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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 流 刀

                   【第十六章】
    
      青袍儒生屹立不動,絲毫未有閃避的念頭,他等死麼?不!他在暗中思索破解 
    雙判招式之法。 
     
      倏地,青袍儒生身形疾晃閃出,叭叭兩聲,只聲兩聲慘呼,庫丁、庫庚「氣海 
    」穴各中了一掌,雙雙倒飛摔出,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面色淒厲怨毒。 
     
      盧琬玲星眸一亮,泛出驚喜不勝光芒。 
     
      青袍儒生迅快絕倫落在雙判摔跌之處,落損如電,各點了要害重穴。 
     
      庫丁庫庚兩人分別掙扎坐起,面色慘厲,目光怨毒已極。 
     
      只見庫丁抬腕拭淨了嘴角鮮血,淒然一笑道:「閣下何必欺人太甚,我兄弟倆 
    求死也不行麼?」 
     
      青袍儒生淡淡一笑道:「螻蟻尚且貪生,人豈可不惜一命?」 
     
      庫丁冷笑道:「說得好聽,閣下用心難測,只怕未必能如閣下心願。」 
     
      青袍儒生道:「在下點了兩位穴道,足能使奇毒不發。」 
     
      「什麼?」庫丁詫道:「閣下怎知我等身罹奇毒隱秘。」 
     
      青袍儒生道:「不知道在下也不致點了賢昆仲穴道。」 
     
      雙判不禁互望了一眼。 
     
      青袍儒生也不再理會雙判,目注盧琬玲道:「姑娘別來無恙,你我不妨在此談 
    些緊要之事。」 
     
      盧琬玲嫣然笑道:「不趕路麼?」笑靨如花。 
     
      四劍瞧得幾乎呆住,忖道:「姑娘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怎的對青袍儒生一反 
    常態,那青袍儒生是何人物?」八道銳利眼神不約而同落在青袍儒生面上。 
     
      青袍儒生似若無睹,朗笑道:「承天寺內不啻鬼門關,最好不去為妙,陰陽路 
    隔,再回頭已百年身。」 
     
      盧琬玲格格笑道:「危言聳聽,賤妾不信。」 
     
      青袍儒生微微一笑。 
     
      盧琬玲目注四劍一眼。 
     
      紫衣少年掠在盧琬玲身前,盧琬玲低語了數句。 
     
      只見紫衣少年轉身打了一個手式,與三劍奔空騰起,幾個起落便已無蹤。 
     
      青袍儒生道:「姑娘太小心了,這五里方圓內在下已命人逐處搜覓,除雙判外 
    並無其他可疑人物。」 
     
      盧琬玲嫵媚一笑,道:「這個賤妾知道,少俠絕非獨自一人而來,尚有甚多武 
    林高手,賤妾是命他們去買一點酒食,午刻已過,想必少俠腹中已饑鳴如雷。」忽 
    面色一變,目注青袍儒生左肩,皺眉驚道:「少俠你負傷了。」 
     
      青袍儒生左眉沁出一絲鮮血,聞言笑道:「些許皮破外傷不值介意!」 
     
      「不行!」盧琬玲毅然正色道:「容賤妾與少俠敷藥。」伸手褪下青袍撕開傷 
    處,取出師門傷藥塗敷。 
     
      青袍儒生不忍堅拒,兩人相距既近,只覺姑娘吐氣如蘭,不禁心旌微搖。 
     
      只苦了雙判庫丁、庫庚兩人,青袍儒生點穴手法玄奧絕倫,上體可運由自如, 
    下股卻不聽使喚,不禁激怒得眼中火星直冒。 
     
      須臾,盧琬玲敷扎已畢,柔情如水望著青袍儒生一笑,道:「多日來你探出多 
    少武林秘辛。」 
     
      青袍儒生搖首答道:「在下似盲人騎瞎馬,亂碰亂撞,每每事倍功半,難矣哉 
    !」 
     
      盧琬玲這:「賤妾只探出武林各大門派甚多精英及後起之秀竟無故失去下落。」 
     
      青袍儒生點點頭道:「姑娘有所疑麼?」 
     
      「有。」盧琬玲道:「只恐為白衣邪君殺害。」 
     
      青袍儒生道:「這個在下未敢苟同,白衣邪君只殘害知曉他本身隱秘武林高人 
    ,那也僅僅只限數人,目下他需用人之際,單木不成林,無人不成群,倒未必是他 
    一人所為。」 
     
      盧琬玲聽出弦外之音,詫道:「還有何人?」 
     
      青袍儒生目光緩緩掃視了四外,一眼,道:「如在下所料不差,那些失去下落 
    武林後起之秀均被玄武門主所網羅。」 
     
      盧琬玲面色一驚道:「你似對玄武門主知道的甚多?」 
     
      青袍儒生搖首微笑道:「與白衣邪君來歷似謎一般,所知甚少,但玄武門主似 
    知白衣邪君很多,邇來白衣邪君處處失利,遭受重挫,似吃了玄武門主暗虧,所以 
    他們之間誓不兩立,一場殺劫也因之逐漸形成。」 
     
