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交織的情感
「喂,吉米,到底方正怎麼啦?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昏迷不醒了,你又什麼都不肯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躺在床上的封焦急的追問著正靜靜坐在另一張床上休息的好友。
這裡赫然還是在「雲頓公國」的皇家旅館裡面,也不知道吉米是怎樣把人帶進來的,在
得罪了「四大元素使者」等人和奧雷度頓之後依然還能大搖大擺的進城,讓人不得不佩服他
的手段。
「我怎麼知道?」吉米的聲音中透著疲累,這也是當然的結果。連續使用了數個大型咒
語,然後又引用九天之力使出最強大的封邪咒語「七重天機鎖」,如果是普通魔導士早就精
神透支而癱瘓了,也只有他這種魔法天才才能倖免於難。也要感謝喚醒了龍之力後的方正對
他施放的第一個治癒魔法。
「你不知道?那我們是怎麼回來的?我們不是大鬧了奧雷度頓的宴會嗎?他可是這個國
家的領袖呀!我們竟然還可以住在這麼豪華舒適的地方?雖說他知道我們是」菲利克斯「的
使臣,這……這也顯得……」封還是想不明白,激動之下想站起來,但他的身體去發出了抗
議,一霎那,刺骨的疼痛從身體的各處迅速傳到大腦。
在發出一聲非常悲慘的叫聲後,他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五官疼的都扭到了一起。
「你好煩呀,讓我休息一下吧,我很累……」吉米看到封的樣子,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勉強牽動了一下面上的肌肉,又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冥想狀態。
「你……」封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吉米臉上的傷痕和那一身破爛的衣服,張開的口動了
動又合上了。
房間陷入了異常的寂靜,只有封自己一個人的呼吸聲,方正躺在那裡猶如死人一般,如
果不是其胸膛不斷震動,讓人不得不懷疑其是否依舊生存。
沉默……依然是沉默……時間不斷的流失,窗外的太陽的光線也逐漸加強,透過黑色的
布廉投射到房間裡面。而封也在漫長的等待中進入了沉睡,剩下吉米的身體不定期的晃動著
。
中午了,也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因為房間關的密密實實的關係,室內的溫度驚人的高,
封早已因為悶熱而把整張床都染濕了,汗水還不斷流到地面上,可是他實在太累了,雖然不
舒服,但寧願不停的流汗也不願醒過來。
相比之下,方正和吉米的情況就顯得非常詭異了。方正不止沒有汗水,而且臉上更似乎
結了一層冰霜似的,整個身體微微的散發著寒氣,而吉米包裹在黑色不透風的魔導袍裡面,
也竟然不見流汗,露在衣服外面的手顯得非常的白,冰冷的白。
「咚咚咚咚!」
這時,門口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一下又一下得好像重錘一樣打在門上,震的整個房間
都在晃動。不斷的把房頂的灰塵抖落下來。
「誰呀!哪個死人?!」難得進入睡眠的封口氣惡劣的對著門口大聲喝道,在睡覺中被
人吵醒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如果不是身體實在不能動,他早就一槍飛了過去了。
「喂,竹竿!你也是死人呀!有人敲門呀!你還不去開門?!」在大聲罵了敲門的人一
陣後,看到房內唯一能動的吉米還是化石般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心底不由一陣生氣,拿起自
己的枕頭就用力的扔了過去,當然是自己的手臂又傳來了一陣劇痛。
「哧……」一聲輕響,枕頭在接近吉米半米的時候陡然被一道藍光擊中,轉眼間化成灰
燼,那是高級魔導士在進入冥想時候獨有的魔法自然護罩。
但這一下輕微的撞擊,也讓吉米甦醒過來。張開緊閉的雙目,驚人的是,眼中竟然在一
霎那晃過迷人的紫色,接著又逐漸恢復成深邃的黑色,亮晶晶的,彷彿黑寶石一樣。
「嘩,吉米,你……你的眼睛……」封也看到了這個異像,驚奇的歎道。以前吉米的眼
珠因為人種的關係都是灰黑色的,但是像在這樣黑,這樣亮,卻是從來沒有的事情,彷彿整
個宇宙都在這一雙眼中似的。
「你也發現了嗎?我也不知道原因,不要問我,我體內的魔力恢復得非常快,就快要超
過臨界點了,而且我的身體好像有一點改變,暫時來說也不知道這改變是好是壞……」吉米
說著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說吉米呀……」封也露出了一臉苦思的樣子,和吉米靜靜的對視了好一會兒,才猛
然大聲的咆哮道:「那你什麼時候去開門?」
門外的人也真有默契,也在同一時刻大力的敲門,接著響起了一把對他們而言非常熟悉
的聲音:「你們三個死人!快點來給本小姐開門!不然我就踢門進來了!」
(是她!)兩人同時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了一副死定了的樣子。因為那驕橫的語氣,潑
辣的語調,只有那個令他們又驚又怕的大小姐,嘉迪奧的小公主:米瑪。嘉迪奧了!
