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紅面關公真威風】
鐵龍上前抓住千面郎君的雙臂,用力一拉。
「卡!」「卡!」兩聲,千面郎君的雙臂便被「驅逐出境」,劇疼之下,他立
即自昏迷中醒來。
鐵龍右腳一抬,千面郎君已飛向一株大樹。
鐵龍立即將那兩隻斷臂擲去。
「砰砰」兩聲,那兩隻斷臂不但分別貫穿千面郎君的右胸及腹部,更戳入樹幹
,將他釘在樹上。
千面郎君迅即疼得死去活來。
哇操!好一副恐怖的情景!
完婉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鐵龍邊走邊冷冷地道:「姓諸的,本公子倒要瞧瞧你是何德性,否則怎敢冒充
本公子欲欺負師妹呢?」
說著,立即撫摸千面郎君的臉頸。
他接連除下兩張面具,又卸下一層易容膏之後,便看見一張陰騖的中年人面孔
,鐵龍不由冷冷一哼。
只見他扳下一段樹枝,在千面郎君的左頰寫道:「淫魔千面郎君」。
右頰則刻著「烈陽公子鐵龍六字」。
完婉上前撕下千面郎君的上衫,以樹枝在他的胸膛刻著:「月姑完婉」四字,
又將樹枝插入他的右頸。
千面郎君頓時又疼醒過來。
「師妹,出氣了吧?」
「謝謝你的幫忙,回去救駱姑娘吧!」
「這……不妥吧?她即使脫困,也無顏苟活世上矣!」
「仇火會支持她活下去。」
「那批人身手不弱,若再來援軍,咱們恐怕……」
完婉臉孔一板,立即掠向城內。
鐵龍只好似跟屁蟲般掠去。
賀理竹隱在原地俟他們二人消失人影之後,仍然隱在原地,因為,他擔心會遇
上隱在別處的人。
果然不錯,遠處林中先後掠出十二人,他們朝鮮血簌簌滴落,奄奄一息的千面
郎君瞧了一眼,立即離去。
其中不乏有人欲趁機打落水狗,可是,為了避免此舉被人發現而引來殺身之禍
,他們只好打消念頭。
賀理竹一直等到確定四周沒人,他方始掠去……
他輕輕地扶正千面郎君的下巴,立即彈入一粒靈藥。
「你……你是誰?」
賀理竹低聲道:「閣下有何需要效勞之處?」
「這……你敢惹日煞及月煞的傳人嗎?」
「不干你事,哼!」
說著,賀理竹偏身欲離去。
「等一下!」
賀理竹盯著他道:「快說吧!別忘了你隨時會嚥氣!」
千面郎君神色一獰,道:「把我腰帶中的龍佩帶……帶去……血……狼……幫
……」話未說完,他立即急喘不止!
賀理竹朝他的胸口一按,沉聲道:「說下去!」
「請幫主,……代……我……報……呃……呃……報……仇……」
鮮血連噴之後,他已偏頭嚥氣。
賀理竹立即抽下千面郎君的腰帶,仔細檢視著。
剎那間,他已經自腰帶中抽出—個掌心大小的圓形玉珮,佩上刻著一條栩栩如
生的小龍。
他朝背面一瞧,便瞧見一個「建」字,看來此佩是千面郎君諸建的信物哩!
此外,另有一張折成四四方方的小紙,賀理竹打開一瞧,便發現是一張地圖,
他立即好奇地瞧著。
不久,他已經確定那是一張藏寶圖,而且藏寶地點就在距離「六合居」不到十
里的山上哩!
他略一研判,不由恍然大悟,心道:「高明!利用達官權貴別莊之後院來藏寶
,的確沒人敢去打主意。」
他稍一思忖,立即替千面郎君系回腰帶。
他喃喃低語道:「諸建,你的下場乃是報應,怨不得別人,若有來生,希望你
多行善略贖今生的罪孽吧!」
說著,他便掠向城中。
他一掠近鷹爪門,便發現有人隱在鄰房觀戰,他稍一觀察,仍然掠回他與童官
隱身的那一處屋頂。
只見鐵龍及完婉雖然被八十餘人圍在中央,他們聯手出擊的威力卻令那批人根
本無法逼近一丈之內。
賀理竹立即尋找著駱紅虹。
剎那間,他的身子劇烈的一震,雙眼更是寒芒進射,因為,他發現駱紅虹已經
—命嗚呼哀哉了!
最令人髮指的是她的身上斜插著四把利劍。
劍尖的落點分別是雙乳、玉門關及那張檀口。
瞧她雙眼暴瞪,分明含恨而死!
