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戰英雄第四冊完全版
第十六章 天下大勢
Key in :海心
陳信對這一掌也是頗為滿意,六公尺深?差強人意,還比自己估計的淺了一點。
不過現在該幹什麼?大家怎麼都不說話,這裡又不是我主持的?陳信覺得場中的
氣氛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片刻後,身旁的方彭將軍才慢慢的噓出一口長氣,回過神來。四周數千人中也才
慢慢的傳出讚嘆聲,不過似乎大家都不敢大聲,因為這時眾人不只是震驚,還覺得有
點恐怖。
方彭將軍不可置信的搖搖頭輕聲說:「陳信……我不是說別用全力嗎?你知不知
道,兩公尺之下都是岩石?」
岩石?陳信自己也張大了嘴,想回答沒用全力,又不知該不該說,這才知道這種
陰陽旋勁的利害,以後再也不敢亂用了。
孟火明摸摸自己的身體,湊過來低聲說:「兄弟,上次你一招把我甩開,就是這
種功夫吧?」孟火明看著旋轉的土石,有點印象,不過上次旋轉的是自己而已。
陳信點點頭說:「是,不過那時我收了勁。」
孟火明搖搖頭走回去,一面說:「還好你有收勁。」看來還沒從驚訝中恢復。
不過還是方彭將軍最快恢復平常的狀態,心想現在讓人上台比武只怕也提不起勁
,當機立斷的說:「各位注意,我們十二位隊長的比試,延到明天清晨九點舉行。」
對著游總管囑咐幾句後,對陳信說了聲:「陳信,你跟我來。「隨即迅如飄風的,與
陳信向著將軍府而去。
兩人到了將軍的辦公室中,一路行來似乎沒見到什麼人,大概都被叫去空地了,
陳信也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拘束,與將軍分別坐下。將軍嘆了一口氣才說:
「陳信,你到底是怎麼練的?千算萬算也算不出你的功夫。」
陳信搔搔頭說:「我朋友也這樣說過。」想到將軍該不懂自己說什麼,隨即解釋
:「我是說之前小組中的參謀。」想了想又說:「其實我自己也算不清楚。」這倒是
實話。
「明天你不用去空地了,今天這樣一下,不要說年輕人了,我看連那十個大隊長
都不敢在你面前出手了。」方彭將軍說。
陳信沒想到有這種後果,只好說:「明天我不去就是了。」
方彭將軍點點頭,想了片刻才說:「其實,我到現在真正的確定你沒有嫌疑,因
為一個奸細不可能有那麼好的功夫,而且也不會這麼醒目,讓每個人都察覺到你的特
殊。」
陳信有點慚愧,功夫大概是當初聯邦軍走眼了,至於太醒目這檔子事,自己也不
想啊。
將軍當然不知道陳信在想什麼,繼續說:「所以有些事,我打算告訴你,你可以
在途中好好想一想,然後在見了你父親後,再做一個決定,當然,我希望你能一心一
意的與我們共進退。」
陳信點點頭,於是方彭將軍慢慢的說出了一番話來。
在鳳凰星還沒變成流放星之前,本來只有兩個勉強可稱為城市的地方,但是在六
十年前,聯邦政府將許多的人,強制送到鳳凰星。
因為聯邦軍隊不讓罪犯進入城內,於是各處的聚落也慢慢的多了起來,而這些聚
落就陷於一種無政府狀態,任何事務都以武力解決的。為了自保,慢慢的一群群的人
聚集起來,但是時間長了後,問題叢生,干戈四起,鳳凰星上再也沒有安全的地方。
而這段時間中,地球上依然不斷將罪犯送來,隨機地由鳳凰星的八大基地向外釋
放。這裡畢竟地廣人稀,有大半的人不知所終,餘下的人也只有依附於各勢力之下,
就這樣經過了將近二十餘年的戰役,才將整個鳳凰星分成了七大勢力。
來的人中,當然有些是真正的罪大惡極,也有些只是思想與聯邦不合,這兩類人
自然不可能安然相處,所以在七大勢力中,又以三個為善的勢力,對抗四個為惡的勢
力。為善的在北半球,為惡的佔據了南半球,本來北半球的勢力比南半球略弱,還好
南半球四大勢力互相傾壓,北半球的三大勢力合作無間,才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
面。
聯邦軍在鳳凰星上的軍隊,當然知道這裡的情形,但是他們並不擔心,畢竟聯邦
軍掌握了重型雷射武器,以及數十艘的大型、中型卓卡,所以雖然在鳳凰星上的各勢
力,愈來愈龐大,聯邦依然並未過於操心,反而希望各勢力最好同歸於盡。
不過南北勢力雖然格格不入,兩方卻有一個類似的想法。北方最大的期望就是回
到地球,改革聯邦;南方期望的是回到地球的花花世界,重享歡樂,其間的共通點就
在於--回到地球。
於是在十年前,聯邦分駐政府副首長畢其多,不知為了什麼原因,決定叛亂,他
掌握了這個因素,讓南北半球破天荒地合作了起來,各勢力也慢慢的滲透入聯邦軍,
終於在五個鳳凰週之前,鳳凰星全面動員,攻佔下鳳凰星所有的據點,立畢其多為名
義上的首領。
但是沒想到南半球居然早有預謀,在行動之後,埋伏的部隊立即撲向北半球,打
算先將鳳凰星上的敵對勢力清除,再回攻地球。
北半球正在慶功之時,猝不及防,死傷慘重,但這時鳳凰星上的宇航卓卡全遭破
壞的消息恰巧傳出,所有人的希望一時之間完全粉碎,南半球的攻擊也因此緩了下來
,北半球這才勉強穩住陣腳。
而這時聯邦軍的支援部隊也來了,聯邦軍自然知道七大勢力的事,連忙重點攻擊
這唯一在七大勢力界線的狂雷基地。
而北半球正在聯合防守的時候,畢其多居然由南半球傳來消息,要求北半球歸降
南半球,北半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當初是被畢其多所騙,自然不允。但是畢其多提
出一計,希望北半球將三大勢力間的狂雷基地,假裝讓地球收回,不然聯邦認為全無
希望,也許就此棄守鳳凰星,這樣所有的人都將永遠無法回地球。
北半球的三個勢力商量之下,覺得這個計策可行,於是照樣進行,但是仍堅拒南
半球的人侵入北半球,尤其是畢其多,更是立即格殺;南半球一看不妙,若是搶到宇
航卓卡,一定是北半球先得,所以連忙商討對策。
但是一方面聯邦軍不願將犧牲擴大,不會再捨命攻擊其他的基地,二來每個勢力
各佔住一個基地,也不可能讓出,討論的結果是全力消滅北半球的三大勢力,才能擁
有回地球的機會。於是北半球兩面受敵,難以兼顧,乾脆將狂雷基地的外圍撤防,只
用少數的兵力守住關卡,一方面是為了防禦南半球的攻擊,另一方面是讓聯邦軍的空
間增大,地球也將因此派出更多的軍隊到鳳凰星上,更不可能拋棄鳳凰星。
足足說了兩個小時,陳信這才了解,為什麼距離狂雷基地不到四千公里的地底城
,會是屬於遠在六千公里外的爆雷基地所領導,而這個勢力的首領,當然就是所謂的
黃祥大領導。
陳信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戰略地點,方彭將軍居然要將大部分的部隊帶
往後方,原來是為了更遠大的目標,看來聯邦軍所能掌握的資訊,實在是少的可憐,
難怪連陳信都會被派出來作間諜。
陳信聽到這一串聞所未聞的事,怔忡良久,方彭將軍自然知道陳信的感覺,也是
默然不語,過了許久之後,才平靜的說:「這樣你了解了嗎?要是有問題你可以問。」
陳信想了一下說:「這麼說來,聯邦軍所派出的軍隊,對你們來說,根本就不在
意?」
「也許你無法接受,可是這是真的,事實上任何一個勢力,都有能力在一天之內
,將鳳凰星上的聯邦軍清除。」方彭將軍看著難以接受的陳信繼續說:因為現在來的
,根本不是聯邦軍的主力,就像我們,也不是爆雷基地附近勢力的主力,這是一樣的。
「那聯邦軍的主力,又是什麼意思?」陳信還是懷疑。
方彭將軍首次露出恐怖的神色,慢慢的說:
「那些人是怪物,功夫高的難以置信,你所見過的聯邦軍,只是對付普通的人民
,而那些怪物,卻是專門用來對付犯了二九三條,禁用武技法條的,功夫幾乎比你弱
不了多少,但是據說共有數百人之多,更可怕的是,他們練就了一種五人同施的陣法
,專門對付功夫比他們高的人。」方將軍看了陳信一眼繼續說:
「今天你那一掌,我想會讓一半以上的人,想起那種怪物,要不是有情報確定,
聯邦還沒用到那些怪物,而且他們幾乎總是五人同行,我幾乎會認為你是屬於那些部
隊中的人物。」
陳信苦笑了一下,這樣好像說自己也是怪物。
方將軍好像知道陳信在想什麼,繼續說:「其實他們雖然武技可怕,但是鳳凰星
上還是有些能與他們抗衡的,但是我叫他們怪物,是因為他們個個冷酷無情,六親不
認,這也是你與他們最大的不同處。」
「方將軍,您見過他們嗎?」陳信忍不住問。
方彭將軍慢慢的點頭,低聲回憶說:「我還記得那五個,他們都才五十出頭,當
時,我根本一個都接不下去。我那時才三十歲,他們居然還五個一起對付我,戲弄著
我,直到將我四肢打斷,才抓我回去。現在我在鳳凰星苦練了四十多年,我還是沒自
信能不能接下一組。」一頓又說:「不用多,只要來一組五個人,這座地底城就毀了
。」
「難道沒有人接的下他們五個人嗎?」陳信也覺得可怕。
方彭將軍忽然精神了點,點頭說:
「當然也有一些人是被兩組,甚至三組人合力才擒住的,不過那些人來到鳳凰星
後,大部分都不知所終,銷聲匿跡了。餘下的一些人組成了各大勢力,我們的大領導
黃祥就是在五十年前,被三組共十五個人所合力捉拿的。另外還有三位領導也是被兩
組十人所捉拿,他們都有辦法對付五個合力的怪物,而其他的勢力也都一樣,與我們
擁有差不多的實力,所以我才會說,任何一個勢力,都有足夠的能力,清除現在鳳凰
星上的聯邦軍。」
陳信傻傻的點頭,武學當真深如翰海,自己本來也有些自滿了,但是居然還有這
樣的人存?還好幾百個?這時陳信忽然想到自己在離開地球之前,最後一次到劍古山
山脈的那一夜所見到的事情,難道就是那些怪物在捉人?
「不過很奇怪的是,每個遇到那些怪物的人,不論是什麼時候遇見的,年齡看來
都是五六十歲,不知道他們是不會老,還是活不過七十?」方彭將軍似乎語不驚人死
不休的低聲又說:「聽大領導說地球上還有更厲害的。」
陳信快瘋了,真的假的?方將軍繼續說;「大領導說聖島上還有一群人,比那些
怪物還厲害,不過聯邦管不到他們,所以我們不用擔心。」
那些又是哪裡鑽出來的?陳信頭腦有些混亂了,會不會還有方彭將軍不知道,而
且更厲害的怪物?就算有好像也不稀奇了。
不久之後,當陳信離開時,方彭將軍還一直囑咐陳信千萬不可洩漏出去,不然會
影響士氣,當拍拍陳信的肩說:
「陳信,我是與你特別投緣,加上你又有極高的功夫,才告訴你這些,希望你以
後還是要好好的加油。」
陳信飛回孟火明的家中,心裡對自己現在的間諜任務,愈來愈覺得沒意義。但是
難道自己就這樣不回地球了?還是抽個空聯繫一下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於是陳信轉向飛到了空地,這是這幾天,陳信察覺最安全的地方。不過想想也奇
怪,離開部隊也好幾天了,自己沒有與司令部聯絡也就算了,為什麼司令部也一直沒
有與自己聯絡?陳信這幾天一直逃避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好好的細思,現在自己要主
動聯絡了,終於忍不住想起這個問題,難道總司令部出了事?
不太可能吧,據方彭將軍的說法,現在該不會對付到聯邦軍;還是自己是被遺忘
了?陳信搖搖頭,試試就知道了。
落下了空地,這時空地已經空無一人,因為沒人住,所以現在是一片漆黑。
藉著洞壁天然的螢光,陳信勉強的四面巡視一番,巡到了剛剛自己挖了一個大洞
的地方,但現在居然平平如也,看不出一點痕跡,在擂台附近觀察了半天,對啊,就
是這裡沒錯,洞為什麼不見了?
陳信忽然想到,方彭將軍說自己這一下,會影響大家的士氣,也許是他叫人填的
吧?對了,臨走之前,方將軍不是向游總管囑咐了幾句嗎?大概就是叫他做這檔子事
的樣子,別想太多了,陳信氣勁運至中耳,將收發機打開,現在只要低聲說話,聲音
就能藉著耳咽喉管傳至收發機,陳信低聲的說:「青面狼呼叫狼窩……青面狼呼叫狼
窩……」
咦?怎麼沒回音,盧總司令明明說隨時都有人負責接聽的,怪了,陳信又試了好
幾次,依然是寂然無聲,陳信廢然的關上了收發機,心想這是怎麼回事,眼光看著洞
壁微微發亮的螢光。不知道為什麼數萬年前的巨蚯蚓,會排出這種能發出螢光的分泌
物,地球上的蚯蚓就沒聽說過有這種本事。
陳信望著恍似繁星點點的洞頂螢光,才忽然明白,現在是在地底下,難怪電波傳
不出去,當然也收不到了,陳信搖搖頭苦笑一下,心想一時沒注意到,讓自己白白擔
心這麼久,轉念想起,不知道薛乾尚、王仕學他們好嗎,李麗菁是不是依然追著那雷
可夫打?許麗芙……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會不會沒法承受?陳信還比較放心趙可馨,
相信就算聽到消息,她也會堅強的度過,不過如果自己有機會安全的回去,不知道她
們會多高興?離開他們九天了,大家可還安好?
陳信又低下了頭,看著好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的地面,心裡對方彭將軍的苦心也
不禁感動。要是如方彭將軍所說,自己當然可以幫助黃祥大領導,去對抗那些為惡的
勢力,不過……陳信心裡又想,從地球上來到這裡,這段時間一直聽到各種不同的說
法,到底那一種才是真的?自己該不該相信方彭將軍說的話?唉,還有兩天就要往爆
雷基地去了,見到父親再說吧。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日
這一天,陳信聽方彭將軍的話,乖乖的沒有出門,心裡想著:如果這個世界,真
的有這樣厲害的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達到那種境界?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自己能
向更不可思議的高峰挑戰。
其實陳信並不是一心想要求勝,也不是像心心一樣,為了某個假想敵而不斷努力
,只是在不斷的突破自己的能力時,陳信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而且當能力不斷的
提昇,身體更是不斷獲得不同的愉悅感,更別提生活上的方便了。
所以陳信當初在飛往白鳥星的時候,一抓到連續十來天的空檔,馬上想試試自己
是否能突破,還好因為莉絲雅的幫助,誤打誤撞的將身體的敏感度提到最高,而產生
了極大的可塑性,換句話說,若是當時未能成功,陳信也不可能悟出這種獨特的攻防
方式。
陳信一個人坐在大廳,埋頭苦思,想著無祖前冊的句子,忽然想到吉吉和樂樂,
他們為什麼現在越來越不愛作聲?
反正現在只有一個人,陳信心中開始呼喚:「吉吉、樂樂。」
「老爸,我們在想事情。」吉吉有了反應。
樂樂跟著說:「爸爸,我們想解決一個問題。」
「怎麼了?」陳信大吃一驚,孩子長大了,有心事了?
「我們在想……」樂樂有點遲疑,吉吉連忙說:「樂樂,老爸不會答應的。」
造反了?陳信心中覺得非常奇怪。
吉吉接著說:「老爸,你希不希望我們兩個能夠成為最好的武器?」
當然啦!陳信想。
「我們正在往這方面努力。」樂樂補充。
「等一下,以前你們說話不是都要經過我嗎,怎麼竟然商量好了我才知道?」陳
信越來越訝異。
「這就是我們加強的能力,不過還沒有完成。」吉吉、樂樂說。
居然還能異口同聲?陳信懶的問了。
樂樂又說:「爸爸,我們會暫時關閉一下對你的自然感應,也就是說除非你叫我
們,不然發生的事我們都會不知道,也不會有意見。」
吉吉接著說:「老爸別擔心,沒事的。」
而後吉吉、樂樂再也沒有出聲。
陳信忽然有一種孩子長大了,不但開始有自己想法,還想脫離父母的悲哀。回頭
又想,吉吉和樂樂一向乖巧,不可能會這樣的,還是隨他們去好了;不過,以後練功
就沒人在一旁提點了。
陳信發了一會兒呆,這時也沒心研究無祖前冊了,又很想去看比武的過程,但是
已經答應不去了,陳信想想火大,乾脆再來坐功八十一轉,管他有用沒用,閒閒沒事
讓他繞著也算殺時間。
陳信心中一片空靈,不去想轉的快還是轉的慢,也不特別在體內的特殊地方停留
溫養,只是慢慢的感受。
這也是一種新奇的感覺,他發現原本分布在百脈的內息,在運作之間,又與主要
脈息作著緩緩的交換,似乎是在做一種內外交換的動作,內息在經過尾脊的時候,因
為陳信並未催動,緩緩的向百脈推開,散至全身各處,而原來散落在外的內息,同時
由另一個方向緩緩的向後頸集中,再歸入主流。
一轉一轉慢慢的過去,陳信發現因為自己的氣息鼓漲,所以在意念並未強加控制
的時候,居然不再像以前集中在某個區段,逐步移動,而是在全身像條大河一般,全
身的氣息在經脈中不斷的充盈著,也不斷的流轉著。
陳信這時好像一個好奇的旁觀者,完全不試圖作任何的控制,任氣息發展。
又過了一會兒,陳信發現,自己主要穴脈的運行,居然如同那時流滯於百脈的氣
息,在全身緩緩的繞動,這時陳信全身處處有氣,而且流轉不停。
他這才恍然大悟,這才叫流轉堆積,自己之前只不過做了初步功夫。
可是這樣又有什麼好處呢?只不過全身一直保持著舒爽的感覺,不再像以前一樣
,每九轉才有一次舒暢的感受--
眼看著八十一轉就要到了,陳信心想,既然一直順其自然,當初自己是叫內息動
,它才動,現在既然完全自動自發,乾脆讓他自行停止,何況轉著轉著,整個內息已
經沒有明顯的界線,哪裡才是終點,陳信也不太清楚。
一轉一轉的過去,內息依然緩慢的流動,陳信開始擔心,似乎已經超過了,無祖
前冊上明明寫,三九六九、九九為極的嗎?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算錯了。
又過了好幾轉,陳信肯定一定早已超過,深怕會有什麼後果,終於決定自行控制
內在氣息的運轉,心念一動,氣息倒是如斯響應的停了下來,陳信暗自慶信,心念一
鬆,內息居然又緩緩的運轉了起來。
這該怎麼辦?只要不小心忘了注意,內息只怕就會開始運轉,那自己以後還要不
要移動啊?還是一直坐著?不知道這樣怕不怕被打擾,陳信決定先把六識關閉起來好
了。
以前練氣之時,是連動都不能動的,不然輕則岔氣傷身,重則走火入魔,都不是
好玩的,現在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動還是不動?
又過了許久,陳信讓氣息緩緩的流動著,陳信偶而要它停,它也停,要它快,它
也像洶湧波濤般的湧了起來,聽話是聽話,不過一不管它,它就又轉個不休。現在恐
怕也有一兩百轉,大概已經是晚上了,大哥、大嫂也該回來了,自己這樣坐下去,一
定會使他們擔心的……
眼看沒完沒了,陳信下了決定,這樣吧,我就動動看,看會怎麼樣。反正除了收
不起來外,說不定還是可以動,當時雖然內息收納了進來,但是一直有氣息在百脈中
循環,還不是可以動,現在不過是全身都這樣而已,想到這裡,再不遲疑,陳信緩緩
的站了起來。
好像沒事?內息依然乖乖的流轉,一點也不受陳信移動所影響,陳信緩緩活動了
一下身軀,仍然沒事,終於大著膽子,將六識打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看,我的
媽啊,怎麼一屋子人?陳信嚇了一跳,內息忽地加快運轉,陳信連忙將內息緩了下來
,還好仍然聽話。
這時陳信眼見廳內除了孟火明夫婦與心心,還有十個人左右,有些人臉孔有點熟
,他們正全部緊張的望著陳信,不過陳信現在沒時間寒暄,慢慢的舉起手,比了個噤
聲的手勢,隨即起身非常緩慢的向後院飄去。
飄行的目的在於試試能不能用勁,還算順利,陳信終於放心的試著揮出數掌,力
道也沒有退步,就是內息一直流轉,只有要用的時候才從四面八方湧去,不像以前都
是由丹田湧出。
既然沒有壞處……那就該有好處了?陳信想不出來,不過也輕鬆了些,體會一下
全身不斷充滿舒暢感覺的日子也不錯。也許,只不過是當時流轉堆積並未完成而已,
陳信仔細的再體會了一下,現在正在走動的自己,內息是如何運轉?
