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落花流水恨無盡】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一轉眼三伏已過,中原道上又是一片清秋景色了。
是一個乞巧的七夕,西子湖畔,柳浪聞鶯的范家花園裡,有一個供著鮮花水果
的茶几,茶几的旁邊立了一個嬌小玲瓏美若天仙的少女。
那少女睜著一雙明若秋水的大眼睛,癡癡的凝視著天上銀河內的雙星,似有無
限心事,向人傾訴。
過了半晌——那少女忽然長歎一聲道:「你怎麼一去就連一點信息都沒有呢,
你不是說永遠不會忘了芸兒的嗎?前些日子海雯姐姐來還說你把事一辦完就來看我
的,怎麼又不見一點點的消息呢,還是把芸兒忘了嗎?」
說到這裡,那少女明媚的明眸湧出了兩朵晶瑩的淚花。
這少女正是范芸。
自從服下凌蔚由李海雯手中得來的仙果靈液後,范芸的癆病是痊癒了,但她那
顆純潔的芳心,卻蒙上了一層不能消滅的憂鬱。
凌蔚那逸俊的丰采,已完全佔據了她純潔的心園。
從范俊那兒她知道凌蔚是一個身負國仇家恨兩層重責的俠士。
同時她也知道武林仇殺和江湖的風險,她不自禁的要為凌蔚擔憂。
她幾乎每天為他在菩薩面前祈禱,她更等著有一天,他像奇跡似的出現在自己
的面前,而永不再離開。
幾個月過去了,有關凌蔚的信息一點也沒有發現,而范俊母子卻發現丫范芸對
凌蔚的情愫。
他們都由衷的喜歡凌蔚,猶其范母初見凌蔚時,就有心將愛女許配與他。
但後來見凌蔚行蹤游龍四海為家,恐怕范芸會受不住江湖風險,而打消了此念。
范俊見乃妹對凌蔚—往情深,心中雖不反對,但為妹子終身幸福想,總覺得凌
蔚並不是自己妹妹理想的對象。
所以閒談之間不免暗示乃妹凌蔚任俠江湖,恐怕不是理想的丈夫。
不料范芸聽了不獨一片癡情未曾動搖,而且關切之情亦發露於言表。
范俊母子除了搖頭歎息外,亦無法向范芸解說。
一天夜晚,范芸所住的繡樓上,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是那武功才貌天下無雙的飛紅絹李海雯。
范芸對飛紅絹李海雯的出現雖然感到非常的驚訝,但是並不畏懼,反而更加熱
情的接待她,李海雯此來一方面固然是受凌蔚之托,一方面卻有點酸溜溜的要看看
范芸究竟是什麼樣的可人兒,能叫凌蔚如此的一往情深。
但是,飛紅絹李海雯終於—見列她,就被范芸那純潔、善良的天性,深深的吸
引住了她。
飛紅絹李海雯不但不再敵視這個嬌小的姑娘,她更私下發誓要促成凌蔚和范芸
之間的愛情。
范芸呢!她是一個天性不懂得猜忌的女孩子。
她喜歡李海雯,就毫不掩飾的對李海雯說:「雯姑娘,你人好長得又好看,而
且本領又大,蔚哥哥要是和你在一起,一定有不少好處,可惜我一點本領也沒有,
不然我要跟你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李海雯當即認真地道:「你要學習武功嗎?我可以教你。」
范芸搖搖頭,緩緩地說道:「我不想要有本領,我永遠也不敢殺人,雯姐姐!
