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槍手《冷面人生》第三集

第三章 故人

  

  這裡還有別人的存在,而且是自己看不到的人,這一點莊氏穩已經感覺得出來,但這讓莊氏穩感覺到了恐怖。

  這個人廳雖然很大,但並沒有什麼地方是可以藏人的,四周是光溜溜的崖壁,就像現在自己光溜溜的身體一樣,沒有什麼地方是看不到的,那麼這人是藏在哪裡呢?

  看得見的敵人,再強大也不可怕,看不見得敵人,再弱小也是危險的。

  「啪」一聲,另一門呆鏢也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莊氏穩的手在抖,身上的汗在流,一種無法控制的恐俱,促使他的手指向扳機勾去。

  一串串的火光從烏黑的M16槍口中噴出,卻是噴向了上方,莊氏穩只感覺到一種很大的力量傳來,槍口不得不向上抬起,槍口的火焰依然在噴射,直到彈匣裡的子彈全部射光。

  莊氏穩靜了下來,槍無力的朝向地面。頭頂上石塊紛紛落下,但莊氏穩沒有閃,他已經呆掉了,他看到了那隱身一樣的人,身上的服裝就像岩石一樣:四周的岩石都動了起來,大廳的四壁上居然掛滿了身著這種衣服的人,莊氏穩有些洩氣,如果只是一兩個人,自己輸得還不算什麼,但這大廳裡有上百的人藏著,自己居然看不出來,無力感真正的從心底升起。

  那些身穿岩石服裝的人,向冷塵與鳳空靈遠遠的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又撲向崖壁,消失在崖壁之中,就像他們本來就是崖壁中的一部分,又像是鑽人崖壁中消失了一樣。

  這次冷塵真是大開了眼界,居然可以把偽裝做到這種程度。

  「咦,那牌子呢?」鳳空靈叫道,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地上,果然,那黃澄澄的半塊金牌已經不見了。

  冷塵對這些人的偽裝也非常的佩服,冷塵自進人大廳就已經感覺到有很多的人,遠遠不止眼前的這些人,只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可以把自己與崖壁融為一體,偽裝的如此隱秘,就算你走到他們的身後,也許你靠在他們的身上,依然無法找到他們。

  看到牌子不見了,冷塵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那個老頭,那個明天影音公司的看門老頭,一定是他,他回來的目的下也跟自己一樣嗎?

  他的目的就是這塊牌子,雖然冷塵還不知道這塊牌子是什麼、有什麼用,但基鵝兩條狗搶的骨頭一定是好骨頭的定律,這塊牌子也一定是塊好牌子。

  冷塵仔細的感覺著,冷塵知道,有時候眼睛是會騙人的。

  石頭,那塊石頭,那塊石頭在冷塵進人大廳的時候一直是在牆角的,可這個時候,那塊石頭居然在門外了?一塊會走的石頭?!

  冷塵動了,同時崖壁上也有人動下,目標全都指向那塊石頭,石頭跑了起來,一塊大石頭居然可以跑得如此之快。

  冷塵站在牆後面的石室裡面,站在身邊的是無聊的鳳空靈。

  雖然人沒有追到,金牌也沒有追到,但冷塵和鳳空靈已經很清楚那些是什麼人了。

  那些人就是神山中的另一族一一影子一族,而那個老頭正是影子一族的背叛者,上一代的影子族長,只有他的偽裝才能如此的完美,完美到讓這些善於偽裝的影子一族也看不出的程度。

  石室裡還是留下了東西,是牆上的文字,石室裡除了中央的石桌之外已經什麼也沒有了,這個石桌自然是放那塊牌子的地方。

  冷塵仔細的翻譯著牆上的字。

  「當最後一聲巨響響起的時候,我知道,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回去了,不可能回到屬於我們的時代了。戰爭永遠是人類的致命王免,毀滅人類的不可能是別人,只能是自己。食物已經不多了,而且也不會有機會再得到,守護者衛星全部在粒子巨變中被擊落,已經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清況了。為了這塊鏡子之門的金牌,已經死了太多太多太多的人了,多到只活下來我們幾個人,我們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雖然有著幾乎無盡的生命,但在生命的長河中,時間可以使一切改變。」

  「鏡子之門只是個傳說,為了一個無謂的傳說而讓人類毀滅,真是件愚蠢的事情,無論這個傳說是真是假,都是愚蠢的事情。這裡留下的是金牌中的一半,為了另一半,我們的同盟,與擁有另一半的同盟同樣的消失了,人類也因此消失了。傳說,也許我們也會成為一種傳說。」

  冷塵不大明白什麼是鏡子之門,但卻知道了上古人類毀滅的原因。只為了一個傳說而引起了戰爭,因為戰爭而使人類毀滅,而這個原因卻只是個傳說,真是有夠諷刺,看來無論人類的科技是如何的發達,人的本性都不會改變。

  人類總是在說什麼現代文明,那真的是一種文明嗎?

