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一諾千金 無元七三四年八月十七號 十數日前,陳信與外星怪物尤嘎大戰,幾經艱辛之後,才突 破了突破自己的極限,將尤嘎在那不知名的星空中擊成粉碎。 回到地球之後,陳信在聯邦的慶功大會見到了由聖殿武士長 練兆誠帶來的林穎雅,心裡不禁高興萬分,打算宴會剛束後與林 穎雅好好的四處走走。沒想到宴會剛結束的晚上,黃祥與葉宇開 就急匆匆的來找陳信,告訴陳信第二天將開始與聯邦研究與鳳凰 星締結的事宜,陳信無奈之下,只好在聯邦為自已準備的飯店與 黃祥等人住了下來,林穎雅見陳信忙碌的樣子,加上似乎媒體也 開始注意她的存在,只好呆了兩天就先回聖島。 眾人與聯邦商討數天,總算是準備全盤開放,不過聯邦議事 長吳安作了一個要求,希望能將開放時間移到一年之後,在這一 年中先全力進行宣導,並將鳳凰島、白鳥星兩邊的政府建立好, 另外還希望能保留審核居住地點的權力,據說是希望遷回之人不 要一窩蜂的往人口密集的地方湧去,黃祥等人心想這也不是過分 的要求,終於表示同意。 今天談到的內容是往來通關的審核,以及需要準備的資料等 事務,陳信聽的氣悶,在休時息對黃祥交代了一聲,趁黃祥還來 不及反對的時候,住空中就衝了出上,反正追也追不上,黃祥只 有望空興嘆,搖搖頭任陳信去了。 陳信衝上半空,心想既然溜了出來,乾脆去南極洲找父母, 但是不知道現在爸媽幹什麼,還是先以收發機聯絡一下。 當陳信按下收發機的時候,嘴角不禁泛出微笑,因為陳信感 應到飯店中的小剛、小柔兩隻蝠虎也發現自己溜了出來,正向自 己的方向衝來。 不久陳信的收發機上傳來母親的聲音,陳信連忙說:「媽, 是我。」 「小信!你怎麼有空?」陳信的母親嚇了一跳,天訊上才說 陳信等人與聯邦正在開會,陳信怎麼突然有時閒按收發機? 「我偷溜出來的。」陳信說:「妳和老爸現在在作什麼?」 「看新閒啊。」陳信母親說:「你爸爸也在。」 「這樣好,我馬上去一趟,您先把屋頂的門打開。」陳信交 代,陳信母親雖然意外,當然仍是連聲說好。 這時小剛、小柔也已經趕到,正繞著陳信打轉,陳信結束了 通訊,招呼兩虎一聲,一人兩虎立刻劃開天際的住南極洲飛去。 過不了多久,陳信飛到了南極洲,將速度略為減緩,往父母 所居住的地方飛去,就快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父母的居所外似 乎有數股強大的能量源,心裡一驚,連忙加速衝過去,果然在到 達之前,由屋子的四面同時各衝出了一道身影,攔住陳信的方向 。 陳信停了下來,才鬆了一口氣,原來眼前都不是外人,是四 名地球巡邏隊隊員,也就是原來的特殊部隊。當然這時他們也認 出來是陳佰,兩方一交談,才知道聯那派出他們輪班保護陳天豪 夫妻,陳信向他們道謝之後,與蝠虎衝人家中。 陳天豪夫婦這時在家中,見陳信到了自然免不了噓寒問暖一 番,過了片刻陳信才疑惑的問:「奇怪了,老爸今天不用去軍區 上班啊?」 陳天豪搖搖頭,佯怒瞪了陳信一眼,陳信母親一旁代答說: 「你爸退休了。」 「退休?怎麼回事?」陳信豁然不解,軍中退休的年紀是八 十到一百歲之間,將官還可延到一百二十歲,何況自己父親才六 十多歲,正是青壯年,怎麼會退休的? 「還不是你?」陳天豪說:「有這麼個英雄兒子,誰還敢用 我?」 陳信搔搔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母親任一旁說:「所以你爸 爸背連昇三級,成為一級將官後以特案退休,現在退休金都用不 完。」 「這樣也不錯啊。」陳信只好忍著笑說。 「不錯才怪。」陳天豪瞪著眼說:「你的名氣太大,搞的我 到哪裡都沾了光,只好悶在家裡。」 陝恬知道自己有所成就父親當然高興,但是父親卻是最不願 意靠關係或是要特權,就算是沾日己兒子的光也不大願意。 這時陳天豪搖搖頭說:「當仞搬來南極洲,是想這裡環境不 錯,四、五十年後可以在這裡養老,沒想到現在就被逼的養老了 。」 陳信靈機一動說:「爸、媽,你們要不要搬到鳳凰星去?」 「鳳凰星?」陳天豪夫妻一愣。 「對啊。」陳信說:「鳳凰星上環境比地球任何一個地方都 還好,爸爸知道啊。」 陳天豪就是被陳信由鳳凰星救回來的,當然知道鳳凰星的好 處,聽陳信這樣說,點點頭說:「鳳凰星的環境確實不銷,就是 原始了一點……你真的要我們養老啊?」 陳信想想說:「應該是不會多原始,聯邦和我們開會就打算 花這一年中將鳳凰星開發成度假星,首先集中全力建造一個以育 樂業為主的大市鎮,然後要闢出數百個風景點環繞在市鎮的周圍 ,隨著人口的密集,那個而鎮將會十分的熱鬧,而想出去休閒又 足十分的快速。」 「你覺得呢?」陳天豪轉頭問老婆。 「這麼遠……我有點捨不得地球。」陳信母親說。 「不然過一陣子,再說好了。」陳信無所謂的說:「我是覺 得那裡的人都很不錯。」 陳天豪突然問:「小信,你以後打算作什麼?從政嗎?」 陳信猛搖頭說:「我受不了,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能作的。 」這些天陳恬的教訓夠多了。 「那你『領導教育』還要不要唸完。」陳天豪繼續問。 陳信想到自己那時才唸到中級班就被聯邦徵調到鳳凰星去, 一年多下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後,恐怕自己想回去上課也怪怪的。 陳信還在沉吟的時候,陳信的母親說:「小信,你現在又是 宗主又是榮譽議事,有辦法唸完嗎?」 陳信搖搖頭說:「等這次的會開完,我就把這些事都辭掉, 看有沒有地方能唸書的……啊!糟了。」陳信忽然想到一件事。 「怎麼了?」陳信母親關心的問。 「再過十幾天我還要去一趟聖島。」陳信想起了當時練兆誠 武士長的交代。 「我知道了。」陳天豪會錯意的說:「你有個女朋友在聖島 上嘛。」 「對了」。陳信母親跟著微感不滿的說:「天訊說你有好幾 個女朋友,你怎麼一個也不帶回來讓媽媽看一看。」 陳天豪點頭同意的說:「我們即然養老,我看你乾脆結婚算 了,再生個兒子,我們來個含飴弄孫。」 怎麼扯到這件事去了?看父母越說越帶勁,連含飴弄孫都出 來了,陳信連忙說:「不是啦,是聖殿的長老有事找我。」 陳天豪見陳信這樣說,才被轉移了注意力,陳天豪疑惑的問 :「找你作什麼?」 「我也不知道。」陳信說:「當時他們幫我通頂的時候,曾 說可能還有事要找我來幫忙,我也答應要幫忙的。」 「這個忙恐怕不好幫。」陳天豪搖頭說:「連聖殿都要找人 幫忙的事情一定不簡單。」 陳信默然,心裡也知道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片刻後陳信 母親忍不住又問:「小信啊,天訊報導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麼是不是真的?」陳信由沉思中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道 自己母親在說什麼。 「你媽是說你到底騙了幾個女孩子。」陳天豪笑著說,似乎 頗覺得意,大有虎父無犬子的感覺。 「天豪你別亂說。」陳信母親轉頭對陳信說:「本來說一起 去鳳凰星的有兩個女孩,但是後來聽說又分手了,還有有一個把 記者揍了-頓,叫趙……什麼來者?」 「趙可馨?」陳信訝然,把記者揍一頓? 「對,就是趙可馨,她功夫可高了,另一個似乎也不錯,記 者老是追不到她。」陳信母親接著說:「另一個新的還不知道名 字,似乎躲到聖殿裡去了,聽說會發光嘛,小信你可不要三心二 意,天訊都會報出來的。」 陳信越聽越頭大,老媽怎麼這麼清楚?只好老實吶說:「聖 殿裡的是林穎雅,我和她花南島就認識了……唉,別提了,想到 就心煩。」陳信想到造成三人的困擾,還被媒體追逐,都是自己 心意不定的結果。 陳天豪夫婦見陳信這個模樣,也不好說下去,只好說:「小 信……你這次可以停留多久?」 「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呆久一點……」陳信才說完腕上的收發 機就響了起來。「陳宗主、陳宗主。」是黃祥的聲音。 「我是陳信,黃宗主嗎?」陳信開機說。 「陳宗主,會已經開完了,你什麼時候會回來?還是我和葉 宗主去向您報告一下?」黃祥說。 陳信哪裡好意思讓黃祥過來,只好說:「我回去好了,一會 兒就到。」 「好,我們在您的房中會議室等您。」黃祥隨即收了線。 陳信關機後無奈的望向父母,陳天豪倒是很能體諒,點頭說 :「有事就去吧,反正你飛回來很快。」 陳信點點頭,與兩隻蝠虎穿出屋頂,向新大陸的聯邦中心飛 去。 陳信急匆匆的趕回飯店,飯店外天上天下佈滿了記者,陳信 多虧了蝠虎突圍,才順利的穿過人牆,進入飯店。 陳信回到房中,一進門見到黃祥等人都已經在房中等候,連 忙致歉說:「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剛去南極洲一趟,看看我 的父母。」 「也沒等多久。」三位大將之一的李如鐵大將笑著說:「一 來一住速度這麼的快,也只有陳宗主辦的到。」 陳信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轉過話題說:「黃宗主,今天開會 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陳宗主。」黃祥點點頭說:「本來也沒什麼事,但是就在 會議結束的時候,吳安忽然把我和葉宗主拉到一邊,低聲的說了 一番話。」 陳信望向葉宇開,只見葉宇開點點頭說:「吳安是說聖殿的 田執事有訊息傳來給他,說陳宗主在數天之後就會去聖殿,之後 不一定會有空,要我們在計劃的時候考量進去。」 陳信疑惑的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風書雄見陳信不明白,按著說:「聖殿是擔心我們在計劃的 時候將陳宗主考量了進去,到時候宗主又無法分身,我們與聯邦 的計劃就會白擬了。」 陳信似乎明白了,點點頭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早 就跟你們說過,這件事結束之後,我不幹宗主也不幹議事,你們 應該本來就沒把我安排進去吧?」 黃祥等人對望一眼,似乎有些尷尬,陳信眼見不對,連忙問 :「又怎麼了?」 黃祥這才說:「陳宗主,本來大家的意思是既然你、我和葉 宗主都要回到地球,我們在鳳凰星上的宗主名號,在這件事完成 之後也可以去掉了,沒想到前天與鳳凰星上的藍宗主聯絡時,他 卻堅持不同意,他的意思是就算我們不想管事,他仍然要給我們 這些權力,尤其是陳宗主。」 藍任在想什麼?陳信不禁皺眉,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黃吉忍不 住說:「藍宗主是說,要是什麼時候他管出問題,還要大家幫忙 。」 黃祥回頭一瞪兒子黃吉,皺眉說:「你真是口沒遮攔,藍宗 主是在說客氣話。」 黃吉縮了縮頭,沒敢再說。 陳信聽見黃吉轉述:心想這確實是藍任的說話方式,一攤手 認命的說:「只要這個名稱一天不去掉,事情就沒完沒了……對 了,那榮譽議事的事情呢?」 葉宇開忍不住微笑說:「說實在話,陳宗主您是絕對辭不掉 了。」 「又怎麼了?」陳信不禁叫苦。 黃祥撚鬚—笑說:「他們是有苦難言。」 「怎麼說?」陳信不懂。 風書雄大將按著說:「要是領導團同意了您的推辭,地球上 的民眾一定會認為這是權力鬥爭下的結果,領導團只怕會吃不完 兜著走,陳宗主,現在您是眾望所歸啊,要是下次您參加選舉, 肯定能拿下議事長的席位。」 陳信沉默下來,怎麼自己計劃的事情一件也辦不到?黃祥見 陳信的模樣,按著說:「結果我和葉宗主也沾了您的光,他們一 樣不讓我們辭退。」 「陳宗主,您要小心。」風書雄忽然說:「要是我沒估計錯 誤,吳安應該會想辦法降低您的聲望。」 「沒錯。」黃祥說:「雖然陳宗主對權力不縈於懷,但要是 被人當作假想敵,自己卻毫不防範,一不小心就會身敗名裂。」 「黃宗主……」陳信皺眉說:「別說的這麼可怕好不好?」 「黃宗主不是在開玩笑。」葉宇開說:「陳宗主,這事確實 不可不防。」 「那你們要我怎麼辦?」陳信越發頭大。 「交給我們辦就是了。」黃祥說:「我們會有計劃的,還要 請您之前的幾位戰友來幫忙。」 「王仕學和那雷可夫他們?」陳信意外的說:「您要找他們 ……幹嘛?」 「我們想,既然陳宗主對權力沒有興趣……」風書雄說:「 我們乾脆在地球上另找一處地方,建立—個與聖殿性質相同的場 所,試著發揚武學,畢竟這兩百年來,陳宗主是唯一一位在聖殿 體系之外自行修煉,而又能卓然成家的人。」 「沒這麼偉大吧?」陳信咋舌說:「不只是黃宗主幫了我許 多忙,聖殿的幾位長老也幫我打通了最後一關啊。」 「因為陳宗主的修練方式,與聖殿或聯邦甚至我們都大為不 同。」黃祥說:「為了讓地球回到百年前百家爭鳴,武學興盛的 繁榮時代,我們必須多創造幾個不同的流派,這件事只有陳宗主 才做得到。」 陳信畢竟對黃祥心存敬意,也不好堅拒,想了想又說:「這 樣地球上不是又出現了—處主權獨立的地方嗎?聯邦會同意嗎? 」 「他們才求之不得呢。」葉宇開哼聲說:「聯邦只怕我們留 在地球跟他們搶權,現任我們自願獨立出來,以後除了武力侵略 ,再也沒有適當的管道奪去權力,他們哪會不同意。」 「那我不管了。」陳信決定不理會,自己始終不是這個料子 ,想不到這麼多,要是薛乾尚來就好了,陳信忽然想到,說到能 信任的人,當然是薛乾尚合適,於是陳信接著說:「你們既然要 我找的戰友,別忘了薛乾尚,他天機數造詣極高,另外……反正 我到時候要去聖殿,你們計劃的時候別忘了這一環。」 「只要您同意就好。」黃祥—擊掌,站起身來說:「其他的 事情交給我們就是了。」 陳信看著眾人向外魚貫而出,不禁搖了搖頭,現在才了解什 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出已。 無元七三四年九月一號 陳信與聖殿相約的日子也近了,加上心中又牽掛著林穎雅, 陳信見與聯邦商議的事情大致完備,向眾人告了罪,趁外界都沒 注意的時候,悄沒聲息的帶著兩隻蝠虎離開了聯邦中心,住新大 陸南端的聖島飛來。 因為陳信事先已與田執事聯絡過,當下別無阻礙的飛抵聖殿 中心的廣場上空,陳信一而下落,—面見到下方已有數人在承恩 塔前等候,一人更是向上迎了上來,陳信雙目一亮,那人飛起還 隨身散發著光芒,不是林穎雅是誰?兩人迅速的在空中相會,不 禁緊緊的擁在一起,擁抱片刻,陳信才放鬆林穎雅,目光深情的 凝視著伊人,輕聲的說:「穎雅,妳的功夫又進步了。」 林穎雅微微—笑,搖搖頭說:「還差的遠呢。」 小剛、小柔當峙見林穎雅身上也能發出光焰,對林穎雅就格 外親密,如今見到久未見而的林穎雅,也興奮的靠過來磨磨蹭蹭 ,林穎雅見狀,揉了揉兩虎的大頭,愉快的打招呼:「小剛、小 柔,好久不見。」 小剛、小柔興奮過度,住外一個翻滾,驀的巨口一張,兩聲 虎嘯劃破天際,遠遠傳了出去,陳信與林穎雅見兩虎頑皮,正含 笑注視的時候,陳信忽然察覺不對,兩虎這一下大吼,豈不是通 告全島自己來了?果然下方聖島的房舍中逐漸起了騷動,—道道 人影衝了出來,陳信不敢再遲疑,連忙牽著林穎雅加速落下,一 而說:「小剛、小柔別吼了,快下來。」 兩虎吼的正高興,見陳信忽然這樣吩咐,只好閉上了嘴,乖 乖的隨著陳信下落,一面大搖虎頭,不懂陳信在擔心什麼。 陳信落下,見下方迎接的眾人中,除了田執事、練兆誠武士 長之外,最令陳信意外的是連彭長老也來了,陳信連忙一一問候 ,眾人—番答禮之後,田執事首先說:「陳宗主真是信人,這麼 早就來了。」 「要不是俗務纏身,陳信早就來了。」陳信回答。 「恐怕陳宗主不只是為了這個約定吧?」練兆誠向林穎雅擠 擠眉,消遣了一下陳信,林穎雅不由得臉上有些泛紅。 陳信見狀一笑,緊了緊牽著的小手,忍不住又與林穎雅對望 了一眼,彭長老見狀乾咳一聲,接著說:「既然如此,陳宗主先 與愛侶小聚數日,九月五號我再來接宗主入塔。」隨即轉身飄然 而去。 於是田執事將陳信安排到篤龐樓中另一間更大的房舍中,這 間房中還分內外兩廳,據田執事說是為了蝠虎特別準備的,陳信 見聖殿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也只好老實不客氣的住了下來。 當晚,陳信先千方百計的讓蝠虎留在房中,再由林穎雅領路 ,往林穎雅的家中飛去,準備見一見林穎雅的父母,陳信當然沒 有忘記林穎雅的生父其實是林田昊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想起來 就麻煩,陳信也只好先擱在一旁。 兩人等到夜幕低垂、四下無人的時候,才由聖殿中飛起,往 山下飛去,陳信發現林穎雅的速度果然是快了許多,當時因為剛 剛接受陳信的內息,一時還沒有辦法完全的吸納融合,但經過了 近四十天的運行,終於能順利的靈活運用,加上光質化的能量本 就極適合於快速的移動,林穎雅現在要是不比身法,單較速度的 話,只怕還不弱於黃祥。 兩人迅速的抵達了林穎雅的家,林穎雅的父母早已在門外等 候,為了怕被人發現,一見面大家還來不及說什麼話,林穎雅馬 上把眾人連拖帶垃的扯進屋中。 進入屋中陳信才來的及說:「伯父、伯母你們好。」 陳信仔細—打量,林穎雅的母親自然是早就見過了,沒想到 父親也不陌生,陳信認得是聖殿中階武士中的林閔圖,之前與陳 信在北極和外空長征的時候有過數面之緣。陳信忽然想起,那時 在北極衝出地底,林田昊自報名號的時候,林閔圖一聽之之馬上 神色大變,當時練兆誠還以為他受了傷,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果然這時林閔圃向陳信一躬身說:「我是林閔圖,陳宗主您 好。」 陳信連連搖手說:「看在穎雅的份上,伯父您千萬別這麼叫 。」 「對啊。」林穎雅依茗陳信說:「爸,你叫他阿信就得」。 「我叫阿信也習慣了。」林穎雅的口親廖霞說:「阿信,不 嫌失禮吧?」 「不會,不會!」陳信連連搖頭。 「我也是叫宗主習慣了。」林閔圖說:「沒關係的,大家各 叫各的好了。」 林穎雅笑著對陳信說:「我媽你早就見過了,這位就是我失 散了二十年的老爸,現在是聖般的中階武士。」 陳信聽到這句話,心神不由得想到林田昊,臉上的神色不由 自主的有點古怪,林閔圖與廖霞也同時將笑容收了起來,林穎雅 見三人怎麼忽然間都沉默下來,轉著頭望望三人,突然猛力的拉 了陳信一下,低聲說:「信,你在幹嘛?」 一扯之下陳信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說:「沒事……沒事。 