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大巫神   一万三千名魔女國戰士,二万名帝國戰士,二万一千名閃靈戰士,二万七千名夜狼戰十 ,合共八万多人,浩浩蕩蕩橫過圣原,往橫亙在魔女國和圣原間的原始森林進發,士气高昂 至极點。   隨行的還有由閃靈夜狼兩族組成超過十万人的紅粉兵,她們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後勤的 補給和軍內煮食打點的工作,但在必要時,這批自幼便受軍事訓練的女子,都可以投進正式 的軍事任務里。   無論他們穿的是閃靈、夜狼、又或帝國的甲胄,但都在胸前和背後畫上了一個悅目的紅 色魔女刃的標記,非常醒神,使我感到首次真的擁有了自己的軍隊。   在到夜狼峽前,我派了人以快馬赶往日出城去,聯絡翼奇,要他看形勢行事,若麗清來 了援軍,立即棄城逃走,以免全軍覆沒的厄運,以翼奇的才智,我相信他能作出最好的決定。   大軍移進的速度緩慢之极,我和馬原白丹帶著華茜、寒山美,率著二千名魔女國的戰士 ,作先頭部隊快速地循舊路穿過原始森林,六天工夫便踏足在魔女城和魔女河間的大平原之 上。   出林時正好是黃昏,為了安全計,我們就在林旁的高地上扎營,必要時可迅速逃進林里 去。   晚上我們圍著營火進食,談起魔女生前的种种往事,不胜欷 。   我不敢告訴他們魔女极可能還未死,怕惹起他們的希望,而最後又不能使希望成馬原道 :「我們是否要回魔女城去?」   我想起在烈火下變成死墟的魔女城,嘆了一口气道:「想得要命,但攻打望月城的事是 刻不容緩,若不趁野馬族的人陣腳未穩動手,以後攻打起來,便困難多了。何況望月城的三 十万居民的安危,正系在我們身上,我們定要盡早將他們從苦難里解救出來。」   他們都在擔心魔女的遺体,想盡快回去看看,聞言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向馬原道:「你是否想重建魔女城?」   馬原大喜道:「也是想得要命!」   我道:「好!我撥五千人給你,希望你可早日把魔女城重新建起來。」   白丹道:「若能聯絡上逃難至各鄉鎮的人,便可以有大量的人手和資源補助。」   我忽地想起一事,向兩人問道:「當日魔女進出望月城似乎一點困難也沒有,你們是如 何做到的。」   這問題絕非無的放矢,以魔女的絕世妙姿,即管全身包在絲布里,也會惹起注意,怎能 來去自如。   馬原和白丹齊齊一震。   馬原臉上泛起古怪的神色道:「怎麼我們會想不起來,當年我們在望月城城北外開鑿了 一條秘密地道,進城出城都是經由那里,即管魔女國內,知道有這條密道的人也不多,不知 有否被人發現呢?」   我喜出望外,道:「若是如此,望月城將指日可破。」   馬原皺眉道:「但那條密道非常狹小,只能供一人勉強通過,若太多人擠進去,憑那几 個通气孔,會不夠呼吸的空气,要運數千人進去,恐怕非要十天半月不可。」   我道:「兵貴精不貴多,何況城內居民都是我們的人,里應外合下,我不信野馬族的人 可支撐半晚。」   馬原點頭:「我忘了大劍師能以一敵千,這真是太好了,我立即派人去探查密道的最新 情況。」   華茜在旁咬牙道:「蘭特!無論你上天入地,我也要踉在你身旁。」   寒山美不甘後人道:「我也是!」   我苦笑道:「何時我說過不把你們帶在身旁?」   華茜笑道:「早敲定了總是好的。」   眾人失笑。   我知道華茜對我一年前的舍她而去仍耿耿於怀,苦笑搖頭道:「早點睡吧!」拉著兩女 站了起來。   回到帳幕時,我在望月城救回來的侍女美姬正在為我們整理被鋪,荒野的寒涼,使人分 外感到帳內的溫暖。   由魔女城到達閃靈人的圣原,美姬一直盡心盡力侍候我,無微不至,重會華茜後,我的 心神全放在華茜身上,反而有點忘記了她,也沒有和她說話,而她總是在我回帳前,整理好 一切後,便回到她自己的小帳幕內,今晚我早了點回來,撞她一個正著,看著她幽暗的眼神 ,想起城破後她曾受過的恥辱和苦難,心中不由升起歉意。   