唉!父母造孽,兒女承擔,悲哀!
賀理竹一向溫文儒雅,此時乍見這種殘忍的行為,他不由怒火萬丈!
他開始考慮要不要進去宰光那批畜生了!
他尚未作成決定,倏見左側遠處掠來一批灰衣人,他大略估計之下,便發現居
然趕來兩百餘名血狼幫援軍。
他稍一思忖,立即掠回去找童官。
不到盞茶時間,童官已和他掠回原處,此時的院中殺聲震天,鐵龍已經被一百
零八名大漢困住。
「官兒,瞧瞧駱姑娘的死狀!」
童官一瞧,全身一震!
「官兒,你不妨如此如此!」
說著,立即附耳低語著。
童官輕輕頷首道:「爹,孩子必須大開殺戒嗎?」
「不錯!對了!這塊龍佩乃是千面郎君的信物,留作不時之需吧!」
「是!他死啦?」
「就是被那兩人宰掉的!」
「痛快!孩兒更該幫那兩人的忙!」
「有把握破那座天罡地煞陣嗎?」
「沒問題!」
「去吧!小心些!」
「是!」
只見童官身子一彈,便已似一道閃電般掠入院中。
他的身子甫落在駱紅虹的屍旁,立即洪聲道:「是誰下的毒手?」
有人喝道:「圈住他!」
「唰……」聲中,便有百餘人將童官團團圍住。
童官視若無睹地凝立不動。
他那紅凝肌膚,高挺的身材配上那副嚴肅神情,頓使不少人的心中暗暗發毛,
不過,仍有人喝道:「你是誰?」
「關桐!」
「啊!原來是你!」
立即有人喝道:「小子,你來得正好!大爺們正準備要去宰你這個不知天高地
厚,竟敢侮辱大爺弟兄的臭小子哩!」
「對!做掉他!」
「宰他!」
「扁他!」
喊歸喊,卻沒人敢先衝向童官哩!
童官冷冷地道:「是誰下手毀了這位姑娘!」
立即有一人喝道:「是本大爺,你想咬本大爺的鳥嗎?」
「很好!另外三人呢?」
有三人喝道:「大爺在此,你想怎樣?」
童官道:「很好!」一一盯著他們。
那四人頓被那森冷的目光盯得一怯。
童官冷冷地道:「你們四人死定啦!」
「放你媽的狗臭屁!兄弟們,上呀!」
立即有二十餘人撲來。
童官冷冷一哼,拔出插在駱紅虹口中的利劍。
只見他的身子一旋,經過改良的「達摩劍法」及「九宮劍法」便如長江大河般
,滔滔不絕地掃出。
寒光捲掃之下,立即慘叫連連。
肉片紛紛濺射著。
鮮血到處噴灑著。
那二十餘人便當場報銷啦!
這種「殺人速度」立即駭得那些人紛退。
童官倏地一振右腕,那把利劍使斷成四節。
他的左掌一揮,那四節斷劍立即被震碎並疾飛而去。
他的右掌再推,那些碎片已經快馬加鞭地射上那四人的身上。
立聽他們慘叫一聲紛紛摔倒在地上。
其餘之人見狀,立即欲撲來。
童官右手一招,插在駱紅虹右乳上的那把利劍便飛入他的手中,這手絕技當場
令那些人駭得向後退去。
童官冷冷地道:「我先讓他們嘗嘗滋味,再招待你們吧!」
說著,走向那四人。
那四人駭得臉色似土,全身不由劇顫著。
童官冷冷一哼,劍尖刺入一人之「子孫帶」。
那人頓時慘叫連連。
童官將劍身旋了一圈,冷冷地道:「很舒服吧!」
那人已疼昏。
童官向內一刺,倏地向上一抽。
血箭跟著射出。
那人再度疼醒過來。
童官的劍尖剛接近另外—人的下身,那人便已經慘叫出聲,他不屑地冷哼一聲
,立即如法泡製地「招待」對方。
倏見十餘人雙手連揚,毒沙、毒針、匕首及飛鏢已經疾射而出。
童官冷冷一哼,揮劍使出「經天緯地」。
左掌一揮,那些暗器便疾射而去。
那群人立即紛紛閃避。
十餘丈外的那群人正在疾攻完婉二人,根本想不到會有暗器飛來,因此,當場
便有八人負傷倒地。
陣式頓時一亂!
完婉二人原本已被攻得守多攻少,如今一逮到機會,立即運聚「日金神功」及
「日水神功」全力反攻。
戰局迅時扭轉劣勢。
童官見狀,心中暗喜,手中利劍疾刺,不久,那四人的「子孫帶」、雙乳便不
停地噴出熱血!
