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書屋 掃描校對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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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三十一章 四方斗室﹐空曠、冰冷。了無生氣。 暗淡的微光自這石室中的一個四方形物體發出。 這石室是漆黑的﹐仿佛這黑暗的世代一般。 石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具四方形的長方物體﹐在石室內散發幽幽的微光。 那長方形物體是由水晶之類的寶石做成﹐才能在黑暗中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一個男子輕撫著這發光的長方物體。 這長方物體十分龐大﹐但卻完全無法讓人有想獨占的想法﹐因為透明的邊可以輕易 地看透在方形內的“東西”。 男子小心的輕輕拭著那晶瑩無暇的水晶表面。 這四方體約有一人的長度﹐幽幽的微光中依稀可見有一人的體態。 這四方體﹐正是一具棺木﹐一具水晶寶石棺木。 再貪婪的人都很難對棺木發生興趣﹐更何況在棺木中正有一具衣容整齊的屍體。 男子輕拭過棺木的每一個面﹐可以看出他一定十分重視這棺木中的人﹐否則他絕無 法做到如此矩細靡遺的擦拭。 無法看見男子的面貌﹐因為這男子穿著一身斗篷。 男子終於站在棺木邊﹐手輕拭著水晶棺木﹐望著棺木內的屍體。 男子的淚落在水晶棺木上面﹐淚水滴落在棺木上發出一聲輕響。 男子忽一扭頭。 因為棺木內的景象是他難以忘懷﹐卻又無法不去觀望的。 男子發出一聲淒絕的叫聲﹐像是困獸的怒吼﹐卻又有大多大多的悲傷在其中。 什麼樣的景象會令一個男子如此傷心欲絕﹖ 只見水晶棺木中的那具女屍在衣物的掩蓋下﹐仍看得出來其身段頗好。 但當目光移至面首之時﹐只怕任何人都不免一陣心驚。 因為那景象真的令人不寒而□□ 那完全不似人類的首級﹐那是出自撤旦的詛咒才有可能這般丑陋。 扭曲的臉孔﹐像被高溫燒掠過的皮膚﹐深淺不同的無數個傷疤﹐在每一處肌膚上留 下不一的紅。淺粉紅等等不同的﹐令人作嘔的窟窿。 更逞論那近乎被熔得快要自眼眶中“流”出的眼球。 這是一張足以令任何人嘔吐的“臉孔”﹐相信絕不會有任何人願意多看這付臉一次。 但從水晶棺木的一塵不染看來﹐這棺木是常被仔細的擦拭及照料的。 這具女屍是誰﹖ 女屍生前又曾經歷過什麼呢﹖ 是誰能做出這麼令人發指的事呢﹖ 再有如何的深仇大恨﹐都無需以如此殘忍的手法來讓人結束生命。 男子的淚再度滑落﹐還是滾落在水晶棺木之上。 男子伸出手輕輕的擦去淚水﹐道﹕“小妹﹐你放心﹐大哥會為你報仇的。” 一個永遠未曾有陽光洒進的石室。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首。一個令人心悸的復仇誓言。 這個石室的黑暗﹐不比漆黑的夜遜色。 一間石材堆砌的宮殿﹐古老、陳舊﹐述說著它曾走過的歷史。 這是一個十分貧乏的小國﹐我們就稱它為L國吧。 在這L國皇宮里的後院有著一對男女在交談。 男子一身黃衫﹐而在這黃衫之外﹐尚有一件大斗篷罩住全身。 但風兒輕吹﹐吹落了男子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瀑黑色的長發﹐長發參差不齊的任 由風兒吹拂。 男子的身段是文弱得仿佛手不能縛雞的書生﹐但他的聲音卻是如此低沉。 男子﹕“水綾﹐難為你了。” 男子對著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輕聲的說話。 這女子是美麗的。 嬌小的身子﹐怕是不超過一百六十公分﹔發絲齊肩﹐額上有著瀏海﹐像極了東方娃 娃。 而這名叫水綾的女子也是纖弱的。 有著瘦瘦的瓜子臉、彎彎的眉﹐一雙美麗的丹鳳眼﹐更有一張若櫻桃般的小口。 水綾有雙水汪汪的眼、此時正溜溜的直盯著男子﹐仿佛這男子是水綾的一切。 無論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看出水綾是深愛這男子的﹐而這男子也是愛水綾的。 一身黃衫的男子﹐一頭桀傲不馴的發絲﹐但卻無法看見他的臉孔。 因為他的臉孔上正緊緊的被一種像是布綢類的面紗所纏住﹐只露出一只眼睛及嘴巴。 男子的眼是深情的﹐但在深情地望著水綾的同時﹐水綾也深切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水綾往前一跨步﹐伸出雙臂﹐努力想環住男子的腰。 男子任由水綾貼住自己的身軀﹐但男子的手卻是揚起在半空中。 他在害怕嗎﹖否則男子為何不肯抱住水綾呢﹖ 水綾的頭靠在男子的心窩。 水綾開口了。“你又去看她了對不對﹖” 男子的眼中聚滿了淚。 吹過的風﹐在淚水溢眶之際﹐將淚水吹起﹐在半空中飄落在發際。 這樣最好。 男子好怕。好怕自己的淚水滴落在水綾的身上。 男子﹕“是的。綾兒﹐你知道﹐我做不到不去看她。” 水綾﹕“我知道﹐可是每一次你去看她之後﹐眼中哀傷的神情就仿佛一把利刃﹐將 我的心一塊一塊的撕碎﹐你知道﹐看見你哀傷是我最無法忍受的事。” 男子懸在空中的雙手﹐這才輕輕的將水綾環住。 男子抱住水綾弱小的身軀。 男子﹕“綾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綾兒哭泣著大聲回應﹕“我不要你這麼說。” 男子﹕“綾兒﹐你還這麼年輕﹐而且這麼漂亮﹐你不應該將青春浪費在我的身上。” 水綾忽然掙脫男子的懷抱﹐那雙原本就水汪汪的鳳眼此時更淚水滿眶的望著男子。 水綾﹕“你明知道說這些話有多傷人﹐你為什麼還要說﹖還是你根本就不愛我﹖” 男子連忙趨前抱住水綾。 男子﹕“我的水綾兒﹐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就只有你﹐和那件事。 你是最了解我的啊﹗你明知道﹐我是舍不得你的啊﹗” 水綾仰起頭﹐看著這只有露出眼。嘴的男子。 水綾﹕“愛我﹐就別再說那些話。” 男子輕輕的點頭。“好。” 二人相擁片刻。 誰都可以從他們的相擁中看出﹐他們二人對這一刻的渴望﹐特別是水綾。 水綾那雙會說話的眼正在訴說著﹐讓這一刻永遠停留吧﹗ 仿佛是一對要分離的愛偶。 許久﹐水綾才又抑起頭。 水綾﹕“你要怎麼做﹖” 男子﹕“我已經發出訊息和她們連絡了。” 水綾﹕“那她們可有回應﹖” 男子﹕“有﹐她們回答在明天早上到達。” 水綾﹕“那就由我來跟她們談。” 男子搖了搖頭道﹕“還是讓我跟她們說吧﹗” 水綾﹕“可是……” 男子﹕“沒關系﹐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亂來的。” 水綾﹕“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辦到。” 男子﹕“水綾﹐你千萬記住別傷害他。” 水綾﹕“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男子﹕“水綾﹐如果真的有來生﹐那麼就讓我在來生繼續這麼抱著你﹐好不好﹖” 水綾只是低下頭﹐將自己隱在男子的胸膛里。 水綾暗暗在心中﹐發了一個誓﹕“絕對不能讓他離開。我絕對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 孤單的走的。” 風兒輕吹﹐為這古老的宮庭﹐增添一股難以抹去的寂寥。 山峰之間的塹口﹐風兒吹得人兒一陣淒涼﹐一名男子站立在一塊大巨石之上。 男子是單獨一人。 從他雙手背置於身後的樣子﹐顯然他正在等待人。 男子足足等待了近二十分鐘﹐才有一個女子的身影站在男子的身後。 這名女子身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胸前帶著一條項鏈。一條很難讓人不去注意看的項 鏈。 細致的項鏈﹐墜子是一朵綻放著奇異光芒的蘭花﹐那蘭花散發著一種似寶石的光澤﹐ 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二人同時站在巨石之上。 男子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 男子﹕“不知你如何稱呼﹖” 黑衣女子﹕“閣下是黃總理嗎﹖” 男子﹕“黃文祥。你是哪位蘭花小姐﹖” 黑衣女子有些遲疑。 黑衣女子﹕“黃總理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難道是看不起我們這不起眼的小丫頭﹖” 這名叫黃文祥的男子連忙開口﹕“你誤會了﹐我因為不慎受傷﹐為了怕嚇到別人所 以一直都是這樣見人﹐請你別見怪。” 黑衣女子﹕“那倒是碧蘭錯怪黃總理了﹐碧蘭在這里跟你賠不是。” 黃文祥﹕“這沒關系。” 黃文祥直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得驚人的女子。 短短的頭發﹐約莫才到耳齊﹐但那恰如其分的身段﹐宛如下了凡塵的仙子。 唯一令人不自在的是她那不苟言笑的容貌。 碧蘭好美﹐甚至可以說比水綾更美﹐只是碧蘭的美卻帶著一種冷酷。 為什麼這麼美的女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呢﹖ 黃文祥﹕“碧蘭小姐﹐我們談正事吧﹗” 碧蘭﹕“好﹐今天黃總理約我的原因是……” 黃文祥﹕“我想跟你們談個條件。” 碧蘭的雙眉微揚。 這對碧蘭來說﹐著實好玩。 