「我重傷,我睡覺,我什麼都不知道!」封立刻低聲的喃喃自語,拿過被子就往身上蓋
,也不管天氣的酷熱。
(米瑪嗎?為什麼你會來到這裡呢?難道是為了他嗎?)吉米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僵
硬的四肢,才慢慢走過去門口,一路上思潮如泉湧,不住的翻騰。
可是,就在他就快開門的時候,門外的人已經等不及,堅硬的木門在發出了一聲無力的
哀歎之後就光榮的裂開成了兩半,完成了它的任務倒下了。接著,一個盛氣凌人的頭髮披肩
少女耀武揚威的豎起她那停留在半空的腳,看著吉米那個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呆臉發出了輕笑
聲。
「哎,果然是你……米瑪。嘉迪奧……」吉米哭笑不得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大門,又看了
看正在看著他發笑的少女,咬牙切齒的說道。
「竹竿呀!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叫我米瑪就好了,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你不
記得嗎?」活力充沛的少女也不理會吉米的怪樣,一下子越過了吉米的身體,看到那在被子
下喂喂蠕動的軀體,嘴角泛起詭異的笑容。
「屎塔封呀!你在幹什麼?見到霹靂無敵超級大美女的本小姐,還不快點出來磕頭謝恩
?躲在那裡幹什麼?」少女在笑罵中,猛然一叫揣向被子下的封。
「別……唉……」來不及阻止的吉米眼睜睜的看著米瑪的那腳落到被子上,接著他們兩
個人同時聽到被子下傳來的經過壓抑的,殺豬般淒烈的叫聲。
「天,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封呀,你死了之後不要怨我呀,我不是不想阻止,我
是沒有能力阻止呀……」吉米苦笑的蹲到地上,已經在幫那被子還能顫動的好友在念頌「往
生咒」了。
「喂,竹竿,他怎麼呢?以前在」菲利克斯「都是這樣玩得呀?怎麼現在他反應這麼劇
烈?昨天他大戰幾百回合呀?」米瑪整一個好奇寶寶似的滿臉問號的也跟著吉米蹲到地上,
看著他的苦臉問道。
可是,還沒等吉米反應過來,少女又找到了另外一個足以讓她的好奇心得到充分滿足的
東西!躺在床上的方正!