你曾殺過人嗎?」
李海雯道:「我殺過不少人,但是我從來沒有殺過一個好人,芸妹妹你曉得嗎
?世上該殺的人實在不少呢!」
范芸搖搖頭,微微笑道:「我才不相信呢?雯姐姐這樣美的人也會殺人,雯姑
娘!說真的,難道真有人非殺不可嗎?」
飛紅絹李海雯和凌蔚一樣,也為范芸那純情的天真所感動了,忍不住的把范芸
摟在懷裡。
片刻之後——
飛紅絹李海雯才緩緩地對范芸道:「芸妹妹!天下的人如果都和你一樣,殺人
流血的事就水遠不會有了。」
范芸生平除了母親外也就沒有被人這般愛撫過,因此她覺得李海雯帶給了她—
種溫馨的友情。
於是她便像一隻小鳥般,靜靜的依偎在李海雯的懷裡。
飛紅絹李海雯到杭州本為了看看師父赤霞公主當年手植的一株紅梅,那本是當
年赤霞公主和玉孩兒柳燕影比翼雙飛時的一點痕跡。
但誰又知道山盟常在錦書難托,這一對神仙美眷如今已成絕情怨偶。
飛紅絹李海雯本想看看范芸後,就轉回恨情宮,不料卻與范芸一見傾心,被范
芸苦苦的留了下來。
李海雯和范芸盤桓了半個月,同時也見到范母和范俊、范傑。
范母知道飛紅絹李海雯是聶隱,紅線一流人物,所以對飛紅絹李海雯特別的敬
愛。
小范傑聽說恨情宮的武功天下無敵,更是吵著飛紅絹李海雯帶他上神女峰恨情
宮去學武藝。
李海雯因未得師父的允許不便貿然將范傑帶回恨情宮,就用好言安慰范傑半天
,並傳了范傑一些入門的練功法。
誰知,後來範傑竟因為飛紅絹李海雯這點傳授練成一套奇特的武功,成為一代
的名大俠。
飛紅絹李海雯臨行的時候向范芸保證,自己一定設法使凌蔚來西湖邊上,探望
范芸,因為她私下已決心要成就範芸和凌蔚這一對情侶。
范芸則本著一片的純真,要求飛紅絹李海雯和凌蔚同時來範莊,帶她出去看看
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但是李海雯去後幾個月來仍不見凌蔚一點信息,范俊為了應試又離家進京趕考
,范芸亦發增加了對凌蔚的懷念。
七夕來臨了,范芸想天上的雙星尚一年一度在今日重逢,為何凌蔚一去不見蹤
影呢?但她沒忘了替凌蔚向雙星乞巧。
正當范芸惆悵歎息的當兒——
忽然一個嬌小的身影,急急地向范芸身邊跑了過來,口裡不住地叫道:「小姐
!小姐!小姐!」
范芸由悵惘中醒了過來,忙問道:「小紅,什麼事要你這樣急匆匆的?」
小紅一面吁喘著氣,一面急急地道:「小姐,有……有好消息……」
范芸搶白道:「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小紅給范芸一搶白,不禁又氣又急道:「我的小姐,你今天是怎麼啦,氣這麼
大,我是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呀,你不願聽我說,我就不說了。」
說罷,故意一跺腳,作勢掉頭要走。
范芸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動,暗道:「這丫頭難道真有什麼好消息不成?」
當下慍色道:「你快說來聽聽吧。」
小紅卻故意放刁道:「你既不願意聽,我還說什麼?」
范芸和小紅平日雖然名稱主僕,實際上卻情同姐妹。
范芸當即笑罵道:「你這丫頭怎麼啦,要向我放刁,你不說就算。」
說罷,故意一摔頭,好像動了真火。
小紅怕真惱了她,當即笑說道:「我的小姐,我說了你可得重謝我,你可曉得
現在我們堂前來了幾個客人?」
范芸道:「幾個客人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小紅故意聲調一變道:「這幾個客人可和平常的客人不一樣,裡面有一位……
有一位……」
忽然停住不說了。
范芸急急問道:「那是誰呀?」
小紅怪聲道:「是我們小姐的凌相公呀!」
范芸聞言,整個人怔住了。
好半晌,才顫聲問道:「真的嗎?」
小紅忙說道:「自然是真的了,夫人和范海伯正在前廳招呼他們用飯呢,他們
趕長路,剛才到的。」
范芸一聽,也不等小紅把話說完,就向前廳趕來。
剛到大廳外,迎面走出來小范傑,向范芸嚷嚷道:「姐姐!凌哥哥來了,媽正