打從碧蘭跟在魔王身邊至今﹐從來沒有任何人敢跟魔宮的任何人打交道﹐更何況是 談條件。 其實打從黃文祥跟魔宮連絡開始﹐碧蘭就深覺奇怪﹐這天下人莫不避魔宮如蛇蠍﹐ 只有黃文祥居然主動要求見魔王。 但想當然爾﹐魔王是不可能見他的。 然而黃文祥再怎麼說也是L國的統治者﹐魔王自然不至於對他不理會。 所以在和黃文祥約定好日子及時間後﹐就交由碧蘭來見他。 而黃文祥想必也早就知道魔王會派“失心蘭花”來和他商談、所以黃文祥在見到碧 蘭之時並未表現出訝異的樣子。 碧蘭﹕“黃總理﹐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 黃文祥﹕“對不起﹐還有一事冒昧問你。” 碧蘭﹕“你直說。” 黃文祥﹕“今天你和我交談﹐是否可以代表你義父做全權處理呢﹖” 碧蘭不禁更是好奇﹐到底黃文祥要說的是什麼事呢﹖ 碧蘭﹐“只要是不背棄原則的事﹐我都可以代為答復。” 黃文祥﹕“不食言﹖” 碧蘭﹕“我們三姐妹至今可還未曾食言過﹐這一點你應該可以放心。” 黃文祥﹕“那就好。” 碧蘭﹕“黃總理要說的事……” 黃文祥﹕“哦﹐我想請你們答應讓鄰國的糧食與我國的貨品做正當的買賣﹐並且答 應我﹐在十年內﹐不侵入我國的領土……” 碧蘭﹕“黃總理﹐你這話可全是顧全了你自己的利益﹐這談事情總要二方全都有利 才是啊……” 黃文祥連忙回答﹕“是﹐是﹐你說的是﹐我一急倒忘了。若是你肯答應﹐那麼我就 以防衛隊中的其中一名核心組員來做為交換的條件。” 碧蘭聽完黃文祥的話﹐不禁揚了揚雙眉。 碧蘭﹕“黃總理﹐你的提議果然驚人﹐碧蘭倒是願聞其詳。” 黃文祥﹕“倒也沒什麼﹐只是這個條件你若是能夠答應﹐那黃某人自然會履行承諾﹐ 在一定的時間內將人帶給你。” 碧蘭﹕“黃總理﹐你別怪我笨﹐但是我真的想問﹐你這麼做﹐是背棄了你原有的立 場﹐難道你想歸順在我義父的麾下﹖” 黃文祥﹕“碧蘭小姐﹐這麼說倒不盡然﹐現在我可沒法子想到那麼遠。我只想讓我 的人民能得到新鮮的糧食﹐能讓他們過個太平的十年﹐這是我現在唯一的心願。至於其 他的﹐我倒沒想過。” 碧蘭﹕“你真是愛民如子﹗” 黃文祥﹕“在這樣的世紀﹐我只想給這些人一點安寧的日子過罷了。” 碧蘭﹕“可你不怕這事若是給世人知道……” 黃文祥﹕“這當然是我們之間的默契﹐除了我們﹐誰都不能知道。而帶人給你的事﹐ 我更會找可以信任的人去做﹐不會讓人知道這事跟我有什麼瓜葛。” 碧蘭﹕“黃總理就這麼有把握﹖” 黃文祥﹕“這你錯了﹐就和當初我試圖和你們連絡上一樣﹐這一切全是憑運氣。我 也沒想到真的可以和你連絡上﹐而且真的可以站在這里跟你談條件。” 碧蘭﹕“那你為什麼做沒把握的事﹖” 黃文祥嘆了一口氣﹕“碧蘭﹐這樣的世界﹐誰又真的對什麼事情有把握﹖這天都不 似千百年來的正常運轉了﹐還有什麼可以真的相信﹖而我也只是個被逼急的人。跟你談 條件﹐或許我有希望你能同意﹐或許我有希望能辦好事﹐但如果不跟你談﹐不去試﹐那 我就只能坐在石階上看著我的子民﹐一天天被饑餓﹐寒冷所吞噬。如果是你﹐你會怎麼 做呢﹖” 碧蘭聽著黃文祥的話﹐她被說服了。 碧蘭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黃文祥﹕“那太好了。” 碧蘭﹕“可是﹐這個行動由你自行負責﹐要我支援嗎﹖” 黃文祥﹕“不必﹐因為這件事我也不便出現﹐所以知道的人越少就越不至於危及到 我們的協議。” 碧蘭﹕“那你的對象是……” 黃文祥﹕“我答應過是核心成員中的任何一人﹐你都可以接受吧﹖” 碧蘭﹕“可以。那你所下達的是生……” 黃文祥﹕“是生擒……” 碧蘭﹕“太好了。” 黃文祥﹕“那你還有任何疑問嗎﹖” 碧蘭﹕“沒有了。” 黃文祥﹕“那這個協議就這樣說定了哦﹗” 碧蘭﹕“只要你做得到﹐我保証這片土地十年內不會有我們三姐妹的蹤跡。” 黃文祥﹕“那就謝謝你了。” 碧蘭微微一笑﹐人已躍起﹐才一眨眼﹐人已自巨石上落下。 黃文祥連忙開口﹐“那今後怎麼跟你連絡呢﹖” 碧蘭﹕“就跟你當初留話一樣﹐一有消息﹐我就會跟你連絡的” 而就在這幾句話尚未全部消失在空氣中之時﹐碧蘭那動人的身影便已消逝得無影無 蹤了。 留下了黃文祥一人獨自在巨石上。 風兒吹動黃文祥的衣擺﹐看著遠方碧蘭消失的地方﹐黃文祥不禁自問﹕這麼做﹐到 底對不對呢﹖ 黃文祥又想起了“她”。 對的。 黃文祥告訴自己﹐這一切是應該的。 風兒吹得黃文祥一身的寒意。 入了夜的宮殿﹐巨大、孤寂。 黃文祥自長廊走來﹐走進一個房間﹐這房間顯然是黃文祥的臥室。 黃文祥一進門﹐水綾便迎了上來。 水綾﹕“怎麼樣﹖事情談妥了嗎﹖” 黃文祥﹐“談妥了。” 水綾直飛入黃文祥的懷抱。 水綾﹕“那就好﹐那就好。” 黃文祥擁著這個心愛的女人。 黃文祥﹕“水綾﹐可是﹐事情談好了﹐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 水綾直搖頭道﹕“你說什麼麻煩﹐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 黃文祥﹕“水綾……” 黃文祥只能嘆口氣。 水綾﹕“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冷﹖快﹐去洗個澡﹐你可別病了。” 黃文洋順從的任由水綾拉著他往臥室里走去。 水綾讓黃文祥坐在沙發上﹐接著自己忙碌的為黃文祥准備入浴。 水綾不知自何處找來了一個巨大的木桶﹐放在和臥室內的木床僅有一個屏風之隔的 角落﹐並且在木桶內注入熱騰騰的沸水﹐當水注滿了一大桶之後﹐水綾並沒有因此而停 止忙碌。 水綾開始在木桶內加入多種粉未。 那是什麼粉未﹐不得而知。 但見水綾十分仔細的為粉未測量﹐像是在調配一般﹐不同的罐內裝有不同的粉未﹐ 而不同的粉未需要不同的劑量。 這樣的動作就花了水綾好些時間。 直到水綾忙完﹐已經被那木桶中的熱氣蒸了滿身汗﹐但水綾一點也不以為意。 水綾輕輕的走近黃文祥的身邊﹐雙膝一跪地﹐依偎在黃文祥的腳邊。 水綾﹕“文祥﹐你在想什麼﹖” 黃文祥看著一臉汗的水綾﹐伸出手輕輕的抹去那汗珠。那一會兒﹐黃文祥沒說話。 他只是看著水綾﹐仿佛他從來沒有見過水綾一般﹐他想記住﹐記住水綾的每個曲線。 水綾﹕“你怎麼啦﹖” 黃文祥﹕“綾兒﹐我的小水綾兒﹐我要記住﹐我想記住你的每一個曲線﹐每一個樣 子﹐我要把它全部烙印在我的靈魂里﹐好讓我在來世還能記住你的樣子﹐還能找到你。 來世﹐我們一定要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好不好﹖” 水綾﹕“你怎麼又說這些話呢﹖” 黃文祥﹕“綾兒﹐我們不要再逃避了﹐不論這件事會不會成功﹐我們都知道﹐我已 經……” 水綾﹕“不許你說﹐我不要聽。文祥﹐我不要去想未來﹐我只知道我們是相愛的﹐ 其他的我都不願去想。” 水綾淚汪汪的樣子自然令黃文祥倍感心傷。 水綾不許黃文祥再多話、她輕捂住黃文祥的嘴﹐拉起黃文祥信步走向木桶。 水綾小心翼翼的服侍黃文祥更衣﹐直到黃文祥泡進木桶之中。 而即使熱氣不斷的往上竄升﹐黃文祥都未將臉上的面具取下。 水綾仔細的舀起木桶中的熱水輕輕的為黃文祥擦背。 此時木桶中的水並非一般的透明無色﹐而是一種淡淡的綠。 水綾一雙柔荑除了擦洗黃文祥的身子之外﹐更細心的幫他按摩﹐黃文祥的表情顯示 他正十分享受於這種肌肉的放松。 水綾終於讓黃文祥閉目沉醉於放松。 水綾輕柔的將黃文祥的長發梳開。 看著黃文祥那放松的神態﹐水綾完全忘記雙臂的酸痛。 如果時光可以停止﹐那該有多好﹖ 水綾的眼尾落下一滴淚水﹐她的手輕撫過文祥的雙手﹐文祥的臉就在眼前﹐但是卻 被面具掩去。水綾好想﹐好想﹐揭開它。 水綾的手在面具的邊緣游走﹐她心跳得無比快速。 水綾回想著她所看過的文祥年輕時的照片。 那氣字軒昂的樣子﹐讓水綾如此傾心。 但這些年來﹐水綾最心愛的文祥即使在入睡之時都不願將面具拿下。 水綾永遠記得那晚﹐她要求文祥讓她見一見面具之下的容貌時﹐文祥的悲傷與恐懼。 那時文祥只說了一句﹕“水綾﹐不是我要瞞你﹐只是這張臉﹐已經不屬於任何人類 所有的了﹐那是魔鬼的傑作﹐我不讓你看﹐是不想嚇壞你﹐你相信我﹐好嗎﹖” 縱使水綾心中有好些好奇﹐卻依然隱忍了下來。 因為水綾愛黃文祥﹐更勝去見他的真面目的欲望。 這麼多年來﹐水綾順從黃文祥﹐讓自己和一個戴著面具的人一同生活。 但此時﹐水綾好想﹐真的好想﹐好想看一看﹐這個讓她願以生命去愛的男人。 水綾輕輕的將熱唇貼上黃文祥的耳垂﹐她開始吸引住了黃文祥的注意力。 果然不消片刻﹐黃文祥便雙眼一睜﹐頭往後一仰﹐雙手一摟水綾的身子﹐讓水綾的 熱唇與自己的雙唇貼合。 那專屬於情人間的甜蜜﹐只有情人們能感受得到。 二人直到幾近無法呼吸時才分開。 水綾抓了放在一旁的浴袍﹐讓跨出木桶的黃文祥穿上。 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子﹐黃文祥的手滑過水綾的臉龐﹐穿過她的發絲。 水綾似有意的讓自己帶領著黃文祥走向那張柔軟的大床﹐挑動著這屬於愛人的樂章。 許久。 當水綾一如往常的依偎在黃文祥的懷里﹐枕著黃文祥的手﹐水綾將頭仰起望著黃文 祥的雙眼﹐水綾的心如此快速的跳動。 水綾終於還是開口﹕“文祥……” 黃文祥像在等待水綾的話﹐但水綾卻沉默。 黃文祥﹕“怎麼啦﹐水綾兒﹖你有什麼事不能說呢﹖” 水綾深吸了口氣。 水綾﹕“文祥﹐我想……我能不能……見見你……” 水綾問得如此忐忑﹐黃文祥也知道此時水綾的心。 黃文祥嘆了口氣道﹕“綾兒﹐我可憐的綾兒﹐你的緊張全是為了我的反應對不對﹖” 水綾輕點頭。 二人相處這麼久﹐水綾的一舉一動﹐對黃文祥來說全是可意料得到的。 黃文祥﹕“水綾﹐我答應你﹐在我們分開之前﹐我一定讓你‘見’到我﹐好嗎﹖” 水綾﹕“不要﹐文祥。