘可否移駕白燕湖一敘?」 
     
      華梅立即駭然瞧去。 
     
      因為,那縷傳音甚為清晰,可見那人的功力不弱,而且居然能瞧出她是女兒身 
    ,她怎能不駭呢? 
     
      只見一道瘦挺人影自牆旁樹後走出,她立即傳音道:「尊駕是誰?為何欲約本 
    姑娘離開此地?」 
     
      「在下別無他意,只想和姑娘談談韓竹。」 
     
      「為何不在此地談?」 
     
      「城中不時有夜行人出入。」 
     
      「好!走吧!」 
     
      她立即朝外掠去。 
     
      她一掠出牆,對方便疾掠出十餘丈,她暗凜之餘,立即跟去。 
     
      掠行之中,她由對方的飄靈身法聯想道:「他會是清月的傳人嗎?否則,怎會 
    去注意韓竹呢?」 
     
      她越想越有理,立即默思對策。 
     
      華敏巳經吩咐華梅別再將她與清月之事延伸到清月的傳人,所以,華梅稍一考 
    慮,便決定友善些。 
     
      她一掠近白燕湖,便瞧見另有一位灰袍人自湖旁林中掠出,先前那人稍作手勢 
    ,兩人立即會合在一處。 
     
      她便停在他們身前五丈遠處。 
     
      那兩人雙唇連掀,卻未傳出聲響,分明在以傳音交談,而且必在談論她,她便 
    暗聚功力於雙掌凝立著。 
     
      不久,只聽先前那人沈聲道:「姑娘是何來歷?」 
     
      「禮尚往來!尊駕先道出來歷吧!」 
     
      「這……在下……」 
     
      「出家人可別打誑言!」 
     
      「你……你怎……」 
     
      「二位是清月之傳人吧?」 
     
      「你……」 
     
      兩人身子一分,立即抬掌護胸。 
     
      華梅左掌斜切,右掌拈指置於胸口,含笑凝立著。 
     
      「啊!你是瑤琴仙子之傳人?」 
     
      華梅放下雙手,點頭道:「我是她的義女華梅。」 
     
      「貧道真地子,他是敝師弟真人子。」 
     
      「二位道長金安!」 
     
      「不敢當!尚祈姑娘代向令堂問安。」 
     
      「是!」 
     
      「姑娘為何識得貧道之身份?」 
     
      「家母曾於五月初赴棲霞寺瞧過道長,我方纔根據你的身法及對韓竹之關心, 
    纔大膽妄認道長。」 
     
      「姑娘果真不愧為一代奇人之義女,佩服!」 
     
      「不敢當!」 
     
      「令堂不知有何指示?」 
     
      「先前誤解一筆勾消!」 
     
      「無量壽佛!善哉!善哉!先師可以瞑目矣!」 
     
      說著,二人立即行禮! 
     
      華梅便含笑還禮。 
     
      只聽真地子問道:「貧道可否請教有關韓施主之事?」 
     
      「請說!」 
     
      「是令堂自北極心石密室帶出韓施主嗎?」 
     
      「不是!是他自行浮出。」 
     
      「會有此事?」 
     
      「道長進去過密室嗎?」 
     
      「進去過,你呢?」 
     
      「我沒此福份,家母進去過,她瞧見令師之道體。」 
     
      「原來如此!令堂之胸襟令人佩服!」 
     
      「不敢當!道長有否接近令師之道體?」 
     
      「沒有!密室已經全部冰凍,無法通行!」 
     
      「北極心石果真是天地奇寶,可惜!暴珍天物矣!」 
     
      「姑娘可否敘述韓施主浮出來之經過?」 
     
      華梅便擇要敘述! 
     
      她當然省略她被韓竹「破光」之事啦! 
     