還是一樣,在全身經脈不斷的流動,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有因為丹田的
容量特別大,所以流動的也特別慢,有點像是……陳信忽然醒起,這不就是「大海納
川」嗎?真是害自己費了半天的功夫,自己嚇自己特別恐怖,既然沒有問題,陳信心
想廳內這麼多人,該是找自己有事,還是趕快去瞧瞧。
陳信進入廳內,屋中的人正在議論紛紛,見到陳信進來,連忙又止住了聲音,看
著陳信,陳信自然知道原因,向下一鞠躬說:「讓各位擔心,我沒事了,」
眾人同時噓出一口長氣,七嘴八舌的發問,陳信只好解釋自己剛剛為了練一種新
的功夫,所以有點謹慎,沒想到讓大家擔心。話題一轉,陳信問這些年輕人是來做什
麼的,才知道,這些是新選出來的小隊長,明天就要選出大隊長,幾人一商量,希望
陳信來作他們的大隊長。
陳信看著這些人,心想難怪有些眼熟,其中有七八個是被自己所打敗過的,仔細
看過去,陳信突然問:「小隊長不是十二位嗎?怎麼只有十一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男子才吞吞吐吐的說出:「還有一個是方
青芬……」
陳信恍然大悟,自己與方青芬的事,看來鬧的滿城風雨,也難怪她不敢來,陳信
搖搖頭說:「沒關係,沒來就算了,你們替我恭喜她。」一頓又說:「不過大隊長還
是由各位之中選出,最為合適,謝謝你們的好意了。」
眾人一聽,連忙再做請託,但是無奈陳信仍然堅拒,最後十一人也只好怏怏的散
去。
陳信與孟火明夫婦和心心又聊了一陣子,不久後,也各歸房中休息。
通常陳信晚上都以坐功打發時間,但是現在不論行走坐臥,氣息無時無刻不在流
轉,陳信該什麼?思索了半夜,陳信才想通,自己從此不用再練坐功,這次行功最大
的好處,就是以後在戰鬥中,恐怕也不用擔心,會有內息不足的事發生了。
陳信心中欣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雖然掌握了最好的修練方法,但是體內
真氣無法增加的毛病,仍然未能改善,看來「大海納川」還不夠,一定要掌握了「氣
凝液滴」才行,既然無須修練,陳信乾脆睡覺,也記不得多久沒睡了,反正睡覺的時
候氣息依然不斷的流動,這也算不得偷懶。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一
清晨,孟火明走入陳信的房間,陳信當然在孟火明進來之前,就因為感應到大哥
的聲音而醒來,心裡還舒暢的想,偶爾睡睡覺也不錯,不過有點浪費時間。
當孟火明走進陳信的房間時,看到陳信睜著雙眼躺在床上,不禁有點訝異的說:
「兄弟,你是在睡覺嗎?」
陳信笑著點點頭。孟火明皺眉跟著說:「兄弟,不是大哥說你,雖然你的功夫實
在很不錯了,但是睡覺不是會退步嗎?還是要多練功才是,學無止境的。」
因為人在睡眠時,氣血不受控制,往往會逆流,將修練的內息,逐漸的減弱,所
以一般的修練,都是在開始逐步停止睡眠後,才會開始突飛猛進。也因此陳信當初在
上課時偷睡覺,被抓到一定被嚴加處罰,現在猛火明這樣說,陳信心想說來話長,乾
脆點點頭認了。
孟火明見陳信似乎一副受教的模樣,點點頭安慰的說:「快出來,大小姐找你。」
陳信嚇一跳,難道她屁股發癢?居然還敢來找自己,還是看準自己不敢打下去?
一面胡思亂想,一面隨著孟火明往大廳走去。
大廳中的方青芬,正站在一旁嘟著嘴,陳信一進來,正好看到她的側面,曲線玲
瓏窈窕的身段,陳信也暗讚了一聲,想起剛剛的念頭,陳信的眼光,自然而然的看著
方青芬渾圓挺翹的臀部。
而本來滿肚子氣的方青芬,聽到聲息轉過頭來,發現陳信正盯著不該瞧的地方猛
瞧,連忙轉過身來,想到陳信上次在大街上說的話,臉不禁又紅了起來,本是來興師
問罪的,這時卻又羞又氣的說不出話來。
陳信心裡本來正想再教訓教訓這個方大小姐,忽然發現被對方發現自己看著不該
看的地方,連忙轉開目光,有種做錯事被人發現的感覺,一時之間兩人誰也說不出話
來。
孟火明這時也離開大廳,兩人僵著總不是辦法,陳信也算的上半個主人,只好說
話。
「方大小姐……聽說妳也入選小隊長了,恭喜妳了……」陳信說的不是很順。
方青芬一聽,氣湧心頭,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衝著陳信就說:「你是不是要
人家跟你道歉才行?」
「什麼?」陳信聽得滿頭霧水。
「為什麼你不肯當大隊長?」方青芬瞪著陳信。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陳信搖搖頭還沒說話,方青芬已經搶著說:「他們……他們
都怪我昨晚沒來……,所以你才生氣不肯答應……」方青芬越說越委屈。
這可真是誤會了,陳信連忙說:「不是這樣的,實在是……」
「現在人家跟你道歉嘛。」方青芬打斷陳信的話,慢慢的又說:「這些天,我想
了很多很多,很多事是我從來沒想過的……」陳信靜靜的聽著。「大家都讓著我,我
也越來越放縱,現在想想,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你一定是生我的氣……所以昨天我
才不敢來的。」說著說著眼眶有點紅了。
陳信看她這般難過,不忍的說:「我沒生妳的氣,我也有點過分。」
「我知道你都是讓著我的。」方青芬說:「前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找你麻煩,
根本是不自量力……」
陳信沒想到挖了一個大洞,還有這種收穫,看眼前的女孩,她恐怕一輩子沒跟人
道過歉吧?陳信柔聲說:「妳先坐下聽我說。」方青芬看了陳信一眼,乖乖的坐下。
陳信繼續說:「我沒生妳的氣,更不是因為討厭妳才不願意當大隊長的。」看著
睜著隻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方青芬,陳信只好說出自己是為了尋父而來,要是沒有消息
,還必須離開等等的一連串原因。
方青芬楞楞的聽著,這才知道自己全然想錯了;不過聽陳信說明清楚,原來跟自
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卻又莫名其妙的有點不高興,嘟著嘴不說話。
陳信自然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在轉什麼念頭,看著方青芬先是有點了解,然後釋然
,最後居然似乎又是偷偷的生氣,實在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最後方青芬沒再說話,站起身來說:「那我走了。」
陳信雖然有點訝異,這樣就打發了?但是自然不會留她,點點頭說:「慢走。」
方青芬走出門口,猛然將門關上,砰的一聲,轟的陳信莫名其妙,看來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陳信搖搖頭,向著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陳信正想練功,五歲的心心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大聲叫:「陳信!陳
信!」向陳信一躍,陳信一把將她抱住,笑著說:「心心不用去上學啊?」
「大家看比武,放假兩天。」心心回答。
陳信放下心心,笑著說:「那心心怎麼不去看比武?」
「陳信比較厲害,心心要看陳信練功夫。」心心揮著小拳頭說。
這時謝夢瑛也走出來,對陳信說:「心心昨天就不想去,吵著要回來,我們今天
乾脆不去了。」
「也對。」陳信點點頭說:「明天就要出發了,大嫂也該收拾一下。」
謝夢瑛搖搖頭,「我們不去。」看著張大嘴巴的陳信,謝夢瑛笑了笑說:「心心
不適合跟去,又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裡,所以只有你大哥去。」
這時心心搖著謝夢瑛的手,不依的說:「夢瑛,心心也想去……」
謝夢瑛抱起心心說:「心心乖,長大練好功夫才可以出去,好不好。」
心心嘟著嘴不做聲了,兩人看著心心生氣的模樣,不禁好笑,謝夢瑛說:「陳信
你陪陪心心,我去幫你大哥收拾些行李。」轉身向著屋內走去。
陳信聽到行李兩個字,想起當時留在狂雷基地的行李,雖然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是自己除了脖子上的薄環,身上幾乎沒有自地球帶來的東西了,那些東西該是被丟
了吧?還是被總司令收起來了?
「陳信!你在想什麼?」心心忽然搖著陳信的手叫。
陳信回過神來,看著心心說:「心心,我在想……」想想說這些心心也聽不懂,
於是接著說:「我在想明天就看不到心心了。」
心心似乎很難過,扁著嘴說:「陳信,人家也想去。」
陳信自責又讓心心想到這些,只好說:「以後心心長大練好功夫,再和我一起打
敵人。好不好?」
心心猛點頭,「好!陳信你等我長大,再去幫你忙。」長大還可以等的?陳信不
禁覺得好 笑,真是童言童語。
牽著心心的小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腦海中飄到自己小的時候,父親也
是這樣牽著自己,現在自己是不是能幫父親的忙?陳信恨不得能快速的飛到爆雷基地
,去問個一清二楚。
第十七章 千鈞重擔
Key in :海心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五
三天前出發的時候,陳信與地底城的一千兩百多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雪白的外
衣,將全身緊緊的裹住。目的一方面是為了禦寒,另一方面是這樣比較不易被人發現
,眾人在方彭將軍的率領之下,穿出了地底密如蛛網的地道,一路翻山越嶺,經過了
數日,終於到達狂雷基地。
整個路程中,前方有多少聯邦軍的基地,人數多少,方彭將軍似乎是一清二楚,
七轉八繞迅速的通過了所有的聯邦軍。
陳信這才相信,方彭將軍所說的,要清除聯邦現有部隊,果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
事。
本來在狂雷基地西方兩百公里,才是黃祥大領導所率領勢力的大本營,不過現在
為了方便,在這七、八個鳳凰週之間,已經將大部分的東西,遷移到了狂雷基地,也
在基地的四周,建立了許多的房舍,雖然才短短的六十來天,但是因為人人身負武技
,建築的速度十分快,當陳信等人到達時,整個狂雷基地的周遭數十公里的平台高地
,已經被建設成一個粗具規模的市鎮了。
陳信這些天與孟火明一直在一起,完全抽不出空與司令部稍作聯絡,耳中倒是傳
來過司令部的呼喚,陳信也只好回個確認的信號,不敢回話,大概司令部也明白危險
,陳信傳回訊號後,也不再送來訊號,大概目的只是確定陳信安全而已。
到了這裡,陳信仍然被安排與孟火明住在一起,部隊一到達,自然有好些繁瑣的
事,陳信雖然心中急著想知道父親的消息,也不好意思立刻去打擾方彭將軍。
孟火明雖然職位不低,這時也閒著沒事,一時之間也不用帶隊去打仗,只好與陳
信兩個人悶坐在分配的房舍裡,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陳信轉頭看著孟火明也閒的挺難受的,放開自己的心事,對孟火明說:
「大哥,你有沒有去過大本營?」
孟火明知道陳信正在煩惱父親的事,本來一直不敢打擾陳信,但是自己出去,留
陳信一個人在這又不太對,可是待在這裡發呆又十分難過,好不容易陳信忽然說了話
,連忙說:
「有啊,不過那時還小,大約有四十年了,那時大本營是在西方五百里,黃祥大
領導才剛將四面的零星勢力逐漸收服,大本營還沒有現在這兒熱鬧呢。後來大本營遷
到西方兩百里的地方,不久之後,我們就去了地底城,這裡倒是沒來過。」
「那我們要不要出去逛逛?」
孟火明正是求之不得,連忙點頭說好。
兩人四處逛了片刻,雖然人生地不熟,也逛不出什麼趣味,但是陳信卻已經別有
感觸的說:「大哥,這裡的人好像都很和樂的樣子。」
「是嗎?」孟火明沒有特別的感覺。
「我在地球上,常常觀察路上的人,一個個急急忙忙的,總是不知道趕著做什麼
,而這裡的人,大都會彼此打個招呼,就算不認識的人,也會彼此微笑。」
孟火明抓抓鬍子:「地底城也是這樣啊。」
「對,地底城也是這樣,要不是我的母親還在地球,我真的不想回去了。」陳信
有點感慨。
「地球有這麼可怕嗎?我們全部的人,都一直在期待回到地球的那一天。」
「也不是可怕……」陳信不知如何作答,這裡的人都在期待地球,但萬一真的有
那一天回到地球,會不會反而懷念這裡的日子?
「兄弟,那裡有一家飯館,我們去坐坐。」孟火明終於發現了一個適合停留的地
方。
兩人身上已經都是雪片,雖然都不怕冷,但是等一下融化了還是麻煩,所以進入
飯館之前,還是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陳信一面進去一面說:「大哥,為什麼除了基地
之外,我所看到的屋子都是木造的?」
孟火明一面推開門,一面正要回答,卻被撲面的人聲和熱氣,將他的話吞入了肚
子裡,一間並不甚大的飯館,裡面居然坐了四、五十個人,兩人一眼望去,屋內不甚
明亮,空位似乎所剩無幾,正在為難的時候,入口右側的角落忽然傳來呼喚的聲音:
「陳信小兄弟、火明。」兩人嚇了一跳,誰在叫?轉頭看去,原來是王蒙保大隊
長,一個人坐在角落,桌上放了個小杯子,還有個小瓶子,兩人自然走過去坐在一處。
王蒙保笑著說:「你們也閒不住了?我還以為要一個人在這發呆呢?火明,你們
要不要來點酒?」
火明搖搖頭說:「我不善於喝酒。」
陳信卻詫異的問:「酒?什麼叫做來點酒?」從來沒聽過的東西。
「對了,地球上沒有酒,我差點忘了。」王蒙保一拍腦袋,笑嘻嘻的說:「沒關
係,試試看。」
這時服務的人過來了,王蒙保對那人說:「替這位小兄弟來瓶一樣的。」
孟火明一旁皺著眉說:「蒙保兄,不好吧。」
王蒙保笑的更高興了,搖搖頭說:「沒關係,真的喝不習慣,我幫他喝就是了。」
孟火明拿他沒輒,搖搖頭對服務的人說:「我要一杯滾蟲血。」轉頭又對陳信說
:「兄弟,我看你也喝滾蟲血好了。」
滾蟲血?這個名稱更恐怖,陳信尷尬的說:「我看……還是試試那個叫什麼的
……」
王蒙保大聲的說:「酒,就這樣了。」
孟火明搖搖頭只好作罷,陳信倒不知道孟火明在煩惱什麼,看王蒙保猛盯著自己
笑,心裡奇怪,這位大隊長怎麼這麼愛笑?
這時王蒙保才說:「地球上造酒、喝酒的都被送來了,難怪小兄弟不知道。」
原來「洒」不是鳳凰星的特產,陳信問:「地球原來就有這東西……酒?為什麼
會不准釀製?」
王蒙保搖搖頭說:「所以說聯邦政府有毛病,在無元五八零年成立聯邦之後,下
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法令,喝酒只不過會比較舒服而已,那些領導團腦袋壞掉了,連這
個也禁。」
「王大隊長,喝酒都沒壞處嗎?」陳信心裡有點擔心,這不會是一種毒品吧?
「沒有。沒有。」王蒙保拍著胸脯,大聲說。
不一會兒,兩人的飲料送來,陳信面前的與王蒙保一樣,是一個小杯子和一個瓶
子,孟火明的滾蟲血倒不是鮮紅色的,反而是濃濃的白色,這不是每天早上喝的東西
嗎?陳信心想,早知道就喝這個。
王蒙保替陳信倒了一杯酒,陳信看去,覺得像水一樣,覺得比較放心,拿起來一
聞,好奇怪的味道,有點香,又有點刺鼻,真的能喝嗎?
轉頭一望,王蒙保正舉起一杯,示範性的一飲而盡,陳信拿到嘴邊,嘴巴和舌頭
稍微泯了泯,沒什麼味道。
孟火明在一旁說:「兄弟,喝慢點。」
陳信點點頭,心想這一小杯,也喝不了多快,學著王蒙保一口灌了下去。
這下可不得了,由喉嚨直辣了下去,還好陳信內息不錯,沒有當場嗆了出來,但
是已經說不出話了,不久,酒精順著血液開始循環全身,陳信的臉馬上紅了起來,像
他練到這種程度,全身每一吋的變化都知道,開始覺得似乎全身的循環加快,但是神
經的反應卻開始變慢了,雖然還能穩住,但是眼睛已經有點發直了。
孟火明一看不對,連忙說:「兄弟,要是不舒服就運內息逼出來。」
陳信心裡慢慢的想,哦……還有這一招?好……我來試試看……
還沒試的時候,王蒙保就在一旁說:「不能逼,不能逼,一逼出來就白喝了。」
陳信慢慢的說:「不逼就不逼,這個不好喝,不喝了。」咦?怎麼自己心裡想的
話,就說出來了?頭腦昏昏暈暈的,陳信不想說話了。
王蒙保看了有趣,說:「陳信,要不要再來一杯?」
陳信搖搖頭,一手撐著腦袋,心想我現在懶得說話,你最好別理我。
孟火明搖搖頭說:「蒙保兄,何必這樣子。」
王蒙保見孟火明有點生氣,也不敢再勸酒,只好笑嘻嘻的說:「別擔心,這種酒
,來的快,去的快,等一下就沒事了。」
片刻後,陳信的洒意慢慢的散去,頭腦才慢慢清楚,不過還有點漲漲的難過,還
是加把勁排開好了,陳信一運內息,轉眼將體內的酒精完全排出,精神也好了些,陳
信苦著臉說:「這是什麼東西?」
「酒啊!」王蒙保開心的回答。
陳信搖搖頭說:「我不喝了。」
王蒙保將酒瓶拿了過去,自斟自飲,一面還說:「可惜啊,可惜。」
陳信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喝,又沒運內息,實在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對王蒙保
不禁多了三分敬意。
孟火明看著陳信說:「兄弟,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陳信有點慚愧。
「你剛不是問我,為什麼都是木造房嗎?」陳信點點頭,孟火明接著說:「據說
當時一開始有人到鳳凰星時,是為了取材方便,而且容易遷移,加上一開始沒有建築
師,也蓋不了高樓。後來反正地廣人稀,誰也不需要住在半空中,就一直用木頭造房
了,所以鳳凰星上,除了八大基地以外,大多是木造建築。」
陳信算是有點了解,說:「其實這些天,我住的十分舒服,真的比地球好。」
「你總是說這裡好,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孟火明說:「我從來沒去過地球
,但是我父親是在五十五年前由地球來的,在他過世前,一直囑咐我,一定要回到地
球去,就算我回不去,也要讓我的兒子回去。」
「我不懂。」陳信想不透。
「你們小夥子哪裡懂?」有幾分醉的王蒙保說:「這叫落葉歸根哪!火明從小在
這兒長大,怪不得你,陳信你還太年輕,我也是這些年才想通這個道理的。」搖了搖
半空的酒瓶,他繼續說:「再過個兩百年,我們都死了,只怕沒有人想回地球嘍。」
陳信與孟火明相對無言,真是如此,這場仗豈不是打的有點冤枉?
直到回去休息,陳信還一直覺得心中悶悶的,覺得有太多的問題,自己怎麼想也
想不清楚,看來像大哥這樣的第二代,對於回地球這事已經有點迷惘,那像心心呢?
