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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 騎 金 戈

                   【第九章】
    
      蒙面老者突一側身,右手快如閃電,砍向南宮鵬飛的脈門要穴。 
     
      南宮鵬飛鼻中冷哼,左掌疾翻一弧,身形錯開蒙面老者右手快攻,一招「須彌 
    六合」按去。 
     
      蒙面老者不料南宮鵬飛身法矯捷奇快,雙肩一歪,右掌斜擊出去,硬接南宮鵬 
    飛一掌。 
     
      兩股暗勁猛接,轟的一聲微響,勁風四溢,蒙面老者雙肩猛搖,身軀劇烈撼動 
    ,但絕不使身形退出半步。 
     
      南宮鵬飛不退反進,右臂疾旋,迅如電光石火五指扣在蒙面老叟腕脈上。 
     
      蒙面老者但感腕脈一麻,氣血立時逆攻內腑,冷笑道:「閣下好俊的武功,但 
    不太得意了,不妨瞧瞧四外。」 
     
      南宮鵬飛四巡了一眼,但見環周十數丈外蘆荻叢中冉冉冒出二十餘黑衣蒙面人 
    ,不禁微微冷笑道:「在下說過,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如執意為仇,也就不得不開 
    殺戒,貴上何在?」 
     
      只聽一聲森冷笑聲入耳,草叢中疾冒出首戴骷髏面巾老叟。 
     
      南宮鵬飛哈哈大笑道:「看來尊駕是大舉侵入落魂谷了,在下不願阻攔,但此 
    舉無異自投羅網。」 
     
      那老叟厲聲道:「這不關閣下的事!」 
     
      南宮鵬飛傲然一笑道:「那麼在下也不關尊駕的事了。」 
     
      老叟冷冷一笑道:「答得好,但閣下為何與老夫為敵,方才老夫在落魂谷內正 
    要制住司馬文珠時,如非閣下伸手架樑,焉能功虧一簣。」 
     
      南宮鵬飛心中一驚道:「尊駕眼力奇高,竟能在倏忽之間辨試在下,甚為欽佩 
    ,但尊駕疏忽了一點。」 
     
      「疏忽什麼?」 
     
      「赤城山主乃心胸險惡,斷腕辣手雄主,尊駕未能以司馬文珠之性命脅迫他就 
    範,何況時機稍失,尊駕也難逃天羅地網之下,他已查出尊駕出入落魂谷秘徑,如 
    非在下驚退尊駕,及時遁出,必遭生擒活捉。」 
     
      老者冷笑道:「危言聳聽,老夫豈能見信?」 
     
      南宮鵬飛道:「尊駕謂我身陷危境,故作危言麼?其實我相信尊駕殊少制勝把 
    握,所以也懶得枉費口舌。」說著把扣在蒙面老者腕脈上五指緩緩鬆了開來。 
     
      那首戴骷髏面巾老者見南宮鵬飛竟放開自己手下,舉動離奇,大違常理,不禁 
    一呆,只覺南宮鵬飛莫測高深,由不得心中生出一種畏忌之念。 
     
      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為友為敵,端在尊駕一念間。」 
     
      老者厲聲道:「閣下放了老夫手下,是否有意示恩?」 
     
      南宮鵬飛冷然答道:「那也不是,彼此無怨無仇,有何恩怨,你我對於落魂谷 
    各有所圖,似互不相關。」 
     
      老者不禁一怔,詫道:「閣下知老夫意圖什麼?」 
     
      南宮鵬飛搖首微笑道:「在下不願猜測,即是知悉也與在下無關。」說著略略 
    一頓,又道:「尊駕能否一示本來面目,或將真實姓名見告。」 
     
      老者道:「老夫有難言之隱,無法顯示本來面目,更不能將真實姓名見告。」 
    隨即發出森沉冷笑道:「老夫門下都是忠心不二之人,不同於司馬玄坤及馮翊施展 
    歹毒禁制,但不願驚世駭俗,故隱住面目。」 
     
      南宮鵬飛道:「大概均是尊駕在水深火熱救他們出來,感恩圖報,至死不渝。」 
     
      老者道:「不錯!」 
     
      南宮鵬飛道:「如此尊駕就去吧,但願尊駕馬到成功!」 
     
      老者道:「那麼閣下何往!」 
     
      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各行其事,互不相涉,尊駕問此未免多餘?」 
     
      老者忽身形跟了開來。 
     
      南宮鵬飛似有所驚覺,迅疾無倫斜飄五尺,旋身出手,動作快極。 
     
      只聽一聲淒厲慘嗥騰起,一條身影被劍虹切成四五截橫飛而出,帶起漫空血雨。 
     
      原來一名蒙面黑衣人趁著南宮鵬飛說話時,從身後猝然施襲,卻不料南宮鵬飛 
    聞風知警,墨螭劍威力如此銳利,遂白白送了一條性命。 
     
      南宮鵬飛劍出人起,穿空如電,疾如彈丸飛擲,落在遠處蘆荻叢中不見。 
     
      首戴骷髏面巾老叟見狀不由心神巨震,目露懍懼之容,歎息一聲道:「饒謹虎 
    一身玄罡護體,刀劍不入,難道此人之劍是一柄春秋神兵麼?」 
     
      墨螭劍光華未有異狀,他不知南宮鵬飛為免察出墨螭劍,劍觸及死者身體時才 
    施展內力,拿捏發收無不恰到好處,不然那戴有骷髏面具老者目光銳厲,焉可不被 
    察覺。 
     