他們當然也以慘叫聲作「伴奏」啦!
另外那群人進退兩難啦!
童官冷哼一聲,道:「現在輪到你們啦!」
說著,彈身撲去。
那群人一咬牙,立即聯袂攻來。
童官便精招全出地以那些人做為練招對象。
現場再度慘叫連連!
血肉再度紛飛!
一條條人命迅速地報銷著!
這批人在這些年來仗著血狼幫的勢力到處耀武揚威,任意殘殺生靈,根本料不
到會遇上這種「超級煞星」。
因此,他們駭得手腳越來越軟,一身的功力根本施展不了五成,相形之下,童
官卻越來越得心應手!
他天生是個情種,又是個煞星,乃是專門為了修理這些牛鬼蛇神而降世,如今
既萌殺念;豈肯輕易歇手呢?
他在這些年來苦練的招式逐漸發揮了!
那身精湛功力逐漸激發出來了!
他的殺人速度迅速地加快了!
血狼幫那些人開始打算溜之大吉了!
這些年來,血狼幫的氣勢很旺,所以每位手下皆能貫徹「臨陣勇往向前,絕不
貪生怕死」的規章。
可是,童官的宰人情形逼得他們寧可先逃命,事後再接受幫規的處罰,所以,
有人開溜了!
其餘的人亦開溜了!
童官抱著「宰幾人算幾人」的心態繼續宰掉三十餘人之後,立即「轉台」到隔
壁的戰場。
此時,完婉及鐵龍雖然已經稍佔上風,可是,他們要想傷人,根本不是一件易
事,不由令他們暗暗焦急!
俗語說:「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他們乃是赫赫有名的「日月雙煞」傳
人,如今又聯手,哪知卻久久無法取勝。
他們聽著那些慘叫聲,心知這位「天降神將」正在大開殺戒,他們若不表現一
下,豈非要顏面掃地!
可是,眼前這百餘人乃是血狼幫外三堂中最精銳之群,只要他們所至之處,從
來沒有留過活口。
他們不但人人武功強,團隊精神更佳,默契十足,加上全力拚命之下,完婉及
鐵龍豈能輕易突破呢?
可是,童官這位「超級煞星」從外面全力揮劍疾攻之下,頓時有六人慘叫連連
的肢體分解,倒地等死了!
他們的氣焰迅即「跌停板」。
完婉二人壓力一輕,迅即全力撲殺。
童官除惡務盡地加速屠宰著。
不到半個時辰,那批傢伙完全擺平了,童官剛剎身,鐵龍立即望著他道:「尊
駕不知是何來歷?」
他自幼就心高氣傲,此時明明很佩服對方的武功,可是,他說話的語氣卻是顯
得咄咄逼人。
童官洪聲道:「關桐!」
「師門是……」
「無可奉告!」
「你……」
「我問過你的來歷嗎?」
「你……你不說?」
「非也!每人有每人的性子及作風,我不喜歡被人查東問西,所以,我也不去
探別人的底!」
鐵龍鐵臉一沉,立即走到一旁。
完婉指著現場,望著童官道:「如何善後?」
童官洪聲道:「我沒心情管這種事!」
「你忍心讓他們曝屍?」
「四周已有不少的有心人在等著善後,告辭!」說著,他立即故意全力施展輕
功一閃而逝。
完婉神色一變,望向童官消失之處。
鐵龍略帶酸味地道:「別理這種狂人,走吧!」
完婉輕輕頷首,立即朝外掠去。
剎那間,兩人已消失不見!
鷹爪門被滅門的事在一大早便傳遍濟南城。
「紅面關公」大展神威之事,更是成為熱門話題。
童官一早起來,就感受到那種被尊重的氣氛,因此,他在膳後,立即收妥行李
朝外行去。
他要按照賀理竹地吩咐現身誘敵。
他一走入前廳,立即引起那些等著要一睹「紅面關公」廬山真面目者地竊竊私
議及「注目禮」。
他視作無睹地平穩步出大門之後,便朝南行去。
沿途商店及路上之行人紛紛朝他行「注目禮」。
童官邊走邊暗笑道:「哇操!是誰替我取了這個『紅面關公』的外號,看來此
人的聯想力挺豐富的哩!」
出城之後,他沿著官道而行,耳中卻聽出身後五丈餘遠處至少有二十名江湖人
物跟行哩!
至於那些紛亂的尋常百姓步聲更是難以估算。
童官心中有數,不由暗為自己的神奇成就而得意。
他便似「機器人」般一步步地行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他仍然似「機器人」般行著。
跟在他身後的人亦排成長龍了!
