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晶盒藏身】
不用多久的時間,陳信已經離卓能號沒有多遠,自己將要回來的訊息也已告知了眾人,
眾人自然高興的群集在控制室中等候。
陳信依然由底部的隔離艙進入,然後再迅速的穿過控制室,一到控制室,黃吉首先大叫
起來:“陳信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快悶死了。”
陳信微微一笑說:“我就是怕你們悶壞了,不過雖然我回來了,但還是要過好久才能回
地球,也差不多悶。”
“差不多了。”那雷可夫手中拿著一個東西叫:“陳信,你來看看我新研究的東西。”
陳信轉頭打量,見到那雷可夫手中拿著一塊奇形怪狀的長形物體,正興致勃勃的向自己
湊過來,陳信搖搖頭接過,有點懷疑的問:“不是類似吉吉、樂樂的東西吧?”
陳信可不想再玩這種傷感情的遊戲。
那雷可夫猛搖頭說:“不是、不是,你看看這東西夠不夠硬?說不定可以與剛族人的武
器比美喔!”
“這麼厲害?”陳信意外的說:“你弄清楚剛族人怎麼製造武器的了?”
飛回鳳凰星的一大段時間中,那雷可夫曾經將陳信的透光刀,與林齊烈的乾坤劍借去把
弄了半天,不過似乎沒有弄出名堂,怎麼這時候忽然有著落了?
那雷可夫得意的說:“那東西我是弄不清楚,不過我這些日子想出了一些道理……純粹
的某種金屬不是最堅固的,我們以前只知道適當比例的合金極為堅硬,其實當許多的物質產
生極為複雜的結晶時,功能、效果和堅硬度都會大幅的提升,只是不大容易弄而已,我試了
半天,好不容易研究出幾種方式的配合效果不錯,雖不及剛族人的武器,不過也十分的強勁
了。”
原來是這樣啊……陳信只記得當初那雷可夫滿臉倒楣相,原來剛族人製造的武器運用了
極為複雜的結晶技術,聽到這裡,陳信高興的說:“那雷可夫果然厲害,不過……結晶為什
麼會比較硬?”陳信還搞不清楚狀況。
那雷可夫更為得意,長篇大論的說:“鑽石就是自然界中最堅硬的東西,不過他也只是
碳的結晶而已,結晶的妙用無窮,只是我們一直沒有辦法隨心所欲的控制而已,剛族人一定
已經掌握了這個技巧,而且能將許多不同的結晶方式融合,我雖然沒弄懂,不過我可以製造
適當的環境,讓一些不同種類的物質以晶狀結合,然後……”
“那雷可夫!”李麗菁忍不住叫了起來:“有完沒完啊?”
那雷可夫一愣住口,李麗菁接著說:“講大意就好了嘛,我們又不會自己去做?”
那雷可夫委屈的歎了一口氣,低聲說:“天才總是寂寞的……”
李麗菁不理會那雷可夫的抱怨,對陳信說:“陳信,他是弄出一個很堅固的東西,就是
要等你的透光刀斬斬看,還有……就算真的很硬,他也還沒想到怎麼製成刀劍,只能做出四
不像的長棍,那有什麼用?”
“也不會沒用。”陳信笑笑說:“要是對方真的斬不斷,而且也能順利的通過、甚至放
大內息,那也是很有用了。”
“對嘛。”那雷可夫大歎得我心,搖頭晃腦的說:“還是陳信有眼光……來來來,陳信
,斬斬看。”
“先讓陳信回到身體裡去吧。”舒紅皺著眉說:“陳信這樣戴著一張面罩,我看了好不
習慣。”
那雷可夫聽了也覺得有道理,萬分不甘願的說:“這樣……陳信,你就先去穿上身體吧
……”
陳信搖搖頭,受不了那雷可夫獨有的的辭彙,元嬰歸竅居然用“穿”這個動詞,陳信心
念一動,能量所聚成的面罩紗網忽然四面一散,消失再虛空之中,陳信久違的面容又出現在
眾人的面前。
“哇,還有這一招?”那雷可夫高興起來,舉著那根古怪的長棍,對著陳信說:“陳信
快下手,別客氣!”
只是光華一閃,輕鬆叮了一聲,那根長棍忽然分成兩截,一端被陳信握在手裡,而不知
道什麼時候,陳信的透光刀已經抽出、收回刀鞘了。
那雷可夫嚇了一跳,望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發明居然被陳信一刀兩斷,整張臉都苦了起來
,悲慘的說:“原來一點用都沒有……陳信,你出手也未免太快了?”
“不是沒用。”陳信搖搖頭說:“要是我沒灌注內息,一樣切不下去……要是兩邊灌注
相同的內息,也不容易切入,你看……上面只有一個凹口。”
“是嗎?”那雷可夫疑惑了半餉,望著信說:“你……剛剛到底切了幾刀?”
“三刀。”陳信說:“第一刀我沒灌注內息,這東西毫髮無傷,第二刀運入半成內息,
就順利的一刀兩斷,第三刀我接住之後兩邊灌注相同的內息……只切了一個小口,這東西的
本質堅硬似乎不輸透光刀,不過內息的貫通程度還不夠。”
“這麼快就切了三刀?”那雷可夫不再理會有關陳信工夫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搔搔頭
說:“剛族人實在厲害,不但在結晶的時候同時產生完美的形狀,而且連內息貫通的網路都
同步完成,我一定還要努力……”
那雷可夫在那裡自言自語,眾人這時卻才真正瞭解陳信所謂的速度變快是什麼意思,謝
日言站起來訝異的搖頭說:“這麼快……難怪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趕走聖殿的人。”
陳信笑笑說:“我去‘穿’上身體了。”一閃已經失去蹤影。
要知道陳信以元嬰移動,速度直逼光速,人的眼睛根本已經無法感應,像施良牧修煉到
這種程度,固然可以感到陳信正在快速移動,身體卻不能跟著相應的動作,自然毫無反抗力
,而卓能中的眾人,功夫又差一些,連陳信剛剛揮了三刀,都不大分的清楚。
見到陳信驀然消失,科芙娜搖搖頭對謝日言說:“我們該學那雷可夫,這樣吃驚下去會
受不了。”
那雷可夫得意的說:“對嘛,像我早就直接把陳信當怪物,發生什麼事情也都勉強能接
受了。”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李麗菁推了那雷可夫一下說:“你還是快想辦法改善你的發明
,我們回去說不定要打架,趕快把成品弄出來!”
話雖然說的兇巴巴的,不過話中之意卻是肯定那雷可夫的成果,那雷可夫大喜過望,笑
嘻嘻的說:“遵命,為夫這就去努力……”隨即轉身像連通管飄去。
那雷可夫剛下去,恢復肉身的陳信又竄上來,因為兩人使用不同的連通管,自然沒碰上
,陳信現在也拆開了前面的紗巾,對著大家說:“我回來了!”
黃吉湊過去上下打量說:“陳信,這個身體這久沒用,有沒有長蟲啊?”
“黃吉你少噁心。”李麗菁搖搖頭皺眉說:“我們卓能上哪裡有蟲?”
“應該不會啦!”陳信笑著說:“我雖然一直不在,不過還是一直有微量內息護體……
除非是非常厲害的蟲,不然不會有關係的。”
薛乾尚這時候才來得及說話,對陳信笑笑說:“你那幾位小ㄚ頭有沒有哭得唏哩嘩啦啊
?”
“還好沒有。”陳信歎口氣說:“我有時在想,是不是應該就此與她們分開,不然豈不
是誤了她們的下半輩子?”
“你要拋棄她們啦?”黃吉愕然道:“會不會太狠了?”
“黃吉……”趙可馨聽不下去了,搖搖頭說:“陳信沒動過她們啦…你……真是的。”
說著說著,趙可馨臉上也微紅了。
黃吉撇撇嘴一副不信的樣子,氣的陳信開口罵:“黃吉,你別整天胡思亂想,這麼多天
有沒有練出什麼新功夫出來?”
黃吉一攤手委屈的說:“通頂之後內息源源不絕,怎麼練啊?我不會……”
這算什麼理由?陳信瞪了黃吉一眼沒說話,謝日言卻開口說:“陳信,其實黃吉所說亦
為我等之困擾,想到你無師自通,不斷的別開蹊徑,我實在佩服。”
“也不是這樣說……”陳信沒想到,原來還真的不是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只好搖搖頭
說:“我仔細看看好了,嗯……黃吉,你身體裡面有好幾團內息該整合整合,最好能融為一
體,不然哪天打的激烈說不定會各自造反……日言、科芙娜,你們常常配合著修練陰陽騰龍
掌,內息已經隱隱結合起來了,我看你們下次修練的時候必須兩氣貫通一起練,同時成長,
不然獨自修練難有進境……舒紅,你的氣脈已經完全貫穿,不過原來斷續之處還有不夠通順
的缺憾……麗菁,你的內息有些駁雜不純……”
陳信忽然一頓,傳音說:“你們夫妻感情雖然好,不過要克制一點。”
這句話雖然眾人都聽不到,李麗菁還是整個臉都羞紅起來,微微的點了點頭,一聲不出
的奔了下去,看來是要找那雷可夫出氣。
陳信轉頭望向薛乾尚與趙可馨,忽然微微咦了一聲,臉上突然出現微笑,趙可馨臉上卻
突然一紅,低下頭不敢看陳信,而薛乾尚則難得的臉上微現尷尬,張口又閉口,一時不知該
說什麼,只見面帶微笑的陳信,忽然微一躬身說:“恭喜了, 乾尚、可馨。”
“恭喜什麼?”黃吉本來正在思索自己身體的狀態,卻因為李麗菁忽然奔下去才回過神
來,沒想到陳信忽然沒頭沒腦的對薛乾尚與趙可馨道起恭喜,黃吉連忙追著發問。
謝日言、科芙娜、舒紅的狀況也差不多,同樣都瞪大眼望著陳信、薛乾尚、趙可馨三人
,舒紅也驚訝的說:“你們……你們……”
薛乾尚終於主動開口,微微一笑說:“我和可馨在諸事底定後,會請大家喝喜酒……”
趙可馨終於坐不住,步了李麗菁的後塵,低著頭閃入連通管,躲下房間。
黃吉鼓掌大笑:“陳信,你可以開算命館了,這麼厲害!……咦,那麗菁剛剛跑下去又
是為了什麼?莫非……她又懷孕了?”
“你別胡猜。”陳信又好氣又好笑:“好好解決自已的問題吧!”
黃吉聞言悶聲坐下,咕咕膿膿的低聲念了起來:“真不夠朋友,有趣的事惰都自己知道
就好……”
陳信只好充耳不聞,笑了笑說:“乾尚,你們剛剛調和不久,要多花點時間轉變內息狀
態,現在練起來最快,記得也跟可馨說一聲……分析區我還勉強能照顧,別浪費時間了。”
薛乾尚尷尬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跟著往下躍,應該是去找趙可馨了。
眾人這時已經明白陳信看了出什麼,其他人還好,舒紅卻不禁微微臉紅,輕輕的啐了一
聲,本來還有問題想問陳信,現在一時也說不出話來,玩著自已的衣角,臉上露出淺淺的微
笑,不知道腦海中在思索什麼。
黃吉對這種事卻是笑過就算了,搖搖頭追著陳信問:“陳信,我怎麼樣能融合這幾個氣
海,你有經驗嗎?”
陳信點點頭輕笑說:“經驗倒是有……我那時正好與尤嘎對敵,也因此被尤嘎一掌打入
熔巖,全身造反的勁力才合力對外,直到身體差點被撕碎前才豁然貫通,你也想試試嗎?”
黃吉這才明白,當初在水域星與尤嘎一戰的最後關頭,為什麼陳信由地底衝出之後變得
這麼神勇,不過這種方法風險太大,還是自已仔細想想比較妥當,只好乾笑一聲說:“那我
還是另想辦法好了……”
謝日言也有疑惑,他見陳信已經沒事,出聲說:“陳信,我夫妻不能分開修練嗎?”
陳信搖搖頭說:“你們應該察覺到現在彼此的氣勁已經有所感應,除非距離夠遠,不然
互相牽引,單獨修練會被另一方牽制,很難再有進益,不過一起修練卻會相輔相成、事半功
倍……要是你們不希望這樣,趁著功力還不到這種狀態,先遠遠的分開一、兩萬公里,過了
幾天,慢慢的聯繫就會逐漸消失,要不然日後練到如我一般的時候,恐怕非得以空間相隔才
能截斷了。”
謝日言與科芙娜相對一笑,科芙娜搖搖頭說:“我們求之不得,何須分開?”
謝日吉也跟著含笑點頭,兩人間的濃情密意,盡在不言中。
舒紅看了心裡微覺黯然,離開地球時才二十五,現在回去就變成三十多了,自已的感情
世界依然是一片空白,還好她的個性並不會一直沉浸在感傷中,微微搖頭又提起精神,笑著
對陳信說:“陳信,那我應該怎麼貫通?不斷的運勁通過嗎?”
“嗯……不妨試試。”陳信思索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你可以考慮由小部份的氣海融合
起來,黃吉,你也是一樣,先試試將腰和小腹的氣海著手,全身一起來比較不容易。”
黃吉與舒紅都認真的點了點頭,陳信揮揮手,同時將內息微向外散,半開玩笑的大聲說
:“好了,讓你們混了這麼多天,現在全部都去練功,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好了……等到有點
進步才准上來。”這句話陳信將聲音傳遍卓能,所有人都同時聽見。
眾人自然知道陳信在開玩笑,不過也體會到陳信督促的誠意,黃吉首先笑著說:“這可
是你自己說的,可別寂寞喔!”隨即呵呵一笑,閃身下飄。
舒紅站起身不再多說,向陳信深深的一鞠躬,回頭落下了連通管。
謝日言夫妻倆人也走到陳信身邊,謝日言凝望著陳信開口說:“陳信,你一個人真的沒
關係嗎?”
“沒關係的。”陳信笑笑說:“當初要是大家都沒來,我還必須一個人駕駛這艘卓能呢
,怎麼會有問題?”
謝日言望了科芙娜一眼,對陳信誠摯的說:“我們夫妻一直都認為,能認識你是我們的
運氣……”
“都老朋友了,別說這些好不好?”陳信猛搖頭說:“你們功夫變強,這樣就能幫我,
這完全是我的私心作祟,有什麼好感激的?”
謝日言不知應該怎麼說,只好微帶激動的說:“好……這是你說的,記得日後不管火裡
來、水裡去,我夫妻不會有第二句話。”隨即與科芙娜同時躍下連通管,留下了愣在那裡的
陳信。
這時偌大的控制室,只剩下陳信一人,他想著自從當初首次離開地球,與那雷可夫、謝
日言等人也相識了五年的歲月,地球上更是已經過了將近十年,有的人一開始就極為投緣,
有的一開始還針鋒相對,更有比武之後才意氣相投的,過了這些年,大家卻都變成了生死與
共的好友,當初自已作的決定,果然沒有錯。
除了一件事陳信微有遺憾,當初要是不離開,也許與林穎雅的末來將完全不同,陳信的
思念劃過遙遠的星際,忽然十分地懷念林穎雅,她到底會不會等自已回來?她……是否依然
平安?
無元七四二年六月十六日
六日後,陳信開始移動卓能號往地球前進,眾人還真的一直沒有上來,陳信一個人駕駛
著卓能加速,很快的通過了往白鳥星域的窗口,如上次一般,陳信不折向白鳥星,直接往通
向地球的空間跳躍窗飛行。
慢慢的,黃吉首先成功的將內息融為一體,第一個衝上來,之後薛乾尚與趙可馨、謝日
言與科芙娜、舒紅等人都慢慢的頗有成就,開始上來與陳信交替,直到今日,眾人即將通過
穿往地球的空間跳躍窗,李麗菁與那雷可夫依然不見蹤影。
這本來地無妨,不過等著李麗菁替換飛航區的科芙娜,以及等著那雷可夫掌管維護區的
舒紅難免會感到比較累,科芙娜還有陳信可替換,一些維護區的工作陳信可不大在行。
這時舒紅正皺著眉念:“那雷可夫在搞什麼?我又不是全學會了,還好大家都不大需要
吃飯,不然我就糟了。”
陳信搖搖頭說:“那雷可夫應該不是在練功,他八成在想怎麼完成他的武器,麗菁就真
的是在用功了……”
陳信轉念一想,自己這麼一說之後,這一個多月李麗菁八成完全不准那雷可夫碰自己,
那雷可夫可吃苦了,想到這裡,陳信忍不住偷笑起來。
黃吉見到陳信的表情古怪,警覺的說:“怎麼了?陳信,你想到什麼了?”
“沒什麼。”這話一說,李麗菁不翻臉才怪,陳信搖搖頭說:“我在想,等他們出來,
我們又穿過空間跳躍窗,我就應該離開了,在星際中閒逛一陣子,等你們到地球一陣子之後
再往地球出發。”
“這麼快?”舒紅訝異的說:“接近地球再走嘛。”
“不行。”陳信說:“太晚走說不定會被發現,一過空間跳躍窗我就要走,不然我們的
救人大計就糟糕了。”
陳信與薛乾尚決定無論該不該與聖殿翻臉,都要先將與眾人有關的重要親友帶出,這樣
才能毫無顧忌的追查真相。
薛乾尚見狀說:“陳信,我們再確定一下你那邊的名單……”
陳信知道薛乾尚的意思,搖搖頭苦笑說:“除了我父母之外……就只是黃梓宗主他們了
……”
“穎雅呢?”薛乾尚不放鬆的追問。
陳信啞口無言,望望薛乾尚不知該說什麼。
薛乾尚沉思一下說:“就算她不願意來,我們也要勉強她一下,不然要是聖殿以此要脅
,我們還是會有顧忌的……最多日後送她回去就是了。”
“那……她的父母呢?”陳信說:“她父親可是聖殿武士,你也要一起綁來嗎?”
陳信自然沒對人說過林穎雅生父其實另有其人,想來林穎雅也不知道。
“這……”薛乾尚遲疑的說:“要是穎雅自願過來,我們當然綁也要綁她父親來,要是
她不願意,我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陳信你可要記得,六年多前,在你灌注功力之後,穎
雅的功夫已經不會輸給可馨等人,雖然我們這一年進步許多,不過她這六年未必閒著……我
們想綁她未必容易。”
眾人只經過了一年,地球卻經過六年,所以要是林穎雅用功的話,進境恐怕未可限量。
陳信遲疑的說:“那時我靜坐一年之後出來,她功夫並沒有怎麼進步,應該對練功沒什
麼興趣……”
“應該有別的原因。”薛乾尚卻搖搖頭說:“穎雅到了聖殿之後,功夫的進境本就不小
……我不認為她對練武沒興趣。”
“你決定吧。”陳信沉聲說:“我不能很客觀的下決定……”
“好吧。”薛乾尚點頭說:“到了地球我們會見機行事,你看……要不要等我們成功了
,才乾脆以本來面目出現。”
“不……”陳信搖頭說:“我還是先亂一亂聖殿的軍心,有機會說不定會與你們碰面假
打幾場,他們可能因此減少防禦你們的念頭。”
薛乾尚思索一下說:“無論如何,你出現前還是與我們聯繫一下,那裡的狀況我們完全
沒法掌握,現在沒法作什麼完善的計劃。”
“我明白了。”陳信回答。
“你們怎麼了?”揹著小毛莉的那雷可夫忽然躍出連通管,見到大家都沉著臉,疑惑的
說:“臉色這麼不好看……啊,舒紅臉色最糟,一定是生氣了,對不起了,我一個多月沒出
來,不過有點成績喔……”
舒紅也只是念一念,臉色沉重是因為聽到薛乾尚與陳信談的事情,聽到那雷可夫認為自
已在怪他,微嗔的說:“你胡說什麼……弄出了什麼成績?”
那雷可夫轉向陳信說:“陳信,我雖然還沒想出怎麼作出完美的武器,不過那是因為刀
劍需要的精密度太高了,但要是比較大件的物體,我幾乎已經有把握了。”
“大件的作出來幹什麼?”舒紅疑惑的問。
那雷可夫得意的一指連通管,開心的說:“請看!”
只見李麗菁托著一個一人高的方盒躍了上來,有些尷尬的往地上一放,無奈的說:“硬
是要我幫他拿,真拿他沒辦法……”
“老婆!”那雷可夫皺眉說:“你怎麼這麼說?這可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而製作的,這
樣子我們就不必再有顧忌了。”
這個方盒長達兩公尺,寬高都有將近半公尺,想來應該不輕,還多虧李麗菁拿了上來,
眾人注視之下,只見這個方盒四面有各種結晶發生奇妙的閃光,應該是那雷可夫研究出的新
材質,不過作這麼大幹什麼?
“那雷可夫。”陳信疑惑的問:“什麼東西這麼偉大?”
“這就要問乾尚了。”那雷可夫賣起關子來說:“乾尚,我們回地球,最令人擔心的是
什麼事情?”
陳信聽得一頭霧水,回地球這件事情,大家需要擔心的何其多,何謂最重要的?
“那雷可夫,一件事?”
陳信轉頭望向薛乾尚,卻見到薛乾尚雙目放光,站起來大聲說:“夠堅固嗎?”
那雷可夫得意的說:“當然堅固,據我所知,除了剛族人製造的武器……還有極樂說不
定有點辦法之外,應該沒有東西破壞的了這個盒子……怎麼樣,我的功勞夠大吧?”
“夠大、夠大。”薛乾尚一面回答,一面走近這個盒子,東摸西敲起來。
陳信滿肚子問號,忍不住說:“乾尚,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薛乾尚起身望著陳信,搖搖頭說:“就是你自己不緊張,陳信,要是你的身體受了傷損
怎麼辦?”
陳信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裝自己元嬰脫竅的軀體,大家居然當成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陳信不由感激的說:“你們……太費心了。”
那雷可夫笑嘻嘻的打開盒子說:“陳信,你自己來看看,看滿不滿意。”
陳信也輕鬆起來,笑著說:“好啊,看看我的棺材。”
“呸、呸、呸……”李麗菁叫了起來,對著那雷可夫罵:“我就叫你做好看一點嘛,你
看,連陳信都說像棺材……多不吉利?”看來這個意見李麗菁早已說過。
“我開玩笑的啦。”陳信連忙打圓場說:“那雷可夫,你不解釋一下?”
“好……”那雷可夫連忙說:“這壁面最薄處也至少有三十公分,就算是透光刀也不容
易砍進去,裡面是人形凹槽,在手邊設置了貢杆式的開關,機簧過幾百年也不會失效,密閉
之後,除非裡面的人自行開啟,不然外面絕沒有辦法打開……陳信,你要是就此不出來,我
們可拿你沒輒……”
李麗菁又聽不下去了,破口大罵:“你還胡說!”
“開玩笑、開玩笑……”那雷可夫苦笑,指著一個彎彎曲曲的細小凹槽說:“陳信,這
個洞是準備讓你的元嬰出入用的,通向外面的地方有特殊設計,不會被人發現洞在哪裡,你
自己要記得,不然回不來可糟糕。”
“不會的。”陳信說:“要是沒有洞,我就將能量稀釋外洩,除了蘊含能量的身體之外
,所有的物質都能穿透,只不過要重新聚合形體,需要一段時間……兩、三個小時吧。”
薛乾尚插口說:“那就不要留了,不過是慢上一些,卻少了風險。”
那雷可夫點點頭,一面處理著洞口一面說:“等一下我將這方盒緊緊安置在控制室中,
我們盡量不離開卓能,若真的不行,就把你的軀體留在這裡,他們總不會將整艘卓能號搬到
聖主的房間去,你要是回來了,說不定還能控制著卓能號來幫我們。”
“這方法不錯。”薛乾尚點點頭說:“若是大事有變,我們的親友說不定需要藉著卓能
逃出地球,作這樣的預防是正確的。”
大家的親友幾乎都不能在宇宙中飛行,自然需要卓能號的幫助。
陳信問明了應該如何控制,解下透光刀,一個翻身落到盒中的人形凹槽說:“那我就進
去了,要是失效了,還要用透光刀把我劈出來。”
“不會啦!”那雷可夫委屈的叫:“這麼沒信心?”
陳信呵呵一笑,就要合上盒蓋,這時趙可馨卻叫了起來:“陳信,面罩!”
陳信這才想起,連忙將面罩掛上,不然自己元嬰離體的時候,可不懂得如何無中生有弄
出一個面罩出來,陳信一面掛,一面笑著說:“還是可馨細心,謝了。”
趙可馨微笑搖搖頭,也不多言,她心裡對陳信依然還是十分關心,不過既然選擇了薛乾
尚,自然不能有不應該的表現,所以現在反而話變少了。
一切就緒,陳信將厚重的晶盒蓋上,右手輕輕的將機簧移動,只聽咯喀聲連響,十來道
暗鎖,緊緊的將上下兩片鎖起,陳信稍稍一推,發覺確實非常堅固,於是不再遲疑,能量開
使緩緩的往外散出。
四面眾人見到光華由四面滲出晶盒,都退了兩步,只見滲出的能量又在晶盒旁緩緩的聚
集,陳信的幪面人形也逐漸地出現,隨著時間的過去,越來越晶瑩美觀、七彩華麗。
李麗菁嘖嘖有聲的說:“哇,什麼時候我練到這種程度,我也不要變回去了,這樣多好
看?”
