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有一種奇想，黑皮膚的人，可不可以變成擁有白皮膚的人？ 看似是不著邊際的幻想，但如今科學、醫學發達，誰能說沒有可能？ 最近，美國醫學專家說人可以換頭，這樣奇才如愛因斯坦的智慧，就可以借任何一 個身軀，給保留下來。 總之，科學、醫學越來越發達，醫學上任何難題，都有被解決的一日，我也期待著 那一天。 《︽黑嬰︾寫的是一個「反權力」、「反種族歧視」的故事，當然也加添了一些科 幻意念。黑人與白人的鬥爭，近百年來，沒有停止過，看來也無法停止。 鬥爭甚至可能永遠延續，黑白兩族無法和平相處。 在︽黑嬰︾的故事中，黑人獲得了勝利，但勝利是短暫的，代表「權力」的美女羅 麗雖然死了，但將會有無數的「羅麗」相繼出現，她們的手段，會比羅麗更兇殘、更毒 辣。 我雖然不同意這些行為，並將竭盡全力去阻止，但頁能阻止得了嗎？ 這回，我在洛贊共和國黑人領袖哈撒的輔助下，成功殲滅了以羅麗為首的洛贊同盟 ，但面對接踵而來的挑戰，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人生無常，生命無常，一切聽天由命。 羅開九九年九月於「無名之地」 第一部 隱形上校 整個冬季，我都棲身在瑞士阿爾卑斯山上的一間小石屋裏過著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 冬去春來，山上開始熱鬧了，登山的人漸漸增多，每天都有人來敲石屋的門問路， 或取水喝。 我的寧靜生活終於被打破，可幸有麥莉，否則我早已下山移居到別的地方去了。麥 莉住在離我約二公里的小山村裏，每天都為我送來新鮮的蔬菜。每當我看到她那青春的 臉孔，我會快樂地微笑。 「叔叔，你以前是幹甚麼的？」麥莉常常這樣問。 我苦笑道：「過去的事，何必再提。」 「叔叔，你有喜歡的人嗎？」麥莉感興趣地問。 「有。不過，她已不在了。」 「為甚麼不在？」麥莉天真地問。 我望著遠處的山峰，道：「因為她已經死了。」 「對不起！叔叔。」 「不用說對不起，麥莉。」我輕輕拍了一下麥莉的肩膊。 「叔叔，她漂亮嗎？」麥莉仍然死心不息地問。 「忘記了。」我淡然地。 「叔叔撒謊！」麥莉白了我一眼：「哪會這樣容易忘記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好了， 叔叔，我要下山了，要不然，媽媽以為我失蹤了呢。」 「再見。」我揮揮手，回頭看看麥莉那可愛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夜幕低垂，山上的春夜，仍帶點微寒。 我生了火，捧著酒杯，坐在安樂椅上，慢慢地入睡。 突然，我驚醒了。屋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嘈雜聲。 ︵是軍用直升機！不會是衝著石屋來吧？︶我站了起來，打開門，迅即奔離石屋。 當我到了屋外，朝天空一望，才知道直升機的目標，並非石屋。 直升機在我頭頂旋了兩個圈，即朝山下飛過去。 ︵難道是……︶那個方向，只有麥莉住著的村子。想到這裏，我的背脊泛起了涼 意。 直升機終於開火了。 曳著紅光的炸彈，衝破夜空再撞向地面，「轟」地一聲，熊熊的火光冒升起來。 「是燃燒彈！混帳。」我叫了起來。 燃燒彈的威力十分強大，一著地，就會迅速蔓延。 我飛步折回石屋，撿起手槍和十字劍以及隨身的小武器，沿著山路，趕往村子裏。 當我一口氣跑完那長達三公里的山路，趕到現場時，為時已晚。 小山村已成為煉獄！火瘋狂地燃燒，別說救人，連村口也進不去了。 我呆呆地站著，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 「亞洲之鷹羅開，你好好聽著！」 L聲音來自半空的軍用直升機，通過喊話器，直達我耳朵。 「我們知道你在聲音覆蓋的範圍裏，你小心聽著！」是帶點鄉音的英語。 「你們到底是甚麼人？」我高聲吼叫。 聲音又響了起來：「兩天後，凌晨三點，你到山下的碼頭來，我們會在神聖號遊艇 上等你，如果你不來，我們會再燒一條村！哈哈哈．．．」 直升機「蓬」地一聲，掉頭朝西面飛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夜幕裏。 兩天後，我見到了那艘神聖號遊艇，她果然泊在山下的碼頭。 我原以為稱作遊艇，一定是非常豪華，有著絢麗的色彩。然而，此刻橫旦在我眼前 的神聖號，卻只是一艘油漆剝落，殘舊不堪的大型貨船。 我一看錶，是凌晨兩點五十五分，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五分鐘。 我悄悄地潛入水裏。游了一會，就到了神聖號的左舷，我拿出吸盤，吸在船壁上， 輕挪身子，上了船。 一上船，我馬上閃進暗角，視察形勢。 甲板上靜悄悄的，沒有人。我吸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向前走，然後折入駕駛室裏 。 裏面也沒有人。再走到衣帽間去看，也沒有人。 我小心翼翼地向船艙裏走，我很明白，在面前的，可能是一個貓捉老鼠的陷阱。 我走下樓梯，到了近艙底的地方。 眼前一片漆黑。 我沒有扭開電筒，因為在黑暗中突然亮燈，很容易成為了敵人狙擊的目標。 我摸索著再走了幾步，突然，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對勁，馬上往回走！︶這只不過是兩三秒鐘間的事。然而，一切已太遲了。 我的頭頂上響了一聲「鏘」，同一時候，四週亮起了炫目的燈光。 我本能地拔出腰際的曲尺。 「別開槍，羅開先生。」那帶有鄉音的英語響了起來。 我一看，偌大的底層艙裏除了我之外，別無其他人，在艙的正中央，卻有一個大木 箱。 木箱背後對著的通道，下了一道鐵閘，剛才「鏘」的一聲就是響自鐵閘撞地的聲音 。 「別裝神弄鬼，快出來！」我揚起手中槍，朝鐵閘怒吼。 「我已警告過你，千萬別開槍！你一開槍，第一個死的是你。理由嘛，我不說你自 會明白。」男人用生硬的英語警告我。 那男人並沒有說謊。這時，我也明白了為甚麼走進這裏時，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那是因為空氣中的氧氣含量太高了。 ︵大抵是百分之百的純氧。︶我不禁顫慄起來。因為這時只要一點點星火，我的身 體自會燒成灰燼。 在這種情況底下，我自然不能使用一切跟炸藥有關的東西。我連忙把曲尺插回腰際 。 「你到底是誰？想怎麼樣？復仇還是……」 「這些話留待以後才講吧！現在請你看看木箱裏面！」那男人說。 「如果我拒絕呢！你會怎樣！」我賭氣地。 「那你就必死無疑！木箱裏有個計時炸彈，剛才我已拉了掣！」 「不要嚇唬我！」 「是不是嚇唬你，你看看就知道，」那男人語帶嘲諷地：「你是看，還是在這裏等 死呢？」 我想，不妨看看木箱裏面吧，那也不是甚麼壞事！ 我走到木箱面前，謹慎地看了一眼。 木箱的面積相等於一個大冰箱，我掀起蓋子，輕輕一揚，意外地蓋子輕易被打開了 。我拉開了側面的木板。 「呀！」我叫了起來。 木箱裏，有一個類似大型咖啡過濾器的裝置。 上面是玻璃水槽，下面是電子裝置。 電子裝置裏放有一個計時器，計時器上的數目字已由「六00」跌至「五九九」。 「不要猜了！十分鐘後，炸彈便會爆炸，羅開！快些拆彈吧！不然死的不止你一個 ！」 我咬了咬牙，時間逼切，再也沒工夫跟那個男人瞎扯了。 我小心翼翼地查看那個計時炸彈。 時間一到，電流就會通到炸彈那裏，我必須避免觸動炸彈，首先得把計時器拆除。 手邊沒有測彈器，按常理，根本不可能拆除炸彈。 但我再沒有選擇，只有冒險嘗試。 我的額上滲著冷汗，雙手忙於分拆纏繞著計時器的電線，最後，我只能憑著直覺與 經驗，挑了幾根我認為是通電關鍵的電線，用我的十字劍逐一割斷。 僥倖沒有弄錯，當我挑斷最後一條黃色電線時，計時器「噹」的一聲停了下來。 「00三」！ 真的是間不容髮。 一陣擊掌聲在我身後響了起來。 「了不起！頁不愧是亞洲之鷹羅開！」 「滾出來！」我怒聲吆喝著。對把人的生命視作兒戲的人，根本不必客氣。 「在我現身之前，羅開先生！我有一事相求！」那男人忽然客氣起來。 我幾乎要懷疑我的耳朵，在幾分鐘前，想用計時炸彈置我於死地的人，現在居然有 事求我？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說甚麼？」我狐疑地。 「我有事求你幫忙！」那男人若無其事地。 「你……你是認真的嗎？」我朗聲問，怒氣末消。 將善良和平的村民殺個清光，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求我幫忙，想到這裏，我的憤怒升 到了極點。 其實要求我幫忙，有不少其他辦法，這個末現身的男人，卻選擇了迫我進窮巷才開 口求助，真是不可思議。 「你以為我會應承你！」 「一定會應承！」 「放屁！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不會應承！」 「羅開！你不得不應承！」 「放你的狗屁！」 「你可知道木箱裏的是甚麼東西？」 「小型核彈！如果彈裏面含有鈽的話！」我冷冷地。 「對！我告訴你，鈽可是真的，分量卻輕！但是仍可以摧毀半徑五公里範圍以內的 一切！」那男人說：「羅開，我們已在瑞士某個地方裝上了同樣的炸彈！」 「是嗎！」 「我看你不大相信，好吧！給你看看證據！」 就在這時，四週漸漸的燈光暗了下來。 在對面的牆壁上有一道防彈玻璃大窗，看得見裏面裝了部放映機。放映機已開動。 窗門反方向的牆壁上出現了畫面。 鏡頭從高處拍攝路上飛馳的貨車。 畫面的背景不知是哪裏，但路邊的廣告牌和景物，顯示出有可能是瑞士。 ︵是瑞士哪裏？︶我拚命地在琢磨。 鏡頭推近貨車。 貨車停在一座倉庫前，司機從貨車上抬下跟我眼前相同的木箱。 鏡頭接割過去，畫面是倉庫裏面。一個男人背著鏡頭，跟我剛才的動作一樣，伸手 打開了木箱的板門。跟住，他按了計時炸彈的掣鈕。 大特寫｜｜整個畫面給計時器佔據了。 日期：31時間：24．00．00。 數字很快變成了30．23．19。 「標準時間六月一日凌晨零時，也就是亞洲時間同日上午九點，計時炸彈的時間掣 會開動。現在是亞洲時間五月二日凌晨四點，換句話說，你所剩的時間只有三十日零五 小時。」 「你在搞甚麼鬼？」 「如果你能順利完成我們的委託，我們就會告訴你炸彈在哪裏？否則，對不起：以 我估計，至少有二千個瑞士人會因此而死掉！」 「你這個混蛋！他們是無辜的，你幹嗎要害他們！」 「他們的生死，全看你的了！羅開先生！」 「不要傷及無辜！」我高聲喊：「你們這樣做，逃得過法網嗎！」 「哈哈哈！」那男人笑了起來：「我們只消以阿拉伯恐怖分子名義打一個電話去通 訊社，就可以逍遙法外。我們沒有殺瑞士人的動機，誰來懷疑我們？」 「你……你簡直不是人！」我氣瘋了。 「你罵甚麼都不要緊！但是，告訴你，時間十分緊逼，你再喋喋不休，後果自負！ 」那男人提出了警告：「你一定要在標準時間六月一日凌晨零時把事情解決！對了！為 了要把炸彈拆掉，你還得早三個小時趕回來瑞士呢！」 「｜｜」我憤怒得握著拳頭。 這個藏身於暗處的敵人，用心之毒，世上罕見。 「怎麼了！到底答應不答應？快說！」 我閉上眼，想了一下︵暫且應承他吧！︶「好！我應承你！」我抑壓著憤怒。 「呀！終於想通了！好！我把任務的內容告訴你！羅開先生！請你看著銀幕！」 這時，銀幕上映出了一處外國都市的畫面。 那是一個城市規範井井有條，風景異常美麗的沿海城市。 「你可知道這是哪裏？」 「是洛贊共和國的首都洛贊布格吧！」我說：「討厭！」 洛贊是一個小國，政府一直推行種族歧視政策，是以引起了世界各國的反感。 世界各國雖然不滿，但由於洛贊是世界最大的黃金和鈾出產國，不少國家因而不敢 得罪她。 「個人觀感留待日後才抒發吧！羅開先生！」那男人好心地勸諭：「目前，這個國 家出現了大問題！」 那男人說著話時，銀幕上出現了一個嬰孩的特寫鏡頭。 那是一個黑人嬰孩，在洛贊共和國，「黑嬰」注定終身受到歧視。 「這個黑嬰是洛贊共和國某個洲的州長夫婦所生的嬰孩！」 我聽了不覺失笑：「州長夫人不是違反了人種法了嗎！是偷情抑或被黑人強姦！」 洛贊共和國嚴禁白人和黑人通婚，兩國內支配階級全是白人。因此，州長夫婦絕無 可能誕下「黑嬰」。 「最初，我們也是這樣想：但是，事實並非如此！羅開先生！請你看下去！」 銀幕上出現的，全都是相貌不同的嬰孩。 他們全是「黑嬰」。 「羅開先生！這些黑嬰，他們的雙親全都是白人！」那男人提高了聲浪。 「甚麼？」白人誕下黑嬰，真是千古奇聞，我不禁大叫起來。 「不但如此！今年三月以後，洛贊共和國內所誕生的嬰孩，無論他們的雙親是白人 還是黑人，皮膚全都是黑色！」 那男人說到這裏，聲音有點顫抖。 如果是事貿的話，那麼洛贊共和國將遇到建國以來最大的危機。 洛贊共和國一直推行「白人優秀論」，並以此為立國基礎，是以白人就理所當然地 騎在有色人種之上，扮演支配的角色。 所有有色人種，在洛贊共和國境內，都受到歧視，無法享有人權。 如今遇到了這種危機，洛贊共和國的支配階級，產生多大的恐慌，那是絕對可以想 像的。 為了推行人種政策，甘冒天下大不韙的洛贊共和國，當然會不惜一切去解決這個前 所未有的危機。 ︵那樣，殺掉二千瑞士人又算是甚麼一回事呢！︶我咬了咬唇，漸漸明白到那男人 並非在唬嚇我，他所說的，全是事實。 「這樣豈不更好！全國都是黑人，就不會有種族歧視！」我揶揄地。 「別亂講！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羅開先生！我們想盡快消除這些不愉快的現象 ！」 「你要我去做的，就是……」 「對！」那男人吁了口氣：「唉！」 「喂！我也是有色人種，我不想負起這個任務！」我十分反感地說。 「不得反悔！」那男人吼叫看：「你一拒絕，就會連累二千人！」 「可是……」我還想推拒。 那男人搶先說：「羅開先生！我們不要再多費唇舌了，我們想知道的答案是「 YES」還是「NO」！」 「……YES！」我投降。 「英明的選擇！」那男人說。 「你會遵守諾言嗎？」 「會！我們也不想濫殺無辜。」那男人低低地：「我們絕不是討厭有色人種！」語 調十分溫和。 「OK！」我回答：「好了！請給我有關對手的資料吧！」 「我們沒有！」 「沒有？甚麼意思！」 「我們沒有對手的資料，一點也沒有。」那男人無奈地。 「那我怎樣去破解此事件？」我生氣地。 「所以我們找你，普天下只有三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你是其中一個。」 我當然知道那男人是在說衛斯理、原振俠和我。 「羅開！我們也知道你們中國人那句「孤掌難嗚」的老話，因此特意為你安排了一 位助手，現在，她正在等你，趕快行動吧！」 「助手？是監視我吧！」我嗤之以鼻：「她在哪裏？」 「在碼頭，快去！」 「卡鏘」一聲，閘門上升。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方便跟你聯絡！」我大聲叫。 「Y上校！」那男人回答。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遺傳奇才碼頭一角，停著一輛奶白色的「積架」房車。 我慢慢走過去。 車門打開了，跨下一位身材高佻的金髮美人。 短髮綠眼，高貴典雅，正對著我微笑。 但那笑容，並沒有帶給我溫馨的感受，相反還有點冷。 「亞洲之鷹羅開先生嗎？我是你的助手！」她操著標準的牛津英語，跟住伸出手來 。 「妳是Y上校的部下？」我伸手跟她握了握。 「是！」金髮美人點點頭。 「時間無多了！上車吧！」美人率先坐上了司機位。 我只好坐在她身邊。 「羅開先生！」 「叫我羅開！」 「好！羅開！上校有話傳給你！」 「洗耳恭聽！」我把頭往後靠在椅背上。 美人望著車盤，模仿Y上校的語調，認真地說：「如果盤問或催眠你身邊的女士， 又或是追問炸彈放在哪裏，都會是白費心機。因為這位女士甚麼都不知道，她根本不知 道有炸彈這回事，也從來不曾見過我。所以，羅開！不要窮思瞎想，努力工作，完成任 務吧！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點點頭。 「這是資料，請你過過目！」美人回復了自己的語氣。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公文袋。 袋裹有一份關於事件的報告。 說是報告，也不過是用電腦打成的幾頁白紙，另外還附有八張照片。 我看了一下，不外是浮光掠影的記載，看來Y上校的確知的也不多。 報告的重點是：「三月以後的這兩個月內，洛贊共和國內誕生的嬰孩，盡是黑色人 種。」 這一點，Y上校早就提過了。 「這就是資料嗎？」我淡笑回首。 美人望看前面，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聽你差遣！」 「你叫甚麼名字？」 「羅麗！」 「羅麗！」我吃了一篇，怎麼跟我同姓的。 「Y上校叮囑為了行動方便，要我喬裝成你的太太，所以，我現在的名字就叫羅麗 ！」羅麗用她那深綠色的眼睛望著我。 我看到剎掣旁邊有一具汽車電腦。 「OK！我們行動吧！羅麗！貴國說過會盡全力支持我，是真的嗎？」 「你是說我們的組織吧！」羅麗更正：「這是真的！」 「好！請你用這個電腦跟你組織的電腦聯絡！我想要資料！」 「好呀！」羅麗拿起電腦上的話筒，按鈕。 我連忙看她按甚麼號碼。 羅麗笑了起來：「親愛的！別白費心機，就算你記得號碼，也不外是能接通電腦， 但電腦裏可沒有Y上校的個人資料，當然也不會知道炸彈裝在甚麼地方！」 「不要自作聰明！」我冷冷地。 「好！你要找甚麼資料？」