過往或隨後而來的人、車目睹這種奇怪的隊伍,當然有人好奇地停下車或腳步
開始探聽著。
當場便有不少的「雞婆郎」加油添酷地敘述「紅面關公」昨晚大展神威痛宰血
狼幫高手的情形。
說著,說著,居然有人說「紅面關公」宰了千餘名血狼幫高手哩!
童官起初尚有興趣運功默聽他們如何形容「紅面關公」,到了後來,他實在暗
暗搖頭,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總算體會到人言可畏了!
晌午時分,他一見遠處有鎮甸,便看見不少人以複雜的眼光瞧著他。
他目不斜視地走向一家規模不大的酒樓,立見站在門口的那位小二臉兒一陣蒼
白!
他的心中暗詫,暗自留神地繼續行去。
那名小二勉強陪笑行禮道:「歡迎光臨!」
童官輕輕點頭,立即入內。
他一入廳,隨意一瞥,便瞥見六名年紀不一的男人分別單獨坐在座頭上用膳,
他便朝中央一坐。
小二陪笑道:「大爺要點什麼?」
童官朝壁上的菜名一瞧,點了三菜一湯。
小二斟妥茶離去之後,童官端茶輕啜一口。
茶一入口,那六人突然不約而同地齊揚雙臂。
立見十二蓬灰濛濛的砂粒疾飛向童官。
童官撮口一噴,那口茶立即疾射向就近那名中年人。
他那雙掌同時向前後左右各疾劃一個圓圈,那些灰濛濛的砂粒便似細針遇上磁
石般飛來。
童官的右掌心向上一翻,那些砂粒已聚成一個小砂球飛落在他的掌心上方三寸
高處,那六人為之神色一驚!
遠處院中立即有人喝道:「好功夫!」
童官望著那名剛避開那口茶的中年人洪聲道:「這是啥意思?」
中年人一見對方出聲,而掌心上方的那些砂粒卻未晃動分毫,他立即被對方的
絕頂內功懾住!
他當場怔得不知如何作答。
另外一名中年人冷冷地道:「你就是『紅面關公』關桐嗎?」
「我正是關桐!」
「血狼幫先前與你有仇嗎?」
「沒有!」
「既然沒仇,你昨晚為何毀了本幫三百餘名弟兄?」
「很好!我正要找你們,你們血狼幫是不是專門輪姦女人,事後再以利劍戳入
女人的體中?」
「住口!你體侮辱本幫!」
「好!外面有沒有人願意作證?」
「日頭赤炎炎,人人顧生命,誰敢得罪血狼幫及自尋死路呢?」
童官洪聲道:「很好!就當作沒發生這回事,我的確在昨晚於鷹爪門府中宰了
三百餘人,怎麼樣?」
「嘿嘿!沒怎樣!」
「既然如此,你們方才為何下此毒手?」
「掂掂你的斤兩而已!」
「掂過了吧?有何感想?」
「夠份量!不過,仍難敵本幫,你最好隨咱六人返幫領罪吧!」
「行!不過,禮尚往來,我也得掂掂你們的斤兩,小心啦!」說著,右掌心上
方的那粒小圓砂已經冉冉上飛。
那六人立即起身戒備。
童官的雙掌一拍,那粒小圓砂倏地應聲而爆散。
童官雙掌各一旋及一揮,那些砂粒立即疾飛向那六人。
那六人早已戴妥鹿皮手套,一見砂粒飛來,雙掌一旋再一抽,熟練地欲收回它
們哩!
哪知,那些砂粒卻突然爆散成砂灰,那六人當場各被砂灰濺上臉部,立聽他們
慘叫出聲。
他們紛紛抓向懷中欲取解藥。
童官朝桌上一拍,筷箸中的竹筷立即射向那六人。
事出突然,那六人的臂彎「曲池穴」及右腰眼當場被竹筷射中,疼得他們慘叫
連連,全身卻動彈不得!
倏聽一聲淒厲慘叫,其中一人的雙眼眶中已經溢出黑水,立聽對方接著厲叫道
:「了結我吧!了結我吧!」
叫聲未歇,另外五人已經先後慘叫!
其中一人居然出聲求饒哩!
童官默默地瞧著砂灰的劇毒浸蝕那六人的臉部,心中卻暗凜血狼幫手段之毒及
詭計之狠!
他立即冷冷地掉頭行出。
院中之人群不由敬畏地瞧著他及紛紛退後。
童官接連走過六家酒樓或客棧,他目睹站在門口小二的駭畏神色,他使明白裡
頭皆有血狼幫的人把持著!