美姬需要的是愛怜和撫慰,只有那樣才可以醫治她受到深創的身体和靈魂。   我既可以有凌思,為何不可以再有她。   采柔說得沒有錯,我既心軟又多情。   華茜惊喜叫道:「美姬!你怎會在這里?」   美姬一聲嚎哭,扑進華茜怀內,痛哭道:「小姐!你沒事了,真好。美姬很快樂,大劍 師回來了,你再不用每晚流淚了。」   我心頭一陣疚歉自責,走過去將她兩人全摟進怀內,正要出言安慰,一股奇怪的感覺由 心內狂涌而起。   那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覺,胸口像給甚麼東西壓著那樣,連呼吸也有點困難。   我駭然一震。   寒山美在我身旁叫道:「大劍師你怎麼了?」   華茜和美姬也愕然抬頭,往我望來。   我深吸一口气道「有敵人!」   三女一齊色變。   外面虫鳴唧唧,一片原野獨有的天籟。   寒山美道:「我看著白丹在四周布下了嚴密的崗哨,敵人怎能潛進來?」   我那种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了,喝道:「你們三人跟在我身邊,一步也不准离開。」   三女駭然點頭,事實上她們從未見過我如此緊張。   自我擁有异能後,魔女刃便再不示警,因為我自己也有著那种頂知危險的能力。   就像現在。   我大步走出帳外,白丹、馬原和几個魔女國的將領仍圍著火堆商議著。   每逢我扎營後都愛在附近草野閑蕩的飛雪破例候在帳外,眼中閃著奇异的光芒,定定地 看著我,就在那一刻,我感到飛雪心中的惊懼,清楚地感到。   那是人畜間一种心靈的溝通。   甚麼人或東西能令飛雪感到畏懼?   我怕只有擁有邪异魔力的人才可使飛雪這神馬害怕,因為飛雪有著和我同性質的异能, 來自廢墟內那异物的能量。難道是巫帝來了?   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划過心頭。   馬原等似也感覺到不尋常的气氛,往我望來。   我低聲道:「我們給包圍了!」   眾人駭然色變。   馬原揮手命人去查察。   我吩咐道:「最緊要不動聲色,讓敵人不知道我們已發現了他們。」   去查探的人几乎是立刻回來,臉色蒼白地道:「我發出訊號,但放出去的哨兵沒一個有 反應,這怎麼可能呢?」   美姬嬌軀一震,發起抖來,華茜一手將她摟著。   馬原等這時沒有時間探究我為何會察覺這惡劣的情況,道:「我們應怎麼辦?」   我道:「將所有人集中到這里來,千万不要弄熄營火,最好弄些假人,放在營地遏緣處 。」   眾人領命而去。   華茜道:「會是甚麼人?」   我嘆了一囗气道:「我一直低估了麗清,看來這些人應是巫國來的援兵,守在這里等著 我們,逐一殲殺。」   寒山美道:「但我們一直派人偵察這邊的情形,怎會毫無發現?」   我淡淡道:「因為敵人都是高手!」   美姬嚇得更抖顫起來。   我從華茜怀里將她接收過來,緊摟怀內,藉身体的接触,將少許异能送進她体內,使她 立時平靜下來。   腳步聲由四方八面傳至。   這是營地的核心處,又兼在高地之頂,不虞被敵人看見。   愈來愈多的人聚集在我匹周,都悄悄蹲下身來,神色緊張。   馬原等很快回轉來,齊集到我身旁。   白丹道:「敵人在等甚麼?」   我道:「等我們睡覺!」   華茜道:「我們應否立即突圍,只要進入森林,便可分散逃走,和跟著來的大軍會合。」   我搖頭道:「若我們逃往森林,會正中敵人下怀,因為誰也猜到我們會往那個方向逃 去。」   馬原苦惱地道:「最糟就是敵方有多少人,來的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便給包圍起來。」   我微笑道:「讓我來猜猜看!」   閉上眼睛,在這危急存亡的關頭,強大的斗志充盈胸臆,心靈驀地往匹外延伸開去,确 切地感應到敵人的存在。   心靈像只小鳥般翱翔四方,當我的靈覺來到原始森林那一方時,一個清晰的景象浮現腦 際。   林內伏滿了人,他們全身黑衣,箭都到了大弓上,嚴陣以待,怕不有數千之眾。   