      真地子嘆道:「人算真是不如天算!想不到韓施主居然另外服下「千里香」這 
    種奇寶!」 
     
      「道長可否敘述栽培韓竹之經過?」 
     
      真地子便仔細敘述著。 
     
      華梅佩服的道:「令師默默關心天下蒼生,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成全韓竹,實 
    在令人佩服!」 
     
      「不敢當!韓施主的功力不知已至何種境界?」 
     
      「隨時可以貫穿生死玄關。」 
     
      「無量壽佛!善哉!善哉!姑娘尚未傳授韓施主武功心法吧?」 
     
      「是的!家母由於不知諸位作何安排,所以不敢授他武功心法,以免越幫越忙 
    貽誤諸位大事!」 
     
      「令堂真令人佩服!姑娘今晚為何要淆惑蕭姑娘的心神?」 
     
      「韓竹單戀蕭姑娘之侍婢多年,為了避免他因感情受創而耽誤練武,我打算撮 
    合此段良緣。」 
     
      「原來如此!貧道還誤會姑娘欲挾人詐財,愧甚!」 
     
      「道長別介意!尚祈指點!」 
     
      「韓施主身系武林安危至鉅,先師遺留一套「雷霆掌法」,尚祈姑娘擇機代為 
    傳授吧!」 
     
      說著,立即自懷中取出一本小冊。 
     
      「遵命!」 
     
      「這套掌法至剛至強,無堅不摧,尤其在韓施主手中施展出來,必然倍增威力 
    ,尚祈合力調教!」 
     
      「遵命!」 
     
      「姑娘若不累,貧道就略加提示此掌法之重點!」 
     
      「請!」 
     
      他們三人便低聲切磋著。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華梅收下小冊莊容道:「二位道長請放心!我一定會讓 
    韓竹充分發揮這套掌法的威力。」 
     
      「無量壽佛!功德無量!貧道告辭!」 
     
      「恭送二位道長!」 
     
      真地子二人立即疾掠而去。 
     
      華梅噓口氣,立即欣然掠去。 
     
      她順利的完成華敏的夙願,豈能不樂! 
     
      她意外的得到雷霆掌法,豈能不樂呢? 
     
      那知,當她掠到韓竹的房外,一見房門大開,榻上卻空無一人,她的笑容上且 
    即凍住! 
     
      她疾掠入房中搜尋! 
     
      只見榻上放著韓竹的外衫,榻上並沒有躺過的痕跡,她的心中山且即興起不祥 
    之感! 
     
      她焦急的在四週疾掠了! 
     
      原來,她跟著真地子離去不久,韓竹便沐過浴及自動同到廳中整理桌面及那些 
    新衫。 
     
      他今夜見了小管,興奮得睡不著啦! 
     
      沒多久,一道黑影被廳中的燭火引來了,那人乃是奉命盯住「神笛生」卻不慎 
    把人盯丟的大華。 
     
      她和小華把人盯丟之後,便緊張的到處找人,今天晚上湊巧的被燭光引入院中 
    ,張望著。 
     
      此時,韓竹正好整理完畢,他便愉快的回房。 
     
      大華便好奇的在他的房外探視。 
     
      韓竹一回房,立即取出小盒,愉快的清點大小銀塊。 
     
      好半晌之後,他收妥小盒,脫衣準備就寢。 
     
      衣衫一放在榻上,他便解開腿上之褲帶。 
     
      「旗杆」立即高舉。 
     
      窗外的大華正欲離去,乍見此種怪事及雄偉的旗杆,她的雙眼倏亮,春心上且 
    即蕩漾不已。 
     
      她上且即推窗掠入。 
     
      韓竹乍聞聲,急忙捂住下身,轉身一瞧! 
     
      「你……你是誰?」 
     
      她媚眼如絲,迫不及待的立即揚掌抓去。 
     
      韓竹剛想躲,右肩便被扣個正著! 
     
      他剛啊了一聲,「啞穴」便被封住! 
     
      大華迫不及待的挾著他掠出窗外! 
     
      她記得方纔曾經掠過一間荒廟,因此,她迫不及待的朝該廟掠去,心中真是樂 
    透矣! 
     
      一進入荒廟,她便放下他及迫不及待的「驗貨」! 
     
      韓竹被弄得火大極了! 
     
      不過,他也怕極了! 
     
      因為,他如何的用力,仍然說不出話及動不了呀! 
     
      他駭怕到極點! 
     
      他以為已經遇上妖女了! 
     
      不久……她準備大吃一頓啦! 
     
      那知,她剛上陣,倏覺下身一陣滾燙,「倉庫」中的「物品」居然成群結隊的 
    向外「逃亡」。 
     
      她嚇得伸手欲拍向他的心口。 
     
      那知,她一催功,「物品」外洩更疾! 
     