羅麗對我的輕責，全不放在心上。 「世界上，頂尖兒的遺傳學專家有多少人？」 羅麗聽了後，連忙按鍵盤。 很快，就回答說：「共有三十二人。」 「這麼多！」原以為遺傳學是一門冷門科學，頂尖兒的專家不會超過十個：「這樣 吧！我們把研究範圍收縮，集中在「突然異變」這一點上，看看有多少位專家？」 羅麗又按鍵盤。半晌，她高喊：「一共三個！」 「姓名、地址？」 羅麗先說了三位專家的名字，然後列出地址。 三位專家，住在三個不同的城市｜｜維也納、悉尼和紐約。 「先去紐約！」我立即作了決定：「羅麗！我們有多少錢？」 羅麗眨了眨眼：「瑞士銀行旅行支票一萬美金，一張用你名義的運通信用卡，現金 有……」她想了一下：「二萬美金。如果不夠，還可以拿！」 「oK！」我挺了一下腰板：「快去定紐約的機票……呀！有護照嗎？」 「看看這個！」羅麗把護照遞給我。 菲律賓的假護照，上面還貼著不知道哪襄弄來的我的小照片。 一看護照上的名字，赫然是「菲列．賀西。」 「哈！菲列．賀西！那你可是賀西夫人了！」 羅麗笑了一下：「賀西先生！我這襄還有美國入境證呢！」 「呀！真是計劃周詳！」我讚嘆她。 「好！我們去機場！」 「認得路嗎？」我問。 「放心！我不會走冤枉路！呀！對了！親愛的：請你把這個丟掉吧！」羅麗指指我 身上的裝備。 「好！」我點了點頭。 我把身上的各式武器放進布袋裏，打開車門，扔進河裏。 「積架」開動了，朝公路駛去。 十八小時後，我們抵達紐約。當地時間是五月二日早上六點正。 我們離開JF甘迺迪機場，坐上的士，直朝曼克頓島駛去。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又轉乘的士直奔西區。 「那位專家住在西區？」 「是！這個時候，怕還在家裹吧！」羅麗看了一下錶。 我們要去採訪的專家就是史蒂芬博士，他是遺傳學專家，得過諾貝爾醫學獎。 「一會我問問題！妳不要多說！」我叮嚀她。 「知道了！親愛的！」羅麗「親愛的，親愛的」，叫得十分可人。 「羅麗！請你別再叫我親愛的，好嗎？」我大聲地。 羅麗「喔」了一聲。 的士在一幢六層高的精緻大廈前停了下來，我們下了車。時間是早上九時十分。 根據電腦資料，史蒂芬博士去年死了夫人，如今是一人獨居。 我率先走到門口，伸手按對話機。 「早安！史蒂芬博士！」我禮貌地說。 「你是誰？」博士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叫賀西，從菲律賓過來探望你，我是馬尼奴博士的學生，博士有一封信給你。 」 「呀！原來是馬尼奴博士！老朋友了！你進來！」 這時大門開了。 在我跨步走進大堂裏去時，羅麗低聲問：「馬尼奴博士是誰？」 「你沒聽過他的名字？他是菲律賓首屈一指的遺傳學專家，在菲律賓可稱家喻戶曉 。」我說。 「你真是他的學生？」羅麗有點不相信。 我笑了一下，道：「我跟博士的相知程度，只限於聽過他的名字：\！」 「呀：！你倒真幽默！」羅麗嚷了起來：「騙人的！」 「不騙進得了門嗎！」我白了羅麗一眼。 「你這個人，真……真狡滑！」羅麗的綠眼睛內閃著光。 「噓！別再亂說！」我一邊叮囑看，一邊走進了電梯。 電梯直上五樓，我伸手敲門。 應門的是一個白髮蒼蒼，戴著金框眼鏡的老頭子。 「閣下是史蒂芬博士嗎？我是來自菲律賓的菲列．賀西，這位是我的太太……」 我並不知道羅麗的英文名字。 「利碧嘉！」羅麗接上口。 「幸會幸會！能跟一位如此美麗的太太見面，真是我的光榮！」史蒂芬博士和藹地 。 「哪裏話，能見到博士，是我的光榮呢！」羅麗的嘴巴，可真會講話。 「呀！請進請進！」史蒂芬博士請了我們進屋內。 我們在海虎絨沙發上坐下來。 「遠方的客人！你們要喝點甚麼？」史蒂芬博士客氣地問。 「不用了！還是說正經事要緊！」我說。 「呀！好好好！」史蒂芬博士撥了一下額前白髮，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跟博士三年前在羅馬見過面以後，一直沒通訊，他好嗎？」 「很好！博士！」 「信呢？」 我搖搖頭道：「對不起！博士！我沒有那封信。」 「甚麼？」史蒂芬博士瞪大了眼睛：「馬尼奴博士沒有信，那麼一定是有話要你傳 達了！」 「也不是！對不起！我並不是馬尼奴博士的學生！」我坦率地。 「……」 「我來拜訪，是想向你請教學問上的疑點，時間太急，所以只好用上這種不禮貌的 手法！」我欠了一下身子。 「請教學問是一件好事，不過，你的這種行為，我可不能接受！」史蒂芬博士不悅 地站起來，伸手向大門一指：「請回去！我不會跟欺騙我的人研討學問。」 「博士！你不跟我研討，我可得一定要跟你研討呀！」我逼不得已，拔出了手槍。 「你……你想幹甚麼？」史蒂芬博士嚇了一大跳。 「沒想幹甚麼！只想博士你好好地回答幾條題目，請你坐下來！」我揮動手上的手 槍。 史蒂芬博士氣鼓鼓地坐了下來。 「好了！閒話少說！」我吸了一口氣，提出了疑問：「如果對遺傳因子進行某種刺 激，是不是可以令遺傳體質變化？」 「為甚麼會這樣問？」史蒂芬博士怔了怔，跟住說：「當然會，會產生異變。」 我又問：「憑人為操作，是不是可以將特定的遺傳體質廣泛地改變呢？」 「你這個問題十分抽象，我很難回答！不過，大致來說，是可以的。」史蒂分博士 說：「但在技術上，有一定程度的困難。」 「好！具體一點說！舉個例！可否利用這門技術，今紐約州的新生嬰孩全部變成禿 頭呢？」 「理論上可以！但實際上，不大可能！」史蒂芬博士搖搖頭。 「為甚麼？」我追問。 「首先，我們要從極之複雜的人類遺傳因子裏，確定哪個部份是頭髮的因子！這等 如是大海撈針。好了！就算找到了，接下來的難題更大，我們用甚麼方法去排除那個遺 傳因子呢！」史蒂芬博士分析著。 羅麗對這種問題毫不感到興趣，是以她微微閤上了眼睛作假寢。 史蒂芬博士又往下說：「這牽涉控制問題，人類的遺傳因子，是有如錯綜複雜的積 木，其中一部份拆散了，就會影響到其他部份，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畸型嬰兒，那時 候，就無法補救了。」 「呀！」我長長地吁了口氣。 「還有，花這麼大的工夫，又有甚麼利益可言呢！千辛萬苦從人類成千上萬的遺傳 因子裏，尋找其中一個因子來控制，又有甚麼意義？你是不是想做假髮大亨？」史蒂芬 博士諷刺地說。 羅麗咕的一聲笑了起來。 「博士！在你相識的遺傳學家當中，可有人專門研究你剛才所說的技術？」 「呀！賀西先生！你又在戲弄我了！天下怎麼有人專門研究把人變成禿頭學問的專 家呢！」 「不是禿頭！」我嚴肅地說：「是把人類的皮膚變黑的研究！」 我這樣一說，史蒂芬博士臉色大變。鑑貌辨色，我知道真有那樣的一個人。 「有這個人吧！他是誰？」我朗聲問。 「嗯！」史蒂芬博士點點頭：「不過，我相信他不可能會成功！」 「博士！說出來吧！他是哪間大學的教授？」 「是學生！」 「學生？」我大大地吃了一驚，連羅麗也瞪大了眼睛。 「他的身份是學生，但是他對遺傳學的認識，已大大超過了一般教授！」史蒂芬博 士感慨地說：「他叫祖．森遜，是我在南加州大學講課時的學生，他是我執教以來最最 最優秀的學生！」史蒂芬博士一連用了三個「最」字，可見這位叫祖，森遜的學生在他 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他簡直是一個天才！」 「他是黑人嗎？」我試探地間。 史蒂芬博士點點頭，道：「他對種族歧視十分憤怒，他是一個急進分子。他認為正 因人類的膚色有差異，所以才會有歧硯，如果能今人類的膚色一致，歧視就會消除。他 主張把遺傳學廣用到這一方面上去。」博士頓了頓，往下說：「我認為這是邪道，罵了 他一頓！」 「森遜後來怎樣了？」羅麗感興趣地問。 「他一怒離開了我，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之後，我再沒有他的音訊！」 我忽地興起了一個念頭：祖．森遜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森遜會去哪兒！你可有線索？」我問。 史蒂芬博士搖搖頭：「沒有！如果他進入美國有關的研究機關，我一定會知道！」 「博士！如果森遜的理論有實現的可能，那麼，具體一點來說，他會用甚麼方法來 控制遺傳因子？」 「以我所知，會用輻射線！」史蒂芬博士說。 「輻射線？」 「對！如果利用輻射線照射遺傳因子某個特定部份一段時間，就會有控制的可能。 」 「謝謝！」我衷心道謝：「還有一個問題請教！森遜的故鄉在哪裏？」 「新澤西州的巴達遜。」史蒂芬博士說：「那是一個小鎮。」 「謝謝你！博士！你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站起來，同博士深深地鞠了個躬。 這時，史蒂芬博士臉上的不滿已消失殆盡，緩緩而起的是好奇：「森遜是不是出了 事？你在調查些甚麼？」 「對不起！博士！這一點，我暫時不能答覆你！」我深表歉意：「還有！博士！盡 可能請不要報警！」 史蒂芬博士好強地說：「如果報警又怎樣？」 「那就不要怪我了！我只好把你打暈！」我聳了聳肩：「博士！請相信我，我們絕 對沒有惡意！」 「我可不想多惹麻煩呢！」史蒂芬博士機靈地。 我拖著羅麗的手，匆匆離開了史蒂芬博士的家。 「羅開！博士的話可以相信嗎？」羅麗竟然用中文與我交談。 「至少比你這個拍檔可信！」 「羅開！你又調侃我！」 「別吵了！趕快離開這裹！」我說。 「對！非法藏械，被抓到了罪名可不輕呢！」羅麗吃吃笑。 「非法藏械！啊！你是指這個？」我把剛才指嚇博士的手槍拔了出來。 「你甚麼時候帶了槍的？」羅麗狐疑地瞪看我，她清楚地看看我把所有的槍械、炸 彈給丟棄了的。 「唉！羅麗，這是玩具槍呀！」我笑了笑，雙手往下一掰，槍身斷成兩截。 「喲！你這個人真浪費，好好的一枝玩具槍，幹麼要掰斷它！」羅麗肉痛起來。 「趕快聯絡洛贊共和國！假定森遜是今趟事件的背後黑手，他大有可能使用輻射線 來操作遺傳因子。」我吩咐：「你快叫他們檢查輻射線的有關系統！如果一切順利，問 題很快會獲得解決！我們也不必特意去找森遜！」 第二天一早，羅麗來敵我的房門。 「羅開！壞消息！」她的臉色一片沮喪：「組織沒能檢出輻射線！」 事情的進展並不順利。 「妳是說根本沒有輻射線，還是量太少，所以沒法檢出來？」我問。 「應該是第二個說法較正確！」羅麗捨棄英文，說中文，因而在語法上總帶點生硬 。 「看來，除了去找森遜，再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了！」我聳聳肩。 「是呀！」羅麗抽著香煙，微笑地應了一聲：「羅開！還剩下二十八天呢！」 「我知道！」我轉過身，望著羅麗：「你不必提點我還有多少時間！ 羅麗！」 「……好了！我們應該怎樣做？」羅麗冷靜地問。 「去新澤西州巴達遜，森遜的故鄉！」我喃喃地。 這天晚上，我們坐長程公共汽車從紐約趕到巴達遜。 第二天一早，我們開始行動。 森遜身世淒涼，他的父母早已逝世。在巴達遜並沒有親人。 「羅開！我們怎麼辦？」羅麗問。 「怎麼辦？怎麼辦？你自己不會用腦筋的嗎？」我帶點責罵的語氣。 「誰叫你是我的上司！我一切以你馬首是……是甚麼？」羅麗又拋中文了。 「瞻！」我呼了她一口：「我們去問他高校的同學吧！」 那家高中學校在小鎮的中心地帶，灰牆紅檜，很有鄉村氣味。 我們從教務主任那裏取得了相關的資料，立刻趕去找法蘭．米路斯。 法蘭在鎮上經營油站。 我把出租汽車在油站通道上停了下來，一個身形魁梧的棕髮男人，匆匆迎了土來。 「加油？」他朗聲問。 「是！請加滿它！」我說。 「oK！」那男人提起了膠管，彎身加油。 「你是法蘭嗎？」我微笑地間。 「是呀！閣下是？」法蘭抬起頭，望住我。 「羅開！是教務主任朱雷先生叫我找你的！」我說著時，伸出了右手，跟法蘭大力 地握了一下。 「離開學校好久，難得朱雷先生還記得我！」法蘭高興地說：「呀！ 對了！你找我有甚麼事？東方人！」 「我想打聽一下你中學的同學祖．森遜的事！」我開門見山地。 「祖．森遜！機械人森遜？」法蘭瞪大了眼，顯然他對有人打聽森遜，感到非常詫 異。 「對！」我點點頭。 「森遜！居然有人對森遜發生了興趣！呀！那真是日出西方了！東方人！你找他有 甚麼事？」法蘭狐疑地問。 「有一點事非請教他不可，你可知道他現在哪裏？」我禮貌地問。 法蘭用破鑼似的聲音道：「我也想知道那傢伙在甚麼地方！我有十年沒見那個小子 了！」 我聽了，不由大為失望。 「那麼可有聽人說過他在哪裏？」我焦急了。 「沒有！」法門搖搖頭。 我想了一下，又問：「這裏有沒有人會知道森遜的消息？」 「這可為難了！那小子不愛交朋友，只喜歡電腦和書，是典型的書呆子！」法蘭笑 著說。 「有沒有女朋友？」我問。 法蘭一聽，笑得彎下了腰。 「那個機械人怎會有女……女朋友……哈哈哈！！」法蘭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這樣吧，你試試看，離這裏向東二里，就在這大路旁，住著一位叫蘇珊的女人，她也 許會知道森遜的消息！」 我一聽，如獲至寶。立即跳上車，開動引擎，朝東疾馳。 羅麗坐在我身邊，不發一言，只是定定地看看我。 很快就找到蘇珊的家，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洋房，門前有個頗大的花園，一個少婦 正推著嬰兒車在散步。 「蘇珊？」我試叫一聲。 那少婦立即向我望過來，臉上浮現起詫異的神色。 我輕聲對羅麗說：「你問她吧！」 「為甚麼？」羅麗問。 「女人跟女人好說話！」 「好吧！」羅麗朝蘇珊走過去：「我想打聽一下有關祖．森遜的事！」 「森遜！甚麼事？」蘇珊抬了抬她那長長的眉毛。 「聽說高中時代，你跟森遜很談得來！」羅麗故意這樣說。 「誰說的！」蘇珊有點不悅地。 「我想知道一點關於森遜的事？你可以說給我聽嗎？」羅麗和顏悅色地。 「森遜他……他幹了甚麼？」蘇珊吃驚地問。 「詳細情況不便說！你想他好，就請跟我合作！」羅麗刻意把事情誇大。 蘇珊雙手搓著，想了一陣說：「他曾寄過一封信給我，是空郵，只是……」蘇珊 不好意思地：「我看也沒看就丟掉了！」 「那你可記得是從哪裹寄來的？」羅麗追問。 「不是亞洲，就是非洲！我記不清楚了：」蘇珊不好意思地。 「真可惜！」羅麗轉過頭，望著我。 「問問森遜的嗜好，還有問她可有他的照片！」我輕聲地吩咐。 羅麗一一轉述。 「他喜歡玩圍棋！」蘇珊不暇思索地：「至於照片嘛，只有高中畢業時的合照！」 「好極了！」羅麗向蘇珊借了合照。 照片中的祖．森遜是個身形瘦削，架著近視眼鏡的男人。 我們謝過蘇珊，回到車子裏。 「羅開！我們怎麼辦！到現在，可以說全無線索！」羅麗晦氣地。 「誰說的！」我厥厥嘴。 「有線索？說來聽聽！」羅麗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膊。 「至少我們知道五大洲中，森遜不在其他三大洲。」 「嗯！」羅麗塑看我。 「蘇珊不是說那封信是從非洲或亞洲寄來的嗎？」我微笑地：「目標已鎖住在這兩 個洲裏！」 「呀呀！你可樂觀呀！」羅麗嘆了口氣，顯然她是一個悲觀主義者：「羅開！親愛 的……我們知道的，不過是森遜曾經在那襄出現過罷了！問題是，現在他在哪襄？」 「唉！你真笨！」我搖搖頭：「不用我解釋，你也該知道，其實，我們已有線索了 ！」 「有線索？」羅麗抓了一下頭。 「蘇珊不是說森遜愛下圍棋嗎？」 「對呀！這又成線索了？」 「看來你對圍棋認識不深！」 「對！我不會下！」羅麗直認不諱：「愛下圍棋的人，最怕找不到對手，可是實力 相若的對手，不易找！」 「我明白了，為了要找對手，定會加入圍棋會：」羅麗高聲叫。 「對！」我點了點頭：「所以你快些聯絡妳的組織，叫他們用電腦查一查有關圍棋 會的資料，印一份會員名單給我！」 「羅開！森遜會不會用真名入會？」羅麗問。 「圍棋是日本國技，外國棋手並不大多，就算森遜用假名，也不難找出！」 「為甚麼不難？」羅麗問。 「唉！」我又搖了一下頭：「我們日本的以及用其名的棋手挑出來，剩下來的名單 ，森遜便在其中。」 「對！」羅麗拍了一下腿。 「森遜有可能利用電腦跟其他棋手對弊！」 羅麗掏出流動電話，跟組織聯絡，她璣哩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我完全不懂那是甚麼 語言？ 「好了！他們會去查！現在，我們回酒店吧！」羅麗說。 到了晚上，組織傳來傳真。 羅麗立即取傳真讓我看。 「最值得懷疑的有三個人。」我用紅筆在名單上書了紅圈。 德．基利巴哈馬T．拉蒙菲律賓積．史密斯香港「基利和拉蒙，勞煩你轉告組織， 叫他們去查！我們去香港！」 「我們為甚麼要去香港？難道積．史密斯就是森遜？」羅麗狐疑地問。 「純是第六感！」 「第六感？可靠嗎？」 我回答：「其實也不能說全憑第六感，還有一點證據……」 「甚麼證據？」羅麗永遠那樣心急。 「縮寫相同。租．森遜和積．史密斯，縮寫都是J．s！」我解釋。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黑嬰計劃五月六日下午五時，我跟羅麗到了香港。 「那個J．s住在哪裏？」我一進房間就問。 「市區一座高級大廈裏！你打算立刻去找他？」羅麗問。 「哈哈！」我笑了起來：「我不喜歡白天拜訪，還是晚上去吧！」 午夜十二時，我們駕著羅麗弄來的「本田」，朝J．s的家駛去。 J．s的家在半山。 「羅開！就是那一幢！」羅麗隔著車窗，向外面一指。 那是一幢十五層高的大廈。 「J．s住在一二0五室！」羅麗說。 「問題是他本人現在在不在屋子裏！也許這裏只是他其中的一個住所！」我說。 「根據圍棋會的記錄，積．史密斯利用電腦上的網際網路的對奔次數十分頻密！他 應該住在這附近！」羅麗向我匯報了組織的調查資料。 「謝謝你！」我戴上了黑色的面罩。 「這是標準亞洲之鷹的打扮嗎？」羅麗揶揄地問：「見不得人？」 