「小正呀!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既然知道了本小姐的到來,還不高高興興的迎接?喂
!」看到方正依舊沒有反應的躺在床上,米瑪的小姐脾氣又來了。
生氣的她一下子跳到方正身邊,看著方正那毫無生氣的臉,手一揮,出乎吉米意料之外
的一巴掌就往方正臉上刮去,還狠聲道:「看你還曳!還不理我?」
「不要!」門外傳來的一把冷峻的聲音,剛好和吉米的驚叫同時發出,但依然未能阻止
橫蠻的米瑪的動作。
啪的一聲,清脆利落的一掌落在方正的臉上,不可思議的是,接著傳來了米瑪的驚叫:
「好冷!」
「米瑪,你沒事吧?」吉米擔心的衝上前拉起米瑪的手小心的察看,一臉非常緊張的樣
子。而米瑪的心,卻已經全繫在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名男子身上,臉先是驚疑,接著是憂慮,
然後是悲哀,數種表情在一瞬間轉換。
「他……他是不是死了……」其實,米瑪也知道方正沒死,因為方正的胸膛還在鼓動,
但整個人,給人一種充滿死亡氣息的感覺,還有那不尋常的冰冷,比屍體更加的冰冷,讓人
不得不擔心,讓她不得不往壞處想。
「米瑪公主不需擔心,殿下的生命氣息還依舊存在,那死亡氣息的外表只是受到一種強
力魔法的封鎖,才造成身體機能陷入沉睡,相信只要找出施法者,殿下人就會沒事的了。」
隨著冷峻的聲音,門外走進來了一名接近兩米高的強壯漢子,雄霸無比的驚人氣勢。
這名漢子絕對不是普通人,每一步都靜如山嶽,行走間竟然也毫無破綻,而且渾身上下
充滿著一股皇者之氣。只不過在門外看到方正的狀態,就把大約的情況推斷了出來,絕對是
一名非常可怕的人。
」「暴將軍「楊宏,你果然來了!」看到那名漢子,吉米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哈哈,吉米大人,怎麼用這樣的語氣和在下說話?在下雖然和大人隸屬不同軍系,但
都是為了同一個國家效力呀,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這樣嚴肅呢?」楊宏微笑,可是他的那種
微笑是在讓人不敢恭維,只有臉皮在動,雖是在笑,依然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不過……」楊宏語氣一轉,看著床上的方正冷聲道:「如果殿下有什麼不測,我揚某
人必定擒拿汝等送上軍事法庭,制汝等保護殿下不力之罪!」
「隨便!」吉米也報以冷笑一聲,這時,他才發現為何封沒有了動靜,走過去一看,發
現封原來已經疼得暈了過去。仔細檢查了封的身體,發現沒有什麼大礙後才長長的歎了一口
氣,坐倒在床上。
「哼,我想殿下還是交由在下來保護好了,像汝等敗弱之姿,在下實在沒有必要也沒有
信心再把殿下交給你們!」看著封和吉米那傷痕纍纍的身體,楊宏不屑的說道。
「楊將軍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如果殿下在你手中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也一定不會
罷休!」吉米也不甘示弱的瞪著楊宏,霎時,濃厚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激起燦爛的火花。
而米瑪卻一點也不受這氣氛所影響,只是呆呆的看著方正,靜靜的回味著剛才楊宏的話
,接著,她就站在那裡看著方正,一直一直的站著。
一刻,兩刻,一小時,兩小時……方正躺在床上幾個小時了,窗外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暗
紅色,說明時間到了黃昏了。方正還是沒有絲毫反應,只有依舊在起伏的胸膛在告訴別人他
還活著。
「他怎麼啦?怎麼啦?你們說話呀!剛才你們到底幹了什麼?!」米瑪守護著方正過了
幾小時,天性好動活潑的她再也無法忍耐方正那冰冷的身體,衝過去對著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的楊宏和吉米大聲吼叫著,眼裡滿是晶瑩的淚珠,再臉上飛濺,灑落半空。
「說呀!你們三個在一起的!怎麼會只有他有事!?你們到底在幹什麼!說呀!」米瑪
瘋狂的嘶喊著,不能接受的事實衝擊在震撼她的腦海,她衝到了吉米面前抓住他雙肩用力的
搖晃:「你說!你從來不騙我!你說呀!不要像一個死人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吉米抬起了頭,看了看臉上滿是淚水的少女,也根本不知道怎麼說好,只有
痛苦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吉米!你用魔法!用魔法令小正醒來呀!他說小正只是受到強力的魔法封鎖才會變成
這樣的。你魔法這麼好,用魔法呀……」少女指著床上的方正對吉米吼道。
「公主!我想現在還是讓殿下安安靜靜的睡一下比較好!吉米大人也累了,相信他們也
不是沒有事,只要看看封大人的傷勢和吉米大人的疲累就知道,他們的遭遇不簡單,還請公
主不要過於激動」此刻還能保持冷靜,或許說是冷血的就只有楊宏了。
或許,事情本來就和他沒關係,也顯得不太擔心。
「休息?是!是!我知道小正好累了!他休息一下而已。」米瑪笑著抹去了眼淚,幫自
己找到了方正沉睡的理由,又立刻跑到了方正的床前抓住了他的左手:「我就在這裡等小正
醒過來。」
「米瑪……」吉米看到這一幕好像想說什麼,想了想又低下了頭喃喃自語:「其實我們
都是受了重傷得呀!為什麼你只是擔心他呢?」
「吉米大人,我想我們還是出去一下比較好吧?在這裡我們只是妨礙了他們,不是嗎?
