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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 影 碧 落

                   【第十九章 奇兵突現】
    
      這時,凌蔚緩緩的掄起天綿絹,正欲打出收來的九烈煉魂焰—— 
     
      忽聽半空中一陣震耳的鶴唳,接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喝道:「蔚弟不可造次,趕 
    快停手吧!」 
     
      接著一對俊美無比的少年男女自天降。 
     
      這對天外飛來的少年男女,一落地後就走到凌蔚身前與凌蔚並肩而立。 
     
      歸魂堡副堡主「玉頂金鷹」焦海,一看清來人,不禁心中大喜,當先躍出涼棚 
    拱手招呼道;「凌少俠別來無恙乎?」 
     
      來人亦忙躬身施禮道:「凌岳禮貌不周,冒犯貴堡,還請多多海涵。」 
     
      接著轉身對凌蔚道:「蔚弟,請將天綿絹收起,我等尚有重要的事待辦,須即 
    刻離開此地,今日未了之事,改日再作了斷。」 
     
      凌蔚一見凌岳與夏韻霓雲外飛來,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哥哥怎麼會突然來此 
    ,想必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故,喜的是骨肉重逢,當即躬身允諾,同時轉過身來向 
    夏韻霓施禮道:「韻霓姐姐你好!」 
     
      「姑身仙」夏韻霓亦含笑道:「蔚弟,你好!」 
     
      就在凌蔚和夏韻霓招呼的當兒,歸魂堡這邊由鮑嘯天當先率領群豪,步出涼棚 
    向凌岳兄弟走來。 
     
      這邊「煙波釣叟」衛海客、「水鏡先生」王定遠以及「酒丐」羊訓等,亦率領 
    群雄搶出玉鷹堂。 
     
      鮑嘯天來到凌岳對面,滿面含笑道:「凌少俠天外光臨,使我歸魂堡蓬壁生輝 
    ,鮑嘯天久慕九宮島曠世絕學,自不量力,想借此機會,向賢仲昆討教一二。」 
     
      凌岳聞言朗聲笑道:「堡主盛意,凌某敢不從命,奈何愚兄弟奉師命需即刻趕 
    往江南,不知堡主可否將今日之會,重訂異日,凌某兄弟定如期踐約,至時一決九 
    龍旗屬於誰如何?」 
     
      鮑嘯天尚未答話,左煥章在旁冷冷的笑道:「歸魂堡就這麼隨便讓你們進進出 
    出的地方嗎?」 
     
      凌岳轉目向左煥章一打量,並不加以理會,自顧的向鮑嘯天道:「鮑堡主對晚 
    輩之議有何見教。」 
     
      鮑嘯天縱聲狂笑道:「凌少俠這話也講得太輕鬆了,鮑嘯天好不容易把這麼多 
    心儀多年的好朋友邀到歸魂堡,難道就不容許鮑嘯天盡一點地主之誼麼?」 
     
      鮑嘯天這幾句話雖然講得冠冕堂皇,骨子裡已暗示要強留群雄。 
     
      凌蔚再也沉不住氣了,冷冷的向鮑嘯天說道:「鮑大堡主!如果我們不願受你 
    的招待,你又預備怎麼辦?」 
     
      鮑嘯天臉色於變,沉聲道:「那恐怕就要請閣下以九宮絕學闖出此堡。」 
     
      凌蔚邁步向前步了三步,用那如電眼神向四週一掃,輕蔑的笑道:「鮑大堡主 
    ,你不是要想和凌蔚作個了斷嗎?好吧!凌蔚恭敬不如從命。」 
     
      言罷,一抖手中天綿絹,九烈煉魂焰電射打向那橫在斷澗中間的鐵索橋。 
     
      只聽一連串爆響,火焰四濺,那條鐵索橋竟被炸成兩段,大家都被留在這座百 
    十方丈的斷崖上。 
     
      凌蔚毀去鐵索橋後,轉身向「黃山一老」黃士奇躬身施禮道:「即請老伯發令 
    ,與歸魂堡作一決戰。」 
     
      凌岳現身時,黃士奇等雖不知來人是凌蔚之兄,但對他一來就要大家停戰,頗 
    感到納悶,心中亦頗不為然。 
     
      直到凌蔚毀去鐵索橋,形成至死地而後生之勢,頓感精神一振,當即厲聲喝道 
    :「歸魂堡侵我黃山神堂,與白雲堡勢難兩立,今天就是兩堡決定生死存亡的日子 
    ,大家不必顧忌儘管放手一戰。」 
     