我沒有理會她，吩咐著：「你在這裏等，有甚麼事，你就逃，知道嗎？」 「知道……」羅麗點點頭，忽然說：「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揚了揚手，走出車，順手摸出預先已準備的噴漆，噴在前後車牌上。那樣，逃走 時，就沒有人能看到車牌號碼了。 大廈門前左面牆壁上，有一列對講機，客人要通過對話，才能開門進去。 我朝裏面一望，管理室裏坐著兩個穿制服的管理員，看來，要從正門進去確是有點 冒險。 我只好挑沿牆爬上去的方法。 我繞到大廈的背後一看，就知道這個方法不行。 大廈的外牆光滑如鏡，沒有任何凸凹的結構建築。 正在猶豫之際，我看到了一條長長的水管。我決定爬水管上去。 我吸了一口氣，抱住水管，雙腳微微往上一縱，像猴子般地爬了上去。 水管有點冰涼，也有些滑，我雙手向內曲，勾住水管，一步步地向上爬。 爬了八層，速度也就加快起來。很快到了十二樓。 森遜的住所在水管的左邊。 我身子向左傾，抓住單位窗門的鐵框子，搖了搖，十分堅固，於是就利用鐵框，我 翻進露台。 露台後是一列落地的大窗。 窗門掛著厚厚的窗簾，裏面沒有光。 我用一大幅膠貼布黏在窗上，挫腰運氣，一掌擊破窗門。 沒發出半點聲音。 我走進睡房，但沒有床，地上只鋪著地氈。 房裏有一張大桌子和一座電腦。 ︵森遜不在房間裏！︶我躡手躡腳地走近電腦，開了掣鈕。 螢幕亮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到背後湧過來一股殺意。 「嘿！」 掌風虎虎，直撲我後腦。 如果我閃避不及，頭骨就會立即被擊碎。 我身子向側一傾，然後像保齡球般地滾落地上，堪堪避過這一擊。 那人迅猛地伸出一腳，踏向我腹部。 「呸！」我低喝一聲，雙手向上一架，抓住了那人的足踝，大力一扭，然後雙手飛 快地向前一送。 那人向後跌了開去，我乘勢一記「鯉魚打滾」躍了起來，順勢淤吁了一口氣。 如今，我正跟對手對峙著。 「你是森遜嗎？」我問。 對方的答案是單掌直擊。 我閃身避過，右手反掃，喝道：「著！」 那人叫了一聲，慌忙退後。 在我右手揮出的同時，我的左腳已同時踢出，正中敵人的脖子。 「呀！」那人慘叫一聲，雙膝發軟，跪了下來。 我立即扭亮了燈。 暈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年輕中國男人。 我拔出皮帶，把他雙手反綁，然後弄醒了他。 那男人呵了一口氣，醒了過來。 「森遜在哪裹？快說！」我用廣東話問他。 那男人不說話。 我一手握住了牠的脖子。 「放手！我甚麼都不知道！」那男人用生硬的廣東話回答。 我望了那男人一眼，高挺的鼻子，寬闊的額頭，一派北方人的強悍氣度。 「我再問你一次，祖．森遜在哪裏？」 「……」那男人仍然不發一聲。 我疾地伸出右手，捏住了他的喉嚨，食指和拇指壓在他的頸動脈上。 這個部位，是人類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抵受不住壓力，因此，那男人很快就暈倒地 上。 我立即把那男人弄醒過來，他此刻正處於半醒半昏的狀態底下。 「你從現在起，要好好聽我的話，因為我是你的老闆，知道嗎！」我用低沉的語調 吩咐著。 「是！」那男人乖乖地回答。 「祖．森遜在哪裏？」 「不知道！」 聽到了那男人的回答，我不由大為失望。 那男人並沒有撒謊，因為在我獨特的催眠底下，沒有一個人不說頁話。 我改變問法。 「告訴老闆！為甚麼你會在這裏？」 「我是被人誘來的！」 「誰誘你的？」 「不知道！」 「你是說你是被一個你不知道是誰的人誘來的？」 「是！他付我很好的酬勞！」 「你的任務是守在這裏？」 「是！」那男人爽快地回答。 「你可有跟他聯絡的方法？」 「有！」那男人立即回答。 「告訴我那個方法！」 那男人朝電腦那邊望過去。 「電子郵件！」那男人低聲地說。 我立即站起來，走向電腦。 我吁了口氣，開了掣鈕。 「你的郵件發給誰？還有告訴我通信的網址……」我問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說了通訊密碼。 那男人說：「收件人是正義騎士。」 「謝謝！」我感到莫名的興奮，看來我已觸到了事件的核心。 「通常我是會報告我看守的情況，然後要求他的指示，最後，我會打上「張」這個 字，那是我的名字。」 那男人十分老實地說了出來。 「OK！」我愉快地應了一聲。 我雙手在鍵盤上按動，很快就打出了如下的一封信｜｜「捉到一名擅闖者正在我監 禁中身份不明如何處置懇請指示張」 當我打完了那個「張」字後，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地說：「好！慢慢地等候吧！ 」 其實，此刻，我除了等，還能做些甚麼呢！ 我用電線牢牢地把那個男人綑綁在窗架上。 木架子上有好幾瓶紅酒，我開了一瓶，才灌了一口，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羅麗打進來的。 「親愛的！你怎麼了？」羅麗依然喜歡叫我作「親愛的」。 「我還得在這裏等一會！」我回答。 接看我把過程說了一遍。 「有甚麼我可以幫忙？」 「你替我調查一件事！」我把密碼告訴了羅麗。 羅麗記了下來，重複一遍。 「那傢伙是用「正義騎士」名義上網的，你們能查出他的所在嗎？」 我問。 「不容易！」羅麗回答。 「為甚麼？」我不解地。 「會員的個人資料極為保密，網會不會輕易透露。」羅麗解釋。 「羅麗！我不管，你得想辦法！」我撒賴起來。 「你那邊怎樣了！有希望嗎？」好一個狡猾的羅麗，居然巧妙地改變話題。 「我已告訴「正義騎士」找到了俘虜，他一定會有反應，對嗎？」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羅麗興奮地。 「我也是！」我回答。 這一夜，我就留在屋子裏。 第二天，一直等到黃昏，「正義騎士」仍然音訊全無。 我不由得有點不耐煩。 那個阿張仍然處於半醒半昏迷狀態。 我又喝了一瓶紅酒，雖然肚子有點餓起來，但我不能放棄等待，那是至今為止唯一 可追查的線索。 正當我懨懨欲睡之際，對話機響了起來。 我拿起問：「誰？」 「我，讓我進來！」 原來是羅麗。 我找了掣鈕，大堂的門打開，羅麗匆匆走了進來。 很快，我聽到了門鈴。 大門打開後，羅麗像一隻燕子般地無了進來，一把摟住我，在我臉上吻了一下：「 親愛的！你可累了！」 她手上抱著一個大紙袋。 「我買了東西給你吃！」羅麗用右手食指捅了一下我的肚皮：「餓了吧？」 一邊說，一邊從紙袋裏拿出三文治和我愛喝的氈酒。我問：「你可查到了「正義騎 士」的所在？」 羅麗瞪大了眼睛望著我。 「呀呀！看你這個樣子，一定是查不到了！」我有點失望。 「花了一整天工夫，網會的立場十分強硬，不肯吐露半點口風！」 事情走進了死胡同。 到第二天早上，電腦才傳來下面的訊息。 「請將俘虜帶來以下地點自會接收。 正義騎士啟」 我看了看，道：「晚上十點，七號碼頭！」 「好了！總算有眉目了！」羅麗有點如釋重負地：「羅開！你打算一個人去？」 「嗯！」我點點頭：「我需要阿張幫忙！」 「幫忙？他怎樣幫你忙？」羅麗一臉驚訝。 我默默地走到阿張面前，替他鬆了綁。 阿張發出了「呀」的一聲。 「我不會聽你的話！」阿張一邊喘氣，一邊說，顯然對我充滿了敵意。 「呀！真拿你沒辦法！得罪了！」我一捏阿張的喉嚨，他又陷入昏迷狀態：「好了 ！阿張！從現在開始，你只能聽到我的聲音！」 「喂！這是催眠術嗎？」羅麗感興趣地問。 我點了點頭：「我會把另一個故事灌進他的意識裏！」我在羅麗的耳邊輕輕地說。 「另一個故事？」羅麗狐疑地。 「我會告訴他，在他和我的格鬥中，他沒有輸，相反打敗了我，而且還把我俘虜了 ，將會依從正義騎士的指示辦事。」 「行嗎？」羅麗有點不相信。 「當然行！」我充滿信心地：「我現在給了他指示，在他醒過來之前，這個指示已 存進了他的記憶庫裏，這個指示代替了事實！」 「……」羅麗睜大了眼睛。 「好了？快把吃剩的東西收拾好？然後離開這裏，你留在這裏，會阻礙我的計劃， 你回酒店等候我進一步聯絡吧？」 「你想把自己變成阿張的俘虜，由他帶去七號碼頭？」羅麗問。 「對？」我微笑地。 「你不怕他們對你不利嗎？」羅麗擔心地。 「羅麗？妳不想我去冒險的話，何妨打個電話給Y上校，叫他告訴我炸彈裝在哪襄 好了？」 「我……我辦不到！」羅麗低聲地回答；「我是組織的成員，一切服從命令！」 「那麼請你回酒店去吧！」我沒好氣地：「不必為我擔心！」 「你小心！」羅麗還是表示了對我的關懷。 「你那樣擔心我的安危，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妳的組織？」 「……當然是組織！」羅麗調皮地向我眨了眨眼，離開了房間。 我望著阿張，給與他最後指示，然後解開他身上的繩索，縛在自己身上。 所謂縛，說得正確一點，是做成「縛」的樣子而已！ 雖然雙手給反縛在背後，但只要我一運氣，就會鬆縛。 阿張睜開眼睛，悠地醒轉過來。 他向四週掃視了一匝。 他看到「羅開」倒在地上，雙眼微微睜著。 「羅開」雙手反縛，失去了抵抗力。 阿張冷冷地笑了一笑，站起來，走向電腦，他看到了「正義騎士」的指示。 ︵哈哈！那傢伙中計了！︶我內心充滿了興奮。 阿張在椅子上生了下來，閉目養神。 這樣，經過了十多個小時。 「喂！起來！」阿張大聲喝著，狠狠地朝我腰際踢了一腳。 我一看錶，是晚上九點鐘。 阿張把外套披在我身上，這是為了不讓人看到我被反綁的雙手。 「你別出聲，不然，我扭斷你的脖子！」阿張粗聲粗氣地。 我裝作害怕，點了一下頭。 阿張把我拖出屋子，坐上汽車。 汽車飛馳，不多久，就到了碼頭。 碼頭上泊滿船隻，有古老的汽船，也有最新型的貨船，新舊雜處，蔚為奇觀。 阿張把汽車泊好，押著我下了車。才走了幾步，暗角裏撲出了三名大漢。 「阿張！就是這個人？」為首的那個禿頭大漢大聲問。 「是！李大哥！」阿張華恭畢敬地。 「有勞你了！把人交給我吧！」李大哥吩咐著。 「千萬小心，別讓他逃了！」阿張叮囑著，把我推向那個李大哥。 李大哥冷冷地望了我一眼。 李大哥偕同他兩個伙伴，挾著我走上一艘貨船。 我很快被押進船艙裏。 貨船的馬達開動了，漸漸離開了碼頭。 貨船在海上行走了一整天，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個面積極大的島嶼。 我被押上了一架吉普車。駕車的正是李大哥。 吉普車在島上飛馳了大抵十五分鐘，來到了一座大宅面前。 李大哥挾著我的右肩膀，連拖帶拉地把我推了進去。穿過一道長廊，來到了一道柚 木大門的前面。 李大哥推開門，跟我一同走了進去。 房間裏擺滿書櫃，顯然這是一間書房。 書房中央，自天花板那裏，垂下了一幅薄薄的透明簾子，一個人影正投射在簾面上 。 李大哥把我押到離簾子五公尺前停了步。 「老闆！人帶來了！」李大哥尊敬地說。 「辛苦你了！」那人影輕聲回答。 我極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那個人影。 那人影講話了：「你為甚麼會闖進那間房子？」 「閣下是祖．森遜嗎？」我沒回答他的問題，相反提出了發問。 「發問的是我，不是你！」那人影用英語說。 李大哥舉起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不要動粗！阿李！」那人影制止：「對了！請回答我的問題。」 那人影語調溫和，顯然不是一個喜歡濫用暴力的人。 「是為了要找祖．森遜！」我回答。 「找他幹甚麼？」 「我要見到他本人才說！」我大聲地說。 L「是要緊事嗎？」 「是！十分要緊！」 那人影忽然笑了起來。 「好吧！你說吧！我就是祖，森遜！」 「真的嗎？」我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我就是祖．森遜！」 「那麼請給我看看你的臉孔，森遜先生！」 「你認識我嗎？」 「我看過你高中時的照片，是你喜歡的女同學給我看的！」我解釋。 「呀！是蘇珊嗎？」那人影有點感觸地。 「是！是蘇珊！」到了這時候，我已確定簾子後的人影就是祖．森遜。 「好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那你就把目的說出來，我不大喜歡跟陌生人兜圈子！ 」森遜不耐煩地說。 「那我就明言了！」我稍為頓了一下：「我希望你能中止你目前在進行的那個計劃 ！我來這裹的目的，就是這一點！」 「計劃？甚麼計劃？」森遜的聲音提高了。 我大力地吸了一口氣：「你的計劃是針對洛贊共和國！你用一種不知名的方法操縱 遺傳因子，令洛贊的女人只能生下黑嬰！」 我的話看來重重地打擊了森遜，是以過了很久，他都沒說話。 沉默瀰漫在書房裏，看來氣氛是沉重的。 良久，他才說：「真不愧是洛贊成員，連這一點也追查到了！」 「洛贊成員？那是甚麼東西？」我吃驚地問。 「別裝蒜！」換到森遜惱火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想法嗎！白種人是皇帝， 其他人種得聽從你們的命今，你們是魔鬼：魔鬼的手下不就是洛贊成員嗎！」 「是嗎！」我喃喃地，我終於知道了羅麗隸屬的那個組織的名字。 「你在想甚麼？」森遜問。 我微笑地回答：「沒甚麼！謝謝你！你讓我知道了逼我做事那個組織的名字！」 「啊！你不是那個組織的成員？」森遜明顯地有點錯愕。 「當然不是！」 「你別撒謊！既然不是他的人，為甚麼要來勸我中止計劃？」森遜不解地。 我詳細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森遜！你相信我嗎？」 「不相信！」森遜冷冷地回答。 「為甚麼不相信？」 「洛贊成員是一個優秀組織，怎會借用你的力！你又不是白種人！」 森遜的語調充滿揶揄。 「森遜！我說的話全是真話，他們真的找我做這件事！」 「你有甚麼法寶可以令他們取消成見？」森遜朗聲地：「難道你真的有三頭六臂？ 你到底是誰？」 「亞洲之鷹羅開！」我平靜地回答。 「羅開！這個名字我聽過。」森遜的語調有點沙啞：「你就是跟衛斯理、原振俠齊 名的傑出冒險家羅開，對嗎？」 「謝謝你的讚賞！」我淡然地。 「等一等！我要核對一下電腦上的資料！」森遜忽地說。 簾上的人影全沒有動，這樣過了大約三分鐘，森遜發出了驚嘆的叫聲：「呦！羅開 ！你這頭亞洲之鷹可頁了不起呢！遠的不說，最近的沙地阿拉伯經歷，可真教人嘆為觀 止呢！」 「謝謝！」我盯看那幅簾子。 ︵真有點奇怪！︶森遜須要核對電腦上的資料，然而他的身影一動也沒動過。 「我還是第一次碰見名揚四海的冒險家，真想請你簽個名呢！」森遜笑呵呵地。 「簽個名有甚麼難，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我說的那件事！」我有點焦急地。 「不必考慮，我的答案是「No」！」森遜冷冷地。 「你不終止行動，將會有許多人無辜犧牲！」我提點他。 L「洛贊成員的人，行事總是如此，羅開！這幾年來，他們不知殺死了多少無辜的 人！」 「這個我知道，可是……」 「住口！羅開！」森遜大聲喝止：「你可知道他們為甚麼要那樣做？」 「我倒想聽聽你的高見！」我有點生氣。 「在他們眼裏，有色人種只是賤蟲，不值一晒。」森遜哀傷地：「所以他們絕對不 會後悔在公眾場所放置炸彈，炸死那些跟他們無關痛癢的人！他們這種惡行，我們能生 視不理嗎？總要想個方法書上休止符！」 我道：「我不反對畫上休止符，但我們可以用和平的手段！」 「呀呀！簡直是放屁！」森遜的嘴巴變得不乾淨起來了：「羅開！你可知道，在洛 贊共和國裏，有色人種根本無權參與地區政治活動，誰有這個心，就會送去礦山做奴隸 。」森遜吁叮了口氣：「這樣不平等的事，世界上居然沒一個國家說過一句話，當然每 個國家都有她本身內部的問題得要解決。不過，洛贊共和國那佔了世界百分之七十產量 的鈾礦，令他們都閉上了眼睛。」 我無言以對，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羅開！你大抵已弄清楚了吧！我已無其他的路可以走！我們的「BB黑嬰」計劃， 對他們這種強權者是致命的打擊，再過一年，哈哈！白人在洛贊的支配權將會敲起了喪 鐘！」 「我瞭解你的心情，但這種手段，我可不同意！」我說出了個人的想法。 「為甚麼不同意！這個計劃可沒殺過半個人！」森遜有點錯愕：「我只是把嬰孩的 顏色改變一下罷了！白變黑！那有甚麼問題？」 「假定你繼續推行你的BB計劃，那麼許多無辜的人將會給殺掉！」 我大聲地：「基於人道立場，森遜！取消這個計劃吧！」 「羅開！不行！」森遜斬釘截鐵地拒絕。 「那麼那個炸彈怎麼辦？」我問。 「這個我可不管！」森遜的語調冷得像冰：「不過！你放心，那班傢伙絕不會引爆 那枚炸彈！即使你的任務失敗了，他們也不會！」森遜自信地重複著。 「為甚麼這樣肯定？」我詫異地問。 「瑞士是洛贊共和國的大買家之一，那班唯利是圜的傢伙怎會得罪大客！」 「胡說！」我朗聲地反駁：「森遜！你可知道，他們不是用自己名義幹這種傷天害 理的事！」 「他們把行動推給阿拉伯過激派，即使炸死大客，也無損洛贊共和國的名譽。」 「……」 森遜出乎意料之外地沒反駁。 「洛贊成員一向視人命如草芥，他們不曾在乎瑞士人的性命。他們眼中的白人，是 活在洛贊共和國裏的白人：所以萬一我達不成我的任務，他們一定會引爆那枚炸彈！」 「無論他們怎樣發狂，也不會引爆炸彈！」森遜堅持地。 「森遜！你真的不理那些無辜犧牲的人了嗎？請問，那跟洛贊成員那班傢伙有甚麼 分別？」我怒氣衝衝地指責著。 「喂喂喂！你千萬不要弄錯？裝炸彈的可不是我們！是洛贊成員呀！ 因此因炸彈引起的一切後果，應全由洛贊成員負責！」森遜慌忙解釋。 「唉！」我嘆了口氣：「森遜！這種悲劇，你是完全可以制止的！」 