叫我去叫你呢!快去大廳和他相見吧。」
范芸這時候已恢復了少女的矜持,故意冷冷地道:「曉得了,他又不是什麼了
不起的客人,你這樣緊張幹嘛!」
說罷向廳內走去。
小范傑卻給姐姐這種舉動,弄下個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站在那兒愣愣的。
范芸走進廳來,只見范母正在上座相陪,凌蔚和一個瘦如猴的青年武士,兩個
相貌俊美的少年分坐兩旁,老人家范海正在殷勤斟酒布菜。
范母見范芸到來,忙微笑著說道:「芸兒!凌相公不遠千里來看我們,快快來
見過凌恩兄。」
凌蔚一見范芸忙起身離座,向范芸深深一躬,說道:「小兄這廂有禮了,芸妹
別來無恙乎!」
范芸在未進客廳前,原打算好好數落凌蔚一頓的,可是一接觸凌蔚那雙深情款
款的俊目,竟把滿腹憂怨化於烏有。
她情不自禁的還禮道:「多謝蔚哥關切,小妹一切如常。」
同時用那雙明落秋水的大明眼,把凌蔚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她發現近一年不見的凌蔚,似乎看起來消瘦了不少,忍不住關切地問道:「蔚
哥哥你看起來有點消瘦了,想必是江湖風霜所致吧!」
凌蔚聞言深覺伊人一片柔情蜜意露於言表,當即微笑答道:「多謝賢妹關懷,
小兄賤軀健壯如昔。」
說罷,為范芸向趙飛等一一引見。
趙飛和駱玉見了范芸那絕俗的秀麗和純美的儀態後,都不禁暗道:「怪不得我
們二哥會為她魂牽夢縈,果然是個天仙化人呢。」
這頓飯吃罷,已是初更時分,凌蔚和他的三個從人享受到有記憶以來,未曾享
受過的溫暖。
飯後,瘦猴黃馥被老人家范海拉到自己房裡去,再喝一杯,說實在的這個老人
家和對凌蔚忠心耿耿的瘦小子一見就投機。
趙飛和小駱玉跟小范傑更是一見就熟透了似的,被小范傑帶到自己的書房去,
一起鬼鬧去了。
老夫人知道女兒的心意,曉得她一定右很多知心話要對凌蔚說,所以與凌蔚閒
話了一些家常後,就藉故走回後堂。
凌蔚在范母去後,緩緩走到范芸前面,用一種極溫和的聲音問道:「芸妹,我
能再做你繡樓的客人嗎?」
范芸笑著點頭道:「自從海雯姐姐去後,我那寒樓還未接待過佳客呢!蔚哥哥
肯賞光,當然是叫小妹受寵若驚了。」
凌蔚聞言詫異的問道:「李海雯的確來看過賢妹和伯母嗎?」
范芸眼珠子一轉,反問凌蔚道:「怎麼你不曉得,她還要把傑弟引見到她師父
的門下去呢!」
凌蔚頻頻地點頭,道:「這倒是了卻了我一件心事,芸妹,你喜歡那位李海雯
李姑娘嗎?」
范芸輕輕地一笑,道:「當然喜歡啦,雯姐姐不但人美,而且性情又好,我簡
直把她當親姐姐一樣。」
凌蔚心裡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想起日前赴歸魂堡之約時,「凌波仙子」衛青青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李海雯這丫頭天性倔強,對什麼都不肯認輸。」
凌蔚隨范芸來到繡樓之後,那伶俐聰慧的丫頭小紅忙倒了一杯梅霜露遞給凌蔚
道:「凌相公請用茶。」
說罷,就站在一邊盯著凌蔚瞧。
凌蔚接過那只精緻小巧的茶杯,看了看小紅的表情,若有所悟的慢慢把杯子送
到口邊,淺淺的飲了一口。
然後轉頭對小紅微微一笑,道:「小紅!我總算從你小姐那兒學會了品茗吧。」
小紅被凌蔚看破了心事,頓時覺得侷促不安,面上一紅口裡連說:「凌相公!
你這人可真壞。」
低著頭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凌蔚見狀不禁哈哈大笑。
范芸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大半年不見蔚哥哥也變得這麼不老實起來。」
凌蔚笑道:「哪裡!哪裡!小兄碰到賢妹自然還是要甘拜下風,不過小兄總算
又得賢妹償賜梅露一杯,實在得福不淺。」
范芸故意嬌嗔道:「得啦!得啦!別再油腔滑調了,快把你這大半年的經歷說
給人家來聽聽,這大半年一點信息也不見,叫人真……」