在下也想瞭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宏微笑著看著吉米道。
「好!」看到那討厭的笑容,吉米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但他卻不能這麼做,只有默默地
點了點頭,看了正緊握著方正的手的米瑪,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低下頭跟著楊宏出去
了。
「小正……」看到兩人都走了出去,米瑪的眼淚再也不能控制的灑在方正那冰冷無比的
手上,哭……哭的肝腸寸斷,哭得傷心欲絕,實在不能把她和剛才那個潑辣野蠻的大小姐聯
繫到一起。
淚水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昔日種種,那痛苦的,那快樂的,那悲哀的,那高興的……
「你……千萬不要有事呀……千萬……你如果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會很傷心的,你知道
嗎?如果你有什麼事,不止他們,我也會很擔心你,我會很傷心的,你知道嗎?」
米瑪的臉突然變得非常溫柔,伸出手在方正那死氣沉沉的臉上不停的撫摸,任那冰冷刺
痛她的手,一邊以那縹緲恍惚的聲音繼續倒:「為什麼你總是不回應我的感情呢?我知道你
知道我喜歡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木頭人,我也知道你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的,我
什麼都知道……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愛我?才會接受我?在你心中,我是什麼
?只是朋友嗎?」
身體的抽動越來越低微,但淚水卻沒有停止,一直的流著,聲音也越來越哀怨:「為什
麼呢?到底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呢?難道迪桉在你心目中真的無法代替嗎?為什麼為了她你要
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呢?為了她你做什麼事情都會毫不猶豫毫不考慮的呢?這時你的魯莽還
是你的真摯的感情在推動你所做的一切?在」菲利克斯「好好的做你的未來的領主大人不是
很好嗎?為什麼?你們這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不是權利都是一切嗎?
我原來以為,我和你是相配的,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十幾年來我一直這樣認為的呀…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我和你不是門當戶對嗎?你是領主兒子,而我是公主,我們在一起
,不是非常好的事情嗎?
我不懂,你為什麼總是不接受我呢?因為我對你的粗暴嗎?對你的野蠻嗎?難道你不知
道嗎?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呀!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神從來不肯在我身上逗留
一刻?為什麼你的心思從來不肯放在我的身上一分鐘?為什麼你想的做的都只是為了迪桉?
只要迪桉遇到了什麼難關,遇到了什麼阻礙,你都會排除萬難,克服一切,就算連自己的生
命也不顧嗎?
只因為她是迪桉嗎?為什麼你是如此的喜歡她?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感情都只會放在你
的身上,你就是我的一切呀……十五年的感情也比不上和她短短的兩年的時間嗎?我不甘心
!你告訴我理由!為什麼?為什麼你愛她愛得如此瘋狂,對我卻不屑一顧?「越說,眼淚越
是想崩潰的洪水一樣,整個身子都伏在方正的手上,輕輕抽動著。
方正的冰冷,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樣,雖然心底最深處的感情正不斷地向外噴發,但宣洩
過後,卻反而陷入了極限的相反狀態。
市內的溫度在不停的下降,因為米瑪的心的冰冷,再加上方正的身體那莫名的寒冷,淚
水流在地上或者方正身上,竟然詭異的結了一層薄博的冰,而一層淡淡的白霧由虛無中出現
,籠罩著兩人……(小正……)陷於極度傷心和悲憤狀態下的米瑪並沒有發現這件事情,或
許發現了,她也沒有心情去理會吧……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她特別的悲傷,似乎總覺得和
方正再沒有可能在一起的機會了,總覺得,如果今天不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的話,那就再也
沒有機會去訴說了……十五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在那層層封鎖的枷鎖中衝破,再也不能控
制,回憶的大門因為哀傷而打開,所有的事情都盤旋在那僅能想念方正此刻情形的思海中。
自從自己懂事開始,周圍的人都已經該自己灌輸他們是注定在一起的一對,而他也並沒
有反對呀?他不是總是笑笑得說:「好呀,那我就娶你吧!『難道他不知道,一直只有這句
話是最讓她掛心動心的嗎?往日那個任她當馬騎的小男生呢?那個總是陪著她滿山跑的小男
孩呢?那個總是被她捉弄,氣得哭了的小孩呢?