」 林閔圖與廖霞這時也察覺自己失態,臉上也堆出了笑容,林 閔圃說:「都忘了請陳宗主坐了,請坐、請坐。」 「對啊,穎雅去倒杯茶來請客人喝啊。」廖霞也連聲說。 林穎雅聞聲點點頭,離開陳信住廚房走去,陳信坐了下來, 望望眼前的伯父、伯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還是廖 霞先開口:「阿信,你這次來到聖島是要忙什麼?」 「是聖殿要我來的,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陳信回答。 「聽說是長老請宗主來的。」林閔圃見陳信點點頭,按著說 「說不定是為了承恩塔頂的秘密。」 陳信聽練兆誠提過這件事,但足當時練兆誠要求聽到的人當 作沒聽過,只好裝迷糊說:「承恩塔頂怎麼了?」 林閔圖壓低了聲音說:「這在聖殿中也是只有最高層才知道 的機密,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是跟無祖的失蹤有些關係。」 「你們在說什麼啊?」林穎雅這時正好端茶出來,見父親與 陳信神秘兮兮的低聲說話,忍不住抗議的問。 林閔圃也沒打算瞞林穎雅,將剛剛的話又說了—聽,緊張的 拉住陳信說:「阿信,你不會去了以後出失蹤吧?」 「哪有這種事。」陳信說:「妳別瞎操心。」 「應該是不會。」林閔圖說:「據說也不是立刻就失蹤的, 有些人過了一兩年才忽然消失。」 一、兩年才失蹤也不行啊,林穎雅抓的更緊了。 「那密室裡面到底是什麼?」陳信忍不住問。 「沒有人知道,知道的都失蹤了,失蹤前也不肯說出來。」 林閔圖說。 「難道長老團也不知道嗎?」廖霞任一旁聽了許久,這時也 插嘴問。 「不知道。」林閔圖搖頭說:「那幾位長老只負責考核他人 有沒有能力進入密室,好像也沒有人敢冒大不諱私下進去。」 林穎雅這時更為擔心,緊緊拉著陳信不放,臉色都苦了下來 ,陳信拍拍她的肩膀說:「穎雅妳緊張什麼,聖殿找我又不一定 是為了這件事?」話雖然這麼說,陳信心裡也知道大慨是八九不 離十了。 廖霞這時擔心的說:「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那不是無祖的聖 地嗎?難道裡而藏著什麼奇怪的妖怪?」 「妳怎麼這麼說。」林閔圃搖頭說:「不可能的,只是每一 個出來的人都不肯說裡面藏些什麼。」 林穎雅越聽越怕,搖搖頭說:「別提這個了……阿信,你要 小心—點。」 「我會的。」陳信向林穎雅點了點頭。 廖霞見林穎雅不想再提這件事,轉過話題說:「對了,阿信 ,沒想到一年多不見,你的成就已經這麼大了。」 「說起來,地球上親眼看過陳宗主施展功夫的還並不多呢。 」林閔圖有點得意的點點頭說。 「我們還不是看過。」廖霞說:「當時陳信對付那個怪物, 大家在天訊裡都看到了。」 「那是錄影的。」林閔圖說:「哪裡比的上親眼看,當時在 北極大家心裡都以為死定的時候,就看宗主右手忽然爆出一條光 柱,轉眼間就通出了一道千多公尺的大洞直通地面,那時候的感 覺……噴嘖,沒看到的人是不知道的。」 「有你得意的。」廖霞不再理會林閔圖,轉過頭望著陳信說 :「阿信,穎雅有沒有見過你父母啊?」 「還沒有。」陳信回答。 「也該見個面」。廖霞說:「我們兩方的父母有空也叫以見 見,你們兩個以後的事情也該談一談。」 陳信與林穎雅聽到廖霞忽然提到這件事,兩人不禁都有點手 足無措,陳信有點尷尬的回答:「我母親也有提到,我會安排的 。」 「不愧是作大事的人。」廖霞說:「我相信你未來也會有計 劃的。」林穎雅聽到這裡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了,起身避到了房中 。 陳信哪有計劃?暗暗的伸伸舌頭,將黃祥前些日子向自己提 的計劃搬出來,略為說明了一下。 廖霞聽了還沒說話,林閔圖倒是先說話了:「這我贊成,陳 宗主的武學獨出一格,當然應該自行開宗立派,不過聯邦會同意 嗎?」 陳信點點頭說:「黃宗主等人的意思,是認為聯邦會樂見其 成。」 「這樣也不錯……」廖霞望了望林穎雅的房門,忽然壓低聲 音說:「阿信,伯母有一件事要問你。」 「伯母請說。」陳信跟著放低了聲音,心裡不禁疑惑起來。 廖霞按著說:「前些大,穎雅她爸有來找過我。」廖霞陡然 這麼一說,陳信一頭霧水的望望林閔圖,見林閔圖也收起了笑容 低下頭來,才忽然想到廖霞說的是林田昊,陳信一震之下,開口 說:「林總隊長?」 廖霞點點頭,陳信接著間:「他來找您了?」 「他是為了擔心穎雅才來的。」廖霞說:「你也明白,田昊 才是穎雅的父親,他跟我說,你曾告訴他與穎雅只是普通朋友, 沒想到天訊越報越像是真有其事,加上回到地球的慶功宴上,練 武士長又有帶穎雅去見你,他心裡很擔心,又不好面接問你,只 好來找找。」 陳信心裡大為慚愧,自己應該先向林田昊解釋一下的,廖霞 按著說:「我們還是不打算讓穎雅知道,不過我還是要問清楚, 你不可以……」廖霞頓了一下,一時之間似乎想不到比較好的措 詞。 「伯母您誤會了。」陳信深吸了一口氣,清晰的說:「其實 我也不是打算瞞著林總隊長,不過當時確貿與穎雅還沒在-起,後 來兩人在一起之後,我也沒敢再三心二意,只是不好主動向林總 隊長解釋。」 「我明白。」廖霞點點頭似乎是釋然了,按著說:「我當然 信的過你,從以前找就覺得你這個年輕人挺靠的住的,另外…… 我和田昊都不想讓穎雅知道這件事,這就要麻煩你了。」 「我不會說的。」陳信點點頭,望望時間差不多了,陳信按 著說:「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 「自己要小心。」廖霞向陳信笑了笑,揚聲對屋內說:「穎 雅,陳信要走了,送送他吧。」 林穎雅聞聲出來,臉上紅潮猶未退,望了望父母,低下頭牽 起了陳信的手,相偕向外走出房門。 兩人到門外一看,見四下無人,忍不住相擁了起來,陳信抱 著懷中的嬌軀,心裡一熱,忍不住說:「穎雅,今天跟我回去。 」 林穎雅臉一紅,掙開了陳信的懷抱,轉過了身子,咬著下唇 低聲說:「要死了,怎麼……怎麼可以?」 陳信也如道不大可能,將林穎雅又擁入懷中,親了親林穎雅 的耳垂,輕聲的說:「穎雅,我好想妳。」 林穎雅轉過身來,雙手纏住陳信的脖子,兩人的身子緊緊相 貼,熱吻了起來,過了好片刻兩雙嘴唇才緩緩的分開,林穎雅望 若陳信,搖頭說:「信,我也好想你…這件事情忙完了之後,我 不要你再離開我的身邊了。」 陳信緊抱著懷中的佳人,輕聲說:「不會的……不會的。」 「信……每次和你分開,我總是十分的難過……別再讓我受 這種折磨了,這樣還不如沒有在一起…」林穎雅喃喃的說。 「傻姑娘。」陳信疼惜的說:「我也不想的……」 過了許久,林穎雅終於再一次的推開了陳信,搖頭說:「你 真的該回去了……我明天早上再去找你。」 陳信點點頭,目送著林穎雅慢慢的退入門中,這才騰起飛回 聖殿,心裡一面回味著兩人間的點點滴滴,回到房中,忽然間想 起來薛乾尚在鳳凰星上說的一段話:「如果你想平平淡淡、安詳 度日,穎雅將會是你的賢內助,如果你想浪跡千里、四海巡遊, 許麗芙將會足你的良好港灣,如果你想在社會中名利雙收,成為 風雲人物,趙可馨將會是你的最大幫手。」 想到這些,陳信突然間冷汗直冒,林穎雅剛剛說的話,明顯 的表示不願常常與自己分開,若是這種情形不加以改善的話,兩 人間說不定會有問題,陳信心裡又想,自己真的能夠平平淡淡、 安詳度日嗎? 陳信搖搖頭,不再想這些煩人的事。 無元七三四年九月四月五號 與林穎雅快快樂樂的過了四天,到了九月五號,彭長老果然 一大早就來到陳信的房前,陳信感覺到彭長老的靠近,馬上向外 迎出,一面說:「怎麼好煩勞長老親自過來。」 彭長老點點頭:「陳宗主,水域星一役,似乎功夫又增進了 不少。」 「水域星?」陳信疑惑的問。 「聯邦取的名字,就是那個有外星生物的星球。」彭長老說 :「陳宗主大展神威,聖殿中人同感驕傲。」 「不敢……」陳信望了望彭長老,微笑說:「恭喜彭良老。 」 彭長老一愣,隨即展顏一笑說:「陳宗主看出來了?見笑、 見笑,倒是宗主現在體內渾沌一片,令我慚愧不已。」 原來陳信定神之下,隨即一眼瞧出,彭長老就在這一兩個月 間,已闢出了第四個氣海,這等於是將功力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自然是值得恭喜,彭長老自身事當然清楚,但是現在眼前的陳 信,已不像當時初來聖殿時的一眼就能看清,於是彭長老也將自 己感覺到的說了出來。 兩人不再多說,同時騰起身住承恩塔飛去,這次兩人直上六 樓,到了大樓,許久不見的三位長老依然盤膝坐在樓中。 陳信施禮說:「張長老、董長老、連長老,三位好,陳信來 了」。」 三位長老同時飄身而起,對陳信還了一禮,張長老首先說: 「陳宗主月餘不見,功力精進若此,令人又驚又佩。」 「多虧三位的大力幫助,不然陳信哪有今日?」陳信回答說 。 「少年人謙遜是美德,但是太過就虛偽」。董長老大聲的說 :「我們雖然有幫忙,但是能有今天還是靠你自己的機綠和悟性 ,今天還要請你幫忙。」 「如有所命,陳信莫敢不從,不知道何事用的著陳信?」陳 信是十分敬佩眼前約三人,這才說出了這麼難以轉圜的話。 連長老搖搖頭說:「別說的這麼堅決,雖然你願意幫忙,也 不該由我們告訴你什麼事,首先要請你上七樓見見長老團,他們 會對你做一番說明。」 「樓上還有其他的長老?」陳信訝然的說,他一向以為三位 長老加上彭長老就是所謂的長老團了。 彭長老笑笑說:「我只是長老團中對外的喉舌。」 張長老按著說:「我們三個也不過是長老團的門戶而已,真 正的長老團向來不見外人的……我們再修煉個二十年,也許能登 上七樓。」張長老說到這裡不禁有點唏噓。 陳信將心神向上延伸了上去,果然如同當時夜宿聖殿時的感 覺一樣,上面有一股使自己心神無法深入的內息防禦著,常時自 己還以為是三位長老聯手造成的,現在自己的能力又有提昇,果 然感覺到是不一樣層次的能力,而且距離這麼近,陳信居然仍是 無法察覺樓上到底有多少人。 陳信望望眼前四位長老,再四面一望,卻找不到通往七櫻的 樓梯,就在這時,只見上方一塊石板正緩緩的移開,陳信不再遲 疑,起身向上往洞口前進。 陳信正往上飄飛到接近洞口的時候,沒想到當頭一股壓力忽 然出現,使陳信的身形整個凝滯了下來,這股能量柔而不放,只 防禦卻不傷人,陳信的身形被硬生生的止住,陳信往下方的四位 長老一望,只見他們的眼中充滿著期恃,張長老還向陳信點了點 頭,陳信心裡知道這只怕是第一個試驗,當下全身加勁,勉力往 上方推進。 過了片刻,陳信又上昇了一公尺,但是越往上衝,壓力卻是 成倍數的增加,陳信又不敢催出掌力,深怕一個弄巧成拙,將這 座塔給毀了,只好將兩手舉起,把內息運到雙掌、雙臂上,試著 將這股能量緩緩的破開,果然隨著陳信輸出的內逐漸的加大,橫 梗在身前的能量也逐漸的裂出縫隙,使陳能夠繼續的上移。 陳信又前進了半公尺,兩掌已經穿過了洞口,但是這時臂掌 間的內息已達極限,再是要加催下去,陳信怕自己的內息會不受 控制的衝出,要是這股能量無法防禦的話,承恩塔將會被轟出個 大洞。 正僵持在那的時候,陳信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一招,於是緩緩 將左手的人息逐漸的轉陰,右手的內息緩緩的轉陽,兩掌一合, 陰陽勁力雖留於手內無法匯合,不過相吸引的特性依然存在,正 保持均衡的時候,陳信忽然微微一個旋身,隨著這股勢子,身形 被帶的快速旋轉了起來,藉著這股旋轉的勁力,陳信再向上一提 ,終於勢如破竹的全身衝上了七樓。 陳信將兩手的勁力一鬆,收回內腑,望望眼前的第七樓,陳 信不禁吃了一驚,向下躬身拜了下去。 Roki. OCRed. 第二章 密室玄機 陳信一衝到七樓,四目一望,七樓內不像六樓一般全無隔間,陳信所站立的地 方是一處約三十餘公尺方圓的廳堂,四面一共有四十張椅子,每個角落各有兩扇 門,分別通往不同的方向,這時坐著三十來位白髮長鬚的老者,但是如同田執車及 之前兒過的長老一樣,陳倍完全看不出來這些人的年紀,乍一兒到他們的鬚髮,一 定認為對方的年紀極大,但足細細一看,每位的臉色又極為紅潤,有的還光滑的如 同嬰咳,配合起來十分奇怪。 到了樓中,防禦的能量不再作怪,陳倍的心神馬上向四面散了開去,卻發現樓 中環繞著自已的三十來位中,自己無法看透的就有二十來位,就像彭長老右不透陳 信一般,陳信知道這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二十來位至少不弱於己,甚至比自己還 一周叫,加上對方一個個年高德邵的模樣,陳信不再遲疑,向下躬身說:「晚輩陳 倍,拜見諸位長老。」心中一面在想,當時自己根本不需要攔住尤嘎,它要是敢來 地球,一定會死的非常難看。 一個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陳宗主無須多禮,請起。宗主果然不凡,竟能如 此進入本樓。」 陳信抬頭一望,見是右方一位老者說話,心想自己已經想盡辦法才鑽了進來, 這位長老莫非是在消遣自己,於是轉過身對老者說:「慚愧,陳信差一點便上不來 「陳宗主。」老者說:「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在六樓大廳中不斷的加速,最後 才一鼓作氣衝上來的,如您這般慢慢擠上來的從未見過,不由得我們不佩服。」 陳信這才知道自己選了笨方法,難怪六樓完全沒有隔間,原來是給人加速用 的,陳信一點也不得意,心中只有窩囊的感覺,於是轉過話題問:「不敢當……卻 不知召見陳信所為何事?」 那老者微笑著說:「陳宗主可曾聽說過,承恩塔頂有密室之事?」 「陳信曾聽人提過。」陳信有點驚訝的想,要是自己是因為到達了這種功力才 能進去的話,眼前少說也有二十幾位有這個資格,難道大家的猜測都錯了嗎? 「我們在數月前,察覺陳宗主到達聖島,心中便十分的欣喜。」老者接著說: 「想近兩百年來,無人能有資格獲得無祖傳承,一直是聖殿中人十分憂心的事情, 雖然陳宗主自己別開蹊徑,但實源出一脈,今日得見宗主登樓,實令我等深感不勝 之喜。」 「恕小子疑惑……」陳信說:「諸位中較陳信能力為高的所在多有,為何在兩 百年間竟無一人能入密室?」 老者望望左右,搖搖頭說:「這就要看無祖留下的命令了,無祖在密室入口留 下兩個條件:其一,能憑己身能力經此洞口登上上樓者,這一點不難索解,但第二 點……就令人深覺匪夷所思了,條件是……能量能夠光質化者。」 「什麼?」陳信訝然的說:「光質化?」 「陳宗主應該明白,通兩百年來,地球上無人光質化,雖然我等不明白光質化 的必要性,但是無祖既然有言在先,我們也只好照遵。」老者有點無奈的說。 原來如此,陳信這才明白,為什麼六樓的三位長老當時要耗費功力替自己治 療,為什麼當初彭長老提到光質化之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陳信不禁疑惑的問:「這位長老……這麼多年來還是一直找不到光質化之謎 嗎?」陳信不知對方姓名,只好這樣稱呼。 老者點點頭說:「十餘年未出此塔,倒忘了禮節……我姓何,是在座中最晚進 來的。」何長老按著說:「我們直到現在才勉強找出一個共通性,那就是在聖島的 歷史上,除了無祖之外,每一個光質化的前輩,都是在五十歲前達成光質化,不過 ……說起來,這個巧合與光質化到底有沒有關係還不知道。」 談到武學知識,陳信自然無言以對,陳信心想,這些長老在此清修數十年從未 出塔,他們都想不通的字情,自己他不必多費心神了,不過這時,陳信忽然想到一 件奇怪的事情,既然這樣,他們如何認得自己?陳信連忙說:「對了,何長老似乎 早知陳信要上塔來?」 何長老不答反問說:「陳宗主一個多月前在六樓通頂出關後,似乎留有一晚嘗 試將心神感應到承恩塔中,卻意外的受阻?」 陳信想起那夜第一次將心神外放,確實在承恩塔外被阻,只好點頭。 何長老按著說:「陳宗主剛剛由六樓上得此樓,是否有感覺到一股阻止上樓的 氣勁?」見陳信叉點頭,何長老又說:「陳宗主可有察覺那股力量是由何而來?」 這話不說就罷了,一提之下,陳信果然想起剛剛那股力道真是來無影、去無 蹤,與一般的內息大不相同,一時之間想不出其中的關竅,陳信只好說:「難道是 其位長老研究出獨特的發勁方法?」 何長老搖搖頭說:「不,其實剛剛幾個問題,是我們每一個人進塔之後的疑 惑,後來才知道,這座承恩塔的七樓,以及八樓的密室,外面雖然也上了漆,乍看 與下面六層似乎相同,但是事實上,七樓、八樓與下層的結構大為不同,那股力道 是這棟樓自己出現的。」 陳信完全糊塗了,疑惑的說:「自己出現的?」 「七、八兩樓,似乎擁有著自己的內息……」何長老有點遲疑的說。 「啥?」陳信張大嘴合不攏來,何長老搖搖頭嘆口氣說:「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這棟樓有股能量環繞於外,使樓外沒有人能知道樓內的狀況,但是我們卻仍然 能察覺外面的情形,所以今日見到陳宗主進來,我們並不覺訝異。」 「真有……這種事?」陳信忍不住問,又察覺自己這樣說似乎有點失裡,連忙 住口。 何長老兒陳信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說:「也難怪你不相信,每一位剛到的時 候,都不相信這件事,但是直到我們發覺,當有人想出去的時候,卻有一股比進來 時還要強大數十倍的力道阻擋著,所以數百年來,除了進入密室的人可以由其他的 方式離開,進八上樓的長老團,沒有一個能離開此塔的。」 陳信傻傻的點頭,這時不禁又慶幸當時把尤嘎宰了,不然地球空有這麼多的超 強高手。卻不能出馬對付尤嘎,那不是一樣沒用? 陳信想了想,才說:「但是事實上我現在光焰已經不會外溢,各位從何而知我 是光質化的,難道不可能是濫竿充數?」 「先不說一個多月前您光焰外溢,我們自然能察覺到,就算我們不知道,這也 不用找們查驗。」何長老說:「只要陳宗主進入密室就如道了,密室前自有相驗的 法門。」 陳信心想自己的疑惑已經解開大半,再來就是密室之謎了,現在最好是快刀斬 亂麻,於是陳信點點頭說:「既然這樣,就麻煩何長老指引密室的方向。」 「理當如此。」何長老維持坐姿,飄身上浮,向後方的一扇門飄去,陳信見狀 不再遲疑,同四五做了一個羅圈揖,隨著何長老的方向追去,只是陳信一出門口, 卻發現其他三十來位的長老,也一個個的飄起,跟著自己的身後飄行。 承恩塔七樓的甬道並不狹隘,不過七轉八折的變化無窮,四面一間間無門無戶 的房間,裡面空無一人,沒多久,何長老就領陳信飄到一間大小類似剛剛的廳堂, 不過這裡倒是一張椅子也沒有。 何長老停了下來,就這樣浮在牛空中說:「陳宗主,到了。」 這時候陳信與其他的長老也陸陸續續魚貫的進入,陳信抬頭一望,果然上方叉 有一個如同剛剛上得七樓的洞穴,只不過這次是通往八樓。 