“不好吧?”那雷可夫搖搖頭說:“這樣小毛莉就沒有弟弟、妹妹了。”
因為陳信之前的囑咐,這一個多月李麗菁確實都沒讓那雷可夫碰自己,現在聽那雷可夫
這樣說,忽然不好意思起來,輕輕捶了那雷可夫一拳,卻也沒太用力。
且不管眾人如何驚歎,陳信忽然說:“這樣比較快,不然先散再聚就要兩倍的時間,所
以我一面散一面聚。”
“你還能說話嘛。”黃吉說:“這種功夫不用花費精神嗎?”
“還好。”陳信笑笑說:“哩,你們別猛看我啊,空間跳躍窗快到了,科芙娜,該減速
了。”
科芙娜吃了一驚,連忙回神注意起飛航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起。”
在通過的同時,陳信也順利的將元嬰重新在控制室中凝結,招手將透光刀吸起說:“要
不是透光刀簡直沒有重量,我也不會帶著。”
“這就更難了。”那雷可夫搖頭說:“透光刀的質料我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來,乾坤劍還
簡單些,我看這把刀應該是五把刀劍中最難做的一把。”
“我該走了,不然要是有地球派出來攔截的飛船,我就走不掉了。”元嬰容易溜,透光
刀可帶不走,陳信望望眾人,緩緩的說:“一切就拜託大家了。”
“放心的去吧。”黃吉嚷著說:“我們會好好保護你的棺材的。”
“黃吉……你怎麼也這麼說?”李麗菁嘟起嘴,又想怪那雷可夫,陳信搖搖頭,說:“
好了……不說笑了,大家再會。”
“再見……”眾人一起開口,聲音一落,陳信已經消失不見,隨即下方的隔離艙門打開
,不久後,陳信出現在控制室外,對眾人揮揮手,眨眼消逝在無限的虛空之中。
“又走了……”黃吉索然的搖搖頭,又坐回了座椅中。
“那雷可夫。”趙可馨忽然說:“你現在還是不能製造出武器嗎?”
那雷可夫搖搖頭說:“沒辦法……剛族人的身體就是奇特的晶狀物,大概因此特別明了
晶狀物的特性,我還差的遠。”
“大家小心行事就是了。”薛乾尚想了想說:“那雷可夫,你說要將這個晶盒安置在控
制室中,要不要大家幫忙?”
那雷可夫望望舒紅,大刺刺的說:“舒紅幫我就好了……她雖然還沒有全學會,當助手
的資格還有,麗菁就不大行了。”
“你臭美什麼?”李麗菁撇嘴說:“我才懶的學呢!”順手推了那雷可夫一把。
在眾人的笑鬧聲中,卓能號校準了前往地球的航線,又開始逐漸的加速前進。
無元七四二年七月十五日
又過了許多天,地球終於遠遠的在遠方出現,本來卓能與舊型的卓卡不同,並不需要事
先將速度降低太多,但是在還沒到達地球之前,聖殿已經先派出一艘卓能迎接,為了與另一
艘卓能的人員會合,科芙娜只好將速度減慢下來。
據聖殿傳來的消息,前來迎接的是右弼赫中行、一位蔡執事,以及十位高階武士,只不
過除了黃吉之外,眾人對這些人大都沒什麼印象。
兩艘卓能的接駁早有設計,加上離大氣層尚遠,所以進行的還算順利,薛乾尚與黃吉兩
人到達底艙的隔離艙內門旁,等待著這些人進入卓能中。
過不久,新鮮的空氣注入隔離艙,艙門也輕輕巧巧的打開來,薛乾尚見到一位禿頂老者
一馬當先的踏出艙門,呵呵一笑說:“諸位辛苦了!”
“薛乾尚與黃吉見過諸位。”薛乾尚一個躬身說:“這位一定是聖殿聖主的左右手——
赫中行右弼,我等一事無成,居然還煩勞聖殿派人出迎,真令人十分惶恐。請諸位到控制室
奉茶。”
“奉茶就不必了。”禿頂老者正是赫中行,他面容一正說:“不過這裡確實不是談話的
所在,就如你所言,我們到控制室去吧。”
這時其他的人也一個個走出隔離艙,除了另一位老者外,其他大都是中年人或壯年人,
一群人堵在通道中,確實不是十分方便,於是眾人由薛乾尚與黃吉領著,往控制室而去。
到了控制室中,眾人分別自我介紹一番,高階武士與黃吉本是素識,而另一位老者果然
就是所謂的蔡執事,這位連黃吉都沒見過,此人髮色半灰半白,看不出有多少年歲,眼睛半
開半閉的,不大理人,眾人對這位蔡執事都不大有好感,記得另位田執事就和藹可親多了。
一開始的寒暄過後,赫中行仔細的打量眾人,面色微變的說:“諸位說夢幻星的時間流
逝與地球不同,大約是多少比多少?”
薛乾尚應聲說:“我們在那裡經過了三百多個地球日,不過這裡卻只經過了一個月,算
了算大約是十比一。”
赫中行望望李麗吉抱著的小毛莉,看看還不到兩歲大,眾人果然才經過了一年多的歲月
,於是點點頭說:“沒想到只經過了一年,各位居然都已經到達天人合一的階段,那陳宗主
的進境想必更多?”
薛乾尚搖搖頭說:“陳信一直未能突破,所以到了鳳凰星之後見任務已經被那裡的人類
後裔解決,所以毅然決定再度嘗試吾師清旋公所說的悟道,我們也跟著修練起來,沒想到中
途經過了人族的內亂,我們在天廣皇的請托之下義不容辭的幫忙,卻因此也損失了幾位隊友
……”
之後的事情薛乾尚雖然早已說過,但是知道對方就是來再問一次的,所以不厭其煩的又
說了一次。
果然赫中行點點頭說:“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後來你們因為空間跳躍窗即將封住,不得
不將陳信軀體帶回,練長風這混小子卻留在夢幻星定居了。”
薛乾尚故作訝異的說:“原來赫右弼早已知道,乾尚多嘴了。”
“不。”赫中行搖頭說:“我相信你們他知道那位完成任務的天降神王,已經先你們而
來,還大鬧鳳凰星,似乎極為藐視地球的人類,你們不知道對這人有沒有認識?”
“我們到達時他已經離開了。”薛乾尚說:“不過從傳言中聽來,此人似乎急公好義、
不好權位利祿,不然他身為天廣裡第三子,功力又是出類拔萃,大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人族
之皇,無須冒著永遠無法回歸的風險在星際中流浪。”
赫中行面色沉重的說:“這種人的心態最為難測,只要一時性起,就會以片段的見解斷
定事情,加上功力又高,若是他以主持正義為名,卻作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自然不能
不防。”
薛乾尚心中冷笑數聲,但表面上依然恭敬的說:“赫右弼教訓的是,我等並未與此人碰
面,也許傳聞有誤也不一定。”
“沒錯。”赫中行見薛乾尚這樣說極為滿意,點點頭說:“他既然身為皇子,又為人族
立了大功,加上從此又不能回去,所有人當然都說好話。”
“確實如此。”薛乾尚點點頭說:“難怪此人居然會大鬧鳳凰星,既然如此,當時為何
不趁著我們接近鳳凰星的時候,乾脆派我們與他一戰?”
黃吉本來聽了大為不爽,見到薛乾尚完全不為所動的演戲,卻又忍不住想笑,但又不好
離開,只覺得真的十分痛苦。
而赫中行聽了微微一笑說:“你們能這樣想就很好,不過因為各位還沒有正式聘任,聖
殿並沒有權利對諸位下令,等到了地球之後,聖主一定會為諸位安排適當的職位……諸位既
然都已經通頂,至少也是樓令的等級,等天降神王的事情解決了之後,一定會被分派為方面
大員,統領一大片廣大的土地。”
薛乾尚微微躬身說:“蒙赫右弼謬贊,在下實感慚愧……陳信曾說,通頂雖能提高內息
,但是通頂與否與真正的功力高低並沒有直接關係,所以……”
“我明白了。”赫中行滿意的說:“其實就以你們以前的功力,我們也能估計通頂後所
提升的量,你也不用太謙虛……陳宗主實在不凡,以一己之力悟通許多至理……只不過……
可惜……”
“可惜什麼?”黃吉緊張起來,雖然之前薛乾尚要他不要說話,但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赫中行卻不著急,望望黃吉之後說:“我可以先看看陳宗主的身體嗎?”
“當然。”薛乾尚一指控制室當中的一塊地面說:“我們為了能在陳信出定時立刻見到
陳信,將安置陳倍身體的晶盒放在此處。”
赫中行順著薛乾尚的指引望過去,才發現陳信座位前的地面,居然有個奇怪質地的長方
形,赫中行一愕說:“什麼晶盒?”
“當時我們沒有提及。”薛乾尚說:“在夢幻星的時候,那裡有一種極高的技術,能制
造非常堅硬的刀劍,他們當然不肯教我們這種技術,連一把刀劍也不肯給我們,不過知道陳
信要閉關,卻願意送我們這種供人閉關的晶盒,只有閉關的人出關之後,才能自己打開。”
赫中行自然知道夢幻星人有十分厲害的武器,薛乾尚這個謊言說的天衣無縫,讓赫中行
聽得猛點頭說:“難怪、難怪……啊……這東西豈不是我們研究的最好材料?”
赫中行正要靠近晶盒,薛乾尚忽然閃在赫中行面前躬身說:“右弼恕罪,藉此研究自無
不可,不過還請等陳信出關之後再試。”
赫中行搖搖頭說:“不過陳宗主已經……咦……”
赫中行忽然驚嘖出聲說:“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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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親友歡聚】
原來赫中行剛剛已經將心神往晶盒中的陳信身軀探去,忽然發現陳信身體並非如自己想
像中的空殼,而有著一些微少而緩緩流動的能量,這下子弄得赫中行直皺眉頭。
薛乾尚等人不知道赫中行發現什麼,一個個都緊張起來,李麗菁和那雷可夫最沉不住氣
,臉色都變了,而薛乾尚總算較為鎮定,穩著聲音問:“不知佑右弼何事驚訝?”
“這……”赫中行訝異的搖搖頭說:“奇怪了,聖主的推測不對……”隨即看了薛乾尚
一眼說:“陳信……練的方式與以前一樣嗎?”
薛乾尚還不明白赫中行發現了什麼,也不敢亂解釋,只好搖搖頭說:“我等不知,只知
道陳信告訴我也將閉關練功,而且要一段極長的時間。”
“原來如此……”赫中行點頭說:“這樣有可能練的方法不同……要是在悟道中,陳信
的身體不應該還有能量存在,不過我也沒見過修練有成的人,身上的能量含量這麼少的,要
不是我還記得陳宗主的內息感應,我真的會以為裡面不是陳宗主。”
事實上因為陳信身上存留的能量極少,赫中行才能認出,要是全身能量滿聚,反而會認
不出來,因為陳信在悟道之前一次的能量轉變,使得身上的內息蘊含濃度大為增加,也因此
元嬰狀態的陳信才沒被幾位見過他的長老認出。
還好地球上現在似乎沒有人悟道成功,薛乾尚暗暗鬆了一口氣,點頭說:“多謝赫右弼
,這樣代表陳信還在修練中,我們也安心了。”
“這沒什麼……”赫中行皺著眉說:“陳宗主果然是一代奇才……聖士說的話畢竟有道
理……”
薛乾尚不好接話,只好沉默聽著。
那位一直看來不大有精神的蔡執事,卻忽然開口說:“赫右弼,既然這幾位的心態正急
,我們應該趕快回聖殿,也許很快就需要他們幫忙了。”
這位蔡執事聲音尖銳異常,李麗菁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大是看不起這人。
這樣的聲音一出,赫中行自然立即回神,點頭說:“蔡執事說的對,薛乾尚,陳信閉關
之後,這裡的事務是交給你處理嗎?”
薛乾尚點點頭說:“其實陳信是交托給我和黃吉一起處理,對外的事務由我負責,大家
的行事由我和黃吉協商,我們希望能護衛陳信出關之後,再談論之後的事情……所以希望到
了地球之後,卓能號還能暫時借我們使用。”
赫中行神色微微有些遲疑,想了想說:“你說的也對……畢竟陳信還有出關的可能……
不過這件事情,我們還是等見了聖主之後再談。”
薛乾尚知道不能逼的太緊,點點頭說:“多謝赫右弼見諒,我們現在正逐漸加速,明日
應該就能到達地球,不知道應該在哪個地方降落?”
“當然是聖殿。”赫中行微笑說:“聖殿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就等你們回去。”
“我明白了。”薛乾尚望望科芙娜,科芙娜自然會意的操作一番,應聲說:“目標校定
完畢。”
薛乾尚回過頭來,對訪客說:“還有十幾個小時,諸位是不是先到空著的寢室休息?”
赫中行正要點頭,蔡執事眼光掃過眾人,卻又突然冒出一句話:“各位對於聖殿取代領
導團的事情,一點都不好奇嗎?”
終於問到重點了,薛乾尚不慌不忙的說:“聖殿長久以來,是所有人心裡最神聖的殿堂
,現在終於願意出來帶領大家,此事正有如久旱之望雲霓,一旦成真,這是何等令人喜悅的
事情,想來一定有如水到渠成,有什麼好問的?”
赫中行猛點頭,似乎大為同意薛乾尚說的話,不過蔡執事卻面色不變,忽然對黃吉說:
“黃吉,你對於鳳凰星是否應該獨立的事情看法如何?”
黃吉見問到自己的頭上,眨眨眼說:“我對政治沒興趣,我老爸不是贊成聖殿嗎?兒子
當然聽老爸的。”
蔡執事似乎這才滿意,點點頭尖聲說:“雖然實際的任務並不是由諸位解決,但是這個
訊息畢竟是由你們帶回來的,依然功不可沒,你們回到地球的時候,各位的親人都會到聖殿
歡迎……諸位記得,只要說夢幻星的人類已經解決任務就可以了,天將神王既然與我們為敵
,他的消息我們暫時不對外公開。”
其實首先將這個訊息傳回來的,是陳信扮演的天降神王,連完成任務的也是他,不過看
來,聖殿是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傳出去了,大概不希望讓天降神王在地球人心目中變成英雄。
薛乾尚點頭說:“我們理會得,蔡執事請放心。”
“好。”蔡執事終於面泛微笑說:“薛先生不愧是聰明人,那我們就先下去休息了。”
趙可馨微笑起身說:“由在下來引導諸位休息……”隨即向這一群訪客說:“諸位先請
。”
赫中行等人也不客氣,一個個魚貫的往連通管而去。
等到這些人全部離開,那雷可夫才鬆了一口氣,傳音到每個人的耳中說:“以後乾尚說
的話我都不敢信了,這麼會演戲!”
現在眾人不敢掉以輕心,較私密的話都以傳音對答,反正自己人也才八個,以眾人的能
力來說是輕而易舉。
薛乾尚苦笑兩聲,傳音回答:“我也是無可奈何,大家都要小心一點……”
“乾尚!”黃吉忽然說:“我剛剛那樣回答可以吧?”
薛乾尚還沒說話,李麗菁已豎起大拇指傳音說:“說的好,沒想到連黃吉也會撒謊。”
薛乾尚卻微笑傳音說:“當然是不錯了,只不過……這樣黃宗主會被看的更緊了。”
黃吉沒想到自己還是沒表現好,歎口氣搖搖頭傳音說:“一說就錯……到底該怎麼說?
”
薛乾尚搖頭傳音說:“其實不錯了,要是你答的太完美,他們說不定反而會懷疑,如果
是我說的話,我會說以前由領導團管理,自然該獨立,現在既然聖殿願意接手,鳳凰星高興
都來不及了,何必獨立?”
“原來這樣……”那雷可夫點頭傳音說:“黃吉一定說不出這番話來的,還是不說為妙
,人家還相信一些。”
黃吉瞪了那雷可夫兩眼,又覺得以傳音罵人太沒魄力,只好在心底叨念兩句,搖搖頭不
作聲,臉色倒是挺不好看的。
薛乾尚這時面帶微笑,忽然恢復正常的說話方式,故意疑惑說:“不知道陳信什麼時候
才會出關?”
李麗菁會意,接口說:“反正我們非等到他出關不可,現在閒著沒事,先見見家人也不
錯。”
“對呀。”那雷可夫扮個鬼臉說:“現在聖殿一統……這個字內升平,我們應該也沒什
麼事好做了。”
趙可馨正好回來,見狀知道大家正在說給下面的人聽,於是面帶微笑的接著說:“赫右
弼飄行起來有如行雲流水、渾然天成,果然不愧是聖主的左右手,實在令人欽佩……”
說到這裡,大家已經咬著下唇偷笑起來,一時之間再也說不下去,底下的赫中行果然聽
得十分滿意,對眾人疑心盡釋,得意的閉目養神,嘴角還不自主的露出微笑,自己剛剛飄行
的過程果然完美無暇,沒想到這些人倒有眼光。
無元七四二年七月十六日
遠行了六年多,卓能號終於重回地球,眾人在盛大的歡迎之下降落在聖殿前,待赫中行
等人出艙之後,薛乾尚等才一個個尾隨出艙,一出卓能,四面炮聲齊響,樂聲大作,數萬顆
綵球緩緩上飄,眼前數萬人民聚集在聖殿前的廣場,正對著眾人歡呼,數百名記者隔在侍衛
所圍成的圈外,乖乖的不敢飛起,眾人依序飄落,而那雷可夫關閉好卓能,最後一個落下。
薛乾尚遠遠一望,自己的父母這時與陳信的父母陳天豪夫妻等人站在一起,正開心的望
著自已,一旁還有黃宗主等數十人,看來是大家的親友,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微笑,
陳天豪夫妻的面色卻是有點擔憂,大概陳信閉關的事情,聖殿並沒有告知他們,現在見到下
來的眾人中沒有陳信,心裡十分的意外。
眾人一下卓能,等待已久的親朋立即圍了土來,眾人馬上四面散開,分別與自己的父母
會面,薛乾尚的父親薛居樸雖是一位經濟學者,但是書卷氣息極濃,母親在書碟史料館就業
,卻反而頗為大方,薛乾尚懂事後,在父母親身上學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眼見未必是實。
薛乾尚與滿面激動的父母聊了兩句,見到陳天豪夫妻在一旁發急,想說話又不好打擾,
於是轉頭說:“陳伯父、伯母,您兩位好,陳信沒事。”
這一句話就直接說到兩人的心底,陳天豪鬆了一口氣,有些尷尬的說:“乾尚,好久不
見……小信怎麼了?”
“他在練功。”薛乾尚盡量輕鬆的回答。
“還練?”陳天豪搖頭有些不高興的說:“他連父母都不肯見了?”
“不是。”薛乾尚解釋說:“這次練的跟上次坐關一年練的差不多,我們雖然到了地球
,他也並不知道。”
陳信母親擔心的說:“這孩子,這種功夫就不耍練了嘛……”
薛乾尚微微笑了笑,自己不便替陳信解釋,只好悶不作聲,薛居樸見狀插口說:“天豪
兄,孩子們長了,就由他們去吧。”
陳天豪點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一別六、七年,這孩子也不懂得先讓父母安一安
心,真不知道到底長大了沒有。”
薛乾尚回過頭問父親:“爸,你們怎麼都到聖島上來了?”
薛居樸微微皺眉說:“四年多前,聖殿將我們一個個都移居到聖島來,不來好像還不行
……”
“你別這麼說。”薛乾尚母親搖搖頭打斷薛居樸的話,望著薛乾尚說:“你爸爸就是口
無遮欄,事實上應該說是盛情難卻,無論是住家、工作,聖殿都替我們安排姦了,我們也就
來丁。”
陳天豪搖頭說:“可是我來也是沒事可作,只不過聖殿一直強烈要求,我們這才過來,
沒想到來了不久就發生戰亂了……”
陳天豪六、七年前為陳信的聲名所累,被安排提前退休,以前是軍人,但是他的功夫到
了聖殿實在沒什麼大用,所以到了聖島還是沒事作。
這時,久違的田執事卻忽然出硯在眼前,對著薛乾尚微微躬身說:“薛先生,這裡人多
嘴雜,不好交談,我們安排大家先接受訪問,訪問後會有一個大型聚會……請往這裡走。”
眾人眼見確實如此,只好點點頭移步往聖殿大門走去,一路前行的時候,薛乾尚見到落
在尾端的趙可馨遠遠的向自己招手,於是跟父母打了一聲招呼,往那裡移動過去。
這時趙可馨跟在一個六十出頭的青年婦人身旁,還有一位七十歲左右的壯年人,距離較
遠處還有兩位面帶愁容的青年男女,五人正一起望著自己,眼看薛乾尚走近,趙可馨搶先一
步說:“乾尚,這是我爸和我媽,你們都沒見過,也被聖殿由珠鍊六島請來了。”
薛乾尚微微躬身說:“趙伯父、趙伯母,兩位好,我是薛乾尚。”
趙可馨的父親稍稍打量了薛乾尚一番,嘴角微微牽動一下,面色平靜的說: “你好。”
薛乾尚再點了個頭,心想趙可馨的父親看來有些不苟言笑,於是也不敢多說話,不過趙
可馨母親卻總是面帶微笑,這時正溫柔的點點頭說:“你就是薛乾尚啊,果然有如玉樹臨風
,比起天訊上還要帥氣。”
薛乾尚尷尬的笑了笑,搖搖頭說:“伯母別這樣說……可馨,你找我有事?”
薛乾尚知道趙可馨叫自已過來,不該只是介紹父母給自已認識,於是口中雖然問趙可馨
,目光卻望著另兩位面帶愁容的長輩。
趙可馨笑容微收,對薛乾尚低聲說:“乾尚,這兩位是麗芙的爸媽。”
薛乾尚心裡其實也有預感,於是站定向這兩位躬身說:“許伯父、許伯母……”
“一面走一面說。”開口的是許麗芙的父親,他雖然面帶愁容,但還是勉強帶著微笑說
:“我們知道麗芙……過世了,不過希望能知道細節。”
“當然……”薛乾尚點頭說:“在夢幻星人族內亂的最後一場戰亂之中,對方以數千精
銳企圖敗中求勝,我們那時是先鋒部隊,忽然被捲入戰團,部隊死傷慘重,麗芙和宋庭就是
在那一戰身亡的……他們倆人的骨灰我們也帶回來了,晚一些時候晚輩會收來交給兩位。”
方青芬的事情大家決定不要再提,所以薛乾尚連宋庭也算成是在那一戰死亡。
“不急於一時。”許麗芙的父親搖頭說:“今晚的晚會我夫妻就不參加了,等你們有空
的時候再給我就是了……”
“是。”薛乾尚點頭說:“晚輩會盡快交給兩位,再向兩位說清楚整件事情的細節。”
“麻煩你了。”許麗芙的父親說完之後,終於歎了一口氣,與目光中隱隱含著淚水的夫
人轉身離去。
趙可馨與薛乾尚目送著兩人,趙可馨低聲說:“乾尚,他們現在也在聖島中工作,夫妻
倆都是醫師,以前在祥和基金會工作,功夫其實都還不錯。”
趙可馨與許麗芙,當年因為陳信而建立起了姊妹般的交情,所以七年前返回地球之時,
趙可馨有去拜望過許麗芙的父母,那時就已經知道兩人的職業。
薛乾尚說:“祥和基金會?難怪麗芙心地這麼好……”
祥和基金會是地球上數一數二的慈善組織,專門在人們不懂修練的偏遠地區服務,傳授
基本功法,每個會員幾乎都擅長醫療。
兩人一面加快腳步追上前方的人群,趙可馨一面說:“看樣子他們拿到了麗芙的骨灰之
後,可能就會離開聖島。”
“嗯……”薛乾尚思索了片刻,對趙可馨點點頭傳音說“我們有責任照顧他們!”