      一名蒙面黑衣人道:「啟稟瓢把子,因何不追蹤?」 
     
      老者長歎一聲道:「多樹強敵,未免不值,老朽之意只一俟落魂谷中我等得手 
    後再予清算,目前不如暫且忍耐為上。」 
     
      「瓢把子圖謀何物?」 
     
      老者四顧了一眼,歎息道:「非是老朽對諸位不能推心置腹,而是茲事重大, 
    防不慎走漏,為諸位帶來不測奇禍,老朽亦問心不安,更恐一場圖謀成為幻影空花。 
     
      昔年赤城山主之師毒尊者乃一武功奇高,學究天人禪門名宿,並非他心意狠毒 
    ,而是他腹笥淵博,更擅於役毒,以毒攻毒,活人無數,武功極為霸道,不出手則 
    已,一出手不死必傷。 
     
      因此之故,使他久久不能證果。 
     
      他深知自已嫉惡如仇之性無法更改,雖然我佛慈悲,有時也不能不施展霹靂手 
    段,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而已。 
     
      所收之徒馮翊司馬玄坤均是秉性極佳,悟性奇高,欲把一身所能悉授他們二人 
    ,自己可擇一隱秘之處潛心參悟佛學真詮。 
     
      那知毒尊者慢慢發覺馮翊司馬玄坤心術陰險,手段狠辣,是以懸崖勒馬,甚多 
    高深絕學秘不相授,導致了毒尊者生死不明,同門手足相殘……」 
     
      另一黑衣蒙面人道:「毒尊者見事不明,馮翊背師重投,心性可知,毒尊者怎 
    麼可收作衣缽傳人,自取其咎,怨得誰來?」 
     
      老者搖首答道:「其中原委並非如你所說如此平易,牽涉極廣,所以不能妄入 
    人罪,老朽去落魂谷亟亟圖謀者乃毒尊者精心研劍的四手劍法。」 
     
      「那四手劍法現在何處?」 
     
      「就在廿八洞內,一名被囚禁高手手上,此人乃毒尊者昔年未皈依佛門之前舊 
    友,武功雖不高卻誠厚不欺。」 
     
      「但不知總瓢把子找出此人否?」 
     
      老者點點頭,答道:「我是找出了,但他矢口不認毒尊者有四手劍法秘存他處 
    ,老朽雖無法相強,又不能將他救出,只有慢慢設法說動於他,殊不料變生不測, 
    慕容彤等率眾進襲落瑰谷,老朽為防夜長夢多,一時不慎敗露形跡,致有此失,一 
    著錯滿盤皆輸。」 
     
      那蒙面黑衣人道:「總瓢把子不可自怨自艾,屬下等敢不盡力以赴。」 
     
      老者微喟了一聲,道:「我們走吧!」紛紛撲向懸崖之下而去。 
     
      蘆荻叢中南宮鵬飛身影探首現出,自凝遠處消失的人影沉思須臾,震腕打出一 
    道旗花,衝霄奔空,爆射出滿天流芒異彩,身影返撲向落魂谷而去。 
     
      …………
     
      落瑰谷內一片零亂,綠陰叢中傳出一聲清脆掌聲,一個年約四旬黑衣帶刀中年 
    人快步邁入一片竹林,低聲道:「總瓢把子來啦!如今計將安出?」 
     
      竹林內間首戴骷髏面巾老者,脫下面巾,現出一面色白皙的老者,道:「劉宏 
    明不要多問,兵貴神速,遲則生變。」 
     
      他席地而坐,取出一面圓鏡,對鏡易容,片刻功夫已變易成為那黑衣帶刀人劉 
    宏明,沉聲道:「你藏在此處不動,必須等老朽返轉,如老朽未返,三個時辰後逕 
    自逃命去吧!」身如離弦之箭般掠出竹林,投向十五洞而去。 
     