陳信想到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挺著胸膛說:「媽媽說那是大家的故鄉,有一天我
們一定會回到故鄉的。」當他二十、三十歲的時候,會不會還是這樣想?當她二十、
三十歲的時候,還需不需要打仗?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六
方彭將軍終於傳來消息,陳信興奮的連忙跟著來傳訊的游總管,向著中間的爆雷
基地而去,到了基地,方彭將軍正在基地前等他,陳信十分過意不去,連忙說:
「方彭將軍,真是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像你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幫幫你的忙是應該的。」將軍微笑的說:
「我將你的事報告了風書雄領導,他對你很有興趣,馬上幫你查,剛剛傳話來說有了
消息,要我帶著你一起去見他。」方彭將軍讓游總管先離開,領著陳信向著基地內走。
陳信見到爆雷基地,幾乎與狂雷基地一個樣,一樣是中間有個空場,除了開口的
一面外,三面各有數層樓高的建築物,而正面的那一棟最大,也最重要,雷射就在那
一棟的後面,現在兩人就是向著這一棟而去。
不久兩人到了一間小型的會客室,經過了通報,兩人坐在會客室等待著風書雄領
導。
過了一會兒,風領導還沒來,陳信不免有點坐立不安,方彭將軍一旁看著他,微
笑的說:
「陳信,別急,幾天都等了,不差在這一時。」
陳信點點頭說:「風領導有沒有說一些消息?」方將軍搖了搖頭,陳信心中不由
得又有點擔心。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聲音:「方將軍,這位應該就是陳信小兄弟吧。」
兩人同時站起,這時由門口走進一位約七十餘歲的中年人,與方彭將軍的味道有
點相像,也是斯斯文文的。
方彭將軍恭敬的說:「風領導,這位就是陳信。」
這位風領導望向陳信,面色忽然一變,緩緩的說:「方將軍,你先出去一下。」
怎麼了?看著方彭將軍不明所以的行了出去,陳信疑惑的望向風領導,忽然發現
風領導全身氣勁開始流動,逐漸的瀰漫了出來,一股氣勢泛出,霎時瀰漫整個房間,
向陳信湧去,陳信一看不妙,為了自保,全身的氣勁也開始向外湧出,抵住了對方的
勁力。
兩人氣勁相抵,相持不下,對方氣勁卻逐漸加強,陳信只好相應加勁,當陳信加
到六成勁的時候,兩人氣勁越形擴張,桌椅開始向牆壁擠去,發出格吱碎裂聲,對方
這才停止加勁,陳信當然也相應施行。
不過對方面色依然凝重,內勁仍然在全身不停的運行,似乎隨時會撲過來一般,
陳信心想,對方似乎遊刃有餘,絕對還有幾成勁,不知道要是一攻過來,自己能不能
招架,於是陳信不敢掉以輕心,將陰陽兩力布於雙掌,若是內息不及對方,只有靠這
招了。
這時有數位衛兵想要進來,但是室內被兩人勁力充塞,根本進不來,有些人緊張
的去報訊,有些已經將方彭將軍拿下,方彭將軍驚駭之餘,也不知反抗。
這時風領導才緩緩的說:「你想做什麼?」你才想做什麼?陳信愣住了,風領導
繼續說:「你是誰派來的?想暗算的是誰?」
難道被看出來了?陳信一驚,但是仍然嘴硬的說:「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不然你為什麼全身不斷的運勁?你不是正要出手嗎?」風領導問。陳信更覺莫
名其妙,明明是你先運勁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風領導也不再說話,兩人的勁力依然相對峙著,過了一會兒,門口忽然傳來聲音
:「風二弟,怎麼了?」而另一邊的窗戶外也同時傳來聲音:「二哥,我在這了。」
陳信不敢轉頭望去,不過也查覺門口和窗口同時到了兩股強勁的勁力,似乎不弱
於眼前的風領導,心想這下大難臨頭,難道另兩位就是方彭將軍提過的,李如鐵和鍾
明月兩位領導?
這時風領導似乎認為陳信已經無法逃脫,才緩緩的將外放的內息收回,不過內息
仍然不斷的在全身繞行,陳信想起剛剛風領導說的話,難道說風領導也看得出來自己
氣勁的運行?而自己現在恰好自己又是內息不斷的運轉,一定是自己不小心將氣勁泛
出體外,難怪人家會誤會。
陳信想通是怎麼一回事,連忙將勁力一收,對著風領導說:「這是誤會。」接著
說:「我剛練成一種功夫,不小心就會冒出來,不是故意的。」
雖然有點詞不達意,風領導總算了解陳信的意思,但是還不太相信。
這時門外和窗外的兩人也進來,其中一個雄壯的大漢,看了陳信一眼說:「風二
弟,他說的該是真的。敵方有這種能力的人,我們都該認識。」
另一個點點頭說:「大哥說的有道理。」也是個中年人,不過特別矮小。
風領導搖搖頭說:「他是地球來的。」
兩人聽見臉色一變,同時瞪向陳信,似乎也將出手。
矮小的中年人,忽然收了手,說:「不像,他還不到五十。」
雄壯大漢也收手:「他的功夫比他們高。」門旁的方彭將軍連忙說:「他才十九
。」
「真的假的?」雄壯大漢說:「他從娘胎帶出來的功夫啊?」
風領導這才散去內勁,走過來說:「這個簡單,陳信,你的薄環先拆下來給我。」
薄環陳信自小帶上後就沒拆過,不過眼看不拆的話,眼前這關就過不了,拆就拆
,陳信將薄環輕輕一拉,遞給走來的風領導,風領導將薄環拆開說:「聯邦大概沒想
到,我們早就弄清楚薄環怎麼做的。」雙手微一用勁,將薄環中的一小塊晶片取了出
來。
這時一旁早有衛兵送上一個小型的儀器,風領導將晶片置入其中,沒一會兒晶片
的各項數據,出現在儀器的螢幕上,風領導一面念:
「編號AW125147896,父:AI125146398,母:TJ663597852,無元七一四年一月十四
號,出生於南島的島西市。無元七二零年啟蒙教育入學……」
眾人一面聽,對陳信的敵意也漸漸的消去,這時風領導恰好唸到:「無元七三三
年五月九日加入軍籍,無元七三三年五月十二日解除防禦功能。「眾人不禁有點好笑
,陳信也有點不好意思,風領導下面的也不念了,將儀器關了起來,對陳信說:
「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在普通的教育體系之下,練出這一身好功夫。」一頓又說
:「沒事別運功,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雄壯大漢接口說:「他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對內息有反應的人。」又對陳信說:「
我是李如鐵,領導之一。」指著矮小的中年人說:「他是鍾明月,也是領導。」
陳信點點頭,心想果然不是只有自己看的出別人的內勁,不過這位李如鐵領導說
的話,意思好像是說他們只是有感應而已,不是看得出來?
陳信不明白,一般的人習慣於招式的攻防,不會分心去注意內勁,而當數十年後
練到如這三位的程度時,雖能感應到氣勁的流動,但細微之處已經無法分辨了。
眾人盡釋前嫌,當下換了一處會客室坐了下來,方彭將軍差點受到無枉之災,這
時坐在一旁搖頭,沒想到陳信居然能與風領導對峙,自己苦練的數十年豈不是白練了
?本來這不關另兩位領導的事,不過見到忽然冒出一個少年英雄,兩人也饒有興致,
跟著留下來。
這時方彭將軍才重提舊事,對風領導說:「風領導,上次向您提有關一位陳天豪
的事……」
風領導這才想起,連忙說:「對、對,我查到了。」轉頭對陳信說:「這位陳天
豪,現年七十三,是聯邦軍中的四級將官,特徵是……」還沒說下去,李領導忽然說
:「查這人幹嘛?」
風書雄領導回答:「大哥,這位陳信希望找他的父親。」
李領導接著說:「何必這麼麻煩,不是有編號嗎?找什麼特徵。」對了,剛剛陳
信的薄環中有父親的編號:AI125146398,只要編號一樣就對了。
風領導在紀錄中找,沒多久找到開始念:「編號:AI125146398。」果然是陳信的
父親。陳信終於得到消息,忽然有種虛脫的感覺,還是方彭將軍替他問:「風領導,
這位陳天豪的狀況怎樣?」
「一切正常,閉住了內息流動,住在基地內。」風領導回答。
「閉住內息?」陳信緊張的問。
「用一種機器,讓丹田內的氣息無法流出,變成不會功夫的人。」方彭將軍回答。
「這樣基地才安全。」風領導接著說。
陳信這時才忽然想到,自己與這群人根本是敵對的兩方,雖然現在自己投降,而
也許是因為大哥孟火明的關係,才沒有被對方以浮虜對待,但是現在的自己,雖然知
道了父親的消息,又能如何呢?
風領導似乎看出陳信的心事,緩緩的問:「陳信,現在你知道了你父親的消息,
你打算怎麼樣?」一問問到陳信的心裡,陳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陳信才說:「能讓我們見個面嗎?」
風領導搖搖頭說:「現在的你,算是我們的朋友,但還不算是我們的人,你又知
道太多我們不願意聯邦知道的事,所以……很抱歉。」
言下之意,是不能讓他們父子見面,陳信低下頭來,不知道是不是該表示效忠,
司令部本來就叫自己加入他們,陳信之前不願表態,主要的原因是擔心自己父親不在
這裡,現在是不是應該……
風領導又說:「除非你願意留下來,與我們共同為了這個國度奮鬥。如果這樣的
話,除了不該說的別說之外,你不但可以和你父親見面,我們還可以送他回去。」
這麼好?陳信雙目一亮,正要接受的時候,風領導又說:「可是,我們卻不知道
能不能信任你。」
陳信這些日子接觸了人、事越來越多,知道風書雄必定還有下文。果然風領導說
:「我們需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如果完成,我們就相信你是我們的夥伴,而且還釋
放你的父親。」
陳信冷靜的說:「請說。」
風領導看看另外兩位領導,慢慢的說:「取得火龍肝。」
剎那間,除了風領導與陳信兩人,會客室中其他三人一起站了起來,看著風領導
,眼中同時露出驚詫的神色。
陳信自然不懂火龍肝是什麼東西,但是看方將軍、李領導、鍾領導三人的神色,
也知道這個火龍肝必定非同小可。
過一會兒,方彭將軍頹然的坐下說:「那是不可能的。」
李、鍾兩位領導對看了一眼,矮小的鍾領導,點點頭遲疑的說:「可能只有這個
方法了。」李領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風領導嚴肅的說:「取火龍肝的機會非常渺小,但是也不能說沒有,我們藉著這
個方式,一方面是我們需要,一方面也是想藉著天意,來替我們決定,可不可以信任
於你這個問題。」風領導看了一眼方彭將軍又說:「不用急著答覆,你可以先問方彭
將軍,火龍肝的詳情他十分清楚,當然,如果你答應,除了人手之外,我們會給你最
大的支援。」
風領導說完後,與李、鍾兩位領導一同離開了會客室,陳信看著煩惱的方彭將軍
,想了想說:
「方將軍,您是不是打算在這裡告訴我?」
方彭將軍彷彿大夢初醒,又看了陳信幾眼,才說:「先去你住的地方,我再慢慢
說給你聽。」兩人起身離去。
方彭將軍心事重重的慢慢走,陳信雖然心急,但也不好意思催他,還好陳信與孟
火明住的地方並不甚遠,不一會兒也走到了。
走入屋中,孟火明正在屋中焦急的等待兩人,見到兩人進來,先說了聲:「將軍
!」然後連忙問陳信:「兄弟,怎麼樣?有沒有消息?」看看兩人的神色,又低聲的
說:「是不是沒消息?」
陳信勉強一笑,回答:「不,大哥,有消息。」
方彭將軍搖搖頭接著說:「還不如沒消息。」孟火明滿頭霧水,皺眉看著兩人。
方彭將軍說:「火明,你知道火龍嗎?」
孟火明神色一變,點點頭說:「當年因此死了很多人,將軍,您提這個幹嘛?」
「陳信必須去取火龍肝。」方將軍說。
「有沒有搞錯,現在哪裡還有火龍?」孟火明疑惑的問。
將軍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霧靈谷。」
「霧靈谷?不可能的。」孟火明也是大驚失色。
喂喂喂,我還在耶!陳信忍不住說:「方將軍,能不能麻煩您……我實在聽不懂。」
方將軍又嘆了一口氣,才說:「三十五年前,那時大家定居在西方五百公里處的
一個山谷之中,七大勢力剛剛底定不久,這裡才開始建設。而我們說的霧靈谷,就在
聚落之南約一百公里處,算是十分近。
霧靈谷,是在一個死火山口中,潮濕而封閉,據說是一個充滿毒蟲、怪物的地方
,許多現在氣候無法生存的怪物,都還留存在那裡,而所有深入谷中的人,沒有一個
能夠回來的,於是眾人也都相戒遠離此谷,還好也一直沒有任何怪物由霧靈谷中跑出
來。
直到有一天,突然在聚落外發現一種龐大的蜥蜴狀直立生物,大約五公尺長,頭
部形似地球上的鱷魚,直直向著聚落而來,眾人為了保護家園,自然會全力試圖阻止
住那個怪物。」
方彭將軍似乎沉浸在回憶裡,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那個怪物,力大無窮,刀
槍不入,還能噴出火毒,只有大領導和數位領導能夠對他造成傷害,經過了數日夜艱
苦的戰鬥,才讓那個怪物因體液流盡而亡,而那一戰也使我們從五位領導變成三位。
當時死傷的人不計其數,更有數十人中了火毒命在旦夕,經過數十天的研究,才
發現火龍肝能夠解這種火毒,但中毒的人中也只有十來個內息較強的還來得及解救,
其他的人都已經斷氣了;從此之後,我們就稱呼那怪物為火龍。」
孟火明說:「將軍,這些我也知道,但是您為什麼知道霧靈谷中還有火龍呢?」
「這件事知道的人就少了。」將軍搖搖頭說:「當時為了知道火龍是由哪裡來的
,又怕是聯邦為了消滅我們,使用了這種毒計,於是大領導派了十個人,由大領導的
公子黃吉領隊,沿著火龍的足跡,往回尋去;當時的十個人依著足跡,終於尋到了霧
靈谷,還聽到谷中傳來火龍的叫聲,這十人才發現,原來因為山崩,崩出了一道出谷
的路。
大領導的公子那時當機立斷,派一人回去報訊,其他的人立刻封住道路,那人連
忙回去報告大領導,大領導立刻帶了那人,與三位領導再度前去查看,路是已經封住
了,但是其他的九個人,卻再也沒能回來。
從此,大領導決定這件事不要再傳出去,但又怕還有其他的怪物已經出來,只好
將整個大本營遷移到新的地方,也就是現在的西方兩百公里處。」
孟火明疑惑的說:「難怪那時大領導的公子忽然不見了,這些事既然不能說,將
軍您怎麼……」
「我就是當年那個傳訊的人。」方彭將軍點點頭說:「後來我與一些朋友,奉命
遷移到地底城,接納一些剛由地球來之後再由狂雷基地所釋放的人,沒想到一轉眼就
過了三十年。」
孟火明聽完後大叫:「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要說霧靈谷的可怕,當年數百
人圍攻才宰掉的火龍,現在我兄弟一人怎麼可能辦得到?」
「也不是這樣說。」方彭將軍一面思索一面說:「今天我才發現,陳信的功力居
然能與風領導相對峙。雖然當時是許多人圍攻,但是過了三十五年,風領導的功夫一
定進步了很多,何況當年雖然傷亡了許多人,但是也找出了火龍的弱點。」
「將軍,什麼弱點?」陳信覺得有點希望了。
「火龍死了以後,全身還是堅硬難傷,但是當時又必須將火龍開膛破肚,以尋找
解藥,於是當將火龍全身慢慢的試驗後,發現只有火龍的下齶與頸子的交界處,居然
輕輕一刀就能劃開。當年醫官還是全身鑽進去火龍身體內找藥材的。」方將軍一頓又
說:「不過當打鬥時,火龍的頭不太抬起,所以大家掌時也沒攻擊哪裡,才傷亡了那
麼多人。」言下不甚唏噓。
「這樣就好辦些了。」孟火明想了想又說:「不過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呢?」談了
半天兩人還沒提到必須取火龍肝的原因。
方彭將軍這才慢慢的,將今天眾人的對話轉述給孟火明知道,不聽還好,一聽孟
火明大怒的說:「什麼叫做讓天意來決定?風領導是不是老糊塗了?」
方彭將軍微怒的說:「火明,這裡不是地底城,你不要亂說話!你這個脾氣再不
改,要是出事了,我怎麼對的起你過世的父親?」看來方彭將軍與孟火明的父親還頗
有交情。
孟火明一聽,低下了頭不敢作聲,方將軍才繼續說:「我想原因可能有三個。」
方將軍看了看陳信,繼續說:「第一個原因,因為這個事情十分危險,若是陳信敢去
,那麼就代表陳信真的是陳天豪的兒子,而以陳天豪的資料來說,確實只有一個十九
歲的兒子,那麼陳信就不可能是間諜。」
陳信點點頭,說來也有道理,到現在為止,自己還沒想過去或是不去的問題,一
開始自己就決定去了。
方彭將軍接著又說:「第二個原因,陳信今天表現的功夫實在太高,不容易找其
他的事情,來試出你肯不肯做。」方將軍皺了皺眉才說:「說到這裡,陳信,當時火
明報告你的功夫時,與後來擂台前的你,差距就已經蠻大的,而我也據實告知了風領
導,但是今天你的表現又遠遠超過了我的估計,你的功夫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一方面是因為前些日子,我練功夫時偶有突破,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向來
不太習慣完全不留後路,使盡全力殺敵……我根本就不想傷人。」陳信回答。
方將軍點點頭說:「努力練功當然很好,只不過你進步太多,我才覺得有點奇怪。」
「將軍,你還沒說第三個原因。」孟火明還記得將軍尚未說完。
方彭將軍遲疑了一下,才說:「除非……除非有人中了火毒,需要火龍肝。」一
頓又說:「不過這個可能性太小了,現在還有誰敢去霧靈谷?」
陳信接著說:「不論原因是什麼,我都是去定了,就麻煩將軍告訴我路線和該注
意的事吧。」
孟火明看著陳信說:「好兄弟,要是我父親發生一樣的事,我也一定會去,大哥
沒有看錯你。」一頓又說:「這樣吧,大哥陪你去。」
「大哥,我去就行了。」陳信馬上搖頭拒絕。
「不成,除非你不把我當大哥。」孟火明用威脅的。
「大哥,你要想想大嫂和心心。」
「我……」孟火明還要講,方彭將軍在一旁打斷說:「風領導已經先說了,我們
在人力上不能協助。」
「這是我兄弟耶!」孟火明不服。
方彭將軍神色一正說:「你難道敢違反軍令?」
孟火明雖不做聲了,但仍然怒氣沖沖。
「說實在的,陳信的功夫這麼高。」方彭將軍繼續說:「你去反而拖累他了。」
陳信跟著說:「大哥,你別擔心了。」
孟火明這才抬起頭來說:「兄弟,那你到時候一定要小心,要是你沒回來,我一
定會去找你的。」
陳信心下感動,沒想到在鳳凰星上認識了這麼個血性大哥,再也說不出話來,兩
人緊緊握著手,心意相通,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七
陳信開始準備需要的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物和飲水。他的元素控制能力並
不太強,加上又不太清楚鳳凰星上午麼能吃,雖然孟火明猛幫他惡補,還是搞不太清
楚。
比如那種叫做滾蟲血的東西,根本一點也不像血。孟火明說那是因為這種生物體
內沒有血小板,氧氣用別種東西傳輸,所以是白色的……等等道理;但陳信心裡只有
一個念頭,這豈不是找人麻煩嗎?既然不像就不要叫血嘛!