      說到此處,庫氏雙判目中閃泛驚異已極神色。 
     
      盧琬玲格格嬌笑道:「這話是玄武門主對你親口說的麼?」 
     
      青袍儒生哈哈朗笑道:「在下無此寵幸識荊玄武門主,那是據常理判斷出來的 
    。」說著面色一正道:「江湖中甚多隱名怪傑高手均為白衣邪君所卵翼,就拿眼前 
    鐵臂雙判庫丁、庫庚來說吧,他兩兄弟就是不折不扣聽命於白衣邪君。」 
     
      這時,庫氏雙判面現痛苦之色,額角冒出豆大汗珠,頸以上青筋根根突爆。 
     
      遠處四劍身影已現,如飛而來,買了甚多美酒佳餚。 
     
      盧琬玲謝了一聲,笑道:「四位分一半去別處飲用吧!」 
     
      紫衣少年道:「啟稟姑娘,前途尚有甚多武林人物,似是這位大俠同伴。」 
     
      青袍儒生道:「正是,他們在等候一人,多謝四位了。」 
     
      四劍亦不多言,分了一些酒食而去。 
     
      兩人席地而坐,姑娘敬了青袍儒生一口酒後,低聲道:「黃河渡口所發生之事 
    ,公子諒已解開箇中之謎?」 
     
      青袍儒生搖首道:「還是不解之秘,但雲開見月,水落石出為時不遠了。」 
     
      淺飲慢酌,娓娓傾談,卻苦了一雙庫氏兄弟,體內宛如蛇噬蟻咬,涕淚橫流, 
    庫丁突大叫道:「閣下何不殺了我等?」 
     
      青袍儒生目注雙判,淡淡一笑道:「使你等受此活罪的是白衣邪君,並非在下 
    。」 
     
      庫丁驚服道:「閣下怎麼知道愚兄弟二人身罹奇毒禁制。」 
     
      青袍儒生道:「自然知道,你們三十年前突銷聲匿跡,乃受武林高人降服,不 
    得露面江湖,從此韜光隱晦,不得再行為惡,那知竟上了白衣邪君惡當………」說 
    著虛空拂開雙判穴道,並取出兩粒丹藥,喝道:「此藥可暫解你等奇毒發作之苦, 
    接著!」 
     