“我也是這麼想……”趙可馨傳音以對:“不過就怕等不及……”
“我去找他們的時候再探探口風吧。”薛乾尚傳音說:“真的沒辦法,就只好等大事底
定之後再來找他們了。”
趙可馨點點頭,兩人商議已定,分頭往自己父母的身邊而去。
之後是長時間的訪問,聖殿似乎為了表現對媒體的善意,加上對於薛乾尚等人的事跡也
不是十分明了,所以任由媒體發問,只由田執事維持著基本的秩序。
到了晚間餐會,薛乾尚才確定,除了科芙娜雙親已故之外,幾乎每個人的父母都來了。
謝日言家族最大,足有十來人,知道謝日言與科芙娜已經成婚,一個個圍著科芙娜噓寒
問暖,弄得科芙娜十分不適應。宋庭的父母並沒有見到,也許聖殿已經有所安置,奇怪的是
一直沒見到練兆誠武士長。
本來最孤獨的是舒紅,她當初留下的資料是假的,所以現在也見不到半個親人,還好李
麗菁看她一個人寂寞,要那雷可夫把舒紅找來一起聊天,反正李麗菁與那雷可夫的父母嗓門
都大,所以最喧鬧的就是這群人,而聖殿一直沒人來問舒紅資料的事情,眾人也樂的裝傻。
當晚直到深夜才結束宴會,薛乾尚與黃吉重回卓能,將宋庭與許麗芙的骨灰取出,宋庭
的骨灰自然必須交給聖殿中人,於是由黃吉先帶回去,許麗芙的骨灰就由薛乾尚在次日送還
她父母,兩人關閉好了卓能,分頭離開。
無元七四二年七月十七日
次日清晨,薛乾尚在田執事的陪同下,前往許麗芙父母居住的房舍拜訪,許麗芙父母一
開門,見到薛乾尚手中捧著的陶罐,許麗芙的母親已經忍不住滴下淚來,微微顫抖的接過陶
罐,緊緊的抱在懷中,一時說不出話來。
許麗芙的父親眼眶也是紅的,只見他搖搖頭說:“請恕我們失態……兩位請進。”
“打擾了……”薛乾尚與田執事進入房中,只見屋中一塵不染、井井有條,極為整潔,
許麗芙的母親,將許麗芙的骨灰放置在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方盒中,這才退下準備茶水。
許麗芙的父親首先開口說:“昨夜天訊實況轉播諸位的記者會,其實薛先生已經說的十
分清楚,我也算是明白了,小女福薄,雖然溫柔卻十分倔強,當年我夫妻怎麼勸她不要去,
她就是不聽,現在這樣子我們也不會怪誰……還要多謝諸位將小女的骨灰送回。”
“您別這麼說。”薛乾尚說:“發生這件事我們都十分心痛,麗芙就像我們的妹妹一樣
,我們都非常慚愧沒有能好好的護衛她……送她回來,是我們該作的。”
田執事在一旁安慰說:“許台方先生,其實最主要是因為所謂的噬能飛霧作怪,不然只
要不是當場嚥氣,應該都有辦法搶救回來,那裡實在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方。”
“田執事說的是。”許台方點點頭說:“您來的剛好,既然麗芙已死,我夫妻也沒有必
要留在聖殿,還謂田執事替我們向聖島第二醫院通融,我夫妻將辭退那份工作,回到祥和基
金會。”
田執事面帶訝異的說:“何必如此?既然同樣是醫師的工作,許先生與尊夫人就此留下
不是一樣嗎?”
“意義不一樣。”許台方搖搖頭說:“我夫妻功夫低微,只能治療一些較普通的疾病,
在聖島幾乎沒有什麼作用,還是到真正需要我們的地方纔對。”
田執事歎口氣說:“既然這樣,我也不敢做主,請兩位來是聖主的美意,我會回去稟告
聖主,請聖主定奪。”
“還望執事美言……”許麗芙的母親正好走出,聽到田執事這麼說,哀愁的接口說:“
我們很感激聖殿的關心,不過這裡也成了我們的傷心地,能早走一刻就好一點!”
“許伯父,許伯母。”薛乾尚開口說:“麗芙的骨灰不知將要安置在何處?”
“帶回家鄉去吧……”許台方忽然說:“薛賢侄,陳宗主……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
出定?”
“你還問這作什麼?”許麗芙的母親搖頭哀傷的說:“女兒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
“說的也是……”許台方搖搖頭說:“是我多問了。”
薛乾尚自然知道徐台方為什麼忽然這樣問,只好說:“我算是最瞭解陳信的,他一直不
希望傷害任何人,不過有些事情很難兩全,我在這裡替陳信向兩位致歉,希望伯父、伯母能
原諒陳信。”
“不提了。”許台方索然說:“我們心情不好,難免待客不周,希望兩位見諒。”
田執事望望薛乾尚,薛乾尚會意的站起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過伯父無
論遷居何處,希望能告知一聲,我們日後也方便拜望。”
許台方微做點點頭,不再多作客套的將兩人送出門外,緩緩的合上了屋門。
田執事與薛乾尚一起往聖殿緩緩飛回,田執事一面飛一面說:“薛先生,聖主將於兩日
後接見諸位,到時候應該會有任用,可能會襄請諸位擔任樓令或執事的工作,不知諸位意下
如何?”
薛乾尚恭聲說:“乾尚甚感惶恐,只怕無法勝任,聖主真的將於兩日後與我們見面?”
“對。”田執事說:“聖主閉關兩月,前天才出關,一出來事務繁多,所以昨日未能出
席宴會,其貿聖主十分期望見到諸位。”
薛乾尚心裡十分不安,聖主功夫已經極高,怎麼還要閉關,不知陳信對付不對付的了,
於是探問說:“聖主已經舉世無敵,這次閉關是為了追求極限嗎?”
“這件事情不能傳出去。”田執事說:“你們也知道,天降神王將是我們的大敵,隨時
可能來到地球……我們估計他安頓好了鳳凰星之後可能就會啟程,聖主閉關就是為了對付此
人。”
“那……”薛乾尚故意笑著說:“現在既然出關,聖主應該有把握對付那人了吧?”
“當然沒問題。”田執事笑笑說:“其實也只是預防萬一,真正的麻煩還是在地球。”
薛乾尚越聽越驚,訝然說:“這……請恕乾尚不解。”
田執事搖搖頭說:“這件事情我一時還不能說,聖主應該會親自告訴你們,對了,舒紅
的來歷,你們知不知道?”
“舒紅?”薛乾尚一臉困惑的說:“什麼來歷?”
“沒什麼。”田執事笑笑說:“我只是昨夜都沒見到她的家人,有些訝異而已,你別掛
在心上。”
薛乾尚只好乾笑兩聲,不再追問。
不久之後,兩人到了聖殿前的廣場,薛乾尚對田執事說:“田執事,我先回卓能了。”
“你們還住在卓能中嗎?”田執事訝異的問。
薛乾尚點點頭說:“如果方便的話,希望這卓能號能暫借到陳信醒來為止,一直停在這
也不好,我們會將卓能停到聖島的另一個宇航站。”
“這樣……”田執事有些訝異的說:“你們不和親人一起住嗎?”
“要是聖殿允許借用,我們親人也會借住在卓能中,卓能原來的設計十分空曠,我們只
要改變一下,能居住的空間就會大上兩三倍,至少可以住土六、七十人。”薛乾尚不慌不忙
的說,其實以前眾人離開白馬星所乘坐的安妮號就不比卓能大多少,裡面就容納了數百人,
薛乾尚現在這樣說,還是以極為簡單的改裝來計算的。
田執事面色微變,搖搖頭說:“這艘卓能說不定另有用途,可能不適合改裝,而且讓大
家住在這種地方也十分不便,最好還是住在地面。”
薛乾尚早知聖殿不可能答應,自已也只是說說而已,於是笑著說:“我們反正沒事,現
在最重要的就是等陳信出關,昨晚所有人都離開卓能已經是例外了,今天早上,黃宗主、葉
宗主、風書雄大將、李如鐵大將與黃吉應該都已經搬進卓能,我們是不是要搬進去,還要看
個人的長輩決定。”
田執事似乎心中不大平靜,略顯僵硬的微笑一下說:“對了……我在聖殿中還有事情,
我先去了。”
“田執事慢走。”薛乾尚恭敬的說:“乾尚不送了。”
薛乾尚等到田執事飛入聖殿,這才緩緩的下落,由卓能的頂艙控制室中進入,黃吉正等
在那兒,笑著說:“乾尚,剛剛那段……”
“黃吉!”薛乾尚揮揮手止住黃吉,傳音說:“小心點。”
黃吉傳音說:“其實應該不用這麼小心,我自從融合氣海之後,要是有人的內息或是心
神接近,我會感覺到的。”
薛乾尚想了想,點點頭說:“你說的也對,不過這樣的話,你要十分小心了,昨晚向黃
宗主報告的時候,你是用傳音的吧?”
“當然。”黃吉說:“一開始我們的身邊一直有人在注意著,我只是沒說破而已……不
過那股能量似乎也感受到我足以察覺,過了一陣子就離開了。”
“我們畢竟還是了差了一籌。”薛乾尚搖搖頭說:“多虧有你,這樣以後卓能中談話還
算安全。”
“薛小兄弟。”黃祥正由連通管中躍出,對薛乾尚說:“剛剛聽到你的聲音,果然回來
了。”
距離這麼近,黃祥雖然不能以心神還聽,但是還是能感受到由連通管中傳來上方控制室
的聲響。
“黃宗主,叫我乾尚就行了。”薛乾尚行禮說:“昨晚事務繁忙,未能恭聆教誨,還請
宗主恕罪。”
“那老夫托大了。”黃宗主拈須一笑說:“乾尚賢侄,我們終於盼到你們回地球了。”
這時,依然削瘦的葉宇開也躍了出來,接口說:“我們也悶的夠久了,寄人籬下滋味真
不好。”
“葉宗主與黃宗主依然健礫,乾尚至感欣慰。”薛乾尚對葉宇開行禮後,說:“這次的
事情黃吉應該已經大致稟明,不知道兩位宗主意下如何?”
黃祥微微一笑說:“我們已經逐漸衰老,沒有精力了,你們年輕人決定了就好。”
“爸!”黃吉不高興的說:“別動不動就說老好不好?”
其實眾人一去六年,黃祥已經將近一百四十歲,功力正逐漸的散失中,這次黃吉一見之
下大為緊張,特別忌諱黃祥提“老”這個字。
黃祥他不像以前總是對黃吉疾吉厲色,和藹的一笑說:“老爸確實沒有幾年了,能活到
一百四十歲還不夠嗎?”
“還說?”黃吉焦急的說:“現在開始修練通頂,全身體脈一改變,至少還可以多活個
一百年!”
黃吉他不知道通頂之後有沒有這個好處,但人急了難免胡說八道起來。
“大吉……”黃祥搖頭說:“你和大家在一起,應該也學了不少東西,功夫也練的夠高
了,我去了也放心。”
葉宇開見黃吉氣的踝腳,搖搖頭開口說:“老黃,你就別把死不死的掛在嘴上,黃吉是
孝順才不願意聽。”
“我知道他孝順……”黃祥凝望著黃吉說:“這數十年來,他雖然常惹我生氣,但是他
確實是個好孩子,現在似乎又懂事不少,我真的安心了。”
“老爸!”黃吉真的氣了。
“不說了……不說了……”黃祥搖搖手說:“你看看,現在會對我發脾氣了?”
黃吉無可奈何,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薛乾尚見黃祥有些忽起童心的表硯,知道經過了這六年,他確實已經開始逐漸老化,難
怪黃吉十分膽心,不過這是每個人必經的路程,薛乾尚地無可奈何,於是轉個話題說:“風
、李兩位大將呢?”
“他們啊?”黃祥說:“他們還在收拾東西,我們兩個老頭先過來。”
“既然如此……”薛乾尚說:“請大家記得,這件事情我們只告訴四位,其他的親朋都
不能說,所以以後這些事情也不能在他們面前提……要是沒事了,我先去接我們的父母。”
黃祥揮揮手說:“去、去,不用間我們,我們不管事了。”
葉宇開點點頭說:“你不要在意我們,作你該作的。”
薛乾尚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諸位請休息。”隨即躍出控制室,往父母居住的地方
飄去。
無元七四二年七月十九日
這兩天,卓能號已經改換到聖島另一端的宇航站中停放,薛乾尚、趙可馨的父母已經遷
入,兩方知道兒女的關係,往來的也頗為頻繁。
舒紅自然早就回來了,而李麗菁、那雷可夫,謝日言、科芙娜兩對夫婦麻煩不少,一邊
父母不願意住上卓能,另一邊卻因為家族太大,一時間不易搬動,所以還沒有搬過來,而四
人自然仍不時的到卓能上走動,大家還是常常在卓能中的控制室見面。
這時候那雷可夫正在嘟嘟膿膿的抱怨,怪李麗菁的父母堅持不肯上車能,李麗菁聽得火
大,叫了起來:“你爸媽還不是不肯?怎麼都怪我?”
那雷可夫見李麗菁發火,雖然有點畏縮,但還是小聲的說:“我爸媽說我岳父、岳母都
不上去,他倆還是也不要上去,免得被人說話。”
李麗菁不高興的說:“我爸媽說我們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他們又不是年紀大的需要人
照顧,幹麼住一起……乾尚,你說怎麼辦,跟他們說老實話成不成?”
薛乾尚有點擔心的說:“我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要是一個口風不緊,不小心說了出去
就麻煩,還是不說為妙。”
“真討厭……”李麗菁十分不快的說:“我爸媽對聖殿還稱讚有加呢,說聖殿安排的工
作又輕鬆又愉快,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說不定今天聖主會收回卓能。”薛乾尚說:“我和可馨還有黃吉的長輩一共也只
有八人,是不是能藉著既成的事實阻止他們收回也不一定。”
“不會吧?”那雷可夫搖頭說:“陳信的身體在這裡耶……”
“等一下就知道結果了。”薛乾尚說:“十點的時候田執事會來接我們過去見聖主,再
看看會怎樣吧。”
趙可馨忽然問舒紅說:“舒紅,你有沒有辦法和家裡聯絡?”
舒紅搖搖頭說:“沒辦法……我家十分守舊,現代化的儀器幾乎都沒有,還是維持在五
世紀時後的狀態,我好想溜回去喔……一想到出來了六年,爸媽一定很擔心。”
舒紅眼睛有些紅了。
“他們要是在天訊上見到你,會不會來找你啊?”黃吉突發奇想的說。
“不可能啦。”舒紅說:“我家中只有我不聽話,常常偷溜出來,其他人連天訊長什麼
樣都不知道……其實現在想想,我曾叔祖應該知道我跑出來。”
要是舒家長輩功夫真的十分高強,沒有理由察覺不到舒紅的行蹤,舒紅自已練到了這個
境界,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舒老前輩的功夫應該極高。”薛乾尚點頭說:“知道也不奇怪,不過沒說出來就比較
特殊了……他老人家會不會特別寵愛你?”
舒紅歪著腦袋想了想,微微一笑說:“也不會呀,曾叔祖對我們都差不多,不過,有時
候看到我的眼神比較奇怪……好像在偷笑。”
“偷笑?”謝日言皺起眉頭說:“舒前輩不是年紀極長嗎?”
“其實一點都看不出來呢。”舒紅笑笑說:“曾叔祖看起來才五十多歲,聽媽媽說,他
老人家年輕的時候很調皮,一直到老了都還會捉弄人,只是幾位爺爺都會勸他老人家,所以
我們這一輩才沒有被他老人家捉弄到。”
五十來歲不過是青年人的外型,這話一說大家都嚇了一跳。
“難怪……”黃吉點點頭大聲說:“那時候聖殿就有人說過,陳信以後應該不大會衰老
了,那舒前輩也是五十歲之前就功力大成了嗎?”
“對……”薛乾尚點頭說:“我聽我師傅說過,年輕時功力就高深到一種程度,日後就
不大容易衰老,聖殿的長老團幾乎都是慢慢的修練,所以才會顯出老態,像聖主就只不過五
十來歲的模樣。”
“那陳信和我們以後都是這個樣子啦?”李麗菁高興的說:“哇,不會老了耶!”
“也不是不會老。”薛乾尚說:“到外型成為青年之前的速度並不會改變,那是身體的
顛峰狀態,之後的老化速度就很慢了,若是並無外劫,大約在三百歲以後還是會功散氣消,
除非及時躍升到另一種狀態。”
“什麼狀態?”黃吉饒有興趣的問:“你師傅柳長老不是三百多成了嗎?”
薛乾尚搖頭說:“離開前師傅說他還未悟通,現在還活著是因為兩百年來清心寡慾,未
進五穀的因素……至於那個關卡是不是所謂的悟道,他老人家也不知道。”
“對了,怎麼一直沒見到你師傅?”
薛乾尚忽然有些黯然的說:“田執事私下告訴過我,我們走了之後,我師傅就在承恩塔
閉關,他老人家曾說過……自已大約還有十年的性命,現在也只剩四年了,要是這四年沒有
突破……這……”
趙可馨搖搖頭說:“不過這樣一來,清旋公就不知道聖殿作的事情了,不知道他老人家
會不會贊成?”
“對了……”那雷可夫大驚小怪的說:“我爸媽說四年前的政權轉移十分和平,聖殿是
被領導團推舉出來接管的,當初聖主還推辭了好一陣子……還有,吳安作了好多的壞事,所
以才會這樣。”
“對!”李麗菁也惑然說:“我爸媽也這麼說,好像吳安連犯了幾個錯,所以領導團決
定廢除吳安的議事長職務,但是吳安卻藉著地球巡邏隊與合成人的支持不肯下台,大家才知
道又培養出一個馮既能,於是決定恢復帝制,請聖主解決吳安的問題,一面接手管理……聖
主還謙辭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在一年後答應奉新無皇一世之孫為帝……我們就是在那時候接
到通訊的。”
薛乾尚點點頭接著說:“後來在地球數十億人的請托之下,新無皇二世又將帝位讓給聖
主,聖主不即帝位,所以依然以聖主稱呼……不過這些事情是政權交替中最常見的,何況我
們的父母都在事件發生前就被請來聖島,知道的消息未必準確。”
“那現在該怎麼辦?”科芙娜見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有些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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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首度交鋒】
“還是要等跟聖主見面之後才能決定。”薛乾尚說:“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一件事是
與舒姓家族會面,另一件事是與吳安議事長一群人連絡,據我父母所說,並未聽到吳安等一
群人被正法的消息。”
黃吉忽然傳音給每個人:“來了!”這意味著有人心神接近了。
薛乾尚馬上住嘴,轉口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聖主?”
“最好快一點……”趙可馨接口說:“希望陳信能趕快出定。”
這時分析區的儀器忽然出現聲音說:“我這裡是田執事,呼叫卓能號。”
“我是薛乾尚。”薛乾尚打開開關說:“田執事,您好。”
“你好。”田執事說:“薛先生,我現在正前往卓能號,大家都在嗎?”
“大家都在。”薛乾尚說:“我們都在等待田執事的引領,我們現在就過去聖殿嗎?”
“不。”田執事說:“我會親自來帶領諸位,就快到了。”
“這怎麼敢當?”薛乾尚說:“那我們立刻出去迎接田執事。”
兩人結束通訊,薛乾尚等人立即飄出卓能號,果然見到田執事正緩緩的飄來,於是薛乾
尚迎向前去恭聲說:“田執事只要召喚一聲,我們自然立即前往,居然親身到訪,實令乾尚
慚愧。”
“薛先生太客氣了。”田執事微笑說:“這代表聖殿對諸位的重稅與尊重,日後同屬聖
主管轄,才會依職務的不同給予不同的待遇,現在來者是客,田某自然該來迎接。”
薛乾尚微笑躬身說:“只有謝謝執事了。”
“諸位隨我來吧。”田執事說:“聖主在聖殿地下大殿中等著諸位。”
所有人的功夫都極高,飛了沒多久就到達聖殿,田執串領著眾人由正面的萬力樓飄入地
底,穿過了數十公尺寬敞的地底通道之後,到了聖殿一般議事的大殿外,這時通向大殿的門
戶被一片厚厚的紅色布幕遮掩著,門外還站著八名侍衛田執事領著眾人落地,一面大聲說:
“薛乾尚等一行八人,參見聖主。”
裡面傳來聖主的聲音:“請進。”
侍衛將布幕掀開,只見裡面除了聖主吳承天在當中坐定之外,兩旁分列了二十來人,在
更外側還有數十位聖殿武土,眾人隨著田執事進入大殿,田執事向眾人示意請進,自己卻轉
到另一個方向,走到一個空著的位置。
眾人前進數步,薛乾尚領著眾人躬身說:“參見聖主。”
“諸位免禮。”吳承天微笑說:“我近日忙於公務,未能及時與諸位見面,諸位千辛萬
苦的奔行星際,成功的帶回好消息,功勳卓著,而且諸位大多年紀尚輕,居然能完成這件任
務,那又是更不容易的事情了。”
薛乾尚恭聲說:“其實多虧聖主當年賜與卓能號,在噬能飛霧的作用下,只有機械文明
的能量能運用,恰好卓能具有這種能力,我們才能倖免於難,不然也是摔落夢幻星,屍骨無
存。”
“提到卓能號……”吳承天微微皺眉說:“聽說陳信的身體被裝置在卓能號中?”
“是的。”薛乾尚說:“當然卓能號是聖殿所有,不過陳信現在既然固定在卓能號中,
希望聖主能在陳信出定之前,將卓能號暫借我們使用。”
吳承天點點頭說:“本來就算是送給諸位也未嘗不可,不過……聽說現在有幾位的家人
都居住在卓能號上?”
薛乾尚小心的說:“聖主說的沒錯,因為陳信尚未出關,我們希望能在一旁守候,但是
剛與親人見面,一時又不得捨分開,所以才這樣做,希望聖主見諒。”
吳承天思索一下,才接著說:“諸位有功於社稷,這本是小事……不過既然有非凡之身
,自然應該有更多的責任,不知諸位可願為所有人類更多奉獻一些心力?”
薛乾尚見到重點來了,正色說:“聽憑聖主吩咐。”
“好。”吳承天高興的說:“諸位功力應該足以擔當執事以上的職務,雖然現在聖殿本
身編製並不缺,但是聖殿為了管理上的需要,必須增加編製,現在地球有八大軍區,每個單
位都急需提高武技,諸位日後將以聖殿特派武令的身分派遣到各大軍區,專門負責訓練軍隊
的武技,與軍區首長同級,直接向左輔、右弼負責,定期輪調,並匯報軍隊的狀況。”
薛乾尚微感意外的說:“除了黃吉之外,我們大多年輕識淺,怎麼敢擔當此種職務?聖
主是不是應該再考慮一下?”
“當然是先必須經過一些考察。”吳承天點點頭說:“諸位回來了兩天,應該也知道這
六年來的大概經過,吳安議事長潛逃在舊大陸,我們一直沒能將他擒獲,現在終於發現他們
的最後蹤跡,所以需要諸位的幫助。”
薛乾尚微感訝異的說:“既然知道對方的蹤跡,以聖殿之能還不是手到擒來,我們能幫
上什麼忙?”
“這件事又扯出了另一個問題……”吳承天望望從鳳凰星被趕回來的施良牧說:“這件
事還要麻煩施左輔說明。”
施良牧向吳承天行禮之後,對眾人沉聲說:“我們數年前因為感念諸位的行為,特邀諸
位的親人到聖島居住,不過沒想到其中有一位的身分資料都是虛假的,我們大感意外,還要
請這位先作說明。”眼光隨即落在舒紅的身上。
舒紅自然知道在說自己,有些緊張的說:“你們說的是我,我自己知道……這也沒什麼
告不得人的,我根本沒有家……所以才不知道該寫什麼,只好亂寫了。”
“舒小姐恕我們無禮。”施良牧緊接著問:“請教閣下是在哪里長大?又由誰養育並教
導武技?還有,舒小姐有認識的朋友嗎?”
舒紅說了開頭之後比較鎮定,接著回答:“我爸爸、媽媽在我十歲那年,有一天忽然帶
著我往外一直跑,後來在一個山區把我藏了起來,要我乖乖的等他們,我一直等,一直等,
終於忍不住自已走出來,卻再也沒見到他們,我自己一個人在山裡活了下來……後來才知道
那是所謂的劍占山保護區,我在裡面生活了一共十五年,會飛了之後,偶爾會跑出河口市,
也認識了幾位朋友,有天在他們家中的天訊上知道了聖殿選拔的消息,我擔心沒有身分就沒
有機會,所以才以假的身分報名……”
舒紅跟著將幾位在河口市認識的朋友姓名也說了出來。
吳承天這時忽然插口說:“舒小姐,那十五年來你住在劍古山的哪裡?”
舒紅說:“在山脈北端往南五十公里處有一個小山谷,在那裡一處小森林中,我蓋了一
間小木屋……雖然不大,但是我一個人住當然是夠了。”
吳承天眼睛望著遠方,忽然點點頭說:“那裡確實有個小木屋……舒小姐,您說的沒錯
。”
“對吧。”舒紅微笑回答之後,忽然有些訝異的說的。“沒什麼,不過……您怎麼知道
?”
吳承天向施良牧點點頭,似乎是肯定舒紅的言語。其實舒紅的謊言早就與薛乾尚商議了
好多次,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怎麼會被識破?舒家距離劍古山不遠,舒紅
自然常去,也真的曾在那裡造了一間粗糙的小木屋,只不過事實上是由她和兩位哥哥一起建
造的。
本來是認為聖殿將另派人查證,沒想到吳承天居然能察覺到地球另一面非生物體的狀態
,而且有如親見,薛乾尚不禁暗暗心驚,吳承天的功夫恐怕不下於陳信,不知道能不能以元
嬰狀態行動?
施良牧見吳承天點頭,鬆了一口氣說:“既然這樣,那就應該無妨了,我們剛剛岔到這
件事情,主要是因為吳安一行人已經逃到了一個一向與世隔絕的世家,那家人恰好姓舒,我
們擔心舒小姐與他們有關係,這樣大家的行事將多有不便。”
薛乾尚、趙可馨、謝日言、科芙娜還沉的住氣,黃吉等其他四人都不由得變了臉色,施
良牧何等精明?馬上注意到有異,疑惑的說:“你們知道嗎?”