在林外放了一排十多個大圓鐵鍋,一個穿著和當年大元首的軍師巫師一式一樣服飾的高 大黑衣老者,正將一樽樽奇异的東西倒進大鍋內,黃色的煙冒起來,在鍋上凝而不散,那老 人拿起一個大蓋,覆在鍋上,使黃煙不能冒出來,又開始向另一大鍋動手腳。   我猛地睜眼,感到風正由森林那邊刮來,忙下今道:「立即找來濕布,每人一條,听我 的命令時,立即將口鼻蓋著。」   終於明白敵人為何還不進攻,因為他們有更可怕惡毒的陰謀。   巫國的人終於來了,巫師便是以毒藥名聞帝國,當年我和祈北便是以他特制的迷香,迷 倒了黑寡婦和她的手下,對付魔女那涂在智慧典的毒素,也是由他而來也說不定。   我沉聲道:「當敵人施放毒气後,我們詐作暈倒地上,到他們上來時,再殺他們一個措 手不及。」   白丹道:「但假若敵人數量比我們多上數倍,遲早也會抵擋不了他們。」   我冷靜地道:「敵人只有五至六千人,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若是太多人的話,便難 以隱蔽行蹤,可怕的是對方有來自帝國的巫師,陰謀詭計防不胜防,但今次我卻要教他們先 吃一個大虧。」   說到這里,我的心靈忽起感應,低喝道:「伏在地上,掩著口鼻。」   還末說完,所有人全伏在地上。   我仰躺在華茜和美姬之間,保險地接過華茜遞過來似乎是撕碎睡袍得來的濕麻布,掩上 囗鼻。又喚飛雪過來伏在我身旁。   馬嘶聲起。   營地里臨時圍欄外的馬紛紛倒地的聲音此起彼落。   接著簧火映照下的營地彌漫著深黃的煙霧。   這黃色毒霧确是霸度极點,更惊人處是凝而下聚,將整個營地全籠罩在內。   飛雪靜悄悄地,一點也不受黃霧的影響。   我放下心來,棄掉濕麻布。   夜風徐徐吹來。   黃霧逐漸消散。   再來了一兩陣長風,黃霧由濃轉薄,由薄轉無。   我低呼道:「准備!」   眾人紛紛跳了起來,移到營地各戰略性的位置。   腳步聲由四方八面迫來。   我早想到他們沒有騎馬來,否則蹄聲和馬嘶聲极難瞞過我們。   我會以飛雪給他們一個惊愕,若能殺死那從巫國來的巫師,將可給麗情一下最狠的打擊。   我知道定能辦到,因為我的心靈巳鎖定了他的位置,無論他走到那里,我也會找到喊殺 由四方八面響起。   我向華茜等道:「你們留在這里,我要騎飛雪去收抬他們的首領。」   弓弦急響。   伏在最有利位置的魔女國戰士千箭齊發,向著毫無戒備的敵人射去。   慘叫聲密集響起。   華茜知道這是生死關頭,點頭道:「放心去吧!」   我跳上飛雪,拍馬馳出,往敵人實力最強的森林區沖去。   瞬眼間我沖出了營地,刺入了正由丘下攻上來的黑衣人里。   敵人連頭也罩在黑市里,只露出眼耳口鼻,沒有沉重的甲胄,難怪他們如此悄無聲息、 神出鬼沒。   魔女刃离鞘而出,閃電劈出。   慘叫響起。   飛雪背著我箭般沖入敵人陣內去,擋在馬前的黑衣人紛紛倒下,他們都是非常強悍的人 ,可惜我卻比他們更強悍百倍。   這批黑衣人清一色使劍,遇上魔女刃更是劍折人翻。   飛雪過處,洒出了一條血路。   微茫的月色,已足以使我視物若白晝。   体內的异能激蕩著,使我更是凶猛胜獅虎。   竹笛的聲音在森林處傳來。   四周的黑衣人狀似瘋狂,奮不顧身扑來。   但誰能憑腳力追上飛雪?   血肉橫飛里,几個呼吸後,我已到達那一排十多個大鍋前。   那巫國來的老巫司手持高過人頭的權杖,立在大鐵鍋前,冷冷看著我,目射异光。   飛雪一聲惊嘶,跳起前蹄,竟硬生生止住去勢,我腿上一痛,給敵劍划破了護甲,割出 一道傷痕。   老巫司後以百計的黑衣人蜂擁過來。   我想揮劍殺敵,驀地一道冷流由腦際流過,接著是一下劇痛。   迷棚間,我發覺自己竟倒在草地上,四周盡是劍光和敵人凶光閃閃的眼睛。   我大喝一聲,跳了起來,身上又多了几個傷口,鮮血汩汩流下。   魔女刃旋舞書,扑上來的黑衣人濺血倒跌。   飛雪來到我旁邊。   另一下冰寒沖入腦神經內,不過我今次早有防備,凝累心力,劇痛一起即消。   一把難听的聲音操著帝國話夜梟般響起道:「蘭特!蘭特!蘭特!」   當第二聲蘭特傳入耳內時,忽地變成了父親蘭陵的聲音,充滿著悲哀和失望。   