      在他身後暗隨著郗倫,只見劉宏明投入十五洞。 
     
      一間昏暗的土牢中,黯淡油燈映照下,一個鬚髮凌亂短裝老叟睡在地上,目光 
    炯炯若有所思。 
     
      忽聞一輕微語聲道:「黎老師!」 
     
      那鬚髮凌亂的老者聞聲倏地翻身坐起,炯炯電射目光逼視鐵柵外的劉宏明,不 
    禁大怒,沉聲道:「你無事生非,一日數次找老夫的麻煩為何?」 
     
      劉宏明微微一笑道:「黎辰,還是那兩句老話,你把那四手劍法給我,劉某定 
    將你救出落魂谷外。」 
     
      黎辰鼻中冷哼一聲道:「你也不嫌說話閃了舌頭,老夫自始至終已向你言明並 
    無那四手劍法,即是有也不能給你。」 
     
      劉宏明道:「這為什麼?」 
     
      老者冷冷一笑道:「因為你無法將老夫安然救出落魂谷,司馬玄坤在老夫身上 
    下了極歹毒的禁制,功力幾乎全失,無異常人,何況你已存心殺人滅口,焉能將老 
    夫救走?」說著語首略頓了一頓,語音突變森厲,接道:「眼前你並非劉宏明,騙 
    得過守洞匪徒,須知騙不了老夫神目如電。」 
     
      劉宏明不禁心神一震,淡然笑道:「黎老師,兄弟欽佩你神目果然如電,但可 
    惜你執迷不悟,目前呂梁馮翊糾集武林群雄圍襲落魂谷,司馬玄坤岌岌可危,三兩 
    日內必遭侵入,到時玉石俱焚,未免不值。」 
     
      黎辰聞言,目中逼射懾人心魄寒芒,沉聲道:「是馮翊麼?」 
     
      劉宏明答道:「不錯!」 
     
      黎辰嘴角閃出一抹冷漠如冰笑容,道:「他們兩人都該死,這關我老夫何事。」 
     
      劉宏明目中泛過一抹殺機,道:「黎老師!你真不願將那毒尊者精研四手劍法 
    贈與在下麼?」 
     
      黎辰瞪了劉宏明一眼,沉聲道:「你可是動了殺機麼?那為何不出手。」 
     
      劉宏明強抑制下一腔殺氣,鼻中冷哼出聲道:「黎老師不要後悔就是。」 
     
      黎辰道:「老夫從不後悔,諒尊駕也殺不了老夫。」 
     
      驀地—— 
     
      洞徑內忽傳來朗朗語聲道:「衛前輩奉命來此巡查,我等速前往參見,衛前輩 
    對我等每人有所垂詢。」 
     
      劉宏明朗聲道:「知道了,劉某立即趕來。」接著目注黎辰,又道:「情勢岌 
    岌可危,望黎老師三思而行。」 
     
      一條人影疾閃掠出,正是那郗倫,冷笑道:「你就是劉宏明麼?還不快去參見 
    衛前輩。」 
     
      劉宏明道:「兄弟這就去了。」說時疾轉身軀,卻慢慢行走。 
     
      只聽郗倫語聲道:「閣下就是黎辰麼,速隨在下去見山主。」隨即只聽得啟開 
    鐵鎖聲。 
     
      劉宏明暗暗納罕道:「司馬玄坤也知黎辰身懷隱秘麼?不對,他若知道為何不 
    早早有所舉動。」動念欲暗隨郗倫身後。 
     
      此時,黎辰目睹郗倫進入,面色不禁一變。 
     
      郗倫兩指疾伸,迅如電光石火點在黎辰一處血巢穴下。 
     
      黎辰應指倒地。 
     
      郗倫兩臂疾伸,扶起黎辰,向洞外掠去。 
     
      在郗倫身後遙遙躡隨著劉宏明,郗倫宛若魅影投入一片楓林中。 
     
      郗倫將黎辰放下傍著一株長楓坐著,拍開穴道。 
     
      黎辰睜眼四巡了一眼,冷笑道:「你們山主何在?」 
     
      郗倫道:「在下意欲將老前輩救出落魂谷,請老前輩勿妄自驚疑。」 
     
      黎辰冷笑道:「老夫與你陌不相識,非親非故,尊駕如無所欲,決不敢冒大死 
    之險相救,尊駕不過是與劉宏明一丘之貉而已。」 
     
      忽聞風送一聲陰惻惻冷笑道:「老前輩是指在下麼?」 
     
      一條身影疾逾電閃掠入林中,正是劉宏明。 
     
      郗倫冷笑道:「你怎麼偷跑出來了。」 
     
      劉宏明面色一變,右掌「五丁開山」猛推出去。 
     
      郗倫橫向一躍,掠開七尺,旋身雙掌斜掃,一式「犀牛望月」迎出,轟的一聲 
    ,掌力相接,強風猛漩四溢。 
     
      劉宏明只覺兩臂酸麻氣血狂震,身形彈飛出去一丈開外,不禁大為震駭道:「 
    司門玄坤門下果然不乏勁敵,此人功力之強不在我之下。」沉聲道:「閣下大名可 
    否見告?」 
     