      「拍!」一聲,她的身子一歪,輕輕的拍上他的右胸上方之後,便無力的趴在 
    他的身上了。 
     
      沒多久,她一無所有了! 
     
      她辛苦修練的陰功完全跑入他的體中了。 
     
      她又驚又恨的一命歸陰了! 
     
      這是她作惡的報應。 
     
      她的些許陰功好似小雪片般,怎能和洪爐般的韓竹相比呢? 
     
      她一死,他並不知情! 
     
      他羞恥不堪了! 
     
      別看他喜歡胡扯,他不但對小管癡情,而且守身如玉,準備將純潔的身心完全 
    交給小管哩! 
     
      如今被妖女偷吃,他認為他完了! 
     
      他不配去追小管了! 
     
      他越想越灰心了! 
     
      他睜著雙眼茫然的望著上方了! 
     
      他越想越苦惱啦!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小管了! 
     
      那根「旗杆」卻食髓知味的繼續吸收大華的骨髓哩! 
     
      寅初時分,大地仍然一片黑暗,韓竹在迷茫之中,突聽一聲驚喜的呼喚聲音道 
    :「韓竹,是你嗎?」 
     
      他一見是李大哥,立即更加的窘迫。 
     
      「她是誰?」 
     
      他不知如何作答了! 
     
      他更不敢面對她了! 
     
      他實在丟死人了! 
     
      她一見他不吭聲,心中一有數,立即拉起大華。 
     
      她朝大華的下顎一摸及一掀,立即現出大華那張充滿妖冶及驚慌的面孔,她終 
    於明白了! 
     
      她曾被大華及小華跟蹤過,她甚至反跟蹤她們,所以,她此時一見到大華,便 
    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乍見那根「旗杆」,不由心中狂跳! 
     
      她立即解開他的「麻穴」及「啞穴」,再轉身道:「我去埋屍,你暫時穿上我 
    的外衫,好嗎?」 
     
      韓竹卻不吭半聲的起身疾跑出廟外。 
     
      她明白他的心情,立即挾起屍體及衣衫掠向廟後。 
     
      不久,她已經埋妥屍體,立即疾掠同韓家。 
     
      她一走入廳中,便聽見韓竹在房中輕泣,她暗暗一嘆,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 
    開導他哩! 
     
      她便進入廚房炊膳。 
     
      半個時辰之後,她正準備端走早膳,卻見韓竹低頭步入浴室,她暗暗一放心, 
    便端早膳上桌。 
     
      他肯出來,就表示他能自我克制,她相信再經過時間之沖淡,他的心靈創痕會 
    逐漸的彌合。 
     
      她經過這陣子與韓竹相處,她頗為瞭解他,於是,她逕行用膳,然後開始整理 
    前後院了。 
     
      當她倒垃圾返回廳中,便瞧見他已經在整理架上之布疋,她便默默的走到院中 
    去整理花木。 
     
      不到盞茶時間,便有三名婦人入門,華梅朝她們打過招呼,便陪著她們進入廳 
    中坐定了! 
     
      那三人乃是來取昨天訂製的新衫,立見韓竹含笑和她們打招呼及替她們包妥新 
    衫。 
     
      那三人尚未離去,便有兩名婦人入廳欲做新衫,韓竹便含笑陪她們挑選布料及 
    議價。 
     
      不久,華梅開始裁剪布料。 
     
      韓竹送走那三名婦人,立即縫布料及與那兩名婦人寒暄,外表看去,根本沒有 
    什麼不一樣! 
     
      華梅不由暗喜道:「他長大了!」 
     
      客人一批批的上門,他們開始忙碌了! 
     
      巳初時分,蕭氏及蕭音音在蕭管的前導下來到門外,廳中之客人們立即起了一 
    陣騷動了! 
     
      她們驚奇極了! 
     
      她們好奇的瞧著蕭家三人了! 
     
      韓竹一瞧見小管,雙頓不住輕輕的抽動! 
     
      他便端著茶壺行向後院。 
     
      華梅心中有數,便上前迎接道:「夫人、姑娘,請坐!」 
     
      廳中立即有人自動讓座及阿諛獻媚。 
     
      蕭氏朝她們略一招呼,立即入座。 
     
      「韓竹呢?」 
     
      「他去泡茶,馬上來!」 
     
      「生意挺不錯的哩!」 
     
      「託福!夫人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領教你的絕藝!」 
     
      「多謝捧場!請稍候!」 
     
      「不急!你忙吧!」 
     
      華梅便繼續裁剪布料。 
     
      她預估韓竹待會一出來一定會默默的縫衫,所以,她特地裁了不少的布料讓他 
    好好的玩一玩。 
     
      果然不錯,盞茶時間之後,韓竹端茶出來請眾人品茗之後,他告個歉,立即熟 
    練的縫著! 
     