      鮑嘯天一見凌蔚出手毀去鐵索橋,頓時又驚又怒,驚的是凌蔚出手太辣,毀去 
    鐵索橋使鮑嘯天的毒計難逞,怒的是凌蔚這份目中無人。 
     
      這時見「黃山一老」公然下令決戰,頓時也厲聲喝道:「歸魂堡今後是否存名 
    武林,全在今日一戰,大家在武功上決定是非吧,」 
     
      說罷,兩臂一抖,週身骨節暴響,緩步向「金刀鎮八方」黃士奇逼近,其他的 
    人也都作勢待發。 
     
      雙方箭拔弩張,血戰一觸即發。 
     
      凌岳在凌蔚出手毀去鐵索橋時,不及出手阻攔,又見血戰即起,不禁暗自作急 
    ,當即大聲一喝:「且慢動手。」 
     
      隨即由懷中取出一物,雙手高舉,轉面向白雲堡赴會的群雄道:「中天令在此 
    ,請黃山派掌門人受令。」 
     
      黃士奇當即躬身答道:「黃士奇敬候令諭。」 
     
      凌岳道:「請即率赴會諸友暫退玉鷹堂。」 
     
      黃士奇應聲道:「領諭。」 
     
      即與群雄退向玉鷹堂。 
     
      鮑嘯天一見中天令,不禁面色大變,忙揮手示意歸魂堡這邊不可妄動,一面厲 
    聲向凌岳喝道:「中天令雖萬能,歸魂堡卻未必要聽命。」 
     
      凌岳轉頭向鮑嘯天道:「堡主既不承認,凌某何敢相強,只是今日武會凌岳自 
    不量力,願以東海未技與堡主將今日之會作暫時了斷如何?」 
     
      鮑嘯天表面上不理中天令,但仍不免心存怯意,一見凌岳欲與自己作一決戰, 
    當即朗聲道:「少俠意欲如何?」 
     
      凌岳道:「愚意欲以凌岳一身所學,向堡主請教一下武林絕學『都天神掌』與 
    『彈指神通』。」 
     
      鮑如天道:「好,如鮑某不敵,鮑嘯天親自送諸位出歸魂堡。」 
     
      凌岳亦接口道:「若凌某不敵,願將九龍旗雙手獻出。」 
     
      自凌岳示出中天令後,凌蔚當即不再說話,只是躬身在凌岳身旁。 
     
      那邊「烈焰老怪」與「涵虛老儒」姚仲武亦悄悄退向一旁,與「雙龍劍主」李 
    成文及拉薩宮龍虎二尊者聚在一處,不知商量些什麼? 
     