      雙判接過擲來丹藥嚥下,痛苦立失,但下半身仍然癱瘓無法起立,庫丁長歎一 
    聲,道:「不錯,庫某兄弟上了那魔頭惡當了,但除了終身聽命於他,別無善策。」 
     
      盧琬玲詫道:「那為什麼?」 
     
      庫丁苦笑一聲道:「奇毒無人可解!」 
     
      盧琬玲道:「此刻不是解開了麼?」 
     
      庫丁搖首道:「這是暫時苦痛消失,不久便失效了,庫某兄弟數年來無時不在 
    尋求解藥,但依然無法配製成永久性解藥。」 
     
      盧琬玲道:「邪君本人無有獨門解藥麼?」 
     
      「當然有!」庫庚答道:「他形跡飄忽隱秘,迄至目前為止,我兄弟只辨其聲 
    未見本來面目。」 
     
      青袍儒生頷首道:「這話在下相信是實,那魔頭似網羅甚多久已歸隱江湖高手 
    。」 
     
      庫庚道:「不錯,庫某兄弟只是搖旗吶喊的小卒而已。」 
     
      青袍儒生道:「如此說來,這次魔頭是背水一戰了。」 
     
      庫丁道:「正是!」 
     
      青袍儒生正要詢問庫氏雙判真正來意,忽聞天際遙處隨風飄來一聲長嘯,忙道 
    :「姑娘,咱們走。」伸手一帶盧琬玲,倏地穿空飛起,落向茅屋之後。 
     
      四劍在茅屋後飲酌,聞得嘯聲驚起,見青袍儒生偕同盧琬玲飛掠而至,紫衣少 
    年張口欲問,但經青袍儒生示意住口。 
     
      但見青袍儒生拾起一截青竹,在地面劃了一大圓圈,將盧琬玲及四劍均圈在其 
    內。 
     
      青袍儒生倏地橫七豎八在地亂畫一通,才拋下竹枝,低聲道:「五位不妨進入 
    茅屋,可窺見一些不為人知之秘。」 
     
      盧琬玲自然不願失去目睹良機,忙率四劍走入。 
     
      青袍儒生又道:「若情勢危殆時,五位速退至屋後禁制內。」 
     
      盧琬玲與四劍並立在窗內,只見鐵臂雙判仍跌坐在土坪上滿臉驚疑之色。 
     
      紫衣少年驚噫一聲道:「姑娘,那位大俠往何處去了?」 
     
      盧琬玲不禁一怔,明明自己與他先後進入茅屋內,此刻已失去他蹤影,芳心不 
    勝幽怨,道:「此人神出鬼沒,行事莫測高深,不要管他。」 
     
      忽聞白衣少年口中發出一聲驚呼,道:「姑娘,你瞧!」 
     
      盧琬玲循著白衣少年手指指向窗外遠處,柳眉不禁深皺,駭然變色。 
     
      原來遠處飛掠而來三條身影,一前二後,前行者是一白衣婦人,體態輕盈,輪 
    廓甚美,卻長髮披肩,面孔白得似一層蠟般。 
     
      後隨兩人亦是散亂長髮,披拂面首,黑色長袍,身形飄浮不定。 
     
      這三人不類生人,似若鬼物,一至土坪上頓時寒風颼颼,宛若置身雪地冰天中 
    ,砭體若割。 
     
      屋內盧琬玲及四劍亦覺侵膚如割,血行阻滯,手足漸生凍僵之感。 
     
      黑衣少年詫道:「這是何怪物!」 
     
      五人忙施展獨門內功驅進行血急行周天,手足漸恢復暖和。 
     
      忽聞一低聲傳來道:「此乃北極寒魈,後隨者乃寒魑之奴冰谷雙怪!」 
     
      盧琬玲五人精神不覺一振,知青袍儒生未離去,但不知他藏身之處。 
     
      只見北極寒魈蓮步姍姍走在庫丁之前,右手緩抬一拂遮面青絲,喲了一聲格格 
    嬌笑道:「這兒不是鐵臂雙判麼?臨行之際誇下海口,擒住盧琬玲及丐幫高手易如 
    反掌,怎麼矮了半截啦!」語聲宛如出谷黃鶯清脆悅耳。 
     
      庫丁冷笑道:「你別幸災樂禍,庫某兄弟不慎誤中宵小暗算,你等三人倘大意 
    輕敵,哼,照樣栽在此處不誤!」 
     
      寒魈笑容倏斂,道:「恐怕不是宵小吧,暗算賢昆仲之人定大有來歷,泛常之 
    輩怎動得了賢昆仲。」 
     
      庫丁苦笑一聲道:「谷主說得不錯,暗算我兄弟的乃一青袍窮酸,但不知是何 
    來歷?」 
     
      「窮酸!」 
     
      「正是!」 
     
      「庫老大請說說看,窮酸是何貌像。」 
     
      庫丁將青袍儒生形像描繪了一番。 
     
      北極寒魈窮思苦索,始終想不出武林中著名人物誰神似青袍儒生。 
     
      盧琬玲暗笑道:「你就想破了腦袋,也不知是誰?」 
     
      只聽庫庚陰惻惻一笑道:「老大,我倆已算栽到了家啦,還說什麼?再說她也 
    救不了你我。」 
     
      北極寒魈嬌笑道:「庫老二好大的火氣,我自問並無冒犯之處,賢昆仲此刻感 
    覺如何,我試試是否可以解救?」 
     
      庫丁淒然歎息道:「此人點穴手法詭異,恐谷主你無法解開。」 
     
      寒魈冷笑道:「我不信!」 
     
      但用盡手法,就是無法解開鐵臂雙判穴道。 
     
      寒魈不禁心神猛震,面色如罩陰霾,道:「這窮酸竟任賢昆仲不死不活一走了 
    之麼?」 
     
      庫丁道:「片刻之前他與盧琬玲等人仍在此,但聞聽嘯聲知谷主趕來才匆忙離 
    去,倘庫老大猜得不錯,他們尚未去遠,也許仍藏在近側。」 
     
      北極寒魈望了冰谷雙怪一眼,示意搜覓茅屋。 
     
      冰谷雙怪慢慢*向茅屋而去。 
     
      盧琬玲等五人只聽一聲低喝道:「速退往屋後奇門中。」 
     
      四劍平時自負甚高,不戰而退乃大失顏面之事,倏起拔出長劍,佈伏四角。 
     
      盧琬玲兩道柳眉微微一皺知四人習性,再勸也無用,低聲道:「四位小心了。 
    」她不願阻礙四劍手腳,迅退至鄰室。 
     
      冰谷雙怪並肩站在簷前門外,卻不急於入內,鼓腮悠悠吹出一口冷風。 
     
      茅屋內溫度驟降,冰寒徹骨。 
     
      四劍只覺手指乏力,長劍幾乎脫手墜下,不禁大驚失色暗道:「厲害!」 
     
      驀地——屋內忽送出一股陽和之氣,與二怪寒風相御。 
     
      冰谷二怪不禁駭然失色,吹出寒風消散無形。 
     
      那陽和之氣也同時止住,屋內四劍也恢復了功力。 
     
      忽聞北極寒魈道:「你們二人是怎麼啦!」 
     
      冰谷二怪不敢說出自己兩人所遇,互望了一眼,突魚貫掠入屋內。 
     
      二怪搜遍了茅屋及探視屋後,並無人影亦無留下蛛絲馬跡,不禁一怔,但只覺 
    情形不對,重又搜覓一次。 
     
      北極寒魈目睹冰谷二怪退出,道:「有人在內麼?」 
     
      二怪同聲答道:「屋內無人。」 
     
      寒魈兩道陰寒眼神*視冰谷雙怪良久,察覺二怪之言並無虛假後,緩緩轉向庫 
    丁庫庚道:「那窮酸委實心狠意毒,竟任令二位不死不活,棄置在此出乖露醜,貽 
    笑武林。」 
     