心中一陣模糊。   後背一陣痛楚,反使我清醒過來,原來一把劍刺在我肩膀處,深入逾寸。   飛雪起蹄踢飛另兩個黑衣人。   這老巫司的妖法比巫師更厲害,苦再由他繼續施法,也不知還有甚麼花樣。   我一聲斯喝,將他的叫煥壓了下去,再躍上飛雪,往他沖去。   同一時間我將体內的异能送進飛雪体內,以抵擋他能影響人畜神經的巫術。   假設今次我胜了,我將對体內的异能有全新的認識。若老巫司能做到這麼可怕的事,我 或也有希望做到,因為牽涉的正是人類心靈超自然的异力。   現在那老巫司离我三十步許的距离,身旁身後的人反全涌了過來,變成他一人持杖獨立 原地。   我心中狂叫道:「飛雪!不要怕!躍過去!」   飛雪神跡地一聲長嘶,後腿一伸一彈,竟跳過了十多人,前蹄落地時睜那可怕的老巫司 只有十多步的距离。   老巫司兩眼再次放光,不過目標卻是飛雪,我的感覺錯不了,因為我的精神在此刻已和 飛雪連成了一体,也分擔了飛雪受到的惊恐和痛楚。   飛雪略一止步,便繼續前沖。   老巫司終於色變。   魔女刃直取他咽喉而去。   老巫司一聲怪叫,權杖迎來。   「當!」   權杖崩了一個缺口,卻沒有折斷,但連人帶杖給劈得蹌踉跌退。   這時最接近的黑衣人也至少在十步開外。   飛雪何等迅速,閃眼間已來到老巫司身旁。   老巫司駭然橫移,但已遲了。   魔女刃一閃,老巫司整個頭顱飛上半天。   我沖了過去,勒馬回頭。   「砰!」   老巫司尸身掉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全停了下來,呆望著伏地的無頭尸身。   我一聲長笑,向他們沖過去。   眾黑衣人一聲發喊,亡命往四外逃去。   我逐一探看受了傷的戰士,將源源不絕的异能送進重傷者体內,使他們的傷勢奇跡地穩 定下來。   我自己的傷口亦迅速愈合,連包扎也免了。   這一役,我們失去了二百多名戰士,傷了五六百人,敵人則留下了二千多具尸体,可知 這短暫的一戰,是如何激烈,敵人是如何強悍,若非我們將計就計,得了先手和占得高丘的 地利,情況更不堪想像。   殺死老巫司的過程表面雖似順利快捷,但其中的凶險,我卻是心知肚明,若巫帝比他厲 害,死的便可能是我。   我向美姬道:「怕嗎?」   美姬垂首道:「大劍師摟抱過小婢後,小婢便不怕了。」   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卻不說破,向華茜和寒山美示威道:「看我的摟抱多麼有用。」   馬原走來道:「那些毒霧真厲害,所有戰馬都口鼻流血死去了,幸好大劍師教我們用濕 布掩著口鼻,否則這里恐怕沒有人能活著。」   我問道:「搜過那老巫司的身沒有?」   馬原提起拿在手中的一袋東西,道:「這都是從他身上得來的,大多是各式各樣的奇怪 藥物和藥液那類東酉,你有空可仔細看看。噢!還有一本奇怪的書,但我卻看不懂那些文字 。」   我道:「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給我保留著吧!查到了這些黑衣人的來歷沒有。」   馬原道:「抓起了百多個受傷逃不動的人,他們雖會說帝國話,但卻不是帝國人,白丹 正向他們問話,我才不怕他們不招供。」   所謂問話,就是嚴刑拷打,對縱是想置我們於死地的敵人,我也不忍。   出乎意料外,白丹和几個戰十,押著一個雙手被反縛背後的人往我們走來。   這人罩頭的黑市被除了下來,膚色介乎帝國人的黃色和淨土人的 白間,一對耳突別尖 長,一看便知是外陸人。   白丹報告道:「這人自稱是黑衣人的領袖,沒有受傷卻不逃走,躺在死尸堆里扮死,我 們搬尸時才跳起來投降,說要見你。」   我凝神往他望去,他昂然和我對規。   我的靈覺感到他的真誠,微笑道:「背轉身!」   那人轉過身去。   我拔出黃金匕首,割斷縛著他雙手的索子。。   那人欣喜地轉過身來,道:「大劍師果然名不虛傳,有王者的气魄和風度。」   我笑道:「你為何不走,不怕我們殺了你嗎?」   