他佯作不知地走出鎮甸之後,轉身洪聲道:「血狼幫的人聽著,休傷無辜,有
事盡量沖著關某人來吧!」
說著,他轉身行去。
他前行百餘丈遠,便聞到「炒栗子」的香味,他朝前一瞧,發現一位老嫗正在
路側樹蔭下炒栗子。
他尚未用膳,此時聞到栗香,腹內立即一陣「革命」。
不過,此時此地會出現一位老嫗在炒售栗子,來免太過於離譜,因此,童官暗
自警戒地繼續前行。
他剛接近老嫗,立見她抬頭沙啞地道:「賣栗子喔!又香又甜哩!」
童官瞥了一眼,不由暗笑!
因為,老嫗雖然皺臉皮又聲音沙啞,那兩排牙齒卻是整齊潔白,根本無法與她
的年紀及工作配合。
需知,賣菜子的人,難免會試吃,若是經年累月地試吃下來,那兩排牙齒豈能
既整齊又潔白呢?
童官在學習易容之際,就被要求注意牙齒這個細微之處,所以,他在瞥去之初
,第一眼便瞧向牙齒。
他一見對方不知穿幫地繼續吆喝,不由暗笑地行去。
倏見左側林中疾射出三柄短匕,童官左掌立即揮去。
倏聽右後方傳來「嘩啦」細響,他一回頭,發現老嫗已經將整鍋熱乎乎的栗子
朝他倒來。
他立即向左掠去。
卻聽「砰……」連響,那三柄短匕被他劈中之後,匕身居然進濺出一大蓬的藍
汪汪毒針,而且疾濺向童宮。
童官向左一掠,正好迎上這些毒針,此時的他直覺地憶起他的那兩位嬌妻,因
為,她們經常如此測驗他呀!
只見他緊急剎住身子,立即左掌依「逆時針方向」疾旋一圈,右掌緊跟著又朝
前疾推而去。
那些毒針迅即聚成一團,再盡散射向前方。
那位發射毒針之人正打算出來打「落水狗」,想不到毒針竟會「開倒車」,他
嚇得當場向地上滾去。
「咻……」聲中,那些栗子及毒針皆「籃外空心」地掉於遠處,不過,童官卻
已經迅速地站在那人的心口及腹上。
他剛覺得踩在心口的足下似有一股怪怪的反彈力道,倒在地上的那人居然娘娘
腔地失聲啊了一下!
他剛暗怔,那位老嫗已經撲來。
她那利落的身法及潛勁待發的雙掌;立即使童官知道她有幾把「刷子」,於是
,他疾彈出十縷指風。
一聲悶哼之後,她摔向地下!
童官左掌順勢一甩,老嫗立即飛向遠處。
「砰」一聲,她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當場被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毒針射入臉部
、胸部及四肢。
她頓覺一陣麻癢,當場嚇得尖叫不已!
那高「音貝」叫聲,證明她尚是「幼齒仔」,童官已明白他目前所踩的人必然
也是母的哩!
他的跳尖一用力,那人立即吐血慘叫。
「你是誰?」
「姑奶奶來自血狼幫玫瑰堂。」
「原來你是在賣玫瑰呀!你找錯對像啦!」
說著,足下使勁一踩。
少女心脈一斷,立即氣絕。
那老嫗因為劇毒攻心,亦在一聲慘叫後氣絕。
童官右腳一踢,右掌再揚,再具屍體己飛入左側林中。
童官望著地上的毒針及泛黑栗子,不由暗凜道:「哇操!血狼幫果真不好惹,
我可要多加小心哩!」
他便平穩地再度行去。
怪的是,沿途之中居然再無「生意」上門,童官心知這必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血狼幫的下一波攻擊必然更殘酷。
因此,他的真氣配合步伐平穩地運轉著。
此時的血狼幫正在調集人馬準備對付童官。
鷹爪門一役,血狼幫破天荒地折損三、四百名高手,而且連幫主符冠倫最器重
的關門弟子千面郎君也陣亡哩!
千面郎君乃是符冠倫的一步活棋,若非遇上昨晚之事,根本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而妥加防備。
因此,消息一傳回符冠倫耳中之後,他火冒萬丈。
他發誓要除去「紅面關公」及完婉、鐵龍。
可是,完婉二人已經另外易容混入人群跟蹤於童官的身後,血狼幫的人一時也
找不到他們。
所以,血狼幫開始動員魯豫這一帶的血狼幫高手及其控制的幫派,準備要先拿
童官開刀。
哪知,他們自認為天衣無縫,以往皆是百發百中的計策,居然一一被破,他們
只好重新整頓準備全力一搏。
符冠倫在接獲敗訊之後,更加注意「紅面關公」了。
相對的,艾嬌也在搜集「紅面關公」的資料,因為,她正需要吸收這種絕頂高
手來增強實力呀!