      鮑嘯天自恃自己「都天神掌」已有五十年造詣,「彈指神通」火候亦已登峰造 
    極,凌岳縱然是玉孩兒的弟子,無論如何也不至能在一二十歲年紀練成罡氣護體。 
     
      當下鮑嘯天一揮手,歸魂堡諸人紛紛退向涼棚,只有焦海在退去前,走到鮑嘯 
    天身邊低說了幾句話,方始走開。 
     
      鮑嘯天待眾人離去後,向凌岳朗笑道:「素仰『柳絮迎風』的輕功天下無敵, 
    鮑嘯天想請少俠就在這上面指教兩招。」 
     
      只聽一聲應諾,十二個童子由涼棚捧出十二盆劍蘭,在場中擺成一個方陣。 
     
      凌蔚在旁一見鮑嘯天所用的劍蘭,每盆都長了兩朵蘭花,不禁眉目一皺,暗暗 
    替自己的哥哥擔心。 
     
      殊不知凌岳毫不在意,向鮑嘯天拱手道:「堡主請。」 
     
      鮑嘯天亦道:「少俠請。」 
     
      雙雙飛身落向蘭盆。 
     
      凌岳和鮑嘯天雙雙往那剛開的蘭花上面上一落,隨即急走了一圈,然後遙遙相 
    互對立。 
     
      蘭花在百花中是一種最嬌不過的花,盛開的花苞若被染上了半點污穢,或少許 
    的壓力,定然立時離枝脫葉。 
     
      若不是輕功已達爐火純青,丹田內不帶半點濁氣,休想在花上停身,否則當然 
    更談不上遞拳換掌。 
     
      鮑嘯天一見凌岳在蘭花上換步疾走,不禁暗自驚惕,二人繞稍已畢,鮑嘯天一 
    聲輕叱:「接掌。」 
     
      飄身迫近,一掌向凌岳左肩臂貞穴拍去。 
     
      凌岳應聲:「好掌。」 
     
      肩頭微側輕輕避過來勢,左手一招「攀花折柳」點向鮑嘯天的乳根穴,左腳飛 
    起橫掃鮑嘯天的中盤。 
     
      凌岳這兩招又快又辣,逼得鮑嘯天連連向後退了三盆蘭花才算避過。 
     
      鮑嘯天一向自命中州武林霸主,此番被凌岳一出手就逼得連連後退,不禁羞怒 
    成激,狂笑一陣喝道:「身手果然不凡,請再試試鮑某的武林末技。」 
     
      腳一踩蘭花飛撲過來,一掌隔空向凌岳劈去。 
     
      鮑嘯天這一掌,已運足了「都天掌力」,威力何止摧金毀鐵。 
     
      不料凌岳竟不閃讓,右掌一揚,竟實接了鮑嘯天的一掌。 
     
      二股掌力一接,二人同時感到一震,向後退出數盆蘭花。 
     
      鮑嘯天絕未料到凌岳的真力如此充裕,激怒之下,喪嘯一聲,雙臂翻飛,一片 
    掌影向凌岳罩來。 
     
      凌岳硬接鮑嘯天的一掌後,心裡也暗暗吃驚,心想怪不得弘一大師說此人已得 
    毗靈老魔真傳,功力之厚果屬僅見,當即不敢怠慢,施出「屠龍九式」應敵。 
     
      二人這次一合手,情形與前數場全然不同,但見二人在那十二盆蘭上像穿花蝴 
    蝶般的越轉越快。 
     
      最後,快得只見兩團灰影在移動,根本辨不出誰是誰來。 
     
      凌岳與鮑嘯天初動手時,凌蔚面色本極凝重,後來看凌岳硬接了鮑嘯天一掌後 
    ,反而只顧和夏韻霓講話,完全不關心蘭花盆上的變化。 
     
      但夏韻霓卻心情緊張的瞪視著凌岳的一招一式。 
     
      凌蔚見韻霓對哥哥的那份關切神情,不禁暗暗欣喜,當即旬韻霓道:「韻霓姐 
    姐,你看岳哥還有幾招可以把那老魔崽子打下蘭盆。」 
     
      韻霓轉目向凌蔚以一瞟道:「你好像覺得你哥哥穩贏似的,在我看來這位鮑堡 
    主恐怕不是那麼好打發。」 
     
      凌蔚故意調皮的笑道:「在往常岳哥不肯以全力克敵,或會叫對手佔點便宜, 
    但今天情形不同啊!」 
     
      夏韻霓不解的問道:「你所謂情形不同是什麼意思?」 
     
      凌蔚故意面色一整道:「因為今天有人督戰。」 
     
      夏韻霓越發不解,舉目回盼後問道:「何人督戰為何我沒看到。」 
     
      凌蔚聲調一變道:「奉仙後之命前往擒賊,小將怎敢不勝。」 
     
      此話一出,夏韻霓不禁粉頰嬌紅,啐了一聲道:「真不長進,這些年不見還是 
    這麼頑皮。」 
     
      原來凌蔚講的,正是他們兄弟兒時和韻霓玩遊戲,那時候凌蔚就發現這位才貌 
    雙全的韻霓姐姐,有一天會做自己的嫂嫂。 
     
      此時在劍蘭上較技的鮑嘯天和凌岳已到成敗分曉階段。 
     
      鮑嘯天將一套「都天七煞掌」施完,未曾佔得絲毫上風,反而被凌岳一招九變 
    的「屠龍九式」逼得手忙腳亂,漸漸濁氣上浮,動作滯緩。 
     
      凌岳一見豈肯放過良機,頓將「屠龍九式」中的「奪命連環式」施出。 
     
      右手一招「日湧龍門」左手一招「氣鎖八荒」兩團宏烈無比的玄陽真氣向鮑嘯 
    天中上兩盤捲去。 
     
      鮑嘯天一見大驚,知道這種招數不容硬接,忙盡力一晃雙肩,人竟凌空拔起意 
    圖避過凌岳的真力。 
     
      不料凌岳早知道他有這一著,一聲清叱,人竟亦隨著那股真力向空中追去。 
     
      二人同時上升三丈有餘,凌岳忽的一擰腰,雙臂輕輕一抖,向鮑嘯天劈出一前 
    一後兩道真力。 
     
      鮑嘯天未料到凌岳追擊如此之快,驚詫之下,一面左掌疾揮,劈出一股「都天 
    掌力」,一面右手五指齊彈,將自己數十年來從不輕用的「彈指神通」功力發出。 
     
      凌岳劈出的玄陽真力是一前一後兩道,鮑嘯天發出的「都天掌力」雖將第一道 
    真力化去,卻未想到第二股真力已接踵而至,待發覺已閃避不及,只好運氣硬接了 
    一招。 
     
      但聽一聲悶哼,鮑嘯天如中千斤鐵錘,身子向後飛出數丈。 
     
      凌岳亦被鮑嘯天的「彈指神通」所中,五股勁道襲在身前五大主穴上,雖有真 
    氣寶衣護體,但亦被震得向後飛出丈餘。 
     
      二人雖均已負傷,但都各一提真氣,又由空中繞飛向蘭花上落去。 
     
      二人向蘭花上剛一落,鮑嘯天面色一變,抱拳施禮朗聲說道:「凌少俠功力蓋 
    世,鮑嘯天已敗於凌少俠手下,儘管請便。」 
     
      凌岳忙躬身答道:「凌岳承堡主宥讓,改日當再請教。」 
     
      二人這一問一答,使場外觀戰之人異常納罕,因為明明看見二人在空中對招, 
    同時受傷,未分勝負,何以鮑嘯天竟自己承認敗績。 
     
      其實,稍稍一留神就可看出,原來二人再次落向蘭花盆時,的嘯天腳下的蘭花 
    竟落下了一瓣,顯然是受傷較凌岳為重。 
     
      鮑嘯天一代武林豪傑,豈肯落話柄於人,一發現自己已敗,當即出言向凌岳認 
    輸。 
     
      凌岳與鮑嘯天同時一拱手轉身躍下蘭花,當即就有凌蔚、夏韻霓與歸魂堡諸人 
    分別迎上前接住。 
     
      凌蔚搶步上前到凌岳面前關切的問道:「哥哥覺得如何?」 
     
      凌岳笑道:「蔚弟放心,小兄無事。」 
     
      凌蔚詫異的問道:「小弟曾見哥哥身中老賊『彈指神通』怎會無事!」 
     
      凌岳道:「小兄真的無事。」 
     
      凌蔚越覺得孤疑,回頭看看韻霓,只見韻霓臉上沒有一絲憂急之色,只是深情 
    款款的看著凌岳。 
     
      凌蔚頓時大悟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韻霓姐姐會這麼的放心呢!」說罷,向 
    韻霓做了一個鬼臉。 
     