底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范芸忽然想起自己又不是凌蔚的什麼人,一個未出閣
的閨女怎好隨便說話。
當即羞得滿臉飛紅,低頭自顧自的用手撥弄衣襟。
凌蔚看了范芸這種小兒女的嬌羞之態,心裡真是又憐又愛,為了不使范芸發窘
,當即慍聲道:「小兄也是沒有一日不想來探望伯母和賢妹,怎奈年來萍蹤浪跡難
駐,心願身違,不過好歹我現在不是來了嗎?賢妹你還怪我麼?」
兩條熱情如火的目光,盯住范芸,只看得范芸一顆芳心忐忑不安。
但范芸到底不是等閒的女兒,稍稍一凝神已恢復了應有的平靜,矜持地道:「
海雯姐姐已經把你的情形告訴了我們,聽說你做了不少驚天動地的事是嗎?」
凌蔚即把自己和范芸別後的遭遇說了一遍,不過關於自己受傷等事輕輕略過,
為的是怕范芸聽後受驚。
但當凌蔚說到要在中元節前,趕往泰山南天門時,范芸臉色一變顫聲問道:「
你真的非去不可嗎?」
凌蔚點點頭正色道:「此乃關係我族光復大業的事,小兄怎能不去。」
范芸期期艾艾地道:「那麼你一兩天又要走了?」
凌蔚道:「會期已屆,實不容小兄久留。」
范芸停了半晌,忽然正色道:「蔚哥哥!我只不過是一個毫無見識的女孩子,
有幾句話不知當說否?」
凌蔚道:「賢妹請講,愚兄洗耳恭聽。」
范芸道:「范哥哥!你們滇邊大舉的目的,不過是要把我漢族同胞,由滿人的
統治之下解脫是嗎?」
凌蔚道:「正是!」
范芸道:「你們的理由是要人人恢復漢衣寇,享有漢生活對嗎?」
凌蔚道:「不僅如此,我們要整個國家都是屬於漢人自己的。」
范芸道:「你們的理想只是人不受異族凌夷,可是如果他們在異族的統制下已
獲得安定的生活?」
凌蔚笑道:「芸妹妹!你想得太天真了,異族的統制下,人們是永遠不會有他
們自己生活的,—時的安定,只不過是奴性屈辱的代價,做一個真正的人,他是不
能夠忍受那種生活的。」
范芸見凌蔚那種慷慨激昂之態,不禁深深的感動。
當即忙柔聲向凌蔚道:「蔚哥哥!芸兒絕沒有意思要你放棄那種神聖的天職,
只不過希望你考慮一下戰爭帶給人們的痛苦,常比異族的統制要重幾千倍,你們不
願為那些已有安定生活的人想想嗎?為什麼不想用一種德化的手段宋完成理想呢。」
凌蔚朗聲地道:「芸妹!你忘了我們祖宗漢賊不兩立的明訓嗎?揚州十日,嘉
定三屠的教訓使我們永遠瞭解,如和虜狗們談德化等於與虎謀皮。」
說到這裡,凌蔚突然朗笑一聲道:「值此良夜談這些煞風景的事作甚,我在府
上還有一天的耽擱,凌蔚與賢妹作長夜暢談,也讓我這江湖浪子,由賢妹琴韻詩情
中領受一點人生的美境。」
范芸知道凌蔚此去泰山是要和人作生死決鬥,而且去志已堅不容他們所動,這
每一分鐘的相處,都可能永不再來。
當即壓住心裡的悲傷,佯作歡笑道:「說真的,芸兒真是不懂事,蔚哥哥打從
老遠來看我們,還只曉得和蔚哥哥抬槓子,蔚哥哥!你不是喜歡芸兒彈琴嗎?芸兒
今天一定為你彈個通霄。」
凌蔚也曉得范芸心情沉重,但為了不讓自己難過而強作歡笑,可是此時自己又
能再說些什麼呢。
凌蔚忙起身恭恭敬敬向范芸一揖到地,道:「小可這廂先謝過范姑娘的恩寵,
使小可一聆絕世弦音。」
聲調故意,滑稽異常。
范芸小嘴一嘟,道:「不來了,蔚哥哥壞死丁,老拿人家開心。」
凌蔚忙陪笑道:「小兄下次不敢,賢妹務必不可真動氣,否則小兄千里外眼巴
巴的來—趟西湖算白跑了。」
范芸撇了小嘴道:「下次你再這樣,我可真再不理你了。」
這一對情侶不久又沉迷在飄渺的詩境和幽雅的琴韻裡。
他們珍惜這短暫的幸福時光,他們以純美的熱情互相慰藉。
他們似乎有說不盡的綿綿的情話,他們一會兒撥弦弄音,一會兒又談詩說詞的
,秉燭對奕。
不覺已是雞鳴報曉了。
凌蔚忽然想起范芸雖然服過靈泉仙果治癒了癆病,但天生弱質,體力仍是不能
與常人相比。
當即柔聲的向范芸道:「長夜已過,想必賢妹也睏倦了,休息休息吧,別把身
體弄壞了。」
范芸雖然疲倦得眼皮要打架了,但仍逞強搖頭道:「不!蔚哥哥,跟你這樣就
是再聊一天一夜,芸兒也不會覺得累的。」
凌蔚曉得心上人全是為了想相自己單獨多廝守一會兒,不禁深深的感動,但心