薛乾尚知道眾人的神色露出破綻,緊接著回答:“莫非是以舒戰果為首的一家人?”
施良牧眉頭一皺說:“你們真的知道……按道理,這家人早在百多前就銷聲匿跡,你們
沒理由知道的啊?”
薛乾尚不慌不忙的說:“我們聽黃吉提過有這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黃吉,是黃祥宗主
告訴你的嘛?”
“對……”黃吉連忙點頭說:“我當初被抓到鳳凰星之前,老爸告訴我的。”
反正這也不是說謊,黃吉說的理直氣壯。
“原來是黃祥宗主說的。”施良牧點頭說:“想來當初黃宗主一定想往舒家暫避……舒
家確實因為有能力庇護他人,所以這幾十年來也聚集了許多的好手,但是難免良莠不齊,這
次容納吳安等人,就是一次最大的錯誤。”
薛乾尚發言說:“施左輔,據黃吉所說,舒家以前與聯邦的關係並不好,怎麼會容納吳
安呢?”
一位生著一對招風耳的中年人忽然發聲說:“舒家與聯邦關係不好,主要是因為聯邦禁
武,吳安在陳宗主、黃宗主等人的要求下不得不開禁,反而使舒家對他產生了好感。在一年
前我們一次追捕行動中,殘餘的聯邦巡邏隊故意叫我們走入歧途,雖然巡邏隊全部遭擒,不
過合成人卻護著吳安等十餘位功力極低的人,逃到了舒家,直到前兩天我們才確定這個消息
。”
除了巡邏隊中人之外,合成人沒有內息反應,吳安等人功力又低的不易察覺,兩邊一分
開,聖殿確實是不容易找尋吳安的行蹤。
薛乾尚望望此人,開口說:“舒家實力應該還是遠遠不如聖殿,怎麼敢這樣做?”
薛乾尚聽到這席話並不意外,但要是陳信在場一定十分緊張,因為薛乾尚並不知道地球
巡邏隊的總隊長林田昊,正是林穎雅的真正生父。
那人搖搖頭說:“數十年來逃到舒家的高手不下數百人,家族中可稱作高手的近三十位
,兩百餘歲的舒戰果更是出類拔萃,現在與合成人結合起來,實在與聖殿實力差之不遠。”
“方執事說的沒錯。”吳承天接口說:“加上鳳凰星出現了來自夢幻星的一群怪人,地
球其實岌岌可危,所以我兩個月前毅然閉關,終於順利的將能力提升到另一個層次……那個
天降神王其實已經接近了地球,根據消息,至尊龍將也於日前離開鳳凰星,我們對付舒家之
事不能拖延,必須快刀斬亂麻迅速處理,這樣才能避免兩頭用兵……所以諸位回歸的正是時
候。”
薛乾尚沒想到今早商議的兩件事情居然變成了一件事,吳安等人就是躲在舒家,既然聖
殿中人已經察覺,舒紅想偷偷溜回去已經不可能。而陳信的行蹤吳承天居然瞭若指掌,這下
子陳信要是茫茫然跑來硬碰硬,恐怕是兇多吉少,而林齊烈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離開了鳳凰星
,雖然他是一大強助,不過要是未能與眾人會合前就被聖殿圍攻,只怕也是寡不敵眾。
吳承天不知薛乾尚的心事,點點頭續說:“其實除了諸位之外,聖島上還有一位破出武
學常規,年紀輕輕功夫直追執事、長老等人的奇才,他將與諸位同時成為聖殿約九大特派武
令。”
薛乾尚等人同時一凜,聖殿中除了聖主功夫提升的方式比較莫名其妙之外,餘人一向一
板一眼的修練,就算比其他地區的人類還快,也不至於這麼快,在這數年間就冒出一個與眾
人功夫差不多的年輕人,莫非是聖殿也找出了所謂的速成捷徑?
“這位其實與薛武令也是素識,”吳承天接著說:“林武令,你可以出來了。”
這時由大殿側面的布幕後,一個身上寶光流轉的長髮嬌美女子緩緩撥開廉幕走了出來,
只見她迅速的飄立在眾人身旁,露出欣慰的微笑望了薛乾尚一眼,隨即對吳承天躬身說:“
林穎雅參見聖主。”
果然是舊識……薛乾尚心中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林穎雅留在地球六年,功力居然直追一
直在陳信薰陶下功力突飛猛進的眾人,還在聖主吳承天手下任職,薛乾尚知道林穎雅必然已
經通頂,加上早已光質化,所以體外表現出來的狀態才會與眾人差之不遠。
吳承天微笑說:“明日我們向舒家攻擊,赫右弼與十位長老連同林穎雅武令,明晨將登
上卓能號與各位會合出發,直到此事結束前,九大武令暫歸赫右弼調度……”
吳承天面色一正大聲說:“這件事聖殿將全力以赴,施左輔,你帶著力執事、蔡執事、
許執事,還有八大樓令及十位長老,登上卓能二號,我帶十位驍騎,餘下的十幾位長老,四
十餘位聖殿高階、中階武士,一千名侍衛乘坐聖主號,明晨六時在聖殿上空五千公尺集合出
發;田執事、王執事、屠驍騎、盧驍騎,聖殿諸般事務就由四位暫理,低階武士也暫時由四
位派遣。”
這下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明日就要出發攻擊舒家,卓能號還必須參與其事,那已經
上卓能的家人要不要離開?要是不離開,就此幫助舒家與聖殿翻臉,還沒上卓能的親人該怎
麼辦,何況卓能上還有十幾位聖般的高手,其中還有一位敵友難明、功深莫測的林穎雅,這
下讓薛乾尚幾乎要傷透腦筋。
在眾人轟然應是的時候,吳承天忽然面色微變,大聲說:“來了!左輔、右弼、長老團
、九大武令,跟的上的就跟來……”隨即在一閃之間,往殿外直衝。
所有人全部愣住,一下子只知道應聲外沖,但是吳承天速度實在太快,眾人一晃眼間已
經失去他的蹤影,長老團三十餘人這時並沒有在大殿中,正分由四面八方衝出地底宮殿,與
施良牧、赫中行等人一會合,同時抬頭一望,只見一個小黑點正其快無比的逐漸升高,正是
吳承天。
眾人不敢遲疑,立即騰身往上追,功力的高低馬上顯了出來,有三位長老的速度最快,
很快的就甩開了眾人,再來是施、赫兩人和十位長老,其中就有當初在鳳凰星被趕回來的三
位長老,而最後一批人卻無分軒相,近二十位長老與九大武令同時往上飛。
其實黃吉足以超越這群人,不過黃吉眼看自己追不上施、赫等人,所以乾脆與大家在一
起,有事的時候也有個照應,這一團中應該有不少人抱持著這種心態, 不然舒紅只怕第一個
被甩開。
而吳承天已經拉遠了數千公尺,還在不斷的加速,似乎是直往大氣層外衝去,眾人功力
到這個程度,空氣的逐漸稀薄不會造成妨礙,反而因阻力減少而增加速度,吳承天越升越快
,一面緩緩拔出聖殿新製造的長劍,心神前飄,遠望著外空中迅疾穿來的光點,心中有些緊
張,又有些興奮,這人一定是所謂的天降神王劉東言,據說是遠離地球的無祖等人的後裔,
那裡經過了兩千多年的歲月,這才有一位回到地球,且看兩邊武學各自發展之後,到底誰優
誰劣。
這個小光點果然是陳信的元嬰,他因為打算等薛乾尚等人先到地球之後再來,所以這幾
天先到了各個行星逛了逛,後來還跑到太陽附近玩了一下,不過當陳信穿過所謂的日冕層接
近色球層的時候,陳信就覺得強大的能量不斷的衝擊自己的能量身軀,要是再接近或呆久了
,說不定會被沖散,那可大大麻煩,所以陳信乖乖的又飄離了太陽。
陳信不禁頓足,要是自己不是以元嬰過來,說不定還能再深入一些,畢竟以能量結合的
身體結構比較鬆散,這裡的溫度有數十萬度的高溫,沒有身體與能量的相輔相成,不容易擋
住這種放射能。
在卓能號還沒抵達地球的時候,陳信的心神一直隱隱的牽繫著卓能號,直到發現似乎有
另一股力量接近,陳信才放棄注意卓能,開始四面飄蕩,後來赫中行等人到達卓能的事情,
陳信就不大清楚。
不過陳信四面飄蕩的同時,曾有一次與一股能量偶遇,那是一種對方正在觀察著自己的
感覺,陳信嚇了一跳,對方似乎也嚇了一跳,陳信遲疑片刻,發現自己到哪裡對方就跟著,
這股能量正是遙遙的由地球發出,陳信一時火大,以最高速連閃了幾下,才閃掉對方的追蹤
,這下在廣大遼闊的星空中,對方不容易再發現自己的蹤跡。
可是這說明了一件事,地球上至少有一股能量,遠觀的能力不弱於已,其他的能力雖然
不清楚,不過陳信是到了元嬰出竅的程度才具備了這種能力,所以對方也不可小覷,說不定
正是聖殿的聖主吳承天,那這一次的事情可就不好解決了。
陳信猜的沒錯,那股能量正是吳承天發出,吳承天前些日子在壓力之下尋求突破,雖然
並非以悟道的方式來修練,但卻從別的途徑找到方法,他將能量牽繫起來,四面往宇宙無限
的散去,體會著所謂千里眼的感覺,沒想到忽然間與陳信的元嬰在土星旁不期而遇,吳承天
發現的剎那,知道對方也察覺了自已的觀察,這副怪異的身體,吳承天一見之下就知道是所
謂的天降神王,驚訝的是對方蘊藏的能量是這麼的強大,吳承天首次有出現敵手的感覺,於
是決定迅速的將地球上的問題先解決,再專心的對付此人。
對陳信來說,在稍遠的距離,想藉著能量的牽繫觀察,就會被地球天生的隔離屏障截斷
,而這時陳信以高速接近,同時放出能量往地球觀察,當接近到一段距離之內,陳信的心神
終於藉由內息散出,而侵入了地球。
正在下令的吳承天也同時察覺到對方的接近,沒想到這人幾天沒消沒息,今日竟忽然興
起,猛然直直往地球落下,這下不面對也不行,吳承天只好迎了上去,準備對付這個大敵。
現在吳承天遠遠的見到天降神王以極高的速度接近,他明白自己的速度雖快,但是還沒
有此人快,於是一衝出大氣層即藏拙的停下,以一股強烈的能量御使著手中的長劍,迅速無
比的離手往對方的身體衝去。
陳信驀然一驚,吳承天的速度雖然沒有自己快,但是御使長劍的速度居然似乎比起自己
還快上一些,這根本沒道理,陳信嚇了一跳,閃身險險讓過這一劍,長劍越過陳信的同時,
吳承天動念一轉,長劍忽然一頓,回頭往陳信掃來。
陳信以前除了御風術之外,就數御物術最強,但是與吳承天的技巧比起來又大為不如,
陳信感到長劍向自己攔腰掃來,迅速的往前一弓,在空中一個翻身,又閃過了這一劍,但是
只挨打不是辦法,陳信同時一掌急伸,一道白色的明亮氣柱狂湧而出,迅雷般的往吳承天直
奔而去。
吳承天的速度可沒有這麼迅速,沒法說閃就閃,左掌立即凝出一大片堅若實物的氣勁,
硬生生的擋住這一擊,陳信的掌力四面一濺,爆出了一大片光華,但是在宇宙之中,聲音傳
不出去,只有一股強烈的能量往四方散了開去,震的下方大氣層隱隱一陣波動。
吳承天此時本來已經御使著長劍作著第三次的攻擊,但是在承受陳信的一擊之下,長劍
的速度難免慢上一些,陳信順勢拔出長劍,迅速的往折向刺來的劍劈去,刀劍相擊的瞬間,
一股強烈的勁力如火花般爆開,陳信訝然發覺,自已居然斬不斷這把不起眼的長劍,還被這
股勁力震的飄開數公尺。
而吳承天也差點御使不了長劍,連忙加勁控制,遙遙的將長劍控制在陳信身前不遠,兩
人同時定下了身子。
這時第一批三位長老已經趕到,在吳承天身旁凝住了身軀,同時提起了勁力,全身能量
流轉起來。
陳信知道這一戰只怕不能討好,還好要是自己想跑,大概也沒人攔的住自已,陳信雖然
這一次本來就只是想來鬧鬧使罷,不過這樣就溜也不大甘心,所以還是飄立在數百公尺外,
默默的看著吳承天的大援慢慢的到齊。
吳承天眼見大局已定,遠遠的傳聲說:“閣下就是夢幻星來的天降神王?”
幪著臉的陳信點點頭,回聲說:“你就是聖主?”
“正是。”吳承天接著說:“閣下不辭辛勞、飛越遙遠的星際,居然是來找麻煩的?”
“這可是你先動手的。”陳信望著仍在自已前方躍躍欲動的長劍說:“你講不講道理?
”
吳承天一征,長劍驀然飛回,右弼一抄接到手中,微瞪著陳信說:“閣下不是來興師問
罪的?”
“興師問罪可以用說的,也可以用打的。”陳信輕笑一聲按著說:“要是你不講道理,
倚多為勝,我下次來就不先告訴你了,諒你也發覺不了。”
吳承天面色一變,此事確實不可不妨,對方這麼來無影、去無蹤,要是真的來暗的還真
無法察覺,這次能發現確實是對方故意造成的,於是沉住氣說:“你想怎麼說理?在鳳凰星
無理取鬧的不是你嗎?”
這時施良牧等人已經趕到,陳信見到他們,有些得意的說:“鳳凰星的人民既然恨透了
管理者,那就是管理者的錯……施左輔,我有騙人嗎?”
施良牧想到對方掌刀比著自己脖子的事情,心中不由火大,但是聖主在側他又不敢放肆
,何況自己也不是對方的敵手,只好恨聲的說:“你……根本就是來侵略的,那只是你的藉
口。”
吳承天本來心想對方一定會反駁,但是等了一下,這個天降神王居然沒有吭聲,吳承天
不禁訝異的說:“果然是員的,閣下若是真有心獨霸一方,我們不妨商量商量兩全其美的辦
法……”
陳信自然不是無話可說,而是這時薛乾尚等最後一批人已經趕到,陳信在人群中忽然間
見到久違的林穎雅,不禁大吃一驚,發起呆來,忘了回話,直到聽見吳承天這麼說,陳信才
有些神思不屬的說:“兩全其美……什麼兩全其美?”
吳承天十分高興,無論以後怎麼對付此人,現在最好先將對方騙回鳳凰星,於是開口大
方的說:“只要閣下名義上遵奉聖般的管理,閣下大可以天降神王之名統管鳳凰星,我們還
會派人輔佐,直到閣下的政權穩固為止。”
陳信終於聽明白了,回過神來大搖其頭說:“你堂堂一個聖主,怎麼也會胡說八道?”
吳承天忽然被罵,不禁一頭霧水的問:“你……”
“我就是在說你。”陳信搖搖頭接著說:“如果你這麼大方,那為什麼不讓鳳凰星獨立
?既然你不讓鳳凰星獨立,為什麼又肯讓我獨霸一方?何況……我本來就不是來侵略的,我
一行只有六個人,其中還有四個是小女孩,像是來侵略的嗎?”
吳承天才發現似乎是被對方耍了,運勁於劍,比著陳信沉聲說:“那閣下意欲為何?”
“沒什麼。”陳信說:“鳳凰星歸鳳凰星,地球歸地球,說不定地球人很喜歡你呢,我
只是想到地球逛逛,要是你萬眾歸心,我也不會亂來,你要有點信心。”
這簡直是在調侃自己,而且怎麼能讓這人到地球胡鬧,要是此人與舒姓一族、吳安等人
連成一氣,聖殿未必能安然對付,吳承天明快的說:“這件事情決不可行,我們有保護地球
的責任,不能讓你隨意出入……這樣吧,閣下先回鳳凰星,我在一年之內決不派人騷擾,已
是表示我的誠意,若是我等沒能遵守諾言,閣下再來地球大鬧一場如何?”
這話說的有情有理,四面的眾人聽得都不由得點頭,心想這人總該心滿意足了,聖主吳
承天這句話一說,等於是將鳳凰星割讓給對方了,反正一年之後地球應該已經平定,那時大
家再來算帳也不遲。
他們沒想到陳信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見陳信一笑說:“不行、不行,到時候說不定
你已經把所有的反對者通通殺光了,我去哪裡問真相?”
這句話說的吳承天心裡一驚,手中長劍微微顫動的說:“閣下真的不講道理,聖殿也不
懼於你,若能勝得我手中長劍,地球任你橫行。”
陳信見四面眾人幾乎都提起了勁力,搖搖頭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改天再找你玩……
我去也……”隨即有如一通流光往虛空中飆去,還遠遠的傳話說:“追的上就追來吧……”
陳信只在一瞬間就穿出老遠,誰也知道追趕不及,吳承天回頭望望愣在當場的眾人,沉
默片刻才說:“明天出發的事情暫緩……我們必須先解決這件事情。”
這話一說,最高興的自然是薛乾尚等人,但是這時可不能露出笑容,眾人自然順應潮流
的一起露出沉重表情,端整嚴肅的躬身應是。
當天下午,眾人離開聖殿,重新齊集於卓能中的控制室,舒紅首先拍了拍心口說:“好
險……好險……”
“對呀。”那雷可夫猛點頭說:“差點就要來個欺師減祖了。”
這話一說大家都皺起眉頭,只有黃吉點頭說:“沒錯,也可以說是大義滅親。”
“你們兩個……”趙可馨搖頭苦笑說:“真拿你們沒辦法,舒紅,你別聽他們胡說,難
道我們還真的去動手?”
舒紅本來聽得驚心動魄,見趙可馨這樣說,這才點點頭說:“我想你們應該不會……”
一直皺著眉的薛乾尚歎口氣說:“陳信誤打誤撞的趕來,倒是替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關
,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舒紅又緊張起來,可憐兮兮的說:“乾尚,你不要嚇我。”
薛乾尚搖搖頭說:“無論我們出不出手,聖殿以全力相圖,舒家危如系卵,而且吳安議
事長與舒家是不是能合作無間也是問題所在,要是我們都沒有後顧之憂,全力幫助舒家,而
且吳安議事長與舒家也全力合作對抗聖殿,可能還有的拼。”
李麗菁皺起眉頭說:“說來說去就是我爸媽不聽話……我請不動耶,怎麼辦?”
“這點聖主也防到了。”薛乾尚說:“先不論穎雅的想法如何,赫右弼加上十位長老,
我們可不是對手,家人在這裡也不見得安全……其實去舒家根本不需要卓能,吳承天這一手
就是為了預防我們反叛。”
“完蛋了!”那雷可夫嚷嚷說:“那該怎麼辦?我們乾脆去叫舒家投降,送出吳安讓聖
殿宰,是不是就會風平浪靜?”
“不行啦……”舒紅憂愁起來,跟著搖頭說:“我爺爺他們也一定不肯的。”
“那雷可夫……”謝日吉他聽不下去了,搖頭說:“此事萬萬不可,不明真理、依賴強
權,豈是我等應行之事?陳信也一定不願如此。”
那雷可夫見到舒紅與謝日言的神色,終於不好意思起來,搔搔腦袋說:“我胡說八道的
,你們聽過就算了,別在意。”
“無論如何,還是依著原先的計劃吧。”薛乾尚下了決定說:“趁著聖主決定緩兩天的
空間,快把家人請上來,我們再想辦法對付聖殿派上來的人……不過穎雅……唉……”
薛乾尚歎起氣來,林穎雅是個很大的變數,功夫又高,又不能以辣手對付,加上她要是
是友非敵,豈不是該先將她的父母也移上卓能?但是要冒這個風險先問她嗎?
“你們以前不是好朋友嗎?”黃吉搖搖頭說:“她總應該還念一些舊情吧?”
“穎雅是個很內斂的人。”薛乾尚說:“她心中的事惰,不說出來沒人能摸的透,對於
我們以前那段友情,我沒有多大的把握。”
“不知道她現在對陳信是愛是恨……”趙可馨忽然低聲說:“要是陳信以真面目出現,
林穎雅的反應不知道會怎麼樣。”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過了片刻,謝日言才忽然冒出一句話:“聖主的功夫非同小可……”
眾人聽到這句話牛頭不對馬嘴,不禁都愕了一下,總算科芙娜十分瞭解謝日言,微微一
笑說:“你還再想剛剛的打鬥啊?我們距離過遠,看不清楚……”
謝日言點點頭說:“雖然看不清楚,不過可以看出,陳信並未取得上風。”
“看來聖主閉關真有其效……”薛乾尚也煩惱起來說:“要是陳信不能取得絕對優勢,
我們的實力真的還差聖殿不小。”
黃吉搖搖頭說:“他閉的是什麼關?這麼有效,兩個月就練出這麼強的功夫?”
薛乾尚說:“以前我們也沒見過他施展功夫……沒想到他以氣御劍的速度居然能逼的陳
信……”
薛乾尚說到一半忽然停口,目光望向儀器,原來他感應到聖島上忽然竄起一人,迅速的
往這裡飛來。
眾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黃吉首先叫了出來:“是那個、那個……陳信的妞。”
眾人也明確的感應的對方的勁力氣息確實與午前見到的林穎雅一模一樣,對於他們功夫
練到這種程度,初識時對方的內勁氣息與長相一樣,都是認人的重點,不過除非眾人知道林
穎雅的確切所在,也只有當她大量提勁施力的時候才會藉氣勁注意到。
以林穎雅的速度來說,自然很快的就到達了卓能號,終於在控制室的上方停頓下來,薛
乾尚不等她招喚,迅速的開了艙門向外一飄說:“穎雅,歡迎光臨!”
只見林穎雅身上背了一個小背包,腰上別了一柄兩指粗的輕盈長劍,對著薛乾尚淺淺一
笑說:“乾尚大哥,歡迎你們回到地球。”
薛乾尚望著這個舊時好友,經過了六年,她的容顏依然端麗可人,心裡不由得忽然有些
感慨,當初除了陳信之外,韓智與自已何嘗不是對她頗有好感?只不過一方面那時大家身上
的薄環都還有異性接觸的限制,加上自己很快的就察覺了林穎雅對自己並不感興趣,所以薛
乾尚也沒有什麼期待,不過這位於自己對異性開始持有幻想並相熟識的少女,在薛乾尚的記
憶中算是十分獨特的,所以忽然間薛乾尚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
林穎雅見薛乾尚望著自己發愣,微微一笑說:“乾尚大哥,你怎麼了?”
薛乾尚回過神來,搖頭笑著說:“沒什麼,請進來坐。”隨即閃身讓開艙口。
林穎雅一面閃入,一面輕聲的說:“我可不只是來坐坐的……”
林穎雅在長髮飄動間隨即穿入艙口,含笑著對著眾人說:“大家好,這位是那雷可夫吧
,還有麗菁、日言、科芙娜……”
那雷可夫、謝日言等人在陳信消滅尤嘎的慶功宴上見過林穎雅,與她較為熟悉;而舒紅
因為當初並未見過,雖然剛在聖殿已經碰面,但卻沒有經過介紹,所以比較生疏;至於趙可
馨當時卻並未與林穎雅認識,兩人剛在聖殿中也沒時間好好注意,現在難免互相仔細的打量
起來。
薛乾尚卻是面色微變的跟著飄進來,心裡卻在想著林穎雅剛剛說的那句話,她不只是來
坐一坐……難不成她是搬來住的?
這時遠遠飛出太空的陳信正落到月球背面發呆,沒想到吳承天的御物術居然能逼的自己
無法靠近……那自己要是以肉身對敵不是有敗無勝?
在剛剛與吳承天短暫的交鋒過後,陳信雖然一時錯愕,很快就明白了吳承天的以氣御劍
為何這麼的快——吳承天居然能在御劍的同時,施以極為高深的元素分解,將原子間的牽繫
似有似無的隔開,使得每個原子都是以積蓄極大的能量,所以能以極高的速度移動,但是又
能在與外力相接觸的同時瞬間緊密結合,使得陳信的透光刀也不能佔到上風。
陳信困惑起來,這兩種能力自己應該也具備,不過將物質似散還聚的調整在剛剛好的狀
態,陳信可沒有把握,眼前的透光刀他就不敢亂試,要是一個不小心,恢復不了原來的狀態
那可麻煩,陳信思量再三,還是不敢隨意實驗。
過了片刻,陳信取了一塊月球上的巖石,試著一面御氣移動,一面改變著物質的聚合程
度,但是隨著能量的輸入,物質散是很快,聚就難免微微變形,就算不考慮變形,速度也沒
有這麼的快,而聚合時更是沒辦法容納這麼大的能量,陳信試了十來塊石頭,總是不得要領
,心裡不禁暗暗佩服起吳承天來了。
轉念一想,陳信心想除非那種東西不但本來就能容納極大的能量,還能自行回聚原有形
體,那樣的話就只需要簡單的在內息的輸入上作個改變,使勁力的運作方式由內排改為外抗
,就能在移動時以極快的速度移動,但是又能在一瞬間恢復原有的形狀,還能透出強大的勁
力,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呢?陳信搔搔頭,心想要是那雷可夫在就好了,自己可是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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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聚散兩離】
陳信想不出來,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望了望一片死寂的月球,他忽然想起林穎雅
,心裡驀然一陣抽緊,她這六年多來是否無恙?