什麼時候變得對他總是只有一副表情?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她只有那禮貌性的微笑?什麼
時候變得如此冷漠?到底事什麼時候?想著想著,眼睛慢慢的合上,不像再度掙開,一層薄
冰把她的腳和方正的身體覆蓋了……只剩下那微微喘息的臉和起伏的胸膛……☆☆☆
「吉米大人,你可以告知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來到另外一間房子的楊宏看著
一直板著臉的吉米,帶著挑釁般的笑容問道。
「楊大人,總體來說,我們所受得傷是」雲頓公國「國王奧雷度頓夥同聲明顯著的」四
大元數使者「造成的,他們的夥伴是一個叫做烏鴉的男子。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吉米的聲
音也非常冰冷,似乎他非常討厭楊宏。
「哼,閣下也未免說的太籠統了吧?你這樣說知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我們兩國邦
交將會消失殆盡,我們」帕斯蘭共和國「更可能和」六小國「這個國家集體發生劇烈的軍事
衝突,而且,據你所說,你既然和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者有矛盾,你又怎能繼續留在這裡呢
?而且你的話中並沒有說明殿下受傷的詳細情況。」
楊宏說著低頭想了一會兒,繼續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既然我來了,就一切好辦了
。一路上我發現有不少形跡可疑的高手正陸陸續續的趕來這裡,所以我對陛下發出了請求增
援的信鴿,而陛下也派出了親衛隊的人前來,我現在的主要主命就是保護殿下的安全和瞭解
事情的詳細起因經過!這一點還請吉米大人多多配合。」
一番話明裡暗裡都是在變相施加壓力,又提出了方揚的名號來威脅吉米,誓要眼前這個
倔強的魔法師情敵低頭求饒。
可是吉米是何許人也?豈會如此容易被人威脅?但見他臉色迅速一變,接著猛然昂頭大
笑:「楊大人過慮了!我等為人臣子,盡當安守本分,殿下的話我們只能聽,又怎能違抗?
至於和奧雷度頓先前的矛盾,只因為殿下的身份是極度機密而已。但殿下認為,出使他國,
最起碼也應當這一國的最高統治者知道其身份吧?當然,直到殿下尊貴無比的身份後,誤會
也就解除了。何來軍事衝突之說?陛下愛子之切,臣等感同身受,何需驚訝慌張?既然楊大
人身負保護殿下的密令,今後我們將盡力協助楊大人!」
好一個吉米!一招順水推舟把什麼都推的一乾二淨,更把所有事情都送到楊宏身上,接
著,吉米又低聲道:「不過」四大元素使者「都是桀驁不馴之人,我等正擔心實力的不足,
楊大人的到來我們實在感到無比的開心。這件事情就多多拜託大人了。」
「好說好說,區區什麼」四大元素使者「和烏鴉的,楊某人還不放在眼裡!」看著吉米
眼中那詭異的目光,楊宏也傲然不懼,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
「這就好……咦?」吉米說到一半,突然一愣,眼中閃現出一絲驚訝,接著面色大變,
因為他感應到一股強橫無比的法力正在高速像著他們這個方向趕來,人未到,空氣中就已經
先飄來那份充滿危險的氣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同一時刻,身為武人的楊宏也感覺到這股惡意的強者氣息。那種毫無掩飾的,瘋狂的恨
與強,完全蓋過了天地間其他生物的氣,只剩下這股恨,所有的空間都被這股氣填滿了。
楊宏發出了冷笑,身形一閃,在幾乎肉眼難察覺的的速度中消失在吉米眼前。
(好厲害,只怕他的武術修為比方正還要高!)吉米一驚,但立刻知道楊宏是去了保衛
方正和米瑪的安全,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實力,怪不得他能在高手如雲
的第一騎士團「寒天騎士團」中獲得副團長的職位。
(不行,我也快點出去,到底那股強大的法力是誰的?給我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還
有……不易察覺的悲傷?不可能……我是怎麼呢?是否太過敏感?)吉米感到體內的法力也
在呼嘯著,咆哮著,和那股法力相呼應,身體變得非常的難受。爭勝的雄心和好奇心不停的
在心底裡面蔓延,終於突破了一切。
吉米也跟著趕了出去。
「是你????」看到眼前對持的三人,吉米不能控制的發出了驚叫聲。
來人赫然身穿一身黑色燕尾服,兩道眉毛如倒八字般豎起,高挺的鼻子,那永遠不屑的
笑容,俊朗的面容,竟然就是當天在晚宴上見到的那名實力驚人的烏鴉!而最令吉米驚訝的
,是那名隨烏鴉而來的人。一個絕對讓他意想不到的人,一個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
並且與烏鴉走在一起的人。
那人就是「雲頓公國」第一王女迪桉。帕莎蒂亞!