  人類總是以為穿上衣服就可以從野獸中區分出來;人類總是以為用槍炮殺人就不算殺人,其實無論你是用牙咬、用手抓、用石頭砸、用劍砍、用箭射、用槍、用炮、用導彈,還是用核武器,下部是一樣在殺人嗎?

  形式的不同,並不代表本質的下同。

  人類總是認為車禍下是罪過,只是一種意外,但其結果又有什麼分別?一年中,人類死於車禍的人數只怕遠比戰爭還要多,這難道下是一種罪過嗎?

  如果沒有所謂的現代文明,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死,沒人聽說過在古代有車禍這個名詞。

  人類,自私的代名詞,這些所謂的文明就是為了自己的方便,為了自己的舒適。為了這一切,人類可以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所有的藉口都只是為了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

  人類嘲笑野獸的血腥,卻把成批屠殺動物的地方稱為民用設施,可名字依舊血腥--屠宰廠。

  人類也許比野獸更聰明,也許比野獸更有能力,但卻依舊還是擁有著野獸一樣的心,還要自調為文明,本質卻與動物一樣,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生存。可以不擇手段。

  冷塵並沒有看不起自私,也沒有看不起不擇手段。一個生物來到這個世界上,自然是會自私的,從嬰兒落地的第一刻開始,他會的就不是給予,而是為了奶水而不擇手段。

  這只是生物的本性,冷塵對這一點非常能理解。而讓冷塵反感的、討厭的、無法理解的,是那種為了掩蓋這種本質所做的各種各樣的行為,那些行為才是可恥的。

  食色性也!萬惡淫為首!這兩句名言是如此的矛盾,或許人類早就發現了自己本身的獸性,只是總在千方百計的把獸性隱藏。

  「神使大人,我們一定會努力追回金牌,這是我們的責任。」

  冷塵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與岩石一樣的人,他就是影子一族的現任族長。

  冷塵也不認為找回那塊金牌有多麼重要,冷塵只想愉快並充實的活著,不會愚蠢的為了一個傳說而花去自己的一生,或者是一生中最寶貴的青春。

  冷塵也沒有禁止他們去,因為那是他們存在的意義,為了這個本無意義的意義,這兩個部落已經在這裡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為了達到他們所認為的意義他們也會毫下猶豫的去愚蠢的死掉,那本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生活的目標鳳空靈可不這樣想。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冒險,就應該有所回報。這次可真是非常的冒險,如果沒有冷塵陪同,鳳空靈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死上多少回,如果一個人可以死很多回的話。

  可是事情到了最後,卻偏偏讓到嘴的鴨子也飛掉了,鳳空靈不甘心。

  盜墓本身就是體力和頭腦的比試,作為一個盜墓者,如果花盡了心力,結果卻發現東西已經被人盜過了,這是最痛苦的事情。

  鳳空靈不甘心,真的非常不甘心。

  「冷大哥,我也想去找回那塊金牌。」鳳空靈看著冷塵說道,鳳空靈雖然跟在冷塵身邊的時間不長,卻很瞭解冷塵的性格,鳳空靈相信冷塵才不會去找什麼金牌呢!探險這件事情本身來說,遠要比金牌更能吸引冷塵。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冷塵應該是不會一起去找金牌的。

  「嗯。」冷塵也瞭解鳳空靈,這個傢伙是最不肯吃虧的傢伙,如果他付出了,那他一樣就要得到,這樣的人才正是適合這個社會的人,因此冷塵也相信鳳空靈一定會生活的比別人更好,因為他更懂得利用和得到。

  如果說鳳空靈是小人,那他也是個真小人。

  在巴格達的市區,冷塵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這個背影冷塵感覺自己是認但卻並不熟悉,冷塵還不知道他是誰,但冷塵知道,自己在伊拉克是朋友的,會出現在這裡的認識者,除了鳳空靈和莊氏穩之外,似乎不太可冷塵一直在跟著他走,他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在胡同裡走街竄巷,冷塵幾次都差點跟丟了。

  冷塵一向不是個有好奇心的人,但冷塵對奇怪的事情有興趣,而且越奇怪興趣就會越大,就像神山的事情,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以前,冷塵的興趣是很大的。

  一旦知道了,無論是金牌也好、寶藏也罷,都不會再讓他動心了。

  現在,冷塵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奇怪。

  這人走到了個房間裡,冷塵雖然離的很遠,但還是可以聽到房間裡的聲音,這門占音也很熟悉,但冷塵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個人,他們說的話冷塵也聽不明白,但冷塵卻感覺到他賣了一包東西,得到了很多的錢。

  冷塵並不想隱藏自己,也不想像密探一樣跟蹤,冷塵會有最直接的方法來解開心中的疑團。冷塵一向認為,最直接的,往往就是最好的,因此冷塵就站在門外,等著他走出來。

  當這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就站在門前,著實嚇了一跳,他的工作是見不得光的,居然有人可以跟著自己而不被發現,還這樣大模大樣的站在門前等著自己,實在叫他驚訝。但當他看清了冷塵的臉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感覺喘不過氣來,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冷塵也認出了這個人,冷塵的確認識這個人,雖然只見過他一次,在一起的時間不過三十分鐘,但冷塵還是記得他,如果真的忘記,當冷塵看到或者想起雪舞的時候,也會很自然的想起這個人,這個人就是雪舞的親生父親。

  「你……你怎麼來這裡了?雪舞……她還好吧!

