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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裡還有一個有趣的報告。」
那爾撤斯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封面是羊皮紙，裡面則是絹之國的紙。
「得自邱爾克的客人。」
那爾撒斯所指的是在鐵門被俘虜的葛拉布將軍。由於將軍口風緊得像是士了一道隱
形的鎖一樣，那爾撤斯便採用了古老的方式。美女和醇酒使得葛拉布將軍的敵意像陽光
下的薄冰一樣溶化了。
「他說在邱爾克國王卡魯哈納的身邊有一個右半邊臉用布遮蓋著的外國人。在拜訪
他們國家的時候，身邊還帶了個女人。」
這個客人頗富撓勇和軍事才能，似乎很得卡魯哈納王的信賴。邪爾撤斯這樣告訴達
龍。
「看來他已經不再戴銀色面具了。戴面具實在是不怎麼通風。」
「這件事和密斯舊的傳聞不是矛盾了嗎？」
「席爾梅斯王子固然是個人才，可是，沒聽過他還有翅膀的。他不可能同時在密斯
魯和邱爾克出現的。」
「哪一個是假冒的呢？」
「或許兩個都是呢！」
那爾撒斯似乎很愉快似的。不只是對現在的狀況感到快樂，好像也已經把敵對勢力
掌握在手中而思考著策略一樣。達龍是這樣推測的。
「要讓兩個席爾梅斯王子自相殘殺嗎？那爾撒斯。」
「啊！我的損友啊！」
宮廷畫家愉悅她笑著：「你真是個能洞察事態的人啊！既然有那麼好的眼光，為什
麼對於藝術方面的事情就是分不出好壞呢？」
「這是已過世的伯父巴夫利斯的教育。他告訴過我，接觸難吃的食物和低級的繪畫
會使人的感受性變遲鈍，所以儘可能不要去接近。」
「那麼，關於席爾梅斯王子的事情；…」
那爾撤斯微微勉強地中斷了這場對他不利的舌戰：「找到葛拉布將軍的用途了。我
們把那個客人送回邱爾克去。」
「送回去固然好，但…這個工作要交由誰負責呢？」
「和我那爾撤斯一樣，背負帕爾斯藝術之重責大任的那個人。」
「……我想聽聽他本人的意見。」
「很適合吧？」
「沒有異議。」
於是，巡檢使奇夫就被選為送葛拉布將軍回邱爾克的使者。在鐵門和邱爾克軍作戰
時，他還很在意邱爾克是不是也有美女，所以，或許他會恨高興負起這個使命吧？奇夫
率領三百名士兵，而加斯旺德和耶拉姆則被委任為副使，做為正使奇夫的輔佐人員。之
所以選擇耶拉姆，那爾撒斯的用意是要他去觀察異國的地理環境。而加斯旺德所代表的
意義是要藉著牠的存在讓邱爾克知道辛德拉和帕爾斯的同盟關係。當然，如果奇夫忙於
牠的一夜露水之情的話，統率三百名士兵的實務就落在加斯旺德的肩上了。
「盼望各位平安歸來，好告訴我邱爾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亞爾斯蘭雖然喜歡旅行，但是，因為人在高位而無法隨心所欲。他打從內心羨慕耶
拉姆。年輕的國王在送了臨別贈言給三個使者之後，奇夫意味深長地回答：「就交給我
們吧！我們含在那個國家四處看看，為陸下尋找一個適合的女性。」
一部分的廷臣掀起了低語的聲浪。在國王面前開這種玩笑實在是不怎麼適合，可是
，經過無數次戰役和玩笑碎鍊的年輕國王卻只是豁達她笑著回答：「我就愉快地等著吧
！反正邱爾克的第一美女一定是奇夫自己佔用了，我只要第二美女就可以了。」
以獨眼克巴多為首的武將們聞言掀起了一陣哄堂大笑，帕爾斯第一風流男子喃喃說
著「不勝惶恐」，從御前退下了。
一行人出發的日期訂在十一月二十日，亞爾斯蘭從謁見室回到自己的房間。這間書
房兼談話室的房間是他從王太子時代就使用的，在厚厚的絨毯上放著幾個刺繡的椅墊，
此外還放有絹之國的黑檀桌、地球儀、細緻畫作及食盤等。感覺上是一個令人身心舒暢
的房間，還可以俯視中庭的噴泉。亞爾斯蘭靠著一個椅墊坐了下來，彷彿陷入了沈思。
不久之後，門被打開了，耶拉姆探出了頭。
「陸下要不要喝一點東西？」
「謝謝你，不過，你現在不適合插手這些事吧？旅行的準備工作做好了嗎？」
「請不用擔心。為陣下送飲料的時間還是有的。」
耶拉姆的手中已經拿著一個銀製的水瓶了。亞爾斯蘭點點頭，要了一杯溫熱的綠茶
