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女人背後……
成功的女人愈來愈多，
男人也愈來愈受不了，
他們千方百計，要破壞女人的既有成就。
「每一個成功者的背後，都站著一個女人。」這句話是男人發明的，當他們故做謙
遜的說著這句話時，心裡卻是志得意滿的。因為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是：「所有的成功
者都是男人。」
可惜時代變了，成功的女人愈來愈多，男人也愈來愈受不了，他們千方百計，要破
壞女人的既有成就。本來在男人長期的欺壓下，能在政治、經濟、文化界嶄露頭角的女
人就不多，他們還非要落井下石，說這些女人成不了「大人物」，其心實在可誅。
試問：歐洲的政治領袖，你認識幾個？不管幾個，撒切爾夫人一定在內。南美洲的
你又認識幾個，巴拉圭的總統你可能不知道，阿根廷的第一夫人你一定聽說過。亞洲呢？
甘地夫人你清楚得很吧？下了台又爬上來了，還有柯拉蓉、班那布姬……仔細分析一下，
除了一些極權國家，都有可能產生優秀的女件政治領袖，其他方面的大人物更不用說了。
民主時代，可不能亂給人戴帽子，不過一定堅持女性成不了大人物的，實在是有一
點「那個」的心態，還得多多加強民主的素養，而且，不妨這麼自我安慰：「做一個女
性成功者背後的男人，不也很好嗎？」
女暴君！！
女人對付起女人來，
尤其是不會憐香惜玉，
尤其是心狠手辣也！
一般來說，女人的個性似乎都和「溫柔」兩字比較相近，至於殘忍、暴虐、專橫則
是「男人的專利」：其實不然，觀今鑒古，「女暴君」比比皆是也。
通常是搞政治的比較有殘暴的機會，而且位置愈高的愈可能，可是女人只要一旦逮
到機會，那猙獰的面貌可就露出來啦！譬如中國歷史上有名的三大女暴君：第一個是劉
邦的老婆呂後，她不但大殺功臣屠戮異己，連老公的小老婆也被她剁去雙手雙腳，弄得
又瞎又聾，成了名垂千古的「人豬」，這種狠毒手段真叫所有的男子漢大丈夫自歎不如。
再下來像武則天、像慈禧太后，也有殺死親生兒女的、也有搞得全國生靈塗炭的，她們
可能還不是正式的皇帝就已如此，若是哪一天真讓女人登位，全國男女同胞的苦頭可就
吃不完了——蓋女人對付起女人來，尤其是不會憐香惜玉，尤其是心狠手辣也！
感謝中山先生領導革命，如今民主時代，政治上的女暴君是少多啦：可是她的陰魂
仍然無所不在，例如你念書的學校裡，你工作的地方，甚至你的家裡……唉！真是「每
一個XX的男人背後，都站著一個XX的女人」。
專權是女人的特色？？
男人捏造了「女暴君」這個名詞，
而且搜盡枯腸從歷史上找出呂後、武則天、
慈禧太后區區幾個女人來充數……
據說中國的歷史上，除了十分之一的皇帝「僥倖」還算不錯之外，其他的不是昏君
就是暴君，殺人如麻不可勝數，非逼得人民死光或是造反不肯甘休……不過暴君雖然可
惡，但是男人本來就有獸性和殘暴酷虐的本質，萬人之上的皇帝不受限制，自然就發揮
得淋漓盡致了。
當男人有好處的時候他們不會想到女人，當他們挨罵時就想抓女人做擋箭牌了，於
是捏造了「女暴君」這個名詞，而且搜盡枯腸從歷史上找出呂後、武則天、慈禧太后區
區幾個女人來充數，也好襯托一下，減低他們本己不多的罪惡感。
可惜老天有眼，明察秋毫，這三個裡面除了武則天之外另兩個根本沒有稱帝，哪來
的「君」可言？就算有資格稱君的武則天，雖然她是殺了親生兒女，但麻煩你到歷史上
翻翻看：為了帝位殘殺骨肉的男人又有多少？英明如唐太宗的還干了自己的兄弟哩！更
何況，比起桀、紂、秦始皇、王莽、隋煬帝、朱元璋的種種殺人的「豐功偉業」。武則
天實實在在還不夠看哩！
反過來看，男人還知道什麼叫做「暴君」，總算良心還沒有給狗吃光！
花瓶小心！