於是陳信準備了十來天份的濃縮食物和飲水,決定早去早好,當天下午就要出發
了。孟火明與方彭將軍,堅持要送陳信入谷,於是三人飛越了數百公里,在中午時分
到達霧靈谷。
方將軍帶兩人飛到霧靈谷之後,兩人這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叫做霧靈谷,以及為什
麼進去後就出不來了。
到達霧靈谷的時候,陳信與孟火明本要向下落,方彭將軍忽然阻住兩人,示意向
上飛,直到三千公尺高才停止,三人在三千公尺的空中向下望去,這是一個好大的火
山盆地,但是谷中卻遍布著濃密的雲霧,白濛濛的無法看透,在正午的陽光下,依然
故我的在谷中翻騰。
三人凝定在空中,看著翻騰的雲氣,一種蘊含著凶險的美感油然而生,方彭將軍
緩緩的說:「霧靈谷中其實並沒有霧。」
這不是當面說謊?陳信和孟火明詫異的看著方彭將軍,方彭將軍看著兩人,點點
頭說:「那不是霧,那是一種肉食性的植物所放出的氣體,這種植物一向附著於高大
的風突樹上,而且奇怪的是,這種植物只能生長於樹上的五十到一百公尺處。」
「將軍,您說的是霧獸草。」孟火明知道。「但是霧獸草只能放出不到五公尺的
霧氣啊。」
方彭點點頭說:「霧獸草與風突樹互相依存,風突樹死亡,霧獸草也跟著死亡,
這個星球的風突樹在現在的氣候下,多不能存活千年以上,所以霧獸草也都是小型的
。」
「那這裡的霧獸草,怎麼能辦到這樣?」陳信指了指下方的一片雲霧,要不是就
要下去,他一定聽的津津有味;但現在聽歸聽,心情卻大不相同。
「因為這裡的氣候,使這裡的風突樹與霧獸草,許多都在萬年以上了,雖然風突
樹天生的性質,每株相距至少五十公尺,但是樹上的萬年霧獸草所吐出的麻醉性霧氣
,不但將空間整個覆蓋住了,還有隔絕聲音的功效,所以當時是在谷口有路的情況,
才能聽到火龍的叫聲。」方彭說。
「既然有所謂的麻醉性霧氣,那進去的時候就不能呼吸了嘍?」陳信皺著眉頭說。
「沒錯,而且還不能直接穿進去,來自四面八方霧獸草的吸力,會將你吸的失去
方向,不知道哪裡是天,哪裡是地,終於力盡而被吞噬。」
「那怎麼進去?」孟火明問。
「只有閉住呼吸,沿著山崖爬下,到了距離地面四十公尺處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難道沒有辦法除去這裡的霧獸草嗎?陳信在想有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
「千萬不可。」方彭將軍連忙說:「這是天然的屏障,不然谷中的生物全向外闖,
只怕天下大亂。雖然因為氣候的關係,部分怪物只要數年內就會死亡,還是不要冒這
種險。」
「這個星球的其他的地方沒有怪物了嗎?」陳信開始有點懷念地球了。
「聽說,本來還有一些非人力所能抗衡的怪物,不過都被當時的大型、中型卓卡
,用雷射消滅了,只有像這種不易注意的地方,還有留存一些。」方彭將軍領著兩人
落到谷邊的危崖,搖搖頭對陳信說:「陳信,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谷中的凶險還
沒有人知道,你一切小心。」
陳信點點頭,又對孟火明說:「大哥,就算我回不來,你也別來找我。」
孟火明大手一揮,面色凝重的說:「兄弟,你別多說了,大哥心裡有數。」
陳信不再多言,向下一躍,貼著岩壁直往谷中溜去。
第十八章 蠻荒涉險
Key in :海心
陳信直滑到雲霧之上,才止住勢子,將自己的背面貼附在光滑的崖壁,閉著氣,
向下緩緩的滑去。果然滑下不到兩公尺,正前方就忽然傳來一股吸力,陳信察覺自己
的身體忽然一動,連忙加勁穩住,心想難怪非依著崖壁不可,像這樣的吸力,又是一
片白濛濛的,若是來自四面八方,當然會被引的迷失方向。
陳信乖乖的向著下方不斷地滑,不敢稍微離開身後的岩石,身前的吸力又會作怪
,忽然吸一下,忽然吸力又停了,吸力還有時大、有時小,陳信有時一個運力過當,
讓自己深深陷進崖壁石縫間,想要掙脫出來,對面的吸力又出現了,只好趕快再穩住
身形,貼緊崖壁,再慢慢一吋吋的往下爬。
陳信一路向下,發現鳳凰星上的岩層似有古怪,中段部分有些崖壁,居然並不十
分的堅硬,還好這並不影響陳信下降,到越下層,吸力雖然沒有更大,但是變的來自
四面八方,還好陳信只要靠在山崖上,就不會迷失方向,只不過被陳信壓擠破碎的岩
石,倒是不斷的向四面飛去。
陳信憋著呼吸,憋了足有三十幾分鐘,漸漸的吸力來源越來越少,也大多是由斜
上方而來,陳信心中估計大概只剩幾公尺了,高興的依然往下探去,眼看眼前濃霧越
來越稀,應付著吸力也比較有心得了,於是也逐漸加快了速度。
突然間,陳信忽然覺得腳底似有一股勁風迅速撲來,誰知道又是什麼怪物?陳信
連忙一縮腿,身形上移,在移動間,陳信一個不穩,差點被吸離崖壁。陳信心中叫苦
,自己附在崖上,不敢移動,居然在霧中還有能移動的生物,還正想打他的腦筋,這
下麻煩大了。
陳信還沒想到有多少後果,下方又有勁風襲到,這次向著陳信的大腿襲來,陳信
無法可施,只好向上再移半尺,心裡大為緊張,這傢伙越咬越高,還好自己內勁環繞
週身,不然只怕被咬掉了什麼都還不知道。
不過奇怪的是,下方這時也不再有任何異狀,陳信又等了一會兒,心想停止呼吸
的自己,也不能久憋下去,又慢慢的往下探去,不到半公尺,小腿又感應到敵人來襲
,陳信只好再爬回半公尺,這下傷腦筋了,陳信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
好。
陳信默思了一會兒,心想最奇怪的地方,就是為什麼下面那隻什麼東西,居然不
一路咬上來,那東西到底能不能在霧中活動?
這時陳信心中靈光一現,難道再下半公尺就脫離霧氣了?他體內氣息已經逐漸混
濁,不能再拖,立刻貼著崖壁轉了起來,變成頭朝下,腳在上。
一轉之下,果然霧氣較稀,陳信心想自己的猜測大概沒錯,又向下移了半公尺,
果然腦袋首先鑽出了霧氣,可是還來不及高興,眼前一張滿佈利齒的大嘴,正向自己
腦袋咬來,這還客氣?陳信一掌揮出,將前方不知是什麼東西,吱吱歪歪的一掌打翻
了,直望數十公尺深的崖下掉去。
陳信看離崖底還有大約五十公尺,這當然難不倒自己,轉首一望,四面一隻隻類
似壁虎的東西,正緩緩的沿著山崖爬來,大小不等,五十公分到一公尺長的都有,剛
剛打下山崖的,大概就是這種東西,這時陳信的身體還有一半沒離開霧中,不敢就此
躍下,背貼著山壁,陳信雙掌四面一揮,罡風過去,幾隻體型較小的被震落了山崖,
但是幾隻一公尺長的,卻是貼附壁面不為所動。
陳信一驚,正要加催掌力,卻看眼前這幾隻大壁虎,正緩緩的轉身,離開了陳信
,大概是覺得陳信不容易吃,不惹為妙。
陳信鬆了一口氣,全身爬出霧中,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看來這裡的氧氣含量似乎
較少,外面已經在下雪了,這個谷中卻依然冒出暖氣。
這時霧獸草吸力盡去,陳信一個翻身,飄到半空中,一眼望去,上方是厚厚的、
看不透的濃霧,下方是一片原始森林,一株株相距五十公尺的風突樹直直的穿插入雲
霧中,各種奇怪的獸吼正聲聲的傳來。
陳信暗罵自己,怎麼忘了問火龍是怎樣的叫聲,而方彭將軍居然也忘了說,還好
自己知道火龍長的樣子,看來只有慢慢的尋去了,陳信不再思索,向著前方飛去。
還沒飛出兩公里,陳信發現眼前居然飛出了七、八隻的巨鳥,不就是銅骨鳥嗎?
可是為什麼比起陳信遇過的銅骨鳥足足大上兩倍?陳信想起銅鳥不死不休的個性,連
忙加速下落,沒想到下方也飛來數隻巨型銅骨鳥,陳信凝定空中,四面一望,自己居
然被三十餘隻團團圍住,除了上方的雲霧之外,已經別無去路可逃。
陳信想起當時刀疤臉林福春說過,只要纏戰半個小時,銅骨鳥就會放手,不過這
些鳥似乎又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個性?
當然,這些巨鳥不管陳信在轉什麼念頭,嘎的一聲,交錯的向著陳信撲來,陳信
在空中迅速閃躲,將掌力中的柔勁含而不發,將比較不好閃避的銅骨鳥,一隻隻的震
開,一面向下方落去。
越往下落,銅骨鳥的威脅也越來越小,多由上方而來,可是就快落到地面上時,
陳信百忙中向下一看,下面聚集了十來隻兩妐尺長的猛獸,露著白森森的獠牙,正等
待著陳信。
這些不知道會不會比銅骨鳥還難纏?現在也沒時間試,陳信只好再度騰上空中,
與銅骨鳥糾纏。
轉眼過了半個小時,銅骨鳥似乎不知道時間到了,依然猛攻不休,陳信心想雖然
自己在戰鬥中也能補充內息,可是這樣沒完沒了的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自己不開殺
戒,這些鳥也依然賴著不走,陳信心中一急,我乾脆宰光你們,咻的一聲,陳信已經
將綠柳刀拔在手中。
眼看前方正好飛來一隻,陳信勁貫刀鋒,當頭一刀劈了下去,青龍一閃之下,只
聽鏘的一聲,這隻大鳥慘嘎一聲,向下落去。
陳信大吃一驚,自己足足用了五成勁,居然沒能劈開它的腦袋?眼看那隻鳥,腦
袋裂了一個縫,紅色的血液正緩緩的冒出來,盤旋了兩下,落入了在下面等待的獸群
中,下方的獸群霎時翻翻滾滾的直向巨鳥撲了過去。
陳信這時無暇細看,空中其他的巨鳥依然不斷衝來,既然動了手,那就不再客氣
,陳信將勁力加到八成,刀芒伸出足有兩公尺,可是刀勁劃下,依然無法將巨鳥斬斷
,不過切入較深,眼看又有兩隻是不能活了。
這時空中的巨鳥,長鳴一聲,居然分成兩批,一批約有十隻,往下方的獸群衝去
,餘下二十餘隻,依然與陳信糾纏不休,陳信發了狠勁,十成功力運出,終於能順利
的將巨鳥一刀兩斷,於是陳信刀掌齊施,轉眼又宰去了七八隻,這時偷空向下一看,
獸群居然與巨鳥正戰的難分難解,陳信對這些野獸也不禁提高了警覺。
忽然間,圍攻陳信的十來隻巨鳥突然一散,淒厲的一聲長鳴,陳信以前有過一次
經驗,心想這八成是最後的攻擊,沒想到這些鳥圍著陳信飛行,居然不再攻擊,只是
不斷的一聲聲長鳴不已,陳信正在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發現四方居然也傳出長鳴聲
,從數公里到數十公里外的四面八方,同時飛起了一群群的巨鳥,總數不下兩百來隻。
它們居然會叫救兵?陳信剛剛以十成功力宰去七、八隻,已經覺得內息補充似有
不足,兩、三百隻這還得了?陳信當機立斷,向下一落,這時地上的野獸群似乎也知
道大禍臨頭,開始狂吼著四散逃逸。
巨鳥當然不願對方溜走,馬上向下狂撲,陳信趁著鳥獸間的一陣大亂,綠柳刀一
收,提起最高速度,三轉兩轉的,閃入高有數公尺的亂草中。不過誰知道草叢之中會
不會有什麼怪物,陳信當即運起內息護住全身,一面等著體內內息的補充。
這時兩百多隻的巨鳥,同時攻擊十來隻野獸,野獸雖然如同巨鳥般的銅筋鐵骨,
但是互相攻擊畢竟仍有損傷,眼看沒多人的工作,十來隻獸群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連
一隻也沒能脫逃。
空中前來支援的巨鳥這時已經逐漸的散去,原先的巨鳥,現在只剩下二十餘隻,
在四周再度的巡行了許久,數小時後才不情不願的逐漸飛去。
陳信躲在草堆中一動不動,其實不到半小時,陳信的內息就已補滿,但是眼看這
些巨鳥如此團結,陳信當然不敢出來,心想只怕這些鳥,與當初所遇到的銅骨鳥該有
些親戚關係,而且更加厲害,一打不過敵人,居然一叫就是幾百隻一起來,不過不知
道會不會記住陳信的長相,以後再遇到,馬上叫出數百隻,那從此他在這個谷中,什
麼事都不必再做了。
陳信眼看巨鳥散去,天色居然也漸漸的暗了下來,一看時間,明明才二十點,應
該至少還要三個小時才會天黑,雖然現在是冬季,也沒這麼快。想著望向天空,看著
滿滿的雲霧籠罩著谷地,這才知道,因為雲霧和山崖的關係,本來大約十五小時的白
天,變成大概只有九個小時,其他的時間恐怕是漆黑一片,最多只有微弱的光芒,這
樣的話,自己也無法移動,但是現在的陳信,連練功都不太需要,無奈之下,只好坐
在草堆中發呆,準備熬到天明。
其實陳信沒有猜錯,這裡的日照不足,所以植物的光合作用不足,加上上方又為
霧獸草排出的雲霧狀氣體所封,所以空氣中氧氣的含量根本還不到一半,加上地熱的
關係,霧靈谷中彷彿數百萬年前的環境,也因此還留存了許多的上古生物。而鳳凰星
上的銅骨鳥,確實是剛剛遇到的巨鳥所演化而來,因為環境的變化,使得體積逐漸的
縮小,也變的較為脆弱。
許多類似的生物,在氧氣成分的改變下,新陳代謝較快,因此壽命也因此減短,
體型也受到了限制,不過當然也有些適合現在環境的生物,逐漸的在這個環境中進化
,成為鳳凰星上現在的主要生物族群。
陳信獨坐在草叢中發呆,心想自己剛剛以全力揮出數十招,居然就使得自己的內
息略有不足的感覺,雖然自己補充內息的速度極快,不過要是遇到需要全力交戰的對
手,豈不是必敗無疑?這似乎是一種不合理的現象,難道有一得必有一失?陳信不相
信無祖傳下來的功夫這麼遜,心想,不是自己悟錯了,就是還有不足的地方?
陳信眼睛雖然睜著,但是心中卻在想著功夫,自己現在的內息,似乎已經將經脈
擴充到不能再擴充了,不過可以肯定自己現在絕對還沒練到頂點,比如說三位領導也
不見得比自己差,而大領導雖然沒見過面,但是可以肯定,應該比自己的功夫還要高
強,何況鳳凰星上至少還有六個與大領導差不多的高手?
陳信想到風領導的功夫。在上次的對峙下,陳信察覺似乎對方內勁並不弱於自己
,但是經脈似乎還沒有自己的通暢,那又是怎麼一回事?這樣說來,自己的經脈該可
以容納更多的內息,為什麼現在會有飽滿的感覺?
當時會成為這種境界,雖然不是因為無祖前冊,但是現在的狀態明明就是「大海
納川」,所以這應該是正確的方式,那麼說來……陳信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又
想不清楚,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身邊似乎傳來微小的、窸窸逤逤的聲音,陳信嚇了一
跳,藉著天空中勉強透下的微弱光芒望去,發覺四面居然有數十個大約手臂大小,軟
軟的暗黑色圓圓扁扁的柱狀物,正向著陳信慢慢的蠕動而來,經過了地方還留下了能
夠反光的黏液,陳信頓覺噁心,連忙向上一躍,離開了草叢。
不過這時已有一隻爬到陳信的褲腳,陳信一躍,居然把那東西一起帶了起來,那
東西馬上黏住陳信,陳信又不敢用手去抓,運剛勁於腿,用力一揮,那東西被彈開。
可是彈開之際,居然將陳信套在軍服外,偽裝用的白色褲管撕裂了下來,著地之後,
還立刻捲成一團,緊緊的包裹住那塊布片,不片刻又伸張了開來,竟是怡然無損,而
且那片布也不見蹤影,看來是被這東西吞噬了。
陳信要是再慢片刻,雖然未必會受傷,但是恐怕在合金軍服之外的白色衣褲,難
逃碎裂的命運。
陳信眼見下方的那群怪東西,緩緩的集中到陳信剛剛坐過的地方,居然又是緊緊
的纏著那小片壓平的草堆。
陳信這才看出,這些無以名之的柱狀物,居然在身體的下方,能流出腐蝕性的液
體,將獵物腐蝕後再行吞噬。草堆大概沒什麼好吃,它們腐蝕後並未吸收,但是看來
剛剛那塊白布就挺美味的,陳信皺著眉,眼看著這些東西慢慢轉身,慢慢的散去,只
在地上留下了一攤晶亮的液體。
這時陳信再也不敢落下,望著眼前足有數公尺寬的風突樹,乾脆拔出綠柳刀,挖
了一個可容身的小穴,面向外的盤坐在內,再也不敢留在地面,也不敢分心思索自己
內息的問題。想了想,現在倒是個與司令部聯絡的好機會,打開了耳中的收發機,陳
信開始呼叫:
「青面狼呼叫狼窩……青面狼呼叫狼窩……」
「這是大肥狼,青面狼你怎麼了?這麼久沒消息?」大肥狼就是總司令身旁的三
位近身侍從軍官之一,一級軍官胖子方幕思。
「之前難有機會傳訊,現在已經混入爆雷羊群。」陳信心裡暗罵,硬要說敵人是
羊群,不知道其實是一堆猛虎。
「這裡是狼王。」總司令親自來接了。
「狼王,敵方實力強勁,不適合對敵。」陳信不希望兩邊再打起來。
「青面狼,證明你已進入中樞,你不用為此擔心,繼續報告。」總司令好像知道
敵方很強。
「狼王,原來的聯邦分駐政府副首長畢其多,現在在南半球,南北半球似乎正要
發生戰事。」如果方彭將軍講的是真的,陳信希望聯邦去找南半球的麻煩。
「你作的很好,青面狼,現在安全嗎?」
「現在被羊群試驗忠誠度,身在霧靈谷。」這樣會不會有人來幫自己?陳信搖搖
頭,不可能的。
果然盧總司令說:「多加小心,狼窩無法支援。」
「狼王,第五小組安全嗎?」陳信在擔心薛乾尚等人的安危。
「全組安然到達基地,青面狼,那一次你作的很漂亮,我會照顧他們的。」總司
令以為那次是陳信設計的,不過這樣一來,陳信也安心了。
「謝謝狼王,完畢。」
「完畢。」
陳信心中一陣舒暢,只要這次再成功的將父親救出,自己的心中將再無牽掛,就
算回不了地球,似乎也不是那麼遺憾了。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七週週四
五天來,陳信現在再也不敢在空中飛行,沿路慢慢的找尋,又不知從何找起,還
好的是,在地面上倒是沒有生物速度比他更快,所以陳信還能安然的在谷中行走,雖
然也遇過幾次的凶險,但是也總能安全的度過,不過身上的衣服倒是破的差不多了,
陳信乾脆丟掉外衣,反正裡面還有聯邦軍的制服。
但是在這方圓近百公里的地方,盡是高過數公尺的各種植物,若是不能飛行,慢
慢尋去,陳信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所以陳信決定,今天要是再沒有收穫,明天就
要冒險向上飛,那些巨鳥拼得一隻是一隻,到這個地步,陳信也不想考慮太多了。
這時陳信走到了一個還算空曠的地方,不禁伸了伸懶腰,心想,在這裡總可以一
陣子不用提心吊膽了吧?陳信將腦袋四處扭動了一下,突然間,陳信的腦袋差點扭不
回來,連忙轉身望去,在陳信的左方,居然有一間木製的房舍。
在這裡,陳信看到再奇怪的動物,也不會覺得驚訝,但是這是一間房子!而且與
爆雷基地外的房舍形狀極為相似,這表示這裡一定有人居住,不過這種地方還能住人
?陳信搖搖頭向著房舍走去。
到了房外,陳信輕輕一推房門,自然是鎖上的,陳信敲了兩下門,裡頭也沒有回
音,大概是出去了,陳信看著有點破舊的房舍,心想居住在這裡的人,應該住了有一
定的歲月,要是能找到這個人,問問他火龍在哪裡,對方想必知道,陳信想到這裡心
中極為高興,於是在門前坐下,等待著屋子的主人回來。
這一等,陳信等到十八點多,再一個多小時就天黑了,陳信心中發急,心想這屋
子的主人也該回來了,難道這裡早就沒有人住?還是這屋子的主人有好幾個地方可住
?陳信幾次忍不住想破門而入,看個究竟,不過心想要是屋子主人回來,恐怕不好意
思,才一次次的強忍了下來。
到了十九點,陳信乾脆躺了下來,心想自己在這等上一晚,明天還沒有消息,就
只好破門而入了。就在這時候,房舍的右邊,忽然沒聲沒息的轉出了一個人影,陳信
察覺到了氣勁的流動,一躍而起,高興的看著對方。
這個人大約六十餘歲,頭髮過腰,滿臉鬍鬚,全身精赤,只在腰間圍著一塊獸皮
,手裡拿著根木棍,這時被陳信發現自己的聲息,似乎覺得頗為訝異。
陳信看著對方全身氣勁不斷的流動,心裡知道對方心中充滿防備,而且功夫似乎
並不弱於狂雷基地的三位領導,陳信心中奇怪,在此遇到人類,對方應該高興才是,
為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當然自從上次的事件後,陳信已經習慣於將內息隱藏於體表之內,雖然仍是念動
功隨,但體外已經看不出來,對方該不會像上次的風領導一樣,產生誤會才對。
陳信盡量和善的問:「請問這是您居住的地方嗎?」
對方點點頭,並未說話,仍然敵意的瞧向陳信,陳信見對方不作搭理,搔了搔頭
又問:「您是一個人住嗎?」
對方仍然不說話,與陳信對視了片刻才遲疑的說:「你……來幹……什麼?」似
乎久未說話,有點不太順。
陳信當然高興,對方問到主題了,連忙說:「我來找火龍的,您知不知……」對
方突然打斷陳信的話說:
「我不管……你要找什麼,我討厭……聯邦,反正你也……出不去了,自己另外
去找個地方等死。」後面幾句越來越順,似乎逐漸恢復語言能力。
陳信正要解釋,自己不算是多純種的聯邦軍,對方忽然問:「火龍是什麼東西?」
陳信連忙解釋:「是一種很大像蜥蜴狀般直立的怪物,大概五公尺,腦袋好像一
隻大鱷魚,刀槍不入,還會噴毒……」陳信盡力說的活靈活現,對方要是不知道,自
己可不知道該如何尋找了。
那知道對方越聽,臉色越是奇怪,似乎回憶起久遠的傷痛,猛然大喝一聲:
「原來那叫火龍!三十五年前果然是你們搞的鬼,現在還想故計重施,拿命來。」
一棍直往陳信劈去,陳信嚇了一跳,這招與大哥裂地棍法的絕招有點像,也是讓人避
無可避,但是勁力籠罩之下,似乎威力大上數倍。
猝不及防之下,陳信無法躲避,眼看這一擊威力萬鈞,陳信雙掌送出八成內勁,
往劈下的木棍迎去,兩力交擊,轟的一聲大響,陳信雙臂劇痛欲折,雙腿也足足被打
下了半公尺深,而對方木棍居然怡然無損,陳信大驚失色,功成以來,自己使出八成
內勁從未落在下風,現在居然打不傷對方的木棍?