      鐵臂雙判聽出北極寒魈有出手制他們兩人於死地之意,內心極為震懼,庫丁苦 
    聲笑道:「谷主快走吧,速趕上盧琬玲賤婢,我等生死無足珍視,快走,快走。」 
     
      寒魈不禁一呆,道:「這卻是為何?」 
     
      庫丁道:「倘庫老大猜測不差,那窮酸之意顯然是由我倆人為餌,此刻窮酸無 
    疑為嘯聲召喚,片刻之後必又重來。」 
     
      寒魈道:「盧琬玲賤婢五人未和窮酸在一處麼?」 
     
      庫丁道:「賤婢趕往承天寺外而去。」 
     
      北極寒魈默然思索。 
     
      冰谷雙怪恨不得即刻離去,他們知道窮酸尚隱在近側,那股陽和無形真氣即是 
    他們剋星。 
     
      北極寒魈突歎了一口氣道:「但我不忍心袖手不管,棄置二位而去。」 
     
      庫丁暗暗咒罵道:「貓哭耗子假慈悲。」淡淡一笑道:「谷主無須為我等煩慮 
    ,我們兩個即是活著亦無異行屍走肉,但只要有一口氣在此仇必報。」 
     
      北極寒魈陰冷面色突泛出一絲笑容,但這笑容並不令人感覺如沐春風,反更森 
    寒幾分,右手抬起欲一擊出手。 
     
      庫丁、庫庚兩人不禁面色大變。 
     
      土坪外竹林內忽疾若驚鳴般翩然閃出一條黑衣嬌俏身影,面蒙紗巾,敢情那是 
    一名少女。 
     
      這黑衣蒙面少女眉上搭著一柄斑剝蒼爛形式奇古長劍,兩道晶瑩眼神似欲看透 
    人們心胸。 
     
      北極寒魈冷冷問道:「你是誰?」 
     
      黑衣蒙面少女停身在四五丈之外,似禁受不住陰寒之氣,手足漸感僵硬,暗暗 
    驚忖道:「這是什麼邪法。」 
     
      驀地——
    
      只覺一股悠悠溫暖煦風拂體而過,僵寒之感立減,冷笑道:「你管我是誰,偶
    經路過不行麼?向兩失去武功之人下手殺害,不怕貽笑武林麼?」 
     
      忽聽一聲朗笑道:「罵得好!」 
     
      茅屋頂上現出一個青袍儒生飄然落地。 
     
      庫庚道:「谷主,就是他。」 
     
      青袍儒生哈哈大笑道:「什麼谷主,還不是與你們鐵臂雙判一般,同是身不由 
    主,為虎作倀,你就殺死了雙判,未必你的下場比雙判更好。」語聲頓了一頓,又 
    道:「雙判下肢癱瘓系因白衣邪君所施奇毒禁制,驅迫積鬱滯阻所致,如雙判奇毒 
    解除,你這個谷主與冰谷雙怪三人武功相搏,未必勝得了雙判!」 
     
      北極寒魈冷笑道:「未必見得。」 
     
      青袍儒生又朗笑道:「就算你勝得了雙判,也逃不過這位姑娘長劍之下,你知 
    道她身後長劍來歷麼?」 
     
      蒙面少女暗中兩道秀眉一皺,忖道:「這儒生顯然意在借刀殺人。」 
     
      北極寒魈聞言呆得一呆道:「此劍莫非就是紫電?」 
     
      「紫電現在摩雲神爪孫道元手中,世上怎有兩柄同樣寶劍,不過照樣可飲你項 
    上之血。」 
     
      蒙面少女忽叱道:「閣下挑釁殘殺,意在姑娘肩後長劍麼?」 
     
      青袍儒生放聲大笑道:「在下要殺他們易如反掌,何須挑釁殘殺,至於姑娘肩 
    後長劍在下尚不屑一顧,但是……」 
     
      「但是什麼?」 
     
      「他們五人早晚總得死在他主子之手,與其死得不明不白,反不如死在姑娘子 
    中,成全姑娘揚名之願。」 
     
      冰谷雙怪突身形電欺,左右夾攻,四掌猛伸,噗噗聲響擊實在青袍儒生身上如 
    中敗革。 
     
      青袍儒生身軀一震,二怪頓時震得踉蹌退出數步,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北極寒魈心頭猛凜,見狀知青袍儒生並非易與之輩,不敢妄自出手。 
     
      青袍儒生目注蒙面姑娘道:「姑娘之意如何?」 
     
      蒙面少女道:「我與閣下陌生異常,顯然閣下別有用意,他們主子又是誰?」 
     
      「他們主子麼?」青袍儒生道:「即是威震江湖的白衣邪君!這魔頭已在他們 
    身上下了禁制,如果姑娘不殺他們,降伏收為臂助,於姑娘復仇大有裨益。」 
     
      蒙面少女詫道:「閣下對姑娘知道多少。」 
     
      青袍儒生右手捋頷下短鬚,微笑道:「不算很多,不過在下此刻必須趕赴友人 
    之約,無法奉陪了。」說著雙肩一振,拔出五丈來高,身形在半空中疾轉如輪,兩 
    足直踢彈飛斜出,迅如流星掠去。 
     
      北極寒魈見青袍儒生離去,莫明地膽氣一壯,冷冷一笑道:「女娃兒,你叫什 
    麼名字。」 
     
      忽聞一聲陰冷如冰語聲傳來道:「虧你還是玄冰谷主人,一雙門下重傷在那窮 
    酸手中,竟不想伸手向窮酸找回顏面,反被貪婪之念沖昏了頭,覬覦這女娃兒肩後 
    長劍,憑你也配麼?」 
     