我想記得你……” 黃文祥﹕“水綾﹐我是怕……” 水綾﹕“你是怕我愛你愛得不夠真切是嗎﹖” 黃文祥﹕“不﹐不是的……” 水綾﹕“文祥﹐對不起﹐是我在為難你。我以後再也不會提這件事了。” 黃文祥﹐“水綾﹐我這張臉受了詛咒﹐我怕你見過之後會再也不能入眠啊﹗” 水綾﹕“那好﹐你放心﹐這件事辦完之後﹐我會讓你在我面前再也不必戴面具。” 黃文祥﹕“水綾……” 水綾﹕“到時候你就分秒不能離開我了。” 黃文祥﹕“綾兒﹐你明知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水綾﹕“即使我雙目失明﹐你都想丟下我嗎﹖” 黃文祥不禁大驚失色。 黃文祥﹕“水綾﹐你說什麼﹖” 水綾﹕“我不要離開你﹐這件事之後﹐我要永遠和你廝守在一起。” 黃文祥﹕“不﹐不行。你知道我剩下……” 水綾﹕“不許你再提。” 黃文祥知道水綾的倔強。 他是愛水綾的﹐而水綾也是真心愛他。 但水綾卻是除了愛他之外﹐更全心全意的在依附著黃文祥。 對黃文祥來說﹐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子﹐但是這對水綾是不公平的。 黃文祥做不到的﹐水綾幫他﹐但黃文祥卻什麼也不能給水綾。 黃文祥不敢讓水綾看見“他”的真面目﹐他不能給水綾未來﹐甚至必須讓水綾為自 己去冒險。 黃文祥的心如此絞痛。 癡傻的水綾不在乎一切﹐甘願為黃文祥付出所有。 水綾說了﹐為了永遠不見黃文祥的真面目而甘願“雙目失明”﹐黃文祥知道她絕非 虛言。 而黃文祥卻只能允諾來世。 為何上天永遠在捉弄人呢﹖ 黃文祥知道這個夜﹐他是休想成眠了。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二章 韓奇在防衛隊的總部門口仁立。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成了韓奇的習慣。 只要是飄著雨的夜﹐韓奇都會不由自主的走到戶外。讓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韓奇是喜歡雨或是該痛恨雨呢﹖ 韓奇分不清楚。 因為雨聲總是引他走進雨里﹐而雨絲總是讓韓奇回憶起﹐那不該記起的回憶。 一場午夜才開始下的雨﹐讓韓奇不由自主地在雨中任由雨絲將自己打濕。 韓奇已經在雨中漫步了近半個鐘頭﹐此時的韓奇已經走到了一個小山坡。 踩著草地﹐韓奇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心。 此時的韓奇心已非平時的韓奇﹐所以他全然沒有發覺﹐那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黑影。 但不論韓奇再怎麼失魂落魄﹐也不至於未發覺那自他身後而來的攻擊。 “嘶”一一、 十分輕的聲音在空中划過﹐韓奇一側身﹐躲過了一記暗器的攻擊。 韓奇在側身之際﹐已經提起精神﹐去對抗那對他發出攻擊的對手。 韓奇很快就發現﹐那在他身後攻擊他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攻擊一直來曾停歇﹐一揚手便有二支細小如針的暗器發出﹐但韓奇卻一一 閃躲過。 韓奇未曾反擊﹐因為他想知道黑衣人是誰。 黑衣人即使離韓奇有好一段距離﹐夜又已深﹐但韓奇從小所受的訓練﹐讓他有異於 一般常人的視力。 黑衣人身段嬌小﹐及肩長發﹐但韓奇卻不敢確定這黑衣人是男。是女。 一方面是因為黑夜中下著雨﹐而此地又無明亮的燈光﹔另一方面﹐黑衣人除了一身 黑衣之外﹐更戴著一個面具。 這麼遠的距離﹐實在很難分辨出來人的樣子。 黑衣人並未真的接近韓奇﹐而只是一味的對韓奇發動攻擊。 韓奇不需太久便能發現這黑衣人似乎並未真的想傷害自己﹐這也是黑衣人並未使用 手槍的原因。 韓奇打定主意想見這黑衣人﹐於是韓奇在閃避黑衣人的同時﹐正一步步地接近黑衣 人。 黑衣人似乎也發覺了。 而黑衣人卻似乎不想讓韓奇近身﹐開始往山坡旁的馬路上移動。 韓奇是何等人物﹐怎麼會任由黑衣人如此輕易逃脫﹖ 黑衣人那綿延不絕的暗器似乎已用盡﹐韓奇一掌攻向黑衣人的胸前。 黑衣人往左一側身﹐韓奇便趁機伸手擒住黑衣人的右肩。黑衣人立即由左手揮出一 拳﹐讓韓奇往後退了一步。 就這樣﹐二人你來我往﹐四拳相對的近身搏擊。 黑衣人一邊向韓奇出手﹐一邊退向馬路的方向。 這麼近的距離使韓奇很快的便能確定﹐這黑衣人是位女性。 因為那柔弱的骨架及嬌小的身段。 而且這女黑衣人並不想殺害韓奇。 因為韓奇發現了女黑衣人腰際尚有一把手槍。 不知道為了什麼﹐女黑衣人一直沒有用它﹐而此時女黑衣人的樣子似乎只想離開。 這太不合情理了。 韓奇想不透﹐女黑衣人的行為該做何解釋﹖ 就在韓奇分心之時﹐女黑衣人已經退到了馬路邊。 即使是入了夜﹐這馬路上還是有車輛行駛。 韓奇想捉住女黑衣人﹐但女黑衣人忽然自腰際拔出了槍。 很快的自槍口發射出了手彈。 在這麼近的距離﹐韓奇就算未被擊中要害﹐至少要讓韓奇受傷絕非難事﹐但子彈只 輕輕的自韓奇的身畔滑過。 而女黑衣人就趁韓奇閃躲之際﹐一跳躍便攀登上了一輛行駛而過的大型車輛。 車子行駛的速度並不慢﹐黑衣女子的行動委實十分驚險。 韓奇望著黑衣女子伏在車輛上﹐又回首一望的樣子。 韓奇的心不免一陣異樣的跳動。 是她嗎﹖ 下著雨的夜。 韓奇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黑衣女子消失在眼前。 韓奇沒有追﹐因為他的心如此混亂。 是她嗎﹖ 她向來也使慣銀針。 是她會對自己手下留情﹐是她會出現在這下著雨的午夜﹐且她是慣穿黑衣的。 只是﹐如果真的是“她”﹐那麼她又是為何而來呢﹖ 韓奇不想去猜﹐但卻又忍不住臆測。 她是奉命而來的嗎﹖ 為什麼老天爺如此捉弄人呢﹖ 為什麼讓她跟自己是無法相容的世敵呢﹖ 韓奇多想揭開黑衣女人的面具﹐看看是不是她。 但是韓奇卻又害怕﹐因為見了“她”就難免一場惡斗。 這百般雜陳的滋味﹐誰能理解呢﹖ 韓奇不再多想﹐走回小山坡﹐自草地上采集女黑衣人對他所射出的暗器。 韓奇又這樣信步走回防衛隊總部﹐只是到達時﹐已然接近天明了。 韓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對自己受伏的事只字未提﹐仿佛只是一場夢罷了。 防衛隊里始終有著忙碌的人們。 韓奇和老爹在控制室碰了面。 老爹﹕“韓奇﹐怎麼臉色這麼差﹖” 韓奇對著老爹笑了笑﹕“沒什麼﹐昨天夜里沒睡好罷了。” 老爹沒多追問﹐他太了解韓奇了。 老爹伸手將手上的資料遞給了韓奇。 老爹﹕“這是你今天早上送來檢驗的銀針的報告。” 韓奇立即接過手﹐翻閱資料。 老爹﹕“那銀針上沒有什麼毒性反應﹐只有強烈的鎮定劑。” 韓奇的臉上並未顯出任何的訝異﹐仿佛他早已料中。 老爹仔細的看著他﹐道﹕“這銀針你打哪兒取得的﹖” 韓奇﹕“老爹﹐這和上次我們自‘失心蘭花’那里所取得的銀針有沒有不同﹖” 老爹﹕“你為什麼這麼問﹖” 韓奇﹕“沒什麼﹐只因為都一樣是銀針。” 老爹﹕“失心蘭花慣用的針上面的藥劑不是一般常用的鎮定劑﹐你也知道依魔王的 個性﹐他不會使用那麼‘普通’的東西﹐而這針劑上的卻是一般醫院所用的鎮定劑﹐這 二者是絕對不同的。” 韓奇此時陷入沉思。 如果那女黑衣人不是“失心蘭花”之一﹐那麼會是什麼人呢﹖ 老爹﹕“阿奇﹐你在想什麼﹖這針劑你打哪兒取來的﹖” 韓奇和老爹二人信步走向控制室外﹐韓奇才和老爹說明昨晚之事。 老爹﹕“那你們幾個全得進入備戰狀態﹐不得大意。” 韓奇﹕“其實我相信﹐‘她’一定會再出現的。” 韓奇的預測沒有錯﹐只是他沒想到﹐這居然是在五天後。 韓奇一早和大伙開完會後﹐與眾人一同魚貫走了出來。 龍翔和老爹並肩走著﹐瑞秋。鮑爾及冷霜也已離去﹐只留下韓奇一人坐在會議桌上 發呆。 龍翔回過頭來喚了韓奇一句﹐韓奇才回過神。 三人一同走著。 龍翔﹕“阿奇﹐你是怎麼啦﹖這幾天老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老爹﹕“阿奇﹐你還在想那件事嗎﹖都這麼多天了。” 龍翔﹕“什麼事﹖” 老爹才將韓奇曾遇襲的事給說上一遍。 龍翔﹕“那你得多小心點。如果她不是失心蘭花﹐我或許可以放心一點。” 韓奇以他一貫溫和的臉容﹐向二人笑了笑示意。 韓奇﹕“老爹﹐大哥﹐我想過這麼多天也該沒事了﹐反正那人也沒惡意﹐我已經在 總部悶了好些天了﹐都快悶壞了﹐我想干脆到四周走走去。” 龍翔﹕“可是如果那黑衣人的目標是你呢﹖” 韓奇﹕“那我就更應該把黑衣人‘帶’回來﹐不是嗎﹖或許因為我的出現﹐黑衣人 也會有所行動的﹐不是嗎﹖” 韓奇是這些天來第一次出防衛隊的門﹐他養足了精神﹐步出了防衛隊。 韓奇的確在四處溜達。 韓奇沒開車﹐自防衛隊門口步出之後﹐他便徒步走著﹐韓奇像是任何一個無所事事 的人。 他只是漫步。 向前走﹐不在乎走到哪里。 韓奇就這樣走到夜色低垂。華燈初上。 步行了幾個小時﹐韓奇此時人正在一處最熱鬧的鬧區中。 人群往來中﹐韓奇覺得自己想要休息﹐於是走進一家酒吧。 吵雜的音樂﹐擁擠的人群。 韓奇不禁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行人都擠進這狹小的空間了﹐所以街上才會比較冷 清。 韓奇如果不是心情有欠激昂的話﹐他不會在這酒吧待得住。 韓奇找了個座位﹐點了些食物及酒﹐那種早已經該被禁止飲用的飲料。 因為有大多數據顯示﹐人類往往因為意志的薄弱及對現況的不滿足等等多重因素﹐ 而沉溺在那種含有酒精的飲料﹐每年因此而喪生的人數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多數的人在飲酒時的原因都是因為想在酒精中找尋一個慰藉﹐但沒有想到﹐這個慰 籍﹐竟像是一個黑洞一般﹐不斷的承受你所拋棄的所有一切﹐包含情緒、只是代價呢﹖ 代價往往是﹐你以生命做為報酬。 