對方見陳信居然接的下這一棍,也是十分意外,趁陳信尚未抽腿,又是同樣的一
棍,滿蓄勁力,直直劈下。
陳信本來應該來的及抽出綠柳刀,但是忽然好勝心起,勁力一催,十成力道送出
,想要與對方拼上一拼,又是轟然一聲,陳信又向下陷了半公尺,直到腿根,但是對
方也向後退了數步,竟是不分上下。
對方一楞,似乎是不敢相信,陳信趁機一躍而起,青龍一現,抽出了綠柳刀。
這時,對方手中的木棍忽然吋吋碎裂,向下散落,這畢竟是一枝木棍,雖然對方
勁力護住木棍,但是在與陳信功夫不相上下之時,木棍在兩力一擠之下,終於碎落塵
埃。
陳信眼見如此,當下刷的一聲,又將綠柳刀收了起來,對方一見更怒,大吼:「
黃某不承你的情!」雙掌一揮,交錯攻來,瞬間幻起漫天掌影,撲天蓋地的宜往陳信
攻來。
陳信見對方似乎無理取鬧,心中也是不快,見對方勁力漫天,但隱隱向著自己胸
腹而來,看準對方將擊未擊的瞬間,身形一閃,向著對方因為攻擊而產生的破綻襲去
。那知自己一閃,對方相應變招,陳信居然是攻不到對方的縫隙,當下兩人翻翻滾滾
的攻防了數百招,不分上下。
當然陳信現在若是將綠柳刀抽出,想來當能獲勝,但是自己並不是來此打架的,
對方到底是為什麼如此火大?陳信一面對敵,一面想著對方說過的話--
三十五年前的事對方知道,也就是說他是之後才進來的,不過之後不是沒人敢來
嗎?他又姓黃,難道說……陳信忽然想出了對方的身份,一個分心,被對方的掌影籠
罩住,這時陳信只能拼命的全力閃躲,哪裡說的出話來。
無奈之下,陳信與對方相擊了數掌,但這時陳信的內息又開始隱隱的不足起來,
心中一驚。自己數日前未能想通的問題,今天就嚐到苦果,還來不及後悔,當下接招
欲來越是吃力,對方也察覺了陳信勁力漸弱,自然毫不放鬆,窮追猛打,陳信就算想
抽綠柳刀,這時也騰不出手來。
數招過去,陳信越來越難支撐,心想這次要是真的傷了對方,也無可奈何了,當
下雙掌一圈,剛柔分流,陰陽兩勁由左右雙掌奔騰而出;對方懵然不知,雙掌聚力迎
了過來,與陰陽兩勁一接,當場一掌擊空,不受控制的旋轉起來。
陳信眼見陰陽二勁已經包裹住對方,自知威力強大,只怕對方非死即傷,心中欲
收回勁力,但是因為適才自己全力攻擊,這時也只來的及收回三成力道,只聽轟的一
聲爆響,對方被炸的鬚髮寸斷,連腰間的那塊獸皮也破爛不堪,只來的及在空中噴出
一口鮮血,重重摔向地面,人事不知。
陳信知道對方當時正全力攻擊,護身氣勁較弱,掌勁擊空後勁力欲求回收,已然
不及,還好這掌威力雖大,但是爆勁範圍遍及對方全身,所以對方是全身受創,要是
集中要害,只怕馬上骨碎肉爛、無藥可救。
尋思間連忙將對方抱起,這時天色已黑,陳信仔細一想,也不願打破大門,輕輕
的向上一躍,踢開二樓窗戶,攜著這人飛身而入。
二樓有張大床,陳信將對方放在床上,將出發前方彭將軍準備的藥品讓對方服下
,掌力一催,將藥性緩緩的催動,心想還好方彭將軍知道自己不善治傷,逼自己帶了
一些傷藥,跟著慢慢將對方移位的內臟,緩緩的扶正。
過不多時,對方緩緩的醒來,一眼望見陳信,聲音微弱的說:「我不……用你救
,你們……聯邦這些……咦……你怎麼……會有這種藥?」看來要不是不能動彈,他
又會往陳信撲去。
陳信先不答他的問話,眼睛看著他說:「你是不是大領導的公子?三十五年前封
住谷道的黃吉?」
對方大驚失色,掙扎的說:「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果然是黃吉,陳信說:「我叫陳信,我是方彭將軍帶來的,這些事都是他告訴我
的。」
黃吉似乎在回憶:「方……彭?」
「當初回去報訊的那個人。」陳信連忙接著講。
黃吉似乎信了八成,緩緩的說:「小彭?……他當了……將軍了?那你為……什
麼……」眼光看著陳信身上的聯邦軍服。
陳信鬆了一口氣說:「你先好好養傷,我會慢慢的解釋給你聽。」
原來這位果然是黃祥大領導的獨生愛兒黃吉,當時的九人成功的封住山谷,不知
道為什麼只剩他一人,狐獨的留在霧靈谷中獨居了三十五年。火龍的名字,是在之後
才命名的,難怪黃吉並不知道;而當年那件事,在當時眾人也曾懷疑過,這是不是聯
邦軍玩弄的花樣,所以黃吉見到陳信,不但穿著聯邦軍服,而且居然開口就問火龍,
難怪馬上怒從心起,一心只想宰掉陳信。
到了深夜,黃吉傷勢終於慢慢的穩定,與陳信對答之下,才終於知道陳信來此的
來龍去脈,而陳信當然開始詢問黃吉,為什麼要留在這裡,不離開霧靈谷?
黃吉搖頭苦笑,回答:「陳信,你一定以為霧靈谷其實也沒多大凶險,以前沒有
回去的人一定是深入沿中遇到不測,要是一進來之後,馬上就沿原路爬山崖出去,應
該就沒事了,對不對?」
陳信點點頭說:「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當年也是這樣想,不過我們全然想錯了。」黃吉搖搖頭說:「當年,我心想
只要不進入谷中深處,就該沒有凶險,沒想到……凶險居然就在山崖上。」
陳信靜靜的聽,黃吉於是緩緩的說著:「當年,我們十人一到崩裂的谷口,眼看
原來是上方的山崖因地震崩裂,落了下來,將陡峭的山崖變成緩坡,不過還好的是,
霧獸草吐出了霧氣,仍然瀰漫了谷的上方,不過變的薄了一點,也只有那種龐然巨物
,才能不懼霧獸草的吸引,一步步的爬上山崖,所以……當時我讓小彭回去報告,與
其他八人一起溜下山崖。」
黃吉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慢慢的說:「當時,我們由谷底將山石清去,上面
的山石依然不斷的滑落,而且又有一些野獸過來侵擾,危險萬分……不過我們還是順
利的將山石清除,使得那怪物再也爬不上去。
但是,當我們想爬回山崖的時候,卻發現山崖中段居然隱藏著一種奇怪的生物
……」
山崖中段?陳信想起當時自己爬下時是有奇怪的感覺,那裡竟然有生物?忙問:
「是不是爬過時會覺得不像岩石,似乎比較軟?」
黃吉點點頭說:「那是爬下來的時候,似乎……似乎那怪物身上有個縫隙,若是
向下爬,就不會打開,若是要爬上去,那怪物就會張開裂口,待人不知不覺的爬入後
,馬上分泌一種強酸的液體,然後將人緩緩的吸入……」
黃吉這時滿臉痛苦的說:「我們為了安全,彼此身上聯繫了繩子,向上爬去。我
是最後一個,但在霧中爬沒多久,我就感到同伴們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身上的繩子正
向上繃緊,一點也不像我原先料想,不慎被霧獸草吸飛的情況。我正不知道為什麼的
時候,繩子越拉越緊,本來我只爬到下段,被拉的直往上方而去。」
「然後呢?」陳信忍不住問。
「忽然間拉力消失,我直到近距離,才看出原來是我前面的兩人,各陷入兩個不
同的洞穴中……兩人間的繩子正崩的緊緊的,所以我才沒被繼續拉過去,我還看到他
們正不斷的掙扎,我用力的拉,直到繩子拉斷也拉不出來,不久……兩人間的繩子終
於被腐蝕斷了,他們……」黃吉再也說不出話來。
陳信一面替黃吉難過,一面擔心,這樣自己該如何出去?
黃吉過了片刻,才繼續說:「其實,我也想過只要將風突樹全部砍倒,我就一定
能出去,但是谷中生物一往外流竄,只怕要生靈塗炭,最後我終於死心,在這裡居住
下來,沒想到你居然也跑了進來。」
陳信一面佩服黃吉的心胸,一面想,要是黃吉能出去,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裡,不
禁頹然坐地,心中不斷的思索著,難道自己就這樣留在這裡了嗎?
黃吉自然能體會陳信的心情,躺在床上也不作聲,陳信苦思半晌,忽然心中一動
,大喜說:「黃吉,如果沿著風突樹爬出去呢?」
黃吉卻又搖了搖頭,說:「樹上遍佈霧獸草,爬樹比起爬山崖還危險……」陳信
心中又冷了下來,黃吉忽然想到什麼繼續說:「這些年來,我只想到一個方法……但
是,還是辦不到。」
陳信連忙追問:「什麼意思?」
「要是能清開大約五公尺寬的霧氣,以我的速度,大概可以不被霧獸草的吸力所
迷失,循著正確的方向脫困……」黃吉說。
陳信眼睛一亮,大聲說:「好辦法!」
「沒用的。」黃吉又潑陳信一頭冷水:「我現在也不過一掌能擊出七、八公尺遠
的距離,第二掌要再擊出,時間上又來不及,這片雲霧至少也有五十公尺深,要是想
送這麼遠,不是不可能,但是清開的霧氣卻又不夠寬了。」
黃吉又嘆了一口氣說:「也許再練個二、三十年,我們兩人合力就有希望了。」
轉頭望向陳信說:「你該還沒有五十吧?三十年後也不過七、八十,我卻已經快一百
了。」
不是這個問題啊!陳信也懶的解釋自己年齡,再練二、三十年?陳信又想到另一
個方法,連忙說:「要是我們兩個一面向上,一面輪流發勁呢?」
黃吉似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眼前一亮說:「也許可以……我想一下……」過了
一會兒,眼神又黯淡下來,搖搖頭說:「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誰也不知道正上方是不
是有阻礙,風突樹剛好在八、九十公尺高的地方,四面生長著許多枝椏,若是在半空
中需要轉折,絕對沒有機會的。」
陳信不再做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樣才行?
黃吉忽然問:「陳信,你的功夫是怎麼一回事,一開始似乎與我不相上下,後來
勁力似乎頗有不濟,最後卻一掌把我打成這樣?」
陳信燃起一線希望,連忙說:「那功夫……」這才想起來沒取名,尷尬的說:「
那是一種陰陽兩勁互相融合,在空間中引爆的功夫,要不然,其實我的功夫實在不如
你。」
黃吉聽後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點頭說:
「沒想到你居然同時具有陰陽兩氣的功夫,這樣的話,你可以試試送出五十公尺
,一爆之下,說不定能擠開五公尺寬。」想了想又搖頭說:「不過就算威力大過一倍
,只怕也只能穿出二十公尺遠……加上我的,大概還是不行。」
陳信說:「無論如何,明天我們先試試看。」黃吉躺在床上,也是興奮的點頭。
兩人各自休息,等待明天的到來。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七週週五
第二天,黃吉已經勉強能移動,陳信扶著他走出屋外,兩人互相期待地對看一眼
,陳信向上飄身,直飛到五十公尺高的雲霧的底下,雙掌一凝,全力向上一送,四陰
六陽,兩股掌力破空而上,陳信心中知道,爆勁大概有兩倍的威力,於是兩掌推出時
只先排開兩公尺寬。
陳信一面催勁,心中也越來越失望,眼看只能送出二十公尺,這時兩股氣勁已經
急旋了起來,轟然一聲爆響,爆開近五公尺寬的一條甬道,陳信嘆了一口氣,往下飄
去,落在黃吉的身邊,不再說話,將黃吉扶了進去。
兩人相對默然片刻,黃吉畢竟住了許久,比較習慣,過了一會兒已經恢復了過來
,對陳信說:「這樣的話,也許能比較早出去……」
陳信這時也沒答話,忽然想到吉吉和樂樂不是有增幅功能嗎?心中連忙呼喚吉吉
樂樂。
過了一會兒,陳信心中才傳來聲音:「爸……你找我們?」陳信一時之間,分不
出是吉吉還是樂樂,陳信正想發問,這個聲音說:「爸……你再等一天……我……我
們再向你說清楚。」
陳信心中有氣,再度呼喚,居然不再有回音?陳信心中覺得奇怪,自己之前呼喚
他們,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結果,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不由得又有點替他們擔心。
黃吉看著陳信忽驚忽怒,神色變換,自然不知道陳信心中在想什麼,只好勸慰的
說:「陳信,現在我們只有加緊練功,總有一功能出去的。」
陳信一聽,點點頭思索著自己的功夫,想起自己功夫上的毛病,黯然一嘆,黃吉
還不知道陳信的功夫現在一直停頓,找不出增強的方法,而陳信也正一直想著「氣凝
液滴」是怎麼回事,卻怎麼樣也想不通。
黃吉大概是太久沒跟人說話,仍然有一句沒一句慢慢的念著:「其實要不是霧獸
草噴出了氣體太麻煩,看不出所以然來……下雨又沖不掉……大概原來根本就不是液
體,也不知道是怎麼化成霧氣的……」
陳信突然一驚,打斷黃吉的話:「你說什麼?」
黃吉一楞:「什麼?」陳信連忙說:「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
黃吉雖然不知道陳信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照說了一次,陳信心中電轉,本來「
氣凝液滴」自己一直認為跟水有關係,難道根本不是?那氣和液到底有什麼關係?固
體融化變成液體,液體汽化變成氣體,除了溫度、壓力外,表現於外的就是體積了,
陳信猛的跳起,大喊一聲:「我終於想通了。」接著陳信不管黃吉一臉訝異的看著自
己,馬上盤膝一坐,入定去了。
第十九章 妙計屠龍
Key in:海心
原來陳信想起自己的內勁雖然充滿經脈,但是卻似乎較他人為弱,雖然也能吐出
不小的氣勁,但數十掌過去,往往無以為繼,原因似乎就在自己的氣勁太為鬆散,若
是能能將之凝結,豈不是體積馬上變小,能力不減,但是卻仍能夠增強內息的含量?
於是馬上將體內氣勁,逐步凝練,但是陳信發現,只有丹田內才有辦法將氣勁逐
漸壓縮,沒關係,在這荒谷中,有的是時間,陳信緩緩的將丹田中的氣勁凝結,再納
入原來在主脈的氣勁凝練,直到凝結到一個程度,才將已經有些不似氣體,反而像液
體的內息送出,再換入百脈中的氣勁,繼續凝練。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信全身氣脈運行,不再像之前的一股暖氣隨處移動,反而像
是一些到處流動的液體,體積還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陳信連忙繼續專心運勁,將空
虛的丹田緩緩的補滿。不過現在的內息較之前遠為凝實,補滿的速度自然較慢,但陳
信也不心急,慢慢的將內息在全身流轉。
過了良久,陳信發現,雖然丹田內和主要經脈內逐漸的補滿,但是身外百脈始終
只能凝結一半左右的體積,其他部分還是以原來的「氣狀內息」形式存在,再怎麼樣
運轉也是如此。陳信心中一笑,自己也太不知足了,若是百脈外的勁力也凝結起來,
自己豈不是忽然多了三倍的力道?心神逐漸移開,任內息自然運轉,眼睛睜開站起來。
這時黃吉卻已不在眼前,陳信向外一看,天色已黑,這次運功還蠻久的,陳信終
於了解,自己以後練功的目的並不是再擴大經脈,而是努力將體內的內息凝練,體積
越是縮小,能夠蘊藏的內息就將越為豐厚。
其實陳信不知道,大多數人並不像自己,在一次誤打誤撞之下,打開了全身經脈
,還加上莉絲雅在一旁補入陰力,使陰陽糾結,龍虎交泰,也因此才不至氣洩而亡。
普通的人大多一面增加內息,一面運用己有的內息拓寬的經脈,而在經脈不斷的壓縮
下,越是修練,內息越是凝結,自然而然就不會遇到只拍出幾掌,就覺得內息不足的
窘狀。
所以雖然陳信與黃吉對掌之下,兩人似乎平分秋色,但這是意味著陳信經脈較黃
吉通暢,可是內息實在還不如黃吉深厚,所以才會不耐久戰;而直到現在,陳信身體
內的內息,才真正的比黃吉還高。
這時心中的聲音突然出現:「爸,你練完功夫了?」
陳信還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因為以前本來吉吉都是叫「老爸」,樂樂都是叫「爸
爸」,而且聲音的來源也分左右兩邊,現在不但渾然不分,而且也分不出來自何處,
陳信眉頭一皺,心想這是幹嘛?玩弄我?
「才不是!爸,你坐下,我慢慢告訴你。」陳信依言坐下,只聽這不知道是吉吉
還是樂樂說出了一番話來。
原來當時方彭將軍告訴陳信鳳凰星上各家勢力分佈狀況,而且地球上還有許多的
強手,使陳信心中泛起一股難以敵對的感覺,吉吉和樂樂自然接到了這個訊息,也跟
著思索解決的方法。
終於吉吉和樂樂,藉著彼此的相交接處,開始嘗試互相溝通,沒想到對方居然與
自己有一樣的想法,於是開始了一連串的商議。他們認為現在的狀態,雖然能幫陳信
的忙,但是最多不過是變一把很利的刀,或是自己隨意行動,配合陳信攻擊而攻擊,
這樣功效不大。
於是吉吉和樂樂第一步,是將各自的兩塊軀體、心思,嘗試著融合在一起,所以
陳信數日前呼喚他們時,只剩一個聲音。
陳信越聽越驚,聽到這裡連忙問:「什麼數日前?」
聲音回答:「爸,你不知道自己練了三天嗎?」
陳信一陣愕然,作聲不得,過了一會兒才繼續問:「你們融成一體又有什麼用?」
「我們融成一體只是過程,爸,我們的目的是要與你融合。」
「什麼?」陳信嚇一跳。
「當我們與爸融合後,我們就像是爸身上的一部份,爸想要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
「這不是與之前一樣嗎?」陳信越來越擔心,這兩個小傢伙別要做什麼傻事。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這個吉吉和樂樂的綜合體說:「以前是通過我們,再
控制我們的變化,可是之後爸就可以不用通過我們,直接控制這片約四十公斤的軀體
。」
「那你們呢?」陳信心中更是擔心,怎麼用軀體形容自己?