此時的賀理竹則暗中欣喜不已,因為,童官的應變能力超出他的估計,他可以
放心地去做別的事了。
他悄悄掠向六合居,準備請示賀復陵取出那批藏寶。
※※ ※※ ※※
好!咱們再來談談童官吧!他在黃昏時分來到一處小鎮甸,便直接進入唯一的
一家小客棧「如歸客棧」。
他吩咐小二送來清水,立即沐浴洗衣。
衣服晾妥之後,小二也送來酒菜,他付過賞銀,便將自己的拇指放入那四菜一
湯及白飯中。
這是賀復陵指點的驗毒妙招,因為,他的體中已有「小白龍」的精血,只要一
運功,拇指若飲毒物,便會發生麻疼。
他按過之後,一見拇指皆無不適,便默默取用。
膳後,他吩咐小二送來香茗收走餐具,便愉快地憑窗品茗。
哪知,沒多久,便有八男六女扶棺哭哭啼啼地進入院中,他暗暗一怔,立即仔
細地打量那群人。
棺材一運入廳中,扛棺之人便先行下去歇息。
那八男六女便「爹呀!你死得好可憐!」地哭嚎著。
他們足足地哭了半個多時辰,方始安靜下采,童官不由苦笑道:「哇操!客棧
中怎允許此種噪音呢?」
他一運功,察出後院中只住著他及那群人,他暗自苦笑,便起身關妥紙窗,準
備好好地睡—覺。
哪知,不到半盞茶時間,便有兩位女人在哭嚎,她們哭得很用心,而且好似在
比賽般哭個不停哩!
童官心兒一亂,便坐在榻上。
倏聽遠處傳來低細的聲音,道:「老秦,這招有效嗎?」
「沒問題!你我皆聽得心煩,他睡得著才怪!」
「嘿嘿!香主此計甚妙,這傢伙只要一夜沒睡,明天准有他受!」
「嘿嘿!與血狼幫作對的人,哪有好下場呢?」
「是呀!去喝幾杯,待會才有力氣哭哩!」
「走呀!」
童官一聽見步聲遠去,立即暗自冷笑道:「哇操!來這一套呀!你們遇上我,
算你們衰尾啦!」
他便和衣躺下暗暗調息著。
那十四人果真分成七組輪流哭嚎,童官卻天人交會,通體舒泰,那些「噪音」
早已被驅逐出境啦!
翌日黎明,他收妥衣衫,立即用膳。
膳後,他會過帳,便即離去。
他一出大門,便瞧見百餘名勁裝打扮的人物站在遠處,此外居然亦有道士、和
尚及叫花子站在一旁哩!
他猜忖那些人是欲來見識的各派人物,他便默然離去。
他一起步走,那些人便跟著起步走,他故作不知地走上官道之後,便催動真氣
配合步伐運轉著。
這是賀復陵專門替他設計的妙招,以他的源源不絕內力,他若以這種方式行走
,即使走個半年也不累!
晌午時分,他一步入一處村莊,赫見家家戶戶門窗緊鎖,甚至也瞧不見野狗,
他便默默地察看。
只聽家家戶戶中皆傳出急促的鼻息聲,此村之人分明已事先被迫躲起來,童官
心中有數,繼續行去。
哪知,他在黃昏時分進入一處鎮甸,居然也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鎖,而且燭火皆
熄,看來又被血狼幫「關照」啦!
童官便繼續行去。
哇操!誰怕誰呀!
他沿著官道連夜平穩地前行,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早已吃不消,紛紛取出乾糧
在原處歇息啦!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施展輕功疾趕一陣子,果然發現「紅面關公」仍然平穩行
進,他們不由暗暗佩服。
這一夜,童官就如此走完了!
泰安縣城已經遙遙在望,當他進入之時,卻發現家家戶戶仍是緊鎖門窗,他的
心中有數,便默默地繼續行進。
晌午時分,他又進入一處鎮甸,一見仍然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鎖,他便取出一粒
靈藥吞下,然後繼續朝前行去。
接連三天,他所至之處皆宣佈「戒嚴」,他便以靈藥充飢化渴,雙腳毫不停頓
地沿著官道行去。
這天的氣氛不一樣!