嗜飲酒精﹐是一種慢性的自殺行為﹐卻有無數人依然不斷投奔其中。 是黑暗的年代對人類的逼迫﹐抑或是﹐人類對自己的宿命所安排的結局呢﹖ 這是他話、 韓奇開始在酒吧里﹐享用食物及酒精。 約莫三十多分鐘後﹐韓奇的桌面上早已林立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酒瓶。 不論是任何人都會相信﹐韓奇已經醉了﹐而且是真的醉得不輕。 韓奇才一下子﹐便仿佛那失了支架的布偶﹐全身癱在桌面上﹐還弄倒了數支酒瓶﹐ 摔下了地﹐酒杯中未喝盡的酒更是洒了一桌面。 韓奇是醉了﹐好一會兒連韓奇自己都如此覺得。 而在韓奇趴上桌不久﹐服務生已經找來二個壯漢來叫醒韓奇。 沒想到韓奇是真醉得糊塗﹐因為二名壯漢無法叫醒他﹐只好動手在他的身上搜查。 二壯漢找到了皮夾﹐並且在皮夾中取走了不少的貨幣﹐而後二壯漢給韓奇換了一個 較角落的座位。 韓奇此時早已是平躺在座位上﹐因為他早已無法坐直身子了。 酒吧里的人潮十分多﹐直到午夜過了大半﹐人潮才逐漸散去﹐而韓奇這時也才像是 由大醉中幽幽的蘇醒。 韓奇坐直了身子﹐很快的看了一看酒吧里的四周﹐再看一看計時器﹐原來再不久便 已是黎明時分了。 韓奇摔摔頭﹐勉力的站起身子﹐想走路﹐卻是一路踉蹌。 再走向吧台旁﹐而且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酒吧里的人﹐一臉笑意的告訴韓奇酒錢已付﹐還讓韓奇有空常來。 韓奇自然地點頭答應﹐往酒吧的門口走去。 不知情的人們一定以為韓奇是醉得嚴重﹐但是事實上只有韓奇知道﹐自己沒事。 今天韓奇“演”了一天的戲。 卻沒想到﹐已快黎明﹐對手卻依然沒有消息。 其實韓奇真的十分佩服那名黑衣女子。 她居然可以在這麼多日之後﹐按兵不動。 而今天韓奇這麼漫步。悠閒了一天﹐全是演戲。 他想把那位黑衣女子釣出來。 但這黑衣女子若不是太沉著﹐便是根本已經離開了。 所以此時那醉態百出的韓奇﹐其實全是偽裝的。 依韓奇現在的外表﹐任何人看到都會以為是個酒鬼﹐事實上韓奇卻是清醒無比。 只是﹐此時的韓奇已經准備收兵了。 韓奇走出酒吧﹐腳步有些混亂的走在有些淒冷的街道。人潮已經散去了大半。 韓奇倚在街上的牆邊﹐拉了拉衣領﹐看清方向﹐開始走向回防衛隊的路上。 就在韓奇走了一小段路﹐轉入一個轉角之時﹐忽有一個輕巧的腳步聲自身後而來。 韓奇任由來人欺近﹐果然那人自韓奇身後伸手一劈﹐想把韓奇擊倒。 但他絕對沒想到﹐韓奇根本沒有醉。 那人一掌劈來﹐韓奇不只未被擊暈﹐反而右手往背後一捉。 只三秒鐘﹐那向韓奇攻擊的人已經被韓奇一個過肩摔﹐給摔在韓奇面前的地面上。 那人一身緊身衣﹐一頭披肩的黑發。 沒想到就在韓奇想放棄的時候﹐“她”出現了。 那女子跌坐在地﹐但並未因此甘心受縛。 一個翻滾﹐女子距離韓奇已有三步之遙。 女子立即站起身﹐而就在這時﹐韓奇第一次有機會看清這名攻擊他多次的女子。 此女子是名東方人﹐身材嬌小。黑發及肩﹐有雙美麗的丹鳳眼﹐若不是曾與女子近 身搏擊過﹐韓奇絕不會相信﹐以女子如此瘦弱的身材能在韓奇的手中逃脫。 這女子不美﹐卻很是清秀、迷人。 以古中國的說法﹐這女子是名若趙飛燕般的骨感美人。 女子站直了身子﹐略微猶豫了一下。 因為韓奇早在上一次與她交手便發現﹐這女子的本意似乎並不在傷害他﹐這點由女 子所使用的銀針上只有強烈的鎮定劑便可看出。 只是那女子的動機為何呢﹖ 女子的猶豫並不久。 她猶豫的原因不在不知所措﹐而是此時她和韓奇正在一條死胡同之中﹐韓奇站在巷 口﹐女子要想離開便只有闖過韓奇這一關﹐否則別無其他出路。 女子似乎決定闖過韓奇的阻攔﹐一飛身立即向韓奇踢出二腳。 看得出來這女子也是個“練家子”。 韓奇不敢大意﹐只是他不明白這女子的動機。至今﹐韓奇尚未與女子有任何一句話 的交談。 在閃躲女子攻擊的同時﹐韓奇已經開口發問。 韓奇﹕“你是那天夜里的蒙面人﹖” 女子不語﹐繼續試圖在韓奇的身形中找出空隙﹐好逃出死巷。 韓奇在如此近的距離和女子相搏﹐他對女子一直未對自己動武器的作法猜疑。 這女子雖非友﹐卻又稱不上是敵。 韓奇懷疑過這女子是──雨蘭。 但是﹐卻不像。 為什麼不像﹖就是不像。 但韓奇又想起﹐受“藍色天堂”毒性控制的“失心蘭花”每一個都可變形﹐而且每 一個化身都唯妙唯肖﹐很難認得出來﹐所以韓奇又很難確定。 韓奇又擋掉女子一掌。 韓奇﹕“你是‘失心蘭花’嗎﹖” 女子持續對韓奇相應不理。 韓奇﹕“你跟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用的銀針上只有鎮定劑﹐你並不想我死﹐ 對嗎﹖” 女子沉默﹐她只想逃開﹐但韓奇的身手﹐怎會讓她如此輕易離開﹖更何況他們置身 在死巷子之中。 二人纏斗了近二十分鐘﹐女子漸露敗象﹐更別提要將韓奇制服。 只是這女子也有相當令人佩服的自制力﹐因為面對韓奇如此反復的逼問﹐女子依然 一語未發。 韓奇不禁有些厭倦這種搏擊。 只是﹐韓奇確定了一件事﹐這女子並非韓奇心中所想的女子──雨蘭﹐而且她並非 生化人。 因為韓奇趁機用手捉破了女子的右手掌的皮膚﹐女子的手掌上流出紅色的血液﹐女 子確非“失心蘭花”。 “失心蘭花”的手掌及大腿都非“人體”﹐而這二個重要的部位﹐全讓韓奇適時試 探過了﹐韓奇的力量甚至讓女子的右手掌脫臼過。 當然﹐以韓奇這“醫者父母心”﹐韓奇自然也順利的把手掌給“復原”過來。 而這就更難猜了。這女子﹐究竟是誰﹖ 她又為何三番兩次攻擊韓奇﹖ 韓奇心想﹐只有“留”下她﹐一切才能真相大白﹐於是韓奇開始加強自己的攻勢。 一記失傳已久的擒拿手﹐一把捉住女子的右肩﹐讓女子一時間動彈不得。 女子自然蹙眉。 女子左手往站自己身後、捉住自己肩頭的韓奇﹐揚了一把灰﹐剎時讓韓奇無法再睜 開雙眼。 韓奇立刻松開手﹐因為他此時只怕那“灰”是毒物啊﹗ 女子在這一刻間已跨出了五步﹐她回過頭想對此時雙手只能在空中亂捉的韓奇發出 暗器﹐卻也沒想到﹐在這黎明將至的時刻﹐還有人奔向這寂靜的死巷。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三章 女子手中的暗器正想揚出之際﹐急忙的腳步聲已經來至耳畔。 女子警戒著韓奇的情況﹐及注意來人。 在巷子外飛奔而至的﹐不是別人﹐正是冷霜。 女子原本想對韓奇發射的暗器﹐此時只得用來攻擊冷霜﹐因為冷霜此時正在給手中 的槍上膛。 女子一連發出十枚銀針﹐讓冷霜連翻了三個大筋斗。 就這數秒的空隙﹐那女子已經飛奔出數十公尺之外﹐很快的就消失在眼前。 冷霜站直身﹐扶起眼睛不適的韓奇。 回到防衛隊中﹐韓奇眼睛的不適已經好了。 此時韓奇﹐龍翔﹐冷霜及老爹正在會議室中。 龍翔﹕“韓奇﹐你覺得那人是誰﹖” 韓奇﹕“我可以確定﹐那女子並非失心蘭花﹐也非生化人﹐因為她的打斗方式完全 不同於失心蘭花。” 老爹﹕“韓奇﹐你不應該以自己做誘餌的。” 韓奇﹕“我和她交手多次﹐我覺得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殺我的意圖﹐所以我就想﹐ 或許可以把她引出來﹐捉住她。” 冷霜﹕“她的確沒有殺韓奇的意圖﹐那她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來攻擊他呢﹖” 眾人都無法想出理由。 此時會議室里的通訊器被啟動﹐電腦熒幕上傳來一名防衛隊成員的臉孔﹕“老爹﹐ 隊長﹐對不起﹐打擾你們開會﹐這里有L國總理的衛星通訊連線﹐想請隊長與之通話。” 龍翔和韓奇二人的臉上立即泛起欣喜。 龍翔﹕“請你把它接過來。” “是。” 才幾秒鐘的功夫﹐熒幕上就出現一位長發男子。 當然讓冷霜訝異的是這男子全看不到容貌﹐因為他臉上正蒙著面具﹐但龍翔及韓奇 似乎是早就知道般的熱切地和他聊了起來。 龍翔﹕“文祥﹐你在哪里﹖” 那被龍翔喚為文祥的蒙面男子便是L國的總理。 文祥﹕“我還在國內﹐博士老爹。韓奇﹐及這位……” 韓奇﹕“她是冷霜。” 文祥﹕“哦﹐冷霜小姐﹐你們大家好。” 韓奇﹕“怎麼有空﹖” 文祥﹕“怎麼﹐大家老兄弟一場﹐不能寒暄、寒暄嗎﹖” 韓奇及龍翔二人立即一陣反駁。 三人像是久未見面的老友﹐一句接著一句的聊著沒完﹐好一會兒﹐文祥才警覺自己 的失禮。 文祥﹕“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們開會了嗎﹖” 龍翔﹕“沒有﹐我們只是聊聊。” 老爹此時才插嘴﹕“好了﹐也沒什麼事﹐我和冷霜先出去﹐讓你們三個好好聊聊。” 文祥連聲道歉﹐而老爹和冷霜自然不會怪罪於他。 此時會議室里只剩下龍翔和韓奇二人。 文祥﹕“我打擾到你們開會。真對不住。” 韓奇很快的打斷他﹕“我們三個是哥兒們﹐你這麼說﹐是不把我們當兄弟。” 文祥﹕“你們二人近來可好﹖” 龍翔﹕“你看呢﹖” 龍翔和文祥在對話時﹐完全沒有平時的嚴肅﹐反而有著很深的稚氣﹐可見三人的交 情。 韓奇﹕“倒是你﹐文祥﹐近來可好﹖” 韓奇的話中有些微沉重。 文祥一笑﹕“不都如此﹖這張臉是見不得人了﹐反正久了也就習慣了﹐不是嗎﹖” 韓奇的心一時緊緊糾結﹐龍翔也在剎時沉默。 文祥連忙開口﹕“怎麼啦﹐我說錯話了﹖” 龍翔﹕“沒有﹐你別這麼說。” 韓奇﹕“文祥﹐你讓我去看看你的情況好不好﹖” 龍翔立即附議﹕“讓韓奇去看看你吧﹗難道你不信任阿奇﹖” 文祥﹕“不是……” 龍翔又接口﹕“反正現在阿奇也有人試圖攻擊他﹐或許去見你﹐能讓他躲開一下﹐ 讓我們其他人把那個神秘客找出來。” 文祥﹕“什麼神秘客﹖” 韓奇﹕“沒什麼﹐我相信﹐她對我沒惡意……” 龍翔﹕“韓奇﹐別大意﹗” 文祥﹕“是啊﹐韓奇﹐那你就來找我吧﹗反正我們也好些年沒見了。” 龍翔﹕“那好﹐我盡快把神秘客找出來﹐我也好去見你﹐文祥。” 