「那我們的意識就消失了,爸。」
「吉吉樂樂!你們胡說什麼,不可以。」陳信大罵了起來,自己從沒有把它們當
作武器。
「爸……我們本來就是為了當武器而製造的……」聲音緩緩的說:「而且增幅能
力會更強,直到五倍,不過在爸剛接手的時候,控制上會有點不習慣,就像身體多了
一部分,要開始學習怎麼使用。」
陳信心中難過:「吉吉樂樂,變回來吧。」
「來不及了,爸,我們早知道你不願的。」聲音過了一下又說:「爸,雖然我們
有增幅作用,不過要在有接觸的狀況,才能發揮大約五倍左右的能力,要是外發的掌
力只能增加大約兩倍。」
陳信雖然難過,還是聽的莫名其妙?你們還能外發掌力?
聲音回答:「爸,包在手上就好了啊。」陳信也懶得去想怎麼包,那聲音繼續說
:「爸,這些都是你要練習的,我們也該走了。」
去哪去?陳信忽然覺得身上一癢,吉吉樂樂似乎正由覆蓋處的皮膚毛孔,做著轉
換的動作,同時陳信的神經忽然受到一陣刺激,心中又驚又急,待要運功抗拒,又怕
傷了他們,而且它們似乎是順著內勁而入。
這時黃吉聞聲上樓,陳信眼看著他似乎正要招呼自己,但這時自己的中樞神經忽
然一麻,向後一倒,暈了過去。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八週週一
陳信終於醒來,眼前是黃吉關心的臉孔,黃吉看見陳信醒來,連忙說:「陳信,
你昏了兩天了,還好嗎?」
陳信全身無病無痛,一個翻身就跳了起來,也不理會黃吉,第一件事就是在心中
尋找吉吉樂樂,然而陳信不斷的呼喚,吉吉樂樂也依然毫無消息。
黃吉看陳信面色凝重的喃喃自語,忍不住說:「陳信,你還好吧?怎麼了?」
陳信蹲下身來,將頭埋入雙手中,低聲的說:「對不起……請……讓我靜一下
……」
黃吉渾然不解,但是看到陳信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也不再作聲,下樓去了。
陳信心中苦思,吉吉和樂樂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怪自己功力一直無法再進步,可
是現在自己不是又悟通了一句嗎?難道是……難道是他們認為,這世上還有更難以想
像的人物?陳信搖搖頭心想,吉吉樂樂啊,你們不知道我根本不想用你們當武器嗎?
陳信又思索了一會兒,自己一直都不願意用到他們,真的是怕他們受到傷害,但
想到他們臨去前說:「我們本來就是為了當武器而製造的……」難道他們希望我善用
它們,所以才將意識去掉?
陳信心裡不斷的轉著,吉吉和樂樂這段日子所說過的話,從剛會說話開始,後來
才智逐漸顯露,直到最後的逐漸成熟。陳信心想,也許這本來就是他們會走的路。
這時,陳信才將心思放在吉吉樂樂的軀體上,心神延伸過去,果然往雙手冒了出
來;不過胸口部分卻不再分開。陳信這才想起,他們已經融合在一起了,於是將一大
部分往右手伸出,只留下部分與手掌相連。
陳信感覺他們似乎與自己接觸的部分,比起以前更為緊密,彷彿就是手的一部分
,陳信想,也許這樣自己與他們,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吧。陳信一直不願相信他們真
的失去意識了,心想,也許有一天,我不再需要它們幫助我的時候,他們又會再恢復
,再和自己聊天,叫我爸……陳信想起自己的父親,現在也沒有時間再感傷了,自己
要不斷加強能力,總有一天能和吉吉樂樂再度會面。
陳信抬起頭,向下走去。
黃吉正在樓下徘徊,陳信先是打坐了三天,然後一個人在樓上不知嚷嚷什麼,自
己上去一看,居然馬上昏了,用內息測測他是不是運功受傷,又不像,醒來又一副難
過的樣子,難道……難道陳信的功夫出了差錯?正胡思亂想之間,陳信卻又昂首闊步
的走下來,黃吉一眼望去,發現陳信精氣神完全飽足,似乎與前些天比起來又是另一
個樣子,心想,這似乎不像功夫出了毛病,反倒是功夫似乎進步許多。
這時陳信向黃吉點點頭說:「我們再試試看。」
「試什麼?」黃吉問。
「打天空,現在你不是已經好了嗎?我們再試試。」陳信回答。
黃吉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看陳信執意要去,也無所謂的就隨著出門。
兩人走到屋外,飄上五十公尺高處,望著頂端的霧氣,陳信說:「黃吉,你先出
掌。」黃吉也無所謂,總不會過了幾天就忽然能出去了,當下全力一掌發出,陳信在
黃吉勁力將消之際,跟著兩掌推出,當即刮起一陣狂飆,隨著黃吉的掌力追去,
陳信現在內息豐厚達以往三倍,雖然不能發出三倍的勁力,想來兩倍應該沒問題
。其實他心裡己有相當的把握,這次他用的是陰陽兩勁各佔一半,本來不會自行旋轉
的,但是不多久,追到黃吉向上的掌力,陰陽勁力受到影響立即開始旋動了起來,追
著黃吉的掌力往上破至四十公尺高,轟然一爆,足足爆開六公尺寬的一條通道。
黃吉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回頭望向陳信,卻已經落到了地面,黃吉連忙追去
,大叫:「怎麼可能?陳信,我們再練練一定可以出去了。」
陳信回頭笑笑說:「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黃吉奇怪的問,還有什麼事比出去重要。
「火龍肝。」陳信回答:「現在應該告訴我火龍在哪裡了吧。」
「我們一起回去,難道他們還會不信你?」黃吉覺得莫名其妙。
「不成。」陳信說:「我想過這個問題了,雖然足以取信,但是畢竟他們與我的
約定是取得火龍肝,若是臨時賴賬,或者忽然不願意讓我父親回去,那可麻煩了。說
不定還要再來一次。」
「不可能的,火龍我們打不贏。」黃吉連連搖頭。
「應該沒有關係。」陳信說:「你告訴我火龍在哪,當年已經找到火龍的弱點了
。」
「陳信你不了解,火龍不是人力所能對付的。」黃吉嘆著說:「我一直沒告訴你
,我在這谷中住下來之後,才發現到當年爬出霧靈谷的火龍,只是小隻的火龍,成年
的火龍身高足有十幾公尺,你怎麼知道還有沒有弱點?」
陳信也愣住了,本來心想自己功力又高一倍,又知道火龍的弱點,想來應該不難
對付的了,沒想到居然谷中的火龍又大上兩倍?陳信想起上次比銅骨鳥大上兩倍的巨
鳥,比起銅骨鳥不知難應付多少倍,那火龍又當如何?
黃吉在一旁苦著臉說:「別想了,就算看我在這呆上三十幾年的份上,咱們回去
吧。」
陳信想了想,心意已決,對黃吉說:「不行!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去
對付。」
黃吉一聽,楞了一會兒,才說:「那你怎麼回去?」心想陳信是不是瘋了?
「我自有辦法。」陳信心想吉吉樂樂既然說,利用增幅作用,外發掌力該有兩倍
,想來自己應該可以出的去。
黃吉呆視了陳信半晌,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好!」
陳信欣然一笑,點頭說:「那就麻煩你告訴我路徑,我馬上就送你回去。」
黃吉瞪了陳信一眼,嚷著說:「去你的,我陪你去宰火龍,大不了不要回去了。
」一轉身,向著屋內走去。
這次反而輪陳信楞在那裡,看著走進屋內的黃吉,久久說不出話來。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八週週二
昨天夜裡,陳信不管如何苦勸黃吉,黃吉總是不做理會,兩人爭執到最後,黃吉
撂下一句話:「要不然就一起回去,要不然就一起去宰怪物,不用再說了。」陳信也
只好作罷。
第二天,陳信隨著黃吉七轉八繞的奔行,沿路倒是都沒有任何怪東西,陳信心想
,果然三十五年不是白住的,奔行了兩個小時,黃吉終於停了下來。
向前望去,前方是一片方圓將近一公里的空地,中間除了風突樹和短短的野草外
,只有一個高高隆起的土丘,丘中一個向地下延伸的地洞,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到,
心下不禁奇怪。這個原始的山谷中,居然有這樣一個空地?想來火龍就在土丘內了吧
?但是又看不出端倪。
這時黃吉對陳信說:「火龍平時都在土堆中休息,數目不多,只有三四隻,不過
在火龍的肆虐下,除了風突樹外,這裡難有其他的生物。」又說:「火龍通常都是下
午才會出來,所以我們要在這裡等幾個小時。」
陳信問:「要是我過去,能不能引他們出來?」
黃吉一怔,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陳信想了想,拔出綠柳刀說:「現在過去,說不定只出來一隻,你在這兒看著,
我去試試看。」黃吉還來不及攔阻,陳信已經一溜煙的飄往前方,黃吉急的一跺腳,
只好拿著新作的木棍,守在一邊。
陳信飄到土丘,探首往黑洞中望去,似乎隱隱有粗重的鼻息聲,陳信心想,不會
是都在睡覺吧?正想著該不該下去瞧瞧的時候,裡面似乎傳來騷動,過了一會兒,又
是全無聲息,陳信心中一陣憟然,正全神灌注,眼前忽然出現一張裂開來足有五、六
公尺的大口,隨著森森的利齒,撲鼻的腥氣,猛的向陳信撲來。
陳信連忙向後一閃,真是千鈞一髮,巨口喀的聲合攏了起來,陳信站在三公尺外
,瞪視著怪物,心想這巨獸速度怎麼如此之快,正全神戒備,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巨
口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陳信拿他沒奈何,乾脆推出數掌,向洞內打去,霎時之間洞中轟轟亂響,土塊四
散掉落。黃吉大吃一驚,心想陳信怎麼這麼膽大包天,現在也來不及攔阻,在一旁又
好氣又好笑的乾著急。
果然有用,陳信打的正愉快,心裡正想要不要乾脆打塌了土堆,以後再來檢死魚
,忽然勁風猛然襲來,正是一隻火龍向著陳信撲了過來。
雖然陳信適才的掌力只不過大約六成,但是火龍竟然恍若無物的直撲過來,陳信
心中一驚連忙飛退,哪隻火龍一撲不中,驚天動地的厲嘯一聲,一躍向著陳信撲來,
陳信這才看清楚這隻火龍居然足有十公尺高,這一下居高臨下,左右兩隻亮晃晃的利
爪,口中兩排白森森的利牙,籠罩了陳信周圍十公尺,居然是無路可逃。
陳信右掌拿著綠柳刀,左掌全力一擊,雙足撐地,空中一個轉身,全力向後飛逃
。火龍被陳信一掌擊中,撲下的勢子緩了緩,陳信也趁著這個縫隙,一溜而出,但是
才剛脫出危機,眼前一花,火龍居然張開大嘴在前面等著自己,怎麼可能這麼快?陳
信再也止不住自己的衝勢,眼看就要衝入這隻火龍的大嘴內。
陳信這時眼看就要變成火龍的午餐,勉強單足點地,稍微更改為向上斜沖,但是
仍然逃不出火龍的上面一排巨齒,陳信這時雙手緊握綠柳刀刀把,全力向著火龍的上
唇劈去,撲的一聲,陳信一個借力,向上翻過了火龍的頭頂,飄在二十公尺上方,喘
息的看著火龍。
驚魂方定,陳信一望之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火龍快,原來在火龍撲往陳
信的時候,早有兩隻同樣大小的火龍繞到兩邊,等著陳信閃進自己的嘴中,而那隻被
陳信劈了一刀的火龍,只不過在將近三公尺寬的上唇裂開了一道約四十公分長、數公
分深的傷口,鮮血緩緩的漫開,顯的更為猙獰恐怖。
三隻火龍望著陳信,鼻息咻咻有聲,陳信這時才知道,以火龍的功勢,自己決不
敢落在地上,那這樣要如何攻擊弱點?
這時那隻受傷的火龍猛的一躍,向著陳信咬來,陳信眼見火龍的勁道,大概能躍
高六、七公尺,於是向上又飄了一點,準備再給他一刀。
這時旁邊的樹林傳來黃吉的長呼:「小心火毒!」
陳信心中一驚,連忙又向上飄了十來公尺,果然火龍一見似乎撲不中,大嘴也不
合起,咻的衝出了一大片黃紅色的沙礫,向著陳信直射而去。
還好陳信現在己有騰挪的餘地,向旁一閃,直衝出到五十公尺高處,停留於雲霧
之下,這時眼看其中一隻火龍,正循著聲音,向著黃吉而去,黃吉一看不妙,連忙向
上一拔,沖到了陳信的身旁。
三隻火龍怒視兩人,連連厲嘯,過了一會兒,也知道對兩人無可奈何,終於轉向
洞內慢慢的行去。
其實以陳信來說,要是在空中飛行,絕對會比火龍迅速非常多,但是那也是直線
逐漸加速而來,在近距離的閃躲轉折,畢竟全部都是陳信自己研發的身法,能較火龍
快上一些,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陳信與黃吉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正是萬般無奈,沒想到以陳信的功夫,居然只
能砍下數公分深的傷口,本來要是只有一隻火龍就罷了,也許陳信拾奪的下來,但偏
偏又有三隻,互為攻防,陳信就算是三頭六臂,恐怕也不是敵手。
這時,黃吉眼見遠遠的一方,似乎有數隻巨鳥飛起,連忙一拉陳信,兩人向著林
中地面落下,陳信也不再說話,隨著黃吉又是七轉八繞的繞回原地,兩人站在屋前,
黃吉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陳信。
陳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對黃吉說:「我還有辦法,等我兩天。」逕自入屋去了。
黃吉再也想不出來陳信還會有什麼辦法,搖頭嘆了口長氣,跟著進屋去了。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五
這幾天,陳信不斷的練習,將吉吉樂樂的身軀演練得隨心所欲;不過還是只能順
利的變成刀或棍,要隨著心意折轉攻擊,還沒有辦法。陳信本想藉著長距離的轉折攻
擊,試試火龍的弱點,但是眼看這不是在三五天內所能熟練的,只好罷了,先練熟由
保護著胸腹,快速的變成一把較綠柳刀還要長上兩倍的刀,再變回來,反正吉吉和樂
樂合在一起了,自然能做一把長度足足有三公尺的長刀。
這時陳信在空地將長刀揮舞了起來,雖未運勁力,倒也頗覺過癮,反正自己只是
在練快速的出入而已,沒想到找食物的黃吉突然翻開了草叢,回到屋前,遠遠看見陳
信手拿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刀,不禁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問:「你這是哪來的?」
陳信一見,暗罵自己糊塗,不過一轉念,心想反正是要給黃吉知道的,於是胡謅
說:「這叫極樂刀。」
「極樂刀?」黃吉還是迷迷糊糊。
「嗯!一見極樂,榮登極樂。今日你居然見到了此刀,只怕你命不久長……」陳
信索性胡謅下去。
黃吉再糊塗,也知道陳信在開玩笑,仍然說:「什麼一見極樂,榮登極樂。這到
底是哪來的?」還搔了搔被陳信打的只剩兩三公分頭髮的腦袋。
陳信一笑,長刀一揮舞之間,竟是迅速無比的一收,鑽進了胸腹之間,黃吉大吃
一驚,瞪大眼睛上下望去,怎麼自己眼睛一花,刀就不見了?
陳信也不再開玩笑,對黃吉說:「黃吉兄,這極樂刀是我的秘密,希望我們出去
之後,您能替小弟守住這個秘密。」
黃吉聽了之後,點點頭說:「既然是秘密,那就算了……剛剛不是我眼花?你真
的有把將近三公尺的極樂刀?」
陳信點點頭,當下岔過話題,告訴黃吉自己對付火龍的計劃,當下也讓黃吉聽的
大嘆匪夷所思,心想陳信不知道是哪裡鑽出來的,簡直比火龍還要怪物,似乎身上的
秘密越來越多,而告訴自己的計劃,又是膽大包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可行。
直到今天早上,黃吉還在懷疑陳信的計劃,陳信卻不再多做考慮,兩人向著陳信
進來的地方奔了過去,一面奔,黃吉還一面問:「陳信,你真的要去惹那些大怪鳥?」
陳信點點頭說:「對,當時我與這邊的鳥結下了仇怨,若是他們還記得,想來該
會找我倆的麻煩,要是不記得,大不了再宰他幾隻。」
「然後我們就向火龍那裡逃?」黃吉不放心,要與陳信將計劃複習一遍。
「對,然後斬下幾隻不死不活的讓火龍殺,一定會惹來一大堆的巨鳥,圍攻火龍
,不過一到火龍的窩,我們誰有空,記得下去打一打火龍窩,趕他們出來。」陳信得
意的接著說。
黃吉點點頭說:「再來就是把火龍的窩打塌,讓他們沒辦法躲回去,然後我們就
該好好的躲起來看戲,等著最後再出來收拾。」
陳信一笑說:「沒錯,最好到時候兩敗俱傷,不過算來火龍應該會輸,當火龍四
散逃逸,我們就選一隻跟著,最是穩當,而且火龍要是只有一隻,好像比一大群怪鳥
還好對付,記住等鳥群散去後再來尋寶。」
兩人越說越是容易,似乎成功就在眼前,這時陳信已是識途老馬,加上黃吉對霧
靈谷的爛熟於心,沒用幾個小時,兩人就到了當時陳信遇到巨鳥的地方。
陳信頓住說:「對了,黃吉,這把綠柳刀先放你那。」將綠柳刀一解,遞到了黃
吉的手中。
黃吉一愕,說:「那你怎麼辦?」
陳信神秘的一笑說:「別忘了我有極樂刀!」黃吉眉頭一皺,還真有?搖搖頭接
了下來,別在自己的腰上。
陳信跟著說:「要不是這把刀是別人心愛之物,送你也沒有關係。」
兩人不再多說,向上一騰凝在半空,往四方望去,谷林一片寂然,四周似乎沒有
巨鳥的影子。
陳信這下可囂張了,在空中大聲的胡亂叫嚷,把幾天躲躲藏藏的悶氣發洩出來,
黃吉在一旁不禁搖頭,陳信這可不正像一個瘋子嗎?對陳信的計劃,也越來越沒有信
心。
過不多時,終於引起了巨鳥的注意,眼看二十來隻巨鳥又是向著兩人而來,陳信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還記得他,不過還是先跑為妙,與黃吉打個招呼,兩人向著火龍
窩的方向飛去,
巨鳥自然阻住兩人的去路,四面攻了過來,不過兩人功夫高強,左躲右閃的將巨
鳥擊開。不過這時兩人當然不敢先劈個幾隻,免得還沒飛到火龍窩,就被幾百隻圍了
起來,只好邊打邊閃的,一路向著認準的方向飛去。
陳信其實不知道,本來巨鳥對於仇敵確實會有深刻的記憶,但是陳信的外衣本來
是一片純白,煞是顯眼,這時陳信將外衣脫去,巨鳥群自然一時認不出來。
所以兩人沒想到居然飛不出幾公里,巨鳥居然一聲嘎然長鳴,掉頭不追,兩人一
看,才知道對方現在認不得陳信,沒奈何,只好再向巨鳥追過去,陳信還一路放聲大
叫:「來啊!你來啊!」
巨鳥群聞聲,似乎異常驚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獵物,不再客氣,也掉頭向陳
信迎去,兩人一面閃躲,一面交換意見。
黃吉對陳信說:「陳信,看來恐怕要宰幾隻了。」
陳信高聲回答:「先宰個一、兩隻就好,免得立刻就惹來一大群。」
巨鳥攻勢越顯凌厲,似乎對獵物在自己攻擊之下,居然還能交談表示不滿,這時
恰好各有一隻對著兩人飛來,黃吉拔出綠柳刀,青龍一現,當場砍下了一隻,歪歪斜
斜的落了下去,陳信同時陰陽掌力一出,將一隻巨鳥轉上幾轉,爆的皮開肉裂,直直
的摔落地面。
兩人心中都十分高興,陳信是高興自己功夫大進,與這些巨鳥對敵不再這麼痛苦
,黃吉是一直沒有順心的武器,在谷中三十五年來,被巨鳥欺負久了,這時能一吐怨
氣怎麼會不高興?開心的兩人心想,現在再離去,巨鳥應該會窮追不捨了,於是準備
突圍而出。
沒想到巨鳥忽然淒厲的一聲長鳴,不一會兒,四面飛起數百隻巨鳥,向著兩人而
來。
兩人一見大驚,陳信這下估計錯誤,黃吉來不及責難陳信,兩人連忙向著火龍窩
飛去,只是滿天巨鳥飛舞,數百隻與二十來隻畢竟大不相同,過了一會兒,黃吉一個
閃躲不及,左肩被一隻由後飛來的巨鳥刷的撕去一塊皮肉,心中發狠,青龍再現,又
斬下了一隻。
陳信忙叫:「黃吉,撐著點,殺太多就不靈了。」
你的計策靈過嗎?黃吉心中暗罵,不過倒是儘量不殺了,原來巨鳥雖不認識陳信
,確認得綠柳刀劈出的青龍,所以一見青龍閃現,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馬上呼朋引伴
,團團圍住著這兩個膽敢與自己一群作對的傢伙,還特別照顧黃吉。
兩人與數百隻巨鳥,在天空成為一個黑壓壓的戰團,慢慢的往火龍窩移去,這時
不要說黃吉周身是傷,陳信也挨了不少下,而且巨鳥似乎越來越多,不知道在哪裡的
親戚好像也來了,兩人足足挨過了三個小時,才終於移到火龍窩。
這時陳信偷空向下一望,見到火龍已經出來,竟然不只三隻,還有一隻五公尺高
的,大概就是黃吉說的小火龍,四隻火龍正在互相扭打,似乎在玩耍。
黃吉這時已經逐漸撐不下去,一見終於熬到了火龍窩,當下不再留情,一隻隻巨
鳥被黃吉砍的歪歪斜斜的下落;但是兩人萬萬沒有想到,火龍居然對巨鳥沒有興趣?