      只見一紫袍人飄然現出。 
     
      北極寒魈面色微變,道:「尊駕莫非是紫衣毒龍卓天奇?」 
     
      紫袍人微笑道:「正是,就算這女娃兒隨身之劍是紫電,也輪不到你持有!」 
     
      北極寒魈冷森森一哼,道:「為什麼?」 
     
      卓天奇道:「老朽不信你有此膽量敢違抗你主子之命。」 
     
      北極寒魈被激怒得滿頭青絲蝟張飛揚,怪叫了一聲,雙掌疾攻出五招,寒風厲 
    嘯。 
     
      卓天奇哈哈大笑,袍袖飄拂退出,快打猛攻,勁風潮湧渦漩,捲起滿空枝葉砂 
    塵瀰漫落霧,威勢駭人。 
     
      蒙面少女似禁不住北極寒魈發出寒罡,身形慢慢望後退去。 
     
      她耳中忽聞聽一絲內家傳聲道:「姑娘何不將鐵臂雙判庫丁、庫庚收伏倚為臂 
    助,與姑娘大有裨益。」 
     
      語聲極微,卻字字清晰入耳,他辨出那是青袍儒生語音,不禁一怔道:「他們 
    何能助我,再說姑娘殺父大仇已明!」 
     
      「明白什麼?姑娘是指那火雲峒主方天齊?方天齊固屬策動主凶,但他並非親 
    手殺害令尊之人,而且他那垂涎之物亦未到手!」 
     
      蒙面少女不禁驚得呆了,道:「閣下究竟是誰?」 
     
      內家傳聲又起:「別問我是誰!姑娘若是方亞慧,最好依我之勸,收伏鐵臂雙 
    判。」 
     
      突然北極寒魈似受驚過甚,撤掌長嘯率同冰谷二怪穿空如飛遁去,卓天奇急急 
    尾追,瞬眼身影已杳。 
     
      蒙面少女不知為何北極寒魈倉惶離去,但知必是那青袍儒生暗中相助卓天奇一 
    臂之力。 
     
      那麼青袍儒生是誰咧?卻可無法想出,遂張望了一眼,道:「自先嚴遇害後, 
    先嚴數名心腹親信亦四散,現為我分頭找回,庫氏雙判何能對我忠心耿耿,我看不 
    必了。」 
     
      青袍儒生傳聲,笑道:「在下只問姑娘,令尊當年心腹親信,方天齊是否識得 
    。」 
     
      「自然認識!」 
     
      「那非但無法與姑娘相助,反替姑娘引來一場殺身之禍。」 
     
      蒙面少女怔得一怔,暗道:「我真糊塗怎想不及此。」只聽青袍儒生傳聲教導 
    蒙面少女如何解開鐵臂雙判庫丁庫庚受制的穴道,及迫使就範之法。 
     
      鐵臂雙判目睹北極寒魈敗走,卻又不見蒙面少女對自己兩人有何發落的表示, 
    心中大急,庫丁高聲道:「姑娘,你忍心拋下老朽兩人在此不死不活麼?」 
     
      蒙面少女緩緩轉過面來,冷笑道:「姑娘與你等非親非故,又非同行,何言拋 
    下兩字。」 
     
      庫庚道:「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姑娘如不願解救,請拔劍賜老朽兩人一死, 
    九泉之下亦當感恩。」 
     
      蒙面少女默然須臾,道:「昔年庫氏雙判,縱橫江湖,殺人無算,理該遭報, 
    姑娘豈能逆天行事。」 
     
      庫丁長歎一聲道:「老朽三十年未再行惡,但無法聊贖前愆,不願在姑娘面前 
    乞憐,生殺二途唯姑娘裁奪,卻不能棄老朽兩人於不顧。」 
     
      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不錯,我能解開你被制穴道,可行走自如,武功仍在 
    ……」 
     
      庫氏雙判聞言大喜,不覺形於顏色。 
     
      但聞蒙面少女接道:「我更有靈藥一種,你們服下後,可使體內奇毒三月不發 
    ,即使發作亦可減輕痛苦,但姑娘自問為何要救你們?」 
     
      庫丁忙道:「老朽兩人願終身聽命於姑娘,以報姑娘解救大德。」 
     
      蒙面少女驚詫道:「你們兩人不是聽命於白衣邪君麼?」 
     
      庫丁咳了一聲道:「那不同,威迫利誘與感恩圖報是截然兩回事。」 
     
      蒙面少女略一沉吟,道:「好,姑娘答應你們,但你們無須終身聽命於我,只 
    暫時作為臂助,俟我復仇後,兩位即可自行離去。」 
     
      庫丁道:「姑娘大仇是誰?」 
     
      蒙面少女答道:「不只一人,白衣邪君亦是其中之一,在我未採取行動之前, 
    兩位不妨對白衣邪君佯作恭順,虛與委蛇!」 
     
          ※※      ※※      ※※ 
     
      蒙面少女收伏了鐵臂雙判,三人一行往承天寺而去。 
     
      他們走得不快,身後卻超越了五撥江湖人物,均用異樣目光盯了蒙面少女一瞥。 
     
      約莫半個時辰後,前路山道石亭中端坐著六個面目猙惡知裝漢子,就是不見超 
    越蒙面少女一行江湖人物。 
     
      他們走累了麼? 
     
      不! 
     