「我知道！」森遜同意：「但是我不想去制止！羅開！我一定要替種族歧視畫上休 止符！革命｜｜總是有犧牲的！」 「這是你的良心話嗎？」我厲聲問：「到了這個地步，我們看來也不必再談下去了 ！」 「對！不必談下去了！羅開！」森遜居然同意我的說法：「我也是！ 所以，羅開！請你留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森遜忽然說。 「如果我反對呢？」 「你無權拒絕！」森遜冷冷地。 「森遜！要休息的不是我，而是你！」我一邊說，一邊稍稍地運力，鬆開手上的繩 索。 在差不多同一時間裏，我一個飛身，再一招凌空側腿，踢向李大哥的脖子。 李大哥只叫了一聲「呀」，就倒在地上。 「著！」我高叫一聲，衝前躍起，對準簾子，雙腳連環向簾背的人影踢去。 「啪」的一聲，雙腳踢在像玻璃的物體上。 我怔了怔。 當我雙腳落地時，簾子拉開了。簾子背後，是一塊玻璃，玻璃背後，有一個黑種男 人，正望著我在微笑。 「森遜！」我大聲叫。 那個黑種男人正是森遜。 森遜微笑盯著我，一動也不動。 「呀？是投影！」我終於明白了。 玻璃背後的那個人，只是森遜的「投影」 「森遜！你躲在哪裏？」我高聲喊。 就在這時候，我站著的地方，忽地向左右兩邊裂開，露出個洞穴來。 我暗叫不妙，想拔足躍起，已是遲了半步，我的身子直往下墜。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自由之城接下來的三天，我在洞穴裏渡過。 在我被困後的第一天夜裏，我頭頂上的洞蓋給掀開，有人一下子把一大包糧食擲了 下來。 「喂！我要小解！」我故意大叫。 「對不起！沒有馬桶，你就地解決吧！」看守人冷峻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查看了一下，擲給我的食糧是三天份量，那表示三天之後，敵人會再投一次。我 暗忖，那時候，洞蓋會給掀開。 那是我的黃金機會，我得賭一賭。 我留在洞穴裏，摒除一切雜念，開始我的脫身計劃。我先把衣服扯碎，編成繩索。 那條繩索，絕不簡單，首先它得支撐我的體重。 單靠我身上的棉質襯衣，絕不可靠，所以，我脫下了牛仔褲，動手把它扯碎。說起 來容易，要徒手撕爛一條牛仔褲，可不容易。 我把力量全運在指間，「嘿」地一聲，把牛仔褲逐一撕成條狀。 有時候，指力不夠，就用牙齒。 我就利用這三天的時間，竟然編出了一條九公尺的繩子來。 有了繩索，這還不夠，必須要做一個錘子。因為要把繩索像西部牛郎那樣揮起來， 就要倚靠錘子。 洞穴裏，沒有金屬品。為了今繩索容易舞動，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把鞋子的膠蹄剝下來，然後用布包好。那就成了一個錘子。 洞穴四壁，空無一物，當然沒有攝錄監察器。 我倚在牆上，等待機會。 第三天的下午，腳步聲在洞外響了起來。 我睜開眼，利用錘子的離心力，慢慢地舞動繩索。 「三、二、一……」 數到第三下，洞蓋給掀起了。 我右手一抖，繩索有如靈蛇似地疾向上飛，畫成一個弧形，正好圈住了看守人的身 子，把他雙手牢牢的綑在身上。 ︵行了！︶我暗叫一聲。接著，我大力一絞。 我雖然大力地勒緊繩索，卻又不能勒得太緊。 太緊的話，連對方也拉了下來，我的計劃就會落空。 我要倚靠對方做踏腳石，這才能安然離開洞穴。 一切順利。 我利索地引身向上，沿住繩子攀了上去。 「行了！」我鬆了一口氣。 從洞底爬上洞口，所費只不過兩三秒，但那絕對是一趟驚險無比的旅程。 「感謝上帝！」我暗暗叫了一聲，雖然我並不相信有上帝的存在。 洞口的那個人，原來就是李大哥。 由於我攀爬的速度實在太快，李大哥沒有時間去解開身上的繩子。 我一出洞口，右手舉起，一下劈在他的脖子上。 李大哥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朝四週看了一下，沒有人。 我脫下李大哥身上的衣服換上，又取過他的配槍和尖刀。 我用繩索縛起李大哥，再用碎布塞住牠的嘴巴。 一切妥當，我迅速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面，是一個更大的房間。 此刻房間靜如墳墓。 我側耳一聽，從樓上傳來了輕微的機器開動聲音，我沿樓梯上行。 長廊盡頭有一個房間，我走過去，輕輕推開那道門。房間裏放滿了一台台的電腦， 只有一個男人，他正背著我，正聚精會神地在桌前操縱著電腦。 我不禁暗喜，跨步走進去。 我走到他背後，一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祖．森遜在哪裏？」我低聲問。 那男人發出「呀呀」的聲音，雙腳不停地往前端。 我加重了力氣。 「你……你放開我！」那男人用廣東話大叫。 「我問你，祖．森遜在哪裏？」我也用廣東話問：「說！」 「等一等！我說，說！他在自由城……」那男人雙手大力地擺動。 「自由城！自由城在哪裏？」 「不……不知道！」 「有聯絡的方法嗎？」 「嗯！」那男人點點頭。 「怎樣聯絡？」 「通過電腦的網絡！」那男人說。 「好！」我厲聲道：「現在通知他，有事發生，叫他賜援！」 就在這時，我頭頂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不必了！羅開！」 那是森遜略帶南方口音的英語。 我抬頭一看，看到了牆角上的監察器和擴音裝置。 「糟糕！」我暗叫一聲。 「羅開！你可真厲害，居然逃了出來！好了！如今，我只能殺了你！」森遜冷冷地 。 我還沒聽完森遜的說話，身子已如大鵬烏般的奔離那個電腦房。 當我的雙腳剛著地面時，房間裏傳來「轟」的爆炸之聲。 房間裏冒出熊熊的火燄。 我吸了一口氣，拔腿奔離長廊，急步走下樓去，衝出那幢房子。 背後又響起「轟隆」的聲音。 房子整幢塌了下來……真厲害，先進的現代科技，竟能以遙控操作先後毀滅了這 島上裝置。 我拔足狂奔到海岸邊，幸而由於島上建築物的爆炸，引起海上船隻的注意。 我很快就登上了一隻靠近岸來的船，當天晚上已返抵酒店。 羅麗一見我平安回來，飛撲入我的懷裹。 我說：「羅麗！有點頭緒了！」 「甚麼頭緒？」 「我知道森遜在哪裹！」 「在哪裏？」羅麗焦急地。 「自由城！」 羅麗一聽到「自由城」，臉色陡變。 「呀！你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某個組織的總部？」 「為甚麼你會這樣想？」 「要推行這樣龐大的計劃，祖．森遜一個人沒可能！」我分析著「我看他背後必然 會有一個龐大的組織支持他。這個組織，必然十分富裕，各地關係十分良好。如果沒有 這個組織，森遜早已被捕了！」 「呀！你倒蠻像偵探。」羅麗叫起來。 「有時候，冒險家跟偵探沒甚麼分別！」我回答：「好了！時間無多，我們要去找 那個組織！羅麗！那是個甚麼組織？」 「自由騎士！」羅麗立即回答：「這是個黑人激進組織，總部在美國。」 「這是一個要求廢除種族歧視組織吧？那自然是洛贊成員的頭號敵人……」 我還沒說完，羅麗的臉色變得更青白。 「好了！我們長話短說，羅麗！自由城可是自由騎士的大本營？」 「嗯！」羅麗應了一聲：「與其這樣說，倒不加說是那班傢伙的秘密基地吧！」 把「黑人」說成傢伙，可見羅麗對有色人種存在著極大的歧視，我不禁看了一看自 己的皮膚。 「它在哪裹？」我心焦地問。 「我不知道！」羅麗搖搖頭。 「那麼自由騎士的總部在美國哪裏？」我改變問法。 「紐約！」 「紐約！呀！那麼我們又將往回走了！」我握住了羅麗的手。 「現在我們怎麼辦？」 L「我們立即要去紐約，找總部協助調查自由城的所在！」 ｜｜二十小時後，我們己身在紐約。 「羅開！我們下一步怎麼走？」一進酒店房間，羅麗問。 「夜深了，明天我們先去拜訪「自由騎士」的總部。」我建議。 翌日，「自由騎士」總部給人擲了一枚炸彈。 炸彈巧妙地炸毀了總部的大門，卻沒傷一個人。 由於是炸彈爆炸，紐約市的警察很快就趕到現場。 軍裝警員騎著摩托車，「嘩嘩啦啦」地趕了來，而幹採則架看小型房車，陸續來到 事發的現場。 這時，從總部對開大廈的暗角閃出了一個黑人警官，他穿過人群，走進總部大樓。 總部的護衛員被突如其來的爆炸事件嚇得失魂落魄，一見是警官，也就問也不問讓 他走了進去。 這個黑人警官，就是我喬裝的。 我一走進大門，就看到有兩個護衛員正在接受警員的盤問。 總部的其他職員，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我拉住其中一個職員，輕聲問：「你們的老闆呢？」 那個人搖搖頭。 「不是老闆哪！是主管！你要找克拉克主管？」職員身邊的那個黑人女人提點我。 「對對對！他在哪襄？」 「五樓辦公室！」 「你可以帶我去嗎？」 「好！」那女人笑了笑，態度十分和善，大概她以為我也是黑人吧！ 「謝謝！」我道了謝，跟看那女人來到五樓的辦公室。 一進門，就有一個女秘書坐在一張寫字臺前。 我再向那女人道了謝，轉身向秘書說：「我有事想找克拉克先生！」 「等一下！」女秘書笑了一下，拿起臺子上的電話，按了鍵，低低地說了幾旬。 之後，她就讓我走進那道桃木大門後。 克拉克是一個眉清目秀，身材高大的壯年男人。 「遇到這種爆炸事件，可真今人不愉快！警官！」克拉克無可奈何地說。 「對不起！還有一件事令你更不愉快！」我轉身鎖上門，拔出「曲尺」。 克拉克嚇了一跳：「警官！你幹甚麼？」 這時，克拉克的臉上，滲出了汗。 「我不是警官，真正的警官，現在正在公園襄酣睡著。」我冷冷地。 「你殺了他？」克拉克顫著聲音問。 「沒有！我不會殺人！好了！請先答覆我的問題。你答了我，我就走！」我放輕語 氣。 「你想問甚麼？」 「自由城在哪裏？」 「我不知道它在哪裏？」 「你敢說謊，後果就是｜｜死！」我把「死」字拖得長長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 裏迴蕩。 我把「曲尺」指向克拉克的眉心。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擺擺手。 「你是這的主管，居然說不知道，那豈非天大笑話！」我的右手向前一遞，槍嘴抵 住了克拉克的眉心。 只要我一扳機掣，克拉克就會魂歸天國。 「好了！我最後一次問你！自由城在哪裹？你回答，還是想死！隨便你！」 克拉克臉色一片灰白，汗從額角滴了下來。 「我說，我說！」牠的肩膊抽動著。 「快說！在哪裏？」我大聲問。 「墨西哥！」克拉克說：「在馬雅文化遺跡區。」 ｜｜墨西哥山區。 「為甚麼你不殺死克拉克？」羅麗一邊走一邊埋怨。 「我怎可以幹這種野蠻的事？」我回答。 我跟羅麗兩人正向自由城進發。 「為甚麼不殺！殺了他，我們才安全，笨……」羅麗趕忙掩住嘴。 我止了步，望著羅麗：「羅麗！你好好聽著！我們今趟的行動，是避免無辜傷亡， 我不想有任何人受傷……」 「但是你不殺克拉克，倒過來，我們性命有危險，你可知道？」羅麗高聲問。 「這個……」我頓了頓：「只好各安天命，但羅麗！好人必有好報！」 正在這時候，我感到了一陣殺氣。經驗告訴我，我們附近出現了敵人。 「有埋伏！我們被包圍了！」我說。 羅麗抬了抬眉，半信半疑。 敵人們以馬蹄形的陣勢把我跟羅麗圍住了，我們已成為了甕中之鰲。 「你打算怎樣？」羅麗開始相信我了。 話聲末已，已有人在遠處喊起來：「羅開！快投降！」 我怔了怔。 「你們已被完全包圍了，無論你們怎樣掙扎，也逃不掉！」聲音通過喇叭，在山中 迴蕩。 這時，在離我們五十公尺開外的樹蔭裏，一根根烏亮的長槍伸了出來。 槍嘴全指住我和羅麗。 只要說話的人一下命令，百槍濟發，我身上立刻成為蜂巢。 「羅開！怎麼辦？」羅麗望著我，雙眼惶恐失神。 「你說怎辦？」我拉著羅麗伏在岩石背後。 「無論如何要想法子逃離這裏！羅開！你不是本事很大的嗎？」 我幾乎笑了起來：「羅麗！現在我有多大的本領也沒有用呀！」 「為甚麼沒用？」羅麗一臉不解地。 看來，羅麗已把我看成了擁有三頭六臂精通武功的「超人」了。 「羅開！亞洲之鷹！快投降！這是我們最後的警告！」宏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羅麗擺了擺手，示意別投降。 「一……二……三……我們數到第十下，就開槍……」那男人堅決地忠告 。 「等一等！我投降！現在我就走出來，千萬別用槍！」我一邊說，一邊把來福槍和 曲尺丟了出去。 來福槍和曲尺，「啪啪」跌在地上。 「羅開！你……你瘋了！」羅麗睜大眼睛，直直地望著我，在她心中，此刻，我 羅開已變成了一個「瘋子」：「羅開！你打算死在這裏？」 「把你手上的槍給我！」我伸出手。 「不！」羅麗嚷起來。 「你這個女人真不懂事，面對這種情形，我們能勝得了嗎？不變成蜂巢才怪！：」 我輕聲罵。 「好！聽你話投降，難道他們就不會開槍？」羅麗反駁著。 「如果他們有心殺我們，早就偷襲我們，何必向我們警告！」我分析：「他們是想 生擒我們！」 「……」 「快決定，時間無多了！如果再不出去，真的就要被他們槍決了！」 「oK！」羅麗把手上的左輪丟了出去。 我高舉雙手，從岩石背後走了出去。羅麗跟在我後面。 兩個兵士走到我跟羅麗身邊，用手銬扣住我們雙手。 之後，我們被帶去基地。 穿過叢林，到了廣闊的草原。草原矗立著幾座金字塔。 軍隊走到當中那一座金字塔，按了掣，門「刷」地向兩邊開啟。 我們踏著樓梯，走進地庫。 地庫的面積大得驚人，放滿各類現代的儀器，有不少技術人員，穿著白袍，正在起 勁地工作著。 我們被帶到角落的一個大房間。 「你好！羅開先生！」坐在寫字臺前的一個黑種男人微笑地向我打招乎。 我一眼就認出他是祖．森遜。 「呀！終於看到你的真人了！」我仔細地打量著森遜。 他的相貌遠比照片上的蒼老，不過，跟少年時代相比，森遜臉上充滿了自信。 「幸會幸會！羅開先生！你終於找到這裏來了！」 「為甚麼不殺我？」 森遜聳聳肩，說：「本來是要殺你，不過，想到你在紐約總部沒殺一個人，禮尚往 來，那就放過你一次吧！」 「所以你寧可把我抓住當俘虜？」 「對了！為甚麼不殺克拉克？」森遜好奇地問。 「森遜！我的伙伴羅麗小姐也問過我！」我說：「我的想法跟她不一樣！」 「謝謝你的寬宏大量！因為你的仁慈，你方可以活命！不過……」森遜頓了頓： 「你的一切活動可就不准再繼續了！」 「你想怎樣？」 「我要關你們進地牢裏，不過，時間不會太長……」森遜想了想：「下個月，我 就會放你們！」 「森遜！你那計劃……」 「羅開！我可不能中止計劃。」森遜嚴肅地：「我已花了太多的心血！」 「森遜！你好好想想！」我大叫。 森遜搖搖頭，用厭惡的眼神望向羅麗。 「小姐！你可知道白種人在洛贊共和國做了些甚麼？只要你的肌膚是黑色的，就會 被視為「非人」，失去了自由，做低等下賤的工作、沒有旅行的權利，當然也不可能參 政，國內的一切資源全落人白種人手裏！」 「嘿！那是黑人沒有管理的能力，可怨不得誰！」羅麗冷冷地駁斥。 森遜一聽，臉色陡變：「放屁！黑人連接受教育的機會也被剝奪，而白人又處心積 慮地搶去他們的一切資源，黑人還能怎樣！」 羅麗厭惡地背過臉，再不去看森遜。 「羅開！你不要阻止我們！好嗎？」森遜陰惻惻地說：「或許，我可以幫你一個小 忙！」森遜道：「我們向這個女人嚴刑逼供，逼她說出炸彈放在哪裏！之後，我們轉告 瑞士政府｜｜羅開！妳不會再埋怨我了吧！」 「這可要這位女士真的知道才行！」我苦笑地。 「她一定說不知道，你相信嗎？羅開！別那樣傻，女人的話不能相信，尤其是漂亮 的女人。只要我在她臉上戳兩刀，她就……」 「不行！太野蠻了！」我咆哮起來。 「住口！」森遜大聲喊，接住大力地吸了一口氣：「我要說的已說完，你不同意， 我也沒法子！羅開！你到地牢去享受一下吧！告訴你！這一次你絕對逃不掉！我不會重 蹈覆轍！哈哈哈！來人！把羅開先生帶到地牢去！」 兩個黑人士兵，一左一右把我挾走。 走了一程，終於來到地牢。 比起上次囚禁我的洞穴，地牢要堅固不知多少倍。鋼閘大門，鋼筋水泥牆壁，除非 我身上攜有炸彈，否則，絕無可能逃出去。 那兩個士兵把我雙手雙腳用鎖扣在牆壁上的鋼環裏。 「放心！我們會按時提供食物！」其中一個黑人士兵伸出右手，在我的臉上摸了一 下：「好滑好滑！羅開先生：你的皮膚比女人還滑！」 我氣個半死，奈於雙手雙腳被縛，無法狠狠教訓他。 鋼門重重地關上，牢裏一片黑暗。 我靜靜地坐著，思索逃走計策。 我手腳上的鎖，對我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要開掉它，易如反掌。 問題是我要搞清楚地牢裏可有監察電視系統。 雖然地牢裏十分黑暗，但科技發達，只要配上紅外線，我的舉動可以一清二楚地傳 送到敵人的眼中。 我此刻的思維十分清晰，聽覺也已到了最靈敏階段，我側耳細聽。 假定地牢裏設置了監察電視，必然會有輕微的「吱吱」聲響。 我的聽覺既然如此靈敏，它一定逃不過我的耳朵。 沒有聲音。地牢裏，除了我的呼吸聲外，甚麼聲音都沒有。 「好極！」我不由暗喜。右手略一運勁，腕上的關節一陣激痛。 「開！」我低叱一聲，右手自手銬上脫出。 我吁了一口氣，左手也跟著扳了出來。我從內袋裏拉出鐵絲，開了腳上的鎖。這樣 ，我的雙腳又靈活自如了。 我站了起來，一陣痠軟，令我幾乎倒下去。 被鎖了兩個小時，腳上血氣運行不足，我立即用手揉了幾下，一步一步走到門前。 我把剛才打開腳鍊的鐵絲插進鎖孔裹。 對我來說，開鎖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 不到三秒鐘，我就開了鎖。 為求謹慎起見，我先把耳朵貼在鋼閘上細聽，窺探閘外的動靜。 之後，我輕輕推開了門。 閘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此刻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我快步走上樓梯。