陳信自從悟道一年半途而廢後,對感情本來看的就比較淡了,甚至曾經以為自已對林穎
雅的愛意已經逐漸升華,沒想到今日在意外驀然一見,自已的心情卻大為震盪,陳信暗暗自
責,自己悟的是什麼道?
雖然不斷的罵自己,但是陳信還是忍不住回憶起與林穎雅相處的點點滴滴,當年兩人強
自壓抑心裡澎湃的感情,終於在陳信與林穎雅重回南島之時,兩人間的情感爆發出來,而後
陳信大戰尤嘎,重返地球後,陳信與林穎雅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直到聖殿邀請
陳信一闖承恩塔頂的時候才分開。
後來為了陳信必須遠行,兩人間產生了一些口角,林穎雅終於斷然的與陳信分手,心喪
若死的陳信,在索然遠眺的同時忽然感受到萬物的生機,從而第一次嘗試體會宇宙能量的運
行狀態,也就是所謂的體悟天道。
陳信不斷回憶著過去,忽喜忽憂,忽樂忽愁,有時欣然淺笑,有時黯然神傷,想到離開
地球前,林穎雅最後告訴自己的一段話,她說她會找個普通的人嫁了,卻不知道經過了六年
的時光,她成婚了沒有?陳信回過頭又想,林穎雅自已現在都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卻不知有
沒有普通人敢迫她?
薛乾尚等人雖然看不出來,不過陳信卻能一眼望出,林穎雅的功夫絲毫不弱於黃吉,在
今日見到的聖殿眾人中已經能排到前二十名了,看來乾尚說的沒錯,林穎雅對武技確實是有
興趣,那又為什麼那時自己閉關一年出來,她卻似乎並沒有什麼進步呢?
當時對於這一點薛乾尚也沒有解釋,陳信自然認為自己想破了頭地想不出來,於是搖搖
頭不再多想,望著一地大大小小的隕石坑洞,盤膝漂浮在空中的陳信皺起眉頭,想著自己應
該什麼時候再去地球搗蛋?
進人卓能號的林穎雅向眾人問候,眾人自然客氣的還稱,當林穎雅將目光凝住在趙可馨
身上的時候,薛乾尚正好飄進卓能,自然而然的站在趙可馨身旁,卓能中眾人見到兩女交會
的目光,一時都不敢說話,連一向最囉唆的黃吉、那雷可夫也閉上了嘴巴。
過了不多時,趙可馨首先微笑了一下,拉拉站在自己身側的薛乾尚說:“乾尚,還不請
穎雅坐!”
林穎雅本來帶著一絲微笑望著趙可馨,目光中卻又透出又傍徨、又期待的神色,但是見
到趙可馨與薛乾尚親匿的動作,林穎雅的神色忽然轉成愕然,彷彿有些訝異,薛乾尚管不了
這麼多,伸手虛招說:“這邊坐。”一面引著林穎雅往控制室一旁的會議桌走去。
林穎雅搖搖頭笑著說:“我剛剛說了,我不是來坐的,乾尚大哥,你忘了?”
“喔……”薛乾尚止住腳步說:“那……不知道……”
林穎雅一笑說:“既然在之後的行動中,我們九人算是所謂的九大武令,各位都相處了
數年,只有我和大家都不熟悉,我希望這些日子能在卓能上住一陣子,與大家多認識認識,
不知道可不可以?”
眾人聽了同時一愣,這樣豈不是在卓能中說話也不便了?他人想要聽到眾人談話的內容
,只要兩個途徑,一個是以心神役使能量或遙傳感應侵入,役使能量眾人都能察覺,遙傳感
應只要到了陳信這種等級的人物才有辦法,至少黃吉也還能發覺,另一個途徑就是直接利用
空氣的震動傾聽,卓能對外密封,這一點本來無須過慮,不過卓能中住一個外人那就完全不
同了,但是在情在理又不能拒絕林穎雅,眾人的神色不禁有些古怪。
林穎雅見到大家臉色不對,卻頗為意外,她不想大家就算不會因此高興,也應該不會不
滿,沒想到見到得卻是這樣的神色,林穎雅的笑容漸漸的斂起,望著薛乾尚輕聲的說:“乾
尚大哥,要是不方便……”
“不……”薛乾尚自然知道不對勁,連忙說:“當然方便,只不過我們有個規矩,大家
怕你不能遵守。”
薛乾尚心想要是拒絕,十成十會惹聖殿疑心,於是連忙解釋。
林穎雅被弄糊塗了,疑惑的望著薛乾尚說:“規矩?……什麼規矩?”
“我們八個人有一項協定。”薛乾尚已經整理出謊言,面色絲毫不變的說:“每個住在
這裡的人都必須將自己最重要的親友帶上來一起住,現在成功的只有一二人,還有三位在努
力,剛剛我們是想到,要是你也上來是不是應該要求你參加這個競賽,所以覺得困擾。”
其他人忍不住望了薛乾尚一眼,心裡不由得暗暗咋舌,薛乾尚怎麼沒兩秒就編出一個大
謊話,還一石二鳥、一箭雙雕的要將林穎雅的家人拐上來,看來薛乾尚這個人真的不能得罪
,要不然哪天被他騙死了都不知道。
其實薛乾尚也沒這麼厲害,不過林穎雅剛剛進來之前的一句話已經透出了玄機,薛乾尚
考慮到這樣說要是林穎雅不願,自然就不會住上來,要是同意,乾脆一勞永逸的將林穎雅的
親人也送上來,免得到時候無法兼顧,又是一個隱伏的煩惱,而且日後大家商量請親人上來
的事情,也不會擔心林穎雅聽到。
不過這時林穎雅聽了自然微感訝異,回頭以詢問的目光望了望李麗菁、那雷可夫等人,
眾人只好點頭,表示確有此事,李麗菁一心想說兩句幫薛乾尚圓謊,但是腦袋裡就是找不出
話來說,只好尷尬的笑了兩聲說:“我和那雷可夫都還沒成功。”
科芙娜只好跟著說:“我和日言也是。”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林穎雅目光中仍是疑惑,微笑說:“我以為我剛剛在聖殿中聽到你們說是為了不捨得與
親人分開,原來是在打賭?”
“也不只是打賭。”薛乾尚知道只有自己才有能耐說的通,只好接著說:“我們當然也
不願與親人分開,但是又不能離開這裡,所以只好這樣打個賭,免得久而久之,大家都不願
意上來了。”
這樣一說就有道理了,林穎雅總算瞭解,她勉強笑了笑說:“那……賭什麼?”
薛乾尚見林穎雅認可了這件事,接下來的謊就好編了,於是正色說:“最慢的人不但仍
然必須將親人請上來,還必須答應其他人所共同請求的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都要答應嗎?”林穎雅皺起眉頭,這樣風險太大了。
薛乾尚微笑說:“因為必須所有人都同意,應該不會要求什麼太不合理的事主目。”
“我……”林穎雅穎有些遲疑的說:“我父親是聖殿的高階武士,應該沒有辦法一直住
在這裡……”
“母親先上來就可以了。”薛乾尚說:“這樣你的家就在這裡,伯父有工作自然不算違
規,我們父母也有工作,當然有時候還是會出去。”
林穎雅微笑起來說:“那我會很快喔……”
林穎雅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想來母親當不至反對,這下子立於不敗之地,林穎雅就比
較放心一些了。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先說清楚。”趙可馨忽然微笑插口說:“舒紅沒有親人,所以沒有
加入這場賭局,反正她也只是以此為家,當然也失去要求的權利,至於科芙娜雖然是父母雙
亡,但是她與日言夫妻同體,勝負一起計算。”她見到薛乾尚說的難免有小小漏洞,順便補
了上來,不然舒紅現在怎麼樣也沒辦法要親人上來,那不是輸定了?
“對。”薛乾尚說:“現在等於是麗菁、那雷可夫、日言、科芙娜四個人在比快,你要
是要搬上來,就要加緊腳步了。”
林穎雅望望眾人,微微低頭說:“要是我也參加,大家……接受嗎?”
“當然接受,多多益善!”黃吉叫了起來。
黃吉悶了這麼許久,就是不敢亂插話,免得誤了大事,眼看薛乾尚已經說的面面俱到,
加上以這個規矩來說自己已經完成,黃吉更不用遲疑,自然首先發言,但是話一出口才想到
,這樣以後說話不是要用傳音的嗎?黃吉一愣,這下可來不及反悔了。
林穎雅望向黃吉,見到他口中說的豪放無比,但是神色卻頗為古怪,一下子摸不透大家
的想法,其實不只是黃吉,大家的念頭都差不多,一方面是為了在卓能上的談話方便有所顧
忌,但另一方面說來,以林穎雅與陳信的關係,又是非請上卓能不可的,也難怪眾人的表情
這麼奇怪,而薛乾尚也因此才會說出這個奇怪的辦法出來。
林穎雅望了片刻,看不出所以然來,正在遲疑的時候,趙可馨忽然說:“穎雅,我們可
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林穎雅回過神,望著趙可馨。
趙可馨接著說:“既然談到這件事情……你除了父母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親人?”
林穎雅微微一楞,忽然側頭含笑微帶甜蜜的說:“還有一位……”
眾人心裡不由得一冷,林穎雅終究沒有等陳信回來,不過畢竟已經過了六、七年,眾人
也不好苛責,想到這裡,薛乾尚不禁搖搖頭說:“就看你決定了,要是那人也有親人的話,
不需要算在裡面。”
“他的親人只有我而已……”林穎雅笑笑說:“算進去也沒關係……好吧,我等一下就
去請我的母親。”
眾人都有些失望,林穎雅和陳信的分手細節雖然大家不甚明了,不過看陳信剛剛一見林
穎雅就愣住的樣子,誰也知道陳信對林穎雅還是有情,說起來,林穎雅另有新歡,眾人也沒
必要再請她上卓能,只是現在也收不住口了。
林穎雅見大家都沒接話,轉頭望向地面說:“聽說……陳信在這裡面?”
薛乾尚見到林穎雅望著地表的晶盒,點頭說:“陳信現在在裡面閉關,不知迫什麼時候
才會出關,我們就是為了他才不願離開。”
林穎雅緩緩的走到晶盒旁,深深的凝望了片刻,這才一笑說:“既然這樣,不知道我該
住哪裡?”
舒紅走出來微笑說:“我帶你去,順便介紹一下卓能……你需要幾個房間?”
“兩間就夠了。”林穎雅微笑回答:“我爸媽一間,另外我和逸夫住一間。”
舒紅不再多言,領著林穎雅往連通管飄去。
李麗菁忍不住開始傳音:“逸夫、逸夫,叫的這麼親熱……乾尚,你這次估錯了,穎雅
已經結婚了。”
薛乾尚無話可說,搖搖頭坐下歎了一口氣。
趙可馨卻忽然傳音說:“奇怪了,要是她對陳信已經無情,剛剛不應這樣看我啊……”
“這叫藕斷絲連。”那雷可夫一副權威模樣的說:“道是無情卻有情,只不過往事已如
過往雲煙,空留回憶……”
黃吉卻忽然說:“咦,這個打賭的理由蠻不錯的,麗菁,你們可以這樣對父母說啊。”
“對呀!”李麗菁經黃吉一提醒,叫了起來:“乾尚也不早說……那雷可夫,我們快去
請爸媽上來,別弄到最後反而輸了。”
那雷可夫點點頭傳音說:“沒錯,我們要是贏了,大夥兒同心協力要穎雅重投陳信懷抱
,這也不錯。”
“你還在胡說八道!”李麗菁一掌劈過,那雷可夫折身一閃之間,兩人已經先後往外飄
了出去。
這下謝日吉他急了,站起說:“我們也去請了。”跟著與科芙娜往外穿出。
一下子又只剩三人,薛乾尚、趙可馨、黃吉不禁面面相覷,黃吉首先笑出聲:“怎麼變
成這個樣子?我去找我老爸了,他老人家最近精神不大好……你們聊。”
黃吉隨著也溜下連通管。
薛乾尚望向趙可馨,搖搖頭傳音說:“可馨,我作錯了嗎?”
趙可馨有些遲疑,歎了口氣傳音說:“乾尚,你……”說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薛乾尚繼續說:“可馨,穎雅畢竟與陳信關係非淺,我怎麼也想不到……”
趙可馨臉上忽然泛起諒解的微笑,對著薛乾尚說:“乾尚,你是不是也喜歡她?”
薛乾尚一愣,皺起眉頭說:“可馨……”薛乾尚見趙可馨望著自己的眼神,頓了一頓歎
口氣說:“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都還年輕,我們三人其實多多少少都對她有
興趣,可是自從她深夜來找我,托我照顧陳信……從那時開始,這個念頭就完全斷絕了。”
“我懂……”趙可馨低下頭說:“就像我和陳信,難免會有些余情……不過,乾尚……
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一直遲疑嗎?”
薛乾尚點點頭和聲說:“你在擔心……兩個修練天機數有成的人不能真心相處。”
趙可馨抬起頭說:“你不擔心嗎……”
“你說的沒錯……”薛乾尚臉色凝重的說:“因為對方擁有相同的造諧,因此不能真正
的瞭解,反而會產生懷疑……所以……”
“所以?”
“所以只有無限的包容與互信,才能長久相處……可馨,我們之間不需要解釋……因為
我們都太會解釋,你不也是這樣的嗎?”
“嗯……”趙可馨微微一笑說:“我也希望這樣,只不過心裡越著緊,越放不下……”
薛乾尚含笑說:“所以我很高興,我知道……你父母在催我們……要是你覺得需要,我
們也可以先成婚。”薛乾尚一面說,一面伸手輕輕的攬向趙可馨。
趙可馨偎入薛乾尚的懷中,輕輕捶著薛乾尚微嗔說:“我才不嫁給你呢……”
薛乾尚摟著佳人,聰明的不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過了一陣子,趙可馨才緩緩的說:“還是等事情結束吧,我相信你……”
這時舒紅忽然由連通管飄出,一面大聲說:“她出去了!”當然她同時見到兩個依偎著
的人忽然分開,舒紅不禁有些尷尬,臉上微紅的說:“不……不好意思……咦,大家呢?”
“大家都去找父母了。”薛乾尚倒不會不好意思,微笑說:“穎雅也是嗎?”
“對。”舒紅尷尬過去,點點頭說:“她說既然要賭,她也不想輸……乾尚,其實她蠻
好相處的嘛。”
“她是很好相處。”薛乾尚望了趙可馨一眼,微笑說:“所以我們才都是好朋友啊。”
“嗯。”舒紅點點頭說:“你和陳信也都是好人,人家都說物以類聚,看來真有點道理
……那……既然沒事,我下去休息了。”
舒紅不願打擾兩人,轉身躍下連通管,臉上的神色轉為黯然,眼看著別人卿卿我我,舒
紅的心裡其實難免有些空虛,回到房間盤膝坐下,卻怎麼也定不下心,過了片刻,她終於廢
然站起,跺了跺腳,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無元七四二年七月二十一日
第二天,李麗菁與那雷可夫的父母馬上被兩人請了上來,看來這一招果然有效,不過謝
日言家大業大,直到三日後的今天才將父母與一眾親友請上卓能,不過這三天過去,林穎雅
卻是全無消息,眾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天下午,眾人又被請到聖殿中商議,現在既然已經一殿為臣,自然無須把眾人當作客
人,這次田執事就沒有這麼客套了,只在收發機中表達了邀請之意,眾人自然只好依時出發
,到達聖殿中,與左輔右弼,五執事、八樓令、十二驍騎及十三位長老一同等待著聖主。
這十三位長老,就是當初往天空中追迎戰陳信的吳承天時,領先的那十三個人,自然是
以速度最快的那三位為首,不過除了這些人外,眾人在這裡依然沒見到林穎雅。
過了片刻,參見了聖主吳承天,吳承天首先開口說:“我們現在正面臨一個最大的挑戰
,要是不先解決了天降神王,我們與舒家一發生衝突,此人趁虛而入,恐將一敗塗地,現在
當務之急,就是立刻想辦法解決此人,諸位思索了這幾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計較?”
這些話陳信剛剛溜走的時候吳承天就說過一次,只不過當時是要大家回去想辦法,這次
想驗收成果,薛乾尚等人心中不禁暗自得意,陳信就算是沒能壓倒性的獲勝,但是聖殿卻因
為陳信而進退維谷,這也是數百年來從聽說過的事情,陳信實在是以自豪了。
這時那位總是一副沒有精神、聲音尖細的蔡執事說:“稟告聖主,此人除聖主能敵之外
,放眼聖殿,只有柳長老可能足以一戰……是不是應該將閉關的柳長老喚出呢?”
“柳長老年事已高……”吳承天有些遲疑的說:“若是這次未能突破,再加上劇烈的戰
斗,說不定會生不測……能不要還是不要。”
禿頭的赫中行忽然大聲說:“還是我們想辦法讓陳宗主醒來,他說不定能對付此人。”
吳承天面色微變,搖頭說:“赫右弼,陳宗主閉關的方式與之前的悟道並不相同,我們
不能輕易嘗試。”
赫中行有些尷尬的說:“我只是想,薛武令等人既然都……”
“聖主所言甚是。”施良牧忽然插口說:“赫右弼,要是我們誤了陳宗主的修行,反而
產生了問題,那就得不償失。”
赫中行訕訕的住口,望了薛乾尚等人一眼,不好再說,薛乾尚卻心知肚明,赫中行一定
是認為眾人足以信任,所以主張請陳信幫忙,而吳承天與施良牧兩人卻還有猜忌,所以不願
,當然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所謂的天降神王其實就是陳信。
這時吳承天又開口說:“久聞薛武令智謀過人,不知道對這件事情可有看法?”
薛乾尚只好開口說:“啟稟聖主,在下本來也是認為,若是陳信醒來,自然對此事大有
助益,不過此事未必可行,既然如此,我們很難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事實上以聖殿對舒家如此顧忌的狀況來看,要是眾人帶著自己親人與舒家結合,未必不
能一戰,陳信再適時歸來,更是穩操勝券,不過現在無法連絡到陳信,沒法將吳安等人在舒
家、以及舒家實力強大的兩件大事告知陳信,反而縛手縛腳頗為麻煩。
吳承天見薛乾尚沒有辦法,有些失望的望著那位生著一對招風耳的方執事說:“方執事
,你專門負責注意舒家,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原來此人專責舒姓一族,難怪當初舒家的狀況是由他報告,這時方執事見吳承天動問,
搖搖頭說:“舒家耆老舒戰果功深莫測,舒年安、舒平紀、舒矢楊、舒才匡四人也是功夫極
高,屬下沒辦法靠近觀察……”
吳承天搖搖沉聲說:“這五位功夫高是不用說了,他們第三、四代的二十餘人,一大半
以上能夠與樓令、執事甚至長老抗衡,而傳說中的‘特級合成戰士’……不知道有沒有被研
發出來,這些加總起來,舒家確實不可輕視,還好我們多了九位武令,依然具有極大的優勢
。”
“這是無祖庇佑。”施良牧說:“聖主,蘇長老、謝長老、殷長老要是也能獲賜新劍,
說不定也能與天降神王一搏,我們應該加緊製造的腳步。”看來吳承天與陳信一戰,讓他們
對於這種武器的信心大增。
吳承天似乎深覺有埋,點頭說:“王執事,你怎麼說?”
一位黑黑瘦瘦的長者邁步而出,對吳承天說:“聖士,這種武器失敗的機率極高,我花
了兩個月的時間也不過作出一把,現在雖然掌握了一點訣竅,不過還要製出三把……這……
只怕緩不濟急。”
見到此人眾人心裡不禁好笑,莫非喜歡製造武器的人都長一個模樣,那雷可夫可不是也
黑黑瘦瘦的?
那雷可夫可沒笑,他聽到這位王執事居然弄出一個能與透光刀抗衡的武器,不由得滿心
崇拜,直想拜他為師。
吳承天聽見王執事這麼說,只好點點頭說:“其實此人速度極快,不過是以元嬰出現而
已……奇異的是武器居然不造成身法的阻滯……”
這話一說眾人冷汗直冒,他們果然知道元嬰的樣子,看來吳承天說不定也會,只是武器
沒陳信的好,速度快不了多少,才不以元嬰出現,那……陳信現在軀體是元嬰出竅的狀況,
不知道吳承天看不看的出來?
王執事點點頭說:“對方的武器我沒能見到,想來必定不凡……我們藉著智能元素的恢
復性配合上卓能機體材料的聚能性,再以纖維狀網路製成外殼的硬金屬,麻煩的是智能元素
與卓能機體材料的互不相容……我沒辦法操控到這麼細微的地步。”
王執事搖頭晃腦的陷入長考,聽得懂的人本就不多,更沒人插的上嘴,沒想到這時那雷
可夫忽然眼睛發亮的插口說:“要是讓智能元素自體融合卓能機體,再以事先下達的指令失
去智能,安全性不但具備,而且還能以最細微的方式融合,這樣豈不是解決了問題?”
那雷可夫對於智能元素別有心得,這時聽見王執串的困擾,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見。
王執事大吃一驚,回過頭來望著那雷可夫,訝然說:“自體融合?你……你是……”
那雷可夫一說出口已經知道糟糕,連話都不敢回了,整個臉都苦了起來。
“這位是那雷可夫武令。”吳承天急急的回答:“王執事,他說的有用嗎?”
王執事一臉不可置信,猛點頭說:“對……對,智能能力先培養起來,再去掉……一切
都解決了,聖主,屬下當能在三十天之內再製出三把長劍供三位長老使用,這一切的功勞都
是這位……那雷……那雷……”看來他與那雷可夫的記憶力也頗為類似。
施良牧大聲的接口說:“聖主大喜,這樣只要三位長老對付天降神王,聖主當能專心對
付舒戰果,我們就無須顧忌,可以直撲舒家。”
吳承天高興的站起大聲說:“好,我們就定一月之後發動,那雷可夫武令,這次事件若
能順利解決,你位居首功。”
那雷可夫別說笑容了,連哭都快要哭不出來,自己回去豈不是要被大家揍死?只好悲悲
慘慘的點頭說:“這個……多謝聖主……我也不是故意的……沒什麼……”
“好!”吳承天點頭說:“陳宗主門下果然是濟濟英才,成大事而不居功,這種胸懷少
人能及……我們就此定議,大家在這個月內必須仔細修練。”
吳承天頓了頓接著說:“許執事,你現在兼管聖殿武士,赫右弼,九大武令現在由你統
帥,你們兩人注意一下,林閔圖武士和林武令的家務事,在這個月內必須處理好!”
兩人同聲應是之後,吳承天不再多說,飄離了大殿,眾人也慢慢各自散去,而那位王執
事看來頗想與那雷可夫攀談,但那雷可夫哪敢再說,忙不迭的一溜煙溜出聖殿。
眾人回到卓能,那雷可夫已經躲的不見蹤影,李麗菁二話不說,衝到房中將那雷可夫揪
著耳朵提上來開罵:“你聰明、你厲害,別人想不出來的你都想的出來,弄得聖殿人手一把
其快無比的武器,把大家都殺光了你就開心了?”
“我……”那雷可夫又痛又不敢掙扎,嘶牙裂嘴的想解釋,哪知李麗菁氣上心來,剛剛
不過是喘口氣,打斷他的話繼續罵:“我什麼我?要你弄個像樣的武器你弄不出來,幫別人
就挺在行的,現在弄成這樣……什麼成大事而不居功?什麼狗屁胸懷?你現在可是位居首功
了,你怎麼對的起舒紅?”
那雷可夫看都不敢看舒紅,只好任李麗菁責罵,還是舒紅看不過去,搖搖頭說:“麗菁
,別怪那雷可夫了。”
李麗青回過頭望著眼睛已經紅了的舒紅,充滿歉疚的說:“這……舒紅姐,我實在不知
道該怎麼說……”
舒紅搖搖頭說:“那雷可夫只是心裡一直想著製造武器的方法,才會不小心說溜嘴,我
……我要回家。”舒紅想到自己的家族危在旦夕,忽然間十分的想回去。
其實舒紅說的李麗菁何嘗不知道,但是那雷可夫這話一說,聖殿顧忌盡消,舒家大禍不
遠,李麗菁怎麼能忍住不罵。
那雷可夫終於看著舒紅,遲疑的說:“你……你要回去?”
舒紅點點頭說:“嗯……就算要死,也要陪著爸媽……”淚珠已經滑落下來,虧的她在
聖殿中沒有當場掉淚。
那雷可夫急找救兵:“乾尚,你快想想辦法,要我作什麼都可以。”
薛乾尚點點頭說:“大家一起去舒家……那雷可夫在這段時間,盡快製造出足以對敵的
武器,供舒家長輩使用,這樣還能一搏。”
“我一定盡快……一定盡快。”那雷可夫望著舒紅猛點頭說:“乾尚想的辦法一定有用
,你別擔心了……”
“對了。”黃吉大叫:“反正我們親人都上來了……咦,那個林穎雅呢?”