。年輕的國王以下巴承接著綠茶的熱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開口道：「廷臣們是
怎麼看待奇夫大人的玩笑的？」
「宰相魯項大人的表情好像是有些困惑。」
「魯項是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的。他每天都要我趕快娶個妻子，只是如果我匆匆忙
忙結婚的話，不就沒有生命的意義了嗎？」
「您就安心地退出，所有的事情交給那爾撒斯大人好了。不是應該這樣的嗎？」
耶拉姆曾聽那爾撒所說過，國王的婚姻是政冶上的事，不光是看個人的喜惡。而既
然是政略上的婚姻，或許可以選擇先王的遺孤吧？
和安德拉寇拉斯與泰巴美奈王妃所生下的女兒結婚生子，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話，就
有繼承王位的資格了。而如果亞爾斯蘭是這個孩子的父親的話，新舊兩個王朝就可以因
為血緣關係而確實結合。那爾撤斯想到的是「正統的血脈」一事，他也知道，這種事情
在政治上並不是全然無意義的。在其他各國也有原本兩個彼此憎恨、抗爭的王家因為婚
姻而融合在一起的例子。
這個時候，那爾撒斯和達龍正在王宮的走廊上走著，就這件事低聲地交談著。他們
也看出了奇夫的玩笑中研隱含的意義。達龍說道：「那爾撤斯，依我的想法啊，亞爾斯
蘭陞下的心中已經有人了。」
「妳是指魯西達尼亞的見習騎士嗎？」
那爾撒斯毫不做作地回答，連龍苦笑著：「什麼？你也注意到了？」
魯西達尼亞的見習騎士愛特瓦魯，也就是和亞爾斯蘭同齡少女艾絲特爾，在聖馬奴
耶爾城的攻防戰中，還是王太子的亞爾斯蘭和她相遇，同時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艾
絲特爾護送魯西達尼亞國王伊諾肯迪斯七世的遺體回故國去了。之後的三年，亞爾斯蘭
從來沒有提過艾絲特爾的事情。達龍擔心的是，亞爾斯蘭把這件事藏在心裡面了，然而
，那爾撒斯的意見卻有些不一樣。
「那就像麻疹一樣，還不算是戀情。」
「是嗎？」
「如果這樣的感情就可以讓兩個人結婚的話，奇夫一年都可以結五百次以上的婚了
。」
「你學的例子未免太極端了吧？」
「因為舉的例子越極端越容易讓人明白啊！」
那爾撤斯和達龍在國王的房間門前停下腳步，對值班的將領特斯說明了來意。沈默
的錢銷術高手端正地行了一個禮，仍然保持著沈默，從門前退了下去，讓他們兩人通過
。
「呀！兩個帕爾斯出名的陰謀家一起出現了啊！今天晚上你們叉百什麼企圖？」
亞爾斯蘭親切地迎接了勇將和智將。包括耶拉姆在內的這四個人是以前在巴休爾山
約山莊內討論帕爾斯再興計畫的同志。那是第一次亞特羅帕提尼會戰之後的事，而那已
經是四年前的事了耶拉姆準備了溫熱的綠茶和砂糖果子。對亞爾斯蘭而言，在這個房間
裡面的談話就成了一次非正式的重大會議了。
「在那之後可發生了不少事啊！」
那爾撒斯回應著亞爾斯蘭那充滿回憶情懷的聲音：「是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今
後仍然會有許多事情發生。」
「至少那不會讓生活太無聊了。」
亞爾斯蘭笑了。他不覺得自己不幸，反而認為認識好朋友，經歷那麼多事情才構成
了他有趣的人生。他不讓自己去想這是被命運所逼，他希望抱持著自己擁有度過困境的
快樂。有時候他地想在市井中過著平凡的一生，可是，由於自己的施政而改變了整個世
事，讓市井的平凡人們過著平安有保障的生活豈不是更快樂嗎？
他即位之後的這三年算是很平穩的了……這是和即位前一年相較所得的結論。在這
三年之間，還是有幾起政治事件。記憶中還殘留一些沒有被記錄下來的陰謀和犯罪事件
的印象。有在極危險的狀況下被擋下來的叛亂，有與這些叛亂事件有關的傳聞而被捏造
出來的傳說。亞爾斯蘭和十六翼將的各種故事地出現了。
被卡歇城主荷迪爾大人的女兒糾纏的奇怪事件、不遠千里而來拜訪達龍的絹之國的
旅行商人、彷彿海市蛋樓般聳立在砂漠當中的「青銅都市」妖異傅說、與失去記憶的基
蘭富豪有閒的犯罪、源自魯西達尼亞軍佔領王都時代之悽慘的復仇事件、亞爾斯蘭受拉
傑特拉二世之邀前往辛德拉國訪問時所遇到的密林事件及漂流到帕爾斯海岸的納巴泰國