      郗倫答道:「在下郗倫!」 
     
      劉宏明聞言不禁一怔,深深地注視郗倫一眼,不禁哈哈大笑道:「憑天目雙丑 
    怎會有如此精湛武功,尊駕絕非郗倫,顯是冒名頂替而來。」 
     
      郗倫鼻中怒哼一聲道:「不錯,在下並非郗倫,但尊駕亦非劉宏明。」 
     
      劉宏明不由一驚,道:「劉某昔人稱東霸天,威震魯廣,閣下何指兄弟並非劉 
    宏明。」 
     
      郗倫冷冷一笑道:「真劉宏明在竹林中,尊駕麼,不過是那蒙骷髏面巾的老賊 
    。」 
     
      劉宏明心中大駭,目中怒火加焚,雙掌下擊,清脆掌音中四外林中掠出七個黑 
    衣蒙面人,各持著一柄寒光閃閃長劍,目光陰森,緩緩逼前。 
     
      黎辰暗道:「雙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不是圖謀老夫那四手『毒劍』。哼, 
    任憑你施展什麼辣毒手段,也別想在老夫口中掏出一句真言」想得至此,心中泰然 
    無隱,睜眼凝注即將展開一場火熾的拚搏。 
     
      劉宏明厲聲道:「閣下不幸知道得大多了,恕老朽無法保全閣下性命。」 
     
      郗倫冷冷答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尊駕不嫌言之過早麼?」 
     
      劉宏明道:「閣下膽量豪氣驚人,老朽不勝欽佩,閣下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出, 
    老朽保證將話傳到。」 
     
      郗倫緩緩拔劍出鞘,道:「尊駕還有人呢?」 
     
      劉宏明怒道:「僅此七人足夠制尊駕死命。」 
     
      「未必!」郗倫話出劍出,一式「投鞭斷流」望一名黑衣蒙面人襲下。 
     
      劍式無奇,卻快捷無倫。 
     
      那蒙面人只覺無法閃避開此招,卻硬生生旋身闖去。 
     
      一聲裂帛聲響過處,那黑衣蒙面人左肩長衫被劃破一條兩尺多口子。 
     
      只聽得紛紛大喝,其他六名黑衣蒙面人同時撲襲郗倫,劍芒流奔,寒飆沒空。 
     
      劉宏明卻向黎辰面前走去,面露陰鷙冷酷笑容,忽目光一變,只覺腦後風生, 
    情知有異,迅疾身形一塌,拂柳飄身,旋身一招「畫龍點睛」攻出。 
     
      七蒙面人立在七星方位,各自展開精毒劍招,配合得天衣無縫,攻向郗倫,無 
    一招不是人身要害玄穴。 
     
      黎辰冷笑道:「你不要管老夫,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只心無旁鶩或可逃生 
    。」 
     