樓梯的轉角處，有一個黑人守衛。 我「啊」地叫了一聲，他慌忙轉過身，還沒看清楚我的相貌，下顎已中了一記重拳 ，倒在地上。 我立即脫下他的衣服穿上，連裝備也帶上。 之後，我把為執行最近這項危險任務的化裝需求而備的黑色油彩塗在臉上和手上， 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黑人。 我細心地端詳著倒在地上那黑人守衛的臉孔。 我學過「盜顏術」。所謂「盜顏術」並非複製別人的臉孔，它是一種特殊的技術。 細心觀察別人臉孔上的特徵，然後加以模仿。 看了三十秒，我已掌握了那個守衛的特徵，同時把那些特徵變成了自己的東西。 換言之。我可以模仿他的一切，就連他至親的人也不一定立時能辨認。 我爬上樓梯，穿過一條長長的通道。 很快，我來到了一個大房間。 那房間四週都被玻璃窗圍著。 我從窗門望進去，在低陷的一角，是一個大型電腦中心。我看了一會，已肯定這個 電腦中心的任務，主要是跟外面聯絡。 ︵跟誰聯絡呢？︶我想了一下，決定暫且把思索攔下。目前，我最主要的任務，是 去把羅麗救離險境。 我離開了電腦中心，開始裝扮成在執行公務那樣在基地內搜索。 基地並不太大，要找羅麗並不太難。 終於我找到了那間拷問室。 我偷偷地把房門推開了一條縫，向內窺探喔！羅麗正被縛在角落的牆壁上。 她身上不著寸縷，雙手雙腳大字擘開，呈現著「x」形。 想不到羅麗的胴體居然是那樣完美，在幽暗的燈光照映下，看不到半點瑕疵。 羅麗看來非常痛楚，看得出她皮膚土呈現點點的紅斑。 「羅麗小姐！快說出來吧！免再受皮肉痛苦！」背向著我的男人威嚴地說。 那是森遜的聲音。 他身邊，還有三個身形魁梧的大漢。 羅麗大力地搖了一下頭。 「真頑固！」森遜嘆了口氣：「好！我的好伙伴，看來要動用第三級拷問了！」 一聽這句話，羅麗臉色大變。 「呀！你居然知道第三級拷問的厲害！」森遜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冰。 羅麗低著頭，不發一聲。 「好了！既然你這樣倔強，我只好讓你嘗嘗第三級拷問的滋味！」森遜提高聲調： 「史提夫！上！」 那個叫史提夫的大漢，應了一聲「是」，大步踏向前。 他右手握著一根金屬棒，棒端佈滿凸點。 「哈哈哈！就讓史提夫把你這個歧視人種的畜牲送進地獄裏去吧！」 森遜狂笑起來。 羅麗一見那根金屬棒，就歇斯底裏地叫起來。史提夫不為所動，把棒尖輕打在羅麗 的臉上。 「小姐！快說！不然，這根棒子就要進入腹地了！」史提夫提出了警告。 棒子從臉頰向下移，滑過肩膊、乳房，最後停在小腹上。 森遜跟其他兩個大漢目不轉睛地看著羅麗的小腹。 小腹一吐一收地抽縮著。 我輕輕推開門，走進拷問室。 接住，反手把門帶上。 羅麗看到了我走進來，臉上呈著驚喜的神色。 大漢們立即回過身。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左腳踢倒其中一名大漢，右拳已 打在另一大漢的腹部上。 史提夫拿起金屬棒，在空中旋舞。 森遜乘此空隙，打開門，想向外求援。 我左腳輕抬，吸引了史提夫的注意。 然後右腳乘勢踢出，正中史提夫的下顎。 跟先前那兩名漢子一樣，史提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趁森遜還來不及呼叫，我從腰際拔出手槍，指住他：「別動！再動！ 我開槍！」 開了半邊門的森遜，立時住了手。 「請你靜靜地把門關上，還有，放開羅麗！」我吩咐著。 森遜如言關上大門，他走到羅麗身後的鐵柱上，按了幾下鑲在柱上的密碼鍵，羅麗 手上和腳上的電鎖「刷」的一下，應聲而開。 才回復自由的羅麗，一拳就朝森遜的臉上打過去。 「住手！」我大聲喝止。 「這傢伙……」羅麗氣忿地。 「快穿衣服！還有，拿起他們的武器！」我指指羅麗的身軀。 羅麗向我拋了個媚眼，抓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上。 梯間房裏，放著手銬和面罩。 羅麗穿好衣服後，把地上三名大漢的手扣上手銬，又給他們封上口 罩。 「好了！現在形勢逆轉了！」羅麗的眼睛噴著憎惡之火，狠狠地望著森遜。 「森遜！」我叫了一聲：「你輸了！」 「羅開！你怎樣逃出地牢的？」森遜一臉狐疑。 「我自有辦法，小小的一個地牢，如何困得住我！」我得意地：「森遜！我有一個 要求！」 我的槍尖，正對準著森遜的胸口。 「甚麼要求？」 「停止那副儀器的操作！」 「儀器？」森遜伸長著臉，表示出一副不解的神態。 我強忍怒氣：「你知道我在說甚麼！」 森遜搖搖頭。 「我可弄不清其中的原理，但是我猜得到。」我一本正經地：「那是利用微量輻射 線或是電磁波一類的物質，影響人類遺傳因子的儀器，受到儀器的影響，嬰孩們的膚色 會變成了黑色……」 「哪有這種事！」森遜大聲地抗辯。 「有！一定有！如果沒有，就無法解釋發生在洛贊共和國裏的特殊現象！森遜！那 儀器到底放在哪裏？說！」 「不知道！」森遜斬釘截鐵地。 「羅開！我們逼他說，這傢伙一定知道！」羅麗悻然地。 「知道又怎樣！殺了我也不說！」森遜微微挺胸，傲然地說。 「好！那就殺了他！」羅麗扳出手槍。 她臉上的殺氣，已告訴我她有殺死森遜的決心。 「等一下！我們不能殺人！」我制止羅麗。 羅麗嘿嘿冷笑道：「為甚麼不殺！殺了這傢伙，一切就完結。沒有他，那副儀器就 會停止運作。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森遜！你看這個女人時刻都想殺死你！不過，我不想你死！」我說。 「為甚麼？」羅麗瞪著眼睛。 我對森遜道：「你在進行這個計劃時，一定要有充分的準備時間和龐大資金。對嗎 ？羅麗！」 「對！」羅麗同意。 「所以他們也會想到途中可能會出現意外，例如基地受到外界侵襲……所以我估 計，這副儀器一開動，就可以不需任何補給自動運作三四年！森遜！我說得對嗎？」 「……」森遜沒回答。然而，他臉上已浮現了吃驚的神色。 「好了！羅開，快令那傢伙說出儀器的所在！然後……」羅麗一步一步地走近森 遜。 「停手！」我厭惡地喊。 熾天使書城
【第五章】 天鴿三號羅麗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卻有著一副冷酷的蛇蠍心腸。 「不殺他，難道還有別的方法？」 「我已知道儀器在哪裏！」我淡淡地說。 聽得我這樣說，羅麗大吃一驚。 「在……在哪襄？」她的嗓音顫抖了起來。 「宇宙！是嗎？森遜！」我望住森遜。 森遜的肩膊抽搐了一下。 「洛贊共和國的特務可不笨呀！要在國內活動，對你們黑人來說，談何容易，所以 在洛贊共和國的上空裏裝上儀器，那該是最妥當的方法！」 「你是說他們把儀器裝進了人造衛星裏？」羅麗興奮地問。 「對！從生下來的嬰孩無一倖免的情況看來，那儀器一定是放在廿四小時圈繞洛贊 共和國運行的靜止衛星裏！」 森遜閉口不言。 「你不答話，就代表默認！告訴我衛星的名字和編號！」我平靜地。 「他們已把衛星射了上太空？」 「不！不會！要發射衛星，需要龐大資金和技術。如果他們真的發射了衛星，美、 俄兩大國一定會知道。」我分析：「所以他們不會冒這麼大的險，最好的方法，就是把 儀器裝進已發射的衛星裏，乾淨俐落！」、「對！羅開，你說得對！」森遜突然開口：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你真是一個優秀的心理學專家，值得表揚，你的推測，非常正確 ！」 「謝謝！」我笑了一笑：「那衛星叫甚麼名字？」 「你知道了後會怎樣？」 「當然毀滅它！」羅麗搶先回答。 森遜陰側側地笑了一笑：「怎個毀滅法：！洛贊共和國有那個力量嗎？」 羅麗為之語塞。 要毀壞同溫層裏的衛星，就非要有特殊火箭不可。 能有這種力量的，當今世界上，只有美國和俄羅斯。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擅作主張想搗毀衛星，第三次世界大戰隨時發 生！」森遜嚴肅地說。 「誰相信你的鬼話！」羅麗白了森遜一眼。 「鬼話！哼！」森遜冷哼一聲：「裝儀器的是偵察衛星，叫做「天鴿」！」 「天鴿？」我怔了怔。這個衛星我曾聽衛斯理提起過，那是一種性能極高的偵察衛 星。 森遜望了我一眼：「羅開先生！你大抵聽過吧！「天鴿」把世界分成八個區，隨時 可按意欲拍攝區內的情況。所拍得的照片，精細度可謂舉世無雙。」 「……」羅麗的雙眼瞪得比桂圓還大。 「「天鴿」有編號，由一到八號，我們的是「天鴿」三號！」森遜洋洋得意。 「為甚麼要告訴我？」我詫異地問。 森遜道：「就算你知道，又有甚麼辦法！「天鴿」三號是美國太空之眼，誰想毀滅 它，CIA不會與他罷休！」 「你亂說！」羅麗忍不住叫起來：「如果真的是美國的衛星，必定會受到嚴密監管 ，外面的人哪有機會裝置自己的東西！」 「羅麗小姐！這個我們自然有辦法。」 「甚麼辦法？」我問。 「我們偷偷混入國防部和衛星監察中心，竊取情報。然後把我們的儀器構思插入衛 星設計圖裏。之後，就完全交給國防部和衛星監察中心去策劃。儀器的本身，是他們製 造，並非出諸我們的手，我們只是發號施令，叫他們做。」 「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國防部以為這是中心的計劃，而中心叉誤以為是出 自國防部的構思，雙重誤會，勻出了空隙，給你們利用了！」 森遜得意地點點頭。 森遜吁了口氣，說：「羅開！你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實在可惜，倒不如放下武器， 加入我們的組織吧！這是很好的交易，對嗎？」 「你放甚麼屁！」羅麗大抵擔心我會變節，是以大聲地叫罵：「渾蛋！」 森遜冷冷地盯著羅麗：「羅開！看來你已受著這個惡女人威脅呢！你們不會是同伙 的！」 「住口！」羅麗揮著手上的手槍。 我伸手制止了她。 「聽他說下去！」我低叱看。 羅麗悻然地放下了手槍。 「如果想制止那個計時炸彈爆炸，就得要破壞「天鴿」三號。可是，我告訴你，那 是沒有可能的。」森遜坦率地。 ︵對！他講得沒錯！︶我也知道森遜為甚麼會連這麼重大的秘密也講出來，因為當 今世上，無人可以破壞「天鴿」三號。 森遜說：「日前，羅開！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我牢牢地盯著森遜。 「就是跟這個女人……」森遜指著羅麗：「劃清界線，跟我們合作，逼她說出情 報。」 羅麗肩膊一抖，緊咬著櫻唇。 「即使她不知道炸彈放在哪裏，至少她會知道幕後人在哪裏。羅開！ 別忘記只有十天了！我們只有這個方法！」 「羅開！別聽他的廢話！」羅麗大叫。 我轉過臉，望著羅麗：「誰說他講的是廢話！」 「亂講！羅開！你打算聽他的！若是這樣，你可錯了！」羅麗緊張地。 我笑了一下，道：「森遜！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我要攜一個伙伴去無人島， 我一定選你！」 羅麗一聽，右手食指立即扣住手槍的機掣。 我眼明手快，一手握住撞針。 「羅麗！別衝動！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羅麗無奈地點點頭。 「在感情上我會那樣做，但現實是無情的，所以我仍然會挑羅麗作為我的伙伴！」 「羅開！」 羅麗跟森遜同時叫了起來。 羅麗一臉喜悅。森遜則是一臉沮喪。 「羅開！你瘋了！」森遜有氣無力地說。 我看看森遜：「衛星裝有自爆設置，對嗎？」 「甚麼？」森遜怔了怔。 「不要說沒有。既然是偵察衛星，為防萬一，一定會裝上自爆設置！ 如果衛星落入敵人手上，那可不得了！」我平靜地說。 「對！自爆設置！」羅麗喜悅地喊。 我放開了按在撞針上的手。 羅麗立即把槍嘴對住森遜的喉嚨。 「快說！有沒有自爆設置？」 「就是有，你們也沒法開動它！」森遜喘著氣。 「為甚麼？」羅麗問。 「這是高度秘密！如果讓敵人知道，就會把衛星破壞。所以開動系統是機密中的機 密！」 我嚴肅地說：「你手上應該有「天鴿」三號的設計圖！你應該知道自爆設置是甚麼 樣的系統！」 「那檔案早被棄掉了！」 「亂說！」我罵了一句：「那檔案將來還有用呢！你怎會丟棄！」 森遜沉默不語。 我說：「依我看，自爆設置不會太複雜……」 森遜白了我一眼。 我續往下說：「一有故障，就沒法挽救了！我看一定是從地面送上特定電波訊號， 開動系統，對嗎？」 「……」 「森遜！快告訴我電波數字和訊號的內容！說出來，饒你一命！」 羅麗開口道：「羅開！你的任務是完全粉碎BB計劃，你饒了森遜的命，豈非放虎歸 山！」 「不會！」我搖搖頭。 「為甚麼這樣肯定？」 「要實行BB計劃，一定要倚賴衛星。」我分析：「還有，他們的計劃給識穿了，就 不會再來相同的第二次！」 森遜皺了皺眉：「你這樣說，我就索性把最後的一張牌也打出來吧！ 羅開！的確有自爆設置，那系統你也說的沒錯！只不過……」 「不過甚麼？」衝動的羅麗搶住問。 「電波數和訊號還沒有設計好，換言之，還沒有定論。」 「甚麼？」我有點不明白。 「也許可以這樣說，電波數和信號可以自由設定！」森遜說。 「亂講……亂講……」羅麗大叫起來。 「不！他沒亂講！」我截住羅麗的話頭；「森遜！你意思是在最後訊號完成的階段 裏，只有少數人可以設定！」 「對！」森遜點點頭：「只有這樣，才可以保守秘密，萬用電子鎖，暗號由自己決 定，羅開！你明白了嗎？如果你想知道詳情，那就去白宮問吧！去見總統，跟他說「我 要爆破你們的偵察衛星，請把密碼告訴我吧！」哈哈哈！」 森遜狂笑起來。 我跟羅麗面面相覷。 「羅開！到了現在，你應該明白你破壞不了那個衛星！」森遜驕傲地說。 「羅開！你打算怎樣？」羅麗問。 「方法只有一個！」我淡然地說。 「甚麼方法？」羅麗問。 「去白宮，直接向總統提出協助！」 「羅開！你開甚麼玩笑！」羅麗抬了抬眉。 「誰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說：「除了這樣，還有其他方法嗎？」 「這……這……」羅麗訥吶訕地。 「好了！你給我住口就行了！」我望了望門外的情況：「快把森遜縛好！」 「是！」羅麗應著。 羅麗用手銬扣住森遜，又用口罩塞住了他的嘴。 「現在怎麼辦？」 「首先我們要想法去找武器。」我一邊說，一邊取出我那小盒用剩的黑色化裝油彩 ，遞給羅麗：「把這個塗在臉上。」 羅麗大力地搖搖頭：「不！太難看了！」 我幾乎要笑起來，女人總是愛美。我一瞪眼：「快一點！你的樣子太漂亮了，一定 招引人注意！」 我從倒在地上的男人頭上摘下帽子：「快戴上，把頭髮塞進帽裏去，快！」 羅麗十分不情願地開始往臉上塗上油彩，動作十分慢。 我忍不住用右手食指蘸了一大塊顏料，向住羅麗的臉上塗去。 「呦！」羅麗叫了起來：「我自己來！」 大概怕我再跟她塗，羅麗的動作變得快起來，不到一分鐘，她臉孔的皮膚變成了棕 色。 「行了！我們走吧！」我率先離開房間。 門外走廊空無一人。我把房門上了鎖，引著羅麗朝電腦中心走去。 「你可知道武器庫在哪裏？」羅麗不安地問。 「這個容易，有人走過，抓住他來問就行！」 這時，有一個士兵模樣的年輕人迎面走了過來，我立即施展印度催眠之法，方法很 簡單，我只是揮一揮手，揚起一小撮我原先藏在我手錶殼內的香料粉末。 「你好！」我拍了拍士兵的肩：「告訴我，如果要離開這裏，有甚麼辦法？」 「坐直升機！」士兵立刻回答。 「停機坪在哪裏？」我問：「有多少架直升機？」 「三架！」 「停機坪呢？」 「你朝這條路走，向左轉，盡頭就是！」 「謝謝！」我笑了笑：「現在，帶我去武器庫！」 士兵茫茫然地轉身就走。 我讓那士兵走在前面，我和羅麗跟在他背後。 走下鐵樓梯，就到了地庫。 十兵帶領我們走了一程，來到盡頭。一道大鐵門橫在前面。 「鑰匙呢？」我問。 士兵怔了怔，道：「我哪會有這裏的鑰匙！」 我望了他一眼。 士兵也望著我，他的眼神仍然是惘然而欠光采。我知道他仍然在被催眠狀態中，不 會說假話。 「羅麗：！交給你了！」我叫羅麗看著士兵，自己掏出鐵絲和小刀，再次施展我神 采其技。 才轉了兩三下，「得」的一聲，鐵門應聲而開。 這時裂人心肺的警鐘突然響了起來。原來鐵門連繫著保安系統，不用鑰匙開啟，就 會自動響起來。 我當機立斷，一拳打在士兵的太陽穴上，他立即暈倒地上。 我一個箭步，躍進武器庫，用最快的手法，抄起機關檜、子彈、催淚彈和防毒面罩 。 「快戴上！」我把防毒面罩朝羅麗一塞，也不管她戴不戴，轉身疾步飛奔。 才奔上樓梯，就遇到了守衛。 為了避免殺傷，我只朝士兵的腳開槍。 士兵約腳部中了槍，就不能走路，也就追不上來了。 「羅開！你的眼界真差！」羅麗怒罵著。 「住口，快跟我來！」我一邊走，一邊把催淚彈往後丟。 催淚氣體令那些腳部受傷的士兵，失去了開槍的功能。 我們奔走了約一百公尺，到了出口。 一看出口，就是一片沙漠。 沙漠上停了三架直升機。 沒有人。 「羅麗！你看看身邊那架直升機，可有注滿油？」 「好！」羅麗應了一聲，跳上了直升機。 我跳進了另一架。 這架直升機，燃料已耗盡。 「有！有油！」羅麗高聲喊。 「好！引擎能開嗎？」我問。 「行！有鑰匙！」 「開開看！」我邊說邊躍進第三架直升機。 這架直升機，給注滿了燃油。 我轉頭去看羅麗。直升機的引擎已經發動，螺旋槳「虎虎」地在旋轉。 我下了機，奔向那架直升機。 羅麗說：「羅開！你上來坐！我來駕駛！」 「你行嗎？」 「別小看我！」羅麗不悅地：「我是專門人材！」 「等一等！」我舉起機關槍，朝那輛注滿燃油的直升機開槍掃射。 「碰」的一聲，直升機爆炸，火柱冒上了天。 「快上來！他們追上來了！」羅麗緊張地催促。 我朝出口一看，千來個士兵正朝停機坪奔過來。 「好！快升空！」我像猴子般地躍進機艙。 直升機曳著響亮的聲音，朝天空飛去。 「啦啦啦！」士兵們機關槍的子彈，在直升機機底擦過。 「方向在哪裏？」我問。 「向北直飛！這是最快的回美國航線。」 