眾人這才想起林穎雅沒有下落,薛乾尚搖搖頭說:“剛剛聖主不是說穎雅家中發生糾紛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她已經另有對象,我們也無須顧忌,現在只需要將陳信
父母請上卓能,我們就能找機會偷溜。”
“這樣好嗎?”黃吉有些疑惑。
“沒錯。”李麗菁接口說:“她既然已經移情別戀,陳信應該也不會有意見……那雷可
夫,你還不去底艙閉關!”
底艙是一切物品的儲存地,那雷可夫要製造刀劍,還是去那裡比較方便。
那雷可夫聞令自然緊張的往下奔,舒紅拭了拭淚,對大家一個躬身說:“謝謝大家……
”
“別客氣了。”趙可馨微笑說:“我們一起出生入死,自然應該赴援,何況這本是預定
的計劃……你能不怪那雷可夫才難得。”
舒紅搖搖頭說:“那雷可夫可能需要幫手,我去幫忙比較放心……”
李麗菁點頭大刺刺的說:“舒紅,那雷可夫要是偷懶你就揍他,就說是我准的。”
舒紅又微微搖了搖頭,對著眾人一笑,飄入了連通管中。
見舒紅落下,薛乾尚對李麗菁說:“麗青,那雷可夫是無心之過,你也別太兇了。”
李麗育一瞪眼說:“我還沒拿劍宰他呢……很兇嗎?”
薛乾尚搖搖頭,歎口氣接著說:“我們現在就是聯絡不到陳信,這次逃出聖島的計劃,
一定要小心,要是半途被追上了,我們可不是敵手……”
趙可馨跟著點頭說:“要是陳信距離夠近,交戰時還來的及趕到,要是跑到那裡去閒逛
……這就危險了。”
薛乾尚歎口氣說:“那雷可夫來這一下,聖殿對我們應該失去了戒心,我們想跑說不定
比較容易。”
“還有這個好處?”李麗菁搖搖頭說:“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薛乾尚說:“機會只有一次,我們要小心些,大家沒事都
別離開……決定之前,家人還是正常上班,等請來陳信父母之後我們再商量。”
卓能上可都是大家最重要的親人,眾人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各自回房養氣修練起來,
希望能在逃出的時候出一份力氣。
無元七四二年八月一日
還有二十天,就是聖殿準備出發攻打舒家的日子,那雷可夫也順利的製造出一隻長劍,
讓舒紅送了上來,舒紅先送到薛乾尚房中,再由薛乾尚通知眾人到控制室會齊。
大家陸陸續續的到達之後,薛乾尚看著不大起眼的長劍,問舒紅說:“舒紅,那雷可夫
說這樣就可以了嗎?”
舒紅微帶愁容的說:“那雷可夫他依著王執事的提示製造出來,但卻不是很有用……他
不敢上來。”
“什麼?”李麗菁破口大罵說:“讓他混了十天,居然沒有成功?”
舒紅嚇了一跳,有些意外的望著李麗菁,李麗菁尷尬的說:“舒紅……我不是罵你……
我去揍那雷可夫。”
舒紅搖搖頭說:“他……那雷可夫很努力了,你別怪他了。”
薛乾尚試試將長劍以氣御使片刻,又收了下來說:“因為裡面以卓能機體為材料,能容
納許多的內息,簡直無堅不催,也不算沒用……不過速度似乎並沒有這麼快。”
武器的強度主要看本身的堅硬狀態,以及容納的數量,要是容量足夠多,匯聚在尖銳處
突破,自然無堅不催。至於透光刀這種剛族人製造的武器,內息不是也能放大勁力而能鋒利
難當,又是勝了一籌。
舒紅點點頭說:“那雷可夫也說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加上智能元素,如果只是為了增
幅的能力不需要與卓能機體材料細密融合……也不明白為什麼聖殿製造的長劍速度會這麼快
……不過這兩件事情應該有關係,他現在想先趕著製造三把出來,再好好的想。”
眾人沉默下來,薛乾尚說:“我們不能再等了……今晚大家一到齊,我們試試能不能出
發。”
眾人同時緊張起來,黃吉說:“乾尚,要不要跟老爸他們先說一聲?”
薛乾尚搖搖頭說:“出發了再說……”心裡卻想到這些天都沒見到林穎雅,不知道所謂
的家務事是什麼事情?不過那時自己見到林穎雅的時候有些失態,趙可馨就有些不快,還是
不提為妙。
到了晚上,所有的親人都已經回到卓能休息,這些人平時只是以卓能為居住的地方,沒
事也不會上控制室,所以其實並不知道眾人已經決定突圍,眾人觀察著聖島逐漸的沉寂,除
了那雷可夫與舒紅還在底艙之外,六人分成六個方向,開始慢慢地往外探出心神,想知道聖
殿的佈置,過沒多久,謝日言忽然睜眼說:“不行,聖島上空有能量不停的掃過。”
眾人也紛紛感應到這種狀態,全部迅速的將心神收了回來,不然要是被人察覺可就糟糕
,黃吉一定神就開口說:“這下麻煩了,聖殿不斷的派人輪流在聖島外圍感應監視,我們怎
麼溜?”
薛乾尚也皺起眉頭,要是卓能號硬闖的話,被發現的機會實在太高,又若貿然駛離,定
飛不出百公里就會被追上,就算只有聖主一人追上來,只怕大家也不是敵手。
薛乾尚在這裡皺眉,李麗菁卻焦急的說:“乾尚,現在要是不走,到了往舒家出發的時
候,卓能上聖殿的人更多,我們連那些人都末必打的過……要不要今天冒一次險?”
薛乾尚搖搖頭說:“要是陳信恰好來地球搗亂,我們就有比較安全的機會。”
“他……陳信什麼時候會來,我們又不知道?”趙可馨望著薛乾尚問。
“再等幾天吧。”薛乾尚微笑說:“要是到了二十號陳信還不出現,我們拼一拼…不過
陳信應該不會那麼久才來一次……他在外空又沒事做。”
眾人一聽也放輕鬆一些,黃吉搖頭說:“陳信也真可憐,一個人在外太空中流浪。”
“他說不定滿自得其樂的呢。”趙可馨忽然微微一笑說:“陳信有一種自己一人也不會
閒著無聊的本事。”
“他不會又練功吧?”黃吉昨舌說:“我就怕這樣。”
薛乾尚搖頭說:“外太空中沒日沒夜的,他飛來飛去的也不時間過了多久,要是練起功
夫來,我們可等慘了!”
“不會吧!”李麗菁整張臉皺起,但是心裡也同意陳信大有可能幹出這種事。
熾天使書城
【第六十章 兩雄相遇】
這時的陳信果然閒著發慌,他現在已經逛出逛入太陽系好幾次,反正來回一趟也不過花
上十來個小時,陳信一面飛行,一面清晰的感受著宇宙間的各種縫隙,那只有花功夫運到一
定的程度才能發現,縫隙大多極為細微,幾乎無法察覺,也有半大不小的,雖然不容易遇見
,不過陳信在距太陽二億公里遠的地方,卻發現一個人頭大的洞,陳信可不敢貿然伸手過去
試試,誰知道那裡面有什麼東西。
雖然也許只不過是另一個小型的空間跳躍窗,不過還是別冒險,說不定另一面是什麼恆
星或黑洞的內部,陳信考慮良久,還是放棄了一探究竟的念頭,不過卻也藉此明白,當年無
祖和他的弟子,不藉著儀器的幫助是如何能夠找到空間跳躍窗。
十幾個小時前,陳信剛飛到火星的時候,望著處處都是超大形的熔巖平原、火山峽谷,
還有無數的隕石坑洞,這可算是發現至寶,陳信東張西望的望著四面的景像,放眼望去是一
片空寂,不過卻有一種悲涼蒼茫的感覺,雖然沒有生命氣息,不過火星自已也是一個龐大的
生命體,裡面也有不斷躍動運行輪迴的能量,以陳信的修為來說,自然格外有體會。
火星的空氣雖然稀薄,不過總算還有所謂的雲層,大氣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碳,還是不
能住人,陳信漫無目的的飛了片刻,忽然在眼前出硯了一個直拔入雲層的山峰,簡直就要穿
破天際,陳信唬了一跳,開始順著山勢往上飛,還刻意減慢速度,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奇觀。
緩緩的飛到山頂,陳信確定這是一個極大的火山,底部的寬度比南島還大,高度居然將
近有二十來公里,上面不是冰雪,有些二氧化碳凝結成的白色固體,比起地球不到九公里高
的所謂第一高峰,幾乎是三倍。
陳信愣了好片刻,這才搖搖頭想,要是火星有像地球一樣的大氣,這一大座山就能玩好
幾個月了,不過話說回來,二十幾公里高的地方應該也是寸草不生,終年為冰雪所覆蓋吧?
無元七四二年八月三日
遊玩良久,眼看又是一次日出,陳信忽然想到,記得火星的自轉週期與地球差不多,這
樣豈不是又過了一天?陳信忽然有些緊張,自己不知道離開了多久,薛乾尚他們要是有事,
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於是不再遲疑,立刻拔向空中,認准了地球飛去。
不久之後,陳信遠遠望著地球,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要提醒聖殿自己來了,緩緩的以自由
落體的速度飛降,然後在大家意外的時候把聖殿先砸爛?想到這裡,陳信不禁嘻嘻偷笑了起
來,正要執行的時候,他又止住身子,想到要是日後聖殿知道自己的真正身分,豈不是太不
好意思?畢竟聖殿中有好幾位對自己不錯的人,自己也不能太亂來……
最好薛乾尚已經順利的將親人集合,然後自已以本來面目好好的與聖殿談談,就是不知
道吳安他們跑哪裡去了,自己雖然有與合成人聯絡的通訊器,但是現在又放在肉身上,也沒
辦法用,要不然好好先問個清楚,也好過現在這樣。
只不過自己要是回到肉身,速度快的優勢一旦喪失,是不是依然打的過吳承天,陳信可
沒有答案,元嬰對付功力不足的人自然是輕鬆愉快,但是對付功夫相差無幾的人,元嬰就會
有積蓄內息不是、身體不夠堅韌的缺點,這是陳信對吳承天發了一掌之後才體會到的。
陳信自然不知道,現在薛乾尚等人不但已經將所有親人集合,還打聽到了吳安等人的下
落,舒家更是危在旦夕,就是找不到機會溜走,正眼巴巴的等著陳信回去。
陳信想了片刻,反正自己現在只能搗亂,要是多跑幾次,說不定吳安等人會主動與自己
聯絡,那不就可以假藉所謂天降神王的名義客觀的主持公道?就是這樣決定,於是陳信雖不
事先提醒對方,但還是劈哩啪啦、轟轟烈烈的衝下去。
陳信的目標自然對準了聖島,這下子聖殿馬上一團混亂,上次是放出觀察的能量,被吳
承天察覺,這次卻是夾著全身的能量衝往大氣層,破空之時逸散的能量、產生的巨大聲響,
聖島上感覺到的人沒有五十也有三十幾個,這下還得了,聖殿裡人一個個的衝出殿外,急急
往上迎去,要是與這個外星來的怪物在聖島上打了起來,聖島不變成一片稀巴爛才怪。
薛乾尚等人自然也感受到了,每個人都迅速的往控制室沖,薛乾尚正急的跺腳,陳信什
麼時候不好來,選大白天,這時候大家的親人都出外上班,怎麼跑?
就算大家都在,大白天的眾目睽睽,八成當場被捉回來,眼看著眾人都到了自己身側,
薛乾尚搖搖頭探口氣說:“我們上去看看狀況吧。”
“不走了?”黃吉疑惑的問。
“只有黃宗主他們在,怎麼走?”李麗菁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黃吉這才想到大家的親人
都已經出外,只好悶不作聲,睜著眼睛望著薛乾尚。
“走吧。”薛乾尚打開艙門,眾人一個個的往天上飛去,準備再演一場戲。
這時吳承天已經迎上了陳信,陳信見到吳承天遠遠的飛來,大吼一聲:“來的好!”透
光刀也沒出鞘,兩手同時一伸,兩道白色氣柱洶湧而出,狂濤一般的往吳承天衝去。
吳承天長劍才剛拔出一半,正要御氣已對的時候,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先發制人,急急
插劍回鞘,兩手一揚,兩道破空而上的勁流交互盤旋,宛如一道由勁流交織而成的巨大麻繩
,猛然往陳信的掌力迎去。
陳信嚇了一跳,這與自己所創的螺旋掌力又有不同,卻不知道怎麼能夠自己產生盤旋,
這時沒空細思,兩方掌力在兩萬公尺高空中相遇,碎然一聲巨震,陳信的掌力被吳承天相輔
相成的掌力破入,正逆勁而上,直往陳信襲來。
陳信暗歎一聲,要不是以元嬰狀態周旋,自己這一掌未必會被對方破解,還是必須以速
度取勝,於是陳信迅速的一閃而下,拔刀往吳承天直撲,吳承天不慌不忙,將掌力一收即放
,一層濛濛的勁力氣罩迅速的往前突進。
這道勁力厚實的有如銅牆鐵壁,吳承天上方近百公尺的雲霧,一下子被卷台一空,整道
掌力夾帶著強勁的風雲往陳信衝來,陳信毫不客氣,刀芒直伸出數公尺的透光刀迅疾的一揮
,摧枯拉朽的硬是將氣勁裂成兩半,雖然微微一頓,但仍氣勢不減的往吳承天劈來。
不過這時吳承天已將長劍拔在手申,眼見對方威勢驚人,勁力直催長劍,脫手彷彿流光
一般的迅疾的正面迎向陳信,陳信不願與這把長劍胡纏,半空中一閃再閃,連換了七、八個
方位,不但不讓長劍接近自己,還是不斷的向吳承天靠近。
吳承天冷哼一聲,右手依然繼續御劍,左手連連斜斜劈,一道道刀鋒般的勁力往陳信直
吐,只求能將陳信阻上一阻,長劍就能順利的攻擊陳信。
陳信何嘗不知,這種勁力只要透光刀一揮,還不是轉眼風流雲散,消失無蹤,但是接觸
的瞬間身形難免為此一頓,那把似聚似散的長劍八成就會趕了上來,只好一閃再閃,不過同
時閃避兩種攻擊難免手忙腳亂,何況越接近對方,片狀勁力越是迅疾,簡直難以躲閃,陳信
卡在吳承天前方三十公尺遠處,再難前進。
這時幾位聖殿長老已經趕到,眼看吳承天似乎佔了上風,一個個遠遠的凝立在半空,望
著兩人的戰鬥,陳信越閃越火大,要不是不敢施用天禽身法、陰陽迴旋掌等等獨門絕技,自
己怎麼會卡在這裡,雖然騰龍掌、指特徵不明顯,還是依然可用,不過對於這種狀況的幫助
不大。
陳信眼見十幾位長老慢慢的往四面散,似乎是打算合圍,陳信心裡冷笑一聲,能對自己
速度作出反應的最多不過十來個,這裡天遙地闊的怎麼圍的住自己?
除非這些人接近到十餘公尺內,不過這樣一來陳信要對付他們簡直有如探囊取物,諒他
們也不敢送死。
這時薛乾尚等人、聖殿中的施良牧、赫中行等人也已經趕到,分別在四面散了開來,陳
信望著薛乾尚焦急的面孔直想打打招呼,但畢竟不敢造次,依然與吳承天糾纏著。
薛乾尚等人心裡發急,但是又不敢傳音對陳信說明,要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吳承天功
力又運到頂端,雖然聽不出眾人傳音的內容,但是說不定可以察覺眾人正在傳音,這樣豈不
是不打自招?連薛乾尚一時都拿不出主意。
陳信自然看的出來薛乾尚有話想說,但是又頗有顧忌,陳信心念電轉,是眾人的親友已
經聚集,還是吳安等人有了下落?陳信偷望了數眼……怎麼沒見到林穎雅,難道……她出事
了?
陳信關心則亂,一時之間沒法保持清明燈靜,馬上就被吳承天又逼退了十公尺,他不由
得暗暗發急,連忙定下心神,不敢再多想。
忽然間,陳信感到一股心神迅速的衝來,似乎有一個功力極強的人正遠遠觀察著自己,
陳信不由得一驚,這人的功夫有如吳承天,也到了自己無法捉摸的境界,莫非是柳清旋長老
?但是看來又不像是由聖殿傳出……此人到底是誰?
陳信自然不知柳清旋正在閉關、不縈外事,當年陳信的功力不只看不透柳清旋的虛實,
連十來位長老,施良牧、赫中行等人都無法觀察,現在的陳信層次又再提升,對這些人的功
力已經瞭若指掌,聖殿中能讓陳信稍有忌憚的,也只有聖主吳承天和三百餘歲的柳清旋。
這股心神衝來,黃吉還能感覺的到,薛乾尚等人就都毫無所覺,吳承天自然明白,而圍
在外側的十餘位長老臉上也都出現了不自然的神色,吳承天心中一緊,長劍猛然一撤,忽然
大吼一聲:“出手!”
陳信聽見聲音嚇了一跳,還不知道吳承天在叫什麼,卻又聽到另一個聲音:“還不快閃
!”
這下子更是莫名其妙,陳信還沒想清楚,只見外圍除了薛乾尚等人之外,近二十人忽然
同時出手,數十道勁力由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狂湧過來,這些人單打獨鬥也許不是陳信的對
手,不過這數十道拳掌指勁蜂湧而來,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逃此劫。
陳信眼見糟糕,一急之下全力出手,透光刀捧成一大面光球,牢牢護住自己的上半身,
這些人的勁力都是無比迅疾,要是貪心想護住全身,只怕反而沒用。
薛乾尚等人只來的及驚叫一聲,眼見數十道勁力往陳信身上集中,轟然一聲,各種氣流
、勁力、能量迅速的往四面噴散,所有的人都被逼出了近百公尺,連吳承天也退了三十來公
尺,薛乾尚定睛看去,只見陳信上身光華黯淡,下半身卻已經蕩然無存,整個人只剩下一半
的身體,正迅速的往空中飛射。
吳承天還不放過,長劍御氣直奔,往陳信受創的身軀急射,陳信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情,不過現在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格擋,只好上下左右一陣亂閃,想先逃出地球再說,只要再
給自己一個小時,當能恢復本來。
哪知這時遙遠的上空忽然又是一劍飛來,陳信又是一驚,這種武器居然有兩把?遠遠上
方一位長老正迅速的落下,正是蘇長老,他就是當初預計對付陳信的三位長老之一,看來王
執事這十天已經製出了另一把長劍,蘇長老拿著這劍,遠遠的繞到陳信的後路,準備將陳信
一舉擊殺。
陳信這下可頭大了,兩隻長劍兩麵包抄,自己無路可去,等一下大家再來個合力對付,
豈不是全身崩散,雖然自己還來的及釋放能量,日後再重新聚合,不過透光刀豈不是非失去
不可。
還好這位蘇長老畢竟不如吳承天,御劍的速度和勁力都弱上一籌,陳信勉強還能格擋,
而吳承天御使的長劍陳信就完全不敢碰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能量體迅速無比的衝來,陳信大歎完蛋,這明明是另一個元嬰,原
來聖殿早就搞清楚元嬰的修練方式,還有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要以元嬰對付自己,
要是與這人纏上了,那就別想逃了,可是現在自己已經被兩把劍纏住,該怎麼溜?
元嬰移動,迅捷若電,那股能量飛快的劃過下方的海洋,往人群中急衝而至,薛乾尚等
人自然也感受到此事,黃吉終於按耐不住,遠遠的往這個如電光般飛來的身影擊出一記特大
號的激光斬,只見一大片光片迅速的迎向那人,薛乾尚大吃一驚,陳信雖然落敗想必性命無
憂,但是黃吉這一出手所有苦心豈不是全部白費?但是攔阻已經不及,薛乾尚只好撈得一個
是一個,隨著黃吉的掌力也跟著轟擊一大團光球出去。
這時感受要比眼睛還快,大家知道連薛乾尚也出手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這人要是
也來對付陳信那可糟糕,一下子什麼陰陽騰龍掌、激光斬、薛乾尚尚未命名的光球、舒紅的
數十道指端氣針,同時往那道光影集中。
但是那道光影驀然一閃,卻比眾人勁力速度還快的閃身讓開,一下子越過眾人,穿入了
陳信與兩道盤旋攻擊長劍的戰團。
薛乾尚等人正要轉身追擊,卻見到聖殿人人發急,幾乎又有十來道掌力往這道飄來閃去
的光影攻去,眼看黃吉還想發掌,薛乾尚不禁叫了出來:“黃吉……等一下!”
眾人才一愕收掌,這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團中的陳信正想放棄透光刀,卻發現那道發光的人形元嬰迅速的穿入戰團,一掌擊出
居然目標是蘇長老的長劍,掌力轟擊過去,蘇長老一時無法拿捏,勁力為之斷絕,那人呵呵
一笑的止住身形,手裡捉著那把長劍,大聲的笑著說:“聖殿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
這一下在一瞬之間,陳信突然脫出險境,吳承天眼見這人輕輕鬆鬆的奪去蘇長老的長劍
,也不由吃了一驚,將長劍一收退了開來。
蘇長老也是面露驚容,往後飄退了數公尺,遲疑的說:“你……你是?”
那人大笑一聲道:“兩百年不見,聖殿忘了我舒戰果?”
“舒……舒前輩……”蘇長老又退了老遠,一臉驚容。
舒戰果當年以五十之齡,單人獨劍打上聖殿,見過那場戰役的現在沒剩幾人,這位蘇長
老恰好是其中之一,那時的他不過十餘歲,只遙遙見到舒戰果與當時的聖主對話,後來一戰
打的驚天動地,他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空中不斷傳來足令地動山搖的爆震,他當時躲回家
中,不敢多看,沒想到今日卻見到這個聖殿的大敵,他不禁大吃一驚,又後退數公尺。
陳信一面凝聚著勁力,一面望著這個臨危來援的人,只見這人與自己的狀態相同,一樣
是光彩流轉,全身晶瑩,似乎是青壯年人的容貌,居然比自己父親還年輕一些,這會是舒戰
果?
舒紅嚇了一大跳,連忙躲到那雷可夫背後藏起,自已剛剛打的居然是曾叔祖?就算他老
人家不計較,要是認出自己來,這下子可難收拾。
陳信見到舒戰果望望自己,目光忽然轉到舒紅,也才想到這個問題,連忙想傳音警告,
卻見舒戰果微微一笑,竟彷彿沒見到舒紅一般,轉頭望向吳承天說:“這一代聖主比之前的
進步不少……難怪野心也大了不少……”
吳承天面色微變,對方的名氣太大,吳承天也不禁有點心驚,何況要是現在打起來,一
時沒拿下對方,舒家眾高手來援,天降神王要是回過氣來,聖殿可是要一敗塗地,只好委屈
求全的說:“舒前輩,聖殿與舒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閣下插手管事,阻撓聖殿護衛地球,
這是為了什麼?”
舒戰果搖搖頭,歎口氣說:“我就是看不過去……你們聖殿無論作什麼事都說是為了地
球,這人作錯了什麼,傷了誰?害了誰?你倒是說給我舒老頭聽聽。”
吳承天一時無話可對,這個天降神王甚至在鳳凰星也都沒傷人,更別說殺人了,本來也
未必除之而後快,但就是擔心此人與舒家聯手,沒想到陳信剛剛這麼轟轟烈烈的衝下,引起
了舒戰果的注意,現在居然跑來插上一手,自己的理由又不能說出,吳承天咬牙怒聲說:“
舒前輩是決定要與聖殿作對了?”
“又是一頂大帽子……”舒戰果臉一沉,不理會吳承天,對陳信笑笑說:“喂,你是誰
?多大了?”
陳信躬身說:“晚輩劉東言,年近三十,受號天降神王自無祖所歸之幻星來此,見聖殿
倚仗勢力強逼鳳凰星,心生不憤,所以來此一問究竟。”
“不是吧?”舒戰果眉開眼笑的說:“我出去閒逛都騙人家說我才五十,你居然敢說三
十,太扯了吧?”
陳信又好氣又好笑,這位舒前輩怎麼沒有長者的味道,只好搖搖頭說:“晚輩說的是真
的。”
“好、好。”舒戰果說:“反正你要自認晚輩也沒關係,我的歲數可是大家都知道了,
想騙也不成……哩,吳小子,你們要怎麼解決?”
吳承天正滿肚子氣,沒想到舒戰果忽然又轉回注意力,只好悶悶的說:“在下不願讓天
降神王統領鳳凰星,但是此人堅持不願,此人功深莫測,居心難料,自然決不能讓他到達地
球。”
舒戰果回過頭來說:“你從夢幻星帶了多少人來?”