「吉米大人,你是否應該替在下介紹一下眼前的客人?」楊宏看到三人的表情,也略略
知道了一些關係,心機深沉的他微笑著對著吉米問道。
「本人烏鴉,不隸屬於任何國家,一介浪人。身旁這位就是這一個國家的公主迪桉。帕
莎蒂亞,奉國王奧雷度頓之命前來慰問」帕斯蘭共和國「自治領」菲利克斯「少領主方正。
菲利克斯。本人只是剛好受命於保護公主的安全而已,閣下身份呢?「烏鴉搶先一步,彬彬
有禮的自我介紹道。而介紹完後他又立刻向前踏出了一步。
站在他們面前的楊宏臉色一變,胸膛彷彿受到重錘敲擊,烏鴉那看來隨隨便便的一步,
再他看來卻是變化無窮。那一步封鎖了他可以躲開的空間,也佔據了一個有利的地方,進可
攻,退可守,非常精彩的一步。
「好說好說,在下」菲利克斯「第一騎士團」寒天「副團長,楊宏,受命前來保護殿下
,我們大家都苦呀,天生只有保護他人的辛苦命。」楊宏客套的笑道,但他竟然又向前走了
一步。他和烏鴉之間相隔只有八步左右的距離了,恰好是發動攻擊最好的距離。
「呵呵,公主,你還是快點完成國王的命令吧,今天還有幾個國家的貴賓將要到來,皇
宮並不能少了公主的在場。」烏鴉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楊宏本來已經被他
的那一步完全控制了先機,面臨兵敗如山倒的狀況。但想不到楊宏實力也如此驚人,竟然毫
不猶豫的向前走了一步,破了他的完美的佈局。
而那一步也不簡單,一股殺氣隨著那一步緊緊籠罩著他的身體,感覺上就猶如一個君臨
天下的暴君憤怒的看著忤逆他的敵人似的,一種龐大威嚴冰冷的殺氣。所以他立刻把話題帶
到了今天的目的上來,把那股強大的殺氣化解。
「殿下身體不適,公主還是請回吧!」楊宏看到烏鴉輕易離開了他的殺氣封鎖,才大約
知道了為什麼方正等人會有一身這樣重的傷痕,眼前這個人在他們的資料上是沒有的,但卻
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不相上下,這樣的人在「菲利克斯」裡面也不超過十個呀!如今還是
盡量讓他們遠離殿下好,免得製造麻煩。不然等一帆大人來到,他就很難向這個方正最好的
親人交待了。
「我真的不可以見他嗎?」迪桉聽到楊宏的話,臉上迅速的浮現一層淚水,雙眼掙得圓
圓的,看不到一絲神采在裡面,楚楚可憐。
(奇怪?這個公主是怎麼呢?難道她和殿下有什麼關係?只是不能慰問殿下而已,她竟
然如此傷心?難道這些都是她的外交手段?)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楊宏並不知道迪桉和方
正的事情,看到迪桉突然得哭了出來,還以為是一種外交手段,當下繼續冷著臉道:「我想
還是……」
「求之不得,方正正等著你呢!他現在非常需要你呀,迪桉!!」這時,吉米已經從驚
訝中恢復神志,聽到楊宏要拒絕迪桉的探訪,慌張之下大聲喝道。
「放肆!你竟敢直呼公主大名?」楊宏一愣,想不到吉米也認識迪桉,但出於外交考慮
,他還是大聲的責罵吉米。
而迪桉已經在吉米的那一句話中領悟到一些事情,在哭泣中奔跑著越過楊宏,衝進方正
的房間。
「公主!你等一下給我解釋到底是什麼事情!」楊宏見到阻攔無效,又轉過頭瞪著吉米
低聲道。
「對不起,這件事情你沒有管轄的權利,也不是你所能知道的範圍之內。世界上並不是
每件事情都知道才是好的!」吉米根本不買他的帳,當著烏鴉的面就這樣說道。
「最起碼在下現在身負保護殿下之命,如果有某些人圖謀不軌,你是否能擔起責任!?
