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爾克王國的首都赫拉特位於國內最肥沃的山谷間,四周為萬年積雪和冰河山所
包圍,靠著六條山路和一條水路和外界相通。只要以些許的兵力固守這七條通路,外敵
就無,侵攻,山谷整體就形成了一個難攻不落的要塞,守個十年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晴朗的日子裡傳來遠雷般的響聲是因為某處的山裡發生了雪崩之故。早晨,西方
的群山在朝陽的映照不散發出薔薇色的光芒,傍晚,東邊的山脈則承受著夕陽而泛著紫
色,當地的居民都自豪這裡「就像天上的仙都」。
王宮位於俯視赫拉特街道的偏北方的高台上,是沿著斜而建造的建築物。
這就是被稱為「赫拉特的階梯宮殿」的建築。最上層是空中花園,種滿了灌木、草
坪和花。
羽毛被切掉一部分的孔雀在裡面活動,池子裡有色彩鮮艷的淡水魚悠游自在地游著
。在一角,有一棟有著巨大水晶玻璃窗的建築物。那是國王的書齋。
邱爾克國王卡魯哈納已經五十幾歲了,黑疫的臉上有著尖挺的鼻子和細細的兩眼,
還有著漆黑的鬍鬚,除此之外,他也有一副突出的身材。其實可以說是長得有些怪異。
他原本是個武將,由於娶了前前代國王的長女,便由宰相做到攝政王,然後即位為王。
現在有一個客人站在卡魯哈納的面前。年齡看來為三十左右,均勻而傾長的身材中
散發出身經百戰之戰士所具有的迫力和風格。他的長相雖然堪稱端整,然而,臉的右半
邊卻用薄布覆蓋著。這個男人對卡魯哈納行了一個禮。
「蒙陸下相助,在下得以順利辦完妻子的喪事。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對陣下的感激
之情。」
卡魯哈納微徽笑著,輕輕地舉起一隻手道:「哪裡的話,我今天但因為你的武勇和
機智而撿回了一條命。尊夫人之事雖然遺憾,但希望你節哀順變,不要因此一蹶不振。
」
這一次,男人默默地行了一個禮做為答覆。那隻沒有被布遮蓋著的左眼遙望著堆滿
萬年雪的山嶺。時刻已近黃昏,西斜的太陽把紫色的光影投射在山嶺上頭。男人把他那
年輕病死的妻子的遺體葬在山嶺的一角,連同在他妻子肚子裡面的孩子也一起葬悼了。
卡魯哈納王知道這些事情。
他讓客人生了下來,待男人坐定之後,卡魯哈納另起了話題。
「你雖然在這個國家裡安靜地過日子,但在胸口內熊熊燃燒著的烈火卻是無法熄滅
的,對不對,席爾梅斯大人?」
男人只是以「是的」做了最簡短的答覆,他不想在卡魯哈納王的話中加上自己的意
見。卡魯哈納滿懷熱忱繼續說道:「你才三十幾歲,要離群索居未免言之過早。尊夫人
也不會希望你從此就隱遁起來。等你心情好了之後,我將以客卿的身份重用你,你意下
如何?」
席爾梅斯再度衍了一個禮。
「不勝感激。承蒙陸下的厚意,讓在下得以在這片土地上暫時停下翅膀休息一陣。
在下難不才,但願盡一己之力為陸下效勞。」
席爾梅斯徽笑著,然而,他的笑容中卻隱含著不知該說是自嘲或是歎息的表情。
「如果在下的妻子還健在的話,就可以有收復馬爾亞姆王國故土的大義名分。只是
,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是啊!馬爾亞姆距離遙遠,詳細的情形雖然不得而知,可是聽說支配者魯西達尼
亞人之間起了內閱,現在正陷入一片血腥當中。如果現在插手,也只是沾得滿身腥。」
卡魯哈納冷笑著批評著。席爾梅斯提起了另一件事。
「聽說前幾天陣下留出兵至鐵門。依在下之兒,試探帕爾斯、辛德拉兩國的兵勢固
然好,陸下的用意到底何在呢?」
「帕爾斯實在相當強悍,偷襲和劫掠都行不通。所以我在想到底是該往北偷襲已經
衰疲的特蘭呢?還是往南進討伐辛德拉?可是……」
在接觸到席爾梅斯冷靜的視線之後,他好不容易才開了口:「總而言之,禁閉在這
個山間之地將會趕不上大陸全土的趨勢,今後也不會有什麼展望。我希望能在我這一代
打好邱爾克百年大計的基礎。」
夕陽隔著水晶窗射了進來,把主人和客人的影子長長地映照在地上。由於地處高地
,夜晚的冷氣似乎也提早竄了進來,然而,千魯哈納王的聲音中卻飽含著熱氣。
「我國距離海岸極遠,如果能朝辛德拉國南下,拿到卡威利河的自由航行權的話,
就可以打開直通路線了。」
「難道不能和平德拉國王進行談判嗎?」
「你了解辛德拉國王拉傑特拉約為人嗎?牠是一個含在銅幣上塗上黃漆當成金幣來
欺人耳目的騙子。如果我開口要求航行權,到時也不知道他會狐假虎威提出什麼要求。
」
「那為什麼帕爾斯國王亞爾斯蘭會相信這種人,並且和他締結盟約呢?」
「因為帕爾斯國王對人太好了。」
在如此下了斷言之後,千魯哈納馬上變了表情,否定了自己前面說的話。
「……這是世人的評斷。但是,一個只會對人好的人是無法建立一個新王朝的。他
穩定地控制了部下,掌握士兵們的信望:如果輕視他就會被飛竄的火燒傷的,就像魯西
達尼亞一樣。」
「是的。」
卡魯哈納很注意她傾聽席爾梅斯回答的聲音。他覺得對方的聲音中似乎隱含著苦澀
之情,可是又叫人無法確定。
「我恨信任你,席爾梅斯大人。」
卡魯哈納王充滿了熱情:「當大事底定之日,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我會以王族的
禮遇相待,如果你有自立之意,我也會傾全力相助的。」
「……不勝感激。」
從卡魯哈納王面前退下來的席爾梅斯默然地在空中庭園走著,天空急速地為暮色所
覆蓋,在王宮中工作的奴隸們開始在庭園的各處點起燈火。席爾梅斯也已經習慣了在山
羊油中摻上香料的燈火味。
「看來,我也只有以敵將的身份才能回到帕爾斯了。雖然我不屑被命運當成小道貝
來耍,不過,暫且就這樣走下去吧!」
心中這樣喃喃說著,帕爾斯舊王家的最後殘存者慢慢地走向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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