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去你、贏了世界又如何?】
競技場上,只見鐵刑一一宣佈十人名號與及受封地帶,原來一但當選空冥教內
十大勇士強者,地位將立時獲得空前拔升,即刻擁有數百人可供控管,怪不得會有
如此多的人前仆後繼,不斷湧向競技場中,因為唯有此地,方是一步登天的最佳途
徑啊。
希爾洛對這一切並未有太大關心,他只在意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而又要如何
離開此地,將這個美好的訊息告知心中愛人,亦是他闖入空冥教的原因——絲碧兒。
而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血臉便不這麼想,只見他立時親熱至極地擁著希爾洛的
肩頭放聲狂笑,並不時指著台下幾個平時對他污辱有加的人向希爾洛說明一切罪狀
,看來只等希爾洛地位確立,他便要伺機展開一連串的報復行動。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一切無謂禮儀結束,血臉連忙帶著希爾洛便要下台準備慶
祝一番,唯是他卻一直忘不了那道自始至終也是不斷注視著他目光,來自同樣第一
次參與十強決戰的二十多歲年輕人,特別的名字在鐵刑公佈時立刻為他所記牢的家
伙——郢天都,緣於這人的眼神極端冷徹,絕對令他印象深刻。
甫一出競技場,血臉便立時大獻慇勤要帶希爾洛去渾沌內最負盛名的一家餐館
好事慶祝一番,唯是希爾洛卻一口回絕道:「你與我之間,只是簡單的各取所需關
系罷了,我絕對會以十強頭銜及地位為你換來最高最美好的待遇,唯是這種慶祝動
作則是不必,我還有自己的事要辦,告辭!」說罷一把推開緊扣著自己肩頭的大手
,大步便向著渾沌外頭步去,他、還要將這件消息告訴那個最想她知道的人啊!
唯是血臉卻立時跟了上來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一套,只不過你會如此急燥
,也不過是為了女人的事罷,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當上十強勇士,要什麼女人沒
有?還需要苦苦追求嗎?」
希爾洛聞言立時回頭,右掌緊緊鉗住其喉頭道:「你說什麼?你夠膽便再給我
說一次!信不信我即刻拆下你的腦袋,讓你的口永遠吐不出半句話來?」
血臉立時冷汗直流,揮手求饒道:「別……千萬別殺我啊,若你不喜歡聽,我
以後不說便是,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需讓你知道清楚,你為何要離去我不清楚,
但是你既然當上了十強勇士,自然日後必是有好有壞,好處便是你可以動用屬於你
手下的無限資源,助你完成一切你所想要達成的夢想,壞處嘛,便是由今以後你將
難以隨心所欲,一切行動將直接受空冥教高層人物控管,以簡易任務的交代執行。」
希爾洛聞言搖頭道:「若然如此,只要未有領命,那我豈不是一輩子也出不了
此地?」
血臉點頭道:「依教規而言,是這樣不錯,除非你有能力打敗教中掌管十強勇
士的高層,方能取代他擁有更高自由,否則你的一切將由他們所控管,未有領命之
前,不得輕易出渾沌半步。」
希爾洛雙拳緊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打敗那控管我的傢伙,獲得更高地
位及自由!你快告訴我那人現在何處?」眼神綻著熾烈火光,緣於時間已然經過將
近一個月,若將穿越塔克拉瑪干的時間再算上,兩個月的約定期限已然將到盡頭,
這叫希爾洛如何不急?