一隻隻巨鳥掉在腳邊,竟然完全不理會,只是偶而看看上方,似乎覺得頗為有趣。
黃吉這時心中大罵陳信害人,不過也沒力氣罵出口了,正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的
時候,陳信的聲音忽然傳來:「黃吉,再撐一下下。」還要我撐?撐不下去了!轉頭
望去,陳信居然正一頭向著火龍的窩中衝去。
原來陳信一見情況如此,也是心中發急,眼見黃吉是越來越無以為繼,於是不再
多作考慮,雙手遮住頭部,全身氣勁用來護身,以最高的速度,向火龍的巢穴衝去。
陳信完全不作攻擊,氣勁護體,怪鳥一時也傷不了陳信,轉眼被陳信撞飛數隻,
讓陳信衝出戰團。
眼看陳信要逃,怪鳥群連忙分出一半,幾百隻緊追著陳信身後,隨著陳信向著火
龍窩飛去,四隻火龍一看大驚,連忙衝回保衛疆土,這時陳信已經衝入洞中,除了數
隻巨鳥來的及追隨跟入,其他的數百隻巨鳥與四隻火龍,終於大戰了起來。
火龍果然厲害,四隻合力,嘴撕爪擊,轉眼間已經幹掉數十隻巨鳥,巨鳥立刻鳴
聲大作,除了少數還在攻擊黃吉,其他的巨鳥一擁而下,對著火龍撲去。
這時火龍窩傳來一聲爆響,正是陳信以十成的勁道,催發陰陽掌力,當場將火龍
窩轟爆的倒坍下來。黃吉一看大驚,本來自己現在已經快要不保,陳信居然又埋在土
裡?無可奈何,隨即向下飛去。
四隻火龍一看自己的窩居然被毀了?又看不出來是誰幹的好事,厲聲嘶嘯,搏殺
的更是激烈。
黃吉衝到一半,忽然又見土堆中竟衝出一人,這不是陳信是誰?只不過灰頭土臉
,一時不太易認。黃吉本來已近油盡燈枯,眼看陳信一埋一出,心中恰是一驚一喜,
勁力一洩,再也提不起勁,綠柳刀一鬆,向下直摔而去。
陳信當時一掌全力擊出,也沒想到威力如此之大,居然能將十來公尺的土丘擊塌
,在土丘尚未全部倒塌之際,當機立斷直直向上飛去,其他轉回洞口飛逃的巨鳥,只
怕已經一隻隻被埋在土下。由於陳信向上衝,遇到的是下落不久,蘊含力道還不大的
土塊,所以雖然還是逃不過被土埋住的命運,不過重新運勁再作騰起,總算衝出土中。
陳信眼見黃吉正悠悠向下墜落,兩三隻巨鳥正準備撿便宜,連忙向上一衝,舉掌
將巨鳥震開,一把將黃吉抱住,眼看大功告成,帶著黃吉連忙逃之夭夭,向著空地邊
的草堆中間,直鑽了進去。
這時陳信與黃吉才算喘了一口氣,黃吉顧不得自己心中早已準備好了一大篇要罵
陳信的話,盤膝一坐,開始補充氣息,陳信倒是不用坐下,自己身上古怪的內息,自
然會迅速補齊,看著眼前的好戲正在上演,陳信笑嘻嘻的準備等待結果。
第二十章 父子相會
Key in:海心
陳信眼看怪鳥越聚越多,火龍身上處處傷痕,眼看就要不敵,心中大喜,想來不
久後自己就可以順利取得火龍肝。不過想起這些火龍、巨鳥,與世無爭了這麼久,自
己一來就搞的雞飛狗跳,死傷無數,心中也是不忍。
陳信心中正在嘆息的時候,眼前的四隻火龍,居然頭一揚,同時噴出漫天的黃紅
色的沙礫,轉眼間近百隻巨鳥被沙礫擊中,似乎飛行時變的較為不便,想來火毒已經
產生作用。
這樣一來怪鳥忽然落於下風,只見中毒的巨鳥,一隻隻搖頭晃腦的飛開,沒中毒
的依然狂撲猛攻,沒多久,過半的巨鳥都已中了火毒,陳信開始擔心,火龍要是贏了
豈不糟糕?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沒中毒的巨鳥忽然振翅飛開,四周為數百隻中毒的巨
鳥,像是自殺一般,同時往火龍衝去,這時火龍的毒沙已將噴盡,雖然還勉強揮舞著
爪牙,排開攻擊的巨鳥,但是實在已難支撐。
這時較小隻的火龍已經力盡,正慢慢的倒了下來,頸部要害再也沒有防禦,巨鳥
嘎然一聲,居然認準要害直穿了進去。
陳信心中不禁暗讚,沒想到巨鳥也知道火龍的要害;卻沒想到巨鳥知道的其實更
多,只見鑽進小火龍體內的巨鳥在火龍體內翻攪一陣,抬起頭來,銜出了火龍的內臟
,一群巨鳥立刻分食了起來。
陳信本來還漫不經心的看著,但在第二隻火龍的內臟被銜出來的時候,陳信這才
注意到,那豈不就是火龍肝?這些傢伙還知道可以用這解毒?當第三隻火龍的肝臟再
被銜出分食的時候,陳信再也呆不下去了,要是第四隻火龍的內臟也被吃了,今天豈
不是白玩了?
當最後一隻火龍,搖搖晃晃將要倒下去的時候,陳信終於一面嘆氣一面向前衝出
,看來老天注定,自己非得與數百隻巨鳥,一拼死活才成。
陳信撲到火龍的上方,這時不再客氣,極樂刀瞬間滑出袖中,凝於掌心,催出了
七成勁力。這一場眼看是耐久戰,只發出七成勁力,這樣自己的內息應當來得及補充。
極樂刀將內息足足提昇三倍,三公尺長的刀鋒,居然隱隱泛出五公尺的晶芒,陳
信現在當然沒空去想,為什麼是三倍不是五倍,只見這時晶芒閃過,數隻巨鳥首當其
衝,一刀分成兩半。
陳信沒想到,自己的極樂刀竟然威力如此之大,這樣何必叫巨鳥來攪和?眼看巨
鳥一隻隻的衝來,陳信一隻隻的宰殺,簡直是一場大屠殺,陳信越殺越多,心裡越發
難過,眼看自己就要被鳥屍團團圍起,無奈之下,掌力揮開,將周圍的鳥屍激飛,不
禁向上大吼:「滾吧!滾遠一點!」
巨鳥完全不為所動,視死如歸的依然下衝,陳信在兩小時之內足足宰殺了數百隻
巨鳥,不斷的吼叫巨鳥滾開,喊的連嗓子都沙啞了,而被陳信掌力激飛的鳥屍,也逐
漸將龐大的火龍身軀掩蓋,漸漸的越堆越高;陳信畢竟也才十九歲,殺到最後,一面
揮刀,一面不禁留下淚來,心中充滿著悲痛。
最後天色漸黑,只剩下十來隻巨鳥,仍在天空中徘徊,陳信仰首上空,忽地將極
樂刀收入胸懷,良久,巨鳥終於嘎然一聲,四散飛去。
這時黃吉終於回過氣來,站起一看,整個空地中只有陳信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
黃吉欣喜若狂的跑出來,一面大喊:「陳信,好小子,你成功了!」
跑到近前一看,陳信雙手空空,臉上猶帶淚痕,黃吉一頓,轉往四面望去,只見
四面一片血肉模糊,遍地悽慘,心中亦有所感,回首與陳信四目相對,兩人再也說不
出話來。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六
陳信與黃吉終於順利衝出霧靈谷。
自陳信進入谷內到現在,已經是第十五天了,陳信當初所帶的食水也只帶了十天
份,還好遇到黃吉,雖然對陳信來說,數日不食不會有太大影響,不過難免會因此緊
張。
這時的黃吉,仍然渾身精赤,只圍上一塊獸皮,雖然天空正飄著雪,內息充盈的
黃吉自是不畏寒冷。
陳信身後背了一個大包,足足有一公尺長,幾乎是大半個陳信,那就是僅存的火
龍肝,陳信本來預備的袋子根本裝不下,還是黃吉想了辦法,找了塊大的獸皮團團包
了起來,這才背了出來。
飛出數百里,兩人逐漸向爆雷基地接近,到了數十公里外,先到了一個哨站,兩
人向下落了下去。
這時哨站內已經出來了二十多人,要是經過的人不落下,警告的電訊馬上就會發
回去,陳信低頭一看領頭的人,居然是老相識,就是孟火明的手下--禿頭隊長楊保
,當時被陳信削傷的頭皮現在自然早就好了,而現在大雪飛舞之下,楊保一時也看不
清陳信,眼看來人一個穿著聯邦軍服,另一個野人髮鬚凌亂,沒穿衣服,只圍著一件
奇怪的短布,也不知道怎麼鑽來這裡的,警訊一發,向外散了出去。
不過楊保心裡也知道,對方絕不是好相與的腳色,自己帶的這一隊中,只不過三
五個會飛,眼看對方破空衝來,心中還在想,最好直直向後飛去,自己的警訊已經發
出,職責已了,也不敢向上攔去,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個轉折,向著自己直撲過來,楊
保心中驚駭萬分,長劍一拔,準備拼得一個是一個。
可是對方一到近前,居然煞住了勢子,緩緩的飄來,那個聯邦軍還在叫:「楊保
隊長,好久不見。」還對一旁的野人說:「這位是楊保隊長。」
楊保更是奇怪,自己雖然從不妄自菲薄,但是還不會認為聯邦軍應該認識自己。
忽然眼一花,對方已經落到了自己眼前,這一下竟是似慢實快,楊保嚇了一跳,往後
躍出數公尺,對方還在說:「楊保隊長,你怎麼了?」
這時四面的隊員,早已刀劍出鞘,只準備等楊保隊長一聲令下,往前撲去,楊保
揉了揉被雪花糊住的眼睛,這才認出陳信,將劍一收,撲過去大叫:「你小子回來了
?」正是無法置信的欣喜若狂。
原來陳信去霧靈谷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大多數人知道的時候,不過嘆一聲:「
死定了。」也不會再操心;只有一些與陳信同時由地底城來的部隊,才會替陳信擔心
。楊保自是其中之一,當時他勸得陳信接受方彭將軍的查驗,陳信一答應,他就相信
陳信必定沒有問題,後來知道陳信居然去了霧靈谷,自然是搖頭嘆息,沒想到過了十
來天,陳信居然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自然非常高興。
陳信也是十分欣喜,連忙問:「楊保隊長,我大哥還好吧?」
楊保似乎有點尷尬的說:「你去了霧靈谷的第十天,大隊長接到命令,必須往前
線設防,已經去了五天了。」
陳信雖然擔心,不過心想大哥本是軍人,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回來見不到大
哥有些可惜;心中雖然奇怪楊保為什麼沒有一起去,可是看楊保略為尷尬的神色,也
不再多問,轉過話題,指著黃吉說:「楊保隊長,你知道這位是誰嗎?」
楊保隊長眼睛望上望下,對黃吉打量半天,也只能搖搖頭。
「大領導的公子--黃吉。」陳信笑笑的說。
楊保一楞,真的假的?遲疑的說:「那……大公子不是失蹤了三十幾年……」眼
見陳信肯定的一點頭,楊保不再懷疑,大聲的說:「那這可是大喜事,我親自送你們
回去。」轉頭一望四周的隊員,還呆呆的拿著兵器站著,連忙大吼一聲:「還不收起
來!還不向城中發訊,說黃吉大公子回來了。」
轉頭望向兩人,忍不住說:「陳信小爺,不是我說你,你這身衣服換了下來好不
好?我也該幫大公子弄件衣服。」
陳信心想這身衣服倒是惹了不少事,換下也罷,點點頭對楊保說:「楊保隊長,
麻煩傳訊時加一句,說我任務完成了。」
陳信與黃吉兩人進入了哨站,沒多久,兩人一身雪白,陳信依然背著獸皮包裹的
火龍肝,隨著楊保向狂雷基地飛去。
陳信與黃吉雖然歸心似箭,但是無奈楊保的速度較慢,兩人只好耐下性子,隨著
楊保慢慢飛回,過了十來分鐘,爆雷基地外圍的大本營已在眼前,三人遠遠的望去,
城外已經站了一群人,還不斷有人彈跳飛躍向著人群匯聚,三人衝到人群前,眼見當
前正是斯斯文文的風書雄領導,黃吉猛的向前一衝,大喊:「書雄三哥,沒想到還能
見到你。」
風領導本來還有點不信,但當聲音一入耳,哪裡還有懷疑,迅速向前一迎,與黃
吉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兩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原來當時五位領導中,風書雄排行第三,黃吉認五位領導為兄,對風書雄一向稱
作書雄三哥,而火龍一役,老二、老五不幸喪生,從此風書雄變成老二,這時忽然聽
見三十多年沒聽見過的書雄三哥,眼淚哪裡還忍的住,當場流了下來。
這時城邊,知道的、不知道的、加上看熱鬧的足有數百人,眼看一向沉靜的風領
導居然流下淚來,不由全部安靜了下來,足足過了片刻,兩人這才分了開來,黃吉擦
了擦淚水,才有點哽咽的說:「三哥,我爸還有大哥、四哥呢?」
風領導畢竟閱事較多,擦擦眼淚噓了口長氣,已經凝定下來,回答黃吉:「前線
吃緊,李大哥、鍾三……鍾四弟兩人都去支援了。」
當年的四弟,畢竟也叫了三十多年三弟,風領導一時改不了口,對黃吉又說:「
我們現在就去見大領導。」轉頭看向呆立一旁的陳信:「聽說你達成任務了?」
陳信連忙點點頭說:「風領導,那上次的那件事……」他生怕風領導反悔。
風書雄領導卻忽然一聲長笑,打斷陳信的話說:「那還有什麼問題,你辦成這兩
件大事,就算是要我風書雄的腦袋也沒有關係。」眾人聞聲更驚,心想風領導今天只
怕是失常了。
黃吉在旁一皺眉說:「三哥,幹嘛說這麼重的話。」他知道風書雄向來是言出必
行的,陳信更是搞不清楚狀況,搔了搔頭不敢作聲。
風領導面帶微笑的搖搖頭說:「我是高興的有些失常了,大公子!我們去見大領
導。」轉頭又對陳信說:「陳信兄弟你也一起來。」拉著黃吉向上一拔,陳信連忙拔
身追去,這三人是何等功夫,一晃眼間,城門口留下了數百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三人風馳電掣的激開漫天雪花,直到基地門口,風領導才忽然一驚,自己剛剛一
個忘形,施出全力直往前衝,不要反而甩掉了兩人,但回頭一看,兩人隨在身後,竟
是不即不離,心下不由感慨,當年自己功夫較黃吉還高出一線,三十五年來雖然仍努
力練功,但身為領導諸事繁雜,竟是有些不如了……而那個小夥子,更是可怖可畏,
實在不知道是怎麼練的,不過總算是又多了兩個強助,實在值得高興。
事實上黃吉在霧靈谷中,一呆三十五年,為求脫困,除了生活必須之外,其他的
時間幾乎都在練功,加上又無外務煩心,三十五年下來,實在比風領導還要強上一籌。
至於陳信,自來鳳凰星後,連過數關,功力大進,風領導確實已經不是敵手。
風領導帶著兩人向著基地最後一棟、也是最重要的一棟大樓飄去,穿過了中堂,
轉入一個小廳,沿路站滿了守衛,戒備煞是森嚴。
陳信本來以為大領導的停駐所必然高高在上,只不知道是哪一樓層,到了小廳,
身旁守衛見風領導到來,一按機鈕,沒想到廳中的地面居然裂了開來,一道向下的地
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三人的面前,不知道通到哪裡。
三人向下走去,沒多久又向上行,陳信心裡還在想,不知道是早就有的,還是後
來挖的,沒多久走到出口,陳信的疑問霎時解開,原來這裡就是基地後大型雷射武器
的所在地,裡面四周佈滿了各式具有特殊功能的儀器,排排放置在半圓形建築物的牆
邊,中間就是高有數十公尺的大型雷射,亮晶晶的表面看得出來常有保養,風領導不
帶兩人細看,與廳內三、五人點點頭打個招呼,立刻引著兩人向著上方的一間房間而
去。
三人走到門前,風領導對兩人歉然一笑說:「因為有些防禦措施,所以我必須先
進去,要麻煩兩位稍候一下。」
兩人點點頭目送著風領導進入門中,室門馬上就又關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門口終於再度打開,風領導出現在門內,手一引,對兩人說:「請
進。」
門內竟然是一個長長的甬道,看來是直直通往後面的山壁內,三人越往前走,黃
吉心中越是激盪,忍不住加快了腳步,眼看走出了甬道,眼前是一間不大不小、明亮
的房間,房中有個髮鬚已白,瘦骨嶙峋,滿臉病容,卻又隱泛紅光的老人,正坐在一
張雪白的床上,隨信與黃吉兩人看著這個老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這時風領導已經站在一旁,老人張開雙目,目中竟如面上,也是隱泛紅光,襯的
更是詭秘。
黃吉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陳信心中不解,偷眼向風領導一望,卻看風領導一臉崇
敬的望著床上的老人,老人微微的笑了笑,看著黃吉柔聲的說:「大吉……是你嗎?