      夏韻霓兒忙粉臉羞紅的爭辯道:「你不要胡猜,他用『火玉衫』全是我師父的 
    意思,我可沒叫他用。」 
     
      凌蔚生平從不和女孩子打趣,唯有對這位心目中未來的嫂於卻不肯放過,忙接 
    口道:「雖然魏老前輩有命,但除了岳哥,誰還配用姐姐的『火玉衫』,岳哥哥你 
    說是不是。」 
     
      凌岳見韻霓發窘,忙解圍道:「蔚弟不要打趣,小兄確是奉魏老前輩之命方穿 
    用『火玉衫』。」 
     
      略一停頓,面色一整道:「鮑嘯天雖已認輸,但是否肯遵約送我等出歸魂堡還 
    有疑問,我等還須謹慎應付。」 
     
      凌蔚點點頭道:「哥哥所言甚是,不過我看鮑嘯天既身為中原九省武林之霸, 
    大概還不會作那自我菲薄之事。」 
     
      言未必,只見鮑嘯天已率領歸魂堡豪傑,二次來到場中。 
     
      焦海走到凌岳跟前一施禮道:「適才鐵索橋凌二爺毀去,敝堡一時不及修復, 
    只好委屆諸位大俠來敝堡斷魂梯過崖出堡了。」 
     
      凌蔚朗聲道:「客隨主便,只要指出是大人走的路,我們總可以走得的,焦副 
    堡主大可不必在意。」 
     
      焦海當即轉身向鮑嘯天覆命。 
     
      鮑嘯天卻領先向玉鷹堂後走去。 
     
      凌岳兄弟一個領頭一個押尾,與群雄跟隨鮑嘯天等走向斷魂梯。 
     
      斷魂梯是一條不到一尺寬的石徑,這條石徑築在兩個斷崖中間連接的一塊崖石 
    上,通過那條石徑到對崖必須先經過一道斜峭的石梯。 
     
      這石梯上長滿了青苔,偶一失足即將墜下萬丈深淵,鮑嘯天來到斷魂梯前一擺 
    手道:「敝堡三位副堡主為諸位開路,即請諸位由此道至對崖出堡。」 
     
      語畢,只聽一聲長嘯,三條人影快捷無比的落在那石崖上,有如笪丸跳動,幾 
    個縱閃已到對岸。 
     
      凌岳轉身向黃士奇道:「即請黃老伯下令,全體經過。」 
     
      黃士奇正要招呼群雄陸續起身,忽聽一聲:「且慢!」 
     
      凌蔚飄身來到崖邊,面對鮑嘯天道:「鮑堡主我們未走上斷魂崖梯前,我有點 
    小東西要向閣下請教。」 
     
      鮑嘯天道:「少俠請講。」 
     
      凌蔚一伸手掌,掌中托了幾根烏亮的細針,呈到鮑嘯天的面前,冷冷的說科道 
    :「鮑大堡主認得這東西否?」 
     
      「恨福來遲」鮑嘯天向那針瞥了一眼,面色微微一變道:「小俠問此物是何意 
    思,此物並非歸魂堡所有。」 
     
      凌蔚仍然冷冷的笑道:「恐怕不見得吧,雖非歸魂堡所有,難道鮑嘯大堡主不 
    認得此物麼?」 
     
      鮑嘯天怒聲道:「老夫既然說過不是歸魂堡之物,既與歸魂堡無關,你一再的 
    逼問是什麼意思。」 
     
      凌蔚笑道:「堡主不必發急,你歸魂堡凌老二少不得還要來幾趟,不過這些玩 
    意還是少耍,尤其是的堡主這樣的人物,如果用這種手法的話,就未免太貽笑大方 
    了。」 
     