唯是血臉卻好整以暇笑道:「不必擔心,我自然知曉你有自己私務需去執行,
其實自始至終,我也清楚明白你會前來此地,甚至毫不考慮便答應參與十強決戰的
用意為何,還不是簡單一字——情嘛?放心吧,現在只是鐵刑宣佈你們十人地位與
名號成立罷,要等到教中正式發下告文才真正具有約束力,在這段期間內,你仍算
是自由之身,可以放心去辦你要辦的事。」
「不過有件事你一定要記清楚明白,千萬別要到了告文宣佈還未回到渾沌,這
樣將會被視為叛教,相信我、空冥教對待叛教者的手段,絕對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
殘酷,為了自己及所愛的親人朋友好的話,千萬記著這一點!」血臉語重心長的說
完,湊上身來輕輕拍了希爾洛幾下肩頭,這才有些不捨的去了,看著他緩步離去的
背影,希爾洛第一次覺得,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之中,原來還是有感情的存在,對認
識不深的血臉,他已漸漸感應到一股無私的友情之愛。
在血臉的提示之下,希爾洛很快地學會了如何應用自己手底下的人脈,雖然繞
道由其它方向出渾沌會浪費不少時間,但在十大強者勇士名號的呼喝之下,希爾洛
好簡單便找來了無數可利用的資源,轉眼間便來到了當日與絲碧兒約定的地點,那
曾是兩人共同渡過今生最甜蜜歲月的愛之小屋。
策馬狂奔,希爾洛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駕著烙有空冥教殺戮印記的戰馬急
奔至小屋門前,雙腿緊緊夾住馬腹促使馬兒人立而起,跟著再不理會甩蹬下馬,身
形立如電光流轉直衝門前,渴望見到愛人的心,已令他狂亂的失去僅剩的半點理智
,好想趕緊讓她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與得到的成功!
信手敲了敲門,他已努力平穩自己呼吸,令到手扣門扉的聲音不至於太過劇烈
,緊張的心跳聲連自己都聽得見,真是糟糕!待會必定會讓她狂笑不止啊!
唯是等了又等,怎地就是沒有人前來開門,一敲再敲的木門,差點便要被他的
手勁給狠狠轟碎,這才伸手推開木門,只見屋內根本空無一人,只剩下擺放整齊的
家俱與及一抹淡淡的灰塵,顯示已有數日未有人在屋內走動。
怎麼會是如此的?
不敢置信的希爾洛連忙退出門外,向著四周找尋伊人芳蹤,深怕她或者是到了
一旁空地上吟唱兩人心愛情歌,等待著自己前來找尋而未有歸來,雙耳更隨之豎起
傾聽,連半點聲響都不肯放過,無奈除了空氣中風吹沙動的細微響聲之外,再無半
點聲音,莫說是人,即便連半絲生存氣息的聲音亦欠奉。
怎麼會是這樣的?自己費了千辛萬苦才來到此地,為何她卻突地就像由人間蒸
發一般消失無蹤?這叫希爾洛絕對無法接受,發足狂奔,幾乎要翻遍小屋四周的每
一分土地,每一寸空間,就是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我的天!為何會是這樣的?
回到戰馬身旁,頹坐地上抱頭沉思,一個又一個異樣的念頭不斷由他腦中流過
,又一個一個被他自己推翻,思來想去,就是不知有什麼原因,會讓絲碧兒在兩個
月的約定期限仍未到前驀然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跡。
所幸、他天賦的堅強意志,令他未有因此而失志消沉,仍能在這個階段之中保
持最需要的冷靜。
只見他略一思索,明亮的雙目掃視過眼前的大片原野,立時便找到了下一個可
以提供自己所需答案的目標。
彈身而起躍上馬背,雙腿一夾便立時策馬向前方狂奔,他依稀記得在之前為學
那首動人情歌時曾接連找尋過無數藍月族小孩教導,那些小孩,便成了眼下唯一能
夠提供疑惑解答的目標。
心念及此,希爾洛立時再度夾緊雙腿,務要在最短最短時間內將自己目的達成
啊!