裡仍是不安。
看了看范芸片刻,然後搖搖頭說道:「能與芸妹秉燭達旦已是終身幸事,芸妹
幽蘭弱質不宜過份勞累,若因小兄染上病恙,使小兄此心難安。」
范芸見凌蔚這麼—說,也就不忍過份執拗,當即癡癡地道:「蔚哥哥,這次你
不能再為我多留一天嗎?」
凌蔚走到她身邊,伸於撫摸著她的秀髮.道:「芸妹!我與『七絕魔君』已約
定,不能背信遭人唾棄,所以我至遲黃昏就要動身。」
范芸道:「你還肯再來嗎?」
凌蔚道:「只要我能奪回真武玉龍劍,即時回來看你。」
范芸道:「那『七絕魔君』很厲害吧?」
凌蔚點點頭道:「他是我到目前為止所遇到的最難鬥的敵人。」
范芸道:「你為什麼不讓海雯姐姐來幫你呢?」
凌蔚微微地笑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就是她有心要幫我,也幫不上忙的
。」
范芸停了片刻,突然用雙手握住凌蔚的雙臂,以一種懇求的聲音道:「蔚哥哥
!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能答應嗎?」
凌蔚真誠地道:「你說吧!只要我能作到,總是會答應的。」
范芸抬目看著凌蔚,緩緩地道:「無論你是否能奪回真武玉龍劍,泰山之會以
後,你一定要回來看我。」
凌蔚吟哦了半晌——
終於他懇然答道:「如果能夠的話,我一定回來看你。」
因為,凌蔚不知道泰山南天門之會,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在等著自己,所以他也
只好這麼說了。
范芸見凌蔚答應了,不禁芳心大喜,高興地道:「蔚哥哥!你說話可不能說了
又不算數哦!」
凌蔚帶了黃馥、趙飛、駱玉三人,離開天目山。
當凌蔚在天日山養病之時,軒轅老人傳授了趙飛等一套攻守兼顧的陣法。
這套三才陣,當年曾由「天目神君」贈柳燕影屬下柳湖三小,縱橫江湖不知突
破了多少高手的圍攻。
趙飛等功力雖不能與柳湖三小同日而語,但三才陣的威力已能夠發揮無遺了。
凌蔚離開天日山後,盤算日子離赴會之期尚有一段時間,當下一想:此去泰山
生死存亡難卜,我何不去杭州看看芸兒。
因此他懷著沉重的心情來到西子湖畔,他希望再看一次伊人純美的微笑,他願
意帶著這份記憶走向死亡。
當天黃昏,凌蔚等一行四人,在西風殘照裡,帶著范芸母子的祝福,離開西子
湖畔,動身趕向泰山南天門。
四人施展陸地飛行放,一日數百里,不久已來到山東境內。
四人因為離泰山已近,離中元節尚有兩天,準時赴會巳無問題,乃放鬆腳步,
慢慢地趕路。
這晚四人因錯過了宿頭,覓了一座破廟,準備停下來略事休息。
正當凌蔚等覓地坐定時,忽聽:「呵呵呵……」
由廟後傳來一聲慘叫。
凌蔚面色一變,道:「好像是人受傷的聲音,我們去看看再說。」
四人當即分兩路向廟後包抄過來。
凌蔚來到廟後,立刻發現在離廟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個人。
凌苒上前一看,不禁面色大變,道:「怎麼他會躺在這裡?」
原來地上躺的竟是銀河雙妖的病符神魏平。
病符神魏平已被人將四肢剁去,只餘奄奄一息在那兒抽動。
凌蔚見狀,本想點了魏平的死穴,讓他早得解脫,但既之—想,暗道:「此人
突然在此遭人殘害,其中定有奧巧,我何不將他救醒問問明白。」
當即駢指隔空向病符神魏平連點數下,只聽一聲長歎,病符神魏平已自悠悠的
醒了過來。
離中元節只有兩天,月色極好,病符神魏平睜開眼睛,看清站立面前的人竟是
凌蔚,不禁咦了一聲道:「原來是你!」
凌厲眼神之中卻無半點懼色。
南蔚道:「魏朋友!不錯,是我凌蔚,但咱們九宮島的人從不乘入之危,而且
只要你肯將實情相告,對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我凌蔚定不能將他放過。」
魏平歎口氣道:「凌小俠伙肝義膽不念舊惡,使我魏平再世難忘,只是我此身
已毀報仇無望,只求小俠賜我一個痛快,魏平感激不盡了。」