陳信看看上方漆黑的洞口,回過頭來說:「何長老,就是這裡嗎?」 「沒錯,就是這兒。」何長老說。 陳信不再多說,向上一騰,果然這次接近洞口的時候,就有一股極強的力道擋 在前方,這股力道確實比起上七樓時的力道強多了,要是下樓時的力道也是如此, 難怪沒有人能出樓,不過陳信自然心知肚明,自己確確實貿是光質化的內息,既然 這樣,這股力道就應該不會作怪,於是陳信微微加勁,繼續向上挺進。 果然陳信內息一運,忽然間那股阻礙的力量如湯潑雪般的消融出一個空隙,陳 信不冉遲疑,向上一加速,轉眼間沒入了八樓,三十餘名長老團的長老,見陳信如 此輕易的沒入密室,搖搖頭嘆息一聲,一個個沉默無言的自行散去,回到數十年來 不變的平靜生活中。 卻說陳信上得八樓,穩穩的站定,眼前是一片漆黑,陳信四面一望,看不出所 以然來,心想這一層樓既然名之為密室,八成連窗戶都沒有,難怪連一點光都透不 進來,最奇怪的是連洞口下方七樓的光芒地無法穿過身旁地上的入口,所以陳信這 時一時之間,連進來的洞口都見不到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之下,陳信不敢移動,伸出雙手向四面稍稍探索,卻又 空無一吻,陳信沒有辦法,只好將自己身上的內息往體外緩緩的散發,隨著內息的 外散,光芒也逐漸的透出,同四面散去。 以陳信的功力來說,當然只要一點點的光芒,就能秋毫畢見,這時既然已能見 物,陳信四面一望,想看看無祖當年留下的密室是長什麼樣子,哪知道就在忽然之 間,陳信眼前閃起一片光華。這明明不是自己內息所造成的,陳信訝然間將自己的 內息收回,四面一打量,心想莫非是有什麼開關被觸動了?心裡有點緊張。 這時陳信四面望夫,這裡就像六樓一般,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隔間,只在中心孤 零零的放了一張桌子,陳信往桌子走去,一面四面打量,發現這裡的牆壁果然與下 面幾樓大為不同,質料似乎非金非木,是一種悅目的乳白色,由四面圓弧形的向上 到頂端集中,那裡應該就是塔尖了。陳信這時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一時 地想不通自己在奇怪什麼,反正無祖也應該不會害人,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 於是陳信走到了空無一物的桌旁,見到這張桌子與地面緊緊的連接,質料似乎 也相同,成圓弧形的微彎,一點都不像由樓外搬入,反倒像是天生這個地方就有一 張桌子的感覺。陳信站在原本應該有張椅子的地方,雙手撫摸著桌面,倒是光滑的 緊,陳信將雙手支在桌面,抬頭上望,忽然想清楚自己剛剛覺得怪異的地方||這 裡明明沒有燈光,光芒是由何而來? 陳信正東張西望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後有異,回頭一望,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 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東西,不知是人是妖?還與陳信的高度相當,陳信大吃 一驚,自己被這東西欺近不到一公尺才察覺,這還得了,馬上一個縱身躍起,空中 一個翻轉,雙手運足勁力的瞪著那東西。 這時只見那東西居然緩緩的變形下融,無聲無息的往下方的地面沉入,陳信仔 細一看,這東西……好像是椅子?難道……陳信於是站在桌前,又將雙手按上桌 面,果然那張奇怪的白色椅子又慢慢的向上浮起,難怪這麼無聲無息,陳信搖搖頭 心想,真是自己嚇自己,於是再縱身回到原處,在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說也奇怪,這椅子明明與桌子似乎是同一種質料,但是為什麼一個光滑而堅 硬,一個卻舒適而柔軟?這種會變形上浮的東西,陳信之前只有花卓卡上見過,當 時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當然了解卓卡木來就是以一種不定形的智能元素為中心 所製造的,所以才能這樣,難道這裡也是這樣嗎?不過也不對,卓卡明明是在無元 六世紀才研發出來的,這裡一定是別的東西。 陳信坐下不久,心中一面想,這裡到底有什麼指示,難道要自己坐在這發呆 嗎?正犯嘀咕的時候,眼前的白色桌面忽然一陣明暗變化,緩緩的向上立了起來, 陳信這時也不管椅子會不會又不見了,忙不迭的鬆開了手,只見這張桌面向上立起 了約六十度,而且由白變黑,更有一種透明的感覺,說來有些矛盾,黑就不該是透 明,但這個豎立在陳信面前的桌面確實使陳信有這種感覺。 這時那一片黑中忽然出現了點點的光芒,緩似宇宙中的星光,陳信這時有點領 悟到,這張桌面說不定還是一種螢幕,果然忽然畫面一變,出現了一張臉孔,陳信 一楞之下向後一退,身體撞到了椅背,只見眼前的人微微一笑說:「你好,我是吳 定嶽。」 陳信雙目一瞪,心想這真是漫天大謊,無祖的模樣誰不知通,不談別的,眼前 的人頂多才六十多歲的青年模樣,怎麼可能是無租? 「我知道你不相信。」那人似乎知道陳信心裡的疑惑,接著說:「無元二六一 年,我初步悟通了生命與宇宙能量的關係,身體不再被動的吸納能量,進而活用調 整自己的身機,隨著時間過去,我越來越年輕,反而對一般的人民造成困擾,於是 我乾脆將承恩塔頂端兩樓,使用我所製造的生命體改建,在二八三年之後,我與部 分的弟子假作失蹤,隱居入此塔。」 原來是這樣,難怪沒有人知道無祖他們躲到哪裡去了。 陳信心裡又想,這棟樓是生命體?無祖豈不是作出與卓卡相似的東西了?不知 道能不能飛?還來不及多想,這時眼前的畫面繼續說:「之後,為了解決我兩百多 年的困擾,我決定出發尋找當初助我功成的人,當時他曾不經意的提到,他必須往 空間與空閒的裂縫中前進,於足我與眾人花了近百年,卻在太陽系中同時發現了兩 個裂縫,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與眾弟子分頭往兩個方向尋覓。」 果然無祖是飛離了地球,兩個裂縫應該就是指空間交換窗了,陳信一陣興奮的 想,那鳳凰星上的虎王、虎后遇到的確實是無祖? 「我心裡知道,後代的人類中必定也會有出類拔萃的人物出現,比如說現在正 在聽找說話的你……」無祖接著說:「我希望你也能助我們一臂之力,但是我當然 不能白請你幫忙,這就牽扯到光質化的問題了……據我所知,光質化似乎在內息增 長速度極快的人身上才會出現,也許是身體無法完全適應,所以只好以這種方式消 散,雖然這樣限制了進來的人數,不過相對的,我並不希望所有能力高強的人都依 著我的步伐走,這也許可以算是一極分隔的方法。」 陳信心中想著,難怪剛剛那位何長老說,紀錄中每位光質化的都十分年輕,自 己能進來應該也是因為不斷的進步,身體才出現相應的變化。 「這裡我設計成能入不能出,目的有二,第一,當修練到能夠進入此樓的人, 基本上生命都會延長許多,能力也極大,尤其聖殿中人,若是以聖殿為名興風作 浪,那就是我的罪過了,所以大部分的聖殿中人必須在達到這種程度之後,進入此 樓中修練。而聖殿外的人,若足自行修練到足以進入此樓,除非內息是以光質化成 長,加上心性足堪信任,將另有方式出困,不然無須邀入樓中,我等並沒有強迫外 人在此樓中修練的權利。 第二,你現在身處的這種生命體,其有吸納內息的能力,樓中諸人修練之時, 自然有內思進出其間,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些多餘的能量就儲存起來,除了運用來 保護主體、產生阻隔的能量外,其他多餘的能量,我希望能贈與我們的後繼者,使 你能夠更有能力去應付困難,但是因為這種生命體的能量是以光質化而存在,若非 本身即為光質化內息的人,將妞法承接,除非你並非光質化,卻仍能衝過防線而上 ……若是真有,我想他不需要這些能量了。」 陳信點點頭,難怪要光質化的人才會被選進來,原來是無祖想來個臨別贈品, 以上、八樓之間的能量強度來說,要是不是光質化也能進來,那比起自己沒有強上 數十倍了,要是真有這種怪物,還真不易想像。 無祖繼續說:「這樓的防護機制,將在兩種情形下解除,第一種:聖殿中的首 腦發現遇到除非樓中之人無法解決之事,找當初有留下解除的方法,聖殿的首腦可 以依法解除。第二種:當地球已經向外拓展殖民地的時候,這代表空閒的裂縫已經 被察覺,這件事就無須再瞞,外空的探險也不再需要以此為起點,在樓中修練的人 也該能離開此樓,以免殖民地受到外星生物的攻擊卻無法防範。」 陳信大嘆一聲,無祖也算是您的週到了,就是沒算到這兩百年來沒人進來八 櫻,偏偏外星的拓展又足這一百多年的事情,他就是說,這件事今天自己應該要作 了。 「等一下畫面上會出現選擇的選項,若是時機已至,請將這棟樓的機能解除, 並對世人略加說明,若時機末至,希望這件事情能予以保密,避免地球上不必要的 混亂……請選擇。」 這時畫面忽然消失,只留下了兩個圓形的圖形,一個上面寫著:「維持原狀。」 另一個寫著:「解除機能。」 陳信不再遲疑,伸手往從沒有人選過的:「解除機能」按下,只見桌面迅速的 恢復原狀,四面的光芒忽然強烈了起來,陳信四面張望,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宰情, 就在這時,陳信終於發覺這些光根本是這樓散發出來的能量,難怪沒燈,只不過陳 信這時沒空得意自己找出解答,只覺得四面所有的能量正往椅子上的自己集中,由 各個毛孔、經脈滲透進來。 這就是無祖所說的贈與了……陳信本想乖乖的承受,但是這些能量把陳信全身 的所有感覺神經都觸動了,陳信全身又痛、又癢、又冷、又熱,一忽兒某處有羽毛 騷動的抽揍,一忽兒又有如針刺般的疼痛,而冷熱的感覺更足真切,彷彿目己小時 候護體內息未成之時,遇到冷會顫抖、遇到熱會流汗的感覺,陳信無可忍耐,將內 息向外一催,心想大不了不要接受就是了。 沒想到就在陳信機內的內息與外界的能量一交鋒之時,居然不是將那些能量排 出,而似乎是牽引著那股能量往身體中鑽人。不是陳信體內的內息不聽話,而是那 股能量強到了陳信的內息根本無力與抗,畢竟是兩百年來數十位前輩的累積,加上 只要能在此樓中修練的長老,功力只怕都不弱於陳信,這些儲存的勁力一放出來, 陳信有力難施,只好隨他去了。 還好的是,至少那些難過的感覺不再出現,看來這是一開始那股能量在尋伐入 口時的方法,現在隨著陳信的經脈而入,就不再在體外肆虐了。 這時陳信感到原本充滿體內軀幹、渾沌一片的內息,現在被積壓到小腹丹田 處,左衝右突無法動彈,陳信的內息本來已足夠凝練,這時被如此擠壓,直將那股 內息壓縮的恍若實物,然而越是擠壓,內息向外的力量自然就越強,但是外在的能 量也同時相應增強,就是將陳信的內息壓制的無法動彈,反正現在也不再難過,陳 信靜下心來,身體放鬆,觀察這些能量到底想幹什麼。 過了片刻,陳信原有的內息似乎逐漸的乖順,逐漸習慣於現在的狀態,開始緩 緩的旋轉起來,將外在的能量逐漸的轉化為相同的內息,並逐漸的擴大。 陳信這時有點領悟,這股與當初自己在鳳凰星凝練能量時的方法有點類似,當 時是所謂的「氣化液滴」,現在豈不是想把這些凝如水銀的內息再轉化為恍如固 體,這樣儲存的能量就能更增加了。 陳信轉念又想,但是現在自己能量的補充已經極快了,儲存再多能量又有什麼 用?一掌揮出還是只有這樣的強度,不過現在想了也是白想,自己仍然動彈不得, 反正內息增加總不是壞事,陳信也不管了。 直到後來,陳信乾脆放鬆了身體等到結束,過了不知道多久,陳信體內終於完 全充滿這種凝固的能量。 陳信本來以為這股能量應該會放過自己,卻發覺這些能量依然故我的試圖擠進 自己的身軀,所以陳信仍然不敢有絲毫的移動,又過了好一會兒,這股能量似乎終 於死心,順著自己的經脈緩緩的退了出去。 陳信坐直了身體,一時之間也感覺不到自己身體有什麼變化,望向螢幕,畫面 一轉變,無祖的臉孔又出現了,只聽無祖說: 「這個畫面出現,代表這兩層樓的功能即將解除,既然如此,因為能贈與的能 量與每個人當時的修練程度及身體的資質有關,相信你一人並未能使所有的能量消 耗完畢,我希望你不要急著離開,先幫助聖殿中人選擇其他光質化的人,雖然他們 也許能力未必如你一般,但是他們若有資格吸收這股能量,也許對地球的未來也會 有些幫助,從現在開始,兩道封閉的入口都不再有能量阻撓,你可以由原路下樓, 等到能量完全消耗完,這個生命體將回到無生命的狀態。」 隨著眼前的畫面消失,陳信站了起來,這時椅子卻不再收回,滿室的光芒又慢 慢的淡了下去,不過這時,陳信已經可以看到七樓透上來的微微光芒,陳信不再遲 疑,飛身往通往七樓的洞口穿入。 陳信一穿入下方,卻見廳堂中,三十餘位長老又已經聚集,一個個面色驚奇的 望著陳信,陳倍訝異的說:「諸位長老……」 何長老打斷陳信的話,搶著說:「陳宗主,我們發現能感受到樓上你的氣息, 於是不約而同的集合到這裡,而你居然由這裡出來,這都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陳信點點頭笑著說:「因為時機以至,所以這棟樓的防禦功能已經解除,現在 大家都可以下去了。」 這時其他的長老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一個個連聲問:「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見陳信連連點頭,長老們不禁議論了起來,不過這些長老最少也呆了數十年; 就算原來是急躁的性子也被磨去了火性,所以慢慢的也都沉靜下來,目光轉到了一 位長老的身上,陳信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發現這位長老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鬍 子、頭髮、眉毛部特別的長,髮長及地、鬚長及腹,眉毛更是已經垂到耳根。 只見這位長老這時正低著頭沉思,陳信雖不知為什麼大家都望著這位,但是這 些人八成都百來歲以上了,自己有點耐心是應該的,於是也只好不作聲。 過了片刻,何長老終於開口說:「柳長老……您怎麼說。」 原來這位姓柳,陳信心裡想,這人八成是這此前輩中的大前輩,不知通有多老 了,只見這位柳長老聞聲慢慢的抬起頭來,望向陳信說:「進來兩百年了,沒想到 還能出去。」 陳信這下員的大大吃了一驚,這位柳長老豈不是有三百歲了?只聽這位柳長老 頓了頓說:「相信陳宗主必然有一番故事要告訴我們……」陳信連忙張口要說,這 位柳長老卻又不緩不急的說:「不過……這件事自然應該要稟明聖主,我們還是先 下去吧,在六樓見了聖主再麻煩陳宗主一起說。」隨即轉身往外飄去。 聖主又是誰?雖然想問只怕現在他沒人願意回答目己,陳信只好糊裡糊塗的吞 下了滿肚子的話,乖乖的隨著諸位長老下樓。 到了六樓,因為六樓的三位長老也一樣忽然能感受到櫻上發生的事情,這時已 經全部站起身來,又驚又喜的等著眾人下樓,陳信排在後面,卻聽得張、董、連二一 位長老喜不自勝的不斷與飄飛下樓的長老問好,陳信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張長老 高興的說:「諸位大喜,我已經請彭長老去請聖主、左輔、右弼三位,相信馬上就 到。」 柳長老點點頭說:「很好……聽你的聲音,你是張長老,請問現在的聖主是幾 世?」 「七世。」張長老有點遲疑的說:「剛剛聽見您姓柳,又已經進入聖樓兩百 年,莫非您是……當年輔佐五世的的柳左輔清旋公?」 柳長老有點訝異的轉過頭來,打量一下張長老,點點頭說:「我正是柳清旋: 你是……?」 「清旋公……」張長老向下一拜說:「在下張度,是當年清旋公門前的侍衛。」 「原來你是張度……」柳清旋長老沉思片刻,才點頭說:「那時你才三、四十 吧?我都不認得了……我在上面常觀察,要不是你夾脊下方那裡有點阻塞,早二十 年就已經上來了,不過有現在的成就也很不容易了。」 張度長老低下頭來,嘆口氣說:「張度慚愧……何長老比我還小三十歲,卻比 我還早十五年進入聖樓……」 何長老連忙說:「張長老太謙虛了,這件事我最清楚,百多前我們護衛新無皇 回到聖島時,遇到狙擊,您夾脊附近的經脈就是在那一次負傷的,這是光榮的傷 痕,小弟哪裡能比。」 陳信聽這些老前輩談起往事,彷彿在聽人講古一般,夾脊又是哪裡? 柳清旋點點頭說:「這是小事,等拜見聖主之後我幫你治治,很快就能痊癒 了,當然你要是能夠通頂的話,這些問題就會自然解決:…:提到這裡,倒是你想 出來的通頂方法還不錯,雖然有些誤打誤撞,總算是恰好幫陳宗主達天人合一的境 界,而我們也多虧了陳宗主才能下樓。」 陳信正想解釋這不是自己的功勞,但是卻感到彭長老與另三個人,正異常迅速 的穿入承恩塔,一層層的飄了土來,這八成是他們說的聖主到了,陳信只好又忍了 一下,反正不用多久,他們就會上到六樓。 果然不久之後,四個人迅速的穿入了六褸,陳信只識得彭長老一人,另外分別 是一位面容溫文的中年人與兩位身著白衫的老者,只見彭長老大聲的說:「聖主駕 到。」 眾長老同時躬身說:「恭迎聖主。」 那位中年人面色有點激動的點頭說:「大家無須多禮……哪位是清旋公?」原 來這人就是聖主?陳信沒想到聖主這麼年輕。 「老朽正是,參見聖主。」柳清旋上前一步,兩手微微一拱。 「清旋公千萬不可如此。」只見這位聖主,足未離地,迅速的貼地一滑,攙住 了正要躬身的柳清旋,一面說:「今日得見諸位,實是不勝之喜,我以聖主之名宣 佈,從此之後諸位長老無須參拜。」 這人倒是挺沒有架子的,陳信對這位聖主不禁有了些好感,而且剛剛一個滑步 前移,做的迅速無比但又一點火氣也無,足見功力高深,陳信凝神打量片刻,想了 解這位聖主的深淺,卻是看不出所以然來,心裡不由得又是吃了一驚,看來這位聖 主也不是泛泛之輩。 這時一位隨聖主上樓的老者前進說:「當年柳左輔在聖主五世過世後堅持退入 長老團,兩百年來在聖殿中早已成為美談,施良牧現愧為左輔,也常以清旋公之胸 懷自勉。」 這位施良牧獨特的是滿頭的白色捲髮,一片大波浪的往後飄揚,容貌清雅,想 來年輕時必定是美男子,他既然是左輔,另一位一定是右粥了,陳信往另一位望 夫,只見這位老者與眾人全不相同,雖有白眉及點點白鬚,但是腦袋上卻一片淨 空,光亮亮的禿頂煞是顯眼,兩眼更是有如銅鈴一般,這時正緊閉著嘴不吭一聲。 這時柳清旋點點頭淡淡的說:「施左輪客氣了。」 施良牧按著指著禿頂老者說:「這位就是赭中行右弼。」赭中行向四面一抱 拳,點點頭也不多言,似乎是決定今天不說話了。 「赭右弼向來少言,諸位別見怪。」聖主接過話來,轉過頭對陳信說:「這位 想必是陳宗主,吳承天今日終於得見,寶在萬幸。」 