那人道:「大劍師怎會殺我,何況我會對你有很大的用處。」   這人倪侃而談,眼中閃爍著智慧。   那人道:「我是巫國十族里的鷹族,別人都喚我們作鷹人。」   華茜冷冷道:「你既是巫國的人,為何留下來和我們說話。」她對失去了二百多名戰士 感到非常憤怒,所以語气絕不客气。   我不敢出言制止華茜,伸手輕拍她的香肩,插入道:「你叫甚麼名字?」   那人道:「我們都沒有名字,只在立了戰功時,管治我們的巫神才會給我們封號,我的 封號是灰鷹。」   馬原道:「你們是巫國的人,為何帝國話說得那麼好。」   灰鷹道:「來此前的几年,整個巫國的人都在學習帝國話,我已不是說得最好的人了。 」   他們都在學帝國話,看來巫帝真個准備大舉來攻,這些肛人是否先頭部隊呢?   寒山美道:「你那老巫司和很多族人都給我們殺了,為何你對我們那麼友善合作呢?」   灰鷹若無其事道:「我殺你,你殺我,誰也怪不了誰,我向你們投降,是一個突然涌起 的沖動,親眼目睹大劍師輕輕松松便殺了巫神,又不怕他的毒霧,使我眼界大開,也燃起了 希望。」   馬原問:「甚麼希望?」   灰鷹眼中掠過既懼又喜的神色,長嘆道:「希望大劍師能殺死巫帝,經過了上千年的征 戰和仇恨,我們那里大多人都對死亡和戰爭深感厭倦。」   我著他們坐了下來,使美姬送上美果食物,眾人才發覺肚子都餓得要命了。   這時天色慚明,眾人雖一夜末睡,但精神都很振奮。   灰鷹續道:「我們居住在巫國南方的一個小島群上,一向与世無爭,但在巫帝的指令下 ,十族里人數最多最凶悍,也是對巫帝最忠心的紅魔人,在二十年前大舉來犯,殺了我們很 多人,由那時開始,我們便歸入了巫國十族內,受到由巫帝指派的巫神統治,不准有自己的 歷史文字和語言,只能作巫帝忠心的走狗,這些事都是父親偷偷告訴我的。」   至此我們才明白灰鷹的心意,也對他大為改觀。   他對我的确非常有用,甚至是与巫國斗爭的重要關鍵人物。   白丹是偵察的專才,怎會放過机會,一大串問題提出來道:「你們何時抵達帝國?有多 少人來?麗清和巫帝是甚麼關系?巫帝是否還會派人來?」   灰鷹答道:「今次來的是我們鷹族和十族里第三大族陰風族,我們鷹族人數不多,卻最 擅長伏擊和暗襲,今次的失敗,對我們是很嚴重的打擊。陰風族今次到帝國有十万人,他們 雖及不上紅魔族和黑叉族,但亦是非常不好對付的。至於巫帝會否再派人來?麗清和他是甚 麼關系,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了。」   馬原道:「你們來了多久?」   灰鷹道:「只有個多月的時間。」   我問道:「那陰風族是否由另一個巫神率領?」   灰鷹點頭道:「是的,那是陰風法師,听說他有一對擘生女儿,隨黑叉人到了淨土去, 這陰風法師是巫帝麾下最得寵的四個巫神之一,比我們的鷹巫法力還要高強,大劍師要小心 點才好。」   我心中一動,叫馬原拿出從鷹巫身上搜出的那部書來,遞給灰鷹。   灰尸接過一看,駭然道:「這是巫國內最神秘的巫神書,只有巫帝指定的巫神才可以擁 有。」   我一呆道:「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灰鷹道:「巫帝每隔一段時間,一年或兩年,便挑選一批有潛質的人進宮,加以最可怕 嚴格的訓練,若能不死,便能成為巫徒,那時他們便須依循巫神書來學習巫術,這些年來, 能熬過這過程的只有十個人,都成了巫神,他們中最有名的是四大法師,就是狂雨法師、秀 麗法師、陰風法師和隨大元首到了帝國的黑巫法師。听說他也是給你殺了的。現在十大巫神 只剩下八個人,兩個都是給你殺了。」   這時想起能殺死黑巫法師,才知道是因緣巧合下的僥悻,禁不住呼了一口涼气道:「灰 鷹!由今天開始,你便是教我巫神書和巫國語的老師了。」   灰鷹愕然道:「我怎懂巫神書?」   我淡淡道:「只要你懂得書上的字便成了。」   盡管我學不會巫神書,但只要我了解到巫帝有甚麼妖法手段,將來對付他時便有把握多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