說到這裡突然破口罵道:「蕭競!紀翠!你們這對淫狠惡毒的狗男女,魏大爺
生不能食爾等之肉,死亦當變厲鬼奪姦夫淫婦之魄。」
凌蔚聽魏平這麼一罵,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即問道:「閣下如此情境,
莫非是受尊夫人與『荷花浪子』之害麼?」
病符神魏平突然熱淚奪眶而出,憤恨地道:「凌小俠,我魏平雖出身黑道,但
生平從未做過傷天害禮之事,這次覬覦小俠的九龍旗,也是受了賤人紀翠的蠱惑,
誰知這賤人楊花水性,竟與我的好友『荷花浪子』蕭競勾搭成奸,乘我一時疏神將
我害成如此地步。」
凌蔚天性最喜打抱不平,一聽魏平的話,不禁怒髮衝冠,厲聲問道:「這對狗
男女現在何處?」
魏平道:「小俠難道真要為魏平種人報仇嗎?」
凌蔚朗聲笑道:「魏朋友,凌蔚生平做事只講一個正義,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
狗男女,無論他害的是誰,凌蔚都不會放過他。」
魏平滿面感激地道:「小俠盛意恕魏平四肢已廢不能叩謝,那對狗男女是向泰
山方向逃去。」
凌蔚道:「彼等去了已有多少時間?」
魏平道:「大約已兩三個時辰。」
凌蔚當即道:「好!我即刻動身去追那對狗男女,決不容那豬狗不如的東西逃
出手去的。」
說罷,一揮手即欲與趙飛等動身追捕桃花女紀翠與「荷花浪子」蕭竟這對姦夫
淫婦。
凌蔚剛要開步,忽聽病符神魏平道:「小俠請暫留一步。」
凌蔚回頭問道:「魏朋友還有何見教?」
病符神魏平滿面衰憐痛苦之色,道:「魏平有一點不情之請,求小俠賜給我一
個痛快,早得解脫。」
凌蔚聞言,不由遲疑道:「這個……」
因為他生平從未傷過沒有抵抗的人。
病符神魏平哀求著道:「小俠俠心義膽,總不忍心眼看著找魏平在此受活罪煎
熬比死痛苦吧,而且小俠只需要—指,即可使我得到解脫,於道義人情上決無簡咎
之處,務請小俠慈悲為懷。」
凌蔚經不住魏乎苦苦哀求,終於一咬牙道:「好吧!我就成全你。」
說罷,駢指便向病符神魏平的胸前隔空一指,一股大力金剛指力頓時將病符神
魏平的心脈震斷。
凌蔚等將病符神魏平草草掩埋已畢,立刻循那對外夫淫婦的足跡,向泰山方向
迫丫過去。
凌蔚等趕到天亮,竟未發現蕭、紀二人的蹤跡。
小駱玉首先沉不住氣道:「二哥!咱們恐怕追不上了吧!」
凌蔚搖搖頭道:「姦夫淫婦自以為做事慎密,決不會擔心我等隨後追趕,不致
蓄意藏匿,但是以桃花女紀翠和『荷花浪子』蕭競二人的功力也不至這麼快就逃進
山區,莫非另外又出了花頭。」
正談話間——忽聽趙飛喝聲:「二哥快來看這是什麼?」
凌蔚搶步走到跟前一看,原來是一塊青石碑上,被人用「一指神功」的功夫,
刻下了幾個字。
那青石碑上寫著:「姦夫蕩婦已入我手,南天門恭候俠駕共懲淫凶。」
下款落一關字。
凌蔚看罷對趙飛等道:「看來我等行動均在『七絕魔君』的掌握之中,只是他
並未暗中施害,看來關鶴汀倒真不愧是宇內雙魔。」
說罷,對趙飛等看了看,又道:「此去南天門是由我和『七絕魔君』作決鬥,
你等決不可貿然出手。」
趙飛道:「那是為什麼?」
凌蔚道:「真武玉龍劍是當今武林共認的第一珍寶,阿修羅教下豈肯輕易放手
,定有不少的高手來泰山助陣。
為兄的不是看輕二位賢弟和老黃,實在是萬一為兄遭了不測,賢弟等憑一時血
氣之勇,至多也只是多饒上三條命與事絲毫無助,但若不出手,『七絕魔君』定不
會容阿修羅教向賢弟等出手。」
趙飛吭聲道:「二哥!你不是要叫我們作那貪生怕死之徒麼?」
凌蔚緩緩地道:「賢弟你們要瞭解我的心意,滇邊大舉在即,你們怎麼可以為
我做那無消的犧牲呢!」
這一番話大義凜然,果然說得趙飛、駱玉、黃馥三人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只是
唯唯稱是。
凌蔚接著又道:「離南天門約會之期,整整還有一個對時,我們先找個地方恢
復疲勞後再說。」
隨即覓了一清靜的農家進下些飲食,並由凌蔚以本身真力為趙飛、駱玉、黃馥
三人輸通穴脈助長真力。
事後凌蔚亦坐地行功,運集玄陽真力,準備應付那空前的一戰。