距離很短,轉眼之間他便已來到先前一再拜訪不得其果的藍月族住地,眼前所
見情景立時令他鬆了一口氣,緣於他所看見的,仍與先前那時一樣,一群藍月族小
童依舊在空地上開懷玩耍著,並未有捉弄他似地消失無蹤。
翻身下馬,他已不理會自己的魯莽是否會引起小孩子的驚慌,盡量放慢步子邁
進,他信手拍了拍身前一名看似略胖的可愛男孩,一開口便以自己所能知曉最順暢
的藍月族語問道:「小朋友,回答大哥一個問題好嗎?知道否住在那一端的姊姊去
了哪兒啊?」說罷以手一指,正好跨過地平線來到絲碧兒住所。
小孩子果然最是純真,記起那夜希爾洛向自己求教情歌一事,對他自然已有些
許好感,連忙點頭道:「我知道啊!住那裡的那個姊姊嗎?她早已跟著一個男人一
起搬到不知何處去啦!」
什麼?希爾洛在心底不斷思考過一千一百個答案,唯是怎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
情況發生,這個對他而言最不可能的想法,竟然由小男孩的口中說出,這教他怎麼
接受?
連忙再問道:「知不知道她和誰一起走的?又去了那裡啊?」語氣有些緊張急
促,再沒有先前的刻意平穩,因為他的心,已然像滾燙的熱水般沸騰,又如何能平
靜半分?
胖男孩只有搖頭,正當希爾洛還要繼續追問時,另一個年紀較長的男孩連忙道
:「我想起來啦!我記得那個男人很高很壯,大概要與哥哥你一般壯吧?而且在他
身上有著一個好特別的圖騰,我後來問過爸爸,他說那是窟盧族的圖騰,更說過他
們窟盧族都是住在我們北方不遠處那個綠洲,大哥哥你趕快去吧!」善體人心的小
男孩,自然知曉希爾洛的用意,連忙指明方向要希爾洛趕緊追去。
希爾洛信手拍了拍幾個小孩的頭頂,表示嘉許意思道:「多謝你們了,小朋友
,改日大哥哥再回來這裡,必定帶來許多禮物給你們,好嗎?」
小孩子們高聲歡叫,希爾洛一個旋身立時上了戰馬,雙腿再狠狠一夾,連人帶
馬頓然成了一道疾飛勁箭,直往北方那窟盧族所居住地帶掠去。
思念心切,促使他的速度飛快急增,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他已來到一處看似
族群營地般的地方。
為免令人誤會自己是前來掠奪的馬賊,希爾洛在營地前方不遠處便勒馬停步,
跟著一躍而下悄悄挨近觀望,希望可以簡單至極由內中找到自己渴望解答。
窟盧族的人數比藍月族多不了多少,因此營地的構築亦顯相當簡單,希爾洛很
容易便可將整個營地內部看個通徹,只見雙眼不住搜尋之下,終於讓他看見了那看
似心目中依戀的人兒。
雙目焦距鎖定,他的心亦開始跟著那人的形影起伏不定,只見那看似絲碧兒的
那人一樣有著一頭長髮,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是那麼的相同,原本難以接受
的希爾洛,於此時此刻,終於深深相信這一切。
然而、最讓他痛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只見一名高壯男子突地由營帳內步出,跟
著雙手環繞絲碧兒便深深給予一吻,而絲碧兒所表現出來的反應是那麼樣的激烈,
那麼自然,彷彿正恣意享受著愛情所給的滋潤般快意。
這樣的情景,狠狠刺痛著自己的心,他彷彿感到自己的胸口,正隨著眼前麗人
的一舉一動而分分寸寸被狠狠撕碎,心臟亦在不住淌流出痛楚血液,軀體不住發出
陣陣抖顫,代表著他的心,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趁著絲碧兒離開那人懷抱,向外步去的同時閃電前掠
,來到了一處無人境地,這才閃身而出,緊緊拖住絲碧兒的雙手道:「還記得我嗎
?」
絲碧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唯是她的鎮定亦是相當不差,只見她輕
呼一聲之後,便細細凝望著希爾洛,只不過那眼神的不熟悉感,卻像極是在看著一
個從不認識的人般,極其陌生。
直過了好半晌,絲碧兒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我等你很久了。」
希爾洛頓時有點啼笑皆非,方才自己所見一切難道都是作夢嗎?若真是如她所
說等了自己很久,又為何會如此結果?這一切、未免太過好笑吧?