      說罷,自顧轉頭向斷澗的兩壁喝道:「蘇家的老婆子聽好,給的大堡主留點聲 
    望,別搞那套燒活人的鬼伎倆,有帳改日再當面算。」 
     
      接著又回頭對鮑嘯天道:「鮑堡主好好照應蘇家母子和那玉鷹堂頂『落魂砂』 
    與『散花針』的好友,改日凌老二要和他們好好敘敘呢!」 
     
      鮑嘯天給凌蔚這幾句話連挖苦帶損,只弄得面上紅一陣白一陣。 
     
      但稍一停頓,鮑嘯天冷聲道:「凌少俠不必磨牙鬥嘴,歸魂堡何時再蒙俠駕光 
    臨,但願莫使鮑嘯天久等。」 
     
      凌蔚狂笑一聲道:「好說好說,凌老二忘不了鮑堡主的盛意,一得便定來歸魂 
    堡請教,還有的堡主有什麼帳盡可記在我凌蔚身上,到時候一起算。」 
     
      語畢,回頭向黃士奇一施禮道;「老伯請。」 
     
      黃士奇當先,凌氏兄弟在後過了斷魂梯,是然未曾遭受點意外突襲,但從此卻 
    與鮑嘯天結下彌天大仇。 
     
      群雄出了歸魂堡,凌岳由凌蔚再度與群雄重新引見,群雄都覺得凌岳較乃弟又 
    別有一番氣宇,淳厚剛毅。 
     
      凌岳當下將東方傑與羅君亮的傷勢加以察看,即回頭向夏韻霓索過金姥姥魏長 
    素的「百花散」與「上清丹」,取出為二人療傷。 
     
      二人服下「上清丹」敷上「百花散」,片刻之後,即已痊癒。 
     
      凌岳治痊東方傑羅君亮後,即向「黃山一老」等說明,此來實是奉天南四皓中 
    天令欲與乃弟同往江南辦一樁有關滇邊大舉的要事,故需與群雄暫時分手。 
     
      羊酒丐朗聲笑道:「既然四個老兒指名要你們兄弟前往,大概別人也插不上手 
    了,這樣吧,『南嶽三老』和『水鏡先生』暫時與黃老兒回白雲堡,一來給羅君亮 
    籌辦婚事,二來也可為滇邊大舉作點綢繆工作,我則與衛老兒同去東海,順便尋訪 
    當年南中舊友,大家以為如何?」 
     
      大家當即表示贊同。 
     
      唯有「凌波仙子」衛青青表示不想隨乃父回東海,因為她與凌氏兄弟、夏韻雪 
    都是童年伴侶,和黃小瓊又是閨中知己,難得聚在一起,有好多知心話說不完。 
     
      衛海客一向對女兒的百依百順,當即表示由她自便。 
     
      凌岳與夏韻霓邀衛青青同往東南,黃小瓊則邀她往白雲堡。 
     
      衛青青不禁又左右為難起來了。 
     
      倒是凌蔚看出幾天來這位衛姐姐與那位足智多謀的「踏雪無痕」邱二哥,談得 
    極為投機。 
     
      如果能讓她去白雲堡,不獨可以幫辦黃小瓊的婚事,也可以讓邱麟與這位才藝 
    雙絕的俠女多親近,以使武林多一對情侶。 
     
      凌岳一聽,表不同意,加上黃小瓊的硬拉,衛青青終於答應去白雲堡。 
     
      凌岳兄弟與群雄分手後,即帶著黃馥、趙飛、駱玉動身向江南趕去,路上兄弟 
    二人將分手後的遭遇說了一遍。 
     
      那時候凌岳與蔚弟分手後,帶著王湧,首先直奔西嶽華山紫竹庵而來。 
     
      二人跨下坐騎均有千里腳程,數日之後已來到華山腳下。 
     
      凌岳與王湧將馬寄在店家,施展陸地飛騰術向坐落在華山南高峰的紫竹庵趕來。 
     
      二人趕到南高峰時,已是二更時分,是時華山寒雪飛降,遍山白皚皚的,使人 
    恍如置身銀色世界。 
     
      不久紫竹庵在望,一燈晶瑩,照亮滿山銀雪,飄逸之趣油然而生。 
     
      凌岳生長孤島,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壯美的雪景,不禁大聲歎道:「昔於古人詩 
    中得知華山雪景,今日抵此,誠知並非過譽,造化之神奇實非人所能思議。」 
     
      那愣頭愣腦的王湧,見凌岳只顧搖頭嗟歎不已,忍不住粗聲粗氣的道:「大哥 
    這雪有什麼好看,咱家裡年年都有,倒是紫竹庵裡養了一隻狸貓大得出奇,咱們等 
    一會兒就可以看到了。」 
     
      王湧其實年齡要比凌岳大幾歲,但他心服凌岳,所以只管叫凌岳大哥。 
     
      凌岳知道王湧是個混人,根本不懂什麼自然情趣,所以也不和他爭辯,點點頭 
    道:「好!待會兒我要看看那狸貓有多大!」 
     
      二人剛趕到紫竹庵近前,忽聽一陣兵鐵交鳴的聲音,但見有幾對人影在雪光中 
    來回竄騰廝殺。 
     
      王湧一見大叫一聲:「不好,有人和悟修庵主打起來了,咱們趕快上去幫忙。」 
     
      接著大吼一聲,擺鋼刀了上去。 
     
      凌岳這時已看清在紫竹庵前對打的,是三個黑衣的男子,對兩個少年女尼。一 
    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另外是一胖一瘦兩個異常醜惡的老人,雙鬥一個手揮拂塵的老尼。 
     
      王湧大喊一聲:「庵主休慌,王湧來也!」 
     
      一刀向那瘦老人摟頭便砍。 
     
      瘦老人手持竹杖,回頭向王湧—看,喝聲:「小狗找死。」 
     
      一杖向王湧的刀撥玄。 
     
      只聽「當!」的—聲,王湧頓時虎口進裂,一口雁鋼刀有脫手疾飛。 
     
      瘦老者磕飛王湧的刀後,一杖向王湧盡窩點來。 
     
      眼見王湧就要死於非命,忽聽一聲斷喝:「休傷吾友。」 
     
      人影一閃,一聲激響,瘦老者的竹杖不知被什麼東西一下震得高高飛起。 
     
      瘦老者被這以一擊,震得不由自主的向後連連退了三步,心中不禁大為駭異, 
    忙定晴向來人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美少年,手持一支烏黑髮亮的韋陀杵,站在自己對面,當 
    下怒聲叱道:「娃娃是什麼人,也管秦中雙義的閒事,你是話得不了耐煩了。」 
     