我心懸時間，拚命催促羅麗開快一點。 四日後，我們到了一個小鎮｜｜威斯蒙。 這天已是五月二十五日，如果換上標準時間，已是二十六日。 ︵還有六天｜｜︶要直接聯絡白宮的總統，並不容易。 總統身邊有美國的特級保鏢，廿四小時，貼身保護，誰想偷入白宮，必會失敗。 羅麗收到情報，知道總統將會在兩日後，回到他故鄉威斯蒙渡假，我決定賭一賭運 氣。 我抽了一根香煙，等到黑夜降臨。 深夜終於到來了。 我駕車來到了一處樹林外，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穿過林子，來到了湖邊。 湖的中央，有一個小島。 島上有幾幢小平房，總統的渡假屋就在那裏。 我朝林子走，一直留意著附近的環境，到了湖邊，我閉上眼，調節過自己的呼吸， 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一、二、三……八！」我細數在巡邏的警衛。 湖一帶的警衛人員，一共有八個人。 ︵還有紅外線！︶只要我再走前兩步，附近一帶都會被警鐘吵個天翻地覆。 我戴上紅外線測視眼鏡，圍繞住湖一帶的紅外光線網，全落入了我的眼簾。 遇過了紅外線的監察，我踏進了湖。 我靜靜地潛泳，游得很小心，湖面上不發出一絲聲音。 當我游至離島還有十公尺左右時，我的右手在水裏碰到了一個浮游物體。 「呀！是小型水雷！」 我嚇了一大跳。 若不是我的警覺性強，右手蕩出去的力量稍大，那枚水雷就會把我炸至粉身碎骨。 我冷靜地抽回右手。因為湖裹佈了水雷，我游得更小心。 我吸了一口氣，曲著身子，在水雷與水雷間穿了過去，終於越過了水雷陣。兩分鐘 後，我爬上了島。稍作休息後，開始在沙地上爬行。 目標只在咫尺之遙。 由於早已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所以，平房一帶的形狀和週圍情景，我看得異常清楚 。 我閉上眼晴，豎著耳朵，靜靜地聽。除了聽蟲聲之外，還在觀察有沒有其他人。 建築物內的人數並不多。 ︵只有一個！︶我避過了探測器，走進了屋內。 屋內的一角是睡房。一個中年男人正躺臥在木床上。 那人正是美國總統。 我不禁大喜，想不到這般容易就見到了總統。 我走到床前，伸手捏住了總統的脖子。 總統連叫的機會也沒有，就進入了催眠狀態。 「總統先生！有急事商談！」我平靜地說。 「你是誰？積遜嗎？」 「是！我是積遜！」我將錯就錯。 「怎麼了？難道你真的要我開動黑箱？」總統顫聲問。 我一聽，登時語塞。 總統身邊，長期帶著一個「黑箱」。 黑箱裏，裝有對俄羅斯發動核彈攻擊指示的鈕掣，只要總統一按鈕，世界大戰立即 展開。 我頓時驚住了：「不是那回事！「天鴿」三號衛星脫軌了！」 總統怔了怔，望著我，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如果任由它這樣下去，可能會落入敵人手中，所以懇求總統先生下令引爆…… 」 「「天鴿]三號？」總統抬了抬眉：「讓它移行好了，早晚燃油會耗盡而爆炸！」 「不！「天鴿」三號目前還沒爆炸！」我急急地說。 「那麼立刻打緊急電話給衛星監察中心下令好了！」 「總統先生！難道你忘記了嗎？這樣重要的事，是要得到你閣下親自指令的，事不 宜遲，請快說！」 「是嗎！請拿電話給我！」 總統不笨，我無法從他嘴裏探到口風。 他身邊有一架紅色電話。 總統拿起了電話。 「緊急指示！」總統十分緊張地。 「是！總統先生！」對方恭敬地回答。 「請NASA︵衛星監察中心︶當值司令聽電話！」 「請稍等！」 不久，換了另一把聲音。 「我是哈里斯上校！總統先生！有甚麼指示嗎？」 「好極！」總統的臉色稍寬：「哈里斯上校！你仔細聽著！現在發出總統緊急密碼 57，目標是「天鴿」三號！」 「是57指令嗎？」哈里斯謹慎地問。 「是！快些執行！」 「知道！」 總統掛了電話，向我點了一下頭。 明天，整個美國都會騷動起來。 因為總統清醒後，一定會說沒有下過那樣的指令。而NASA的司令官則會堅持接過這 樣的指令。 當然，到頭來，情況必然對總統不利，因為電話裏的談話會被記錄下來。 「一定要設法還總統一個清白！」 我不想讓總統蒙冤。 「寫一張便條吧！」 我把整件事的過程撮要為了下來，然後簽上「羅開」的名字。 憑我「亞洲之鷹羅開」這六個字，大抵還能取得美國政府的信任。至少中央情報局 會為我做證人。 「總統先生！晚安！好好休息吧！」我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是五月二十六日，早上，我跟羅麗在房中共進早餐。 「「天鴿」三號被炸掉了！」我告訴羅麗。 「敝國正在確認。」羅麗微笑地。 「確認？」我怔了怔。 「是呀！首先我們要弄清楚是不是「天鴿」三號向敝國發射不明輻射線？其次是「 天鴿」三號是不是真的炸掉了？」 「還有，炸了後，輻射線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我接上去說。 「對！」羅麗點點頭。 「甚麼時候有消息？」 「星期六晚上！」 「唉！」我嘆了口氣：「如果趕不上，那怎麼辦？」我焦急地問。 「不要擔心！兩天就可以找到目標！像你這樣的身手，不出十分鐘，就可以把炸彈 拆掉！」羅麗漫不經意地。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追查上校這天黃昏，我們回到紐約，進住酒店。 我立刻訂了明天的早班客機。 「羅麗！我們要分手了！」我說。 「別說這種話！」羅麗高聲制止。 「為甚麼？」我凝神地望著羅麗的瞳孔。 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瞳孔。 「羅開！我……」羅麗還沒說下去，敲門聲響了起來。 羅麗呶了呶嘴。 我急步走過去開門。 外面站了穿制服的侍者，手上拿著一封傳真：「太太的傳真！」 「謝謝！」我接過，關上門。 我把傳真遞給羅麗。羅麗神色凝重地看著。 我從旁偷看，文字雖淺，卻是看不明白。 那是一封用「暗號」寫成的信，只有「洛贊成員」才看得懂。 「大功告成！」看完傳真後，羅麗大力地吁了口氣，神情十分興奮。 第二天，我趕乘客機返瑞士。在機場上，我跟羅麗吻別。 「親愛的！但願你能永遠記住我！」羅麗幽幽地。 我點了一下頭：「羅麗！在我生命完結之前，我一定不會忘記你。」 羅麗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到達瑞士，時間只剩下兩天了。 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羅麗說有兩天就可以趕得上，那麼她一定知道炸彈放在甚麼地方！ 我大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糊塗！」 「我們的人員會在瑞士跟你接觸！你打這個電話！」羅麗曾經遞給我一張字條。 羅麗這句話在我耳邊響過後，我就墮進了夢鄉。 一路乎安回到瑞士。 下了機，我在機場打電話給洛贊成員那個接頭人。 「好吧！我們在日內瓦見面。」接頭人的英語十分釐腳：「明天早上吧！」 我有點焦慮，問：「來得及嗎？」 「來得及，放心！明天早上九點，日內瓦希爾頓酒店見面。」還不待我開口，對方 已掛了電話。 我坐的士進入市區，揀了一家五星級酒店住下。 第二天五月三十日上午九點，我到了日內瓦的希爾頓酒店。 我推開玻璃門，走進大堂。 大堂裏擠滿客人，十居其九是金髮的歐洲人。亞洲人，連我在內，只有三個。 誰是接頭人？我掃視了一眼，茫無頭緒。 我走到角落，倚著柱，點了根小雪茄，慢慢吸著，視線不停地瀏覽四週。 過了五分鐘，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金髮男人，向我慢慢走了過來。 「閣下是亞洲之鷹羅開先生嗎？」他十分有禮貌地問。 「正是，你是Y上校的部下？」 「是！請拿著！」他把一張紙遞了過來。 我一手把它搶過來。 一看，那是一張複印地圖。 在灰色地圖一角，打了一個「紅圈」 「軒斯？」我吃了一驚。 我一直以來，還以為炸彈是放在日內瓦。 「對！就在軒斯附近！那裹住的人不多！」那男人微笑地說。 我看了一下手錶，立即轉身離開了希爾頓酒店。 我決定坐長程火車趕去軒斯。那是原振俠教我的，他說，在歐洲，坐長程火車比坐 甚麼都方便。 晚上八點過後，我終於抵達軒斯。 ︵晚上最方便行事！︶我驅車直往指定的地方。 那是一條近碼頭的馬路，兩旁盡是倉庫。 我的目的地是第21號倉庫。 21號倉庫在馬路的盡頭，我把汽車停在倉庫面前。 四週靜悄悄，除了海風吹浪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音。我靜靜地作了細心的觀察， 肯定倉庫外沒有任何埋伏。 下了車，掏出鐵線，穿進倉庫鐵門的匙孔裏。 不到兩秒．鐵門應聲開啟。 貨倉內一片漆黑，伸手幾不見五指。 我正要扭開電筒，突然感到陣陣的殺氣。 我立刻把電筒向前擲去，跟住一個後翻，翻向角落。 「碰碰碰」槍聲連環響起，全數射中了四邊的牆壁。 我已看到了槍聲響起的正確位置。 ︵「洛贊成員」真卑鄙，想堵住我的嘴巴，不惜派殺手要我命！︶我不由大為憤怒 ，採手褲袋摸出了三把十字鏢。 ︵只有三個敵人！好！就一併把你們解決掉！︶經過近月來對事件的觀察，我對「 洛贊成員」，絕不會仁慈！ 我從牆角裏，像鷹似地竄了出來，右手一揚，三把十字鏢直朝槍聲響起處疾飛過去 。 「呀！」 「哎喲！」 「喔！」 三把不同叫喊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在我把十字鏢疾飛出後，我的身體已回到了角落，此刻我正屏息觀察對手的形勢。 雖然我已料到敵人只有三人，但我仍害怕還有別的敵人埋伏。 我屏息，豎起耳朵，細聽。 沒有別的敵人。 三個敵人中，有兩個已經死了，因為我聽不到他們的呼吸。 只有一個敵人，正在輕輕地呻吟。 我悄悄地站了起來。 「你……你是不是羅開？」呻吟聲變成了發問。 我愕然，住了步，聲音很熟。 ︵森遜！︶他怎會在這裏？我連忙朝聲音奔過去。 森遜滿身鮮血倒在地上。他的左胸上，正刺著我的十字鏢。由於稍稍偏離心房，這 才活著。 「森遜！我可不知道是你？」我有點歉意地。 「羅開！不要說了！」森遜擺擺手。 「我去叫救傷車！」 「沒用了！羅開！你知道的」森遜抬著無神的眼睛看著我。 雖然稍稍歪離了心房，但失血那樣多，死亡是遲早的事。 「森遜！你怎會在這裏？」我奇怪地問。 「說出來，你會罵我笨！」森遜支撐著：「我以為你就是那個Y上校！」 「Y上校！」我嚇了一跳。 「對！」森遜痛苦地點點頭：「在我們的基地遭到了洛贊共和國特種部隊搗毀之後 ，我開始懷疑你就是那個……那個Y上校！」 森遜咳了起來。 「甚麼？你們的基地被搗毀了？」我吃了一驚。 「你真的不知道？」森遜瞪大了眼睛：「就在你逃脫後的第二日。 「……」我呆住了。 「如今看來，必然是你那個同伴做的好事！羅開！我們的基地給搗毀了，死了：： ：死了……二百人！」森遜流下了眼淚。 「……」我握緊了拳頭，心裏在狂叫︵羅麗！你……你幹的好事！︶「羅開！ 後來我們得到情報，那個Y上校在搗毀我們的基地後，便會到這裏來，所以找：：我們 立即趕……趕來軒斯。我們要殺死Y上校，為死去的同……同志報仇！咳咳咳！」 「森遜！別衝動！振作點！」我扶起森遜，用右手輕拍他的背。 然而，死亡已開始降臨在祖．森遜的身上。 「Y……Y上校設了陷……陷阱！讓我……我們自相殘……殘殺！無論哪： ：：哪一個死，對他……他們來說，也……也……」 「混帳！」我勃然大怒：「Y上校！我不會放過你！」 「羅開！我想求你一件事！可……可以嗎？」森遜緊握住我的左手。 「森遜！儘管說！」 「替……替我報……報仇！殺……殺掉那……那個Y上校！我……咳咳 咳！我……求求……求你！」 我點點頭。 「他是洛……洛贊共……共和國的重……要人物，他一死，洛……洛贊共 和國的……的情報網就……就會崩潰！」 「Y上校在哪裏？」我問。 「不知道！」森遜微弱地搖搖頭：「不過，我相信總部一定是在洛贊共和國，那裏 關著我們的同志，如果……」森遜望著我：「你能把他們救出來，對Y上校是雙重打 擊。」 「好！我答應你這兩個要求，殺死Y上校，救出你的同志！」 森遜的臉上浮起了喜悅的表情。 「能得到你的幫助，勝過千軍萬馬！」森遜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 「告訴我Y上校的特徵和他的樣貌！」 森遜搖搖頭：「羅開！直至目前為止，沒有人見過Y上校。甚麼模樣？多少歲？我 們沒有資料。但是我們肯定他已活動了三十年以上，這樣看來，Y上校至少有五十歲了 吧！還有一件事！」森遜咳了起來。 我撫了一下他的肩膊，示意他慢慢講。 「應該是三年前的事了！」一說到這裏，森遜又劇烈地咳了起來：「我們有一個同 志，摸到了Y上校的身邊，想抓他，雙方發生糾纏，同志用匕首從後刺了他一下，正中 右腹。我不知道那個同志可有撒謊，如果是真的，那麼Y上校約右腹一帶，應該留下了 傷疤。這是唯一的線索！」 「好！森遜！你挺著，我想法子去叫醫生！」我說。 「不……不用了！」森遜搖搖頭；「羅開！如果我們能早一點見面就好了！」 說完，森遜閤上了眼。 我呆呆地站在森遜的身邊，一時之間，差點兒忘記了計時炸彈。 幸虧我的理智很快就清醒過來，我找到了那枚計時炸彈，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拆掉， 之後，我的滿腔怒火，盡傾在「洛贊成員」的代表人物Y上校身上。 ︵Y上校！我一定送你進地獄！︶我決定獨自赴洛贊共和國找Y上校。 說是「找」，毋寧說是「殲滅」。 我為自己搜羅了應有的準備，同時也向小郭弄了一張外國人身份證。 洛贊共和國位於非洲南部，原居民是黑人，但十八世紀，白人入侵，把黑人壓在腳 下。 我的任務，不單是殺死Y上校，而且還要消滅「洛贊成員」這個邪魔組織。 我向小郭查詢有關「洛贊成員」的資料。 兩個小時後，小郭覆我電話：「羅開！你真行！要我查的那個組織，我搜遍網絡， 只得到了一個結果！」 「說來聽聽！」我焦急地。 「只有一個「O」字！」小郭懊惱地。 「嘿！你還配稱世界上第一流的私家偵採嗎？」我故意氣他。 小郭「呀呀呀」地叫起來：「羅開！世界上的組織，如果連我小郭也查不到的話， 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它根本不存在，二是它並不在於地球上，也許是別的星球組織，如 果是這樣，我建議你去請教康維二世。」 「放你的屁！」我罵了起來：「這個「洛贊成員」明明是地球上的組織，你查不到 ，也就算了，可不必把問題扯歪了！」 小郭嘆了口氣：「羅開！說真的，我也不是全無發現的。」 「甚麼？那就說來聽聽！」我催促著。 小郭一口氣向我回報了一些資料。 「洛贊成員」是由首相巴拉姆扶殖而成的。 巴拉姆在位已二十五年，一直積極推行種族歧視政策。 「洛贊成員」的始創者，就是神秘人物Y上校。 L有人說Y上校跟巴拉姆是陸軍學校的同班同學，兩人感情十分融洽。 也有一個傳說，有一個官軍失蹤了一段時期，到再出現時，已是上校身份，還成為 洛贊共和國軍方的重要人物。 我謝過了小郭，雖然資料並不充分，但聊勝於無，至少，我有了目標對象。 ︵潛進首相府，直接問巴拉姆！︶︵巴拉姆不會不知道Y上校的真正身份！︶我決 定冒一次險。 我隱居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裏，我刻意地加強了對體能的訓練。 ︵好！Y上校！這回教你好看！︶我拿著英國護照，喬裝成英國觀光客，坐上了飛 往洛贊的飛機。 經過長時間的飛行，我終於到達洛贊首都機場。 我一踏進首都國際機場，就感到有點迷糊。 我有兩個目的。 首先是查明Y上校的真正身份，消滅「洛贊成員」。 其次是找到囚禁森遜同志牢獄的所在，一舉把他們救出來。 我想了一會，決定首先去調查Y上校！ 目前，橫旦在我面前的障礙，也就是Y上校。 如果殺不死Y上校，要去救森遜的同伴，簡直就是廢人做夢。 反過來說，就算真的救出囚犯，只要Y上校生存，他們仍會再被送進牢獄。 問題是有誰知道Y上校的身份？ ︵首相巴拉姆不會不知道，除了他？還有誰？︶︵有了：！陸軍司令！︶要潛入首 相府，危險度太高！ 我沒把握闖進去。 我瞭解到陸軍司令與巴拉姆由於權力紛爭並不如表面上的和睦，所以要打聽有關巴 拉姆的事，可試圖會一會那個陸軍司令！ 再說陸軍司令官邸，保安措施並不十分嚴密。 我打扮成記者模樣，逕闖官邸。 秘書出來接待我。 我表明要訪問司令。 秘書說：「司令正在渡假。」 「他去了哪裏？」我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那我就採訪你好了，成嗎？」我偷眼打量四週，會客室裏，只有我和那個中年女 秘書。 我故意裝出相當欣賞她的樣子，並表示我是採訪名人生活的，過去採訪其他名人， 不少當秘書的也能提供些。 她信以為真，竟坐下來跟我說了些她認為沒有洩密的事情。 例如她告訴我司令喜歡吃些甚麼，有些甚麼喜嗜……我看見四週的佈置有不少釣 魚愛嗜者的裝飾。 我的目光集中在牆上一張大的照片上｜｜一個威武的漢子，站在岸邊，手提著剛釣 上來的一條大魚。 「那就是我們的司令，只要一有空，他就會去釣魚。」女秘書洋洋自得地說。 「司令真懂得享受生活，這是他的別墅吧？」我指著看照片中人物的背景。 一小時後，我就到了陸軍司令的別墅。 那是一幢兩層高的歐陸式別墅，白牆黑瓦，屋頂上爬滿藤蔓。那是我在照片上看到 的建築物。 別墅二百公尺對外就是那個司令常常去釣魚的心湖。 司令坐在一艘機動小艇上，正在垂釣。 我輕輕躍進湖裏，到了艇邊。 突然，我像一條鯉魚似地，從水底裏冒了起來。飛身躍土小艇上。 司令還沒發出「喔」的叫聲，喉嚨已給我拍住。 