只是絲碧兒卻未有對自己的言論感到奇特,只見她緩緩上前,伸手拉住了希爾
洛道:「我知道你所為何來,跟我走吧,她、亦等你很久了。」輕輕拉扯,她的動
作令希爾洛無從反抗,只有跟著她緩緩前行,來到了營帳之後一處空曠無人地帶。
令他茫然的絲碧兒兀自來到了一處高高隆起的土堆前,就在希爾洛心底突地漫
起一陣詭異感受的同時,絲碧兒亦輕輕甩脫了他的手道:「到了、亦是時候告訴你
一切了。」
語罷她緩緩上前,將自己的臉孔湊上前道:「說真的,我並不是你所愛的那個
絲碧兒,我是她的孌生姊妹絲綠兒,你大可看看我的眼珠,是否與她不相同的,我
並沒有像她般蔚藍的雙眸,正因為我這雙綠色的眼珠,讓我在藍月族中一直未受認
可,才會造成我跟著我的愛人來到窟盧族生活。」
「你所牽掛的她,就在你眼前。」她輕輕指著身前高隆的土堆道,語氣已漸漸
暗淡,臉上亦多了兩道淺淺淚痕,一股傷心的感受,已在她臉上漫延。
希爾洛眼睜睜望著土堆疑問道:「你是絲碧兒的妹妹?那為何她、會在這裡?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了?」看著絲綠兒眼底的綠色光芒,那股不安的感受已漸漸被證
明確實,希爾洛狂亂的問著,他好希望這一切都是騙局,都是欺騙他的啊!
絲綠兒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比希爾洛更狂亂地答道:「你知道嗎?原來
當日那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讓你擁有更強盛的鬥志,而由我丈夫及其他族人所演的一
出戲,她本來就有著絕症啊!唯是她實在太愛你,即便你的身份、是令她深惡痛絕
的商旅成員,唯是她為了激發你努力向上的潛能,便想出了如此的方式,寧願捨棄
最後一段能夠讓你陪著渡過的日子,只為換來你的向上攀升,你究竟懂不懂啊?」
希爾洛只覺整個心神似被鐵錘狠狠敲擊過一般,茫然道:「為什麼?為什麼會
這樣的啊?究竟為了什麼?」
絲綠兒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淡淡道:「不必再問了,一切的答案我亦已給了
你,你還是好好陪著她吧,我想、這應是你最需要的,也是她最希望的吧?」說罷
再不理會已茫然失神的希爾洛,緩步離開去了。
希爾洛對她的離去恍若不知一般,只是一個失神突地跌落地上,用手輕輕捧起
地上細沙,再任由沙粒由指間流失,跟著才望向絲碧兒棲身之處道:「絲碧兒,我
來了,現在的我、已經高居空冥教中的十大勇士了,你呢?為什麼不肯等我回來?
為什麼不肯讓我多見你一面,為什麼要騙我騙的如此徹底啊?」希爾洛再受不了這
樣的極端痛楚,雙手掩面,在無人的曠野上狠狠地哭泣著。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滿心歡喜,想把無上榮耀獻給心中至
愛的他,沒想到卻要面臨如此生離死別痛楚,教他如何承受?換做是你,你又做何
感想?
「什麼十大強者?什麼勇士名號頭銜?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我所為你贏取得
來的啊!當真正應要接受這一切的你再也不在,那麼榮耀或名譽的存在又有什麼用
?又有什麼用啊?」眼淚不停的狂飆奔流,他第一次感覺到失去一個人是如此令人
心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原來是如此令人心痛,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眼淚毫無克制的流下,因為內心的堅強再沒有所應有的依歸,希爾洛再受不了
那份空虛孤獨感受,忍不住地放聲大哭,似要哭干一切淚水的痛哭。
毫無控制的嚎哭,竟將晶瑩的淚水亦流乾,由指縫中緩緩滴落的,竟是一點一
滴的赤色液體-血淚!
血淚滴落地上,漸漸形成一處似是真心至情的印記,唯是希爾洛卻覺得一點亦
不在乎,最重要的人已經不在,還有什麼值得留念?就讓一切成為追憶、過去吧!
好愛好愛你,若為你所做的一切已是枉然,那存在又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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