      他們六人有所為而等,等的也是時候。 
     
      為首者是黃須蟹臉,虎背熊腰漢子,年歲在四旬開外,目光森沉手挽著一柄十 
    三節軟鞭,此鞭軟中帶硬,金絲繞匝,光華閃耀,邁步跨出石亭外,道:「姑娘芳 
    駕暫留!」 
     
      蒙面少女道:「為了何事!」 
     
      黃須漢子道:「在下石武,哀牢金雞嶺追魂八扇倪燕兒門下?」 
     
      庫丁忽縱身一躍,落在蒙面少女之前,陰陰一笑道:「老朽聽說過武林中有這 
    麼一號人物,是倪燕兒喚你們來的麼?」 
     
      「不是。」石武道:「在下有一不情之求,姑娘可否顯露本來面目及展露肩後 
    長劍?」 
     
      庫丁冷笑道:「為什麼?」 
     
      石武道:「不為什麼!」 
     
      庫丁怒道:「既不為什麼,請免開尊口就是。」 
     
      石武道:「在下只望能見見姑娘本來面目,是否就是無憂谷主愛女,武林絕色 
    柏月霞。」 
     
      庫丁哈哈大笑道:「更須瞧瞧是否紫電劍。」 
     
      「不錯!」 
     
      「倘是紫電劍,你六人還有命在麼?」 
     
      「這倒未必!」 
     
      庫丁沉聲道:「如姑娘不允呢!」 
     
      石武哈大笑道:「那要請三位暫作石某賓客。」 
     
      庫丁面色一變大暍道:「閃開,姑娘,咱們走!」 
     
      石武身後忽竄出一人,揚刀猛劈,寒芒電奔,砍向庫丁肩頭。 
     
      庫丁冷笑一聲,不閃不避,右臂迅如電光石火迎向來刀。 
     
      那人不禁一呆道:「此人真個狂妄,不吃點苦頭也不知大爺厲害。」心念之間 
    又加重了幾分真力。 
     
      噹的一聲,刀沉力猛,庫丁右臂被砍了一個正著。 
     
      那人只覺右臂酥麻,虎口發裂,指縫中滲出殷紅鮮血,涔涔滴下。 
     
      庫丁五指倏張,一式趁水推舟,啪的一聲擊實在那人胸上。 
     
      只聽騰起一聲淒厲慘嗥,身形震得跌飛出兩丈開外,口吐鮮血而死。 
     
      蒙面少女忽格格嬌笑道:「尊駕可知難而退了,姑娘實不願眼見你等無辜濺血 
    喪命在此。」 
     
      石武不禁懾住,卻也不心甘就此退走,身後四人已躍躍撲前,欲為死者復仇。 
     
      鐵臂雙判突同聲發出一聲怪叫,驀的凌空竄起,拾指箕張如鉤,身化飛鷹攫兔 
    抓出。 
     
      石武身後四人見狀紛紛大喝,揮刃猛劈。 
     
      那知雙判絲毫不懼,兩臂在寒芒電奔揮攻中,趁水推舟抓下,只聽四聲慘叫, 
    胸前均被抓穿一血孔斃命。 
     
      蒙面少女道:「尊駕仍泯不畏死麼?」 
     
      石武尚未答話,只見眼前人影一閃,庫丁、庫庚兩人已分落在左右兩側,把心 
    一橫,厲喝道:「石某與你等拚了。」呼的軟鞭揮出。 
     
      只聽蒙面少女發出一聲嬌笑,石武猛感右手腕脈一緊,行血回攻內腑,寸關尺 
    上已被蒙面少女五指扣住。 
     
      蒙面少女手法太快,庫丁、庫庚兩人均不曾瞧見他是如何出手的,不禁相顯駭 
    然。 
     
      石武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慘變,道:「姑娘……」 
     
      蒙面少女道:「我不殺你,但從速吐實。」 
     
      石武道:「石某實系追魂八扇倪燕兒門下。」 
     
      蒙面少女冷笑道:「倪燕兒知道姑娘真正來歷麼?」五指一緊。 
     
      石武額上冒出黃豆般大汗珠滾滾流下,目露痛苦已極之色。 
     
      石武內心怨毒無比,顫聲道:「倪燕兒不知。」 
     
      「既然倪燕兒不知姑娘來歷,你怎知道。」 
     
      「石某也不知,存心姑妄一試,卻不料冒犯了姑娘。」 
     
      庫丁冷笑道:「不消說了,倪燕兒是玄武門主那一邊的。」 
     
      石武望了庫丁一眼,道:「不錯,倪燕兒現在承天寺中作客。」 
     
      庫丁冷冷一笑道:「看來,由此前往承天寺,艱阻險伏迭出了。」 
     
      石武道:「可以這麼說。」 
     
      庫丁道:「姑娘,如何發落他?」 
     
      蒙面少女道:「放了他,姑娘並非他們所找的人,他們如此有目無珠,胡亂尋 
    仇,恐為他們主子帶來覆亡之禍。」 
     
      五指一鬆,石武陡地跌出數尺,道:「姑娘真的不是柏月霞麼?」 
     
      「不是。」蒙面少女答道:「我詭秘原來面目,自有難言隱衷。」 
     
      石某彈身躍起,道:「那麼石某告辭了。」轉身凌空拔起,幾個起落,便已遠 
    去無蹤。 
     
      雙判迅忙把數具屍體甕土收斂後,庫庚道:「姑娘意欲何往?」 
     
      蒙面少女道:「自然是去承天寺了。」 
     
      雙判聞言呆得一呆。 
     
      庫丁道:「玄武門亦與姑娘有仇麼?」 
     
      蒙面少女道:「眼前不是與他們結了仇?」 
     
      庫丁歎息一聲道:「庫老大知道姑娘是欲在承天寺內尋出白衣邪君,當然邪君 
    必非本來面目,但受邪君驅使的均是隱名多年頂尖的三教九流高手,比起庫老大、 
    老二來不啻霄壤之隔,姑娘你……」 
     