不管是老闆，客戶或是其他人都不會把你當花瓶看，
沒有人會花那麼多錢去買一個不能插花的花瓶……
一間辦公室裡，不能缺少兩樣東西：女秘書和花瓶。
如果兩者一定只能留下一樣，那只好留下前者，因為後者不能代替前者，而前者卻
往往被當做是後者。把女秘書和花瓶看做一樣的東西，一定有人會生氣，且慢動怒！說
一則笑話你聽聽：
老闆：「你來應徵秘書，你會什麼呢？打字、速記。」
女郎：「我什麼也不會，可是我會很聽話很聽話，不管你叫我做什麼，不管是上班
或是下班後……」
老闆：「好！你錄取了！」
如果真是精明能幹的女秘書，不管是老闆、客戶或是其他人都不會把你當花瓶看，
沒有人會花那麼多錢去買一個不能插花的花瓶；反過來說，整天煙視媚行、搔首弄姿，
除了坐在老闆腿上寫信其他什麼也不會的女秘書，又怎麼可能不變成一個人人都瞪大了
眼睛瞧，都想摩挲一下，甚至都想「抱回去收藏」的花瓶呢？
在有冷氣、地毯，窗明几淨的房子裡做一個花瓶誠然是輕松愉快的行業，可也得多
加小心哦！尤其是老闆太太，惹惱了「醋瓶」，恐怕會打翻花瓶哩！
女秘書的溫柔體貼
女人溫柔體貼，
老闆偶爾「失手」的時候她會輕聲細語的安慰，
使他鼓起勇氣再度力拼。
大部分的動物是雄性長得漂亮——唯獨人類例外，這一點相信男人也不否認，除非
他從不照鏡子。
女性雖然比男性漂亮，卻不見得漂亮就是沒有能力，以秘書這個行業來說，女性往
往就比男人勝任愉快。原因很多：
例如女人細心，會隨時提醒老闆容易忽略的細節，包括他領帶的顏色在內。
例如女人謹慎，會故意漏聽老闆一時衝動所說的話，以免他事後後悔莫及。
例如女人有條理，會把老闆一年內要做的事都安排得好好的，不讓他閒著也不讓他
累死。
例如女人溫柔體貼，老闆偶爾「失手」的時候她會輕聲細語的安慰，使他鼓起勇氣
再度力拼。
例如……
有這種種的好處，女秘書的確比男秘書好多了，然而這也只是男性占了絕大優勢裡
面，極少數女性能夠嶄露頭角的行業而已——可是，信不信由你，心胸狹窄的男人又受
不了啦！
由此可知，把女秘書蔑稱「花瓶」是什麼心理。
高水準？低水準？
女人本來就是「軟性」的，
她的興趣當然也在這些「軟東西」上面，
硬要軟的變硬，豈不是緣木求魚？
最近有幾位女性同行（專欄作家）批評電視婦女節目水準低落，盡是些美容、健身、
烹飪，時裝等等「軟性東西」，很明顯是對女性的輕蔑和侮辱……
這些女同行有此自覺，至少表示她們的水準已不低落，至於電視的婦女節目是否水
准低落呢？那還得和一般婦女的水準比一比才知道到底是誰低落？請問：兩個女人在一
起談什麼呢？減肥。三個女人在一起談什麼呢？化妝品。四個女人在一起談什麼呢？百
貨公司大減價。五個女人在一起又談什麼呢？丈夫有了外遇怎麼辦……以此類推。總而
言之，女人本來就是「軟性」的，她的興趣當然也在這些「軟東西」上面，硬要軟的變
硬，豈不是緣木求魚？
女人最愛抱怨：男人在一起，就是會談政治，但不管怎麼說，談政治總比談食譜
「硬」一點、「水準高」一點，從前也有高水準的婦女節目叫「婦女綜合雜誌」，內容
絕對符合女同行要求的水準，播出時也頗受女同行的贊美，可惜「廣大的婦女同胞」不
喜歡，沒戲唱了！
看來這件事，該反省的不是女同胞們，而是水準超出同性甚多的女性專欄作家吧！
婦女節目水準高？
女人談家務、小孩、丈夫，
起碼是她們懂的、她們關心的，談的目的是希望更好。
男人談政治，懂的是皮毛。
女人在一起，愛談家務、小孩和丈夫，男人認為「沒水準」；男人在一起，愛談政
治和色情，男人自以為很有水準。以此類推，男人認為女性愛看的電視婦女節目沒水準、
婦女雜誌沒水準……，總而言之，男人的「水準」是高高在上的，就像一場豪雨後台北
市淹的水一樣。
女人談家務、小孩、丈夫，起碼是她們懂的、她們關心的，談的目的是希望更好。