難船事件。事件是多得不計其數。
可喜的事情也很多。其中有幾件是結婚和嬰兒誕生。尤其是奇斯瓦特大人結婚和生
子之事最讓亞爾斯蘭高興。
奇斯瓦特在就任大將軍之後就娶了妻子。牠的妻子是在第一次亞特羅帕提尼會戰中
戰死的萬騎長馬奴契爾夫的女兒，這門婚事是怕爾斯數一數二的將門之間的結合。新娘
的名字叫娜絲玲，祖母是馬爾亞姆人。雖然不算是個頂尖的美人，可是，在魯西達尼亞
侵略、父親戰死的逆境當中，她一邊在國內四處奔走，一邊還守護著生病的母親和年幼
的弟妹，最後終於熬到王都復興之日。奇斯瓦特就是看上牠的勇氣和智慧。在她生下了
一個男嬰之後，亞爾斯蘭就為他命名「艾亞魯」
。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有俠義心的勇者」。
參加第一次亞特羅帕提尼會戰的八名萬騎長中，馬奴契爾夫和梅爾兩人戰死之事已
獲得証實。克爾普和克夏耶達的屍體到現在還沒有被發現，不過，無庸置疑的是這兩人
都已戰死了。夏普爾和卡蘭這兩人在會戰之後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喪命。達
龍和克巴多存活了下來，位列國王亞爾斯蘭的朝廷之中。沒有參加的四名萬騎長中，加
爾夏斯夫、沙姆、巴夫曼這三人都死於非命，剩下的奇斯瓦特則在亞爾斯蘭度下敘任為
大將軍。天上的神明們分別給予這些以前並稱為帕爾斯最強戰將的人們不同的命運。
即位之後，亞爾斯蘭在亞特羅帕提尼原野上立了碑，告慰那些亡故者的靈魂。碑上
的文字是那爾撤斯想出來的。在告慰死者之後，那爾撒斯不忘在最後做了如下的記述：
「亞特羅帕提尼的敬戰是一個應該永久記取的教訓。那些想靠著強兵穎武來解決一切事
情的愚蠢的人們該想想在亞特羅帕提尼所流的血。」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爾撤斯並沒有否定武力所代表的正面意義。「以最小限度的
武力達成最大限度的效果」，是耶爾撒斯對現實所採取的姿態。
這一天，在非正式的會議中最先提出就是有關席爾梅斯王子的話題。他們不能忽視
出現在東西兩個國家中的他。
「那麼，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席爾梅斯呢？」
在問過這個問題之後，亞爾斯蘭自己找出了解答。那爾撒斯將奇夫等三人送往邱爾
克，密斯魯這一邊則暫且放著不理會。這表示那爾撤斯比較重視邱爾克這一方。光靠直
覺來下判斷不是那爾撤斯一貫的作法。那爾撤斯重視邱爾克的葛拉布將軍之証言遠勝過
來自密斯魯的傳聞。依那爾撒期的看法，他覺得來自密斯魯的傳聞有些作假的味道。
「那麼，在密斯魯的那個席爾梅斯王子又是誰呢？」
「達龍，以無翅的族類而言，你是怕爾斯第一勇者，但帕爾斯有翅膀的第一勇者…
…那爾撤斯的視線移向窗邊。窗邊有一株棲木，那個有翅膀的勇者似乎很得意地挺起了
胸。牠就是「告死天使」。
「告死天使怎麼樣？」
達龍當然會這麼問，那爾撒斯此時的說話方式有些囉唆。
「有一個男人的石臉頰會被告死天使的爪子抓傷吧？」
「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在基蘭港的男人嗎？」
達龍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那爾撤斯則沈默地點了點頭。基蘭港都的那個男人
就是那爾撒斯的老友夏加德。以前牠是那爾撒新談論國政改革的理想伙伴。然而，不知
什麼時候開始，他改變了心志，和海盜聯手做起人頭買賣，賺取不義之財。在襲擊亞爾
斯蘭失敗之後，被告死天使抓傷了右頰，成了俘虜。在就算被處死刑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的情況下，亞爾斯蘭饒了他的命，下令讓他以奴隸的身份做一年的苦工。如果那個男人
真的是夏加德的話，不論是就臉上的傷來講，或是就憎恨亞爾斯蘭而言，他都符合密斯
魯那個男人的條件。
「讓該死的人活下來總會有後遺症的。以後一定要一刀殺了他。」