「你聽著，我現在有話問你，你要好好答覆！」我制服了他。 司令顯得相當憤怒。 「Y上校到底是誰？」 「他是洛贊戰爭英雄巴達烈．李！」在腰際受到槍枝的抵壓，司令只能直說。 「洛贊戰爭？」我皺了一下眉：「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大肆殘殺黑人的那場屠 殺嗎？」 「對我們來說，那是聖戰！」司令驕傲地。 「他現在在哪裏？」我進入正題。 「不知道！」司令搖搖頭。 「甚麼！不知道！」我憤怒地：「你怎會不知道！洛贊成員不是陸軍的情報機關嗎 ？」 「不是！」司令大力地搖搖頭：「它直屬首相府，我沒權指揮！」 「你跟李上校沒來往嗎？」 「這五年間，我沒見過他！」 「好了！」我換一個題目：「洛贊成員的總部在哪裏？」 「不知道！沒有人告訴過我。」 這個答案，真的大出我意料之外。這也正好說明首相與司令的不和睦。 「可有人知道？」我一邊查明，一面稍微地施展我的催眠技術。再加上我的挑撥離 間。 「除了洛贊成員外，只有首相知道，那是首相私人的防衛機關！」 我伸了一下舌頭，看來這個巴拉姆比伊拉克的薩達姆還厲害百倍。 「真的沒有方法接觸李上校嗎？」 「……」 「好好想一想，一定會有甚麼方法吧，對嗎？」我盡力開發司令大腦裏的記憶庫。 「……他有病！是柏金遜病！要定期接受治療。」司令若有所悟地。 「是嗎！誰是主診醫生？是在陸軍醫院裏嗎？」我終於見到了曙光。 司令搖搖頭道：「五年前，他曾接受過高爾曼博士的治療。」 「高爾曼博士！」我怔了怔。 「對！他是世界上第一流的腦科醫生。」司令說。 「博士現在哪裏？」我急問。 「他的診所在市中心大道！」 「oK！謝謝你！司令！」我由衷地。 我輕輕地在司令耳邊低語了幾句：「聽到我跳進湖裏的聲音，你就立刻醒過來。」 第二天，我喬裝成病人，出現在高爾曼博士的診所。 高爾曼博士身形瘦削，頭有點後禿，從外表看，不大像是一個醫科專家。 「閣下身體有甚麼不妥嗎？」高爾曼博士禮貌地問。 我目送護士離開診療室後，道：「博士！其實我沒有甚麼病！」 說時遲那時快，我右手疾出，握出了博士的喉嚨，很快，他就昏過去了。 我迅速地站了起來，走到檔案櫃前，打開玻璃門，找出了巴達列．李的病歷表。病 歷表上的地址是：保羅．雷蒙、馬撒道二一三號。 終於可找到那個「Y上校」了，我的心情興奮莫名。 我衝出診所，護士在背後叫著。我在大道上登上的士，從診所到馬撒道，只不過是 十分鐘的車程。 馬撒道在高級住宅區內，充滿了加勒比海的情調。 的士在一幢兩層高的白色洋房門前停了下來。 我打量了週圍的環境後，決定從窗子爬進去。 直到現在，找尋Y上校的過程顯得非常順利，因而我的警戒心，也就開始鬆懈了下 來。 如果是平日的我，一定會等到日落時分，才採取行動，可是此刻的我，難掩興奮， 決定立即行動。 ︵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可以擒住Y上校！︶當時，我是這樣想。 進了屋，一片漆黑。 我伏在地上，傾聽週圍的動靜。 「沒有人！」 漸漸地，視線適應了黑暗。 房間很大，有沙發和木架，窗門全關上，只漏進微弱的光。 正在這時候，我猛地一怔。 我發覺有一個人正端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誰？」我愕然地問，身子彈了起來，凝神待敵。 ︵有人坐在房間，我居然不曾察覺，那是前所末有的事呀！︶隨即我又安慰自己｜ ｜可能是塑像吧！ 感覺不到沒有靈魂物體的存在，那不足為奇。 然而，接住下來的瞬間，我嚇呆了。 「你終於來了！羅開！我恭候多時！」坐看的男人陡地開口講話。 ︵Y上校？︶對！是他！準沒錯。 那是我在瑞士碼頭遊艇裏聽過的聲音。 燈一下子放亮了，我望向那男人。 浮現在燈光裏的是一個禿頭瘦削的男人，形狀如一具骷髏。 如今，那具骷髏正用鄙視的語調說：「羅開！你真的太輕率了！」 我知道中計了。正一凜，想返身逃離屋子。 那具骷髏冷笑了一下，張開口，噴出了青色的氣體。 那是十分強烈的毒氣。 我的雙眼有了一陣疼痛……我走了兩三步，忽然天旋地轉，「碰」的一聲，倒在 地上，暈了過去……：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h黑人戰士我醒來時，發現被縛在一座牢獄裏。羅麗瞪著我微笑她手上拿著個針筒 ：「這是製煉過的海洛英，沒人可擺脫它的魔力。羅開：！看你怎能逃得出去！」 因為我給注射了這高濃度毒品全身直冒冷汗。 羅麗見我四肢在抽搐，怕再難忍受時會自己扭斷關節，也估計我無法擺脫，居然為 我脫了綁，就讓我癱瘓在地上。 羅麗離開後，我集中意志力和運行內力，把海洛英的毒力暫時消除。 我把看守我的守衛擊倒，逃離了牢獄。 在這五小時內，我必須逃離他們的監視範圍。 我看到了那輛運輸物資的貨車時，仿如看到了美麗的人。 我提了一口氣，躍進了車卡裏。 貨車不經檢查就離開了基地。 原來這裏不是牢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軍事基地。 貨車飛馳了三個小時，停了下來。 乘著司機不覺之際，我飛快地跳下車，滾進路邊的小樹林裏。 在毒癮發作之前，我必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我在樹林裏才走了幾步，忽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我醒轉過來。發覺自己躺 在床上。 睜眼一看，有幾個大漢把我圍住。 我看到一個巨大的燈泡。 「你叫甚麼名字！」 說話的是一個身形高瘦的黑種男人。 「羅開！」我無力氣地回答。 那個高瘦黑人大聲地：「你來這裏幹甚麼？」 「是你們把我帶來這裏的！」我看了週圍一眼。 高瘦黑人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不斷地發問。 「我是逃出來的：」我不想激怒那個高瘦黑人。 「逃出來！」他抬了抬眉毛：「從哪裏逃出來？」 我吸了一口氣，說：「「洛贊成員」！」 「……」高瘦黑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哈撒！他在說謊！」站在他後面的男人大聲地。 名叫「哈撤」的那個高瘦黑人搖搖頭：「你怎會去「洛贊成員」 的？」 「與其說是去，不如說是被擄去更貼切！」 「為甚麼他們要擄你去？」哈撒顯得十分感興趣。 「我想去殺那個Y上校！但我失了手！」我無奈地。 「為甚麼你想殺Y上校？」哈撤問。 「他……他殺了我的朋友，他是最優秀的黑人科學家！」我哀傷地說。 「哈撒！不要相信這傢伙的話！他可能是「洛贊成員」的間諜！」那個黑人忍不住 又叫起來。 我望了他一眼：「我有一個要求！」 「……」哈撒詫異地望住我。 「請把我牢牢地縛在床上！」 「幹甚麼？」 「沒甚麼！快！快把我縛上吧！」 「小心！這傢伙使詐！」那個黑人又叫起來。 「加爾！別說話！」哈撤望著我：「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我被人注射了毒藥！」我把身上給注射了「超級海洛英」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 了出來。 「這種「超級海洛英」十分特別，毒癮一發作，我就會失去常性，不知會做出甚麼 事！」 「好！縛起他！」哈撤下令。 立刻，三個黑人用粗麻繩把我給縛了起來。 「縛緊一點！」我要求。 「吵死了！住口！」加爾看來對我沒有甚麼好感。 L「可不可以在我嘴裏塞一點東西？」 「好吧！」加爾從地上抬起一條粗布：「讓你嘗嘗鮮甜的滋味！」 「加爾！你太過份了！」突然一把充滿磁性的聲音，傳進了我耳鼓裹。 我一看！ 那是一個年輕，充滿魅力的黑種少女。 她的皮膚黑得閃亮，看來像一隻黑豹她那兩顆大眼睛，溢出像鑽石般的光芒。 「用這個吧！」她遞過來一條雪白的毛巾。 「謝謝你！可不可以把它捲起來，然後塞進我嘴裏！」我問。 少女依我所說把毛巾捲成長條。 哈撒一把搶過。 「大哥！」那少女叫了一聲。 「洛莎！你不要碰這個東方人！」哈撒把毛巾塞進了我嘴裏。 我咬住了毛巾。 「行了嗎？」哈撒問。 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很快，毒癮就發作了。 我全身疼痛，四肢百骸彷彿有針在戮刺。 甚麼也看不見。 甚麼也聽不到。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我死命忍著。 如果我能挨過這場災劫，對Y上校來說就能造成空前的打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悠悠地醒轉過來。 我看見了那張充滿魅力的臉孔。 「沒事了吧！」洛莎把我口中那條沾滿血漬的毛巾拿了出來。 「我失去知覺多久了？」我微弱地問。 「大概十個鐘頭吧！你真頑強！」洛莎不勝佩服地。 我稍稍移動了一下身子。 痛楚瀰漫全身。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洛莎小姐！」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洛莎驚奇地睜大雙眼。 「今兄不是叫過妳的名字嗎？」 「妳的耳朵真靈敏！」 洛莎甜甜她笑了一下，倒了一杯水給我。 我一口喝光。 這時，門被推開了，哈撒走了進來。 「羅開！容我向你的戰鬥精神致意｜｜你真了不起！」哈撒向我行了一個軍禮。 「謝謝！我想你幫我一個忙！」我笑了一下。 「請說！」哈撒的舉止，比以前溫和得多了。 我說出了要求，就是把我身上的繩索解開，我已抵受不住身體上的痛苦了。 「好吧！」哈撒爽快的應承，把繩索解開了：「我叫哈撒，米爾，是這個地區的反 政府運動領袖。」哈撒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跟著，他伸手跟我握了一握。 「亞洲之鷹羅開！」我笑著說。 「含妹洛莎！」哈撤望了望洛莎一眼。 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全身疼痛，然而，已可以跨步。 「謝謝你們照顧我！」我向住哈撒和洛莎欠了一下身子。 「你……你要走了！」聰明的哈撒看出了我有「去意」。 「是呀！我不想再打擾你們！」 「不！你不能走！你現在沒有身份證，又沒有錢，能去哪裏！還有，你這樣出去， 很快就會被抓住！」 「放心！我有辦法！」 我是亞洲之應，自然有我的方法，至少我的老朋友們，能資助我。 「你準備逃離這裏嗎？」哈撒問。 「不！」我搖搖頭：「我要殺掉那個Y上校，沒殺死他前，我不會離開洛贊。」 「你要殺死Y上校？怎樣殺法？潛進成員總部？」哈撒睜大眼睛。 「不是潛進去，而是回去，既然我能從那裏逃出來，自然能回去！」 哈撤定定地望著我：「羅開！你搞錯了！那裏可不是「洛贊成員」的總部啊！」 「甚麼？」我吃了一驚。 哈撤冷靜地道：「我們長時期在找尋「洛贊成員」的總部，目前還沒有頭緒，但我 肯定你逃出來的那個地方，絕不是總部，總部的警備哪會如此鬆懈！」 「……」我沒話可說！ 「關你的那個地方，是離這裏三十公里偏僻的一個難民收留所，那裏專門用來嚴刑 逼問反對分于，絕對不是成員總部！」哈撒說。 「為甚麼那麼肯定？」我朗聲問。 「因為據知他們在總部準備了白人避難區，但準確的位置不得而知！」哈撒攤開雙 手：「在避難區裏，有為政要和軍官特設的緊急避雞基地。」 「甚麼樣的基地？」我好奇地間。 「我也是聽來的，基地裏儲藏了各式各樣約先進武器，還有毒氣和核彈，糧食方面 ，也十分充分！」哈撤說：「就算跟全非洲的黑人作戰，也可以支持八年。」 「Y上校會在那襄？」 「大概是吧！」 「你真的不知那個基地在哪裏？」 「不知道！」哈撤無奈地搖搖頭：「旦我知道基地的名字！」 「叫甚麼？」我急急地問。 「箱舟！」 「別開玩笑！」我罵了一句。 「箱舟」包含著「諾亞方舟」的意思，那只不過是一種近乎幻滅的希望。 「真的叫「箱舟」！」哈撒堅持著：「羅開！我們首先要破壞「箱舟」，讓他們失 去皇牌，你想殺死Y上校，首先就要查到「箱舟」在哪裏！」 「怎樣查？哈撒！」我問。 「很簡單！你是中國人，在洛贊，也就是所謂的「名譽白人」。因此，我們做不到 的事，你可以做到：！」 甚麼叫做「名譽白人」？ 給哈撤解釋後，我不禁毛骨悚然。 原來，洛贊共和國的白人領袖，並非特別厚待黃種人，而是一直將黃種人當作動物 ，只是格外開恩，給與人類的待遇。 「哈撒！我該怎樣做？」 「我們決定三天後，舉行反政府示威，白人當然會用暴力鎮壓。」哈撤說：「「洛 贊成員」總部會派代表來監察，鎮壓完了，就會返回總部。 我們黑人無法離開原區，只有你可以，你跟蹤他們。」 「oK！」我點點頭：「不過！我怎知誰是成員代表？」 「這個不難。成員代表怕我們擴大行動，會貓哭老鼠地向我們作敷衍性的慰問。你 跟蹤安慰我們的人就行了！」哈撤說完，離開了房間。 「好！」我轉問洛莎：「洛莎！可否為我張羅表上的物品？」 洛莎接過我手上的紙條一看，笑了起來：「羅開！你是同性戀者嗎？」 我搖搖頭：「我最喜歡女人！怎會是同性戀！表上所列的物品，是我行動上必需的 。」 物品包括了化妝用的油彩和染髮劑。 洛莎把紙條塞進褲袋裏，問：「羅開！有件事想問你，你可有了愛人？」 洛莎在我面前的椅子上生了下來。 「沒有！」我搖搖頭。 「騙人！」洛莎叮了一口氣。 「我是講真話！」我認真地。 「你這樣英俊瀟灑的男人，女人怎會放過你！」洛莎有點難以置信。 「說我英俊瀟灑的女人，到今天為止，只有你一個人！」我賣乖地。 「是嗎？」洛莎怔了怔：「那我做……」 還沒講完，外面傳來哈撒叫我的聲音。 洛莎狠狠地向門外瞪了一眼。 「我來了！」我離開房間，去到一個像會議室的房間。 房間裏連加爾在內，一共有六個男人。 哈撒向我一一介紹。 「羅開先生會擔任潛進「洛贊成員」總部的任務，如果他成功，我們便立即組成突 擊隊，襲擊那個基地！」哈撤解釋了他的作戰計劃。 「我反對！這傢伙靠不住！」加爾氣鼓鼓地抗議。 我正想開口反駁時，哈撒先發制人，通：「加爾！在這裏，我是領袖，如果你不服 從我的決定，那你就立刻滾出去！」 「……」加爾僵住了。 「oK！還有人反對嗎？」哈撒掃視了眾人一眼。 「哈撒！你剛才說假如我找到了基地，向你們通報，你們就會立即進行襲擊，對嗎 ？」我問。 哈撒點點頭。 「但是你不是說你們在洛贊境內無法自由行動嗎？」 「是呀！」哈撒點點頭：「但進攻「箱舟」，在我們來說，是一項極重要的任務， 我們不惜一切犧牲都要行動！」 我報以信任的微笑。 「羅開！別為我們擔心，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決定，你還是集中精力去對付那個 Y上校吧！」 哈撤讓所有人圍在中央的圓桌上，攤開了地圖：「我們今趟的示威行動，主要是把 「洛贊成員」的人員引出來！因此，我們要放下魚餌！」 「哈撒！你準備怎樣辦？」其中一人問。 「很簡單！從現在起，立即對外宣揚說這個地區的幕後領袖是哈撒！」 「不！不行！這太危險了！」另一人大聲地反對。 「對！太危險了！當局本來不知道你是領袖，讓他們知道了，我們辛辛苦苦掙得來 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加爾舉起雙手反對。 「哈撒：如果你對外散佈這樣的消息，當局一定會把有領袖嫌疑的人全抓起來，嚴 刑逼問誰是哈撒，經不起拷問，總有人會吐出真相！」我擔心地。 哈撒搖搖頭：「再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搗毀他們的基地！羅開，我是 領袖，聽我的！」 哈撤把三張照片放在臺上。 「這是……」我好奇地問。 照片上的人，全是白人，年齡包括了老中青三個階段。 哈撒道：「他們全是「洛贊成員」的幹部。」 我看了照片一眼。 「我們以前也常搞反政府示威，這三個人輪流出現，因此我肯定他們是「成員」的 幹部，這一趟，怕也不會例外。請你們要記住他們的臉孔，他們一定會出現。」哈撒重 複說著。 之後，他又仔細敘說了行動的部署。 「好了！你們還有甚麼問題嗎？」哈撒述說完畢，向各人詢問。 沒有人說話。 「好！明天我們行動！要有必勝的勇氣和決心！」哈撒舉起手，宣佈休會。 第二天，黑人們舉行了盛大的示威。 我塗黑了臉，雜在示威隊伍中。 細細一數，人數大約有二十人。 二千名黑人，一齊湧到馬路上去。 白人政府調動了一百多名警察，團團把黑人示威者圍住。 他們手上的長槍，槍嘴指住了示威者。 「立即解散！否則拘捕你們！」指揮官利用喇叭，大聲呼籲。 示威者沒有被警察的威勢所唬著，他們大聲叫囂，高舉反政府的標語木牌。 指揮官放下喇叭，右手抬高，向前一指。 警察立即衝進人群，進行驅散。 示威者群起抵抗，利用人牆堵塞警察的進路。 「滾開！」指揮官大聲吼叫。 「你才滾開！」黑人示威者們大叫。 指揮官左手抬起，食指搭住拇指。 二十人一排的警察，左膝跪地，開始開槍。 「上上上」，催淚彈射進了人群裏。 立即，濃煙冒起。 人群中傳來不斷的咳聲。 「準備！」指揮官大叫。 第一排二十人的警察，把手上長槍直直指向示威者。 一般警察對付示威者，手上的槍大多握成四十五度，這樣發出的子彈，就射不中人 群，只會起阻嚇作用。 我一看到警察手上的槍握成直線，就心知不妙，指揮官要大開殺戒了。 正想叫哈撒提高警惕，說時遲那時快，那二十個警察已開起槍來。 「碰碰碰！」一輪夾雜槍聲過後，前排的二三十個示威者，倒在地上。 他們身上，全澗著鮮紅的血。 我不由大怒，真想衝出去痛擊那班警察，但理智壓制了我。 面對龐大的警力，我一個亞洲之鷹，又能做甚麼！ 我心懸哈撤安危，視線越過面前的人群去追索哈撒的蹤影。 