      蒙面少女道:「你在說我螳臂擋車是麼?」 
     
      庫丁道:「不是!」 
     
      「那是你們怕了。」 
     
      庫丁長歎一聲道:「庫老大覺得力量太單薄一點。」 
     
      蒙面少女淡淡一笑道:「兩位不必魷憂煩慮,人生途程,辛苦艱難無法逆料, 
    但總得一步一步望前走。」 
     
      庫氏雙判不由豪氣微發,庫丁道:「好,咱們走。」 
     
      他們一行三人走出六七里遙,只見青巒綿密,萬笏朝天,天風洶湧。 
     
      突聞崖壁之上傳來一聲長嘯,一條身影宛如飛鳥般電瀉落下,現出紫衣毒龍卓 
    天奇,目注了蒙面少女道:「姑娘請留步!」 
     
      蒙面少女寒聲答道:「尊駕為何阻住姑娘去路?」 
     
      卓天奇目中泛出一抹驚詫的神光,道:「姑娘是明知還是故問?」 
     
      蒙面少女冷笑道:「聽尊駕口氣,尊駕必然是個望重武林,威震八方的江湖豪 
    雄,恕我初涉江湖不知禮數。」 
     
      卓天奇哈哈大笑道:「姑娘很會說話,老朽去而復還,意在觀賞姑娘那柄隨身 
    長劍。」 
     
      蒙面少女道:「這就奇怪了,難道尊駕真認為我這把劍確是紫電劍麼?」 
     
      卓天奇笑道:「不錯,所以卓某去而復還。」 
     
      驀地——崖上紛紛飛下廿餘人,均是江湖上卓著盛名豪雄。 
     
      蒙面少女道:「這些人均是尊駕帶來的麼?」 
     
      卓天奇道:「途中結識,並非帶來。」 
     
      蒙面少女略一沉吟道:「尊駕何不明說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卓天奇淡淡一笑道:「他們風聞姑娘肩後就是武林盛傳那柄紫電劍,均欲攫有 
    。」 
     
      突聞一面目森冷老者沉聲道:「不妨再說得明白點,盛傳姑娘就是柏片霞?」 
     
      蒙面少女忽格格嬌笑道:「看來我非得揭下面紗及拔出肩後劍不可了。」 
     
      卓天奇道:「正是!」 
     
      蒙面少女緩緩抬起皓腕,兩指撩向面紗。 
     
      突聞一聲大喝道:「且慢!」 
     
      去路山徑上閃出快刀商計,身後緊隨著雷霆八刀,疾步如風飛掠而至。 
     
      快刀商計現身江湖為時雖極為短暫,卻震撼人心,可說是天南道上無人不知道 
    這一夜成名人物。 
     
      卓天奇目睹快刀商計現身,不禁面色微變,道:「閣下耳朵真靈,來得好快。」 
     
      商計大笑道:「彼此彼此,商某差點去了承天寺,聞得風聲迅疾折返,正好在 
    這節骨眼兒上趕到。」 
     
      語聲甫落,紅衣羅剎盧琬玲亦率同四劍趕至。 
     
      接著又疾奔而至一個身著玄色長衫麻臉老者。 
     
      卓天奇沉聲道:「商老師為何喝止?」 
     
      商計道:「商某自有暍止的道理,倘這位姑娘肩後長劍真是紫電劍,但僅有一 
    柄,請問劍將誰屬?」 
     
      他未待群雄答言,又接道:「紫電劍犀厲無匹,媲美干將莫邪,這位姑娘未必 
    能甘心情願獻出,那將是一場極艱巨凶狠之劫殺。」 
     
      卓天奇道:「商老師可與這位姑娘是同路人物?」 
     
      商計兩眼一瞪,冷笑道:「卓大俠以為如此麼?」 
     
      麻臉老者忽接口道:「老朽認為商老師之話一點不錯,就算真是紫電劍,我等 
    有何能為取有,再則我等亦是烏合之眾,無法齊心,何況卓老師更非群龍之首,難 
    以服眾。」 
     
      庫丁突高聲道:「此言是極,最好你們先打上一架,分出高下後再來瞧瞧是否 
    紫電劍。」 
     
      盧琬玲冷笑一聲道:「你們兩人何時為他效力的?」 
     
      庫丁道:「我兩人發現這位姑娘身世極為可憫,她那大仇似潛跡在玄武門中, 
    卻苦於不知大仇真實姓名來歷,自願助她一臂之力,難道……」 
     
      蒙面少女道:「姑娘的事與他們無干,不必說得這麼多。」 
     
      卓天奇望了庫丁一眼,道:「打上一架是好方法,但劍不是紫電,豈不是白白 
    冤枉打上一架麼?」 
     
      庫丁冷笑道:「如果真是紫電劍將又如何?」 
     
      卓天奇面色一沉道:「那就要瞧他們誰膽敢伸手。」 
     
      商計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卓天奇在商某眼中尚不屑一顧,要覬覦那口劍 
    ,非勝過這柄刀不可。」 
     