午後時分,他行過一處宣佈「戒嚴」的鎮甸之後,便聽見身後遠處傳來一陣吵
雜聲,接著便是拚鬥聲。
他一回頭,便瞧見近千人在廝拼著!
他知道血狼幫即將行動了!
他暗暗道好,繼續行去。
時間悄悄地流逝了一個時辰,官道上只剩下他在獨行,迎面道上也未見一人半
馬行來,看來這段路面已被封鎖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剛走過轉角處,便瞧見兩名灰衣大漢手持籐盾自林中行出
,他立即將功力遍佈全身。
那兩人一出現,便默立在官道兩側。
他走過那兩人站立之處,那兩人卻似石人般凝立著,前方一丈遠處兩側林中卻
各自走出十名持盾灰衣大漢。
他們一出現,仍是默立在官道兩側。
童官平穩行到他們身旁,他們仍然默立,另在前方一丈處兩側林中赫然各走出
近百名持盾灰衣大漢。
他們一走到官道旁,仍是默立著。
童官雙眼平視,繼續前行。
不久,前方兩側林中各走出百餘名手持行者棍的灰衣大漢,童官心中有數便繼
續朝前行去。
不久,前方遠處兩側村中各走出百餘名裸露上身,只著灰褲,卻手持大刀的魁
梧大漢,他們一接近官道,立即凝立著。
再下去便是兩百名手持三節棍的灰衣大漢。
接下去便是兩百名手持小利斧的魁梧大漢。
童官視若無睹地走過這些人身旁之後,便瞧見兩百名手持招魂幡的瘦高大漢自
林中行出。
童官沿著他們之中前行,便看見右前方有一處谷地,入口處的兩側石壁上各掛
著六個以白紙糊成的圓燈籠,各寫著:「關桐喪命之處」。
「關桐喪命之處」。
童官走至谷前,朝谷中瞧去。
只見谷中央凝立著一位豹眼、獅鼻、海口的虯髯灰衣老者,他的左右兩側則各
凝立六位魁梧大漢。
他立即凝立在谷口。
虯髯老者嘿嘿一笑,洪聲道:「你就是關桐?」
童官洪聲道:「正是!」
「不簡單!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連走七日七夜,尚有這份中氣,可見紅面關
公名不虛傳!」
「小意思!」
「本座川中一霸胡虎,目前掌理本幫飛虎堂,今日奉命將你長埋此地,你欲自
行了斷或作垂死掙扎?」
「皆不要!我要超渡你們!」
「嘿嘿!好膽識!很好!」
說著,胡虎向右側那人點點頭。
那人立即喝道:「幡陣侍候!」
一陣洪亮「是!」聲之後,兩名持幡大漢已經掠來。
胡虎亦掠到谷中內側。
另六人則引燃火折疾速地穿掠著。
沒多久,那六人已經引燃插在壁上的火把並掠回胡虎兩側。
童官默默地行到谷中一站妥,那兩百名持幡大漢已經迅速地在童官的四周「各
就各位」了。
童官朝前方一瞥,他尚未瞧出對方布下何陣,遠處已經傳來一聲:「殺!」那
兩百人更是疾速地穿掠著。
立見那些招魂幡飄出一股股的灰煙。
童宮默然挺立而觀,不久,現場已經一片灰濛濛,那兩百人則仍在四周疾速地
穿掠著。
童官忖道:「好傢伙!居然能把這座上古『混沌陣』練到五成的境界,換了別
人,你們穩勝,哼!算你們衰尾!」
他立即動員全身功力蓄勢待發。
倏聽一聲:「魂兮!去兮!」
立即有二十人揚幡疾掃向童官全身。
幡一揚,其餘之人,更是交織掠來,看來童官只要一出手,便會有一番驚天動
地的大會戰。
童官雙腳一沉,身子已經陷入地下。
那二十人為之一怔!
其餘之人剛掠來,一見那二十人未迅即各依方位掠開,立即有人喝道:「你們
發什麼呆呀?還不快走?」
就在這剎那間,童官已經劈出一大蓬泥土,身子更似龍捲風般疾旋而出並飄閃
向「巽位」。
那蓬泥土被他貫注內力一劈,其力道不亞於五百磅的鋼珠,立見「巽位」及其
附近的大漢們慘叫連天。
只見他們皆臉部「中鏢」,有的人命中印堂而當場「嗝屁」,有的人則傷了雙
眼或單眼或臉上其他的部位。
總之,那群人已經亂成一團了!
童官一落在「巽位」,立即身似游龍般疾竄,雙手精招盡出,功力全部總動員
地開始痛宰著。
為了除去這批壞蛋,為了吸引符冠倫的注意,他毫不留情地大肆屠殺,所攻之
處皆是致命的要害。
那群心慌意亂的傢伙,頓時只有挨宰的份兒!