男人談政治，懂的是皮毛。講的是謠言耳語，做嗎？一點辦法也沒有；男人談色情，總
是猥猥瑣瑣、神秘兮兮。自誇「很行」，其實「力不從心」——都是「做不到」的，而
且都是很「贓」的。
婦女節目不管水準如何，總對某些女性有益，男人看什麼有水準的節目？「維也納
時間」嗎？不。「新聞雜誌」嗎？不。「科技新知」嗎？也不。他還不是愛看打打殺殺
的武俠——暴力，拉拉扯扯的煽情戲——色情，甚至看得不過癮，嫌國內的電視「沒水
准」，乾脆借來RX級的色情錄影帶大看特看，絕口不提「水準」了。——這就是男人的
水準，你看怎麼樣？
話再說回來，就算電視的婦女節目水準低了一些，你看看做出這些節目的「低水準
人」，可不多半是男人嗎？
坐到右邊去吧！
像烏龜在河堤上散步那樣，悠哉游哉的「爬著」，
既不管後面喇叭聲連天，
也不管身邊咒罵聲連連——沒話說，
又是女的！
日本人做什麼事都不講道理，不管大汽車廠小汽車廠的事都一樣，倒是日本的駕駛
學校，女人的學費比男人多一兩萬日元，是他們做的「最有道理」的事。
在教練場裡，如果有人撞倒兩根標竿、撞壞一座號志，眼看著車子要沖出場外進入
河裡了，她的手卻不抓方向盤而抓著教練的肩膀，眼睛不看前面而充滿了眼淚——沒話
說，準是個女的！
在馬路旁邊，如果有人面對著可以停一輛大卡車的空位，卻撞碎了前車的方向燈、
撞毀了後車的保險槓，最後竟把車子「垂直」停在路中央，揮手叫住一輛計程車請司機
老大下來幫他停車——沒話說，也準是個女的！
高速公路上，如果有人開著性能良好、沖勁十足的好車子，卻像烏龜在河堤上散步
那樣，悠哉游哉的「爬著」，既不管後面喇叭聲連天，也不管身邊咒罵聲連連的——沒
話說，又是個女的！
其實女人又何必逞強呢？開車多辛苦呀！更何況，轎車前座的左邊，本來就不是給
女人坐的，女人當然應該坐另一邊才對——你以為自動排檔的車子，發明來干什麼的？
誰適合開車？
女人以標準的姿勢、標準的車速，
守著標準的交通規則開車，必定有男人受不了！
大鳴喇叭、大喊大罵，不但猛然超車，
硬把人家擠到邊上……
凡是男人能做的事，他們都不能容忍女人也做，更無法忍受女人做得比他好，上至
做總統，下至開車子。
本來開車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當駕駛的則更有「車伕」之嫌，沒什麼好光榮
的，可是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開車。
公路上，女人以標準的姿勢、標準的車速，守著標準的交通規則開車，必定有男人
受不了！大鳴喇叭、大喊大罵，不但猛然超車，硬把人家擠到邊上，還往往「啐！」的
一聲留下一口濃痰或是檳榔汁。
女人錯了嗎？沒有，不久之後，標標準准開車的她就會看見剛才在她身邊揚長而過
的男人，或是和別人的車擦撞了，下來「潑夫罵街」攘袖揮拳的；或是被警察伯伯述著
了，正在可憐兮兮的求情，再慘一點的，就乒乒乓乓和別人撞上了，改搭另一輛車——
救護車啦！
交通首重安全，自以為駕駛技術高超，一味求快的男人其實是最不適合開車的，你
看，每年有多少男人因車禍而死傷，真是「駕駛盤下死，做鬼也甘心。」還是把這個權
利讓給生性平和、中規中矩、慢條斯理的女人吧！
至於男人，乖乖的坐到右邊去吧！
男女平等乎！？
男女可以平等嗎？
男女不平等，是因為男女不一樣；
男女如果一樣，
就不必費事有這麼多第二、第三性徵的差異了！
一個最可愛的女人嘴裡所能說出的最不可愛的話：「男女平等。」
自我們「據說」長期被迫害、凌辱、壓搾、剝削的女性同胞開始「覺醒」以來，這
句話就成了她們嘴上的口頭禪。要她們去做女人做的事，就說：「男女平等！」不做；