  「嗯,好。」冷塵不想解釋來這裡的原因,只回答了後面的問題,而且冷塵也從開著的門看到了房間裡面的情形,冷塵也看得出那些東西是什麼。那是白面,它還有個學名,叫海洛因,俗稱四號或者毒品。

  「找個地方坐坐,我請你。」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確改變了很多,這個世界永遠是不會公平的,有錢的人才會是大爺,自己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也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

  他恨,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也恨帶給他痛苦的錢,錢就是萬惡的根源。

  他想報復,報復這個世界,報復所有的有錢人,那些人全都應該去死。

  如果不是因為錢,她不會走上一條不歸路;不是因為錢,他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生活;不是因為錢,女兒又怎麼會離開自己。

  「雪舞過得如何?她……她長高了嗎?」

  「嗯。」

  「需要錢嗎?現在我有錢可以給她了。」

  「她會要嗎?」

  是啊!如果知道父親的錢是這樣來的,雪舞她會要嗎?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但他卻感覺到,由這個人來把雪舞養大也許真的比讓雪舞跟著自己要好得多。

  「我現在很有錢,我也知道這些錢並不乾淨,但我不想再窮了,無論這些錢是如何來的,我現在在這裡有錢有勢,雖然我只來了一年多的時間,但我已經在這裡站穩了腳,如果當年我這樣做了,也許一切都會改變。」

  冷塵並不覺得錢有什麼不同,錢就是錢,除非是假錢,只要你的錢是真的,你出去就可以用它來買東西,無論你的錢是怎麼來的,收錢的人才不會問你的錢是哪裡來的呢!

  但冷塵卻發現這個人現在的思維有些問題,看來窮不但能讓人沒了氣節,也能讓人變成魔鬼。

  冷塵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這個人的外表雖然還是個人,但他的內心已經完全恢復到了野獸的狀態,而且還是一隻發狂的野獸。

  雪舞很可憐,一個被母親所希望的孩子,一個變態父親的孩子,還好有丁玲在,丁玲是個好姐姐。其實丁玲跟著冷塵的時候,也是因為錢,錢可以殺人於無形。

  冷塵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裡,還是回到自己的祖國,自己的家中吧!這裡的一切讓冷塵的感覺不是很好,雖然這個人已經變得有錢了,但他已經不再是他了。

  「請等一下,我知道你不會要我的錢,這是我申請的一個永久電話號碼,隨時都會接聽,如果……如果有一天,雪舞想起了她的父親,也許……也許……」他拿著寫著號碼的紙,有些下敢,又有些不甘的伸向冷塵。

  冷塵拿了紙條,他其實不想拿這紙條,但他認為與其讓一個人泳遠的失望還不如給他一個幻想。

  走出門外的冷塵已經把紙條變成了碎紙,冷塵也沒有看過一眼上面的任何一個字,那些只會是過去,一個永遠的過去。雪舞是否需要一個父親,冷塵不知道,但如果雪舞想要一個父親,那冷塵可以給她,給她一個至少適合她的父親。

  那個人也知道冷塵並不會留下那個電話,冷塵只是留給他一卜希望,但他真的希望嗎?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雪舞需要他,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捨去一切,但雪舞需要他嗎?

  也許在雪舞不懂事的時候會想起他,也許在雪舞長大的時候會想起來,但當雪舞知道他的時候:心中的幻想會破滅,幻想破滅的痛苦他知道,他不希望雪舞去品錫那種滋味。

  有時候他也會想起她,她真的很聰明,她知道把雪舞交給這個男人,而不是自己。她的母親病好了嗎?她現在過的好嗎?她能逃出他的手掌嗎?一切他都想知道,也不想知道。

  錢已經很多了,多到他從不敢想像的地步;勢力已經很大了,大到他從未涉及到的位置;人已經變了,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情卻依舊在,深深埋在心裡的最深處永遠只能自己在黑暗中舔傷口。

  這樣的生活,是他要的嗎?他不知道。

  冷塵沒有直接回天津,冷塵的心情下大好,他見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如果他沒有變,也許冷塵會很高興見到他,甚至會與他談談雪舞的趣事。

  冷塵的生活目標是愉快並充實的活著,既然不開心,冷塵就想讓自己開心一下,因此冷塵到了香港,到了這個川門傳說中的人間樂園。

  再次來到香港,冷塵感覺熟悉了很多,迪士尼樂園、海洋公園、大型彎幕電影、高空飛車,一切都是孩子應該玩的東西,冷塵好好的給自己補了一回。

  冷塵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看海,海永遠是那樣的深、那樣的藍、那樣的一望無際。每當冷塵坐在海邊的時候,就可以感受到大海的靈魂,大海會洗淨心中的不快,也會洗淨心中的污穢,讓人感覺自己很乾淨,非常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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