“連晚輩在內一共六人,其中四位是婢女。”陳信大方的說。
“還有婢女?”舒戰果偷笑兩下說:“難怪你假裝三十歲,一定是想騙小女孩。”
陳信又是一愕,這位前輩怎麼扯到這裡去了,但是舒戰果忽然又面色一正說:“不過前
些日子那個空間跳躍窗中又穿來了兩個人,一個身體確實不大像一般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
難道是林齊烈?另一人又是誰?陳信將心神連到遙遠的空間跳躍窗,但是宇宙何其遼闊
,哪能說找就找到?
陳信望望舒戰果,舒戰果一攤手說:“別問我,我只注意了一天,後來就懶的管了……
以他們的速度來說……大概不到一個月就會到了。”
吳承天憤然大聲說:“這還不是心懷不軌?後援都已經出發了!”
舒戰果望望四面的人說:“我看你的後援遠比較多一些……好了、好了,再拖下去,我
那些晚輩就要來了,這樣吧,聖殿不歡迎這位天降神王,我們舒家歡迎,我請他去玩可以吧
?”
“舒前輩……”吳承天搖頭說:“這可不只是個人的好惡,這有關地球的未來,恕聖殿
不能同意,若是前輩堅持,吳承天只有冒犯了……”
“快溜!”舒戰果忽然一拉陳信迅速的飄動起來,一面說:“你練出元嬰多久?”
陳信一面隨著舒戰果迅速的閃動,一面回答:“沒多久,不到一年。”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舒戰果說:“元嬰不是用來打鬥的,是用來修練的……遇到
敵人還是閃避為妙,你跟他們硬頂,這不是自找麻煩?”
兩人一迅速的閃動,四面的眾人根本看不清,只感到兩人在四面不斷的閃動,還傳來輕
松的話語,這還是因為兩人身上都帶了東西,要不然根本看不到轉折的身影,吳承天見到狀
況演變成這樣,焦急的說:“舒前輩,請將聖殿之物歸還!”
那把長劍可不容易鑄造,舒戰果就這樣帶走可麻煩。
舒戰果呵呵笑說:“要是還你,你還會不會來找舒家的麻煩?”
吳承天一楞,還沒回話,舒戰果接著說:“要是十年、八年的你們都不來鬧事,我才還
你們,要不然豈不是自找倒楣?我們走了……”隨即拉著陳信往西方一閃,兩個光點迅速的
變成一個光點,然後消失在地平線之後。
蘇長老滿臉慚愧的向吳承天躬身說:“聖主恕罪,屬下無能……”
吳承天鐵青著臉搖搖頭,一轉身飄落地面,臨走時傳出一句:“回到聖殿再說。”
二十來人垂頭喪氣的落下,薛乾尚等人雖然高興,但是也不敢表露出來,最好的是那時
誤打誤撞的出手,居然對付的剛好是聖殿的敵人,這下子沒有穿梆,還能繼續混下去,只不
過陳信這一去,不知道還會不會出來,眾人要怎麼逃出聖殿,那可是煞費腦筋。
回到聖殿,吳承天久久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現在大對頭天降神王
與心腹之患舒姓一族結合,新武器又被對方搶走一把,聖殿優勢盡去,討伐吳安之事希望越
來越是渺茫,等吳安喘過氣來,藉著舒家和合成人之力重啟戰端,也許相傳數百年的聖殿會
就此覆於一且。
施良牧見氣氛低到極點,終於開口說:“聖主……這樣……非請柳長老出關不可……”
吳承天沒好氣的望了施良牧一眼,依然沉默不語,赫中行忍不住說:“聖主,對方有兩
位功力登峰造極的人物,要是天降神王重新回到軀體內,蘇長老他們也未必能對付……還是
……”
吳承天終於開口說:“要是這位天降神王確實是由夢幻星而來,既然兩邊的窗口已經關
閉,他應該不能重返軀殼,只不過……他怎能一直保持充盈的能量?薛武令,你確實知道通
往鳳凰星的空間跳躍窗已經封閉了嗎?”
薛乾尚不慌不忙的回答:“在下離開之前,對方確實已經開始封閉,現在又過了三年多
,那裡已經過了三十餘年,自然一定封住了。”
吳承天眉頭深鎖,搖搖頭說:“我有一句話一直沒說,薛武令,要是那個跳躍窗真的封
閉,只留下一絲能量在身上的陳宗主,無論離體能量現在是以什麼形式存在在夢幻星,都是
沒辦法將元神再聚回這個身軀的。”
薛乾尚等人自然並不擔心,事實上陳信的元神也在這個宇宙,不過大家還是裝出一副驚
訝的神情,其中最不會演戲的當屬謝日言與科芙娜,兩人只好板著臉,望著地面不敢說話。
吳承天望望眾人,接著又說:“不過要是如此,陳信的殘餘能量應該已經散去,軀體進
入死亡的狀態,再也沒法挽救,可是現在又還有能量,最好的解釋就是……他的元神已經回
來了……不過為什麼他又為什麼一直沒醒,這還要請各位給我一個解釋。”
薛乾尚知道吳承天終於懷疑到陳信的頭上,腦袋急轉卻找不出好點的理由,這牽扯到極
為高深的功夫,在這些大行家面前,薛乾尚可辦不出來,李麗菁見薛乾尚說不出話,忍不住
插嘴說:“陳信功夫練來練去,我們怎麼知道他在作什麼?”
吳承天見李麗菁冒出這句話,也是一愣,點點頭和聲說:“這話也沒錯,也許陳宗主的
元神隨你們歸來,但是卻處於還不能聚合的狀態……陳宗主有與各位聯絡過嗎?”
眾人自然搖頭,薛乾尚心情一緊一鬆,八成還是因為剛剛大家那莽撞的出手,吳承天的
疑忌才漸漸消去,不過這件事畢竟過於巧合,想來吳承天應該還有懷疑,大家想溜恐怕是更
難了。
其實吳承天本來對眾人的懷疑一直都不小,所以這一次對付天降神王的計劃並沒有事先
告知眾人,也因此剛剛大家一起攻擊,薛乾尚等人卻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上次那雷
可夫不小心說溜嘴,再加上眾人今天以全力攻擊舒戰果,這卻是吳承天親眼所見,所以才會
終於提出這個疑問。
現在吳承天見問薛乾尚等人也不得要領,心中暗暗思量,說不定那人正是陳信,可是卻
連薛乾尚等人也不知道,這也不是不可能,至於柳清旋長老……吳承天心情浮動起來,轉頭
望向侍立在一旁的田執事說:“田執事,王執事呢?”
田執事回答:“回聖主,王執事仍在加緊製造武器,所以並未來此商議。”
這時殿內與上次議事比起來多了十來位長老,而製造武器的王執事、專職監視舒家的方
執事,還有八大樓令、十二驍騎都不在殿中,看來對付天降神王之事,吳承天並沒有吩咐他
們出動,現在田執事提到武器,蘇長老臉色變得陰睛不定,最新的武器送來才不到兩天,就
由自己的手中丟掉,聖主不知會如何責罰?
吳承天倒似乎並不在意,搖搖頭繼續說:“我們討伐舒家之事已經刻不容緩,武器的制
造確實要緊……田執事,你要王執事一面製造,一面找些人來幫手……對了,那雷可夫武令
,既然你對武器這麼在行,你也先去幫忙王執事,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那雷可夫嚇了一跳,斜眼望著薛乾尚,不知道該說有問題還是沒問題,薛乾尚點點頭說
:“聖主此議極佳,我們本想推薦,但又怕太過放肆,那雷可夫製造武器的技術我們深具信
心,一定能幫助王執事順利達成任務……”
那雷可夫和李麗菁聽薛乾尚這麼說,嚇得臉都綠了,那雷可夫留在聖殿裡面,大家溜的
時候怎麼辦?
只見薛乾尚神態輕鬆的繼續說:“不過最近那雷可夫正在研究晶盒,大概只要兩天就能
有所突破,據我們所知,天降神王持有的武器叫透光刀,至尊龍將持有的叫乾坤劍,這些武
器與晶盒的製造方式有密切的關係,本來是想等有所突破之時再稟知聖主,但是現在聖主動
問,我們不敢不說,希望聖主能稍待兩天,那雷可夫若是研究出晶盒的製造方式,肯定比現
有的合成硬金屬還要堅硬,對於王執事製造的武器一定更有所增益。”
吳承天聞言大喜,點頭說:“原來如此,難怪最近那雷可夫總是待在底艙,既然如此,
就兩日後再到聖殿報到,到時候與王執事好好的切磋。”
薛乾尚聽了一驚,看來吳承天不時的親自觀察卓能,不然如何得知那雷可夫在底艙中?
說不定還看出那雷可夫在製造武器,還好製造武器的功夫靠的是元素體察、組織研究,都是
靜態的能力,想來他也看不出端倪。
施良牧聽見這兩柄神兵利器的名稱,忍不住歎息說:“這種武器足以以一當十,原來叫
做透光刀和乾坤劍,果然名符其實……卻不知現在那雷可夫武令研究到什麼程度了?”
那雷可夫聽見薛乾尚這樣說,雖然鬆了一口氣,不過兩天後還是要重入虎口也不是好事
,正憂愁難解的時候,聽見施良牧發問,雖然有些心慌,不過還好這正是自已的本行,那雷
可夫毫不困難的說:“回施左輔……我發現晶盒這麼堅硬,主要是依賴特殊物質的複雜合成
結晶,其間的比例並不規則,卻在一個巧妙的配合之下能產生外力難當的效果……”
那雷可夫說的高興,差點說溜嘴,連不該說的都說出來,還好總算懸崖勒馬,警覺的一
頓說:“……我已經瞭解了大概,只是對於組成的比例還不是這麼清楚,只要再兩天的時間
,應該就能研究出來。”
“好。”吳承天說:“那雷可夫的功夫雖然不是頂尖,但是就如王執事一般,將是聖殿
不可或缺的棟樑之材,我會要王執事將所有知識傳授予你,日後接手王執事的工作,在聖殿
研發武器。”
這話直說到那雷可夫的心坎裡,那雷可夫追求的正是這種事情,連忙高興的說:“多謝
聖主,屬下必定全力以赴……這個…不…謝謝……”原來回頭一想,難不成自已當真留下來
?興奮的心情又冷卻下來,最後幾句才有些語焉不詳。
“很好……”吳承天見那雷可夫這麼欣喜,也頗覺滿意,至於最後兩句話雖然聽不懂,
不過王執事也常如此,看來他們果然是同一類人,想必能力不凡。這件事已經定案,吳承天
於是回過頭說:“許執事、赫右弼,林武令的事情怎麼了,這麼多天還沒處理好?”
這話問到林穎雅的事情,薛乾尚不禁注意起來,只見許執事與赫右弼互望一眼,許執事
說:“稟聖主,林閔圖武士向屬下稟告,他與妻子前些日子生出糾紛,妻子一怒之下回到故
居南島,林武令二十歲以前不識其父,與其母感情深厚,得知此事立即追去,想來應該在南
島苦勸其母歸來,屬下曾勸慰林閔圖,要他去南島找尋妻女,但是林閔圖武士堅持此事他絕
不可讓步,其中詳情他以家務事為由不願透露,屬下也愛莫能助……”
赫右弼按著說:“屬下亦與林武令聯絡過,她說不放心母親一人,所以暫時不能離開,
但要是聖殿有命,她仍會回來,不過希望聖主能體諒她暫時不能就職的苦衷。”
吳承天點點頭說:“好吧,赫右弼……攻打舒家之前記得找她回來……林武令可是一把
好手……九武令合力,足可對付舒家的第三代,這件事非常重要。”
“是。”赫中行躬身說:“絕對沒有問題。”
“各自休息去吧。”吳承天點點頭,飄身離開了大殿,赫中行和施良牧見吳承天始終不
同意請出柳清旋,自然知道原因,但是現在也無可奈何,只好搖搖頭分頭散去。
眾人回到卓能,那雷可夫就哇哇叫了起來:“乾尚,你真要我在兩天以後去聖殿啊?”
薛乾尚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我們兩天之內走。”
“要走了?”黃吉問:“不等陳信來鬧事了?”
薛乾尚搖搖頭說:“陳信既然已經在地球,應該會常常注意我們的狀態……我們逃出之
時,應該能前來支援,還有……聖主這樣要求,我們也沒辦法拒絕,拖兩天已經是極限,總
不能真的讓那雷可夫留在聖殿裡。”
李麗菁稍感輕鬆,望了望那雷可夫半開玩笑說:“說不定那雷可夫蠻想留在聖殿……”
這話恰好說到那雷可夫心裡,那雷可夫有點氣急的望了李麗菁一眼,不大高興的說:“
哪會有這種事情?你……算了……我去底艙了。”
李麗菁不過是開句玩笑,沒想到那雷可夫一反常態的回了半句,李麗菁一時反而不知道
該怎麼反應,訝異的望著離去的那雷可夫,黃吉幸災樂禍的說:“麗菁撞到鐵板了……那雷
可夫重振夫綱,可喜可賀……”
說完黃吉就要溜,一向以來李麗菁都會馬上一掌揮來,沒想到溜了兩步,黃吉回頭一望
,李麗菁居然仍然呆在那裡,目光直直的似乎在沉思著事情,黃吉一愕止步,還不知道該說
什麼,頭緩緩低下的李麗菁,忽然閃身穿入了連通管中,身形飄動之間,只見一滴晶瑩的眼
淚斜斜的甩落在地面。
黃吉搔搔腦袋說:“這對小夫妻在鬧什麼彆扭……怎麼兩個人都不正常了?”
科芙娜見狀站起,有些擔心的說:“我去看看麗菁。”也跟著飄下連通管。
趙可馨與薛乾尚兩人目光相對,都不禁有些擔心,這對夫妻怎麼在這種時候出狀況?現
在小毛莉又是由麗菁母親照顧,也不至為了孩子衝突,李麗菁今天說的話也沒有特別不客氣
,一向溫順的那雷可夫怎麼忽然回起嘴來?
謝日言望望大家,忽然說:“麗菁和那雷可夫結婚也有兩年了。”
“那又怎樣?”黃吉完全聽不懂。
謝日言皺眉搖搖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薛乾尚眼看這樣不是辦法,站起身說:“我
去看看那雷可夫。”隨即往連通管飄,直直落往底艙。
熾天使書城
【第六十一章 旁觀者清】
薛乾尚落下底艙,穿過長長一排走道,到了一間那雷可夫特別騰出來的雜物間,裡面都
是各種各樣的材料,紅、黑、綠、黃各有不同,大大小小的排滿一地,薛乾尚站在門口,望
著盤坐在地上的那雷可夫,他正皺著眉出力扭曲一個鋼管,吱吱格格的鋼鐵摩擦聲尖銳的傳
了出來,薛乾尚敲敲房門,輕聲說:“那雷可夫……”
那雷可夫嚇了一跳,一望是薛乾尚,才鬆了一口氣說:“乾尚啊,怎麼了?”
薛乾尚微笑說:“可以聊聊嗎?”
那雷可夫將手中扭曲變形的鋼管一扔,笑著說:“幹麼這麼客氣?自已騰地方坐。”
薛乾尚清出一小塊空地,坐在那雷可夫對面說:“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努力,我們一直
都沒下來看看,真不好意思。”
那雷可夫奇異的望著薛乾尚,睜大眼搖頭笑說:“乾尚,你有什麼陰謀?還是快點說出
來。”
薛乾尚也不由得一笑,搖搖頭又正了正臉色,開口說“那雷可夫,也許是我多事,這十
來天,你有沒有回房?”
那雷可夫還在笑著的臉忽然一僵,隨即緩緩的收起笑容,又勉強牽動一下嘴角說:“你
問這幹什麼?”
薛乾尚平靜的說:“剛剛麗菁哭了。”
那雷可夫面色又是一變,再也裝不出笑容,薛乾尚接著說:“你一向寬宏大量,麗菁一
向是言者無心,你們一直相處的很好,有時候爭吵,其中也有甜蜜的感覺,怎麼會突然這樣
子?”
那雷可夫搖搖頭苦笑說:“什麼爭吵?是她罵我吧,我什麼時候回過嘴?才一次就受不
了了?”
薛乾尚直視著那雷可夫說:“要不是出了問題,你剛剛不會回那句話,麗菁也不至於為
了這句話就流下淚來,不談別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聽聽你的心聲
。”
那雷可夫歎了口氣說:“好啦,好啦,我等會兒去向她道歉就是了,大不了挨一頓揍就
是了……沒這麼嚴重吧,乾尚?”
薛乾尚搖搖頭說:“事情沒發生還沒關係,發生了,你們的心裡就會有個疙瘩,那雷可
夫,夫妻吵架、鬧意氣是必然的,但是要是不說開,一樣的事情還是會再發生;你已經開始
忍不住,這次假裝沒發生,也許一個月之後,也許半年之後,還是會再度忍不住,一次、一
次的只會越來越嚴重,要是弄得麗菁不敢責怪你、不敢罵你,你們之間會忽然間不知道怎樣
相處下去。”
那雷可夫直了眼,望著薛乾尚說:“你還沒結婚吧……說的頭頭是道的?”
薛乾尚有點氣了,盤起手瞪著那雷可夫,那雷可夫這才搖搖手說:“好啦,我說就是了
……”
那雷可夫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乾尚,小毛莉也快兩歲了,慢慢的也會懂事,我不
希望她長大之後,眼中的父親是一個沒用的人……我和麗菁……過了這幾年,她要打即打,
要罵即罵,我也沒有抱怨過……可是,這樣下去,畢竟不行。”
薛乾尚說:“你有沒有試著跟她說?”
“怎麼說?”那雷可夫苦笑一下說:“我們相處的方式你又不是不知道,麗菁會讓我說
話嗎?那一天……是我自己犯了錯,我也很慚愧,但是她畢竟是我的老婆,沒必要在大家面
前數落我嘛……我下來以後越想越氣,所以這十一天……我直沒上去,反正她也不會來問問
我,大家耗著嘛……”
薛乾尚知道那雷可夫說的是那天他不慎幫了聖殿一個大忙,使得聖殿捉住了製造新武器
的訣竅,李麗菁回到卓能,將那雷可夫從房中捉出來數落的事情,於是說:“麗菁也許是想
,自己夫妻說說你比較沒關係,要是別人說你,你說不定更難過!”
那雷可夫搖頭說:“也不只是這樣……說起來沒完沒了的,我反正厭倦了挨罵受氣,她
要是不滿意,大不了……大不了……”
薛乾尚止住那雷可夫,接口說:“你還愛著麗菁嗎?”
那雷可夫一忙回答說:“這……這是當然的……只是……只是……”
“只是忽然受不了了?”薛乾尚搖搖頭說:“那雷可夫,你當初為什麼愛上麗菁?”
那雷可夫又是一頓,有些遲疑的說:“她……雖然很兇,有時也會不講道理……可是正
經事卻不會胡鬧……而且有話直說,雖然嘴快了一點,但是她的心腸很軟……倔強起來,天
不怕、地不怕,我也很羨慕……她與我全然不同,但是又吸引著我……”
薛乾尚緩緩的說:“她……變了嗎?”
那雷可夫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搖頭說:“她沒變,是我變了,可是人總是會變的……我
沒有辦法……”
“也許她也想變呢?”薛乾尚說:“也許她因為你而不敢變呢?”
那雷可夫不可置信的望著薛乾尚說:“你說什麼……麗菁會變?別開玩笑了。”
薛乾尚望著那雷可夫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兩人間沉默了半晌,那雷可夫才徐徐的說:
“她會因為我而不敢變?不會的,她根本看不起我……我的功夫總是最差的……”
薛乾尚點點頭說:“我覺得,麗菁一直很佩服你在元素控制方面的造諸,甚至因此十分
得意,她決不會看不起你。”
那雷可夫有點意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真的嗎?乾尚,你不是
騙我?”
“騙你幹什麼?”薛乾尚說:“不過你也知道,麗菁就是嘴硬,她肯說出來嗎?”
“當然不肯……”那雷可夫有些得意了,但是忽然間,那雷可夫的笑容又斂了起來,望
著薛乾尚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想說什麼。
薛乾尚雙目一凝,面色一整說:“其他的事情,就只有你自己才想的通,麗菁是你的良
配,婚姻關係中難免會遇到艱險,每個難關還是要靠你自己去突破,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只
能說到這裡,想不想的通就要看你了。”
那雷可夫怔怔的望著薛乾尚,黑黜黜的臉上陰晴不定,交雜著一點點驚訝、慌亂、羞愧
,最後目光移到已經被扭曲的完全變形的鋼管上,這個鋼管,能不能絲毫無損的恢復原狀?
而這時的科芙娜,正望著哭成淚人兒一般的李麗菁,手足無措,無論說什麼,李麗菁都
一句不發,科芙娜最後只有認輸,陪著李麗菁枯坐,只不過一個在抽嚥,一個在發呆,過了
好一會兒,李麗菁才漸漸止住哭泣,抬起頭說:“科芙娜,我是不是嫁錯人了?”
李麗菁終於說話,科芙娜如逢大赦,連忙安慰說:“你怎麼這樣說?那雷可夫平常還不
是都順著你?不過是回你一句,何必氣成這個樣子?”
“不……”李麗菁委屈的說:“我們自己姊妹,我跟你說也沒有關係……自從那次離開
鳳凰星,一直到回到太陽系,我為了練功一直沒有讓他……碰我,他就有時候會怪怪的,可
是陳信說的也對,我們太親熱會阻礙了練功……”
科芙娜吃了一驚,不可置信的說:“陳信提醒你的?”
李麗菁羞紅上臉,低著頭呸聲說:“誰知道他生了什麼鬼眼……就是那次提醒大家修練
功夫的訣竅……你不是後來告訴我,陳信也看出乾尚和可馨的事情?”
科芙娜恍然大悟,點頭說:“原來那時候他是跟你說這件事情,難怪你一溜煙的跑下來
。”
李麗菁搖搖頭,還有些羞澀的說:“過去就算了……可是從那之後,那雷可夫大半的時
間就都待在底層……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要是不高興,應該要跟我說啊……我們是夫妻呀
,對不對?”
“對!”科芙娜大點其頭說:“夫妻應該互相體諒的。”
“對嘛。”李麗菁委屈的說:“他要是不喜歡我罵他,他可以說呀,何必這樣沖一句話
回來?”
科芙娜可有意見了,只見她皺眉說:“他敢說嗎?今天他這樣子,我們都覺得他膽大包
天了……”
李麗菁為之一愣,訝然說:“我……我有這麼兇嗎?”
科芙娜直肚直腸的點頭說:“你對我們不會,對那雷可夫特別兇……還有變本加厲的趨
勢。”
“科芙娜……”李麗菁聽不下去了,搖著科芙娜說:“哪有……”
科芙娜搖搖頭說:“我們也知道,你們這樣子心裡其實都蠻開心的,所以我們都沒說過
什麼,沒想到那雷可夫忽然這樣……唉,我也不知道你們出了什麼問題……”
其實兩人以前爭吵打鬧,眾人都看的出來,其實兩人都是甜滋滋的,也沒人多管閒事,
不過這一陣子,李麗菁一罵,那雷可夫確實是聽命居多,很少再開玩笑,科芙娜也沒想到原
來兩人已經產生了問題。
李麗菁急忙的說:“對呀……他以前跟我說過,他明白我不是真的生他氣,他還說我生
氣的時候很可愛……科芙娜,我是不是變醜了?他討厭我了?”一面說,淚珠又滴了下來。
“你別胡思亂想……”科芙娜實在不明白應該怎麼勸,直歎為什麼除了自己,沒有更適
合的人選。
這時門忽然打開來,那雷可夫與薛乾尚站在門外,李麗菁一驚,連忙別過身去,偷偷擦
著自己的淚水,科芙娜大喜過望,薛乾尚真是救苦救難,連忙站起身,對著兩人連施眼色。
那雷可夫站在門口,想進去又不敢進去,提了兩次腿,又放回原位,薛乾尚微微一笑,
輕輕一堆那雷可夫,那雷可夫一個站不穩,跌跌撞撞的晃了進來,科英娜連忙飄出門外,順
便對著那雷可夫點點頭,算是精神上的支持。
薛乾尚等到科芙娜一出門,對著以求救眼光望著自已的那雷可夫點點頭,輕輕的關上了
房門。
那雷可夫站在門前,望著李麗菁的背影,傻傻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良久,李麗菁悲
從中來,終於忍不住又抽嚥起來,那雷可夫望著微微顫抖的嬌妻,終於心中不忍的說:“麗
菁,對不起……”
李麗菁背對著那雷可夫搖了搖頭,抽嚥聲卻又更大了,那雷可夫可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
,慢慢的走過去,輕輕抽著李麗菁的背說:“麗菁,是我錯了,我心情不好才亂說話……”
李麗菁猛回頭趴在那雷可夫的懷中,哭哭啼啼的說:“你……你要是不喜歡我說你……
你就告訴人家嘛……你知不知道,人家受不了你這樣冷冷的對我……這幾個月……你都這樣
……”
那雷可夫心裡湧上一陣憐惜,撫摸著李麗菁的秀髮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心裡
不滿應該先說的。麗菁,我們這次冒了好大的風險回來……我不但擔心你,還擔心小毛莉,
更擔心爸媽,所以才會這樣……”
“你擔心這些事情,該和……”李麗菁抬起頭來,眼眶中都是淚水,扁著嘴說:“我商
量啊,我是你老婆……不是嗎?”