要她們不要做男人做的，說：「男女平等！」非做不可。你說，這豈不是標準的「不男
不女」乎？
你又怎麼忍受一個不肯做家事，不肯生孩子，卻硬要跟著一群大男人去「馬殺雞」
的女人？
再說，男女是可以平等的嗎？男女不平等，是因為男女不一樣；男女如果一樣，就
不必費事有這麼多第二、第三性徵的差異了——相信這一點，在每個女孩開始擠她的第
一顆青春痘、剃她的第一根腋毛時，就已經完全明白了，為什麼長大之後，反而「愈活
愈回去」，忘了這個道理？難怪愈喜歡喊「男女平等」的女人，愈嫁不出去！
話又說回來了，好像就是愈嫁不出去的女人，愈喜歡喊「男女平等」，卻不會少用
舌頭多用腦的想一想，就算「男女平等」這一句，也是男的「在上面」吧！
女男平等？
男人對男人往往是奪權，
不惜頭破血流；
女人對男人只不過是「分權」罷了！
男人是最分不清「權」和「拳」的傢伙。
男人如果真的承認「男女平等」（天知道！）真的承認女人也應該擁有她們的「權
利」，怎麼會反對「女權運動」呢？
真正民主自由、尊重人權的國家不會反對「人權運動」，同樣的，真正讓女性擁有
應得權利的社會也不會反對「女權運動」。反對女權運動的男人，口裡面叫著自由民主、
拚命爭取他們的權利，有時候甚至不怕殺頭（當然，大多數還是把頭縮起來）；可是當
他們轉過身來面對女性時，卻又擺出集權、封建的猙獰面目。說什麼也不讓女人獲得權
利。——最可悲的是，男人對男人往往是奪權，不惜頭破血流；女人對男人只不過是
「分權」罷了，一點也不影響他們的既得利益，他們卻受不了而「露出真面目」，把自
己嘴裡成天嚷嚷的自由、民主、人權都忘光了。
考其原因，就是因為男人知識不足，認識不清、見識不廣，誤以為「權」就是
「拳」，誤以為女權運動者就是一群練了跆拳道、空手道的「女拳師」，要揮拳打掉他
們的門牙！
老實說，要是能一拳打醒他們的糊塗，也沒什麼不好。
不要相信愛情
戀愛時，我們最喜歡做的，就是一再叫對方發誓，叫對方給我們山盟海誓的承諾。
為什麼呢？因為我們不相信它。我們不會要求親朋、師長、父母發誓永遠愛我們，我們
只會向情人要求。
戀人們常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其實這兩句話後面應該還有
個問號，因為我們還不能肯定。一般來講，對於愛情，基本上分成二派：一派認為愛情
就是要天長地久，二個人在一起就是要永遠廝守，如此愛情方有意義；另外一派則是覺
得愛情只要是曾經共度過甜蜜、美好的時光，即使最後沒有結果，這樣的愛也是十分珍
貴，值得追求。前者我們稱為「天長地久派」，後者稱為「曾經擁有派」。你是屬於哪
一派呢？
即將絕種的天長地久派
我發現，大概在高中，專科的年紀，這二派的比例：「天長地久派」大概占了七成，
「曾經擁有派」則占三成。可是到了大學階段，差不多就是各佔一半了。社會人士又不
同了，有一次我對一群成功的企業家演講，問到這個問題，結果所有的人都屬於「曾經
擁有派」；「天長地久派」只有一個人舉手，旁邊的人馬上「哼！」了一聲，非常地不
以為然。這樣的比例從來沒有誤差過，而這樣的現象證明了什麼？
這是不是說明了當一個人年紀愈大，對這個世界愈了解，閱歷愈多，他就愈不相信
愛情的永恆，或是說，隨著年齡增長，接觸愈多，受傷害的次數就越多；上一次當，學
一次乖，所以就不再相信愛情了。如果真是如此，不管是親身經驗，或是根據思考所得，
人有了這樣的轉變都是很悲哀的。似乎一個人年紀越大，越成熟，就越不相信愛情是永
恆的。這正應驗了一句話——成長是幻滅的開始。
如果真是如此，這個題目說起來就有點悲傷了。事實上，我們可以反過來想，既然
愈來愈多的人不相信愛情，到底愛情可不可能是永恆的呢？其實在眾所周知的愛情中，
永恆的恐怕不多。我認識一個人，他就是不肯談戀愛。他的條件非常好，也有很多人喜