南天門是泰山最高的一個名勝,當中元節的一輪明月照亮了萬澗千壑時,南天
門的石坪上出出現了一群奇裝異服的人。
這些人剛一站定,忽聽一聲:「神君駕到。」
只聽一陣悅耳的管弦之聲,接著四個十三四歲的童子分背琴棋書畫,八個白衣
少年吹弄笙簫管簧,擁著「七絕魔君」關鶴汀來到南天門。
先來到的那批人,齊躬身施禮道:「弟子恭迎神君大駕。」
關鶴汀微微一揮手道:「免了。」
眾人當即唯唯退向兩旁。
關鶴汀停了一會兒問道:「約會之時已到?九宮島可曾來人?」
其中一人應聲道:「當差一刻.九宮島來人尚未到此。」
話未畢,只聽遠處一聲響徹雲霄的長嘯,四條快如流星一般的身影直直向南天
門疾奔而來。
不多一會兒,一個俊美絕倫的白衣少年,帶著一瘦兩小三人,出現在「七絕魔
君」關鶴汀的面前。
「七絕魔君」關鶴汀含笑一拱手,道:「小友真信人也,風采不減乃師當年,
關鶴汀衷心為老友慶幸。」
凌蔚從「燭世神龍」韋天民那兒知道關鶴汀當年曾與自己師父是莫逆好友,後
因自己父母才反臉成仇。
當即忙施禮道:「多謝前輩過獎,凌蔚何德敢與師尊相提並論。」
關鶴汀道:「不友不履過謙,關某生平絕不喜歡無謂的阿諛,現在時間尚早,
我們先合力處置一件小事,作為此會的小點綴。」
說畢,擊掌三聲,口中喝道:「將那對狗男女帶上來!」
當即有人應聲:「遵命。」
接著噗噗兩聲,兩個人被摔在關鶴汀的座前。
凌蔚定睛一看,果然是桃花女紀翠和「荷花浪子」蕭競。
這一對狗男女早巳面無人色,只顧伏在地上不住的顫抖,猶如待宰的羔羊。
關鶴汀回頭笑問凌蔚道:「小友,你看這狗男女該如何處理?」
凌蔚道:「當然請神君作主。」
關鶴汀對蕭競道:「蕭競!你總算一度在我阿修羅教下做過弟子,大概知道我
們門中對淫凶之徒的辦法。」
蕭競聞言,面色慘變道:「弟子罪該萬死,還請掌門人額外開恩,賜以速死,
免去神火焰熬之苦。」
「七絕魔君」關鶴汀冷冷笑道:「蕭競!你奪人之妻,傷人之命時,大概不會
怕我們門中的誡律吧。」
說罷,面色一變,厲喝一聲:「神火何在,將這對狗男女拖下去化了。」
當即奔過兩個大漢,一人提了一個蕭竟和紀翠就走。
「荷花浪子」蕭競一看「七絕魔君」關鶴汀毫不留情,反正自己罪是受定了,
把心一橫破口大罵。
「七絕魔君」似乎完全充耳不聞,問頭向凌蔚笑道:「這蕭竟本是我門中逐出
門牆的弟子,還希小友勿見笑本門約束弟子無方。」
凌蔚連道:「哪裡!哪裡!」
兩眼卻注意著阿修羅教下究竟把紀翠和蕭競如何處理。
只見那兩個漢子將一對狗男女帶到兩株小樹旁,用繩子把二人捆在樹亡,接著
由身邊取出一個黑色筒子,向二人一揚,立刻有兩團綠火向二人身上落去。
只聽二人慘叫之聲大作,使人心膽俱麻。
那煉魂魔火是由紀翠和蕭競的腳下向上燒的,所以他們兩個人所受的痛苦,簡
直不可以言語形容。
凌蔚見姦夫淫婦已經死了,心裡覺得對慘死的病符神魏平已經有了個交待,現
在自己也該辦點正事了。
當即向「七絕魔君」關鶴汀朗聲笑道:「凌蔚遵命來此,想神君對真武玉龍劍
的事,定能給凌蔚一個明教。」
「七絕魔君」爽然地笑道:「當日關某與小友約定時,早巳言明在今日決定真
武玉龍劍的主人,但關某一時還未想出決定的辦法,不知小友可願教我?」
凌蔚知道「七絕魔君」關鶴汀因為格與輩份,不便指明向凌蔚挑戰,當坦然笑
道:「凌蔚此來目的是代師門索回真武玉龍劍,同時也自不量力想討教一點神君的
絕世神學,何妨就在武功上一決誰為劍主如何?」
「七絕魔君」深感凌蔚說話得當,笑道:「小友連除『人寰惡煞』、『吸血屍
魔』,早巳名震內外,關鶴汀就以這支真武玉龍劍和小友相搏,若小友能勝得我關
鶴汀半招,這真武玉龍劍定雙手奉上。」
凌蔚道:「好,一言為定。」
一手做出貫日襲月神君鉞,慢步走到場中。
「七絕魔君」亦由從人手中,接過一支遍體銀白的寶劍離座出場。
二人對面而立,「七絕魔君」關鶴汀緩緩地道:「小友乃是我故人的弟子,關
鶴汀托大禮應先讓小友三招。」
凌蔚當下也不再謙讓,唱道:「神君恕凌蔚無禮了。」
神君鉞一招「青鳳朝陽」,向「七絕魔君」關鶴汀胸前點來。