」
黃吉不敢相信,難道這張床上的就是自己領導群倫的父親?慢慢的上前兩步,與
老人相視片刻,在老人的目中,隱隱散發出熟悉的關懷,黃吉心中一陣震盪,終於明
白這正是自己的父親,往前一撲,緊緊的抱住老人,大聲哭叫:「爸爸,我是大吉、
我是大吉,你怎麼變成這樣。」
陳信在一旁睜大了眼,不敢相信統帥數十萬軍民的黃祥大領導,竟是這個風吹會
倒的老人?就算是,風領導叫自己前來幹嘛?眼看黃吉如此模樣,陳信也不禁鼻酸,
心中同時想到自己的父親,現在天寒地凍,父親內息又被封起,會不會受不了。
這時床上的老人黃祥,輕輕拍著黃吉寬闊的背,輕輕的說:「大吉,爸爸沒事,
別擔心。」
黃吉抬起頭來,對著風領導喊:「書雄三哥,這是怎麼回事?」
風領導走過來說:「大公子,你放心,大領導馬上就會好的。」黃吉和陳信兩人
,聽聞此言不由得一楞,風書雄微笑接著說:「大領導中的是火龍的火毒,已經熬了
六、七十天了……」
兩人恍然大悟,陳信自然不笨,連忙將背上的火龍肝取了下來,正要解開,沒想
到黃吉傻了片刻,忽然向著陳信跪了下來,竟是鼕鼕鼕三個響頭。
陳信嚇了一跳,但兩手抱著一大塊火龍肝,臨時也生不出第三隻手扶住黃吉,竟
是硬生生的受了黃吉三個響頭。
陳信傻了一下,跳腳大罵:「黃吉,你在幹什麼?」這些天生死與共,兩人說話
本就無須客氣。
黃吉大聲的說:「多虧你沒聽我的,堅持要取火龍肝,我差點害死自己老爸……
我……」一時說不下去,眼看又要叩頭,陳信連忙帶著火龍肝閃開,一面大嚷:「你
這個大傻瓜,現在救人要緊,風領導!您也不攔著他……」
誰知黃吉一聽陳信說的有理,不待風領導過來,自己倒站了起來,反倒讓急急閃
在一旁的陳信有點像呆子,陳信只好瞪了黃吉一眼,悶悶的走回來,床上的大領導一
笑說:
「果然英雄出少年,小風,這下你可被比下去了。」大領導身體雖病,眼光未失
,陳信一個騰挪,大領導一眼就看出陳信的功力似比風領導還強。
風領導笑了笑,也不以為意,向著陳信說:「火龍肝還是我來弄吧,我還有點經
驗。」
陳信正想找黃吉麻煩,點點頭將火龍肝交給風領導,風領導看陳信整包交給自己
,眉頭一皺,也不多說,就在地上打開了獸皮,忽然一聲輕呼:「這……這是什麼?
」
陳信和黃吉嚇了一跳,莫非有什麼不對,連忙湊過去,看了看,陳信才說:「火
龍肝啊!」
風領導再看了看,點點頭說:「這是很像火龍肝……只是……怎麼足足大了幾倍
?」
兩人這才釋然,笑著對望一眼,黃吉才說:「因為這隻火龍足足大上三倍……」
風領導與大領導相顧駭然,黃吉還不放過,繼續說:「這樣大的就有三隻,還有
幾百隻比銅骨鳥還大兩倍的怪鳥,全被陳信宰了……」
大領導與風書雄越聽越驚,只見黃吉還要說,陳信連忙打斷說:「這些有空再說
吧,還是先治好大領導再說。」
黃吉想起陳信昨日的神色,知道陳信不願多提此事,聳聳肩也不出聲了。
風領導將火龍肝割下指頭大的一小塊,浸入一杯早準備好的液體中,遞給大領導
,大領導舉起杯子,將那小塊火龍肝和杯中的液體,咕嚕嚕直吞入腹,過了一會兒,
大領導眼中及臉上的紅光漸漸的散去,逐漸恢復正常的膚色。
風領導笑著說:「這樣就沒事了,不過還要調養個幾天。」
陳信搖搖頭說:「早知道切一塊帶回來就好,也不用背這半天了。」
「這些還有其他的用途。至於大領導中火毒之事,我們一直並未向外公佈,兩位
也請先別對外提起。」兩人才想到,大領導不會無端端中毒,風領導又說:「陳信,
我先替你處理早先答應你的事。」
陳信知道黃吉父子相見,必定有些話要講,何況風領導提起的正是自己父親的事
,連忙點頭,與風領導向外走出,這時黃吉一見陳信要走,連忙在身後嚷著:「陳信
,我一會兒再去找你。」
陳信向黃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轉身步出了室外。
兩人走出了雷射控制中心,又走到一間會客室,陳信一望,這正是當時與風領導
對峙之下差點損壞的房間,現在倒是已經收拾整齊,兩人分別落座,風領導對陳信說:
「陳信,你的父親,現在十分健康,我們隨時可以讓你與他見面,或是送他回去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麻煩你一件事。」
風領導看看沒說話的陳信,繼續說:「我希望你能勸你父親陳天豪留下來,我們
會當他是一個優秀的戰士,或是一個良好的平民,這些由你們自己決定,若是你們堅
持要回聯邦,我們也不攔阻,只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一些不該說的事。
當然,我相信你願意留下來,只不過若是只有你的父親回到聯邦,難免又要重上
戰場,到時大家相見,就比較難看了;何況戰陣凶危,許多事是很難講的……除非
……」
都留下來是不可能的,母親還在地球,聽到這裡,陳信忍不住問:「除非怎樣?
」
「除非你父親失去作戰能力,這樣想來應當會被送回地球,甚至依規定退休。」
風領導看著皺起眉頭的陳信,接著說:「你別誤會,我曾提過,我們有一種機器,安
裝後丹田會無法聚力。」
陳信點點頭。
風領導又說:「這種機器很小,附在丹田上,想來聯邦也還搞不清楚解除的方法
,本來是時間到了會自行脫落,但是為了避免被聯邦研究,我們會設計一個時間較長
,而且脫落時會自行損壞的機器,如果你父親不說出去,那更是十拿九穩了。」
陳信這時了解,當父親回到地球數個月後,那時內息自能復原,也不禁暗嘆風領
導用心良苦,不過除了這方面的煩惱外,最傷腦筋的是如何向父親解釋,自己為什麼
留在這裡,還有怎麼勸父親,恢復後不要再去聯邦軍報到。
陳信還在思索的時候,風領導微笑說:「現在要我請你父親進來嗎?」
陳信嚇了一跳,連忙搖手說:「等……等一下,讓我先想想。」
陳信思索了一會兒,風領導也耐著性子在一旁相伴,片刻後,陳信點點頭說:「
好吧,風領導,麻煩你了。」
風領導點點頭,走出了房門,陳信坐立不安,站了起來,在小小的會客室中走來
走去,足足等了有半個小時,陳信才聽到室外傳來一人的腳步聲,那人走到室外,似
乎有點遲疑,不過也沒遲疑多久,一推門走了進來。
陳信望了過去,這不是父親是誰,連忙叫了一聲:「爸!」
陳天豪見到陳信,先是一呆,聽見陳信一叫,更是整張臉皺在一起,遲疑的問:
「小信?」
陳信連忙點頭,陳天豪不可置信的搖搖頭,跌坐在椅子上。
陳信一望,父親果然內息全部停滯在丹田中,搔了搔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陳
天豪倒是先說話了:「小信,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是鳳凰星嗎?」
「爸,我是被聯邦徵召來的。」陳信回答。
「胡扯,你根本還是小孩子。」陳天豪臉色一沉。
「爸,我能力不錯了,你也知道的。」陳信以前表現的其實真的不壞。
陳天豪一怔,無話可說,想了想又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爸,我正要告訴你,我與這裡的人交了朋友,他們也不是真的與聯邦作對,所
以我拜託他們放了你。」陳信繼續說:「媽還在地球,你是不是先回去照顧她……」
陳天豪瞪了陳信一眼,又是一聲長嘆說:「我現在還能照顧誰?」
「爸,幾個月以後你就會恢復能力了。」陳信連忙解釋:「不過我不希望你再來
戰場,恢復以後,您別告訴軍隊。」
陳天豪忽然大吼:「你倒是事事替他們想,你知不知道這些是叛軍?你好好的書
不念,跑來當兵,當兵就罷了,居然還投降……」眼看要是還有內息,陳天豪只怕已
經一掌轟了過來。
陳信一看,老爸果然不聽勸,不過自己就在等這個機會,這時傳音,別人只會以
為兩人在鬥氣,所以陳信沒說話,立刻將內勁凝成一線,把聲音傳入陳天豪的耳朵,
原原本本的將自己做間諜的事說出;不過當然沒說自己做的不太盡心。
陳天豪越聽越驚,陳信忽然能夠束音成線已經奇怪,居然還說出這些匪夷所思的
事,直到最後陳信才傳音說:「您一到司令部,問盧總司令就知道了,不過這事事關
機密,絕不可告訴第二個人。」然後才恢復正常聲音說:「爸,您就先回地球,之後
還是先別管戰事,也別讓我在這裡擔心。」
陳天豪現在自然無法傳音,不過倒是信了八成,想了想說:「好吧,我什麼都不
管了,不過除非你能讓我放心,不然我還會再來。」
陳信心想,不然也無法取信,父親要是再跑來鳳凰星,那可大大麻煩,於是說:
「好!爸爸,我會讓您明白的。」
這時風領導走了進來,對陳信說:「陳信兄弟,實在對不起,我們在一旁聽你們
父子的對話,要是你父親堅持不聽,我們也沒辦法從命,不過還好的是……陳兄畢竟
了解了孩子的苦衷。」接著又說:「既然天豪兄要陳信小兄弟一試身手,那麼我們就
移到前面的空地去吧。」
陳天豪大是驚訝,在這關了這麼多天,這人是這群叛軍中頂尖的人物,自己也是
知道的,但居然對陳信如此客氣?這小子到底是耍了什麼把戲?陳天豪再也想像不到
,自己兒子陳信現在的功夫到了什麼程度。
之後陳信小試牛刀,自然能讓陳天豪無話可說,風領導當即派出五位隊長,合力
護送陳天豪,囑咐要毫無破綻的,送到正要回營的聯邦軍手中,而且沿路暗暗護送,
別讓其他的游擊部隊又打他們的主意。陳信與父親也無餘暇話別,加上眾人在旁也不
能多說什麼,只好眼睜睜的讓父親由其中一位隊長背著,向著狂雷基地的方向而去。
陳信心中也知道,風領導已經仁盡義至,連自己適才幾分鐘的談話也不敢放過,
當然不可能讓自己與父親兩人先相處個兩天之後,再送父親回去。
陳信看著父親遠去的身影,風領導走到一旁說:「陳信,謝謝你留下來,讓我們
一起想辦法,堂堂正正的回地球,那時相信你的父親一定會歡迎你的。」風領導還認
為,陳天豪十分不能認同陳信的作法,所以在一旁勸慰。陳信一時之間,不禁有點心
灰意懶,點點頭對風領導說:「我也該走了,我與大哥孟火明原來住的那間有人住嗎
?」
風領導一笑說:「你不去見見方彭將軍?」
陳信這才想起,方彭將軍對自己也是極好,連忙點頭。
風領導繼續說:「你也不用去那間小屋了,我與方彭將軍商議過了,你直接去他
那兒住就好了,反正過幾天,大領導全好的時候,我們都要去前線的。」頓一頓又說
:「我先找個人帶你去,想來等一下大公子還是會去找你的。」
陳信不再說話,隨著風領導派出的人,往方彭將軍居住的地方行去。
陳信與方彭將軍見了面,兩人都是不勝唏噓,方彭將軍自然早已得知陳信回來的
消息,高興的跑去基地找陳信,那時陳信與父親正在談話,風領導請方彭先回家等,
方彭也只好乖乖回去。
現在兩人終於見面,方彭將軍連忙問起陳信父親的事,陳信大略說明了一番,又
聊起在霧靈谷的一些奇事,過了沒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大呼小叫:「方彭、陳信是
不是在這兒?」
要知道方彭將軍還是個方面大員,這裡雖然不是地底城,但在這裡的臨時住宅也
不會太寒酸,那人一時也闖不過來,只聽方彭將軍的隨員,已經與那人乒乒乓乓的打
了起來,那人倒是邊打邊笑,似乎頗為開心。
方彭正在奇怪,大本營中怎麼可能有人胡鬧,陳信已經知道是誰了,聲音向外一
傳:「黃吉!別玩了,這裡。」
沒幾秒鐘,黃吉已經出現在室門,笑著說:「小彭,你現在架子真大,要見一見
還真不容易。」
方彭將軍眼見數十年不見的老長官,尷尬的說:「大公子,請恕下屬不知之罪。」
「算了、算了。」黃吉以前本就愛笑愛玩,憋了三十五年,卻沒有磨掉這種個性
,反而似乎有點變本加厲,剛剛在基地聽到陳信在方彭家中,恰好兩人都是自己想見
的人,剛問清楚路途就一溜煙衝過來了,引路人哪裡追的上他,眼看就要一路打進方
彭的住所,陳信一發話,也不好意思玩下去了,當即循聲找到兩人。
這時拿刀拿槍,湧到門外的眾人,一聽居然是大公子,當然只好摸摸鼻子退了下
去。
三人聊聊說說,方彭見大公子還是沒有一點架子,也慢慢脫了上下之分,愉快的
聊了起來,直到深夜。不過兩人當然都沒提大領導中毒的事,黃吉眼看夜深,畢意心
中還記掛著父親,終於離開。
當黃吉走了之後,陳信忽然想到一事,連忙問方彭將軍:「將軍,我大哥怎麼這
麼快就去前線了?」
方彭將軍倒是有點失笑的說:「在你走後不到十天,你大哥心想你恐怕回不來了
,惦記著要去霧靈谷找你,眾人軟勸硬阻都沒用,眼看著他似乎就要收拾好東西了,
楊保隊長才跟我建議,乾脆先派他們大隊去前線;但是軍隊的移動,領導們自有計劃
,我怎能更動,最後與風領導一商量,只先派了你大哥,和數個小隊去。」
陳信這才知道,為什麼楊保隊長提到此事有點尷尬,方彭將軍又說:「現在我已
經發了電訊給他,告訴他這事,也讓他別再擔心。」陳信這才了解,這才放心,當晚
兩人各自休息不提。
鳳凰三十八年第六十週週日
過了幾天,陳信抽空與司令部通話,目的是查問父親是否安全回去了,還好在第
八天,也就是昨天,陳天豪終於回到了基地,不過總司令倒是頗為怪罪,因為陳信身
分屬於絕對機密,怎麼可以就這樣透露出去,陳信唯唯諾諾,反正父親安全抵達,其
他的事陳信並不在意。
大領導休息了數日,身體較為健旺,想請陳信與他會面,黃吉知道了,也不管自
己身為大公子,往天空一衝,直接落到了陳信房外,卻怎知陳信居然不在房內,黃吉
在陳信房外大叫大嚷:「陳信,你又溜到哪裡去了?」
而陳信這時只不過是在偏廳與方彭將軍聊天,不過兩人聞聲也不奇怪,黃吉這些
天,直來直往、橫衝直撞,也不知鬧了多少笑話,他功夫強,身分又高,也沒人會管
他,反正他不過是性子急了一點,倒也不會不講道理,人又沒什麼架子,所以大家還
是蠻喜歡他的。
陳信與方彭聞聲,相對苦笑,陳信躍了出去,在黃吉第二句話還沒嚷出來之前,
已經飄到黃吉的身前。
黃吉一見大喜,連忙說:「我老爸找你。」隨即拉著陳信向空衝去,方彭將軍趕
到,雖然還來得及聽到這一句話,但也只能見到兩個飛騰而去的人影,只有望空一嘆
,回房修練去了。
到了基地,這時黃祥大領導已不再住那間房;黃吉領著陳信走到了一間上層的會
客室,黃祥大領導正在那裡等著。
陳信一見,連忙道歉:「對不起,讓大領導久候了。」因為通常以上對下,都是
在被通傳的人到達之後,長官才會出現,陳信萬萬沒想到,大領導居然會在會客室中
等自己。」
黃祥大領導笑了笑說:「沒關係,我知道讓大吉去請一定很快的。」
陳信這才好好的打量大領導,發覺大領導雖然仍然削瘦,白髮白鬚,但是精神健
旺,看來已經恢復大半,這時大領導繼續說:
「上次蒙你幫忙,治好我的病,救回大吉,一直沒有謝謝你。」說著這起身來,
向陳信一揖。
陳信嚇了一跳,居然跟兒子一般脾氣?這哪裡承擔的起,連忙上前扶住大領導的
手臂,兩人勁力一碰,陳信沒能將大領導扶起,大領導也沒能拜下去,略為僵持,大
領導逐漸加勁,居然是越來越強,而陳信勁力加到七成的時候,心想若是僵持太久,
只怕大家臉上難看,雙手緩緩向下一放,身體微微一側,算是半受了這個禮,嘴中同
時連聲謙遜。
他哪知大領導更是吃驚,通常在兩人勁力相接之時,對方要不是雙手震開,就是
硬擋不放,陳信居然能緩緩的放下,足證兒子大吉說他身兼陰陽奇功的事,果非虛語
,而且居然還能同時說話,這代表陳信其實勁力並未全施,雖然當時自己也並非全力
以赴,但是這少年恐怕已經少有敵手,不禁哈哈一笑說:
「不愧是陳信,多謝你沒讓老夫出醜了。真沒想到你還不滿二十歲。」
陳信連忙說:「大領導實在是太過譽了。」
這時黃吉在一旁一瞪眼說:「陳信!你還沒滿二十?」陳信才想起一直沒告訴黃
吉,只好點了點頭。
黃吉還要嚷嚷,黃祥大領導手一揮,黃吉就住了嘴,看來黃吉還是怕他老爸,大
領導接著呼喚:「小風。」
風書雄領導應聲走了進來,向大領導一躬身應說:「大領導。」
「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謝謝陳信。」大領導問。
風書雄領導想了想說:「依陳信的功夫說來,足可擔任領導,而大公子三十五年
來也並未閒著,我想今日當可補滿五位領導之數。」
陳信正要拒絕,黃吉已經叫開了:「書雄二哥,我才不幹!要作,我當年就作了
。」他這些日子也慢慢改口叫二哥了,不過黃吉這樣回答,倒令陳信吃了一驚。
黃祥大領導卻點了點頭說:「大吉說的也對,他這個脾氣,作先鋒可以,我不贊
成他當領導,不然只怕天下大亂。」轉頭看著陳信說:「陳信你自己覺得呢?」
陳信自己仗都沒打過幾場,連連搖手說:「不成、不成,我什麼都不懂,作領導
一定是幹不來的。」
黃祥大領導笑著說:「你畢竟還年輕,也還不急,我也並不是想這樣謝你。」陳
信才鬆了一口氣,大領導接著又說:「不過我這個兒子,向來麻煩,功夫是還過的去
,但是在團體中總是沒什麼大用,順便我想請你幫一個忙……」黃祥大領導頓了頓說
:「……與我兒子一起作我們組織中的特戰士。」
什麼是特戰士?陳信還沒問出口,黃吉已經大聲叫好了起來。
看著陳信疑惑的神情,大領導解釋說:「特戰士就是在兩方對戰中,專門應付敵
方功夫較咭的武將,也就是對方的特戰士。」
陳信還是不甚了解,黃吉插口說:「就是兵對兵、將對將、猛子鬥老虎、烏龜咬
王八。」
什麼亂七八糟?陳信眉頭快糾結在一起了,風領導這時適時的接口說:「當兩軍
交戰,除了主帥控制戰場之外,當然還有無數的兵將,但是各組織中當然也有數個特
殊人物,若以普通士兵與其對敵,只怕被宰殺數千百人也有可能,所以在大型戰役中
,總有幾個特別的戰士是專門應付這種敵手的,這樣的人,我們叫做特戰士。」陳信
有點明白了。
風領導繼續說:「所以當兩方實力相差並不懸殊的時候,特戰士的輸贏,往往會
直接掌握兩隊的士氣,成為影響戰爭的關鍵。」
陳信疑惑的問:「那萬一特戰士輸了呢?」
「那只有主帥出來迎戰,不過這時不但會承受敵方全部特戰士的圍攻,而且隊伍
無人指揮,只能各自作戰。」風領導說:「當自己的主帥也敗亡時,敵方若還有此等
級數的戰士,這場仗也不必打了。」
大領導點點頭說:「這是鳳凰星上發展出來的一種戰鬥方式,因為這裡地廣人稀
,雖說全民皆兵,但相對的,這也就是說,兵即是民,如果兩方的高手,先將對方的
兵將全殺了,誰打贏了這場仗也都沒有意義了。」
陳信這才懂得什麼叫特戰士,簡單說來就是不會帶兵的高級將領,會帶兵的只怕
就叫領導了。
不過這時大領導微微一笑說:「這是我拜託你幫的忙,但是我還沒對你表示謝意
。」
陳信一楞,說了半天還沒說到主題?大領導又打算怎麼樣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