歡他，但他就是不談戀愛。問他原因？他說：「我覺得談戀愛就要談得轟轟烈烈；我不
要一個平凡無奇，隨隨便便的愛情。」我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歷史上所有偉大的
愛情都是悲劇，結果都很痛苦，下場都很悲慘的。」他想了半天說：「對啊！怎麼辦
呢？」
我們傳頌過很多的愛情故事，為它感動過，這些愛情故事絕大多數都沒有結果，偉
大的愛情尤其如此：羅密歐與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紅樓夢》裡，賈寶玉也沒有
如願娶到林黛玉；當然，他是不可能娶到林黛玉的。薛寶釵精明幹練，進了賈府之後，
上至賈母，下到小姐，丫鬟，她極盡所能地討好每一個人，也得到大家的喜愛，投票結
果全體一致贊成她嫁給賈寶玉——這個傢伙根本不是個女人，而是政客。而林黛玉陰陽
怪氣、喜歡吃醋、脾氣異常，當然得不到支持。讀者常會為了林黛玉沒能夠嫁給賈寶玉
而覺得惋惜；但林黛玉若嫁給賈寶玉絕對是個悲劇。他們兩人要結合，只有一個辦法—
—私奔。可是這二個傢伙手無縛雞之力，賈寶玉只會吃唇膏，林黛玉只會葬花，二個人
私奔之後靠什麼生活呢？難道在高速公路下面賣炒米粉、貢丸湯嗎？所以結局絕對是悲
慘的，還不如不結合。一個吐血而死，一個出家，還可以讓大家低徊不已，感動不已。
《白蛇傳》、《孔雀東南飛》也是一樣。為什麼我們所熟悉的愛情故事都沒有結果，
都不能如願地結合？或者縱然結合也活生生地被拆散；甚至唯一結合的方法就是死，活
著不能在一起，死了才有辦法在一起。死了之後，二個人埋在一起。或者如梁山伯和祝
英台，死了都沒辦法在一起，只好想辦法變成蝴蝶。當然，他們二個變成蝴蝶之後怎麼
樣了呢，可能是生了一堆小毛毛蟲。一想到梁山伯和祝英台變成一堆毛蟲，這個美感也
就消失殆盡。當我們從腦海中搜尋曾經聽過的愛情故事時，會發覺怎麼都這麼慘呢？
為什麼這些不能夠證明「愛情永恆」的悲劇，我們反而覺得它偉大，反而為它感動？
是不是說愛情就應如此？時至今日也是如此，大家最喜歡看的電影《第六感生死戀》，
結局也是無法在一起，只有死了以後才能夠在一起。死了以後在一起其實卻是虛幻的，
是騙人的。今天你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或男朋友，出了車禍猝死，你當然難過萬分，
會痛苦、會思念；可是他要是半夜跑回來，抱著你唱：「Oh！My Love，My
Darling……」保證你嚇得魂飛魄散。從現實面來看，這是我們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但
是那些不能結合，以悲劇收場的愛情故事，是不是就說明了愛情的本質是沒有永恆的？
你說，可是，有啊！也有一種愛情故事是以喜劇結尾的，像那些：「從此王子跟公主一
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句話其實不太可靠，王子跟公主縱然結婚了，未必就真
的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王子可能會有外遇，公主可能紅杏出牆，兩個人可能天天
吵架。我們都知道，凡是結尾「王子跟公主從此就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的，都
是童話。什麼叫做童話？小孩子說的話。什麼叫做童話？騙小孩子的話。換句話說，它
是不可相信的。因此，除了童話以外，沒有人會相信愛情是永恆的。
不要相信誓言