原來聖主叫做吳承天,陳信見眾人注意到自己,也不好繼續裝傻,只好點點頭 說 「在下陳信,見過聖主。」陳信從沒聽過聖主這號人物,不過見大家都這麼畢 恭畢敬的,也不敢失禮。 吳承天點點頭說:「宗主無須如此,我們各為一方之主,理應平起平坐,一些 客套話也不必多說,承天想聽聽宗主在密室中的經歷。」 這些本來就是要說的,陳信於是原原本本的將自己進入密室後的經歷說了出 來,諸位長老聽到無祖製造出這種奇異的生命體,不禁一個個驚嘆了起來,倒是聖 主吳承天依然不為所動。 陳信見到吳承天這麼沉的住氣,也不禁佩服,心想這人不愧是聖殿之主,但是 佩服歸佩服,陳信口仍未停的將後續的事情一一道出。 陳信說完之後,柳清旋第一個說話:「陳宗主,恕老夫無機,似乎在您揮灑之 間並沒有能力增強的感覺?」 陳倍連忙點點頭說:「柳長老此言正是,陳信也覺得似乎沒有什麼用,不過內 息的含量確實是增加了……」陳信自己也糊塗。 柳清旋點點頭說:「既然有增加就有道理了……陳宗生已達通頂的境界,老夫 也不過如此……自然足看不出內息的強度,相信無祖的贈禮必然有用的。」 陳信這才明白為什麼在長老中,有二十幾位的能量強度看不出來,原來功力一 達通頂,他人也只能看出渾沌一片,只能由外在的表現來猜測了,這麼說聖主等二一 人也達到這種境界了?不過柳清旋為何說地也不過如此……難道還有不同的境界? 吳承天這時低頭沉思半晌,忽然抬起頭來,口唇微張,陳信察覺一股氣勁若有 若無的向外飛射,百件樓外射去,心袖自然而然的隨著過去,卻發現這股勁力直到 另一棟大樓的一間房中,才鰲的散開來,原來是吳承天在傳話,只聽他說:「田執 辜,煩請承恩塔六樓一會。」 陳信也感受到田執事就在那間房中,於足點點頭說:「我之前只知道嬰殿中有 田執事,一直不知還有聖主等人。」 「田執孚是負責對外的一切事務。」施良牧應聲說:「聖殿中有聖主,左輔、 右粥等數十位各司其職的人員也不是秘密,不過確實知者不多。」 吳承天這時有點疑惑的望著陳信說:「陳宗主,您這時提到田執事……莫非…?」 陳信不知道吳承天在說什麼,接口說:「我聽到聖主召喚田執事:…」話一出 口,陳信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連忙住口,心想是不是自己說 錯話了? 眾人一陣難堪的寂靜,還是柳清旋首先出聲:「陳宗主觀息能力竟然如此高 深?」 陳信也愣住了,疑惑的說:「不是大家都行嗎?」陳信心裡認為這層縷中的人 應該都可以,剛剛才這麼平淡的說出來,沒想到大家居然這麼大驚小怪? 柳清旋見陳信說的如此輕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口,還是吳承天接著說: 「陳宗主,我們一般人功力再高,只能感受到其他的能量體,要是聽的到某一處地 方的聲音,一定要將心神集中過去,相信您不是恰好將注意力集中在田執事的辦公 室中,也就是說陳宗主是依著我傳音的路線找到的?」 陳信一點頭,施良牧按著說:「這就奇了,我們最多只能感受到聖主微吐能量 傳音,但是這麼小的能量陳宗主居然能不斷追尋著,看來果然如清旋公所說,宗主 的觀息能力已經出神入化了。」 陳信這才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習慣於注意能量的去向,而一般人似乎總是不注 意,隨著年歲漸長,功力雖然越高,這種能力似乎就逐漸的失去了,也許是因此自 己才分辨的特別清楚,不知道年紀大的時候會不會也退化了? 事實上陳信不知道一般人修練功夫之時,一開始根本無法發現對方內息的變 化,只能注意招式的變化,後來內息逐漸的增強,逐漸能察覺對手內息的時候,往 往細微之處不大能看的分明,而陳信卻是脫離武學常軌,在絲毫不曾招式時就擁有 極高的內息,所以才莫名其妙的多了這種能力。 這時田執事已經穿入樓中,見到這群人不禁又驚又喜,眾人一陣混亂,也忘了 陳信所展現的奇能,只聽田執事對吳承天說:「聖主見召,不知有何指示?」 「田執事。」吳承天緩聲說:「我想與吳安議事長會面,希望你安排一下。」 「遵命。」田執事躬身回答。 這時吳承天轉過頭來對陳信說:「陳宗主,我想既然無祖認為應該現在是公佈 的時機,我想與吳安議事長商議一下這件事情,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三章、神游物外 陳信見吳承天如此詢問,點點頭說:「聖主要不要先上八樓看看?」 「也好。」吳承天轉身向長老們說:「諸位先由田執事安排一下,我先與陳宗主上 樓一趟,陳宗主請。」在眾人躬身送行之下,吳承天向著通往七樓的洞口飄去,左輔施 良牧、右弼赭中行也立即隨侍在後。 陳信雖然急著要出去見林穎雅,但是見到吳承天相邀,也不好不去,反正耗不了多 少時候,於是與吳承天謙遜了一番,相偕上樓。 四人一到樓中,無須陳信再運功力,立即由四面八方透出微微的光華,吳承天不再 多說,做入了上升的椅子,這時桌面上無祖的形象又出現了,依然將一開始對陳信說的 話又說了一次,不過當然不再有選擇是否解除功能的選項出現,沒多久,光華一閃,又 開始向坐在椅子中的吳承天集中。 陳信站在一旁,見能量逐漸加強,向著吳承天湧去,連忙說:「聖主,無祖不是說 要光質化才行?」 「無妨。」吳承天搖搖頭說:「相信就算無益亦不當有害。」陳信只好閃遠一點, 免的干擾到系統的運作。 過了片刻,光華逐漸散去,吳承天廢然的站起身來說:「果然還是要光質化才行… …去哪裡找這種人呢?」看來是並無效用。 施良牧踏出一步說:「稟聖主,據報聖島上另有一位光質化的人才。」 「哦?」吳承天有點意外的說:「我怎麼沒聽說?」 「也是這個月消息才傳上來的,不過那位少女雖已光質化,但還達不到進入七樓的 條件,所以並未上稟,不過……據說與陳宗主有關,這件事還要請教陳宗主。」 施良牧接著轉過目光望向陳信。 陳信只好點點頭說:「施左輔說的莫非是林穎雅?」 「正是。」施良牧點頭說:「據說月餘前宗主將她帶離聖島,這位林小姐回來之後 就光質化了,而且功力徒增,想來可能多少與陳宗主有關……」 施良牧問的已經算是極為客氣,不過陳信想起那些日子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 才說:「因為我與穎雅是……好朋友,我以逆元通脈術助她一臂之力,沒想到之後就光 質化了。」 「逆元通脈術?」吳承天似乎有點訝異,一會兒才點點頭說:「對了,聽說陳宗主 精通陰陽兩氣,難怪對異性施為也無妨,這樣一來,這位林小姐的原有內息全部換成宗 主提供的能量,難怪會光質化,可是……這不能算是找出辦法了。」 「稟聖主……」田執事的聲音忽然出現:「吳安議事長將於九月十號到訪。」看來 也是將內息送上來的。 「還有三天……」吳承天沉吟著說,陳信倒是嚇了一跳,這麼說自己在這裡呆了兩 天了?只聽吳承天接著說:「陳宗主,不知道您放不放心讓那位林小姐試試看?」 陳信一陣遲疑,想了想才說:「這要問她本人……」 「也好……」吳承天說:「這件是還要麻煩陳宗主幫忙,無祖既然這樣交代,聖殿 自然會盡力協助陳宗主。」 陳信這才想起無祖希望自己能助一臂之力,不過這要如何助法?陳信心中一點影兒 也沒有,也不知道無祖還活著沒有……還在思索的時候,吳承天接著說:「相信宗主也 想休息了,我必須招待終於出關的長老團,承天先行告辭,若有任何事情,宗主可由田 執事轉達。」 陳信由沉思中驚醒,連忙說:「多謝聖主。」吳承天不再多說,與兩位殿中重臣飄 離密室,陳信見狀不再遲疑,也隨之向下飄落。 陳信飄到六樓,這時六樓人群已經散盡,除了張、董、連三位長老外,只留下田執 事一人,見到陳信下來,田執事微笑說:「宗主又替聖殿解了一謎,田某感激萬分。」 「田執事別這樣說。」陳信搖搖頭說:「無祖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只是時機剛好而已… …對了田執事、幾位長老,你們不上樓看看?」 田執事搖搖頭說:「以我的職分,只能上到五樓,今日能上六樓是聖主的大量,豈 能逾越?聖主現在正在招待長老們,委我侍奉宗主,不知宗主有沒有吩咐?」 「沒有、沒有……侍奉兩字陳信萬不敢當,我自己來就好了。」陳信頓了頓又說: 「既然是招待,張長老幾位怎麼沒有一起去?」 「是我們自願留下來的。」張長老說:「現在承恩塔頂的能量不再防禦,自然需要 有人看守,多謝陳宗主的費心。」 「既然如此,陳信先行告退,以後有暇再來拜望三位長老。」陳信與田執事再打了 個招呼,隨即飄出承恩塔,直往聖殿外飛去。 陳信一出塔,盤旋在塔外的小剛、小柔一聲虎吼馬上衝了下來,陳信自然知道牠們 就在外面等候著,只是剛剛實在不方便與牠們會面,再加上陳信進入此塔之前,就千萬 交代過兩獸不可胡來,總算是沒出什麼差錯。 兩獸在陳信身旁環繞著飛動,一方面還不時的縱聲長嘯,這時陳信忽有所覺,連忙 一個轉身往後山飛去,兩獸不再胡鬧,跟著陳信的後方追去。 原來陳信剛剛感受到林穎雅忽然將內息微提,並且繞過聖殿往後山斷崖處移動,陳 信知道林穎雅是聽到兩虎的歡嘯聲,於是向自己做了個訊號,準備在後山相會。陳信自 然不敢遲疑,還早一步到達後山,不久林穎雅迅速的飛抵,一到光華閃了過來,讓陳信 想起聖主吳承天拜託的事情,心理不禁有點為難。 說起來陳信當然願意見到林穎雅的功夫更高,但是接受了無祖贈與的能力就等於多 了一份責任,而這份責任又不是很容易解決的,加上林穎雅一向不喜歡陳信這麼東征西 討的,所以陳信想起這件事是愁多於喜。 但是醜媳婦總得見公婆,與林穎雅一見面,陳信還是老老實實的將這件事情說個明 白,一面詢問林穎雅對於接受那些內息的看法。 林穎雅聽完了好一陣子不作聲,望望陳信又低下頭來,陳信心覺不妙,無奈之下只 好擠話說:「穎雅,你要是不喜歡也沒關係……現在這樣修練下去成就一定也不小。」 「不是這個問題。」林穎雅終於開口說:「阿信,問題在你是不是又要離開地球?」 陳信搔了搔頭,一時難以作答,自己要是要追尋無祖的腳步,勢必要離開地球,林 穎雅這時這樣說,明擺著是不贊成。 林穎雅見陳信不答話,有點生氣的說:「阿信,你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離開我身 邊的。何況……何況那些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你……不要我了?」 「妳不要這麼說……妳想想看我能拒絕嗎?」陳信一個頭比兩個大。 「你不能拒絕的……」林穎雅搖搖頭難過的說:「你從來就不懂得拒絕。」 「穎雅,你怎麼這樣說?」陳信莫名其妙。 「難道不是嗎?」林穎雅抬起頭來大聲說:「做宗主、做榮譽議事、去水域星殺怪 物,哪件事你知道拒絕的?離開地球一年,回來就帶著兩個女朋友,還不是因為你不懂 得拒絕?」 這不是翻舊帳嗎?陳信有點不高興的說:「過去的事情說好不提了,你現在這樣… …這算什麼……?」 「好!不提就不提。當時你不知道我的心,離開地球我也不來怪你,現在你知道我 喜歡你,而且……而且我們……」林穎雅臉一紅一咬牙接著說:「你又要離開地球,你 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陳信見林穎雅的模樣,心也不禁軟了下來,輕輕摟著她說:「穎雅,不然妳跟我去 ,密室的內息對我來說雖然沒有大用,對妳應該很有幫助……妳不想和我去嗎?」 見陳信這麼溫言軟語,林穎雅淚驀的流了下來,哽咽的說:「難道我不想和你去? 可是難道我就這樣把我媽一個人丟在這裡?何況……我多希望有一個安定的生活……」 「伯母怎會是一個人?」陳信安慰說:「還有伯父在啊。」 「我才不放心。」林穎雅低聲說:「他能把我們母女丟下二十年不聞不問,誰知道 能堅持多久……」 陳信步禁想到當初林閔圖不知是編個如何的理由騙過穎雅,而穎雅事實上的生父林 田昊當年又確實是沒辦法照顧他們母女,這算起來真是一筆糊塗帳。 林穎雅抬起頭望著陳信,目光中閃現著淚滴,依依的說:「陳信,你現在的榮譽已 經夠多了……而且你又說聖殿中比你功夫高的前輩很多,你就算是為了我……為我少做 一次英雄……好不好?」 陳信只想點頭說好,但是就是張不開嘴,好不容易掙出一句話:「穎雅……你讓我 為難。」 林穎雅緩緩掙開陳信的懷抱,輕聲的說:「我錯了……你不是屬於我的……我太天 真了。」 陳信望著林穎雅退開兩步,心痛如割,心裡人神交戰,真想就此答應林穎雅,但是 自己怎麼能這樣做呢?不要說當初就答應了三位長老,現在又接受了那股不知道怎麼用 的內息,更無從拒絕,但是見眼前的佳人如此傷心欲絕,陳信頭大了起來,走向前牽起 林穎雅的手,柔聲說:「穎雅,妳知道我是愛著妳的……但是妳也明白我當初答應過別 人,妳替我想想,我能怎麼說?」 林穎雅抬起頭望向陳信,苦笑搖了搖頭,將手由陳信的掌中抽出,緩緩的拭了拭淚 ,強笑著說:「阿信,這個問題不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你真的願意回到平凡,做 一個普通人嗎?」 「為什麼妳一定要我做一個普通人?」陳信忍不住問:「穎雅,難道現在的我就不 能愛你嗎?」 林穎雅搖搖頭,往通往前山的小徑走去,一面說:「現在是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你還是要走……」走了數步,林穎雅回過頭來說:「阿信,長痛不如短痛……你別責怪 自己,是我不對。」 陳信萬萬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連忙說:「穎雅,妳別這樣……」 林穎雅搖搖頭,止住陳信的話又說:「阿信……別再來找我了……對不起。」隨即 騰身躍起,如一道流星一般的往山下投去。 陳信要追自然追得上,但是不知怎麼雙腳就是不聽使喚,片刻後陳信默然跌坐在山 崖旁,啞然無聲,小剛、小柔目見兩人的爭執,雖然並不是完全明瞭,也知道陳信現在 是十分傷心,於是緩緩向陳信靠了過來,在陳信身旁趴了下來,兩獸一人就這樣安靜地 坐在山崖邊,不出一聲,靜靜的聽著下方海浪拍打岩岸的聲音。 無元七三四年九月八號 陳信直坐到東方天際泛白,依然沒有離開的念頭,腦海中穿梭來去的儘是林穎雅昨 夜說過的話,不過除了這些以外,陳信的腦中就是一片空白。 這時陳信呆呆的看著東方的海面上太陽正一點一點的冒出頭來,絢爛的色彩佈滿了 東方的海面與雲彩,紅色、黃色、橙色,巧妙迅速的改變著分配的比例,但是每一剎那 卻又那麼的完美,陳信的注意力慢慢的被吸引過去,心情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時一些不知名的鳥,正由北而南的越過海面,緩緩的穿過陳信與太陽之間,待鳥 群飛了一段距離,陳信才發覺太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躍了出來,整片柔和的光 芒正向四面八方灑了下去,絢麗的色彩也同時無聲無息的消散,只有上方飄過的雲似乎 是不捨得,仍然在邊緣處妝點著一些美麗的色彩,包裹著中央反映出來的金黃。 這時由陳信後方傳來聲音:「陳宗主……」 「有事嗎?田執事。」陳信自然知道來的是田執事,但是現在自己的目光捨不得離 開眼前的風光,於是陳信沒有回頭,依然望著東方。 「稟宗主,聖主想知道那位林小姐……」田執事向來少見陳信這種模樣,一時有點 詞不達意。 不過陳信當然明白田執事的意思,嘆口氣說「就煩執事稟告聖主,陳信無法說服她 ,實在抱歉。」 「宗主言重了。」田執事連忙說:「聖主也只是表達關心之意而已……田某不打擾 宗主了。」隨即往下飄身,離開了斷崖。 陳信這時已經將難過拋開,心神集申到眼前的世界裡,太陽在天空緩緩的散發著熱 力,整個地球的一切同時在承受著這股熱力,眼前的海面,正有部分的海水在偶然的機 會裡得到這股能量,忽然間變化為氣體,向上方緩緩的騰去。 陸地溫度逐漸的升高,海面溫度也逐漸的升高,但是海面溫度上升的速度就是比陸 地要慢,於是地面的空氣緩緩的上騰,海面的空氣也不甘寂寞的湧過來補充,微帶濕氣 的海風就在陳信的臉上、身上柔和的吹撫過去。 陳信在極為舒適的情形下,掌握著四面八方每一個生命或是無生命的變化,身旁的 小草正在生長,奮力伸展著身體接受著陽光,將吸收的能量與體內的物質結合,產生微 妙的變化。 陳信忽然間似乎悟到了什麼,但又不太分明,陳信知覺擴散到整個山丘,感應到每 一個動植物連人在內,全身都在不斷的產生變化,除了一些功夫較為高強的人類,在陳 信的知覺延伸靠近時會自然而然的排拒之外,一切的變化都在陳信的掌握之中,而對於 不能觀察的對象,陳信也不在意,就這樣繞了過去任知覺繼續的前進,忽然間陳信的心 情整個的活潑起來,體會到整個宇宙萬物生生不息的情緒。 陳信就這樣放任著心神,慢慢的進入無思無慮的狀態,彷彿以前靜坐修練的時候。 陳信不需要靜坐已經很久了,沒想到今日得空竟然又能回到那種令人舒適愉悅的狀態, 陳信的心神在四面盤旋了許久,忽然又慢慢的向內收回,然後沿著一個絕妙的弧線往天 空散去,整個散入虛空,彷彿自身已經不存在,不知是化為空氣、還是雨霧,彷彿消失 又彷彿無所不在,陳信也不知是真是幻,自己彷彿融入了整個地球的血脈中,感應著地 球的生命與躍動。 * * * 卻說田執事見陳信奇怪的頭也不回,也只好回到聖殿地下的側殿對聖主吳承天據實 以稟,吳承天聽到消息也不禁訝異,對隨侍在身旁的施良牧說:「施左輔,你的看法如 何?」 施良牧躬身說:「稟聖主,屬下與陳宗主向無接觸,不過據田執事的報告看來,陳 宗主可能與情侶產生了衝突……照理來說,那位林小姐對自己有機會增強功夫應該不會 不快……莫非是對陳宗主又將離開地球有了意見?」施良牧不愧是聖殿中一人之下萬人 之上的人物,一番話說出來竟是猜個八九不離十。 吳承天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轉頭間赭中行說:「赭右弼,你說呢?」 赭中行也一個躬身說:「稟聖主,屬下認為直接問陳宗主最快。」 「也有道理……」吳承天思索說:「昨晚一見,陳宗主該是不善巧言掩飾的人,不 過這樣會不會有些失禮?」 「不然這樣吧。」施良牧按著說:「等一下我們會集中聖殿中的大臣與柳長老等人 會面,那時藉慶祝為名邀陳宗主過來,再旁敲側擊看能不能弄清楚。」 「也好……」吳承天說:「田執事,這件事安排好了嗎?」 「稟聖主,安排好了。」田執事說:「諸位大臣與平時相同,將於七點集合於大殿 ,屬下將在七點三十分請諸位長老出席。」 「麻煩你了。」 吳承天說:「既然這樣,邀請陳宗主一事,就麻煩施左輔一行。」 「屬下遵命。」施良牧向吳承天行禮後,將捲髮往後一撥,往殿外飄去。 吳承天不再多說,與赭中行、田執事兩人相偕穿過迴廊,往大殿前去。 