      郗倫充耳不聞,劍招突變,一式「萬花吐蕊」,宛如灑下漫天寒星,挾著悸人 
    心神劍嘯,寒飆流轉,威勢駭人。 
     
      只聽一聲嗥叫騰起,一個黑衣蒙面人被劍尖點在心窩上,仰身倒地,鮮血似一 
    道紅線般噴起三尺多高。 
     
      郗倫望也不望死者一眼,劍勢疾變,逕向劉宏明攻出九劍。 
     
      九劍同出,就如一氣呵成,墨綠光華大盛,寒氣逼人。 
     
      劉宏明大駭,才知郗倫武功高不可測,上身疾仰,倒踹出三丈開外,縱身一躍 
    ,潛龍升天拔起。 
     
      只見劉宏明半空中一個疾轉,左手五指發出一把「白虎釘」,右手一劍「全網 
    撒鯉」與其他六名蒙面人成五面羅網之勢猛攻而下。 
     
      黎辰見劉宏明攻勢如此凌厲,不禁目駭神搖,暗道:「只怕郗倫難逃劍下喪身 
    之劫。」 
     
      似見七條身影一聚,猛然一分,墨綠光華大盛,金鐵交擊聲中,劉宏明那一把 
    「白虎釘」悉被磕飛,反向六黑衣蒙面人打去。 
     
      劉宏明凌空下撲,只覺一片巨大無比的萬千罡力迎胸拉實,不由自主地被震得 
    上升二尺,向外飄身開去。 
     
      那六蒙面黑衣人均為白虎釘傷及,但猶能不畏死,向前猛撲。 
     
      只見六條寒虹直射向郗倫,就如雷奔電射,帶著一片怒嘯,威勢駭人之極。 
     
      郗倫卻對六劍雷霆萬鈞攻勢似若無睹,反朝劉宏明疾逾閃電撲去。 
     
      他瞧出劉宏明意圖向黎辰不利,身形虛空,墨螭劍一式「分光捉影」指向劉宏 
    明左肩「風虎穴」刺下。 
     
      劍勢未至,寒氣如割已自逼人,劉宏明心頭一震,身子疾側,反臂封出一劍。 
     
      雙劍未交擊,墨螭劍突然一滑,錯開二寸,劍尖如閃電劃開劉宏明左臂。 
     
      一股殷紅鮮血由劉宏明左肩傷處噴出,劉宏明由不得悶哼一聲,身形倒躍出三 
    丈開外。 
     
      這時六劍已自勢若天河倒瀉襲向郗倫。 
     
      郗倫一聲大喝,劍招隨身疾旋「萬花迎春」展了開來。 
     
      「萬花迎春」乃極為詭奧之劍招,南宮鵬飛滲入了佛門絕學在內,更顯得威力 
    無匹。 
     
      漫空金星罩襲下,只聽數聲慘嗥哼起,劍勢倏斂,六蒙面黑衣人紛紛倒地,鮮 
    血濺飛。 
     
      郗倫一件長衫亦被割開成為條條片片,刺傷兩處,鮮血外溢,傷勢不重卻氣血 
    翻騰。 
     
      劉宏明目露駭然神光,但見郗倫仗勢欲向自己逼來,口中大喝了聲:「走!」 
     
      刺空如電而去。 
     
      受傷六人亦紛紛翻身躍起穿林飛遁疾杳。 
     
      黎辰目睹劉宏明等人紛紛逃去,長歎一聲道:「縱虎歸山,徒成大患,尊駕恐 
    得不償失。」 
     
      郗倫目注黎辰微笑道:「在下既無所欲,也就無所失了。」 
     
      黎辰嘿嘿冷笑兩聲,目露不信之色,卻不再言語,瞧瞧郗倫對自己作何舉動。 
     
      郗倫兩手摻起黎辰,疾奔向南,轉入一片幽遽險僻的山谷,擇一平坦如茵草地 
    放下黎辰。 
     
      黎辰目注郗倫道:「尊駕相救老朽,確無所求麼?」 
     
      郗倫淡淡一笑道:「在下之言句句真實,眼前在下必須解開前輩身上所罹禁制 
    ,送前輩出得落魂谷後,在下還另有要事特辦。」說著五指扣在黎辰寸關尺上察視 
    脈象。 
     
      黎辰微微歎息一聲,道:「如此說來,老朽是有目無珠,錯怪了閣下啦!但閣 
    下易容改裝潛入落魂谷定非無因。」 
     
      郗倫點點首道:「在下奉師嚴令尋出蒼冥劍客華修翰及毒尊者生死下落。」 
     
      黎辰不禁一怔,道:「令師必是武林名宿,可否見告?」 
     
      郗倫微笑道:「恕難奉告,但日後就知!」說著落指如飛,在黎辰身上點了十 
    九處穴道,封住氣血岔入旁經……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郗倫在黎辰「期方」穴震了一掌,朗笑道:「前輩禁制盡 
    解,只消氣運周天之後,便武功盡復,前輩速調息行功,容在下可將前輩送出落魂 
    谷外。」 
     
      黎辰心中不禁泛起一種感恩圖報的感覺,但心有顧忌不先調息行功,道:「閣 
    下可知方才扮作劉宏明的凶邪的來歷得圖謀何來?」 
     
      郗倫搖首答道:「此人的來歷迄今還是一個不解之謎,但他圖謀的是老前輩身 
    懷毒尊者所遺留的四手劍法心訣。」 
     
      黎辰點點頭道:「不錯,閣下還知老朽為何留有毒尊者四手劍法及為何禁囚在 
    窯洞中宛如沉淪九幽麼?」 
     
      郗倫朗笑道:「在下不知也不願探索其中原因。」 
     
      黎辰詫道:「為什麼?」 
     
      郗倫道:「不為什麼,只求心之所安而已。」 
     
      黎辰道:「那麼閣下為何單單相救老朽一人?」 
     
      郗倫道:「因為前輩身懷毒尊者四手劍法,在下雖無所欲,但也懼落在凶邪手 
    中,恐引起武林殺劫。」語音微蘊怒意。 
     
      黎辰道:「這四手劍法,系毒尊者畢生心血精研,精博玄奧,威力絕倫,似晦 
    深疑幻,非具有過人秉賦無可理解,老朽秉賦太差,多年來參悟這四手劍法神髓卻 
    一無所得,然確是武林中夢寐難求之物,為何閣下竟能棄之如敝帚。」 
     
      郗倫道:「世上美好之物觸目儘是,而無法予取予求,一切皆順乎自然,強求 
    必生奇禍,前輩速調息行功,在下尚有要事待辦。」 
     
      黎辰也不再言,氣行周天後,一躍而起,笑道:「有勞閣下送老朽出落魂谷!」 
     
      郗倫皆同黎辰奔去,擇徑幽僻,逕向廿三洞奔去,只見廿三洞內並無一人,靜 
    悄悄地似一泓死水。 
     
      黎辰暗暗納罕,幾次出口欲問又止。 
     
      穿隙而出,探首下望,只見自己兩人身處右千仞削壁之中,遠眺過去,只見一 
    望無際蘆荻。 
     
      郗倫道:「峭壁之下有片尋丈流沙弱水,陷身其中必遭沉沒滅頂,蘆荻深處系 
    有兩條籐索可落足,前輩請留心在下落足之處。」說著身形一騰穿空而起,落在蘆 
    荻叢中。 
     