      蕭管一見他縫得比她快,又比她精緻,她便好奇的瞧著。 
     
      蕭音音則默默含情的望著他。 
     
      蕭氏瞧得暗暗皺眉了。 
     
      她昨晚曾經不止一次的聽見愛女在睡夢中喚著韓竹,她在憂心忡忡之下,整夜 
    的失眠了! 
     
      今晨,蕭音音衣衫整齊的向蕭氏提議要來此地,他們夫婦幾經考慮,只好答應 
    了! 
     
      因為,他們擔心愛女再悶出病呀! 
     
      她默默瞧著韓竹的熟稔,迅速動作,她不由暗佩! 
     
      可是,她只有一個女兒,她怎麼忍心讓愛女跟這種人呢? 
     
      她難受了! 
     
      韓竹更難受哩! 
     
      若非有昨晚那件恥事,眼前之情景,不是太完美了嗎? 
     
      可是,唉! 
     
      他強迫自己更專心的縫下去了。 
     
      晌午時分,蕭氏含笑道:「李哥兒,快輪到咱們了吧?」 
     
      「夫人及姑娘可否先挑選布料?」 
     
      「就依咱二人身上的布料裁製,順便替小管也裁製一件吧!」 
     
      「好!夫人,且稍候!」 
     
      她立即自布架拿下三疋布裁剪著。 
     
      「夫人,你這套上衫之肩部似乎稍鬆,是否要改為合身些?」 
     
      蕭夫人笑笑道:「李哥兒,你很細心!」 
     
      片刻後,又說:「那就依你的意思做吧!」 
     
      「好!」 
     
      「夫人是要在此地等衣衫做好?還是要將新衫送到府上?」 
     
      夫人朝音兒看了看! 
     
      立聽蕭音音道:「娘,咱們反正沒事,就在此地等候吧!」 
     
      「這……你爹會等咱們用膳哩!」 
     
      蕭音音將眼飄向蕭管! 
     
      「小管,你先回去稟報吧!」 
     
      「是!」 
     
      蕭氏只好接道:「小管,你順便帶來午膳吧!」 
     
      蕭管應聲是,立即離去。 
     
      韓竹亦在此時起身步向廚房。 
     
      華梅知道他一定去做飯,她也不便出聲攔阻。 
     
          ※※      ※※      ※※ 
     
      客人們先後離去了。 
     
      華梅亦低頭縫製著衣服! 
     
      蕭管提著食盒來了! 
     
      蕭氏含笑道:「李哥兒,歇會兒,用膳吧!」 
     
      「夫人,請!韓竹已快準備妥午膳啦!」 
     
      「何必客氣呢?一起來吧!」 
     
      「謝謝!你們請吧!我失陪了!」 
     
      說著,立即向廚房行去。 
     
      蕭音音走到韓竹方纔縫衣之處,默默的撫摸他所縫之處,那對鳳眼不時的閃現 
    異彩及沈醉之色。 
     
      蕭氏越看越不對勁,立即輕咳一聲,道:「音兒,用膳吧!」 
     
      「娘,他的手藝比巧姑娘還要靈巧,是嗎?」 
     
      「這是他的吃飯本領,行行出狀元呀!」 
     
      「娘,孩兒想多作幾套新衫,好嗎?」 
     
      「你的櫃中不是尚有不少的新衫嗎?」 
     
      「它們太俗氣啦!」 
     
      「俗氣,會嗎?」 
     
      「娘,你瞧瞧!他這朵梅花縫得多飄逸!」 
     
      「這……用膳吧!」 
     
      「好吧!」 
     
      她便默默的用膳。 
     
      她吃不了幾口,便又走過去撫摸著那些新衫。 
     
      蕭管瞧得神色複雜了! 
     
      蕭氏卻頻頻嘆息了! 
     
      哎呀!事情怎會變得如此呢? 
     
      但韓竹有此艷福人財兩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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