文祥笑了﹐龍翔﹐韓奇也都笑了。 很快的龍翔及韓奇。文祥三人﹐便確定了韓奇前往L國的行程。 而文祥自然也允諾﹐韓奇到達之後﹐會有比之首級的招待。 很快的﹐和文祥的通話告了一個段落﹐會議室里只剩下龍翔和韓奇二人。 龍翔﹕“韓奇﹐你這次去L國﹐無論如何都要說服文祥﹐放下手邊的一切工作﹐好好 的接受治療。” 韓奇﹐“我會盡力的。不知道他所受的傷害到底有多嚴重﹐而且﹐就算他可以治愈﹐ 我更怕……” 龍翔﹕“韓奇﹐他是我們兄弟﹐說什麼我們都得去試一試﹐你先過去吧﹗我把那名 神秘女子捉到之後﹐我也會立即過去的﹐這麼多年了﹐我再也不能讓他繼續拒絕我們的 好意了﹐小妹的事﹐也該成為過去了。” 韓奇﹕“怕的是﹐文祥就是想不透這一點……” 會議室里的氣氛忽然變得沉重。 韓奇在和文祥談完之後﹐立即和老爹商議至L國一事﹐老爹自然同意韓奇遠行去見黃 文祥。 韓奇在行前和老爹談論起黃文祥的傷勢﹐然而老爹在未真正親眼觀察時、自然無法 多做評論。 老爹只交代韓奇多攜帶些精密的儀器﹐好對文祥的傷勢做更正確的評議。 韓奇在略微休息之後立即收拾好隨身的行李﹐往機場而去。 不消說﹐在防衛隊的區域內﹐韓奇應該是可以搭乘其他的飛行器而不需與大眾共乘 的﹐然而韓奇卻選擇與大家搭乘相同的交通工具﹐為的是防止“神秘女子”的糾纏。 因為在韓奇離開防衛隊之後﹐便會由冷霜喬裝成“韓奇”來引出那來意不明的“神 秘女子”。 韓奇搭乘飛行器﹐還需約莫五個小時左右才能到達L國。 這樣的旅行並不算太冗長﹐尤其是對韓奇這種長時間四處飛行的人來說﹐五個小時 很快便能打發。 飛行器上的乘客不多﹐因為飛行的目的地L國﹐並非富饒的國家﹐前往L國的人數並 不多。 此時飛行器上的人數約莫近五十人﹐但依韓奇的預估﹐在C市停留之後﹐會有約莫近 三分之二的人數會停留在C市。 韓奇十分滿意這樣的旅程﹐因為那將會是一趟安靜的旅程。 韓奇闔上了眼﹐享受這飛行的安適。 韓奇的外表像是入了睡﹐但實際上﹐韓奇卻是無法人睡。 他的腦海里不斷的思索﹐思索著那名神秘女子。 那名女子並不是“失心蘭花”﹐而她似乎對韓奇也沒有太深的惡意﹐但是﹐她卻三 番兩次的來攻擊韓奇﹐她使用的是高劑量的鎮定劑。 若是韓奇被銀針刺上﹐只會陷入昏睡。 那麼這神秘女子的動機呢﹖ 韓奇委實不知。 不論韓奇如何想像﹐都百思不得其解。 坐在舒適的座椅上﹐韓奇卻是忐忑難安。 就在韓奇睜開眼。想翻身之際﹐眼瞼一張開的瞬間 韓奇從未曾如此驚訝。 此時和韓奇比鄰而坐的﹐正是那名“神秘女子”。 韓奇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就在他看見那“神秘女子”纖弱的身段。及肩的發絲以及丹鳳雙眼之際﹐那韓 奇早已閃躲過無數次的銀針﹐此時已經正確無誤的刺入韓奇的手臂之中。 韓奇張開了口﹕“你……” 他連舉起手﹐要指責她的力氣都沒有﹐便頹然的放下了。 鎮定劑的效用幾乎在一沾上韓奇的手臂之際﹐便已然發揮作用。 韓奇的眼皮不由自主的闔上﹐就像他適才休息的樣 這是飛行器上較佳的座位﹐花了昂貴的費用﹐唯一的好處便是阻隔了人群﹐將多數 的人﹐阻隔在另一個區域。 此時這一區除了韓奇及那位丹鳳眼的骨感美女之外﹐還有三名乘客。 那骨感美人如同她多次出現在韓奇面前一樣﹐還是一身深色的緊身衣。 她居然是如此不可思議的纖細﹐讓許多人都訝異於她那薄弱的身段﹐如何不被那吹 拂的風兒帶走。 骨感美人一揚手﹐座艙中的其他三人立即一點頭﹐望著骨感美人。 骨感美人示意三人中的一人趨步向前﹐扶起已昏睡過去的韓奇﹐二人一同走進那洗 手間。 而骨感美人﹐便仿佛定了心一般﹐舒服的躺在寬大的座位上。 約莫十分鐘左右﹐便有人自洗手間中相扶而出﹐仿佛他們適才一同進洗手間時一般。 一樣是韓奇及另一名男子﹐唯一不同的是﹐原本進洗手間需要別人扶持的韓奇﹐此 時卻顯得精神十分愉快。 而另一名原本扶著韓奇的男子﹐此時卻仿佛隨時會打呼的樣子﹐歪著頭﹐沉沉的睡。 更讓人奇怪的是﹐那名男子即使歪著頭﹐外人都不難看出﹐他與此時神采奕奕的韓 奇﹐幾乎是一般高。 以東方人的血統來說﹐那並不容易。 因為韓奇雖比龍翔矮上幾公分﹐但也有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度﹐而那名此時昏睡的 男子也有這般高度。 再仔細一看才更發現﹐他的身材與韓奇是如此的相似。 當二人自洗手間出來之際﹐便見骨感美女立即向前迎了去﹐一把扶住了那昏昏入睡 的男子。 而韓奇則是回到了原來的座位﹐繼續闔上眼休息。 骨感美人並沒有再回到他身邊﹐反而在那名昏睡中的男子身邊坐下。 很快的﹐這個座艙像是未曾有人走動一般寂靜。 骨感美人也開始闔上眼休息了﹐只是她的手一直抓住她身邊那名昏睡的男子。 這不知情的人看來﹐怕是還當二人是情人﹐才會如此的舍不得放開手。 這趟旅程是如此平穩、順暢﹐連往常總會出現的不穩定氣流都沒有出現。 飛行時間約莫兩個小時之後﹐飛行器的座艙上傳來優美的聲音﹐告訴飛行器上的所 有乘客即將降落在C市﹐並提醒所有要在C市停留的乘客﹐別忘記隨身攜帶的物品。 很快的﹐飛行器安全降落在C市。 C市﹐一個氣候宜人的都市﹐卻也是一個矛盾的城市。 C市里的紙醉金迷﹐吸引所有想要得到休憩的人們前來享受屬於富有人的特權。 但是﹐C市里更常出現的卻不是出手闊綽的富人﹐反而是許許多多、無數個遠渡重洋。 希望能來此發跡的窮人。 所以此時﹐飛行器上魚貫而下的人數﹐竟比韓奇預算的更多﹐足足走下了大約四分 之三的乘客。 但這原本也不足奇﹐讓人吃驚的是﹐是韓奇。 一等飛行器上傳來落地的通訊之際﹐韓奇便已經解開安全裝置﹐往出口處而去。 韓奇也降落在C市。 沒有人去阻止韓奇﹐因為他是自主的。 雖然原本預定的行程是他要前往L國﹐但票根上的目的地﹐並不代表什麼。 只要韓奇想走﹐飛行器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留他。 就這樣﹐韓奇走了。 留下了飛行器﹐繼續飛往下一個目的地﹐往那繁華的街道走去了。 沒有多久﹐飛行器的通話便又發生了作用﹐通知所有游客﹐再接下來﹐即將直接前 往L國﹐而途中將不再有任何一個地方讓他們停留。 飛行器一直往目的地L國飛去。 面對迎接國家元首級的禮遇﹐自飛行器上魚貫而下的旅客中﹐唯獨遍尋不著韓奇的 蹤影。 黃文祥站在機場﹐身邊帶領著上百人守候著﹐但是一直等到最後的一個乘客都下來 了﹐也不見韓奇的身影。韓奇並未如預期的出現在L國。 黃文祥立即下令查出韓奇的行蹤﹐同時黃文祥更是立即和防衛隊的總部聯系。 “韓奇並未如約定到L國﹐而且目前下落不明。”這樣的消息自然讓防衛隊總部一陣 喧嘩。 黃文祥透過通訊器正和龍翔連線之中。 黃文祥﹕“龍翔﹐韓奇並沒有到這里和我會合。” 龍翔原本歡愉的表情立即一變。 龍翔﹕“文祥﹐阿奇沒有到你那里﹖” 文祥﹕“是啊﹗現在我正讓他們查查看﹐韓奇的行蹤。” 龍翔﹕“不可能啊……難道……冷霜……” 龍翔仿佛想起了什麼﹐立即轉過身去找尋冷霜。 文祥﹕“怎麼啦﹖韓奇的行蹤和冷霜有什麼關系﹖” 龍翔轉過身來向文祥解釋。 龍翔﹕“韓奇最近受到一名神秘女子的攻擊﹐所以 文祥﹕“你以為韓奇被人綁架了嗎﹖” 綁架韓奇﹗多麼令人吃驚的想法﹐難怪龍翔會如此吃驚。 龍翔換了一個房間﹐他來到了會議室﹐而非原本和文祥交談時的控制室。 因為韓奇失蹤﹐這可是前所未見的大事。 當龍翔踏進會議室之際﹐文祥的影像便已經出現在巨大的熒幕之中﹐而和龍翔一起 進入會議室的除了冷霜之外﹐還有嬌小的瑞秋。 龍翔和文祥介紹一下瑞秋之後﹐眾人開始討論起這樁離奇的事件。 龍翔﹕“冷霜﹐你認為會不會是那位神秘客﹖” 冷霜﹕“不知道﹐依我們和那女子交手的情形﹐韓奇應該不至於受她擺布……” 瑞秋﹕“確定韓奇上了那班飛行器嗎﹖” 冷霜﹕“我們能確定的皇韓奇離開防衛隊的時間……” 冷霜的話的確沒錯﹐除了韓奇離開的時間可以確定之外﹐他離開總部之後﹐乃至到 達機場之間﹐並不是沒有可能發生任何事。 只要有手法高明的易容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就算登機記錄上有韓奇的記錄﹐但誰又敢保証﹐登機的人就真的是韓奇呢﹖ 此時文祥開口了。 文祥手中接過一份文件﹐他邊閱讀文件﹐邊向眾人說明。 文祥﹕“依記錄上顯示﹐韓奇的確依照原計划搭乘那班飛行器﹐但是﹐韓奇卻在班 機在C市轉機的時候下了機﹐C市有韓奇的入境記錄。” 龍翔﹕“C市﹖” 冷霜﹕“他為什麼要在C市下機﹖” 瑞秋﹕“難道他有其他的發現﹐所以在C市停留……” 龍翔﹕“不對﹐如果真是如此﹐他會跟我們連絡﹐更何況﹐他答應要去文祥那里﹐ 除非有什麼重大的因素﹐否則﹐韓奇不會更改原有的行程……” 眾人自然很難猜測出真正確切的事實﹐因為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 事。 冷霜﹕“可是若是韓奇真的在C市停留的話﹐那他到現在才約莫三個多小時沒有和我 們連絡﹐可能他真的在追蹤什麼線索﹐還來不及和我們連絡……” 瑞秋﹕“韓奇身上有沒有帶著發射器﹖” 瑞秋的一番話倒是讓龍翔及冷霜精神一振。 冷霜﹕“應該有……” 龍翔﹕“瑞秋﹐你快查查看……” 瑞秋立即來到電腦面前敲打著鍵盤。 文祥這才插口﹕“什麼發射器” 龍翔這才想起要對文祥解釋。 龍翔﹕“所謂發射器﹐是老爹才剛剛研發出來的一種設備﹐大約來說﹐那是一種追 蹤器﹐可以植入人體之中﹐只要被植入發射器的人不離開這個星球﹐都可以透過電腦連 接衛星進行搜尋。” 文祥﹕“所以只要透過電腦就可以查出韓奇的所在地﹖” 面具下只露出雙眼的文祥﹐沒有人可以看見他的表情。 龍翔﹕“理論上﹐沒錯……” 文祥﹕“那太好了……” 數十秒鐘之後﹐另一件消息讓人頹志。 瑞秋抬起頭﹐望向眾人﹐臉上自然十分喪氣。 