有人也許不以為然，可是我想大家內心深處還是不相信愛情的。曾昭旭老師有一本
書叫做《不要相信愛情》，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從一件事就可以看出來：通常我
們在戀愛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叫對方發誓，叫對方給我們海誓山盟的承諾。女孩子喜歡
一個男孩時，有事沒事最喜歡問：「你愛不愛我？」「愛啊！」「有多愛？」「很愛。」
「真的嗎？」「真的。」這是千古以來必然被問的，也必然是同樣的回答。可是為什麼
要對方在愛情裡發誓呢？正因為我們不相信它。有人會叫父母親發誓嗎？回到家說：
「爸爸媽媽，請你們發誓，你們要愛我一輩子。」你爸爸一定會說：「你這個囝仔，讀
冊讀得頭殼壞去。」為什麼我們永遠不會要求父母親發誓愛我們呢？因為我們知道而且
相信父母親會一輩子愛我們。我們不會要求我們的親人、朋友、師長、子女發誓永遠愛
我們。我們只會要情人發誓永遠愛我們，這就是因為：不相信愛情。
情侶所發的這些誓也是非常可笑的，如：「任憑海枯石爛，地老天荒，都不能改變
我對你的愛。」你明明知道海不會枯，石不會爛，地不會老，天更不會荒。你根本活不
到那個時候，你為活不到的時候去做一個承諾，其實是可笑的。所以愛情裡面所發的誓，
講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講的人不相信，聽的人也不相信，否則怎麼會每隔一
陣子就要問一次呢？有時候還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問：「你愛不愛我？」因此我們知道誓
言在愛情裡面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它是不可能被實現的；何況這些誓言是沒有法律效力
的。所有那些分手的、拋棄對方的情人也都是曾經發過誓的。
愛情裡面沒有誓言，我們又覺得好像不太可靠，心裡面難免不安，至少對方常會跟
你要求一些誓言。最好的因應措施就是：你還是可以發誓，但是要盡量發一些不切實際
的誓，也就是永遠都做不到的那種。例如，「我下輩子還要娶你」。「我要把天上的星
星摘下來送給你」等等。反正這些都做不到，隨你講沒關係。至於那種做得到的，最好
都不要發誓，例如：「我要永遠永遠愛你！」「我要照顧你一輩子！」「我要買一克拉
的鑽石給你！」就千萬不可以；因為那是會跳票的。不可以開這種空頭支票，要開就開
那種永遠不可能實現的「芭樂票」，那還比較保險一點。從這裡也顯示了一點：當我們
在對愛情表示最堅貞的態度時，也正是我們對愛情最不信任的時候。為什麼如此呢？到
底愛一個人要愛到什麼時候？我們都希望是永久的，但是卻沒有永遠的愛情。
我們從流行歌曲就可以看出來。流行歌曲的轉變，代表一個時代態度的不同。早期
的流行歌曲中分離都是非常痛苦、難過的，所以那些女孩子唱的都是：《負心的人》、
《偷心的人》、《傷心的人》、《離別月台票》、《望你早歸》、《望君情淚》等悲歌；
總之就是離開，然後很痛苦很難過。可是到後來，發現這樣划不來，為了男孩子不愛我，
就要受到這麼多的傷害，太吃虧了，不如不要愛了。所以改唱《我是一顆拒絕溶化的
冰》、《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乾脆不要了。後來久了又發現，不要好像也划不來；
那再進一步，就唱《下一個男人會更好》。換句話說，女生也不相信什麼永恆的愛了，
也開始一邊嘴裡吃著這個，心裡想著那個。這個轉折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應該是