警察正拔腳追趕四散奔逃的示威者。 看來，警察都是全經訓練，專挑似領袖的黑人捉拿。 ︵哈撤危險了！︶我身形一展，來到警察身邊，右手運掌如風，打倒了幾個。 哈撒正在我面前，他立即察覺這個身手不凡的黑人就是我喬裝。 「喂！你不要襲擊警察！你還有別的任務！」哈撤大叫。 「我知道！」我點點頭，其實我已找到目標人物。 我看見有一個年輕男人正在跟指揮官說話。 一看照片，赫然是其中的一個幹部。 心念電轉，立即想到了對策。 「哈撒！我去辦我的事了！你靜候我的佳音吧！」 我閃身穿進人群。 催淚氣瀰漫，為我提供了絕佳的隱藏煙幕。 我用手帕擦掉臉上的黑油彩，脫去帽子，露出了昨天晚上染好的金髮。 我的眼睛，戴上了綠色的隱形眼鏡，這令我看上去，十足十是一個歐亞混血兒。 我走近警隊。 「喂！你幹甚麼！」一個警察攔住了我。 「混帳！你沒聽你上司說我要來嗎？」我虛張聲勢。 那警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眼，突然立正，敬了一個禮：「對不起！」 我知道他誤認我是「洛贊成員」的幹部。 將錯就錯，大聲道：「長官呢！」 「剛才還在這兒！」警察誠惶誠恐地。 「我去找他！」我一手推開那警察，走向東面。 我在找尋那個年輕的幹部。 馬上，我看到他了。 他挨在裝甲車的後面，正拿著一部比掌心還小的攝錄器在記錄。 我走了過去。 「喂！」我走到他身邊，突然大聲叫。 「呀！你是誰？」那幹部嚇了一跳。 裝著笑臉，出奇不意地伸指在他肚腩上一戳，他立即暈了過去。 我一手扶住了他，把他扶上附近的警車。 「他被催淚氣迷暈了！請你開車到空曠的地方去！」我吩咐警車的司機。 司機點點頭，一點疑心也沒有，就把警車開動了。 十分鐘後，來到了一座無人的樹林裏。 我制服了司機，把他縛在樹上，又回到車廂裏。 我弄醒了幹部，迅即將他催眠。 「名字？」我開始提問。 「海曼．榮爾！」 「哪個部隊，甚麼階級？」 「「洛贊成員」，中尉！」 我一聽，臉上綻開了笑容。 「「洛贊成員」的領導人可是Y上校？」 「是！」榮爾中尉回答。 「Y上校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榮爾中尉搖搖頭。 「好！我再問你！你可知「箱舟」嗎？」 「知道！」榮爾中尉回答。 「「箱舟」在甚麼地方？」 「在維多利亞山山麓。」 「告訴我怎樣去基地！」 「要坐直升機，經特別角度飛進去！」榮爾中尉率直地回答。 「特別角度？」我一怔，不明所以。 「那裏會有大氣流！如果亂闖，直升機會吹散！」 「有沒有陸路去基地？」 榮爾中尉大力地搖頭：「不可能！」 我大聲問：「為甚麼不可能？」 「因為週圍有輻射廢物場，人類無法通過那裏」 「那麼空路的路線如何走？」 「我不知道！」 「有誰知道？」我急急地問。 「空軍特殊部隊，基地有甚麼需求，都由他們運過來的！」榮爾中尉回答。 「部隊在16裏？」 「首都空軍總部！」 我想了一下問：「榮爾！特殊部隊裏，你可有認識的朋友嗎？」 「有！」回答爽快，「菲列中尉！」 「帶我去找他！」 榮爾中尉點點頭。 我把汽車停在公眾電話亭前，說：「你打電話給他！你這樣說｜｜有秘密任務想請 他幫忙，要立刻見面。」 榮爾中尉依照我的指示打電話。 之後，我把汽車駛向菲列中尉的家。 汽車才到達，菲列中尉已站在家門前等候，他看來剛睡醒。 「榮爾｜有甚麼事嗎？找得我這樣急｜」 菲列中尉垮了進後車廂，大聲問榮爾中尉。 「菲列！別多問！聽我的話去做：」榮爾中尉依照我的指示回答。 我把汽車停在一條僻靜的小巷裏，出了車，走到後車廂，把門打開。 菲列中尉望了我一眼，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我揮出一拳，打在他的肚臍上。 「哎喲！」菲列中尉慘叫一聲，倒在車椅上。 榮爾中尉驚愕地轉過臉看。 我立即跨前一步，按住了菲列中尉的頸部上動脈，施展了短暫催眠。 我開始盤問基地的保安情況。 我帶著菲列中尉直奔「洛贊成員」的基地。 至於那個榮爾中尉，我已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當他三小時後醒來，將會忘記一切 。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他的軀體上，滿是彈孔，血泊泊地流了出來。 指揮官大聲吩咐：「炸掉直升機！」 一個身形魁梧的士兵，把火箭炮扛在肩上，一按掣！ 「颼」的一聲，火箭擊中「積克」，碎地著火爆炸。 不到幾分鐘，「積克」只剩下了一堆灰燼。 我看得全身發抖，憤怒的火，在我身體裏燃燒。 ︵Y上校！我不會饒恕你！︶這時，分隊開始撤離。 我待分隊最後一個士兵走到之際，偷偷爬下岩石，迅雷不及掩耳地將他擊暈。我身 上穿的制服，跟他的一模一樣，這就省去了換衣的時間。 我取過他身上的配備，然後把暈過去的士兵，拖到岩石的背後。 我在士兵的耳邊輕輕說：「睡吧！睡到明天天亮你才會醒過來！」 我從褲袋裏取出黑顏料，塗在臉上。 走了四十多分鐘，終於來到「箱舟」。 基地露出地面的部份，屈指可數，從外面看，只不過是一座兩層樓高的無窗建築物 。 分隊一到建築物大門前，就利用室內電話告知「順利凱旋」。 這時，那道平平無奇的牆壁，陡地靜靜向後退，露出了伸向地的斜坡。 分隊循斜坡道走了下去，到了地下一樓。 ︵一樓有一部巨型電梯。︶分隊走了進去。 電梯下降的速度相當快，僅數秒，就到了地下二十樓。 指揮官率先離開電梯。 士兵走進大堂列隊。 對我而言，這是最危險的時刻。 如果指揮官逐一細觀，就會拆穿西洋鏡。 我接住槍柄，準備必要時，扳槍抵抗。 指揮官做夢也想不到有人會混進來，因此只略略看了部下一眼，就說：「辛苦你們 了！解散！」 我一聽，登時如釋重負。 士兵們敬了個軍禮，齊聲說：「是！」 跟住就向禮堂大門外的走廊走過去。 士兵們默默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時，我又緊張了起來。 萬一有個士兵跟我聊天，那就糟了。 可幸士兵們都顯得十分疲倦，只惦著淋浴，睡覺，誰都沒有聊天的興趣。 我又幸運地過了一關。 士兵們一淋好浴，就匆匆奔進自己的房間。 ︵Y上校住在哪裏？︶我最關心的，就是Y上校的行蹤。 我決定第一步要先殺死Y上校。 我先勘察下一層樓。 軍官的住所，大多數含在另一層樓。 我在無人的十九樓裏走著。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我立即閃進彎角，拔出匕首。 聽腳步聲，只有一個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 腳步聲到了眼前，我從後撲出去，左手掩住對方的口，匕首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別動！不然殺了你！」我低喝著。 那人略略掙扎，我的手肘同時碰到了他的胸。 我一怔，叫了起來。 我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羅麗！」我大聲地叫了起來：「不要叫，不然我割破妳的喉嚨！」。 羅麗點點頭。 我緩緩的鬆開了手。 「Y上校在哪裏？」我低聲問。 羅麗回答：「我不知道！」 「你能殺我嗎？」 「快帶我去見Y上校！不然，我殺了你！」 「當然能！」我認真地，手一用力，刀鋒割進羅麗嬌嫩的肌膚，血流了出來。 羅麗知道我不再會憐香惜玉，連忙道．「我……我知道，我帶你去。」 「他在哪裏？」我毫不容情地說。 「走廊的盡頭。」 我們一前一後來到走廊的盡頭，一道出口橫旦在我們面前。 我推了一下門，裏面上了鎖。 我拿出鐵線，插進匙孔，很快就開了門，走了進去。 裏面一片黑暗。 我雖沒有立刻開燈，但我知道房間裏沒有人氣。 我反手關了門，向前走。 角落有一道門，那是睡房。 我一旋門柄，上了鎖。 ︵哼！連睡房也上鎖，真小心！︶我依法炮製，開了門，走了進去。暗暗的光線裏 ，我看到了那張「床」。 然而……︵床上沒有任何人的氣息！︶睡房裏除了我跟羅麗外，沒有任何人！換 言之，Y上校並不在。 我立即開了燈。 睡房一片明亮，睡房中央的那張床，竟然是一副玻璃棺材。 棺材裹躺著一個身形高大，穿著軍服的中年男人。 從他躺著的姿勢看來，顯然已死了一段時間。 「木乃伊！」我叫了起來。我關上房門，一手把羅麗推跌。 「你摘甚麼鬼？」我大聲叱喝。 跌在地上的羅麗，站了起來，走到棺材前，蹲了下來，把臉貼在玻璃上。 「這位就是你想找的Y上校了！你可滿意了！」她盯著棺材裏的男人。 「他甚麼時候死的？」我問。 「……五年前。」 「死了五年？」我大大地吃了一驚，不久前，我還跟Y上校對話呢！ 羅麗望著我，神秘兮兮地一笑。 「你……」我背脊陡地一冷，想到了一件事。 「對！我代替家父發號施令！」 「政府容許你這樣做？」 「家父是「洛贊」共和國的最優秀軍人，是男人中的男人，沒有人比得上他，首相 怕失去Y上校，所以我就獻上讓Y上校永遠存在的秘方！」 「但是，那聲音可是男人的聲音呀！」我有點不明白。 羅麗又笑了一下，從皮帶那裏取出一個小箱子。 我立即拔槍，指著羅麗。 羅麗搖搖頭：「別緊張！羅開！這是我的法寶！」 「……」我定定地望著羅麗。她將小箱子湊近嘴邊，順手按了掣鈕。 「羅開！很高興能見到你！」從箱子裏發出來的聲音，活活脫脫是男人的聲音。 「呀！原來是聲波變換器！」我大力地摑了自己一記耳光，如此簡單的小把戲，為 甚麼我想不到！ 「這是法國貨，雖然小，很管用！」羅麗露齒笑了一下，充滿了諷刺。 正當我感迷憫之際，羅麗伸手按了棺材上的一個紅色掣鈕。 「卡」的一聲，我踏足之地面，分左右打開。 「呀！」才叫了一聲，我已墮了下去……結局我悠悠地醒轉過來，發現自己「大 」字型地給鎖在牆上。 面前站著穿上軍服的羅麗和一個身形高大的金髮男人。看他身上的軍服，我知道他 是一個中校。 「黃猴子！你醒了？」那男人充滿揶揄地問。 我搖了一下頭，一陣刺痛。雙手雙腳完全給嵌在堅牢的鐵環裏，動彈不得。 我仔細看了一眼，這房間看來是一間控制室，面積龐大，擺著不少電腦和螢幕，還 有五六名黑人在工作。 我大力一掙，一點用也沒有，這才知道鐵環已鎖定了我的關節，要想掙甩它們，簡 直不可能。 「我可要多謝你，有了上回給你逃脫的經驗，我們進行了適當的改良！」羅麗由衷 地感謝。 「想不到我對「洛贊」共和國還有一點貢獻呢！」我諷刺地。 那男人立刻衝到我面前，撩手摑了我兩個巴掌。我的嘴裏滿是血。 「狗嘴吐不出象牙！黃猴子！」他狠狠地罵。 「你是？」 「尼古拉中校！基地的真正指揮官！」麗羅搶著答，走到尼古拉中校身邊，偎著他 。 「尼古拉！讓他看好戲吧！」 「好的！」尼古拉中校點了點頭。羅麗按了牆壁上的掣鈕。 尼古拉中校背後的門打開了。那是一個類似診所的房間。 不少白衣男女正在忙著。 中校把其中一個白衣男人叫來面前：「把剛才抓到的那對實驗動物押進來。」 我看到房間角落有個木箱。 白衣男人從木箱裏拉出了一對年輕黑人男女。 黑人男女，一絲不掛，脖子上套著鋼環，白衣男人跟同伴，手上拉著環上的扣子， 把男女帶到尼古拉中校的面前。 我一瞧，嚇了一大跳。那對黑人男女，正是哈撒和洛莎。 「洛莎！」我叫著。 「羅開！」洛莎的聲音十分淒厲。 「你們想怎樣？」我問。 羅麗陰惻惻側地笑道：「羅開！你太小覷我們洛贊成員的力量了！我們的耳目遍全 國，你跟叛亂集團勾結，我們立刻就知道。」 「羅開！加爾那廝出賣了我們！」哈撤大聲叫，他的嘴角滿是血污。 「住口！」白衣男人揮動他左手的皮鞭，「刷」的一下，打了下去。 哈撤慘叫起來。我的眼睛裏，充滿了怒火。 「羅開！我們先給這對狗男女嘗嘗我們的新銳毒氣！」羅麗冷冷地說。 「停手！」我咆哮！ 「羅開！這是我們的科學成果，藉此消除地球的害蟲！」羅麗說：「看呀！我們不 用戴面罩，那些毒氣，殺不了我們白人！羅開！你又如何？」 「對呀！毒氣對黃猴子有甚麼反應呢！」尼古拉中校吩咐研究人員把毒氣筒拿過來 。 研究員已把哪筒拿了過來。 尼古拉中校道：「很快的！你們沒有甚麼大痛苦！放心！」他的槍沒離開過洛莎的 頭部。 我暗暗運勁掙扎，但鐵環緊扣我雙手雙腳，絲毫動彈不得。 「羅開！別耗費氣力了！這一仗，你輸定了！」尼古拉中校得意洋洋。 我冷靜地觀察現場情況，敵人只有羅麗、尼古拉中校和一大群研究員。 只有尼古拉握有武器，房間裏沒有士兵，研究人員手無縛雞之力，不成障礙。 只要我一下擊倒尼古拉，形勢就會逆轉。但此刻我完全不能動。 然而，我已想到了制服尼古拉的辦法。 問題只是哈撒夠不夠機敏，假定哈撒不作出相應的配合，那我就會被殺死。但是， 我已不能再作猶豫。 這時，研究人員正想替哈撒戴上面具。我立刻作出決斷。 「中校！」我忽然大聲叫。 「又怎麼了？有甚麼話說！」尼古拉中校不耐地。 「你以為贏了我嗎？」 「你到底想說甚麼？」尼古拉中校把手槍指向我，向我走近兩三步：「羅開：現在 只要我一扳掣，你就會死，你還說我贏不了你：」 我道：「我沒有輸，就算我贏不了你，也不會輸給你！」 「甚麼？」尼古拉中校雙眼睜得老大。 「中校！你認命吧！」我一張口，鮮血從嘴角直流下來。 洛莎一見，駕叫起來。我頭一低，閉上了眼睛。 「我還以為有甚麼了不起，原來是自殺！」尼古拉中校一邊笑，一邊走到我面前。 他左手扯住我的頭髮，想把我的頭拉起來。 我正等著這個千載一刻的黃金機會。 「呸」！從我嘴裏射出了一枚白色物體，不偏不倚打中尼古拉中校的右眼。 「哎喲！」尼古拉中校殺豬般地嚷了起來：「我要殺死你！」他用左手按住右眼， 槍嘴對正我心臟。 在他扳掣的瞬間，正是我的第二個黃金機會。 人在握槍射擊時，身體必然保持靜止狀態，那是因為這樣才能正確地鎖定目標。 此刻，我這個被鎖定的目標，不會移動，然而由於尼克拉右眼失明，左手掩住右眼 ，握槍的姿勢早已偏離正軌。，是以他一時之間，未敢貿然開槍。 此際，我嘴裏又射出白色物體，正中尼古拉的左眼。 「哇哇！」他大叫一聲，右手一鬆，手槍跌落地上。 「哈撒！快拿槍！」我大叫。 哈撒立刻朝手槍的處所跑過去。羅麗追在後面。 哈撒朝前一仆，雙腳後蹬，把羅麗蹬翻地上，而同一時候，他拾起了地上的手槍。 「全部別動：！」他大叫。 正想逃出去的研究人員再也不敢動。 「站在角落！」哈撤揮動了一下槍。 洛莎走到哈撤的背後。 尼古拉中校痛得在地上猛打滾。 「哈撤！問他拿鑰匙！」我吩咐。 哈撒把槍指著尼古拉。 羅麗把鑰匙拿了出來，洛莎一手搶過，開了鐵環上的鎖，我立刻恢復了自由。 「謝謝！」我道了謝：「快穿回衣服！」 洛莎一看自己的赤裸身于，立即紅了臉。 哈撤把槍塞在我手上，脫了研究人員身上的衣服，兩人匆匆穿上。 「羅開！你……把……把武器藏……藏在哪裏！」羅麗一邊看著在地上打滾 的尼古拉，一邊好奇地間。 「我哪有甚麼武器：！你看……」我用右手抹掉嘴上的血漬，張開了口。 我的兩枚門牙不見了。 「你用內力折斷自己的門牙？」羅麗詫異地問。 我點點頭。 「羅開！你贏了！」羅麗爬起來，忽地向前大步走過去。 「別走！羅麗！」我大叫。 羅麗沒停，我開槍。子彈打在她右腿上。 但是，羅麗仍然死命向前走，一路走到牆前。 「她要按動警鐘！」 我再開槍，今趟我毫不留情，正中羅麗的背脊。 羅麗「呀」的叫了一聲，身子貼著牆壁，滑了下來，她的手已按動了警鐘。 警鐘響遍整個基地。 「羅……羅開！最後還是我……我贏了……基地有二百名精良戰士，你：： ：你一個人敵……敵得過他……他們嗎？」羅麗斷斷續繽地說。 「快反鎖房門！」我大聲吩咐其中一個研究人員。 「是！」研究人員立即按掣鈕。 「怎麼辦？」哈撒鐵青著臉。 「不要怕！」我拍了一下哈撒的肩：「米高峰在哪裏？」我問剛才那個研究人員。 「在那邊！」他指了指右面的一張小臺子。 我把槍交還哈撤，走到小臺子，拿起了米高峰。 「我是基地的最高指揮官Y上校，有緊急事故發生，因為意外，細菌武器遭到破壞 ，致命的細菌流出，我下令全體人員立即放棄任務，返到地面上去。我再說一遍，立即 放棄手上任務，返到地面上去，聽候指示。還有，由於停機坪會有擴散細菌的可能，千 萬則使用！」 聲音跟Y上校的一模一樣。 羅麗嘆道：「羅開！我真的服了你！我輸了！」 她爬向尼古拉身邊，拔出匕首，一刀刺死了尼古拉。 她將匕首拔出，轉過身來。瞧著我。 眼角滿是淚。 之後，「砰」地一聲，她倒伏在地上。 我走過去，抱起了羅麗。 她辛苦地睜開了眼睛：「羅開！再見了！你是我見過的可跟家父匹敵的好男人！為 ……為甚麼你……要生成是東……東方人！」 淚水滴在她雷白的胸脯上。 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三十分鐘後，我跟哈撒開始了行動。 我們給武器庫裝上了計時炸彈，然後乘電梯，來到一樓，將所有研究人員釋放。 哈撤把一架直升機破壞掉，然後跟我和洛莎坐上另一架直升機。 我開動引擎，離開了基地。 「哈撤！你真偉大！」我敬佩地說。 「甚麼偉大？」哈撤瞪大眼。 「你沒有以牙還牙，殺死俘虜！」 哈撒笑道：「如果殺了，我跟羅麗他們有甚麼分別！」 三分鐘後，基地那裏傳來三聲巨響。 我跟哈撒、洛莎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火與煙冒了起來，有如火山爆發。 「哈撤！你們的鬥爭還未完呢！」我看著熊熊火炎，感慨地說。 「是呀！不過，最後勝利必然屬於我們。」哈撒滿懷信心地。 「洛莎！妳的大哥真是一個偉人，他令白人看來，全成了垃圾！」我說。 「不！」洛莎搖搖頭，低聲地：「羅開！在我心目中，你比我大哥優勝得多了！」 我一怔。 洛莎倒在我懷裏，輕聲說：「羅開！我美？還是羅麗美？」 完 熾天使書城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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