聖殿的議事場所,無論是大殿、側殿或是聖主休息的寢殿,都是建築在聖殿之下, 對外來說聖殿下方深有三層,但是吳承天自然知道,其實聖殿地下不只三層,下方還有 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物,這些都足當初無祖為了地球的未來所準備的,除了聖殿的高 級人員之外,全世界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吳承天到了大殿旁的休息室,自然有侍奉的婢女奉茶遞水,田執事與赭中行已經先 去殿中等候,與其他的群臣敘話,過不多時,一位年輕的侍衛進入室中,對吳承天說: 「稟告聖主,除施左輔之外,其他的群臣已經到齊。」 吳承天點點頭站起身來,忽然似乎想到什麼事,轉頭對侍衛說:「長風,聽說你認 得陳宗主是嗎?」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練武士長之子練長風,一個月之前練長風知道了陳信與林 穎雅之事,心喪若死,最後終於決定進入聖殿底層工作,論資格練長風自然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份職務因為每月只有兩天能回地面,通常都是輪班進入,練長風就是看中這一 點,他不希望自己再見到林穎雅或是陳信兩人的任何一人,所以才主動長期留在地下。 只是沒想到今天聖主忽然間問起這件事情,練長風又不能不答,只好躬身說:「稟 聖主……屬下確實認得陳宗主。」 「聽你的聲音似乎頗有怨懟,怎麼了?」吳承天心細如髮,瞧出不對。 練長風微吁了一口氣,搖頭說:「稟聖主,其實也沒什麼……屬下喜歡了一個女子 ,但是她現在與陳宗主在一起。」 「就是那位林小姐嗎?」吳承天點點頭說:「難怪你主動調職,你死心了嗎?」 「屬下有什麼可以和陳宗主比的……」練長風苦笑說:「……再加上除了這件事情 之外,陳宗主的許多行事也令人心服,我的父親又是他救的……」 「等一下……」吳承天忽然說:「……你說除了這件事情是什麼意思?」 「聖主……」練長風有點遲疑。 「直說沒關係。」吳承天堅持。 練長風只好說出心中的不滿:「陳宗主當初說他與穎雅原本就認識,兩人之間也沒 有感情,還說要幫助我和穎雅,因為當時陳宗主在鳳凰星上還有兩位愛侶,我不疑有他 ,對他十分感激,沒想到有天他將穎雅約去南島,不知怎麼……穎雅回來之後就光質化 了…後來陳宗主也與原來約兩位女友分手,這還是我的父親親眼見到的。」 「所以……你覺得他騙了你?」吳承天說。 「稟聖主,屬下心想,陳宗主有話就直說,為何要出爾反爾,不過……當時穎雅與 我已經逐漸越行越遠,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自認倒楣,沒話可說。」練長風黯然的說。 「別把這件事一直掛在心頭……」吳承天沉吟了一下說:「陳宗主這件事是做的並 不完善……不過你的能力也接近低階武士了,別為了這種事情荒廢了練功。」 「是。多謝聖主。」練長風萬分感激。 「好好加油。」吳承天拍拍練長風的肩,一面向大殿飄去,一面心想陳信難道年紀 輕輕就性好漁色?不過看來又不像……說不定是誤會,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每個人心 裡轉的念頭只有自己知道,還要多觀察。 吳承天到了大殿,階下大臣分成兩列,整整齊齊的往下排了過去,一共三十餘人, 練長風的父親練兆誠武士長也在其中,眾人見了吳承天出來,一起恭聲說:「恭迎聖主 。」 「諸位免禮。」吳承天依次望了過去,點點頭說「諸位應該知道,等一下田執事會 將長老團請來與大家相見,今日的議程時間就略為縮短,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麼重要的 事情報告?」 「稟聖主。」一位身軀微胖,紅光滿面的中年人越眾而出說:「承恩塔七樓的長老 團,數百年來一直是以隱居的方式生活,現在要是將消息傳了出去,會不曾引起軒然大 波?」 「難怪屠驍騎會有疑惑……」吳承天見是十二驍騎之一的屠雅權提出問題,心想這 說不定也是眾人的問題,於是接著說:「諸位有所不知,無祖對此事早有計劃……」一 面將無祖留下來的說明向大家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之後雖然嘖嘖稱奇,但自然並無意見,不過這時由殿外飛身飄入一人,一 面衝入一面說:「稟聖主,施良牧有事上稟。」 吳承天見是剛剛自己派出去請陳信的施良牧,這時急匆匆的回來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事情,連忙說:「施左輔請說。」 「稟聖主,屬下剛剛去後山斷崖,想請陳宗主一會,沒想到……」施良牧欲言又止 ,見吳承天望著自己,只好按著說:「……陳宗主他似乎變成了個空殼……」 「空殼?」吳承天疑惑的說:「施左輔,你在說什麼?」 施良牧鎮定了一下,吸了口氣說:「稟聖主,屬下剛剛飄行到斷崖,見宗主靜坐於 崖邊,於是出聲招呼,一面向陳宗主靠近,沒想到陳宗主完全不理會屬下,而那兩隻異 獸卻阻住我的去路,似乎不讓我過去,屬下不想與陳宗主失和,並未與兩獸計較,止住 腳步再呼喚了陳宗主幾聲,陳宗主仍然不作答理。屬下心知有異,仔細一觀察,卻發現 陳宗主身體雖在,體內的內息卻彷彿流洩一空,以觀息之術看來,那裡根本沒有人在。 」 「竟有此事?」吳承天不再遲疑,內息向外散了出去,往斷崖的方向搜索,果然只 感受到兩虎的氣息,沒有陳信的蹤影,不禁疑惑的望向施良牧。 這時在殿中也有近十人能夠到達這種境界,自然在剛剛也同時將內息往外散出,同 樣感受不到有人存在的感覺,右弼赭中行首先說:「施左輔,陳宗主真在那兒嗎?」 「當然是真的。」施良牧自然知道眾人心裡的想法,按著說:「聖主是不是親自去 看看?」 「自然要去……」吳承天想想說:「田執事,請長老們一起去。」轉頭又對群臣說 :「諸位各歸本位,我與柳左輔、赭右弼及諸位長老去看看,麻煩練武士長親自指示侍 衛,將斷崖的方圓十公里封鎖起來。今日的晨議就到這裡,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隨 時稟上來。」 吳承天隨即往外飄飛,施良牧與赭中行立即騰起追隨於後,田執事飄身向著後殿長 老聚集等候之處飄了過去,其他的眾人只好四面一散,各自回到自己辦公之處。 不久之後,田執事與長老們趕到斷崖,果然見到陳信一個人閉目坐在崖上,面對著 東方,兩虎正對聖主吳承天等三人齜牙裂嘴,不讓他們太過靠近。 柳清旋一見這種情況,雙目突然一亮,加速往前衝,小剛、小柔見狀不再客氣,兩 聲虎嘯一揚,雙雙飛起往柳清旋撲去,柳清旋可沒見過這種怪物,兩股勁力輕輕一推, 想將兩虎推開,沒想到兩虎四爪蘊含著先天真氣,向前一揮將柳清旋的內息如裂帛般的 劃裂,往柳清旋衝了過來,柳清旋嚇了一跳,衝勢一止,將內息鼓盪於外,彌天蓋地的 將兩虎一阻,隨即返身往吳承天的身旁落了下去。 吳承天見狀連忙說:「清旋公來的正好,不知道陳宗主現在是怎麼了?」 柳清旋又望了望陳信,才回過頭來向吳承天躬身說:「老夫失禮了,拜見聖主。」 「無妨……」吳承天說:「……還要麻煩清旋公。」柳清旋沉吟了一下,有點遲疑的說 :「聖主請稍候。」一面閉起眼睛將心神緩緩的往陳信的方向散了過去。 在場的眾人其實都已經試過以觀息的方式觀察陳信,不過就如施良牧所說的,陳信 現在彷彿是個空殼子一般,全身的精氣神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這時由三百餘歲的柳清 旋仔細一查,要是也查不出來,恐怕就沒有人知道原因了。 眾人屏氣凝神的等著柳清旋說話,過了好一陣子,柳清旋才吁了一口氣,搖搖頭回 過神來,嘆聲說:「稟聖主……」 「清旋公請說。」吳承天有點發急。 「這好像是傳說中的悟道……但是屬下也不敢確定。」柳清旋遲疑的說。 「什麼悟道?」赭中行忍不住說:「從沒聽說過……」 「不是沒聽說過……」柳清旋說:「……無元四世紀之前,有幾位功夫極強的前輩 ,都有一段時間曾消失不見,這在史上有記載的,也是數百年來未解之謎。」 眾人同時想起柳清旋所提的前輩人物,每一個在歷史士都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確 實都曾經在一段時間忽然消失,無論敵我都找不到他的蹤影,也就是說在地球上連一絲 氣息都感受不到,本來柳清旋一直以為這世上還有其他的地方有類似承恩塔頂樓的建築 ,就像長老們進入之後從此沒有人能察覺他們的存在,不過這時候見到陳信這般模樣, 似乎又多了一種可能性。 吳承天見狀,疑惑的說:「清旋公,如果真如您所說,陳宗主要悟……悟多久?」 柳清旋搖搖頭說:「如果真是這樣……時間有長有短,短則數日,長則數年。」 「清旋公這樣一提,我想起其實紀元前也有這種紀錄……」施良牧開口說:「數千 年前的幾位宗教創始人,基督、釋迦牟尼等人都有過這種紀錄,另外傳說約兩千年前, 在古中國也有一位叫做達摩的悟了九年,還是沒有成功。」這些人的姓名現在的人知道 的極少,施良牧也算是博學多聞了。 「九年?」赭中行張大了嘴,禿頂在艷陽下反射著日光煞是光亮。 施良牧望向聖主吳承天說:「這樣的話……無祖一事……」 吳承天轉頭望向柳清旋說:「清旋公,難道沒有辦法喚醒陳宗主?」 「稟聖主,經施左輔的提醒……」柳清旋望望四周,忽然將內息逼成一線傳入吳承 天的耳中接著說:「……屬下記得下層的文淵室,似乎有提到這種事情的書。」 文淵室是在地下層的一處密室,更在三層之下,柳清旋兩百年前身為左輔,所以曾 經進去過,但是這件事自然屬於最高機密,柳清旋提起時只好以傳音告知。 「既然這樣……田執事!」吳承天揚聲說:「這兩隻蝠虎的防禦範圍似乎是二十公 尺遠,想辦法在不驚擾牠們的情況下,架一個遮陽避雨的棚子,罩住陳宗主。」 田執事傻在當場,這裡是孤零零的一處斷崖,如何在二十公尺外建棚子?但是聖主 既然吩咐了,自己也只好連聲應是,吳承天想了想又說:「這幾天你還要忙吳議事長來 訪的事情,這件事交給練武士長好了。」 「是!屬下會轉知練武士長。」田執事見燙手山芋不在自己手上,心情又輕鬆了起 來,哪知吳承天按著說:「通知一下陳宗主的親朋好友、天訊媒體,這件事在聖島上發 生,我們責任是推不掉的,你斟酌一下該說的和不該說的,等一下給我一個報告。」 這件事麻煩更大,田執事也只好認了,見聖主離開,只好不甘願的騰身向練兆誠防 守的十公里外小徑飄去,一面開始傷神自己要編一個怎樣的情節。 田執事飄下山崖,找到了正在執行任務的練兆誠,將練兆誠的任務交代清楚,轉身 就要飛回聖殿,這時腕上的收發機忽然傳出聲音:「田執事、田執事。」 「請說。」田執事雖然正在心煩,仍然應答。 「稟告田執事,黃祥宗主與葉宇開宗主說有事要與陳宗主商量,一行人下午就會抵 達聖島,他們在詢問陳宗主出塔了沒有。」那端回答。 「什麼?」田執事這下一個頭兩個大,自己還沒想好理由,黃祥等人就來了,黃祥 等人不像陳信一樣來無影去無蹤,一定會引來一大堆的媒體記者,加上兩天之後吳安議 事長又要來,這下會來聖島的記者不知道有多少。 那端的人不知道田執事在煩惱什麼,按著問:「稟告田執事,我們是不是依然替他 們安排房舍?」 「好的……」田執事強定心神說:「就讓黃宗主他們住原來那幾間吧。」 「稟田執事……這次來的人更多。」那端說。 「怎麼說?」田執事納悶的問。 「這次不止黃宗主等人來,據黃宗主手下的風大將說,還有幾位陳宗主以前的戰友 會一起來,全部的人數大約是……十二、三個。」 黃祥找這些人來幹什麼?田執事心中雖然疑惑,仍然要處理:「還是安排在篤龐樓 吧……陳宗主雖然沒有在原來那層居住,應該沒有關係。」 「是的,我會處理。」那端結束了通訊。 田執事這時已經飄入聖殿,急忙向聖主吳承天報訊去了。 * * * 當天中午,在新大陸聯邦中心的黃祥等人,正在飯店頂樓的客運卓卡中等待著,才 進入卓卡沒有多久,黃吉就忍不住嚷嚷:「為什麼要坐卓卡?飛過去又慢不了多少?」 風書雄回答說:「黃吉,黃宗主是擔心陳宗主的戰友沒有辦法飛這麼遠,所以才向 聯邦借卓卡用。」 「那他們坐卓卡,我們飛過去不就好了?」黃吉不甘願的說:「好不容易回到地球 ,卻一直沒有機會好好逛逛……」 「你又在囉唆什麼?」黃祥一瞪黃吉說:「閉上嘴坐好!」黃吉還是怕老爸,縮縮 脖子不再說話。 一會兒之後,謝日言與科芙娜首先到達,兩人上了卓卡先向眾人一揖說:「晚輩謝 日言與科芙娜見過各位前輩。」謝日言施禮就極為流暢,但是科芙娜免不了有點不大自 然,畢竟不習慣。 「別客氣,先坐下吧。」黃祥點點頭說:「我們還要等幾個人。」 謝日言與科芙娜相視一笑,選了個位置坐下,前腳後腳的那雷可夫與肚子微微隆起 的李麗菁也掠入卓卡中,那雷可夫可沒有這麼懂規矩,同大家揮揮手說:「大家好…… 」 隨即往謝日言走去說:「……你們也來了?」 科芙娜起身拉著李麗菁說:「麗菁,妳不是有三個月身孕了……妳還來?」 「對啊。」那雷可夫唉聲嘆氣的說:「科芙娜,妳也幫我勸勸麗菁,叫她在家修養 她就不聽,硬是要湊熱鬧,我說晚點再來她就是不肯。」 李麗菁杏眼一瞪一拳揮了過去,但是現在那雷可夫功夫也不同以往,身體微微一側 閃過了這一拳,李麗菁也不管有沒有打到,轉頭對科芙娜說:「不過就是生個孩子嘛… …有什麼大不了!陳信開宗立派的事情要是沒有參與,那不是嘔死了……咦,陳信呢? 」 風書雄適時的說:「陳宗主他先去聖島了,我們就是要去聖島與他會合的。」 「喔……」李麗菁點點頭說:「我才想陳信怎麼變的這麼大牌,有事要找我們居然 請別人傳話?我正想來好好的奚落他一下……」李麗菁也不管風書雄笑的有點不自然, 自顧自的說著。 「麗菁……」那雷可夫猛搖手。 「幹嘛?」李麗菁回過頭來,不懂那雷可夫在搖什麼手。 那雷可夫這才低聲說:「妳說話別這麼不客氣……」李麗菁回了一個白眼,不過倒 是也沒再作聲了。 這時黃吉忍不住說:「你們功夫都不錯耶。」黃吉見到剛剛李麗菁出拳、那雷可夫 閃避的動作中,發現這兩人的出招雖然普通,但是速度卻是極快,顯見功力不弱,彷彿 當日在霧靈谷中初見的陳信,事實上陳信當時已經明白了無祖前冊中「氣流百脈、流轉 堆積、大海納川」等數句玄奧難明的話,較之今日的謝日言等人其實還要高出許多。 謝日言點點頭說:「我們雖說與諸位相差仍遠,但今日有此進境還多虧陳信兄的幫 助。」 「這就難怪了……」黃祥也有點興趣的說:「……原來是陳宗主幫的忙?我看各位 的內息通而未聚,還尚有極大的空間。」 在陳信與黃祥初次相見之時,陳信已經在霧靈谷中悟出了「氣凝液滴」的道理,所 以內息的凝聚程度更高,而謝日言等人雖然這段時間內各有增益,畢竟還沒有悟到這方 面的理論,不過黃祥這麼一提,謝日言與科芙娜同時領悟到了一些東西,不禁沉思了起 來。 李麗菁沒有立刻想到這麼多,直接一笑說:「老爺爺,我就是想問陳信,為什麼我 們的內息含量一直無法提昇?」 黃祥見了這些年輕人也十分高興,不作保留的點點頭說:「我們到了聖島應該就可 以見到陳宗主了,凝聚之法各家各派皆有不同,但不外乎以提高壓力來產生密度,長此 以往自然能逐漸凝練。」這麼一說大家都更清楚了,連那雷可夫都靜了下來,思考著體 內內息狀態。 就在這時門外又百兩人手牽手的穿了進來,眾人抬頭一看,李麗菁首先霍然站起, 叫了起來:「麗芙妹子……可馨,你們也來了?」她萬萬沒想到兩人還願意來幫陳信? 第四章、聖殿苦修 黃祥見到兩人,居然也站了起來,驚異的說:「兩位……」卻一時接不下去。 原來黃祥發現兩人的功力居然遠遠超過先到的四人,連黃吉等人都似乎有所不及, 不禁嚇了一跳。 李麗菁見到兩人穿入的速度馬上就知道比起自己強上許多,她可沒有什麼心機,直 接衝口而出說:「陳信還有偷教你們?」 許麗芙有點害羞的輕聲說:「我都是可馨姐教的……」 「其實也不是陳信偷教過我……」趙可馨說:「當時我和麗芙初功成的時候,一面 由冰洞中出來,陳信就一面提醒我以後要記得凝練內息,我本來也沒注意,回到地球後 才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所以在鳳凰星一直沒有向大家提起。」 提到陳信,趙可馨與許麗芙的臉上不由得有點黯然。 李麗菁一看心中自責,連忙說:「我沒有怪你們……嗯,這位老爺爺剛剛就提醒了 我們。」 趙可馨轉頭望向黃祥微笑說:「這兩位一定就是黃宗主了、葉宗主,三位是李大將 、風大將……」 「我是黃吉。」黃吉急忙插口說。 「黃古……就是陳信在霧靈谷遇到的野人?」那雷可夫衝口而出,才發覺不對,想 轉卻轉不過去,只好尷尬的笑了兩聲。 黃吉乍聽之下也有點愣住,想想自己當時的模樣,搔搔頭說:「我那時確實是蠻像 野人的。」 「現在也沒多懂規矩。」黃祥在一旁說:「我這個孩子當初是被陳宗主救出霧靈谷 的,陳宗主實在是幫了我們很多。」 那雷可夫見黃吉沒有怪罪自己,還自嘲了兩句,不禁大起好感說:「這位大叔,有 空說說霧靈谷中的有趣事情吧?」 「說當然沒問題。」黃吉一翻眼說:「可是最好叫我大哥,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大叔 。」 那雷可夫馬上從善如流,大哥叫個不停,兩人大是相見恨晚,黃吉興致一起,就要 將陳信大戰火龍的事情加油添醋的重說一次,黃祥忽然說:「大吉你先等一下,風大將 ,還有幾位?」 風書雄微微躬身說:「稟宗主,還有一位。」 「王仕學居然會一個人來,張婷不來嗎?難道也……」李麗菁心想王仕學與張婷算 是眾人中第一對情侶,不會像陳信一樣在感情上出了問題吧? 「不是他們兩人。」風書雄說:「是薛乾尚,王仕學說他現在要準備從政,沒有辦 法參加大家的壯舉,托我向大家表示歉意,另外像古為年等人說自己大概幫不上忙,大 都拒絕了。」 「原來是軍師……」李麗菁有點索然,王仕學有時會與自己鬥鬥嘴還蠻有趣的,但 自己卻怎麼樣都說不過薛乾尚,可是他料事確實是蠻準的,有時也不得不佩服。 說人人到,薛乾尚正慢慢的走入卓卡,一面說:「諸位對不起,我來遲了。」 風書雄搖搖頭說:「不算遲了,一路轉搭卓卡過來也辛苦你了。」薛乾尚是在座中 唯一一個不會飛的,由南島過來要越過大半個地球,自然快不了。 「這是應該的。」薛乾尚坐了下來說:「我是最後到的吧?」 風書雄點點頭坐上控制座,將手一伸說:「我們出發。」 只見卓卡緩緩的將門關上,慢慢的向上浮起,隨即猛然加速往聖島的方向飛射過去 。 下午眾人到了聖島,趙、許兩女本來心想就要見到陳信,不由心中忐忑,沒想到迎 接他們居然只有田執事一人,在田執事略為說明發生的事情之後,眾人吃了一驚,立刻 由田執事領著往聖殿後方的斷崖飛去。 