      凌岳一聽此人自稱秦中雙義,頓時記起師父說過的兩個當年流寇,八大王張獻 
    忠手下的『喋血魔王』不禁劍眉微挑殺心大起。 
     
      凌岳當即冷笑一聲叱道:「原來是孫濱、邊浩兩個狗賊,我要找你們替當年天 
    南慘死的冤魂一雪九幽冤恨,拿命來!」 
     
      七寶蕩魔杵一招「天雷亟頂」當頭杵來。 
     
      「鬼影子」邊浩不敢怠慢,一揮手中竹杖向凌岳的蕩魔杵硬撥。 
     
      此番二人各用了八成真力,只聽「噹」的一聲,邊浩再度被震得向後退了三步 
    ,凌岳卻紋風不動。 
     
      邊浩二次受挫,心中暗暗吃驚,當即厲聲喝道:「娃娃究竟是何人門下,邊老 
    子手下不死無名小卒。」 
     
      凌岳怒道:「九宮島門下弟子凌岳!」 
     
      邊浩一聽凌岳是九宮島來的,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但一面卻沉聲說道:「小子 
    原來是玉孩兒的徒弟,正好替你師父領死。」 
     
      竹杖一揮,一片彌天杖影向凌岳迎面捲來。 
     
      凌岳朗笑一聲,揮杵相迎,二人頓時惡鬥一起。 
     
      凌岳武功雖得無敵美劍客真傳,但秦中雙惡都是年過七旬的老魔頭,功力都經 
    一甲予以上的修為,急切間卻也還不能得手除賊。 
     
      凌岳與邊浩搭上手時,王湧一面伸手拾回被震落的雁翎刀,一面卻暗自將異人 
    哈一氣獨門暗器「流雲子母鏢」拾奪停當。 
     
      王湧一察場中的情勢,發現那和黑衣人對敵的俠尼悟修三個弟子,有一個正是 
    自己的師妹郭玲姑。 
     
      王湧當下毫不考慮,大喝一聲:「打!」 
     
      抬手一支「流雲子母鏢」向與郭玲姑對敵的黑衣人打去。 
     
      那三個黑衣人與玲姑師姐妹三人動手,並未佔到上風,一見暗器襲來,亦無暇 
    分辨暗器的性質,只顧用手中鋼刀去格擋。 
     
      誰知「流雲子母鏢」就怕你不格擋,只聽:「啪!」 
     
      一聲暴響,大蓬針雨向那人當頭射來。 
     
      那人一時閃躲不及,一聲慘叫,當場被射瞎兩目。 
     
      郭玲姑乘勢一劍把那人紮了個透心而過,頓時了帳。 
     
      那人臨時的慘呼,使那兩個與玲姑兩師姐妹對敵的同伴心神一分,被二人一聲 
    叱喝,寶劍寒光一閃,兩顆人頭滾落在地。 
     
      王湧和郭玲姑等聯手除去秦中雙惡的徒弟後,凌岳和俠尼悟修也都已經佔了上 
    風。 
     
      凌岳將邊浩圈在自己的一片杵影之裡,使邊浩無法脫身。 
     
      時間一長,邊浩終於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鬼影子」邊浩一見徒弟被殺,自己又無法脫身,頓時一咬牙,存心要與凌岳 
    拚個同歸於盡。 
     
      邊浩右手竹杖一揮,「金鳳點頭」點向凌岳「淵液穴」,左手一招「探囊取物 
    」向凌岳的丹田穴抓去。 
     
      凌岳手中七寶蕩魔杵一橫一招「橫斷開山」掃開襲來的竹杖,一面運足真力單 
    掌迎向邊浩的來掌,準備將邊浩震傷於元陽真力之下。 
     
      正當雙掌要相接的時候,凌岳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岳兒快退,這一掌接不得 
    。」 
     