從羅大佑的《戀曲一九八○》開始。很多人喜歡唱《戀曲一九八○》，可是我覺得有意
思的是《戀曲一九八○》。《戀曲一九八○》裡面有一個宣言非常地清楚：「愛情這東
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麼？」沒有人相信永遠。所以從一九八○年之後，非常多的流行
歌曲都是在歌頌別離，離別不再是那麼可怕的事了，甚至是美好的；因為我們分開，所
以我們可以過得更好；因為我們分開，所以我們可以各自追求自己的世界。也許有的人
覺得流行歌曲的意義不大，可是它在無意中正反映了現實面。因為大多數人心裡是這樣
想的，所以歌便這樣唱。
從那個時候起，我們就再不相信這樣的東西——愛情永恆不渝，至死不休的，有一
個故事：一對夫妻非常相愛，結果丈夫死了，不久之後，太太也死了；她死了之後，在
天堂碰到自己的丈夫帶著別的女人，她非常生氣地對著丈夫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你不是說到死也愛我嗎？」結果丈夫回答她：「不是，我是說愛你愛到死，死了之後我
還是可以去愛別人的。」今天我們不但死了之後，連死了之前都沒有把握，為什麼？因
為人是會變的，世界是會變的，感情是會變的。這些東西都是會變的，所以你實在不敢
講一個人會永遠地愛另一個人；你愛他，是真的，但當你不愛他的時候也是真的。你愛
一個人的時候，不能夠勉強自己不愛他，不能假裝自己不愛他；可是，同樣的，你不愛
一個人了，也無法勉強自己去愛他，或假裝愛他。由此來看，由愛變為不愛是無可奈何
的事情，所以也不要去埋怨那些會變心的人。
不管怎麼樣，在這個愈來愈多人變心的世界裡面，我們要原諒、體諒所有變心的人；
因為沒有人是故意要變心的，沒有人是故意要不愛你的。沒有兩個人感情好的時候會說：
「款，我很愛你呀！不過我愛你愛到月底，下個月我要換愛別人了。」沒有這回事的，
每一個人都是想愛到永遠的。所以他在發誓的時候，並不是在說謊，而是真的想要永遠
愛那個人。可是當我不愛你了，怎麼辦呢？要知道愛情是沒有保險的；你看我們的保險
公司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敢保，人壽可以保，意外可以保，產業可以保，女明星的大
腿可以保，葉子楣的波也可以保。但有誰敢保愛情呢？沒聽過有哪一家保險公司保愛情
的。我相信如果有的話，也一定會馬上倒閉的。
有一種說法，認為愛情只是一種荷爾蒙的作用而已。生化學家認為，愛情其實不是
心靈精神那麼高貴偉大的作用，它只是身體的一種內分泌而已，一種荷爾蒙的作用，使
得你在正常的情形之下，心跳會加速，呼吸會急促，會冒冷汗，會舉止失措。你跟一個
人在一起會覺得心神蕩漾、難以忘懷、魂縈夢牽，也只是荷爾蒙在作祟。但是很不幸的，
根據生化學家的研究，這種荷爾蒙一般只能維持二年左右；二年之後，這個荷爾蒙就沒
有作用了。可是人還是有這種荷爾蒙怎麼辦呢？對同一個人沒有作用的時候，他就去對
別人發生作用；於是就愛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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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掃描，雪兒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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