      黎辰如影隨行飛出,認位奇準,在郗倫方才落足之處沾實。 
     
      兩人一前一後如飛奔去,直至四里外蘆草叢中一處略高土阜之上頓住。 
     
      郗倫微笑道:「黎前輩,此處望南,毫無阻攔,但願後會有期,恕不恭送了。」 
     
      他略一抱拳,轉身欲轉返落魂谷。 
     
      只聞黎辰道:「閣下且慢!」 
     
      郗倫轉過面去,目露詫容道:「黎前輩有何賜教。」 
     
      黎辰目露懇摯之色,笑道:「老朽斗膽相求,閣下可否一示廬山真面目,有生 
    之年略可心安,不然至死尚不明不白。」 
     
      郗倫略一沉忖,揭下人皮面具,現出南宮鵬飛本來面目。 
     
      黎辰一面注視南宮鵬飛臉上,一面在衣角內拆線抽出一紙卷,遞與南宮鵬飛, 
    道:「請背人觀看,便知端的。」 
     
      語音未落,人已穿空斜飛而出,去如飛鳥,轉瞬便已消失蘆荻遠處。 
     
      南宮鵬飛四顧了一眼,才仔細端詳手中紙卷,見是極好貢紙,韌如錦帛,不易 
    破裂,但紙色已呈黃灰,不言而知為黎辰珍藏衣內已久。 
     
      紙卷慢慢展開,長僅尺二,寬才兩寸,紙上繪上十六圖形,並書有密密麻麻字 
    跡。 
     
      他細心觀看,知此就是毒尊者畢身心血研悟的四手劍法,一手含有四式變化, 
    四式尚衍變無數劍招,威力無儔。 
     
      紙未尚有毒尊者評語云: 
     
      「老衲精研四手『宇宙中分』、『開天闢地』、『太極兩儀』、『雷霆閃擊』 
    劍法雖威力無匹,卻似過於辣毒,倘習之非人,恐釀成江湖血腥浩劫,上干天怒, 
    此非老納之用心,而習此四手劍法者非具有菩薩心腸,不然奇禍立至。」 
     