      凌岳聞言忙一提真力向後飛退丈餘,竟卸了這一掌硬接。 
     
      邊浩見凌岳突然退去,心中頓感詫異,但自知這正是脫身的好機會。當下向「 
    胖龍」孫濱一招呼道:「孫老二今晚咱們暫時放過這老尼,改日再來取她的禿頭。」 
     
      言罷,抬手向凌岳打出一圈火花,人卻轉身向下縱去。」 
     
      凌岳揮掌劈出一股玄陽真力,將那圈火劈落,一面大喝一聲:「老賊留下狗命 
    宋再走吧!」 
     
      一提真氣憑空躍起向邊浩追來。 
     
      邊浩前行未到兩丈,忽聽一聲:「老魔崽子你還想走嗎?」 
     
      人影一晃,迎面擋住去路。 
     
      那人揚臂朝邊浩一拂,一股無形真力形成一道氣壁,將邊浩逼得無法前進。 
     
      凌岳風掣趕至,一杵當頭劈下。 
     
      但聽慘嚎一聲,驚得孫濱一疏神,被紫竹庵主俠尼悟修一佛塵掃在華蓋穴上. 
    頓時口吐鮮血而亡。 
     
      秦中雙惡雙雙喪命後,凌岳忙過去向那擋住邊浩去路的人見禮。 
     
      來人是一全矮胖身材,一張娃娃臉的中年人。 
     
      原來正是凌岳的小師叔「紫陽仙童」尚昆。 
     
      尚昆趕到紫竹庵前時,正好是邊浩手中暗器藏烈火彈,預備與凌岳拚個同歸於 
    盡,故忙一面用千里傳音法向凌岳示警,一面現身擋住邊浩的去路。 
     
      尚昆一面揮手一面連聲道:「算啦!算啦!你沒你那弟弟的記性好,總記不住 
    我最厭煩這一套,好好的大男人要矮他半截幹什麼!來來來,我還是替你引見庵主 
    吧。」 
     
      尚昆話才說完,凌岳身岳傳來慈祥的聲音道:「尚施主不必和我客氣了,這位 
    小施主既是柳大俠的門下,和老衲也就算不得是外人,且請到庵內小坐,容老衲敬 
    一杯清茶。」 
     
      尚昆當即對凌岳道:「庵主盛意不容辭謝,我們就到庵內去吧,我有好多的話 
    要和你談談。」 
     
      說罷,揮手向地上的秦中雙惡師徒的屍身各一揮手,即轉身挽著凌岳向紫竹庵 
    走去。」 
     
      秦中雙惡師徒的屍首在尚昆揮手以後一剎時即化成一灘血水。 
     
      悟修庵主對著向灘血水,長歎一聲,口中喃喃念道:「善哉!善哉!天作孽尚 
    可憐,自作孽不可活,孽障你們是咎由自取啊!」 
     
      尚昆、凌岳等入庵坐定後,悟修庵主向凌岳稽首問道:「小施主夤夜到敝庵, 
    想必有甚要事。」 
     
      凌岳當即讓王湧將「奪命閻羅」曹五湖殺害郭老夫子之事說了一遍,郭玲姑聽 
    罷,頓時哭暈在地上。 
     
      悟修一面急將玲姑救醒,一面喧佛號,向凌岳、尚昆道:「想不到曹五湖這孽 
    障,連郭老夫子那樣道德文章之士都加以殘害,看來老尼也要下山走一趟了。」 
     
      尚昆道:「庵主寂寞了這些年的確也該下山走走了,這些魔崽子是等著庵主的 
    鐵拂塵去超渡呢!」 
     
      紫竹庵主道:「出家人本戒殺生,但若真能以殺阻殺,我佛也是不加反對的。」 
     
      這時玲姑已悠悠醒來,雙手抱住庵主的膝頭縱聲痛哭,口口聲聲要求庵主許她 
    即時下山為父報仇。 
     
      紫竹庵主悟修撫著玲姑的秀髮,道:「孩子你不要性急,現在有九宮島的柳大 
    俠出頭,曹五湖這孽障是絕對跑不了的,如果照你這樣性急,不獨報不了大仇,反 
    而會送了自己一條小命,你安心在紫竹庵再等兩年,將伏魔天心劍法練成,至時我 
    自然會送你下山報仇。」 
     
      尚昆、王湧又幫著勸玲姑,才算抑住悲聲。 
     
      稍停,尚昆忽然向俠尼問道:「秦中雙惡自當年大巴山在我柳師兄劍下逃生後 
    ,二十多年來未現蹤跡,何以今夜會來華山尋仇。」 
     
      紫竹庵主悟修長歎了一聲,道:「說為話長,都是我師兄悟因一念仁慈致招無 
    端的病根。」 
     
      尚昆追問道:「庵主此話怎說?」 
     
      紫竹庵主悟修感歎的說道:「尚施主可知道秦嶺黑芒洞,有個名叫赤髮上人的 
    武林怪傑。」 
     
      尚昆道:「這赤髮上人倒是知道的,因他與我柳師兄是忘年之交。」 
     
      悟修道:「當年秦中雙惡大巴山鎩羽後,不久被赤髮上人擒住禁閉在一個石窟 
    中,長年累月不能一見天日。 
     
      某次敞師兄悟因偶然經過雙惡禁閉之處,經不住雙惡苦苦哀求,便答應幫助他 
    二人出困,但有一條件,就是他二人把大悲咒在窿石壁上寫一千遍,寫完後敝師兄 
    再向赤髮上人求情將他二人放出。 
     