眾人一到斷崖,眼見陳信毫無所覺的坐在崖上,一些聖殿武士正在數十公尺外架設 各種骨幹,大概就是出執事所說的搭棚子,許麗芙首先往前衝,一面大聲叫:「大哥… …」 小剛、小柔自然認得許麗芙,但是兩獸雖然並未咆嘯,仍然縱身擋住了許麗芙的去 向,許麗芙一楞停了下來,眼睛不爭氣的留下淚來說:「小剛、小柔,我不能過去嗎? 」 小剛、小柔同時搖了搖大頭,小柔更是向前一拱,將許麗芙向後又推了數公尺,趙 可馨見狀閃到許麗芙身旁,輕聲說:「麗芙,先退過來。」隨即拉著許麗芙後飄。 這時謝日言與那雷可夫扶著薛乾尚也已經飛到,那雷可夫一見到陳信現在的狀況, 忍不住叫:「陳信…陳信……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你又在胡說什麼!」李麗菁忍不住罵起那雷可夫。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黃祥不管這些小朋友的打打鬧鬧,問起田執事。 「今晨……我來見陳宗主的時候他還沒有入定,不過那時宗主就已經在面對著東方 凝視著,後來我與聖殿中的人員過來,長老們才有了些推測……」田執事順便將眾人的 猜測說了出來。 「我有一事請教田執事。」一直沉默著的葉宇開忽然說:「陳宗主應聖殿之邀來到 聖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何事?」 田執事心想既然聖主交代,承恩塔頂樓密室的事情即將公佈,現在告訴黃祥等人應 該也沒有關係,於是將陳信來到聖殿數日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田執事也不大清楚無祖 交代的事情,也只好粗略帶過。 「這麼說……」風書雄說:「陳宗主昨晚離開聖殿之時還沒有異狀?」 「是的……」田執事想起除了自己之外,最後一個見到陳信的就是林穎雅,這事還 要問她才對,何況陳信提到林穎雅時又不大對勁,於是點點頭自語說:「對了,該問問 她。」 「問誰?」趙可馨功力既高,站的又近,聽到田執事說的話,馬上追問。 田執事遲疑了一下,才說:「宗主昨晚曾與林小姐見面……兩人間不知道發生了什 麼事。」 「林穎雅?會發生什麼事。」那雷可夫搖頭說:「他們是情侶耶?」 「這樣吧。」薛乾尚開口說:「我與穎雅也算舊識,就煩田執事指引一下,該如何 才能找到穎雅。」 田執事點點頭說:「也好,不然我先帶諸位到休息的房間,再請林小姐前來。」 這時練兆誠武士長剛與一些侍衛運了批建材過來,見到黃祥等人自然前來招呼,他 一面大聲說:「陳宗主一定沒問題的,八成又是在練什麼特殊的功夫了。」他對陳信具 有十分的信心。 聽到練兆誠這樣說,那雷可夫也附和的說:「對,陳信又不是第一次嚇我們了。」 雖然說的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大家想起以前的往事,陳信確實有好幾次閉關的紀錄,心 情也變的比較輕鬆一點,於是順應著田執事的安排,往聖殿中行去。 無元七三四年九月十號 薛乾尚與林穎雅會面,雖然知道了兩人間關係的變化,但是似乎也沒什麼大用,黃 祥等人更是一團亂,本來要以陳信為首開創一番事業,沒想到陳信居然神遊去了,又不 知道要等多久,聖殿方面又語焉不詳的,不知道有沒有陰謀。 還好昨夜田執事對眾人說,第二天吳安議事長就會到達,到時聖殿會一起做個簡報 ,眾人也只好按耐下焦急的心情,好不容易吳安抵達,黃祥等人也被請到承恩塔五樓, 過了片刻,吳安進入了承恩塔,隨行的不是別人,正是現任地球巡邏隊總隊長林田昊, 也就是林穎雅實際上的生父,至於其他人倒是留在樓外並未進來。 眾人會面依例略作寒暄,尤其是練兆誠與林田昊兩人曾一同出生入死,見面更是格 外親切,過了片刻眾人依序落座,田執事對等待著的眾人說:「諸位且請稍候,聖主與 柳長老將會親自過來解說。」 黃祥與葉宇開兩人嚇了一跳同時站起,黃祥遲疑的說:「聖主?」 原來黃祥與葉宇開都是百多歲的年紀,自然聽說過聖殿中的首腦稱之為聖主,向來 不見外人,沒想到今日聖主居然親身出現,豈不讓兩人吃驚? 至於吳安卻是早知聖主主動邀自己來訪,早已驚訝過了,另外那雷可夫等眾人倒是 不知者不驚,依然穩穩的坐著,沒當他一回事。 「是的。」田執事說:「聖主認為茲事體大,聖殿不可如往常般故步自封,所以決 定親自出面。」 「那位柳長老又是誰?」吳安雖知道長老團也開禁了,不過對柳清旋沒什麼概念。 「老夫不過痴長數載,議事長無須掛懷。」這時樓中忽然傳出聲音,吳安東張西望 的不知聲音從何而來,倒是那雷可夫等見識過陳信也有這種功夫,反而不大吃驚。 就在這時,吳承天與柳清旋兩人忽然出現在六樓,連林田昊都看不清這兩位是如何 上樓的,一驚之下不禁心想,這兩人只怕不弱於陳宗主。 只見這時吳承天向眾人點頭為禮,一面說:「在下吳承天,有勞各位久候。」 「老夫柳清旋。」柳清旋向眾人拱拱手,兩人同時入座。 吳安首先站了起來說:「本人吳安,現任領導團議事長,聖主召見在下是在陳宗主 之事發生之前,卻不知所為何事?」 吳承天也不再客套,將陳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其中當然特別提到無祖交代的事情 ,這件事情在座的眾人都是第一次聽到,真是又驚又奇,而後陳信到底為什麼忽然進入 了現在的狀態,吳承天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聽了之後都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吳安才首先打破沉寂說:「聖主的意思是… …要將這件事情公佈出去?」 「是的。」吳承天說:「既然無祖建成此塔,希望能提高部分光質化人物的內息, 而且我們也有這個義務派出些人手幫助無祖。」 「可是事隔數百年……」吳安說:「無祖總不會還活著吧?」 「機會雖渺茫……」吳承天說:「但也不是不可能,這位柳長老就已經三百餘歲了 。」 「什麼?」眾人望向白發蒼蒼的柳長老,皺紋也沒有特別多,怎麼會三百多歲了? 吳承天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吳安這時不好表示懷疑,只好說:「不知道聖主希望我幫什麼忙?」 吳承天說:「我估計承恩塔頂的內息至少還可以幫助七、八個光質化的人,但是除 了陳宗主外,現在已經光質化的只有……那位林小姐,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似乎對這 件事情興趣缺缺,我們也不能勉強。」 「諸位。」薛乾尚忽然說:「在下有事報告。」 薛乾尚在這種場合中角色實在極輕,但是又不能不說,只好開口。 田執事連忙接口說:「稟聖主,林小姐這兩天只肯與這位薛乾尚小兄弟會面,他與 陳宗主及林小姐原來都是好朋友。」 「原來如此……」吳承天微笑點點頭說:「薛先生請說。」 「林穎雅她與陳信見面時,兩人對於陳信是否應再度離開地球起了爭執……算是不 歡而散,所以才會對這些贈與沒興趣,我想她接受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接受,她也不放 心離開她的家人。」薛乾尚說。 林田昊這才知道剛剛大家說的林小姐就是自己的女兒穎雅,臉色不禁變了,當時來 找廖霞談過之後就沒再聯絡,不知道陳信到底與自己的女兒產生什麼衝突,這時想想忍 不住說:「我與這位林小姐的長輩有點淵源,我再去試試看好了。」 「不論她同不同意其實都無妨……」黃祥搖頭說:「……陳宗主要是一天未醒,這 件事情也不能解決。」 吳承天望向柳清旋,柳清旋向吳承天點點頭,轉頭對眾人說:「其實是有辦法叫醒 陳宗主的……」 眾人一陣嘩然,這不是廢話,那你不早叫?只聽柳清旋接著說:「……但是陳宗主 現在進入這種階段是極少有的事情,要是貿然將他叫醒,不但這次絕對無法悟道,以後 也未必會有進入這種狀態的機會,而且……」 柳清旋遲疑了一下說:「叫醒的方法是根據無祖搜集的古書所載,到底有沒有用還 不確定,要是失敗了,唉……」 眾人面面相覷,柳清旋這麼一說,沒有人敢提出叫醒陳信的建議,吳承天望望眾人 說:「所以我的意見,希望能在這段等待的日子裡先以各種方式將這件事情傳播出去, 然後我們想辦法產生光質化的人物,並結合無祖研發出來的特殊物質建造一艘卓卡,以 供陳宗主日後出征之用。」 吳安搖搖頭說:「其他的還好辦……光質化這可不是說有就有的。」 「無祖曾經提示。」吳承天說:「光質化可能與極快速的增強內息有關,而根據聖 島的紀錄,光質化的人物通常都是在五、六十歲青年之前就達到光質化了,比如說…… 這幾位年輕人就很有機會。」 這下說到了自己,謝日言與科芙娜的眼睛不由得發出了光彩,興奮了起來,吳承天 接著說:「不過速成畢竟有風險,聖殿長老團願意在旁出力輔佐,盡力維護,相信風險 可以降到最低。」 「晚輩謝日言,希望能有這個機會。」謝日言忽然站起說。 「好的,謝小兄弟請坐。」吳承天微笑說:「當然諸位與陳宗主本有交情,相信最 為合適,不過這件事,事關地球的未來,最好以公平為原則,還是在公告了一段時間之 後,再作甄選……」 謝日言聽到了不禁滿心失望,低下了頭。 吳安也不管謝日言心情如何,接著說:「聖主的意思是……先公告、再徵選、然後 這些人再由長老團教導,最後達到光質化能力的人就能到八樓承受能量,再配合陳宗主 出發。」 吳承天點點頭說:「吳議事長說的沒錯,所以我們打算等到最後關頭,陳宗主要是 仍然不醒,才試用那個方法,我這裡擬了一個時間表,我們先行公告,三個月後舉辦徵 選,期以半年的速成,最後成功的人再上八樓,這些事希望能在一年內完成,當然聖殿 也會在這一年內將新的卓卡建好,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樣也好。」黃祥心想領導團說鳳凰星的移民要一年的宣傳時間,剛好一起處理 。 而吳安也沒有意見,地球上的武學衰敗已經到了一個階段,難得聖殿要派出人力來 振興,不過會不曾藉此圖謀政權?此事不可不防。 吳承天見謝日言一直低著頭,笑著說:「謝小兄弟。」 「是。」謝日言連忙抬起頭。 「既然已經來到聖島,長老們在前三個月也沒有事情,你們就留下來吧,到時候再 一起參加選拔。」吳承天微笑說。 天下還有哪裡找得到更好的師傅?謝日言與科芙娜一起跳了起來,高興的連連點頭 。 一旁的那雷可夫低聲對李麗菁說:「麗菁,再過三個月你的肚子更大了,我們還是 放棄吧?」 「大一點有什麼關係?」李麗菁一撇嘴說:「要回去你自己回去。」那雷可夫愁眉 苦臉、搔頭摸耳的想不出辦法,只好坐著乾著急。 薛乾尚的功夫現在沾都沾不上邊,心想沒有自己的事,起身說:「我想我可能沒有 機會了,這樣吧,黃宗主有需要我幫忙時我再盡力。」 「誰說沒機會的?」柳清旋忽然說:「要是你有心,我收你為徒。」 柳清旋見到薛乾尚雖然是在座中功夫最低的,但是換句話說就是最容易塑造的,聖 殿中想找到這種人還並不容易,既然有緣,加上薛乾尚人品極佳,柳清旋一時興起說出 了收徒的話來。 薛乾尚聽見先是一愣,答不出話來,而柳清旋長老話一出口也有點自覺孟浪,要是 被拒絕豈不丟臉?緊接著說:「若你沒興趣……那便作罷。」 怎麼可能沒興趣?功夫不如人已經太久了,薛乾尚不再遲疑,立刻拜伏於地說:「 弟子薛乾尚拜見師傅。」 「好、好,起來。」柳清旋一笑說:「你們幾個年輕人等一下也跟我來,我替你們 找師傅。」一面望向趙可馨與許麗芙兩女說:「咦,兩個小姑娘功夫也不錯喔。」 練兆誠一看不對,總不能讓長老們都收外人,連忙上前說:「恭喜柳長老收得資佳 弟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柳清旋心情正好,笑著說:「你從侍衛中選出幾個三十歲左 右,資質不錯的,我也替他們找師傅,現在都閑著沒事了,替他們找找事情忙一忙也好 。」 練兆誠大喜,躬身應是,這下自己兒子練長風不就有機會了,這些老古董在七樓一 關數十、數百年,整天閑著沒事,就算沒有光質化,功夫也一定大進,一定想出一大堆 精妙的功夫,這種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我可不可以啊?」黃吉聽了半天忍不住想湊一腳。 「這……」吳承天有點為難的說:「您今年……貴庚?」 「聖主別理會他。」黃祥連忙說:「我這個兒子確實七十多了,不過還是不懂事。 」轉頭對黃吉說:「別胡說八道。」 黃吉不敢再說,不過心裡就是不信邪,心想七十歲就不能光質化了?反正你們說要 速成嘛,我自己試。 田執事見諸事妥當,點點頭說:「吳議事長,現在記者們已經群集聖島,不知道您 覺得什麼時候舉辦記者會比較好?」 吳安想想說:「就明天好了,麻煩田執事通知了。」 眾人不再有意見,各自散出,林田昊自然是快馬加鞭的趕去林穎雅的家,黃祥等人 乾脆幫著聖殿武士建棚子,自己也搭了幾間小屋在附近住了下來,而謝日言等七人被柳 清旋帶進聖殿下層修練,更不知道在吳安第二天宣布之後,在整個地球上引起比陳信等 人初來之時還要盛大的修練武技風潮。 無元七三五年六月十五號 前三個月,在長老團的加意栽培之下,薛乾尚、謝日言等人果然順利的取得繼續留 在聖殿修練的資格,同時留下的共有二十位,除了薛乾尚等七人之外,練長風自然也在 其中,之後的半年,聖殿將所有記載過的、想的出來的方法全部都用上了,因為每個人 至少都有一到兩位的長老護法,在不懼走火的情形下,趙可馨首先成功的光質化,而後 是許麗芙,最令人意外的,第三位光質化的居然是薛乾尚,也許比起進步的幅度來說, 薛乾尚的進步速度更快也不一定。 到了半年後的現在,二十人中共有十五人成功的光質化,但是光質化的先後並不代 表強弱,而且因為沒有人知道密室的能量足以供多少人使用,只好以每個人的能力高低 決定順序,現在正是到了較量的時候了,眾人相處了半年,當然或多或少產生了感情, 談起要較技不禁有點遲疑。 眾人中尤其是李麗菁最為著急,她在兩個月前順利的產下了一個小女孩,但也因此 前後荒廢了幾個月,所以格外的勤奮,希望能將這些日子的損失補齊,當然更不用說那 雷可夫這些日子吃了多少拳頭。 到了較技的那天,眾人齊聚在聖殿內的廣場,長老們也難得的出來見見天光,這時 天空四面早已圍滿了許多搭乘著卓卡的記者,實況報導這次比武的盛事。 這時柳長老緩緩的飄了出來,對眾人說:「你們十五個人成功的光質化,值得慶祝 ,不過密室的能量未必夠大家使用,所以無可避免的必須分出一個排名,為了能夠完全 的公平,又不要太占時間,我們商量了一個辦法……」 底下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只聽柳長老繼續說:「我們長老團這 些日子,與各位朝夕相處,經過這几天的研究,將諸位名次初步定了出來。」 這樣最好,那雷可夫心想,一定要打一打才能分出勝負未免太傷和氣,沒想到柳長 老接著說:「但是諸位的高低不經過一番實証還是看不出來,加上部分的人實戰經驗不 夠,所以我們依著名次分成三組,每組分別將名次比試出來,第二組的第一名──也就 是第六名,有權利也有義務向第一組的最後一名──第五名挑戰,只要與排名前一位沒 有交過手,就擁有挑戰權,我們希望今天能將第一步的排名分出來,我們再談第二步。 以下是各組名單……」 隨著柳長老一面念,大家心裡其實也有底,第一組是練長風、趙可馨、薛乾尚、宋 庭、謝日言等五人,第二組是張路、李麗菁、科芙娜、許麗芙、克魯米五人,第三組是 那雷可夫、盧非、舒紅、金思助、綠玉嬌等五人。 組別一分完,李麗菁馬上把那雷可夫抓到旁邊去耳提面命說:「你要是在第三組沒 有拼到第一名你就完了,前八名還比較可能是安全名單,後面能不能成功就要靠運氣了 ,我可不想一個人飛離地球。」 那雷可夫知道李麗菁這次可不是在開玩笑,只好猛力點頭。 首先進行的是第一組五個人分批的比賽,因為大家都在安全名單中,所以嘻嘻哈哈 的點到即止,過了片刻分出勝負,練長風以三勝一和名列第一,謝日言與薛乾尚分別以 兩勝一負一和名列第二,第四是趙可馨,第五則是原來侍衛隊副隊長的宋庭,這個結果 自然是在一旁的練兆誠武士長最為開心。 但是第二組就比較激烈、李麗菁與科芙娜分別以四戰全勝、三勝一負成為第六、七 名,許麗芙也蠻加油的拿了個第八,另兩位張路與克魯米則分別是第九與第十。 到了第三組比賽的時候,那雷可夫果然不負眾望的連下三場,其他的對手又都有勝 有負,眼看第三組的第一名已經確定,免不了不大小心,陰溝裡翻船的輸給了前三場都 輸的綠玉嬌,雖然那雷可夫仍然是第十一名,綠玉嬌仍然是第十五名,李麗菁的臉色還 是很難看。 到了晚上四面燈火大亮,要將名次正式決定,首先登場的就是那雷可夫挑戰張路, 那雷可夫是在老婆的嚴令之下不敢不努力,而張路升級已經無望,就看能不能保住位置 ,於是必定會拿出全力,所以其實這一場說不定才是大家認真的第一場比賽。 張路首先躍入場中,一手拿著大刀等待著那雷可夫,張路是自己苦學有成,在這次 的徵選中好不容易能進入聖殿,當然更是謹慎,那雷可夫這幾個月學的都是棍法,自然 將棍一提,躍上前去。 兩人互相行禮,架勢一擺,兩人身上同時騰起了明亮的光焰,那雷可夫大喝一聲, 耍起一片棍花,同張路劈頭蓋臉轟了過去,張路見對方用的是棍,心想首先就是欺入對 方的攻擊範圍,於是將刀護住上半身,向著那雷可夫的中盤欺近。 兩人迅速的一個交錯,兵器交擊叮當兩聲,兩人又閃了開來,張路刀芒一閃,回身 就向那雷可夫的大腿削去,那雷可夫見自己慢了一步,只好回棍防守,只見張路刀法施 展開來,煞是好看,那雷可夫卻也守的緊密,兩方兵刀相擊之聲不斷的響起,綿密的撞 擊聲還頗為好聽,李麗菁越看越緊張,在一旁不斷的挪動腳步、走來走去。 眼看對手越逼越緊,那雷可夫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否則有輸無贏,想起師傅教 的一招,當下往後一退。 而張路自然是得理不饒人緊迫不休,那雷可夫在廣場退了一個弧形,忽然一個翻身 閃過張路的一刀,往後便逃,張路自然緊追過去,心想雖然不能真的傷了那雷可夫,但 是往背後的衣尾砍過去也一樣算贏,於是微微收勁,向準了那雷可夫向後飄起的衣衫劈 去。 哪知這時那雷可夫忽然一個向後躬身,棍端已經勢如急電的往自己眼前射來,張路 這下連防都來不及,還好剛剛末用全勁,張路勉力向後一翻,險險的躲過了這一棍,在 兩公尺之外落地。 這正是那雷可夫發揮的最好距離,馬上一棍向張路的右肩點了過去,張路右邊一檔 ,正要一個轉身向那雷可夫欺近,那雷可夫現在可學乖了,棍端吞吐如蛇的點向張路, 就是不讓張路靠近。 張路一見不妙,對方佔了主動,在那雷可夫一棍點來的時候,忽然左掌外翻,泛出 一道光華往那雷可夫的棍腰撞去,右手中的大刀也順便往那雷可夫的脖子橫劈了過去。 