瑞秋﹕“此時恆星正在最接近我們的地方﹐它表面的黑子活動影響衛星的偵測﹐所 以……” 龍翔﹕“那會影響多久﹖” 瑞秋操作電腦﹕“最快還要幾個小時。” 龍翔﹕“能有比較確定的時間嗎﹖” 瑞秋直盯著熒幕﹐而眾人直盯著瑞秋。 不一會兒﹐瑞秋抬起頭﹐指著電腦熒幕。 瑞秋﹕“四個小時三十四分三十六秒。” 眾人陷入沉思﹐唯獨連線中的文祥﹐仿佛在那面具上可以看見一滴落下的汗水。 龍翔﹕“四個半小時……” 冷霜﹕“隊長﹐我們需要等待嗎﹖” 瑞秋﹕“失蹤的人是韓大哥……” 瑞秋的話﹐自然盡在不言中。 韓奇對龍翔來說﹐除了是隊員之外﹐更是兄弟﹐更何況防衛隊里這些核心的所有成 員之間的感情早已親如家人。 這個瘋狂的年代﹐這種等待是一種令任何人難以忍受的煎熬。 如果此刻韓奇果真有任何危險的話﹐那早一點找到他﹐便能給他支援。 更何況﹐從韓奇離開防衛隊到現在﹐已經超過六個小時。 讓眾人如此擔心的原因有二﹕ 一、有一神秘女子。 二、有那不知何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的“失心蘭花”。 龍翔實在很難在此時只是等待﹐而沒有任何行動。 就如同有人曾經說過的﹐感情才是這世間最令人害怕。恐懼的東西。 因為對韓奇的感情﹐影響著所有人對這件事的判斷。 不一定判斷是錯﹐但只要“事關己”﹐少有人能不亂。這是天性。 龍翔﹕“我們也真的只能等待﹐也許﹐韓奇會馬上和我們聯系。” 冷霜﹕“可是……” 瑞秋﹕“隊長﹐讓我們這樣枯等﹐最少還要大約五個小時﹐不如讓冷霜以最快的速 度趕到C市去看看﹐反正現在那名‘神秘女子’大概也不會再出現了。” 龍翔﹕“那好。” 冷霜立即再也待不住﹐已經開始步出會議室。 龍翔開口﹕“冷霜﹐你別慌﹐韓奇有能力照顧自己。” 冷霜點了點頭。 龍翔﹕“冷霜﹐小心點。” 龍翔不得不如此反復的交代﹐因為誰都沒有把握﹐此行冷霜前往C市﹐她可能遇見的 是什麼人。 或許她什麼人也沒遇上﹐或許﹐那名神秘女子正帶著韓奇﹐守在C市等著冷霜的到來 呢﹗ 而就在冷霜步出房門之後﹐文祥﹕“龍翔﹐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龍翔﹕“文祥﹐我想還是請你下令﹐清查從那班飛行器上下來的乘客﹐或許韓奇為 了什麼因素﹐改變了容貌﹐混在其中也說不定。” 文祥﹕“那好。我馬上去辦。” 文祥幾乎是轉頭便想離去﹐但龍翔又對著電腦熒幕上轉了身的文祥叫喚。 龍翔﹕“文祥﹐沒事﹐我相信阿奇一定是有了什麼事而沒辦法和我們溝通﹐只要有 空檔﹐他就會跟我們連絡了。” 文祥﹕“龍翔﹐阿奇是為了我……” 龍翔打斷了黃文祥的話。 龍翔﹕“別這麼說。阿奇的失蹤﹐或許只是幾個小時而已﹐你別胡思亂想。” 文祥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被龍翔給阻止了。 龍翔﹕“我們保持連絡﹐等一下﹐我讓瑞秋幫我們開條通訊網﹐好方便連絡。” 文祥點點頭。 黯然離去的背影﹐讓龍翔回想起小時候﹐三人一起受白老師父教授武術的情形。 龍翔永遠是最用功的學生﹔文祥則是天生文人風范﹐而白老師倒也不太嚴格要求他﹐ 多數是教他些防身之技﹔韓奇則是大家認定最頑皮的學生﹐雖然練武很苦﹐但他總是有 辦法苦中作樂。 文祥跟在白老師的身邊的時間是最短的﹐因為文祥的叔叔﹐在文祥跟著白老師的第 十年便接文祥回他的國家接掌政權﹐而文祥的叔叔也在那年去世﹐所以從文祥接掌L國至 今﹐已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也可說是他們三人中﹐最早發跡於世界舞台的。 四個多小時對龍翔來說實在是個痛苦的折磨﹐可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了。 韓奇難道真的被綁架了嗎﹖ 黃文祥在和龍翔的通訊告一段落之後﹐便急於離去﹐他的神色如此匆忙、如此緊張。 黃文祥除了交代全力追查所有在那班機上下來的旅客外﹐更要和防衛隊保持聯系。 找了L國的安全部長接手此事之後﹐黃文祥快步的回到皇宮﹐像有迫不及待的大事般。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四章 黃文祥回皇宮﹐撤下隨身的侍衛﹐往後院里直奔。 黃文祥奔跑的速度十分快﹐仿佛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一般。 黃文祥直奔到後院後的一間宅子﹐這宅子是黃文祥的書苑。 這座皇宮最具特色的一點是﹐整座皇宮全是由岩石所打造﹐這是一幢上千年的建築 物﹐述說這古老王朝曾經風光的歲月。 黃文祥一踏進書苑── 四方形的石室建築﹐四壁都有不少畫作及古董家具。黃文祥一進門﹐順手關上了房 門後﹐信步向書房底的那一面石壁走去。 黃文祥伸手在石壁上一的一幅山水圖後輕擊了三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在黃文祥 右側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通道。 這個通道是個石階通道﹐通往何處﹖ 不知道。只是通道尾端黑壓壓的一片。 誰會想到﹐房間的底部石壁竟暗藏這樣的玄機﹖ 那種牆後就是屋外的觀念﹐讓人難以想到﹐這薄薄的一面牆﹐仿佛可以就這麼看透﹐ 但又卻是暗房開關的所在。 黃文祥二話不說﹐往石階直邁步。 很快的步下石階後﹐就是一個通道。 黃文祥一直沒有點燈﹐但卻依然可以快步行走﹐可見這暗房是他常來之處。 黃文祥在短短的通道走了沒幾步﹐便在通道的底部打開一扇門。 那種用石壁打造的門﹐若非是知曉的人﹐否則真的很難知道﹐那是一扇門。 黃文祥一推開石門﹐才一腳跨進去﹐便被人一手制住。 砰﹗一個過肩摔﹐黃文祥被摔出了二步之遙。 黃文祥的武術雖不高﹐但也有武術的基本功﹐他不應該會跌坐在地的。 只是此時﹐黃文祥卻跌在地上。 這石室的門早在黃文祥落地之時便已關上﹐這石室如此漆黑﹐那讓文祥跌坐在地的 人﹐似乎本意在擊倒來人之後便往石門外逃﹐只是他卻沒想到﹐石室的門會立即關上﹐ 所以他只好再集中精神與來人﹐也就是黃文祥搏斗。 他一欺身﹐對跌坐在地的黃文祥一連發出三掌。 掌風划過空氣﹐呼呼作響。 黃文祥沒有出聲﹐也沒有還擊他只是一味的閃躲。 就這樣頃刻間﹐黃文祥已經和原本被關在石室里的人﹐交手了十數招。 那人忽然出聲﹕“你是誰﹖” 因為他似乎發現了一件事﹕黃文祥並無意回手。 對於那人的出掌、黃文祥只是一意的回避。 “嗚”﹗那人的一掌﹐擊中了黃文祥﹐黃文祥不免發出一聲悶哼。 那人順勢一手捉住黃文祥的肩頭。 那人﹕“你是誰﹖你為什麼不還手﹖” 那人在捉住黃文祥的肩頭之時﹐才有機會真的欺近黃文祥的身邊﹐而他似有“夜視” 的能力。 那人﹕“文祥﹗” 從聲音里便可發現那人的吃驚。 他和黃文祥是熟識的。 他仿佛大吃了一驚﹐手一松。沒想到﹐黃文祥立即跌坐了下去。 “文祥﹐怎麼是你……” 就在黃文祥都還來不及回答的時候﹐石室的門便又再度打開了。 這次來的人﹐手中拿著照明器﹐所以那擊傷黃文祥的人﹐立即可以知道來人的相貌。 那人﹕“是你﹗” 說著那人亦再度展開雙臂﹐施展著赤手空掌﹐要和來人進行一場搏斗。 那人一個擒拿﹐已經伸手扣住拿照明器之人的手腕。 此時黃文祥才出聲。 文祥﹕“阿奇﹐放了她。她是我的妻子。”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此時防衛隊中人人想得到些微消息的韓奇。 韓奇聞言只得立即松手。 韓奇﹕“什麼﹖” 文祥﹕“阿奇﹐你聽我說……” 韓奇放了手﹐那拿著照明器進來石室的女子立即起身扶起跌在地上的黃文祥。 這一切對韓奇來說是有著太多的不明白﹐因為那名進入石室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 三番兩次攻擊韓奇的“神秘女子”。 而韓奇原本自防衛隊中前往機場登機﹐要來L國﹐但在一上機沒多久﹐韓奇自閉目養 神中醒來便發現了﹐此時扶著文祥的“神秘女子”。 而後的所有事情﹐韓奇便已不復記憶。 韓奇知道自己被人弄昏了。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這漆黑得不見五指的石室之中。 韓奇剛醒來的心慌是可想而知的﹐因為那種未知的恐懼。 尤其是身處在這樣的暗室中﹐恐懼更是足以讓人瘋狂。 所以韓奇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來見他時﹐趁機制服來人﹐逃出這石室﹐逃出那樣 無邊的黑暗。 卻沒想到來人是黃文祥﹐而更意料之外的是﹐一心要攻擊他的神秘女子也現身於此。 而更讓韓奇感到混亂的是﹐那神秘女子竟是黃文祥的“妻子”。 文祥﹕“阿奇﹐別急。讓我們把事情跟你說上一遍。你就會明白了。” 文祥在那女子的扶持之下﹐站了起來。 韓奇﹕“文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祥站直了身子後﹐便讓那女子去將石室點亮。 這石室頗為寬敞﹐那女子不知啟動了什麼裝置﹐石室內忽然全給點亮了﹐恍若白晝。 石室內部十分舒適﹐像是一間豪華的休憩室。 文祥直望著韓奇﹐要他走近﹐而他則在一組沙發上落座。 韓奇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醒來前﹐便一直躺在那沙發上。 韓奇知道了進來的是文祥﹐便將那警戒的心松懈了下來。 如文祥一般﹐韓奇挑了張文祥身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韓奇﹕“這事﹐你得說個明白呀﹗” 文祥未開口前﹐先咳了二聲。 