      南宮鵬飛記憶力極強,將圖形文字均熟記於胸,摺疊放入囊內疾奔而去。 
     
      ………… 
     
      落魂谷那片林外劉宏明又重率著其餘黑衣蒙面匪徒飛掠落下,懾人眼神逼視著 
    林內。 
     
      他左肩劍傷鮮血已止,但血跡已染滿了半邊衣衫,顯然心有顧忌,以目示意, 
    揮手令徒眾掠入林內分向搜覓郗倫黎辰兩人。 
     
      劉宏明認定黎辰功力已失,不能施展輕功無法逃出落魂谷外,必還潛藏在林內。 
     
      須臾,忽聞一聲陰惻惻冷笑風送入耳,道:「劉宏明,你在此處為何?」 
     
      劉宏明聞聲不禁心神猛震,轉面望去,只見赤城山主偕同七名白衣人注視著自 
    己,不禁悚然躬身道:「屬下在追蹤一名逃犯!」 
     
      「逃犯!」赤城山主聞言詫道:「是誰?」 
     
      劉宏明道:「黎辰!」 
     
      赤城山主先是一怔,繼而面罩寒霜,怒道:「那黎辰功夫已失,絕難逃出,何 
    況你身上帶有劍傷,黎辰更無法與人動手拚博……」 
     
      劉宏明忙道:「黎辰有人助其逃走,現逃在林內藏身,屬下不敵,是以身負劍 
    傷。」 
     
      赤城山主面色略霽,沉聲道:「何人助其逃走,黎辰身無隱秘,只見性情暴戾 
    剛愎,觸怒了我,因此暫廢其一身武功。」 
     
      劉宏明道:「系天目二醜老大郗倫!」 
     
      赤城山主聞言面色一變,喝道:「只郗倫一人麼?」 
     
      劉宏明道:「正是。」 
     
      忽聞衛長城宏亮語聲傳來道:「山主別聽此人胡謅。」只見衛長城領著十數人 
    如飛趕至。 
     
      劉宏明冷笑道:「屬下並非謊言,衛長城分明叵測,與天目二丑沆瀣一氣,另 
    有圖謀。」 
     
      衛長城淡淡一笑道:「劉宏明已由天目二丑查明系吃裡抓外奸細,想不到尊駕 
    反咬郗倫一口,不過尊駕並非劉宏明。」說著輕輕一擊掌。 
     
      只見樹後推出一具身形,正是那真的劉宏明。 
     
      赤城山主面色一變,厲喝道:「尊駕究竟是何人?」 
     
      劉宏明暗暗心神一震,略無懼意,大笑道:「不論在下是誰,但所說卻是千真 
    萬確事。」說時疾閃掠入林中。 
     
      赤城山主大怒,厲喝道:「那裡走!」 
     
      衛長城忙道:「且慢,山主不可中了他的誘敵及離間之計,此人在林中已布下 
    險伏。」 
     
      赤城山主道:「此人是誰?」 
     
      衛長城道:「此必為首蒙骷髏面巾老賊,可訊問劉宏明便知真情。」說時示意 
    白衣高手分散伏樁林外,免蒙面老賊圖逃。 
     
      赤城山主暗道:「我怎麼糊塗了,放著劉宏明不問還要問誰?」縱身一躍,五 
    指抓在劉宏明肩胛骨上,厲喝道:「那扮作你的實系何人?」 
     
      劉宏明只覺赤城山主五隻鐵指深嵌入骨,不禁痛得全身發顫,面色慘變,顫聲 
    道:「衛前輩說的不錯,蒙面老賊就是他。」 
     
      赤城山主厲聲喝道:「他究竟是何來歷?」 
     
      只聽林中傳來一聲陰惻惻冷笑道:「你永遠難問出老朽來歷姓名了。」 
     
      只見劉宏明面色蒼白疾變青紫,緊接著眼耳口鼻內汨汨冒出黑血,氣絕身死。 
     
      赤城山主面色一變,右掌倏地直擊入林,呼嘯如潮,林木紛紛斷折,葉枝四飛 
    ,塵飛砂湧,聲威駭人之極。 
     
      林中遠處突響起蒙面老者陰森長笑,笑聲宛如冰谷寒風,令人不寒而慄。 
     
      只見一條白影疾若閃電掠至,稟道:「慕容彤率眾大舉進犯。」 
     
      來人正是宋傑,接著面露沉痛之色道:「屬下今晨偕同郗倫田大昆兩人前往谷 
    外查探敵情,返回途中不幸遇伏,田大昆力竭身中暗器慘死,郗倫亦身罹重傷與屬 
    下衝出重圍後,因郗倫無法奔行藏入農家養傷,命屬下返回向衛前輩覆命。」 
     
      赤城山主冷笑道:「衛前輩,在下忍無可忍,意欲慕容彤決一死戰。」 
     
      衛長城尚未答言,宋傑緊接著稟道:「郗倫探出一件緊要大事,須屬下稟明山 
    主。」 
     
      赤城山主道:「什麼緊要之事?」 
     
      宋傑答道:「郗倫說慕容彤就是馮翊!」 
     
      赤城山主不由機伶伶打一寒顫,面泛殺氣道:「此言是真?」 
     
      宋傑道:「屬下相信郗倫之話不假。」說著趨近,附耳低稟了一陣。 
     
      赤城山主面色頻頻變異,向衛長城低聲道:「你我合博將蒙面老賊一舉成擒, 
    再與馮翊一拚高下。」 
     
      衛長城低聲道:「他暗我明,不知虛實,不如網開一面讓他逃出谷外,山主將 
    去路封閉,遣人追蹤,再定擒他之策……」 
     
      赤城山主搖首道:「我意已決,以免夜長夢多。」揮手命屬下入林,自己隨著 
    白衣高手掠入。 
     
      林樹茂密,只見數條白影浮動,赤城山主忽見走在最前面的羅世春,忽鼻中冷 
    哼出聲,只覺頭目暈眩,身軀一個踉蹌,直挺挺仰面倒地。 
     
      赤城山主不禁一怔。 
     
      接著又是一名高手倒地不起。 
     
      衛長城不放心赤城山主涉險,隨著赤城山主之後,見狀大驚,右臂疾伸,五指 
    迅如電光石火和在赤城山主腕脈上,喝道:「速退!」 
     
      帶著赤城山主身形如風疾飄出林,其餘白衣高手亦紛紛退出。 
     
      衛長城餘悸猶存,道:「老賊不知在何處獲此『斷魂香』,所幸他所有無幾, 
    只能保命,無法殺敵,不然落魂谷死無瞧類矣!」 
     
      「斷魂香!」赤城山主面目一變道:「在下從未聽說過有『斷魂香』一物。」 
     
      忽聽林中傳來森冷怪笑道:「你乃毒尊者衣缽傳人,學博精深,怎麼連『斷魂 
    香』都未曾聽聞。」說罷又是一陣震天長笑。 
     
      笑聲似空遠去,赤城山主面如巽火,激動難抑,衛長城急道:「窮寇勿追,山 
    主不可中他誘敵之計以身涉險。」 
     
      赤城山主鼻中冷哼一聲,道:「衛前輩請代在下拒敵馮翊,在下意欲隨宋傑探 
    望郗倫。」語聲略頓,又道:「在下只覺郗倫言猶未盡,必探出甚多重大隱秘,才 
    招致殺身奇禍。」說著目光偷覷宋傑。 
     