      秦中雙惡果然遵示將大悲咒如數寫就,誰知就在敝師兄如期前往赤髮上人說項 
    的前一天,忽然發生山崩,雙惡竟僥倖出困。 
     
      秦中雙惡出困後不敢向赤髮上人報復,將一股怨火集在我悟因師兄身上,乃相 
    率去香山天竺寺向敝師兄尋仇。 
     
      悟因師兄因事出不防,竟被邊浩的子午悶心釘所傷,在三年前圓寂。 
     
      秦中雙惡因樹敵眾多,無處立足,乃向清廷投靠,經『金沙掌』呂子儀引入『 
    四貝勒』允楨門下。 
     
      此番可能是奉命來秦中辦事的,乘機向貧尼尋仇,幸得二位的鼎助,總算未使 
    孽障逃出手去。」 
     
      尚昆聽罷,面色微變,又急急問道:「庵主如何知道秦中雙惡是來秦中辦事?」 
     
      悟修道:「日前小徒月清由長安歸來,曾路逢『渭水老龍』賀一浮,蒙賀施主 
    告以秦中雙惡行蹤,致以小庵才略有戒備。」 
     
      尚昆吟哦了一下正色向俠尼悟修問道:「庵主可知道,秦中最近要發生幾件大 
    事情?」 
     
      悟修道:「貧尼未有所聞,不過……」 
     
      頓了一下,庵主面露微笑道:「從尚施主不在滇南主事大計,俠蹤突然現秦川 
    ,大概一定是有大事了。」 
     
      尚昆淡淡笑道:「事情倒不能算大,不過你我都少不了要有點事忙。」 
     
      悟修詫異的問道:「施主的意思是說連貧尼也不能側身事外。」 
     
      尚昆道:「難道庵主冷眼看虜狗的鷹犬毒害大明遺老么?」 
     
      悟修聞盲,面色驟變道:「難道清廷欲對秦嶺諸老有所不利嗎?」 
     
      尚昆冷笑一聲道:「豈止不利,簡直要趕盡殺絕呢!」 
     
      悟修怒聲道:「虜狗們若做事這麼絕,老尼雖是出家人定不袖手旁觀。」 
     
      尚昆笑道:「天下妖魔未盡,怎肯容你的伏魔寶劍深藏。」 
     
      隨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尚昆與天南四皓等扶保小王爺在滇邊十二天塹塢初奠王業,一面積極招羅 
    當年天南抗清的義士,一面派人密切注意清廷的行動。 
     
      半月前太湖王龍靖得到飛鴿傳書,知悉清廷為根除後患,特派大內護衛副總和 
    陸地神魔宇文鈞率領一班大內高手來秦中搜查當年的漏網義士。 
     
      秦嶺一帶的遺老是由大明皇室宗親「雲天一鶴」朱九逸為首,實力本亦不弱, 
    但清廷此番派出的爪子,除陸地神魔等漢人高手外,並有喇嘛數人助陣。」 
     
      天南四皓嶺時,適巧「雲天一鶴」朱九逸往九天山雪龍寺訪慧因大師,僅見到 
    「雲天一鶴」的盟弟「寒山劍客」俞子義、「乾坤劍客」牛成章。 
     
      尚昆和俞子義一商量,知道清廷爪牙來勢不弱,乃一面著人向峨嵋碧凝洞求援 
    ,一面著人通知「雲天一鶴」朱九逸。 
     
      尚昆當時想到西嶽悟修,故夜訪紫竹庵,不料竟與凌岳相遇。 
     
      尚昆說過原由,笑著向凌岳道:「岳兒,你這個也算是適逢其會,趁機可以向 
    師父爭一口氣,將來二次雪山劍會就是看你們兄弟了。」 
     
      凌岳忙遜謝道:「師叔過獎,小侄實在不敢擔此大任,倒是蔚弟天資過人,勝 
    凌岳百倍,若能取回『玉清劍訣』,覓得『真武玉龍劍』或可爭師父昔年令譽。」 
     
      尚昆點點頭道:「岳兒此話講得甚有見地,不過你蔚弟天資固然超人絕世,但 
    天性過份剛烈,只怕本身福澤還不如你呢!」 
     
      尚昆說到這裡,忽然若有所思的問道:「岳兒你適才說『玉清劍訣』已落恨情 
    宮主人之手對嗎?」 
     
      凌岳答道:「依小侄判斷,大概是不會落在別人手中了。」 
     
      尚昆忽然眉頭一皺道:「若真的為赤霞公主所得,要想得回『玉清劍訣』,可 
    能就會有些麻煩了。」 
     
      凌岳不知究竟,詫異的問道:「『玉清劍訣』本是我們所有,想赤霞公主身為 
    一門領袖總不至不講理的霸奪他人之物。」 
     
      尚昆笑笑道:「你不知道個中情因,你兄弟將來上恨情宮就曉得了,你師父欠 
    她的債這輩子也還不完呢。」 
     
      凌岳越發不解,忙問道:「我師父欠赤霞公主什麼債還不完。」 
     
      尚昆向凌岳看了看,終於欲言又止,搖搖頭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總 
    有一天你會瞭解的。」 
     
      接著尚昆不等凌岳再發問,轉頭對悟修道:「庵主,尚昆和岳兒先走一步,前 
    往偵察鷹犬們的動向,咱們天風谷見罷。」 
     
      隨即帶著凌岳欲離開。 
     
      紫竹庵主悟修忙道:「尚施主且慢,現夜已深了,不如敝庵過一宿,明兒再走 
    好不好呢?」 
     
      尚昆見庵主悟修如此懇切,而且也實在天寒夜深,當即點頭笑道:「庵主,這 
    實在是太打擾了。」 
     
      紫竹庵主悟修微微一笑,便帶領著他們前往休息室。 
     
      翌日,尚昆帶著凌岳離開紫竹庵。 
     
      王湧因欲永遠隨著凌岳,當下亦隨著離開紫竹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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