這一下那雷可夫倒是一陣意外,今天一天比了下來,大家幾乎都沒有外發掌力,因為每 個人光質化後動作都十分迅捷,掌力發出對方早已知機閃避,反而耗費功力,沒想到對 方居然以掌力對付自己的棍子? 那雷可夫迅速的收了棍子斜斜向上的旋身一甩,藉著腰部的力道使棍子震開了張路 的刀,兩人一時持平,誰也沒佔便宜。 很快的兩人再度交纏在一起,兩方都十分小心,但是這一下那雷可夫就漸漸的佔了 上風,畢竟兵器較對方的長了半公尺,張路越戰越是心急,眼看又快被逼緊,只好驀的 又伸出一掌向那雷可夫劈去,這一次勁力蘊含量更大,那雷可夫心裡一驚,張路拼老命 了?望空一旋將棍子甩成棍花,劈散了張路的掌勁,耐心的繼續進攻。 但是張路每到緊要關頭總是以掌力救命,兩人也一直維持和局,不過過了數百招之 後,張路的氣息終於逐漸粗重,最後一個不小心被那雷可夫的棍端擦過右肩,旁邊的長 老們個個明察秋毫,張路只好黯然一退,自承失敗。 那雷可夫退了下來,心裡頗覺得意。其實陳信當初的七位戰友,除了薛乾尚與眾人 功夫不同之外,眾人的內息含量都差不多,而那雷可夫會被排到第三組也是因為平時不 夠積極,使得長老們做出錯誤的判斷,果然在老婆的壓力下馬上努力起來,休息片刻後 ,又過關斬將的擊敗的克魯米,搶了第九名的位子。 這時柳長老出場說:「那雷可夫晉級到第九名,因連戰兩場,與第八名之爭延後舉 行,先舉行五、六名之爭。」 李麗菁正式第六名,在第二組中連贏四掌,氣勢正雄,而第五名的宋庭卻在第一組 中連輸四場,心情正糟,一個不留神就被李麗菁劃破左袖,只好再多輸一場,落到了第 六名。 李麗菁繼續挺進,第四名卻是老相識趙可馨,兩人走到廣場中間,互相一禮,趙可 馨微笑說:「麗菁姐手下留情。」 「不用客氣。」李麗菁大方的說:「彼此都別留手。」 「姊姊先請。」趙可馨微微一笑,將劍立在中宮,等候李麗菁進攻。 按道理李麗菁是挑戰,自然應該先攻,於是不再客氣,右手一振抖起五朵劍花,往 趙可馨點去。 趙可馨不慌不忙,將劍由左往右一揮,順暢的破去了五朵劍花,隨即一個閃動劃出 一片光屏,兩道劍影隱在其中,分成左右向李麗菁的兩脅刺去。 李麗菁沒有中計,向旁一閃,揮劍擋過了其中一劍,隨即繼續搶攻。 叮叮噹噹的過了片刻,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也都極為小心,數十招過去,李麗菁 心一橫,身型一飄飛了起來,身劍合一的往趙可馨穿去。 趙可馨眉頭一皺,李麗菁這樣攻擊自然是拿出了真功夫,不過這樣很容易勝負分明 ,要是站在地上的人卸力閃過,天空飛的人身型一過就有極大的破綻,不過因為這幾個 月來,在長老團的帶領之下,李麗菁的內息與趙可馨已經難分軒輊,趙可馨並不容易藉 力卸力,也就是說並沒辦法順利的掌握到對方的缺點。 趙可馨接了兩劍後,發現原地做勢及不上李麗菁空中加速的力道,這樣下去自己將 陷入困境,於是不再遲疑,在接了第三劍之後,也是忽然一個騰身向上飄了起來。 兩人本來就都是以御風術見長,現在功力大幅提升更是快速,只見兩人在天空中盤 旋追逐,速度越來越快,加上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華,簡直像兩個飛舞的仙子,不過眾人 在下面越看越是驚心,兩人速度加到這種程度,一不小心就是兩敗俱傷,那雷可夫更是 收起連續兩勝的喜悅,開始替自己的老婆擔心。 兩人也知道這樣危險,過了片刻不再相對互擊,兩人同時一轉方向,往對方的後方 追去,只見兩人在天空大兜圈子,光影在天空環成了兩道不斷浮移的光圈。 雖然兩人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就是誰也追不上誰,過了片刻,趙可馨終於逐漸的拉 近距離。 雖然仍然有一段距離,李麗菁也知道自己一定追不上趙可馨,又過了兩個盤旋,李 麗菁忽然折向往上一衝,趙可馨心知對方有了其他的對策,但是也不示弱的折向跟了上 去。 兩人迅速的上升了數百公尺,數名長老一騰身也跟了上去,那雷可夫再也坐不住, 站起來緊張的望著上方。 轉眼間兩人上升到了一千公尺,李麗菁忽然在半空中一個轉身,雖然還是向上升, 但是已經變成了頭下腳上,右手的劍隨即一揮動,在趙可馨上方佈起了一片劍雨,趙可 馨一見對方轉身馬上知道對方作何打算,但是兩人距離迅速的縮近,趙可馨也只好先揮 出一片劍山,與頭上的劍雨迎了上去。 兩人一接觸,只聽叮叮鼕鼕的響成一長聲,兩人一面交擊一面繼續向上升了上去, 但是內息逐漸的轉化為攻擊的力量,不久之後速度慢慢的變慢,終於開始向下落了下來 ,趙可馨心念電轉,要是一直下降本來也沒有什麼,但是終究會落到地面,那時自己再 無退路,恐怕會就此落敗。 沒多久趙可馨眼見距離地面剩不到五十公尺,忽然左掌右劍同時擊出,這時李麗菁 的長劍正與趙可馨的長劍糾纏,騰不出手來以劍破氣,只好左掌同時一揮與趙可馨兩掌 相擊,兩道光芒一撞,轟的一聲炸裂開來,將兩人往上下方彈出。 趙可馨逮到這個機會脫開李麗菁的糾纏,往旁一盤旋落下地來,李麗菁這時也知道 兩人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況,自己要是這麼不斷的飛下去,內息耗的比趙可馨還快,恐怕 不耐久戰,於是也往數公尺外移落,準備養養內息。 而這時趙可馨見李麗菁落地末穩,一揮劍正想前衝,忽然眼前閃出了一個人影,趙 可馨吃了一驚往後飄退,這才看清原來是柳清旋長老,只見柳清旋點頭說:「我想以諸 位現在的能力來說,無祖密室中蘊含的內息至少也夠八人使用,兩位同列第四就好了, 不必生死相鬥。」 原來柳清旋見兩人越鬥似乎越是不留餘地,不希望有意外發生,於是叫停。 其實李麗菁與趙可馨兩人,當初為了許麗芙與陳信之事彼此就有心結,後來雖然曾 有一段時間似乎皆大歡喜,但兩人也不大投緣,今天忽然有機會一分高下,自然不會留 手,不過沒想到會以不分勝敗結束。 趙可馨見狀向李麗菁一揖說:「多謝姊姊手下留情。」 李麗菁搖搖頭說:「我沒贏你,你也沒輸我,我可沒留情。」 趙可馨見狀笑著搖搖頭,走回了座位。 待李麗菁回座之後,柳長老接著說:「再來是二、三名之戰。」 薛乾尚起身說:「師傅。」 柳清旋疑惑的望過去,薛乾尚繼續說:「既然剛剛我與謝兄之戰就輸了,我看不如 不要比了,我願意做第三名……」 「這樣……」柳清旋轉過頭望向謝日言,不知道他有沒有意見。 謝日言站起說:「薛兄,適才小弟險勝一招,若再次交鋒還不知鹿死誰手,況且長 風兄連贏三場卻只有薛兄能與之打和,小弟卻又是長風兄的手下敗將,豈敢厚顏自承第 二?」 「謝兄過謙。」薛乾尚說:「長風會與我和局,一方面是當時練兄連贏三場已篤定 獲勝,另一方面諸位耗掉長風兄不少力氣,小弟才能維持不敗。」 謝日言還想說,柳清旋揮手阻住兩人說:「不用再客氣了,就暫時兩人同為第二好 了。」柳清旋長老心想這次爭排名,主要就是為了進入密室的順序,既然處於安全區, 不再互相攻擊也是好事,於是柳清旋接著說:「下一場是八、九名之爭。」 上場的兩人是那雷可夫與許麗芙,那雷可夫見到許麗芙實在不大好意思狠狠的掄棍 劈下去,結果一個不小心被許麗芙的劍劃過衣服,終止了晉級機會,李麗菁雖然想幫自 己老公加油,但是自己與計麗芙又是手帕之交,見那雷可夫尷尬的回座,終於難得的沒 有拳打腳踢。 而霉運當頭的宋庭遇到柯芙納又是敗下陣來,跌到了第七名,後來終於奮發圖強, 拼命的與許麗芙對攻,許麗芙心裡一怕,被宋庭一輪急攻迫出場外,也忘了自己會飛, 只把教導許麗芙功夫的長老氣的吹鬍子瞪眼。 到了傍晚一切結束,柳清旋才站了出來說:「明天聖殿外只要也能光質化的人,都 能向你們挑戰,今天一方面讓各位熟悉對戰,一方面讓挑戰者在天訊上了解一下你們的 功夫,明天他們才能自己選擇適當的名次挑戰。」 原來是這樣……眾人這才知道,難怪一開始就說還有第二步,不過這麼千挑萬選的 ,才在長老團的幫助下「製造」出十五位光質化的青年,難道外界還會有其他能光質化 的人? ────────────────────────────────────── 第五章、世代傳承 當晚,許麗芙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離開了聖殿,她往上空一飄,光華隱隱的向外透出 ,直直的往後山飄去,飄出不到數公里,下方忽然衝起一人,一面說:「這位小姐請稍 候。」 許麗芙身形一緩,低頭望去,見到一位身著白袍,看服飾是低階武士的中年人正往 自己飄來,一面說:「前面是禁區,不可通行的。」 許麗芙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是陳宗主、黃宗主的朋友,想來找他們的。」 那人點點頭說:「原來如此……請在這裡等一下。」隨即向下方一個亭子落下,看 這半年多來,聖殿武士為了陳信也是十分辛苦。 過了片刻,李如鐵經這位武士的聯繫向這裡趕了過來,一落下來見到是許麗芙就搖 搖頭說:「許小姑娘,陳宗主還沒醒。」 「我知道……」許麗芙低著頭說:「我只想遠遠的看看他。」 「這沒問題。」李如鐵想到今天的較技,笑呵呵的說:「小姑娘,今天搶到第幾名 ?」 「第八……」許麗芙有些害羞的笑笑說:「不上不下的。」 「不容易了。」李如鐵點頭說:「風二弟今天有去看,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功夫都比 我們高了。」 許麗芙又柔柔低笑兩聲,不好回答,李如鐵一拍腦袋說:「看我說著說著都忘了, 走!我們去見兩位宗主。」 許麗芙點點頭,兩人同時向亭外騰起,往斷崖飛去。 見過兩位宗主後,許麗芙離開簡陋的房舍走到斷崖旁,而兩隻蝠虎依然守在一旁, 見到有人過來連忙站起,許麗芙知道兩虎不讓人靠近,停留在二十公尺外,望著崖前的 陳信,因為頂端棚架早已搭好,陳信現在連月光也照不到,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只隱約 分的清面目。 許麗芙找了塊大石坐了下來,凝視著陳信,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許麗芙也不擦拭 ,想起與陳信相聚過的日子,心裡的酸甜苦辣忽然間一起湧上。 蝠虎見許麗芙沒有靠近的打算,也回到陳信身邊伏下,許麗芙慢慢的止住了淚,緩 緩的輕聲的說:「大哥……我是為了你才來的,你可千萬要醒來……,不然……我做這 些都沒有意義了……我一直……」許麗芙話聲漸低,又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 過了片刻,李如鐵又由屋中走出,一面向許麗芙打招呼說:「許小姑娘,他們說又 來了幾個人想見陳宗主,會不會是你的那些朋友?」 許麗芙連忙擦擦面上的眼淚說:「我不知道。」 「沒關係。」李如鐵說:「我去看看。」一面向山下飛去。 黃祥這時走出來說:「許小姐……」 「黃宗主,叫我麗芙就可以了。」許麗芙說。 「好,麗芙……」黃祥說:「這些日子都學了什麼?」 「其實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練氣。」許麗芙說:「另外有位長老教我劍法。」 「書雄說你們的功夫都變得很不錯……到時候一定會對陳宗主有幫助的。」黃祥慈 祥的說。 許麗芙低下頭來沒有答話,這時山下破風聲傳來,卻是李麗菁與科芙娜兩人來了, 李麗菁一到就說:「麗芙,一算就知道你跑來這裡了。」 「麗菁姐……」許麗芙也搖搖頭,不想再說。 「算我拜託你,你別這麼痴好不好?」李麗菁仍然忍不住埋怨。 科芙娜比較溫和的說:「其實長老們當時也說有辦法讓陳信醒來,你別擔心了。」 「謝謝你……」許麗芙解釋說:「我也不是擔心,只是今日難得不必練功,我想見 見大哥。」 「天底下就是有你這種傻瓜。」李麗菁說:「你沒看趙可馨來不來?她和那堆臭男 生聊的才愉快呢。」 「麗菁姐你別這麼說。」許麗芙說:「可馨姐只是比較活潑大方,我自己不習慣… …」 「我也不是說趙可馨不對。」李麗菁說:「陳信又不是多有良心,等他幹什麼?其 他的事情我沒話說,提到感情的事情,這個陳信……」 「麗菁!」科芙娜見許麗芙泫然欲泣的模樣,止住了李麗菁再往下說,望望僵坐的 陳信說:「……明天的挑戰結束之後,我們就要依序進入承恩塔了,當承恩塔的能量耗 盡,陳信要是還沒醒來,柳長老會有辦法的。」 許麗芙對柳清旋其實也很有信心,不過關心則亂,免不了患得患失,這時聽科芙娜 這麼說,念頭一轉間忽然問:「謝日言和那雷可夫呢?」 「他們和軍師聊的正愉快。」李麗菁叫薛乾尚軍師習慣了,接著說:「看他們聊的 高興,我和科芙娜就跑來找你了,對了,軍師的功夫真的進步好多。」 科芙娜說:「聽教我的長老說,因為薛乾尚原來功力薄弱,柳長老反而容易從頭開 始讓他修練與聯邦以前完全不同的功夫,與我們主要是看護與指導完全不同,他算是柳 長老真正的入室子弟。」 「回去吧。」李麗菁說:「除了你以外,大家都在,我還要回去盯著那雷可夫,今 天他輸給那個綠玉嬌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許麗芙不禁有些失笑的說:「麗菁姐你太多心了,那雷可夫不會的。」三人一面向 聖殿慢慢的走回。 「難講。」李麗菁猛搖頭:「男人要盯緊一點。」 許麗芙不再多說,笑著搖搖頭,這時科芙娜忽然說:「麗芙,你覺得練長風這個人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很好啊。」科芙娜忽然這樣一問,許麗芙一頭霧水。 「聽說那個女人原來是跟他在一起,後來才被陳信搶走的。」李麗菁搶著說:「不 過練長風他說這半年來已經逐漸忘了那個女人。」 李麗菁因為陳信變心甩掉許麗芙,提到林穎雅都不大客氣的說「那個女人」。 「是嗎?忘了也好。」許麗芙沒什麼興趣,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才不好呢。」李麗菁一臉正經的說:「通常自己以為由前一段戀情中走出來,其 實是因為下一段戀情正要開始。」 「麗菁姐。」許麗芙笑著搖頭說:「你不要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哪有這麼多理論 。」 「不然你問科芙娜。」李麗菁一撇嘴說。 「其實我是覺得他或多或少有注意你,原因我是不知道……不過麗菁說的說不定也 有點道理。」科芙娜說話比較保守,不過相對的也不曾無的放矢。 「豈只有道理而已?」李麗菁乾脆直話直說:「依我的意思,要是你不討厭練長風 ,他人也不錯,不要放過這個機會了。」 許麗芙吃了一驚,腳步停頓下來,李麗菁與科芙娜跟著停下了腳步,李麗菁說:「 妹子,我擔心的是說不定趙可馨也在打這個念頭,她可比你聰明多了,兩年前你就是太 過被動才會分一半給她的。」 「別再說這個了,我不愛聽。」許麗芙搖搖頭,不想再提,微一提氣使身體向上浮 起,往聖殿飛去。 李麗菁與科芙娜兩人相視搖搖頭跟著飛去,李麗菁一面問科芙娜:「你覺得明天那 個女人會不會來報名?」 「應該不會吧……」科芙娜說:「……要來早來了。」 「要是有機會我就教訓教訓她。」李麗菁揮了揮拳頭。 「別太有自信了,不過我聽師傅說,那位林穎雅似乎這九個月來一直沒有什麼大的 進步,應該沒有在準備。」科芙娜想了想說:「我想她知道陳信現在的狀況,應該也會 傷心的,她又沒做錯什麼,你別敵視人家。」 「算了。」李麗菁輕哼一聲說:「你們都是大好人,不說可以了吧?」兩人不再多 說,加速飛回。 無元七三五年六月十六號 第二天眾人又集合在廣場,據說昨天之前一直沒有人來報名,在今天九點以前,要 是還是沒有人來報名,眾人的名次就確定了。 其實眾人的假想敵一直是林穎雅,不過因為林穎雅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聖島上,這些 長老自然知道林穎雅現在功夫的狀態,也不大擔心,至其他地方還要產生光質化的人就 不大容易了。 眼看時間逐漸接近,眾人也越來越輕鬆,練長風坐在位子上心裡又期待又有點害怕 見到林穎雅,雖然快一年沒見到她,對她的感情也漸漸的消散,不過想到可能會見到她 還是有點緊張,但是現在沒來應該就不會來了,練長風心裡又覺得輕鬆又覺得有點失望 ,各種情緒在心中翻騰,不大好受。 練長風轉念一想,這些日子蒙長老們加意成全,大概還是托了自己本來就是聖島子 弟兵的福,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將原有的基礎再加強,不然記得與趙可馨、許麗芙兩人初 見面時,兩人似乎功力遠比自己高,尤其是不久之後謝日言等人也趕了上來,聽長老們 說他們學的是陳信的功夫,在極快的時間就能將經脈擴張,所以進步極快,陳宗主也算 是一代奇才了,居然能自創一門功夫,想來他們大概也還沒學全,自己現在雖然說是第 一名,比起當初見到陳信的功夫還是差了一大截。 練長風想到這裡,忽然想到父親昨晚來的時候說,前五名大概都將近高階武士的功 夫了,後五名至少也有中階的功力,想來等一下接受了密室中留下來的能量之後,可能 還能超過父親,不過大概還比不上陳信…… 練長風一嘆,心想,陳信啊陳信,我難道永遠及不上你嗎? 這時坐在一旁的謝日言見到練長風無緣無故搖頭嘆氣,疑惑的說:「長風兄,不知 何事不快?」 練長風一驚,亂以他語說:「日言,沒想到真的沒有人來。」 兩人聊了數句,只見眼前數位長老忽然站了起來,神色凝重的往東望去,其中自然 有柳清旋,薛乾尚就坐在謝日言身邊,見狀悠然說:「只怕有挑戰者來了。」 眾人還沒有辦法感應到視覺、聽覺之外的事情,不過見到長老們忽然起了騷動,薛 乾尚說的八成沒錯,果然沒多久,東方的海面一道光影破空劃了過來,隨即迅速的落下 地面,謝日言等人看清來者不禁吃了一驚,那雷可夫首先跳了起來,大聲說:「黃吉大 哥?你成功了?」 這人果然是黃吉,當時黃吉因為年紀太大被聖殿拒收,心中不服,自己一個人躲到 舊大陸去修練,反正他也當慣了野人,只不過這段時間被他吃了好些的保護類動物。 黃吉自己知道若是一直依著以往的方法修練,想光質化一定不可能,索性將自己體 內的內息胡搞瞎搞,想找出一個速成的方法,其中當然也失敗走火了數次,多虧根基深 厚,大都能在一、二十天內復原,最後總算在機緣巧合之下練成了內息不走小周天主經 脈,專練外部內息的功夫,功夫大成後光焰散發了出來,馬上往聖島飛來,雖然途中又 管了一、兩件閒事,終於還是在時限前趕到。 這時黃吉向那雷可夫點點頭,大聲對眾人說:「我就是黃吉。雖然已經七十好幾, 但是一樣能夠光質化,厲害吧?」 柳清旋一眼望去就知道黃吉的功夫遠在練長風之上,又不好直接叫練長風認輸,一 時之間不由得有點為難。 李麗菁不知厲害,起鬨的說:「黃吉大哥,你要先向我們挑戰才行。」 「要打架,」黃吉笑呵呵的說:「好啊,誰先上?」 