      卓天奇同來先江湖豪雄紛紛大喝,*向商計而去。 
     
      雷霆八刀搶步迎出。 
     
      但卓天奇這面在人數上卻佔了上風。 
     
      紅衣羅剎盧琬玲以目示意四劍。 
     
      四劍會意,拔劍邁出,卻也是一對二局面。 
     
      凶搏一觸即發,雙方均蓄勢凝神欲一擊出手。 
     
      商計與卓天奇四目相對,面泛冷笑。 
     
      這一切情形,麻臉老者均視若無睹,他無懼於庫氏雙判,盧琬玲及蒙面少女, 
    卻懼怕蒙面少女肩上真是紫電劍。 
     
      突聞一聲大喝,雙方一擊出手,寒光電奔挾著悸耳懾魄銳嘯。 
     
      僅僅一招,勝負立判。 
     
      只見四劍中黑衣少年及雷霆八刀兩人肩頭沁出鮮紅血跡,身形疾飄開去,各自 
    取出獨門金創藥塗敷。 
     
      對方卻有四名武林高手屍橫兩截橫陳在血泊中。 
     
      其餘武林高手一接即退,同露出駭然神色。 
     
      快刀商計目中神光暴熾,哈哈大笑道:「彼此無怨無仇,諸位何必輕賤自己性 
    命!」 
     
      麻臉老者冷笑道:「閣下認為雷霆八刀可以縱橫武林麼?」 
     
      商計淡淡一笑道:「商某並未如此說,不過以一敵二,對方又是武林卓著盛名 
    的高手,幸未若敗亦足堪自慰了。」 
     
      麻臉老者面色一沉,道:「老朽倒要見識雷霆八刀有何驚人藝業。」一撩玄色 
    長衫,疾如鬼魅落在八刀之前,身法玄詭絕倫。 
     
      商計心神一凜,便知麻臉老者是個辣手強敵。 
     
      紅衣羅剎盧琬玲嘴角突泛出一絲笑容,嫵媚若花。 
     
      四劍見狀不禁一呆,平日盧琬玲冷若冰霜,難得一見笑容,今日為何如此,心 
    中暗感納罕。 
     
      這時,蒙面少女身形已退在一株巨杉旁,庫丁、庫庚兩人仍護在身前。 
     
      麻臉老者只目注雷霆八刀一眼,突轉身回躍,逕向庫氏雙判身前落下,沉聲道 
    :「兩位最好讓開。」 
     
      庫庚聞言怒火騰湧,大喝道:「為什麼?」 
     
      麻臉老者森森答道:「老朽要與這位姑娘說話,兩位如要橫加阻攔恐有誤傷。」 
     
      庫丁大怒,冷笑道:「好狂的口氣。」 
     
      蒙面少女忽柔聲道:「兩位暫請退在一旁!」 
     
      庫氏雙判鼻中冷哼一聲,身形緩緩移了開去。 
     
      蒙面少女道:「閣下要與我說什麼話?」 
     
      麻臉老者道:「眼下情勢皆因姑娘肩後這柄劍而起,但此劍是否真是紫電劍尚 
    不得而知……」 
     
      蒙面少女笑道:「我也是這麼說嘛!尚未辨明真假地下就躺了四個,未免太冤 
    枉了。」說著緩緩拔出肩後長劍。 
     
      的確是一把好劍,寒光四射,刀鋒犀利,卻非紫電,亦非白虹。 
     
      麻臉老者不禁大感失望,白白了犧牲了四名好手,卻為了一柄玩鐵,實在得不 
    償失,何況並無所得,不由自主地頓了頓足。 
     
      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閣下失望了麼?眼前你我雖非同道,強敵卻同為玄武 
    門……」 
     
      麻臉老者道:「姑娘怎知老朽是玄武門之敵?」 
     
      蒙面少女冷笑道:「如此更不必談了,閣下請自便吧!」 
     
      麻臉老者望了庫丁、庫庚兩人一眼,輕蔑地笑了笑,道:「姑娘就憑他們兩人 
    之助,可與玄武門為敵麼?」 
     
      蒙面少女道:「得道者多助,這個無須閣下費心!」 
     
      麻臉老者冷哼一聲道:「對,老朽何必要費心。」轉身走了開去。 
     
      紫衣毒龍卓天奇本認為麻瞼老者有意相助,此時大感失望,雙手一撩袍衫,掌 
    中卻多出兩柄尺許鋒芒犀利的短劍。 
     
      商計哈哈大笑道:「商某風聞卓老師多年來甚少施展兵刃,這是瞧得起商某, 
    你我閒話少說,看刀!」 
     
      劍刀勢若奔雷掣電的一閃,人影一合即分。 
     
      卓天奇目蘊怒光,面色鐵青,胸前長衫裂了一尺許長短的口子,幸未損及皮肉。 
     
      商計目中連閃驚異的光芒,長笑一聲道:「能接下商某一刀之人並不多見,卓 
    老師不愧為武林高手!」 
     
      其實商計亦為卓天奇劍罡撞了左脅一下,隱隱作痛。 
     
      盧琬玲冷冷一笑,高聲道:「各位無形中墜入玄武門借刀殺人之計,請問我等 
    所為何來!」目注四劍喝道:「咱們走!」 
     
      身形欲起之際,驀聞隨風傳來喋喋刺耳懾魄長笑道:「太晚了!還請留下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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