」楊宏聽到吉米那毫不客氣的話,差點氣暴了,語氣也開始變得惡劣。
「敢問所謂圖謀不軌,閣下是否暗指本人?還是」雲頓公國「公主殿下??」烏鴉看著
兩人那毫不掩飾的敵對意味,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
「哪裡,只是怕有些人心虛承認罷了!」楊宏心一驚,憶起自己在他人國家內,說話要
慎言,不然可能會造成數個國家的邦交問題,忙笑著掩蓋過去,但語氣中那股不快的味道已
經非常的濃了。
「嘩——」沖入房間內的迪桉發出了一聲驚叫,打破了門外三人奇妙的均衡局勢,三人
同時一動,快如電閃,猛如雷霆!烏鴉和楊宏同時向對方飄去,彷彿接觸後又迅速的向後退
,在地上踩出了數個深達一尺的腳印。
兩人對望了好一會兒,同時低聲道:「承讓!」而兩人的衣袖也在同一時間化為碎布飄
落地面。接觸雖然只有一瞬,但對方的實力已經瞭解大概,雖也不敢妄動。
至於吉米卻立刻沖入了房間,因為他關心的人都在裡面。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也愣了
起來。
米瑪正伏在方正胸膛上,兩人的身體都被一層薄薄的冰包圍著,還有一團詭異的白色霧
氣圍繞著兩人,而迪桉正嘗試把那些冰從兩人身體上蛻落。
「吉米,米瑪怎麼呢?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我嗎?」迪桉擔心的說道,眼淚不停
的打在自己和米瑪的身上,敏感的她似乎從這個景象感覺到一些什麼。
更令吉米驚訝的事情隨之而來,米瑪的眼淚流到地上或者方正身上是結成薄薄的冰,但
迪桉的淚水卻彷彿比開水還要滾燙,從淚水沾濕的地方開始,腐蝕一般,薄冰迅速的融化,
還冒出絲絲熱氣。
(怎?怎麼回事?)根本不能解釋的現象,饒是吉米這樣冷靜的人也愣了好一會兒,才
懂著搶上前幫忙,利用火焰魔法凝聚在兩手產生的熱力,幫忙溶解薄冰。
「迪桉!是你……」在熱力的影響下,心陷入冰冷的米瑪恢復了神志,她看到了另外一
張比她還美,哭的比她還要傷心的臉,非常熟悉的臉……一名叫做迪桉的女子的臉……「米
瑪,你沒有事情吧?」吉米看到米瑪已經掙開了雙眼,急忙上前扶著身體嬌弱無力的少女。
未料到,米瑪卻把他的手用力的一甩,劇烈的掙扎之下,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到了地上
。
「你們不要扶我!」完全的把大小姐的脾氣展現無遺,米瑪暴躁的對著兩個關心她的人
大聲的吼道,接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子,狠狠的盯著迪桉好一會兒,看的迪桉渾身不自在
,臉孔脹得通紅,才恨聲道:「迪桉!我恨你!」說完,也不理會兩人的感受,一步一搖晃
的走了出去,那背影,映照著孤單的景色,分外的淒涼。
「吉米,米瑪她……」迪桉不解的看著吉米問道。
「別問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吉米不知為何,語氣也有點不友善,加上一點莫
名的悲哀,接著,他留下一句『你照顧他吧!』就跟著米瑪出去了。
「正……」轉眼間,房間裡面又只剩下了兩人,方正依舊沉睡著,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
改變,依然只有胸膛在微微起伏著。迪桉伸出手,在方正的臉上,胸膛上,手臂上不斷的撫
摸,感覺那一份獨有的體溫,那熟悉的氣息,那心愛的人的一切……停止的淚水,又悄悄滑
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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