以前，魯西達尼亞的王弟吉斯卡爾在面臨難題的時候曾經下了這樣的決定。而自從
追隨亞爾斯蘭之後，連龍也時有這樣的想法。如果當時乾脆一刀殺了夏加德的話，他就
不能跑到國外去策動任何陰謀了。可是，亞爾斯蘭眉頭動也不動一下，如果牠是那種將
抓到的敵人都一律處以死刑的人的話，連龍和那爾撤斯就不需要那麼費心地輔佐他了。
「有時候優點和缺點是一樣的。爭議陞下的缺點來蓋過牠的優點才是最可怕的。」
達龍是這樣想的。這一點當然那爾撒斯也了解，他沒有說「如果當時殺了夏加德就
好了」這樣的話。冉怎麼說，那個人都是他的老朋友。同時，那爾撤斯也有著「如果他
活著四處策動陰謀的話，也可以利用他來為帕爾斯做一些事情」的冷靜。
「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夏加德，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可以想像的是，密斯魯國王
會把那個人當成席爾梅斯王子，把他當成號召來進攻的。我想密斯魯的目的是要讓舊王
家復活，使帕爾斯成為密斯舊的屬國。」
「如果真的這樣，貞正的席爾梅斯王子豈會善罷干休？」
亞爾斯蘭說道，那爾撒斯便把先前告訴達龍的構想說給國王聽：「就讓他們相互殘
殺。這樣做也許狠了些，但是，就算我們不設計，兩個席爾梅斯王子還是會抗爭的。陣
下就不要太在意了。」
席爾梅斯王子的存在是一個關鍵。不管是耶爾克或是密斯魯，如果他們想利用席爾
梅斯王子來推翻現在的帕爾斯的話，一定會失敗的。帕爾斯現在已經不需要舊王家的復
活了。如果邱爾克或密斯魯還硬要讓舊王家復活，並藉以壓逼帕爾斯的話，只會引起人
民的反感。
如果要推翻現在的帕爾斯，就一定要從政策上著手。一定要讓帕爾斯的人民知道，
相信有一種比解放奴隸、改革土地和振興商業更優秀的政冶手段才行。不重視這些，光
想在莒王家的血統上下手，藉以推翻帕爾斯，那實在是一件不智的事情。
「各個國家都有這樣的錯覺，然後據此發動攻擊，一定會招致失敗的。請陸下不用
擔心。」
那爾撒斯的沈靜讓亞爾斯蘭覺得足堪信賴，可是，他還擔心其他的事情。
「席爾梅斯王子本身怎麼樣呢？還對王位念念不忘嗎？」
達龍和那爾撤斯相對而視。就算是那爾撤斯，當前他地無法掌握那麼多。非得注意
今後的動向之後才能正確地洞悉席爾梅斯的心情。
「不管怎麼說，我們絕對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聽到臉上有傷、將右半邊臉遮起來，帕爾斯的武將們立刻就想起了席爾梅斯王子。
事實上，知道席爾梅斯長相的人並不多。就因為他右半邊臉有火傷一事給人太強烈的印
象，所以其他部分就沒有留在人們的記億當中了。
任職巡檢使的宮廷樂師奇失和席爾梅斯有過一段因緣，不過，他也只看過席爾梅斯
戴著銀色面具的樣子，所以，就算他看到了席爾梅斯無傷的左半邊臉，想必他也不知道
那是誰吧：「聽聲音就知道了。」
奇夫這樣說道。事實也是如此吧？奇夫是個樂師，聽覺和音感俱佳。也因為這樣，
那爾撤斯方選奇夫做為前往邱爾克的使者。而那爾撒斯的政策和韜略也會根據奇夫從邱
爾克帶回來的報告來制定的。
「那是奇夫回國以後的事了。」
話題就暫時在這裡打住。那爾撒斯改變了話題：「對了，關於皇陵管理員的報告，
那件奇怪的盜墓事件……」
「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達龍感到不解。亞爾斯蘭也有同感。在深夜裡發出奇怪的聲音，雖說是偶然，但是
竟然也讓奇夫知道，對方的行動未免太不小心了。
「如果真是有意盜墓的話，應該會做得更隱密些。他們是不是刻意讓人發現他們的
行為？」
「為什麼？」
達龍沒有辦法立刻得到解答。這是一種明顯的舉動，目的就在於引人注意，發現他
們的行蹤。奇怪的事件一件按著一件發生，傳言也不斷流入群眾，使帕爾斯國內人心惶
惶。這也是一種挑戰，可以感受到對方不認同王室權威的陰謀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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