招魂幡伴著屍體墜地之後,藏在幡上的灰煙紛紛濺噴之下,現場的灰霧已經濃
得伸手不見五指。
童官的雙目似探照燈般明亮,雙足似「風火輪」般帶著身子疾飛,雙手更似攫
魂厲鬼般揮抓劈砍不已!
不到盞茶時間,那群大漢只剩下二十五人矣!
胡虎身為「總司令」,目睹對方在滾滾灰霧中痛宰自己的手下,他在又駭又心
疼之餘,立即吼道:「劍陣,殺!」
立見那兩百名持劍大漢疾衝而來。
童官朝谷中遠處一瞥,立即便那些手持盾、棍、鞭、刀、斧的近千名大漢已經
整齊的依序凝立著。
他知道對方誤認他已經又餓又累,存心利用「車輪戰」拖垮他,他在冷笑之餘
,立即繼續追殺那二十五名持幡大漢。
那二十五人嚇得到處流竄了!
那二百名持劍大漢豈會對自己人下手,因此,劍陣立即一緩!
童官閃身疾撲,雙手左右開弓之下,不但奪過一把劍,而且一掌劈斷對方的心
脈,然後揚劍疾攻。
他苦練而來的劍招便似長江大海般源源不絕地攻出。
慘叫聲中,一顆顆的腦瓜子紛紛被他削飛出去。
那些無頭屍體到處噴灑鮮血,那些灰霧逐漸染成紅色了,四周之人卻瞧得臉色
越來越蒼白了!
胡虎見狀,吼道:「盾棍聯壁!」
那些持劍大漢立即紛紛退去。
胡虎一見盾陣及棍陣剛欲布開,劍陣卻先行撤除,急怒之下,立即吼道:「媽
的!你們想挨幫規啦!」
那些持劍大漢不由一陣猶豫。
童官趁隙左掌右劍地大開殺戒!
血肉紛飛之下,持劍大漢拚命地逃竄了!
童官趁隙衝入持盾或持棍大漢之中,左掌右劍疾攻之下,慘叫聲更密集了,血
肉更紛濺了!
那些原本經得起掌劈及利刃揮砍的籐盾,此時已經好似變成薄紙般經不起童官
揮劍一削或揮掌一劈。
那些持盾大漢一失去依靠,頓時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童官越打越順手,各式各樣的招式紛紛出籠了!
現場已經變成人間地獄了!
胡虎又駭又怒,吼道:「鏈、斧、刀陣,重重圈住!」
那五六百人立即疾掠向外圍。
他們尚未各就各位,那些持盾、棍、劍的大漢便紛亂地四散逃去,急得他們紛
紛怒吼叱罵不已!
童官心知良機不再,立即加速衝向人群。
他好似一隻餓虎衝入羊群般所向無敵地撲殺著。
那群大漢在混亂之中,只有揚起手中的武器揮掃自衛,可是,谷中甚窄,他們
這一陣揮掃,便掃中了別人。
慘叫聲中,傷亡人數直線上升著!
童官瞧得心花怒放了!
他宰得更得心應手了!
不久,他抓起一根行者棍,藉著它的長度及他的迅疾身法,不停地戳掃向每位
大漢的要害。
現場頓似菜市場般混亂!
現場頓似修羅地獄般恐怖、淒厲。
隱在對面遠處的賀理竹欣慰之餘,開始默默地瞧著林中遠處。
只見六位投靠玉壺春的中年人邊瞧邊低聲商量,沒多久,便有兩人先行掠向南
方去通風報信了!
易容為青年書生的完婉及鐵龍瞧得低聲交談「紅面關公」的招式,完婉的雙眼
更是不時的異采連閃。
至於那些僧、尼、道、丐,俗更是頻頻交談著。
賀理竹瞧得滿意極了!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谷中的地面已經躺滿屍體及傷者,童官身法更飄忽地痛宰
著那群人。
胡虎越瞧越心寒,他悄悄地帶著那六人溜出谷口了!
賀理竹立即喝道:「胡虎,你想溜?」
胡虎疾逃而去。
谷中的殘軍敗將頓時拚命地逃去。
童官哈哈一笑,緩步行出。
他一走上官道,仍然平穩地朝南行去,好似方才不是他在痛宰著那群牛鬼蛇神
哩!
完婉頓被童官的這種超人風度瞧著雙眼異采連閃了。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下一回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Scan by : wswxf OCR by : wswxf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