「我們有排名的……」那雷可夫得意的說:「黃吉大哥,你都沒看天訊的啊?」 「哪有時間?」黃吉作了個鬼臉說:「要不是有人提醒我,我還差點來不及,不然 這樣,誰是第一名?」 練長風雖然看不出黃吉的深淺,不過畢竟久在聖島見多識廣,剛剛見黃吉飛來的身 法就知道不易對付,既然對方挑上了自己,總不好示弱,正緩緩的站起,李麗菁忽然說 :「黃吉大哥,我們倆先過過招。」隨即衝了出去。 李麗菁也知道黃吉這次功成必定進步極大,不過自己也進步不小,正想多找人試試 ,馬上衝了出來,黃吉見亮晃晃的長劍迎面穿了過來,呵呵一笑說:「小妮子玩真的? 」迅速的一閃,右手已經伸到了李麗菁的肩膀。 李麗菁吃了一驚,劍光一收往後翻了兩圈,落在數公尺外,黃吉也不為己甚,將手 收了回來說:「知道厲害了吧?」 李麗菁微微一笑說:「我才不信邪……」劍光一翻點點閃亮的劍光往黃吉上三路攻 去。 黃吉的大刀仍然背在身後,天禽身法施展出來,在李麗菁的劍光中閃動來去,李麗 菁見黃吉看不起自己,心裡不禁微氣,招式加緊內息也漸漸的運上劍端,黃吉閃避不再 這麼輕鬆,也逐漸將掌力運出,不斷的將李麗菁的劍招震偏,倆人的光芒同時泛出,場 上煞是好看。 那雷可夫見兩人越戰越是緊湊,起身大叫:「黃吉大哥,你可別傷了我老婆。」 「放心。」黃吉大嚷:「小兄弟,你老婆挺凶的。」 「那雷可夫你囉唆什麼!」李麗菁一面罵,手中的劍絲毫也沒慢下來。 黃吉見李麗菁出招越來越快,忍不住叫:「妮子小心,我要出手了。」 「來啊!」李麗菁劍劍追擊,毫不客氣。 黃吉一個旋身,掌上的光焰忽然一亮,往李麗菁衝了過去,李麗菁見黃吉掌力籠罩 範圍太大,沒法閃避開來,劍上運足勁力,一大片的劍花將黃吉的勁力破的乾乾淨淨, 但是黃吉就趁著這個機會加快速度往李麗菁的後方撲去。 李麗菁自然感覺到了,加速將前方的氣勁一破,揮手就往身後掃去,哪知剛剛黃吉 算準了李麗菁的勁道,那一掌李麗菁雖然能破,卻難免手臂受到震蕩,果然李麗菁這一 劍回擊速度慢了下來,黃吉迅如疾電的揮手點到李麗菁手腕脈門,李麗菁手一鬆,黃吉 輕輕巧巧的將劍奪了下來。 李麗菁怡然不懼,雙手一錯就要出掌,柳清旋適時的發出聲音:「麗菁,住手。」 倆人的身形同時停了下來。 黃吉這時嘻嘻一笑將奪來的劍交還,一面說:「承讓、承讓。」 李麗菁也知道自己算是輸了,一撇嘴將劍收了回來,微笑說:「算你厲害。」翻身 飄回座位。 李麗菁與趙可馨倆人昨日是同列第四,再上去就是同列第二的謝日言與薛乾尚,倆 人對看一眼,謝日言正要起身,練長風忽然伸手按住謝日言,搖搖頭說:「日言,我來 。」 原來練長風見到剛剛的戰況,知道就算自己有劍在手上,也不能這麼輕鬆的解決掉 李麗菁,所以八成不是黃吉的對手,不過謝、薛倆人就算出手自然也會敗下陣來,不如 自己及早出手,反正等一下也不能龜縮不出,練長風於是將劍一拔,縱身落入場中。 柳清旋忍不住出聲說:「長風……」 「柳長老。」練長風躬身說:「我自知不是這位黃前輩的對手,不過就此認輸不合 我的個性,我願意一戰。」練長風早在以前就見過黃吉,那時都是稱呼前輩。 「爽快。」黃吉說:「不過我不喜歡人叫我前輩,像那雷可夫一樣叫我大哥就好了 。」 「黃大哥。」練長風正色說:「雖然自知不敵,仍希望黃大哥以全力應戰。」 「好。」黃吉一豎大拇指說:「我尊敬你,我用刀對付你。」說著拔出刀來。 「黃吉!你什麼意思?」這似乎是說李麗菁不大需要尊敬,李麗菁聽的大大不爽, 管你大不大哥,馬上沒大沒小起來。 黃古一楞,才發覺自己剛剛說話有點語病,只好呵呵一笑向李麗菁揮揮手說:「說 錯話了,別見怪。」李麗菁這才坐了下去。 黃吉向練長風一笑說:「讓你先攻。」 「得罪了。」練長風一引劍訣,一道光屏般的劍山往那雷可夫緩緩推了過去。 黃吉心想既然自己有刀在手,以內勁贏人不算英雄,於是將招式展動了開來,與練 長風對攻了起來。 聖殿的外圍傳承並不以招式見長,練長風與黃吉戰了數百招後,逐漸的落入下風, 不過一時還守的穩妥,黃吉他欺不進去。 黃吉見狀,心裡不服氣,就是要在招式上勝過練長風,雖然並不加勁,不過出招的 速度逐漸的加快,這正是天禽身法的拿手好戲,速度歸速度、勁力歸勁力,練長風在招 架逐漸困難之下,劍掌並用,且逐漸加勁。 這時倆人反而變成互相以短攻長,黃吉內力較高,卻堅持以招式取勝,練長風內力 不如黃吉,卻在危急時發出大量內息自救,不過這樣下來,練長風的內息漸漸枯竭,恐 怕會不耐久戰。 練長風心知不對,心念一轉決定拿出壓箱底的功夫,就在某次兩人刀劍相擊之時, 練長風很自然的往前一伸掌,黃吉也順勢一掌揮出,準備將練長風的攻勢抵住,沒想到 練長風手掌忽然放平,一道光芒凝如實物的往前射出,摧枯拉朽的穿入黃吉的掌勁內。 黃吉嚇了一跳,這種功夫不陌生,將近一年前,練長風的父親練兆誠在水域星與陳 信對付尤嘎時,就用過這種功夫,黃吉那時在卓卡中就見識過,只不過沒想到練長風也 學會了,雖然練長風施出氣劍比起練兆誠能量較弱、距離較短、而且暫時只能支持極短 的時間,不過依然能把黃吉的掌勁順利的破開,眼看黃吉手臂就要受傷。 這種比武只要受了一點傷就代表輸了,黃吉心急之下全身內息同時運了起來,光芒 猛然一亮。 而練長風知道機會只有一次,也毫不手軟的往前直刺,但是黃吉既然將內息運了起 來,不論是掌力還是刀上蘊含的勁力都忽然增大,雖然仍然來不及閃過氣劍,但是大刀 馬上將練長風右手中的長劍向後蕩了開來,並順勢一轉直往練長風劈去。 這一下直是生死相搏,眾人都嚇的站了起來,只見場中人影忽止,倆人同時定了下 來。 只見黃吉左手臂終於還是閃不掉練長風的攻擊,裂開了一道長約十來公分的傷口, 正汨汨的流出鮮血,不過黃吉的大刀這時也擱在練長風的脖子上,顯見剛剛黃吉畢竟還 是留了手,不然絕對收不住這一刀,這還是兩天比試中唯一見血的一場。 黃吉哈哈一笑將刀收了回來說:「好小子,你老爸的功夫都學全了?」 練長風一個躬身說:「晚輩認輸,適才不慎傷了前輩,實在慚愧。」 「又在前輩長、前輩短了?」黃吉哈哈笑說:「這是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許麗芙這時離座往黃吉飄來,黃吉當場大吃一驚說:「你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功夫更 高?」黃吉不知道練長風就是第一名,以為在練長風之後下場的理所當然功夫更高。 許麗芙搖搖頭柔聲說:「不,我是來幫您治療的……」隨即兩掌一伸護住黃吉的傷 口,先敷藥止住了血的外流,再將受傷的肌肉摧動自療的功能,然後再將傷口包紮了起 來。 「不錯、不錯,功夫高強的小護士……」黃吉哼哼哈哈的說:「……你是第幾名啊 ?」 「別說話……」許麗芙皺眉說:「您也要幫忙才會好的快。」 黃吉一楞,乖乖的住了嘴,運起內息摧動到傷口,加速的將組織建立起來。 過了片刻許麗芙拍拍手說:「好了,半小時內不許動,不然傷口可能會再裂開。」 「是、是。」黃吉楞楞的應是。 許麗芙嫣然一笑說:「這才乖……」飄身退回了座位。 練長風一直站在一旁,自責剛剛那一招太欠光明,見許麗芙出來施救不禁稍微鬆了 一口氣,對她心生感激,到最後見到許麗芙的嫣然微笑,不禁忽然覺得頗為心動,忍不 住呆呆的望著許麗芙。 許麗芙飄回座位,李麗菁向她打了個眼色,叫許麗芙回頭望望,許麗芙回頭一望, 與練長風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許麗芙想到昨晚李麗菁與科芙娜說的話,心中不由得忽 然莫名其妙的有點不快,迅速的轉回頭來,坐入座位。 而許麗芙回頭一望之後,馬上皺眉轉回頭去,練長風自然是看在眼裡,不禁有點恍 然若失,柳清旋見狀不禁有點看不順眼,飄入場中乾咳一聲,練長風這才回過神來,退 了下去,但是臉上難免帶有一點羞慚。 柳清旋望望眾人說:「既然如此,黃吉順利的取得第一位,我們下午一點開始進塔 ,大家可以休息了。」 眾人四面一散,那雷可夫與李麗菁先奔到黃吉身邊,聊起別後之事,而科芙娜搖搖 頭走到許麗芙身邊說:「麗芙,沒想到你會馬上出去幫忙,我以為你會不好意思。」 許麗芙有點意外的說:「有人受傷了當然要趕快治療啊。」其實許麗芙雖然內向又 容易害羞,但是只要見到有人受傷一定將這些顧忌都先拋開,畢竟以前就做過救護兵, 對治療別有心得,而且眾人都不知道,許麗芙的父母其實都是醫生,可算是家學淵源, 哪裡會怕? 「剛剛感覺出來了吧?」科芙娜話鋒一轉說:「練長風是不是一直在望著你?」 許麗芙搖搖頭不再說話,臉上的神色明白的告訴科芙娜不想談這件事,科芙娜也只 好不提,搖搖頭自去找謝日言。 薛乾尚眼見諸事停當,不再與人攀談,往外飄起,後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乾尚 ……你要去看陳信嗎?」 薛乾尚回頭一望,見到原來是趙可馨飛起來問,於是放慢了速度向她點點頭。 「我也去。」趙可馨若有所思的說,隨即超過了薛乾尚率先往斷崖飛去,薛乾尚見 狀自然只有由後跟去。 兩人在風書雄的引領之下到了斷崖,薛乾尚也將黃吉忽然出現的事情告知了風書雄 。 風書雄自然知道九個月前黃吉離開聖島是為了什麼,不過從來也沒有期待黃吉會成 功,沒想到今日居然傳來捷報,黃吉不但成功的光質化,而且還一舉奪得第一名,不禁 高興萬分,將兩人帶到斷崖之後,馬上去向黃祥稟告這件事情。 薛乾尚與趙可馨兩人站在斷崖,望著靜坐了九個多月的陳信,薛乾尚望望蝠虎,望 望趙可馨,輕聲的說:「陳信出定之後,一定會很訝異的。」 趙可馨轉過頭來說:「我的進境陳信一定心裡有數,不過你進步這麼多,他一定很 意外。」 「這都是運氣……」薛乾尚說:「師傅說,我根本不適合修練聯邦傳授的練氣方式 ,要有成就不大可能。」 「也就是說……」趙可馨說:「你重新換了一種方式?」 薛乾尚點點頭說:「對。」 見薛乾尚不想再說,趙可馨也不好追問,兩人沉默了一下,趙可馨才說:「乾尚… …你一直都沒有喜歡的對象嗎?」 薛乾尚有點意外的望望趙可馨,才回說:「當然有……不過……」 「我知道。」趙可馨微笑說:「天機術修練到一個程度,太過理智,不大容易動感 情。」 「你說的沒錯……」薛乾尚微笑說:「把感情分析的太清楚、太可以掌握,美感就 失去了。」 「我就是想告訴你……」趙可馨望向斷崖邊的陳信,輕聲的說:「天機術再好的人 ,也沒辦法掌握住人生的每一個變化。」 薛乾尚見狀知道趙可馨是有感而發,想了想點頭說:「你說的對……」 趙可馨轉回頭來望著薛乾尚說:「我在離開地球之前,就想清楚了這一點,才會不 顧一切的與陳信在一起,雖然結果並不是如我預期的,但是我覺得這段無法預期的過程 ,反而讓我有很新奇的感受。」 別人不一定聽的懂,不過薛乾尚也是精研天機術的人,自然明白趙可馨的意思,想 ,想了想才說:「所以當初陳信在收發機中提到要分手,你比較鎮定。」 趙可馨微微一笑,搖頭說:「這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陳信在鳳凰星上就 曾離我而去,我已經痛苦過一次了,同樣的事情再發生,比較能承受。」 「我明白……」薛乾尚說:「你還……愛著他嗎?」 趙可馨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我不願整理清楚……」 薛乾尚微微皺眉說:「這樣的話……你的天機術能力會逐漸退步。」 「無所謂了……」趙可馨說:「這次去鳳凰星,陳信發生許多的事情,天機術根本 一點用都沒有,還是體技系的功夫比較實際。」 薛乾尚一時說不出話來,雖然有時難免有意外,但是自己從來沒有認為天機術沒有 用,但是趙可馨說的又頗有道理,於是一時沉吟起來。 「我沒有惡意……」趙可馨說:「我只是想問你,你會不會雖然喜歡了某個人,卻 因為那見了鬼的天機術而停下腳步,不敢表達?」 薛乾尚臉色一變,被趙可馨觸到了心底深處,心神微亂了起來,趙可馨吁了一口長 氣說:「別在意,因為大概只有你能了解我在說什麼,我才順口說說。」 「沒關係。」薛乾尚說:「所以當初你與陳信在一起,是刻意的不去想未來的結果 ?」 趙可馨點點頭,望望陳信微笑說:「要是陳信聽的到我們的對話,一定會覺得非常 有趣。」 薛乾尚也微笑起來說:「不。陳信一定會說──不知道你們倆個在說什麼?」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過了片刻趙可馨才悠悠的說:「你說的對。我當初就是喜歡上 他這份糊塗……大家都覺得我心機很深的時候,就只有他感覺不出來。」 「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薛乾尚想起自己曾經提醒陳信,趙可馨天機術造 詣極高這件事情,不禁有點慚愧。 這時黃吉破空衝了過來,一面大嚷:「老爸,我回來了!」 薛乾尚與趙可馨倆人同時抬頭望著黃吉,只見他後面追著幾個聖殿武士,前方也有 幾個加入合圍,黃吉眼見似乎沒路可走,大嚷說:「你們不知道我本大爺是第一名嗎? 讓開!」 兩手一推,兩道光芒散出,往前方數位低階武士攻去。 幾位低階武士見狀同時出掌,兩方勁力相擊之下,黃吉穩立半空,三位武士被震的 飄飛數公尺,黃吉呵呵一笑說道:「你們攔不住我。」一面施展天禽身法往下。 這時黃祥等人已經飄了出來,黃祥本來聽到黃吉的聲音正是又驚又喜,連忙出來, 沒想到一出門就見到黃吉在胡鬧,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又在胡鬧什麼?還不下來站好 ,同這幾位道歉。」 黃吉現在功夫雖然大進,但是老爸的話還是要聽,連忙落了下來,這時六位聖殿武 士也落到了外圍,一人說:「黃宗主,這位是您的公子?」 「養子無方……」黃祥慚愧的說:「他向來不懂規矩……實在對不住諸位。」 薛乾尚與趙可馨也不好在一旁看黃祥責罵黃吉,兩人相視一眼,告辭而返,等待下 午的集合。 * * * 到了下午,黃祥等人送黃吉前來,因為黃吉是第一個入塔的,眾人才集合到承恩塔 六樓,等柳清旋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時柳清旋正在說:「……除了陳宗主,現在世上沒有人知道這種能量貫入體中是 什麼樣的狀況,我們僅有的資料就是陳宗主一共在八樓坐了兩天的時間,雖然不知道諸 位將會更快還是更慢,不過相信頭一兩位之後一定就會有脈絡可循了……」 柳清旋又說了好一陣子,黃吉越聽越不耐煩,過了片刻終於說道:「……那就麻煩 黃吉先上去試試,只要坐在椅子上就好了。」 黃吉如同解脫了一樣,招呼一打,人已經衝上了七樓,轉眼就到八樓坐了下來。 樓下的柳清旋見黃吉一溜煙沒了蹤影,搖搖頭接著說:「再來……長風你留下來, 其他的人可以自由活動,但是不要離開聖殿,我們會一個個通知等候。」 無元七三五年六月十七號 沒想到第二天的下午黃吉就一溜煙的衝了下來,一面哇哇亂叫:「不好受、不好受 。一陣好擠!」 練長風與柳清旋同時皺起眉頭,黃吉說的是哪一國話……什麼叫一陣好擠? 只見黃吉接著問:「我上去多久了?」 「才一天。」柳清旋說:「在過程中感受不到時間嗎?」 「感覺不到……」黃吉說:「我還以為過了很久了。」 柳清旋打量黃吉數眼,發現黃吉功力果然又有大幅的提升,不過沒有想像多,大概 到達聖殿的樓令層次,與長老們還有一段差距。 練長風心裡也有點緊張,開口說:「柳長老,我是不是該上去了?」 「去吧。」柳清旋點點頭。 看著練長風飄上七樓,柳清旋一面傳音找謝日言與薛乾尚,一面問黃吉經過的感覺 ,這才知道黃吉所謂的「一陣好擠」,指的是能量不斷的由經脈擠入身體,柳清旋又想 ,若是功力越淺者得到的能量越少,不但眾人間的差距將會加大,而且也不用花很久的 時間就能將這次的事情處理完畢。 這時謝日言首先登上六樓,不久後薛乾尚也到達,而至於黃吉早就飛回去找黃祥了 ,他不管這些人到底要忙多久,反正自己已經沒事了,還是回去逛逛。 且說黃吉回到斷崖,這次黃祥親自出來迎接,一見面黃吉就叫開了:「老爸,我看 我這下大概比武士長還厲害了。」 幾名中階、低階武士在一旁聽的直皺眉頭,黃祥也拿這個口沒遮攔的兒子沒辦法, 只好與幾位武士略為道歉,趕快帶著黃吉往斷崖飛,回到斷崖,黃祥正色對黃吉說:「 大吉,既然你的內息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離開地球,我盡快 的把天禽心法中你還沒學到的部分教你。」 黃吉自然大聲叫好,不過與老爸在一起會比較不自在就是了。 且不說兩人開始在斷崖旁修練了起來,練長風果然大約二十個小時就離開了密室, 之後的四、五位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到了宋庭才忽然降下到十八個小時,顯見宋庭的 內息較前面的人還是差了一籌,不過好笑的是,許麗芙與那雷可夫兩人居然也各進去了 約二十小時,顯見許麗芙會輸宋庭就是輸在招式與實戰經驗上,於是一出塔外馬上被長 老叫回去特訓。 也許是因為能夠輸入的能量逐漸的減少,相對的能承受的人數也會增加,居然在那 雷可夫之後還有能量,舒紅又驚又喜的上了密室,當時她本來也是在第三組,後來就像 科芙娜一樣連升兩級後緊跟著那雷可夫。 而舒紅之後的下一位張路再怎麼試,密室也沒有反應,最後只好黯然的下樓,心裡 不住自責當時不該放水輸給舒紅。 也就是說,這次接受能量的一共有十一人,依序是黃吉、練長風、謝日言、薛乾尚 、趙可馨、李麗菁、科芙娜、宋庭、許麗芙、那雷可夫、舒紅,再加上陳信就是初步決 定出發的隊伍了。 不過這時候問題來了,是不是已經到了叫醒陳信的時機了呢?在七月一號的時候, 眾人決定讓這十一位再修練兩個月,恰好那時新的卓卡也預計那時完成,到時若陳信依 然未醒,只好以古傳的方法喚醒陳信。 無元七三五年九月一號 終於到了喚醒陳信的日子,聖殿前的廣場只見聖主吳承天率領著左輔施良牧、右弼 赭中行、長老柳清旋等人,以及黃吉等十一位功夫不斷增進的眾人,另外黃祥、葉宇開 等人與陳信的父母站在一側,而吳安議事長與諾麗雅議事、巡邏隊總隊長林田昊也到達 ,加上一些隨行的武士侍衛,一共四十餘人一起浩浩蕩蕩的往斷崖前進。 這時練兆誠與數位高階武士早已在斷崖恭候,而兩隻蝠虎小剛、小柔感覺到一大堆 人湧上通往斷崖的道路已經煩躁不安的徘徊來去,片刻後忽然見到這一大堆人由路端的 轉角冒了出來,小剛首先按耐不住的往天空盤旋了起來。 待眾人到達陳信靜坐區域附近,小柔也按耐不住,驀的一聲虎嘯,風雲變色的呼嘯 起來,小剛同時也是放聲長嘯,與小柔應合了起來,兩獸同時浮在半空,正所謂虎視眈 眈的注視著眾人。 練兆誠等人在水域星就見識過蝠虛的厲害,連忙往後退開,與眾人會合,且看柳清 旋要如何叫醒陳信。 william SCANNED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