      只覺宋傑面色平靜,絲毫不啟人疑竇。 
     
      衛長城略一沉吟道:「也好,但望山主速去速回。」 
     
      赤城山主領著宋傑朝十九洞奔去。 
     
      ………… 
     
      距落魂谷外二十餘里一間茅頂農舍內竹榻上躺著奄奄一息的郗倫,面色蒼白如 
    紙,冷汗滿面,衣衫殘破,目光暗淡,喘氣頻頻。 
     
      驀地…… 
     
      戶外傳來赤城山主語聲道:「是此處麼?」 
     
      宋傑答道:「不錯,就是此處。」 
     
      須臾,一個十餘歲的牧童領著赤城山主與宋傑走了入來,目注宋傑道:「自你 
    老走後,這位客官用水吞服一顆藥丸,便坐在榻上不聲不語,因不敢驚動他,所以 
    未在探問,不知何時就睡覺了。」 
     
      宋傑微笑道:「多謝小哥,我倆自會照顧同夥,小哥請自便吧!」說著取出一 
    錠三兩白銀贈與牧童。 
     
      牧童再三推卻不受,怎奈宋傑堅要他收下,只好千恩萬謝走出。 
     
      赤城山主道:「這家中就只他一人麼?」 
     
      宋傑答道:「家境貧苦,他父母去前村大戶人家幫工打雜去。」 
     
      赤城山主兩道眼神落在郗倫身上,伸手解開胸衣,只見胸前顯出一隻紫淤掌印 
    ,不禁暗皺眉頭,五指倏搭在郗倫腕脈要要穴,真力輸逼指端透穴送入。 
     
      只見郗倫面色轉紅,睜開一線眼簾,似瞧清那是赤城山主,嘴角泛生一絲淒涼 
    笑低啞喚道:「山主……」 
     
      主字出口,忽嘴唇一張,從嘴中衝出一股黑血,身軀顫了兩顫,心脈已斷氣絕 
    而死。 
     
      赤城山主不禁目瞪口呆,面色大變。 
     
      窗外風送傳入一個冷森森語聲道:「司馬玄坤,郗倫自取其死,你還欲妄想在 
    郗倫口中道出呂梁隱秘麼?」 
     
      語聲中數道黑色流茫疾射入來,力沉風勁,勢如電奔…… 
     
      那黑色流茫疾如飛星射出室外,赤城山主一聲大喝出口,兩足飛踹,橫掌疾封 
    ,一股暗勁將黑色流茫悉數震開,啪的大響聲中人已穿窗飛出。 
     
      赤城山主人未落地,也瞧出那是催魂伽藍丁大江並同著甚多江湖凶邪散佈在遠 
    近麥田中,不禁厲聲喝道:「丁大江,你暗算施襲是何緣故?」 
     
      催魂伽藍丁大江嘿嘿冷笑道:「如今真像大自,山主你還不實話實說麼?」 
     
      赤城山主傲然無懼,哈哈大笑道:「什麼真像大白,如非你口蜜腹劍,過橋抽 
    板以致功敗垂成。」 
     
      丁大江冷笑道:「川南三煞之死為何諱莫如深,山主不能推心置腹,為何怪得 
    了丁某為德不終。」 
     
      赤城山主面色嚴肅,道:「你道川南三煞在龍駒寨附近喪命是我下手殺害的麼 
    ?」 
     
      丁大江道:「不錯!」 
     
      赤城山主道:「而且府縣大別七劍府那施展『五行絕命針』的灰衣老叟也是我 
    麼?」 
     
      「正是!」 
     
      赤城山主大喝道:「那麼為何我不敢施展『五行絕命針』,難道對你有所畏懼 
    麼?」說著陰陰一笑,懾人眼神巡視江湖群邪一眼,沉聲道:「諸位顯然受丁大江 
    之愚,在下倘為殺害川南三煞真兇,眼前丁大江豈能活命。」 
     
      只聽一聲「無量壽佛」,一穿八卦道袍,首戴金冠的白鬚道人,飄然掠出,手 
    持拂塵稽首道:「山主別來無恙?」 
     
      赤城山主認出是南陽玄通觀主,微微一笑道:「觀主有何指教?」 
     
      玄通觀主道:「貧道等雖不信山主乃殺害川南三煞之真兇,但落魂谷囚禁龍駒 
    寨余旭天池逸叟葛慕九等武林群雄可有其解釋麼?」 
     
      赤城山主正色道:「自然有,但說出來將不獲諸位諒解,因只有在下一人知情 
    ,諸位現在蒙在鼓中,未雨綢繆能有誰見信。」 
     
      玄通觀主道:「可否請道其詳?」 
     
      赤城山主道:「落魂谷內群雄,悉是在下在馮翊毒手虎口救出,因他等身罹歹 
    毒禁制,在下費盡心血,僅能保住性命,無法解開禁制……」 
     
      玄通觀主詫道:「請恕貧道插口,山主與馮翊本是一師之徒,怎麼不知馮翊武 
    功手法。」 
     
      赤城山主微微一笑道:「名師授徒,各按其秉賦姿質相授,何況馮翊背師重投 
    ,其前師又是名震宇內的蒼冥劍客華修翰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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