文祥﹕“當然﹐當然﹗” 那女子出聲﹕“文祥﹐你怎麼啦﹖” 文祥連聲﹕“沒事﹐沒事。剛才和阿奇玩了兩招。這麼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沒想到 才三。兩下﹐就敗在阿奇的手上了。” 韓奇急起身﹕“文祥﹐你沒事吧﹖你怎麼不出聲呢﹖還好我沒怎麼使力。” 文祥﹕“我沒事﹐我知道你向來心軟﹐對沒回手的人你是絕對不會使盡全力的。” 韓奇﹕“你是故意挨我那一掌的﹐對不對﹖” 文祥﹕“是的。” 那女子不禁蹙起眉﹐頗有怪文祥的意謂﹐但她沒說話。 韓奇此時捉住了文祥的手腕上的脈門﹐不消一會兒﹐韓奇開口﹕“沒事﹐等會兒氣 順了就好了。” 文祥沉了聲﹕“老哥哥對不住你。” 韓奇﹕“你到底在做什麼﹖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有什麼事不能明說﹖” 文祥﹕“阿奇﹐你應該信得過我吧﹗” 韓奇﹕“信不過你﹐我該信誰﹖” 文祥﹕“好兄弟﹐我之所以不回避你那一掌﹐就是因為你這一句‘不信你﹐該信誰’。” 韓奇沒回話﹐他等著文祥把話說完。 文祥這時想起身旁的妻子。 文祥﹕“這是水綾。她和你交過好幾次手了。” 韓奇﹕“是啊﹗嫂子這麼漂亮﹐你卻舍不得跟兄弟介紹介紹﹐還讓我們打了好幾次 的架﹐嫂子可別怪我。” 水綾﹕“韓醫生﹐是小女子失禮了﹐你可別怪罪於我。” 文祥﹕“水綾攻擊你﹐全是我的意思﹐阿奇﹐你要怪就怪我吧﹗” 韓奇﹕“文祥﹐把故事告訴我吧﹗” 此時文祥忽然雙膝一落地﹐跪在韓奇的面前。 文祥﹕“阿奇﹐老哥哥有事相求。” 黃文祥以這樣一國之尊﹐又是韓奇小時的玩伴﹐如今他行如此大的禮﹐自然讓韓奇 手足無措。 韓奇不等說話﹐也雙膝落地和文祥對視而跪。 韓奇﹕“文祥﹐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不能說﹖你這大禮﹐兄弟我受不住。你忘了師父 的話了嗎﹖男子漢的膝是打不彎的。” 韓奇雙手握住文祥的雙臂﹐將跪著的文祥給扶了起來。 韓奇的身形比起龍翔來說﹐是瘦弱了些﹐但此時黃文祥的身形和韓奇一比﹐更形文 弱。 若早個幾千年﹐文祥便是那古人所說﹐手未能縛雞的弱冠書生。 也正因為這佯的身段﹐讓他和這名叫水綾的女子﹐相形“速配”﹐因為水綾也是極 為骨感的女子﹐二人站在一塊便是一對登對的壁人。 文祥﹕“可是﹐我在為難你。” 韓奇﹕“你把話說上一遍吧﹗” 文祥﹕“好。”邊點頭邊再接著說話﹕“阿奇﹐此時外界不知道你已經身在L國。所 有的人都以為你失蹤了﹗” 韓奇﹕“你這麼做的原因呢﹖” 文祥﹕“因為我和魔界取得了一個協議﹗” 韓奇﹕“什麼﹖” 文祥﹕“是的﹐你沒聽錯﹐我和魔王的手下﹐也就是失心蘭花之一的碧蘭聯系過了。” 韓奇自然吃驚。 文祥﹕“我以綁架你們防衛隊里核心人員為交換條件。” 韓奇﹕“你和她交換什麼﹖” 文祥﹕“我國十年的和平﹐和交換民生物資的權利。” 韓奇﹕“除此之外呢﹖” 文祥笑了笑﹐道﹕“我就是無法瞞你﹐對不對﹖” 韓奇﹕“我們相識已經非三載。五載了。” 文祥﹕“是啊﹗可是有些人是你認識了一輩子也無法認清楚他心里想什麼的。” 韓奇﹕“我們是兄弟﹗” 文祥一聲自喉中發出的悲嘆讓人動容。 嘆氣﹐是一種無奈﹐一種無法言喻。不能言喻的哀傷。 文祥﹕“阿奇﹐我就快死了。” 韓奇﹕“什麼﹖” 文祥點點頭道﹕“你沒聽錯﹐我的壽命已經到了盡頭﹐我再活不過三十天了。” 韓奇﹕“你確定嗎﹖要不要我……” 文祥﹕“你想老哥哥會騙你嗎﹖” 文祥繼續說﹕“我快死了﹐在我死之前﹐我有兩件事不放心。” 此時文祥看了一看身旁的水綾。 很明顯的﹐文祥和水綾的感情必定深切﹐否則水綾此時那丹鳳的雙眼不會滿是淚水﹐ 那般讓人憐愛。 文祥沉默了一下﹐看見她的淚﹐文祥更形哀傷了。 文祥﹕“我一直讓自己‘不死’的原因是因為遇見了水綾﹐和文楚的仇未報。” 韓奇﹕“文楚的仇﹖我只知道文楚早已身故﹐當初她是因何而死﹖你又要向誰報這 個仇呢﹖” 文祥﹕“魔王。是他讓文楚死去﹐是他讓文楚生不如死。這一切﹐全是他。” 文祥的話中自然飽含無限的仇恨。 韓奇﹕“文楚的死……” 水綾知道此時文祥的情緒太激動﹐於是便由她接口說下去。 水綾﹕“文楚當年因為魔王的活人試驗而死於魔王的一種毒之下﹐死況十分慘烈。” 韓奇再追問﹕“是什麼毒﹗” 水綾﹕“據說是一種名叫‘藍色天堂’的毒物的前身﹐那是一種未成熟的毒物。魔 王卻四處找尋少女做活體試驗。那時文祥還和你們在山里﹐當他回到這里時﹐文楚已經 瀕臨死亡的邊緣﹐而文祥正目睹了那毒性發作的所有情況。” 韓奇仿佛想起那在山巔之時﹐一名叫珠兒的少女﹐受盡藍色天堂毒物發作時的苦痛。 韓奇﹕“那是近千度的燃燒感……” 文祥﹕“你曾見過……” 韓奇﹕“我曾見過‘藍色天堂’毒物發作的樣子。” 文祥﹕“文楚那時的痛苦比起那還要更劇烈千百倍﹐文楚的模樣到死我都不會忘記。 我忘不掉啊﹗” 文祥雙手抱頭。那種眼見親人如此慘死的心情﹐誰都可以明白有多傷痛﹐但誰都無 法說能體會﹐除非他也曾經經歷過﹗ 韓奇﹕“那你要怎麼做﹖” 文祥﹕“我要血債血還﹐我要那魔王付出代價。” 那高聲吶喊可以見出文祥心里的渴望已經太久了﹐仿佛化入了他的心靈深處。 韓奇真的明白﹐文祥真的可以為了復仇而付出一切﹐因為仇恨已經深植在他的靈魂 之內。 韓奇﹕“所以你和她們談條件﹖” 文祥﹕“是的。我想了許久﹐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我為小妹報仇。” 韓奇總算將一切串了起來。 水綾﹕“文祥是希望以你做為誘餌﹐引來‘失心蘭花’﹐要她們說出魔宮的所在﹐ 好攻進魔宮之中……” 韓奇﹕“這不容易啊﹗” 韓奇的話﹐並非是潑冷水﹐而是因為他真的和“失心蘭花”交手過。 韓奇﹕“你若是早說﹐我可以乖乖受縛﹐哪里需要讓嫂子這麼三番兩次。費盡心思。” 文祥﹕“這戲要演就要逼真﹐絕不能透出破綻﹐就如你所說﹐這事不容易啊﹗” 韓奇點了點頭。 文祥﹕“老哥哥懇求你的成全﹗” 韓奇﹕“你說這是什麼話﹖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可以盡量配合你﹐我和龍翔也是 一直努力想打敗魔王﹐只是……” 文祥﹕“只是什麼﹖” 韓奇﹕“只是﹐你必須答應我﹐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文祥﹕“阿奇﹐你以為我不想活下去嗎﹖” 韓奇看見了文祥那刻意不去看水綾的神情﹐韓奇知道﹐那無法和情人長久廝守的苦。 韓奇的心一陣絞痛。 韓奇﹕“讓我試試﹐否則身為兄弟﹐我怎麼能安心呢﹖ 文祥沉默了好一會兒。 文祥﹕“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受傷的﹖” 韓奇﹕“不知道。” 文祥﹕“我的傷和文楚一樣。” 韓奇﹕“怎麼說﹖文楚的傷……” 文祥﹕“那種未完成的毒物﹐有一種特殊的致命點。只要和被感染的人近距離的接 觸﹐它像是有放射性一般﹐會經由空氣侵入他人的皮膚內。” 韓奇﹕“若是沒有長期的接觸﹐應該中毒不會過深﹐要治療並非不可能……” 水綾﹕“起初﹐文祥並不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把文楚的屍體保存起來﹐ 他……幾乎每天都去……都去看她……” 水綾話說至此﹐已難掩哀愁。 韓奇不禁低頭苦思。 原來如此。所以這些年﹐文祥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面具也愈戴愈密實了。 韓奇﹕“文祥﹐你……這是何苦呢﹖” 文祥﹕“阿奇﹐文楚是我唯一的親人啊﹗除了她﹐我已經沒有親人了﹐那種痛苦﹐ 你不會不明白的﹐不是嗎﹖”文祥的雙眼看著韓奇。 韓奇明白。他再明白不過了﹐因為他也一樣家破人亡了啊﹗ 哎﹗這種折磨、痛苦﹐足以磨蝕所有人的心啊﹗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五章 文祥在和韓奇說完一切的事情後﹐才想起自己這一路飛奔而來的原因。為的是那植 在韓奇身體內的追蹤偵測器啊﹗ 文祥﹕“阿奇﹐你身上不是有一種追蹤偵測器嗎﹖” 韓奇﹕“是啊﹗你怎麼知道﹖” 文祥﹕“你肯不肯幫我﹖” 韓奇﹕“好。” 文祥﹕“太好了﹐那就請你把那個偵測器取出。” 韓奇﹕“為什麼﹖” 文祥﹕“因為這場戲要演得真﹐就不能讓太多人發現我的計划﹐所以一定要讓外界 以為你是真的失蹤﹐我才好跟‘失心蘭花’談判。” 韓奇﹕“那﹐龍翔他們……” 文祥﹕“老哥哥知道這會對不住你和龍翔﹐可是……” 韓奇﹕“那好。只要給龍翔捎個訊﹐讓他安心即可。” 文祥﹕“那就用我們年少時的暗號。” 韓奇﹕“好。” 文祥﹕“那你身子里的偵測器……” 韓奇﹕“只要給我一組我隨身攜帶的醫療箱即可。” 水綾﹕“好﹐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取來……”說完水綾便轉身出了石室。 水綾離去之後﹐只留下了他們二人。 韓奇﹕“文祥﹐你一定要讓我見見你的樣子。” 文祥﹕“那對你來說那只會是個惡夢。” 韓奇﹕“文祥﹐你該相信我﹐看過無數的病例……” 文祥﹕“放棄吧﹗韓奇﹐不看是為了你好。” 韓奇﹕“你以為我可以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 文祥﹕“看著我死是嗎﹗韓奇﹐以我這樣子﹐活著才是一種折磨﹐死亡對我說絕對 是解脫。只有一件事﹐我要求你……” 韓奇﹕“是水綾對不對﹖” 文學﹕“是的。在事情結束後﹐我希望你和龍翔能幫我照顧她。” 