“對……”那雷可夫緊緊摟著李麗菁說:“我該說的……這樣吧,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吧
?”
李麗菁含淚帶笑的一瞪那雷可夫,微嗔說:“我哪還敢打你?”
那雷可夫嘻皮笑臉的說:“還是打兩下好了……不然說不定以後想起來,打的更重。”
李麗菁氣不過,捶了那雷可夫兩下,恨恨的說:“你下次再這樣,我……我……”
“不會了。”那雷可夫拍著胸脯說:“品質保證……”
李麗菁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這才抹乾眼淚說:“你要是不喜歡人家說你,我以後少說點
就是了……”
其實李麗菁終於也暗暗的明白,要是那雷可夫沒做銷事,自已怎麼罵他也不會生氣,但
是那雷可夫要是真的作錯了什麼事,自己一罵,與他心中的羞愧相激盪,那雷可夫可能就受
不了——兩人認識數年,李麗菁才學到了這件事情。
這時候言語都屬多餘,那雷可夫抱著嬌妻,忍不住親了下去,順便揮出一股氣勁關掉燈
光,在黑暗中,只聽李麗菁吃吃直笑,卻不知那雷可夫作了些什麼事情。
陳信隨著大名鼎鼎的舒戰果往東直飛,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不久之後已經越過了大面
的海洋,前方的地平線忽然出現了十來個人,攜刀帶劍的急急飛來,舒戰果速度一緩,笑著
說:“我的晚輩們來了。”
陳信跟著減慢了速度,只見那些人速度也是極快,當先的是四位中年人,在兩人前方數
百公尺就忽然一減速,轉為緩飄過來,當前兩個對著舒戰果急急說:“爸,你沒事吧?”另
兩個也躬身說:“二叔,怎麼忽然跑出去了?”
陳信直了眼,這四人是第二輩?不是應該有百八十歲了嗎,怎麼這麼年輕?眼看後面再
跟上來的人、九個人該是第三代,也才不過是六十來歲的青年模樣,光質化的佔了七成,陳
信來不及訝異,舒戰果卻高興的笑說:“你們都來了……只留小孫們看家啊?”
一位國字臉龐,滿臉正氣的第二代開口說:“二叔,聖殿的主力都在那裡,家裡一時之
間應該沒有關係,不過您怎麼忽然以元嬰的狀態跑去,很危險的。”
“年安大哥說的對。”另一位手寬腳粗,渾身充滿霸氣的壯漢皺眉說:“爸爸,你把我
們嚇一跳。”
滿臉正氣的舒年安搖搖頭說:“二叔,聖主吳承天前些日子功夫突然增高,您還是要小
心一些……不然矢楊三弟、才匡四弟會很擔心的。”
舒戰果搖搖頭懶得理會,回過頭對陳信說:“來、來……我跟你介紹……”指著那位國
字臉的年安大哥說:“這是舒年安,我大哥的兒子,你看他一臉正氣,蠻難說話的,現在舒
家管事的就是他,老二叫舒平紀,不大說話,這些孫孫和小孫孫最怕的反而是他。”
陳信望向站在舒年安身後的舒平紀,果然衣冠整潔、神情嚴肅,看來是個惜言如金的人
,舒戰果接著說:“粗手粗腳的是我大兒子,舒矢楊,在舒家這一代中行三;瘦的跟竹竿一
樣的是老四,舒才匡,功夫都還過的去。”
陳信連忙見禮:“四位前輩,在下劉東言有禮……”
“你還裝?”舒戰果打斷陳信的話說:“你明明是陳信陳宗主。”
不只陳信大吃一驚,連舒家二代四老都大為意外,還好以眾人的功力來說,聖殿要是有
人以心神竊聽,絕對瞞不過眾人,不過舒戰果怎麼會冒出這句話?無論如何舒戰果這麼一說
,陳信可沒有薛乾尚那麼臨危不亂,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舒家雖然一向不看天訊,但是第一代和第二代的長者卻真是能憑藉功力而知天下事,自
然知道陳信的事情。三、四代本來也不清楚,不過逃到舒家的吳安等人自然還會收看天訊,
一些消息也輾轉的流傳了出來,所以陳信之名現在舒家大多數的人也有概念。
這時後面第三代的九人已經趕到,聽到陳信之名也有些驚訝起來,魁梧的三爺舒矢楊首
先大聲的說:“你是陳宗主?”
“我……”陳信一下子愕住,“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爺舒年安溫和的臉上露出笑意,點點頭說:“你若真是陳宗主,吳議事長他們總算是
等到你了。”
陳信又吃一驚,忍不住說:“吳安議事長他們也在舒家?”
這下可是不打自招,舒戰果呵呵笑說:“你看,你看,我就知道,白馬星系飛來兩個人
,身邊還跟著兩隻怪物,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你的蝠虎,天降神王不是你還有誰?”
原來是這裡出了紕漏,陳信也懶得裝了,高興的說:“小剛、小柔也找來了?”
那鳳凰星那邊豈不是也知道了?不過想來林齊烈經驗老到,行事小心,應該沒有敗露,
只不過跟來的是誰?
舒戰果語不驚人死不休,懶洋洋的又加一句:“陳小子,你怎麼把我家的小孫孫紅兒騙
走了?回到地球都不想回家?”
這下又是一陣大亂,大爺舒年安訝異說:“紅兒是隨陳宗主去了嗎?”
後方一名面貌清雅的青年人忍不住飄過來,焦急的說:“叔祖……紅兒怎麼了。”
“問他啊?”舒戰果說話不負責任,比了比陳倍,一臉跟自己無關的模樣。
陳信大大不好意思,難道此人便是舒紅的父親?這可麻煩了,舒紅一去七年未歸,這筆
帳豈不是要算到自己頭上?只好尷尬而結巴的說:“這位……一定是舒伯父,陳信有禮了,
舒紅,這個……舒紅……”
“到底怎麼了?”陳信說的越遲疑,那人越緊張。
“沒什麼……”陳信強笑著說:“他們現在在聖殿臥底……”
“臥底?”青年人臉色一變:“這麼危險的事情……真是胡鬧。”
陳信更尷尬,怔怔的說不出話,大爺舒年安沉聲插口說:“延啟,陳宗主遠來是客,我
們回到家裡再說。”
舒延啟似乎滿肚子氣,望著舒年安不服氣的叫:“爸……”
大爺舒年安微微一笑說:“夠了,陳宗主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釋的,陳宗主,請!”
“回家羅。”舒戰果擠眉弄眼的對陳信笑了笑說:“陳小子,趕快想想怎麼解釋……”
陳信頭又大了起來,解釋當然不難,問題是對方滿不滿意這可難說,會不會忽然翻臉?
很快了到了隱蔽在山谷中的舒家,舒家是一大戶舊式的平房建築物,佔地數方公里,裡
面足可容納近千人居住,一間間連綿的房舍排了出去,四四方方的排成三個大小不同的方形
,最外圍的四長條與中間那四排間隔了數公尺,最中間的房舍想來才是舒家自已居住的內宅
,而內宅與外宅間有一大片廣場,也許是平時練武,或集合眾人之用。
整個舒家建立在一個山谷斜腹之下,頂端的山崖將下方的莊園恰好掩蓋住,若是遠遠的
從天空飛過,絕想不到山谷下有著一處佔地不小的莊園。
房舍外是生長繁盛的叢林,連路都沒有,飛禽走獸無窮無盡,嚴格的講,這裡算是在劍
古山脈之內,所以也算是保護區,一般人不能隨便接近。
眾人在第二排與內排房舍間的廣場落下,舒年安對陳信說:“陳宗主,請到內廳奉茶,
延啟,你也一起來。”
看來除了第一代的舒戰果與第二代四位長者之外,其他人不奉傳召還不能隨便跟進來,
舒平紀見眾人正要散去,忽然加了一句話說:“你們注意了,剛剛二叔說的話誰也不准傳出
去……能說的,我們會公佈。”
第三代眾人連忙低首應是,對面罩光紗的陳信又打量了兩眼,這才緩緩的散去。
到了屋中,陳信連忙將臉上光紗去掉,開始細細的解釋,為何眾人必須在聖殿臥底,自
己又為什麼又以天降神王的裝扮出現,最後陳信才說:“我們這樣做,一方面是除了舒紅之
外,大家的親人都在聖殿的手中,另一個原因,在下希望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分,來瞭解聖
殿與吳安議事長之間的誰是誰非……其實……要不是聖殿的手段有些不大乾淨,我也懶得管
這麼多,但是聖殿對我們已經心懷戒意,要是禍及親人,陳信就萬死莫贖了。”
室中一共六人,舒戰果首先鼓起掌來說:“好孩子,真有你們的,那些孩子有勇有謀更
是不簡單。”
舒戰果這麼一說,其他人就算心中有意見也不好說了,大爺舒午安有些尷尬的說:“二
叔……”
舒戰果搖搖手說:“好……不關我事,我歸竅去了……舒老二,這把劍你研究研究。”
只見那把發自聖殿的長劍條然飛射向舒平紀,舒平紀伸手一抄,不動聲色的接下長劍,舒戰
果卻已經消失了蹤影。
舒紅的父親舒延啟見叔祖一去,顧忌已失,急急的說:“陳宗主,要是吳承天也像叔祖
一樣,發現那兩隻蝠虎,紅兒他們不是十分危險?”
陳信也沒想到會在這上面露出破綻,搖頭說:“在宇宙遼闊的星際中,要發現他們的機
會實在太小……可是也不可不防……問題就是我不知道如何支援他們,我只要一靠近聖島,
那一堆一、二十人就全部衝上來……”
“這該怎麼辦?”舒延啟著急的搓手。
一旁的大爺舒年安看不下去,搖頭說:“延啟,你這樣怎麼成大事?穩著點。”
二爺舒平紀忽然對陳信說:“陳宗主,你現在還是希望與天降神王的面目與吳安相見嗎
?”
陳信一愕,自己身分不是已經暴露了嗎?
舒平紀面無表情的接著說:“剛剛我已經囑咐了舒家第三代,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所
以……若是陳宗主仍希望以此方式查證,還是可行。”
果然不愧老謀深算,陳信點點頭說:“在舒紅等人還沒能逃出之前,為了安全,我還是
以此面目行事……不過地球上發生了這件大事,諸位前輩在旁側觀,應該也多少有些瞭解,
陳信還要請教。”
舒平紀平平靜靜的說:“也沒什麼,吳承天想做皇帝,最大的困擾有兩件事,首先的問
題自然是議事團,再來是數十年來鳳凰星人民不服統治。所以他先假裝會給予援助,暗暗鼓
動鳳凰星上的聯邦分駐政府副首長畢其多叛亂;果然畢其多藉著職務之利,組織了鳳凰星的
七大勢力作亂,聯邦逼不得已,自然必須派軍隊平亂,等殺戮慘重、戰禍連結,聖殿大有理
由可以取而代之,沒想到這一戰冒出了你這個人物,不但維持鳳凰星一線生機,還幫助聯邦
重整議事團,更打退了來犯的外星怪物,順便促使了鳳凰星、白鳥星獨立,吳承天怎麼能接
受這種事情?但是你深得民心,功夫又高,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剛好無祖留下遺言要人支
援,他樂的做好人,安排妥當送走你,反正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你們一走,他就開始
逐步的佈置,四處散播動搖民心的言論,收買議事團裡搖擺不定的議事,終於在四年前以新
無皇之孫的名義發難,後來再編導了一個讓位的戲碼,就此大事底定。吳安逃了三年,終於
在一年前逃到我們這裡,我們一方面看他可憐,一方面也是覺得吳承天未免欺人太甚,所以
才收留他,言明了他和合成人研製出適當的新合成人,我們就不管了……你都明白了嗎?”
陳信傻傻的點頭,吳承天這麼深謀遠慮?實在看不出來,原來鳳凰星之役也是他一手造
成,他明知鳳凰星人民不是當時特殊部隊的敵手,戰火蔓延起來,鳳凰星雖能收復,但聯邦
政府自然搖搖欲墜,民心漸失。也難怪黃祥等人當初到達地球能逃竄這麼久,吳承天根本就
任聖殿武士自行追擊,毫不幫忙,要不然以吳承天、施良牧等人的功力,豈會不知道黃祥等
人往哪裡躲藏?
這件事情陳信自功力進步到可以遠查外事的時候,也會偶爾想過這個問題,當時只認為
聖殿一心保持中立,所以也沒多思,現在細細想來,吳承天根本就是為了打倒當時的議事長
,所以對黃祥、吳安等反對的人士網開一面。
陳信遲疑的說:“這麼說來,鳳凰星死傷數百萬人,等於也是吳承天所間接促成的?”
“正是。”大爺舒年安緩緩的接口說:“其實陳宗主這樣回來十分聰明,閣下的功夫對
吳承天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要是你莽莽撞撞的回到聖殿,吳承天暗暗佈下陰謀,自然會
找機會將你除去,至於其他的人功夫想來遠不如你,反而暫時可保無虞。”
陳信點點頭憂愁的說:“前輩所言極是,在下好友薛乾尚等人亦是對此擔心,在下才想
出這個方法,一方面可以不受拘束的行事,另一方面在下的朋友先到聖殿謀求解救眾家親友
……只是數十日過去,在下一事無成,任他們與聖殿中人周旋,實是心急如焚……”
這是一直在太陽系閒逛的陳信第一次有機會一吐心中的焦急,陳信從第一次出手失利後
,對於薛乾尚等人的安危就長懸於心,只是無法解決,這時候舒年安和氣的與陳信商談,陳
信終於忍不住表達了心申的焦慮。
“大哥。”三爺舒矢楊忽然大聲說:“我們乾脆去聖殿大鬧一場,順便也將紅兒救出來
。”
大爺舒年安還沒說話,二爺舒平紀沉聲說:“三弟,我們為了置身事外,作了多少努力
,兩百餘年前全族將近覆減的教訓,我們雖然沒見到,但是也不能忘記。”
三爺看看陳信,欲言又止的頓住了口,似乎是不好在外人面前爭執,大爺和聲說:“陳
宗主,據我知道,閣下不滿三十,能練成元嬰,實在極不簡單……只是元嬰雖然速度極快,
但是對於已經通頂之人,只要心裡有所準備,就算來不及出手抵禦,只在心念一動之間,自
然能迅速的施出氣勁抵禦,反而有功力不足之憾,至於元嬰離體太久的難關,陳宗主似乎已
經突破,功力較我等兄弟又高數籌,實在令人佩服。”
這一席話說的陳信迷迷糊糊,前半部分陳信還聽得懂,陳信知道當時對付施良牧這麼輕
輕鬆松,一方面是因為施良牧對元嬰不熟悉,另一方面是施良牧臨時激發出的氣勁被自己以
透光刀勢如破竹的破開,才會無法還手,要不是透光刀,以陳倍元嬰內息較為不足的狀態來
看,勝是會勝,只不過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但是後半段陳信就有聽沒有懂,元嬰離體有什麼難關?陳信想了半天也不明所以,只好
硬著頭皮說:“舒前輩,在下不明白……”
大爺舒午安點頭說:“陳宗主年紀經輕,想必是一次邁過兩個難關,自己都不知道……
我們初練元嬰,一開始不能離體超過七日,不然元嬰聚集的能量會逐漸消散,之後隨著內息
的逐漸增強而延長時間……陳宗主數十日未能歸竅,依然精完神足,在受擊之後亦能迅速回
氣,已經可以開始體證所謂的‘能質通玄妙、身外有化身’,本人十介欽羨。”
陳信這時已經恢復原有的狀態,不過陳信挨揍之時,舒家四老自然已經注意到陳信受創
的模樣。
“能質通玄妙、身外有化身?”陳信愕然重複了一次,這句話與無祖所言——“觀體有
成,化身萬億“是不是有點關係?
大爺舒年安搖搖頭歎息說:“這種功夫陳宗主若是有興趣,可以請教二叔,他老人家數
十年前已經著手研究,我們功力不及,無法揣度,有生之年是否能達到,也十分難說……”
數十年前?陳信呆了起來,舒戰果的功夫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難道已經到達所謂“無存
無減,同壽天地”了嗎?
舒家二爺舒平紀,似乎不大高興的輕咳一聲,對大爺舒午安說:“大哥,既然陳宗主要
以神王之貌與吳議事長會面,我們是不是去請吳議事長來此一會,還是請陳宗主移玉?”
大爺舒年安點點頭說:“既然要以神王面貌見面,我們在一旁反而增添宗主顧忌,還是
請宗主親訪吧……延啟,你領陳宗主往見吳安議事,記得不可洩漏宗主的本來身分。”
“是的,我明白……”舒延啟頓了頓又說:“爸,陳宗主暫時就由我們負責招待……”
三爺舒矢楊揮揮手,粗聲粗氣的說:“元嬰狀態有什麼好招待的?有話要問就直接了當
的說……陳宗主年紀輕輕,功夫練到這種程度,想必不是壞人,你別太擔心了。”
舒延啟的心事被三爺舒矢楊一語道破,不禁有些尷尬的說:“三叔取笑了……”急急的
對陳信說:“陳宗主,請隨我來。”領先出外去了。
陳信一面向外走,一面也覺得莞爾,這位粗手大腳,威勢逼人的三爺舒矢楊,看事情的
邏輯頗為獨特,為什麼自己功夫高就不會是壞人?要真是如此,豈不是天下太平。
舒紅的父親舒延啟面貌清雅,只不過這時滿懷心事,瀟灑之氣難免減了數分,陳信心想
舒延啟必定是為了舒紅擔心,舒紅這一去無聲無息的過了七年,回來豈不是被罵慘了?
舒延啟飄到一重房舍之前,忽然回頭對陳信傳音:“陳宗主,等閣下與吳議事長談妥,
在下還有關於紅兒的事情請教。”
陳信知道吳安八成就住在屋內,舒延啟這才會以傳音的方式說話,於是躬身說:“伯父
放心,在下會盡己所知,全盤托出。”
舒延啟連忙搖搖頭傳音說:“陳宗主快起身,現在您的身分是天降神王,如此恭謹只會
惹人疑竇。”
陳信連忙直起腰,點頭傳音說:“伯父說的是,陳信受教。”
舒延啟滿意的點點頭,開口說:“神王,這裡就是吳安議事長的居住處,吳安先生現在
是地球上反對聖殿的領袖,閣下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向吳安議事長請教。”
“多謝。”陳信有模有樣的拱手道謝。
舒延啟微笑轉身,輕敲了敲房門,不久之後門呀然打開,一位年輕人對舒延啟躬身說:
“舒延啟先生過訪,無任歡迎,請問有何要事?”
陳信馬上一愣,雖然過了好幾年,陳信仍然一眼望出,這人居然正是久違了的王仕學。
對王仕學來說,已經過了七、八年,所以因為歲月的變遷,王仕學似乎成熟許多,而且
似乎修習了陳信傳授的陰陽同修之法,功力現在大幅提升,雖然與其他的好友比起來自然遠
遠不如,不過已經大約有聖殿中階武士的程度,以自行修練的人來說,這算是極為難能可貴
的了,看來王仕學當初雖然說要從政,但是經過了這些變亂,畢竟還是開始修練起武技。
舒延啟正點頭說:“王賢侄,這位是遠從夢幻星來的天降神王,神王乃無祖等前輩之後
裔,這次特地傳訊地球,我們想讓神王與吳安議事長見一見面。”
舒延啟剛剛也在屋內,對於陳信編的身分,知道的極為清楚。
“夢幻星?”王仕學十分意外,這不是天訊上所說,陳信等人去的那個地方嗎?但是他
自然不好多問,看了造型怪異的陳信兩眼,一麵點點頭說:“舒前輩、神王前輩兩位請進,
小侄這就去請吳議事長。”
陳信一面走進去,一面心中暗暗偷笑,王仕學要是知道這句“前輩”叫的是老朋友,一
定會破口大罵,還好臉上的光紗能夠遮住陳信的笑容,不然實在是憋的難過。
不久之後,由屋內走出了數人,領先的自然是吳安,身後隨著開始進入中年的諾麗雅議
事,她也就是王仕學的母親,之後還跟著兩人,一位是鐵新,一位是陳信以前的老師程似成
,這些都是老朋友了。
吳安議事長問候舒延啟之後,開口說:“對了,聽仕學說有位夢幻星來客,這位一定就
是天降神王了?”
陳信不慌不忙的回答:“在下劉東言,在夢幻星生長,並獲賜天降神王之號,這次萬里
遠來,本是被派遣重回地球放上傳訊,在鳳凰星因路見不平,與聖殿產生衝突,我發現地球
現在雖是由聖殿統治,但是似乎有不少的問題,所以特來地球,想一明真相。數小時前,我
被聖殿數十人圍攻,多虧舒家義助,不然在下只怕難逃厄運……聽聞舒家前輩告知,吳議事
長身為之前地球的領袖,深為聖殿所迫害,在下希望能瞭解詳情,並且盡一己之力,謀萬民
之福。”
吳安聽到陳信提到聖殿,臉上的神色不由得微露黯然,但是聽清之後,似乎莫名其妙多
了一個強助,一時不知該不該信,當喜還是當憂。
鐵新忽然頗不友善的沉聲發話說:“神王閣下,我已經數百年沒見過以這種軀體出現的
人了……您的軀體是留在夢幻星嗎?”
陳信倒沒想到鐵新居然見過元嬰,還似乎頗明白其中來龍去脈,心中不由得有些惶恐,
但仍強做鎮定的說:“這位猜的沒錯……還不知如何稱呼?”
舒延啟見氣氛似乎不大對,連忙說:“這位是鐵新先生,那位是程似成先生,這位女士
是王賢侄之母,諾麗雅議事。”
“諸位好。”陳信點頭為禮,自己可是神王的身分,太客氣就不像樣了。
諾麗雅自然立即回禮,程似成與鐵新卻似乎心中頗有疑忌,只淡淡點了個頭。
程似成隨即開口說:“神王,請恕我們多疑,不知能不能請閣下以真面目相見?”
陳信依著以前編的謊話說:“在下故鄉的慣例,未滿三十之前不得除去面罩,還請諸位
見諒。”
這下眾人無不睜大眼睛,王仕學自然睜的最大,自己剛剛那聲“前輩”敢惜是叫錯了?
程似成目光一轉,開口說:“閣下剛剛受數十人圍攻,以神王的功力來說,圍攻的想必
不是泛泛之輩,不知道能不能略微描述一下圍攻諸人?”
陳信點點頭說:“除了聖主吳承天之外,我還認識的就是左輔施良牧,三位長老,不認
識的倒是很多,一個禿頭的,功夫不下施左輔……還有許多年長者……”
陳信一面整理自已該說不該說的,難免慢了一些。
舒延啟見狀插口說:“親自赴援的是叔祖鄒果公,他老人家剛剛說了,除了聖主、左輔
、右弼之外,還有十幾位長老,八位年輕高手……看來就是當年遠赴外空的一群人了。”
陳信等人回地球的事情被媒體大幅報導,這裡的眾人自然會接到消息。
吳安黯然歎息說:“這些人功力果然高強,居然需要由戰果公親身赴援……陳宗主他們
果然幫助聖殿,我們的大事多艱啊!”
“不過還是沒見到陳宗主。”舒延啟說:“那八人的功力雖然也是極高,幾乎已經能與
部分的長老相比,不過似乎還不及陳宗主離開時的功夫。”
吳安希望重新燃起,點頭說:“陳宗主要是出關,一定會嘗試與我們聯絡的……”
吳安不諳高深武技,聽到剛剛圍攻的聖殿眾人還沒有多訝異,但是程似成與鐵新可清楚
這些人的實力,不禁有些訝異的望著陳信,這人居然能從這些人的圍攻中脫身而出?
王仕學卻又是另外一種心情,當年的朋友居然功夫都已經進步到能與聖殿長老比肩,若
是現在與他們相見,自己可是越差越遠。
四年前開始逃竄,自己拜師受教於林田昊總隊長,並且在他護持之下,嘗試陳信當年提
過的捷徑,失敗了一次之後,終於成功的突破經脈,但是一直奔波流離,他難有好好練功的
機會,這一年間好不容易靜下心來,提升了不少的功力,但還是遠遠不如追隨著陳信的大家
,一種失落的心情,忽然間由王仕學的心底深處湧了出來。
程似成與鐵新對望一眼,拿不準當不當信任此人,要是此人是聖殿中人帶上面罩,以苦
肉計混入此處,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不只大家受罪,連舒家都會殃及池魚,不過看來又不
像是假,這人說的若是實話,可真是天上飛下來的強助。
程似成沉吟片刻,緩緩說:“在下護衛吳議事長四載,也是虧得了小心兩字才得保平安
,閣下突如其來,我們難免心中生疑,為了能夠彼此互信,我們再讓一步,神王若是能證明
閣下來自夢幻星,或是閣下不滿三十,我們當對神王推心置腹,據實以告。”
想來聖殿中也沒有未滿三十即練出元嬰的人,程似成算是做了極大的讓步。
但陳信卻是微微一愕,這兩件事如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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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R:阿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