「七絕魔君」果然不用劍招架,身形一晃竟將凌蔚一招輕輕卸脫。
凌蔚一招落空心中一驚,因為當初鬥「吸血屍魔」以及斗「人寰惡煞」時,他
都未曾遞過空招。
當不敢大意,手中神君鉞二次一挺,竟將九宮島絕學「屠龍九式」施出,一招
「金蛟鬧海」點向「七絕魔君」的丹田穴。
九宮島主這「屠龍九式」是退居東海後,由一次連殺了四十九隻鮫魚的經驗中
所悟出來的。
所以「七絕魔君」關鶴汀還不知道它的威力,仍想以「魔影七閃」的身法將凌
蔚的神君鉞卸脫。
誰知「七絕魔君」關鶴汀的身形才定,那神君鉞忽然變點為削,一道朱虹攔腰
電掣般襲至。
「七絕魔君」關鶴汀到底是個成名多年的老魔頭,只見他長笑了一聲,喝道:
「好!好招!」
人硬生生的拔起數丈,閃過凌蔚的一招「神龍擺尾」。
接著人在空中又喝道:「小友小心,三招以過,關某要還擊了。」
真武玉龍劍一道銀虹向凌蔚迎頭罩下。
凌蔚覺得那真武玉龍劍果然是神品,劍端所發的劍氣五尺之外可以傷人,當即
一揮神君鉞一招「迎雲捧日」和「七絕魔君」硬拚一招。
當下只見火星飛濺,凌蔚被震得向後退出丈餘。
空中的「七絕魔君」關鶴汀,也飄飛了數丈始行落地。
「七絕魔君」關鶴汀見凌蔚竟能硬接自己一招,當即暗暗思忖道:「這小賊若
不除去,終是心腹大患。」
隨即長笑一聲,將阿修羅天魔劍法全力施展出來。
一片彌天劍氣,將凌蔚緊緊裹定。
凌蔚知道這是關係著自己生死存亡之戰,當即將師門中最上乘的武功真如降魔
式,全力施出。
一片純陽的無形罡氣,將自己週身護定,處處以靜制動,以守克攻,來應付「
七絕魔君」的蓋天劍勢。
二人這一場惡鬥,只看得雙方的從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尤其是阿修羅門下幾個
第二代的弟子,他們都認為這一場的比鬥,實在是玉孩兒柳燕影在星宿海斗「靈魔
上人」以來最猛烈的一次。
凌蔚和「七絕魔君」關鶴汀對打了千餘招之後,雖然未佔得半絲的上風,但也
未稍露敗象。
此時凌蔚腦中,突然現出軒轅老人的話:「多用你的智慧,一定可以奪回真武
玉龍劍。」
心裡一動,手中神鉞一緩,慢慢地向南天門的觀日巖邊退去。
這時二人已鬥了一整夜,東方已現出了一片朝霞。
「七絕魔君」關鶴汀見凌蔚的鉞勢漸漸的緩了下來,只道是凌蔚的真力已虧,
手中的劍勢也就越發的猛烈。
片刻之後——
二人已鬥到了觀日巖邊,凌蔚背對著萬丈絕壑卻不再退了。
「七絕魔君」見狀,正欲以一招「雲擁五峰」用煉魂九陰氣將凌蔚擊下懸崖.
忽由雲中突然射出一道旭光,照得眼睛一花。
就在微妙的一剎那,「七絕魔君」只覺得手中真武玉龍劍—緊,同時神君鉞已
點在自己的期門穴上。
護身罡氣已破,若不撤手丟劍,「七絕魔君」勢必濺血當場。
「七絕魔君」知道自己是栽了,但他豈肯就此甘心,只聽他長笑一聲,一面撤
手丟劍向後飛退,一面卻全力劈出煉魂九陰氣。
凌蔚利用旭日初升閃光耀眼的一剎那,以天錦綱纏住真武王龍劍,同時卻剛神
君鉞點向「七絕魔君」,迫他撤手丟劍。
凌蔚一擊得手正自得意,卻沒料到「七絕魔君」煉魂九陰氣的威力,當下只聽
一聲長嘯,凌蔚竟帶著真武玉龍劍向萬丈絕壑下摔去。
黃馥、趙飛、駱玉等見狀,心膽俱裂,齊聲怒叱,擺動兵刃向「七絕魔君」關
鶴汀撲去。
「七絕魔君」關鶴汀喝聲:「慢動!」
趙飛等果然被他這一喝,震住停步不前。
「七絕魔君」轉頭看看阿修羅門下群雄,又看看觀日巖的盡頭,長歎一聲,對
趙飛等說道:「你們回滇邊去吧,告訴『紫陽仙童』尚昆,就說凌蔚已經奪回了他
師父的真武玉龍劍了。」
說罷,轉身帶著阿修羅門下,離開了南天門,這時候旭日初升,曉風淒迷,南
天門上除了黃馥、趙飛、駱玉三人外,只有」荷花浪子」蕭竟和桃花女紀翠,被魔
火焚化的屍體還在閃爍著磷火。
整個泰山南天門都陷溺在悲哀的氣氛裡,它們似在為這個少年英雄不幸的遭遇
而傷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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