韓奇﹕“只要我們做得到﹐那都不是問題﹐只是……對水綾來說﹐我相信沒有任何 人對她是種幫助﹐除了你﹐你知道的……” 文祥﹕“我知道﹐但是時間會帶走一切的﹐她還那麼年輕……” 韓奇知道文祥這是自欺欺人﹐但是若是他執意如此﹐韓奇也莫可奈何。 韓奇知道對一個垂死之人而言﹐他所堅持的﹐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過了片刻﹐水綾便又重回石室。 韓奇打開那個專程為了診療文祥而帶來的設備。經過一陣掃瞄﹐立即可以發現那植 在手掌的物體﹐韓奇以一只針簡便輕易的將它取出。 韓奇﹕“這東西尚在試驗階段﹐我並不百分之百確定它的功能。若是它可以真正使 用上的話就太好了。” 文祥﹕“若不是因為恆星黑子活動的關系﹐瑞秋早已透過電腦找到你了。” 韓奇﹕“所以你才這麼火速的來找我是嗎﹖” 文祥有些愧色的笑了笑。 韓奇﹕“替我找些E元素來﹗” 文祥﹕“什麼﹖” 韓奇﹕“E元素才能阻擋偵測器上的發射器﹐否則﹐瑞秋也會很快的追到這里的。” 文祥﹕“哦﹗可是那是什麼呢﹖” 韓奇﹕“是一種十分常見。常使用的絕緣物質﹐很容易拿到的。” 文祥﹕“好﹐我馬上找人送來。” 水綾﹕“還是我去拿吧﹗” 水綾跨過石門口時﹐韓奇又開口。 韓奇﹕“順便拿台電腦過來﹐好讓我給龍翔捎信訊﹐” 水綾點了點頭。 就這樣﹐韓奇將防衛隊唯一找得到他的方法給毀了。 只是﹐他是真捎了訊給龍翔。 這讓韓奇能安心地配合文祥的計划。 冷霜來到了C市﹐一個充滿希望與失望的城市。 這里有最揮霍的金錢觀﹐卻也有最被徹底打壓的靈 冷霜直覺的想離開。 這城市夜以繼日的喧嘩著﹐沒有休止。 冷霜在未踏上C市時﹐她一直深深希望能在C市找到韓奇。 但是一踏上C市﹐卻又仿佛可以直覺的知道一件事﹕韓奇不在C市。 為什麼呢﹖ 只是直覺。冷霜也說不上來。 冷霜在C市最熱鬧的街道走了一遭之後﹐回到了機場的控制室中和龍翔取得了聯系。 冷霜﹕“隊長﹐韓奇有消息嗎﹖” 龍翔﹕“還沒有。” 冷霜﹕“我想……我以為﹐韓奇並不在C市。” 龍翔是相信冷霜的判斷的。 龍翔﹕“那你就回來吧﹗” 冷霜卻出乎龍翔意料之外的向他回答﹕“不。我想﹐我還是先留在這里﹐若是有任 何事你可以和我聯系。” 龍翔不知道冷霜為何想留在C市﹐但龍翔向來最支持每一個人的直覺判斷。所以﹐冷 霜留在C市。 當然﹐依她的身份﹐能在C市得到應有的配合。 冷霜在C市機場的控制室沉思了一會兒﹐忽開口﹕“台長﹐能不能請你把入境時的影 像記錄調出來給我﹖” 那C市機場控制台的台長自是滿口允諾﹐當台長要走出控制室時﹐冷霜忽又開口﹐ “是不是所有機場的入境處都有影像記錄的攝影﹖” 台長﹕“原則上﹐這是目前國際間出入境管理局的要求之一……” 冷霜不理會那名台長那一長串的回答。 冷霜﹕“所以L國也應該有﹐對不對﹖” 台長點了點頭道﹕“是的。” 冷霜這才滿意。對冷霜來說﹐她要的只是正確﹐有用的答案。 在韓奇給龍翔捎了封以密碼所寫的文件之後﹐文祥及水綾便開始和韓奇討論。 文祥﹕“那我現在就可以和那朵蘭花連絡了。” 韓奇﹕“你要怎麼做﹖” 文祥的眼中泛出一種異樣的光芒﹐一種復仇的快感。 文祥﹕“我要活捉她。” 韓奇﹕“依我和她們交手的經驗﹐那幾乎不可能。” 文祥﹕“我知道﹐她們不好惹﹐但是我不信﹐我們三人斗不過她一個。” 韓奇﹕“告訴我﹐你們想怎麼做吧﹗” 防衛隊總部的控制室﹐一如任何時間一樣的忙碌。 龍翔一直守在控制室﹐因為至今韓奇依然下落不明﹐說什麼龍翔都不可能離開。 龍翔剛剛和冷霜通完話﹐轉過身看了看瑞秋。 龍翔﹕“還要多久的時間才能追查到阿奇的形蹤﹖” 瑞秋﹐“大約四十五分鐘。” 此時一名黑人年輕男子﹐亦是防衛隊中的人員之一﹐掌管由全世界各地所匯集而來 的資料訊息﹐但此時他卻倍感困惑。 那年輕黑人男子﹕“這是什麼﹖” 他手中拿著一份自電腦中傳輸而來的資料。 龍翔不經意的問﹕“什麼﹖” 年輕黑人男子﹕“這份資料我看不懂……不知道那是什麼……” 龍翔﹕“給我看看……” 年輕黑人男子﹐“在這里。” 龍翔接過那份由古老文字寫成的文件﹐在看到那古老的文字的同時﹐龍翔已經倍感 欣喜﹐因為這種文字已經極少人使用。 龍翔立即喚了瑞秋。 龍翔﹕“瑞秋﹐你快把這些輸入電腦。” 瑞秋﹕“這是什麼﹖……是古……” 龍翔﹕“你快輸入﹐讓我告訴你﹐怎麼翻譯出來……” 瑞秋對這一堆看不懂的東西﹐只得照龍翔的意思去做。瑞秋用掃描器輸入﹐然後龍 翔開始給瑞秋一堆奇怪的數字。 龍翔給瑞秋的東西連一點規則都沒有。 好一會兒﹐龍翔才將數字全部讀完。 龍翔﹕“瑞秋﹐把剛才我要的那些字全部取出來、讓我們來看看﹐看看是不是……” 龍翔盯著熒幕﹐很快的熒幕上出現了重新排組過的文字。 龍翔幾乎是十分欣喜的開口﹕“對了。” 瑞秋倒是對那些文字一點都不看懂。 瑞秋﹕“那是什麼﹖” 龍翔盯著電腦熒幕上的字。 龍哥﹕ 我在文祥處﹐偵測器已消滅﹐有事尚未完成﹐神秘女已找到。平安﹐勿擔心。再聯 絡。 最後的署名則是單字﹕奇。 龍翔﹕“已經有韓奇的下落了。” 瑞秋﹕“他在哪里﹖”瑞秋自然也高興﹐終於有韓奇的消息。但她卻沒想到﹐此時 龍翔竟握住她的手。 龍翔﹕“先別張揚。” 瑞秋﹕“什麼﹖” 龍翔﹕“此時阿奇不想讓大家知道他的所在地。所以他失蹤的消息就讓外界繼續去 猜測﹐因為他現在正在忙。” 瑞秋﹐“那要不要告訴冷霜﹖” 龍翔﹕“你幫我接冷霜。” 瑞秋﹕“好。” 冷霜看著C市機場出入境控制室的影片﹐看著那入境時的“韓奇”。 一樣的身高、一身的身段、一樣的發型、一樣的打扮﹐在任何人眼中﹐那人都絕對 是韓奇。 無庸置疑。 但是在冷霜眼中﹐卻總是能看出那一些細微的不同。 冷霜反復的看著那幾十秒鐘的影片﹐直到她可以確定﹐那入境C市的人﹐絕不是韓奇﹐ 雖然他的模樣和真的韓奇一模一樣。 在冷霜這種易容高手的眼中﹐若只憑影片﹐還很難去判斷。但是﹐冷霜同時也是和 韓奇長時間一起活動的伙伴﹐更何況﹐冷霜對韓奇心儀已久。 所以﹐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冷霜卻能在細微間找出蛛絲馬跡。 在冷霜想回報總部時﹐瑞秋已經和她連絡上了。 瑞秋﹕“冷霜﹐隊長有事和你談﹐你梢等。” 冷霜﹕“我也正好有事要和隊長談。” 龍翔﹕“冷霜﹐有事要你辦﹐能不能要求C市給你一台獨立的電腦﹖” 冷霜﹕“好﹐還有我要跟你報告韓……” 龍翔﹕“我知道。” 龍翔故意打岔﹐不讓冷霜把話說完。 冷霜自然發現此點。 龍翔﹕“文件除了你﹐誰都不能知道……” 冷霜﹕“好。” 冷霜很快的向C市機場的控制台台長要了一間單獨的房間及電腦。 冷霜接到了龍翔的指示之後﹐很快的離開了C市。 只是她的離開也仿佛是失蹤了一般﹐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在防衛隊總部和冷霜交談完的龍翔﹐立即交代瑞秋﹐要瑞秋傳送一些訊息給冷霜﹐ 而後龍翔便離開控制室往實驗室中而去。 和老爹談過之後﹐龍翔也離開防衛隊了。 往何處去﹖龍翔連瑞秋也沒說。 龍翔離開時﹐防衛隊外的天空又飄起雨﹐他的心忽然有些微哀傷。 為什麼﹖ 龍翔也不知道。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六章 黃文祥和韓奇二人在石室中﹐話起這分離多年的種種。 當年和龍翔及韓奇二人在山中那段習武的日子﹐對文祥來說是人生中最平順、最快 樂的時光。 文祥﹕“能跟你和龍翔一同度過十個年頭﹐真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了。” 韓奇﹕“別這麼說。等這件事辦完之後﹐我一定要想辦法醫好你的毒。” 文祥的眼光流轉﹐他似乎已經不願去和韓奇爭執些什麼了。 文祥的眼神﹐是一種徹底的沉重﹐哀傷﹐但卻也是一份平靜。 當人們相信一切都已確定的時候﹐往往會變成一種平靜﹐打從心里平靜﹐這就是一 種近似知足的感覺。 知足﹐知道滿足。知道能有多少﹐該有多少﹐便能感到足夠。 不夠又怎樣﹖又不能改變。 很悲觀。但是﹐生命本身難道不就是這樣嗎﹖ 黃文祥認定了他的生命只有那麼短短的數十天﹐所以不論任何人再說什麼﹐他都已 經不在乎了。 二人聊了一會兒﹐水綾便回來了。 剛才黃文祥讓水綾出去跟“失心蘭花”聯系﹐於是水綾出去了一會兒。 文祥﹕“水綾﹐連絡上了嗎﹖” 水綾﹕“我把消息傳送出去之後﹐馬上就得到回音了。” 文祥﹐“這麼快﹖” 水綾﹐“她好像事先便已得知韓奇失蹤的消息﹐所以她便等著我們和她連絡。” 文祥﹐“那她有明確的回應了嗎﹖” 水綾﹕“有﹐她約了幾個小時後﹐在上次那個地方碰面談。” 文祥﹕“太好了。” 站在大石的平台上﹐風蕭瑟的吹﹐此時的風已帶著少許的寒意。 文祥的身子站得筆直﹐如同上次一般。等待。 文祥沒有等太久﹐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那迤邐而來的塵土﹐在風中揚起﹐翻落。 還是那張美麗﹐卻無表情的臉孔﹔一身勁裝。 碧蘭一如她曾經出現時的模樣﹔如靈貓﹐她站在巨石之上。 碧蘭﹕“黃總理﹐果然深藏不露。連韓醫生都能手到擒來。” 黃文祥﹕“得來不易啊﹗” 碧蘭看著眼前這個單刀赴會的長發男子﹐碧蘭老覺得﹐依他的實力﹐韓奇說什麼都 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擒﹐但是﹐防衛隊此時正全力搜查韓奇的下落也是事實。 碧蘭不願多想。 碧蘭﹕“好了。黃總理﹐現在我們要完成交易﹐你把韓奇交出來﹐交易就算完成了。﹖” 黃文祥﹕“碧蘭﹐你答應過﹐十年不犯我國土。” 碧蘭﹕“這是魔王的公開宣言﹐上面寫得十分清楚。” 碧蘭揚起手中的一張文件。 碧蘭﹕“你把韓奇交出來﹐這文件給你。” 黃文祥立即大聲贊了聲﹕“好。” 碧蘭﹕“韓醫生呢﹖” 黃文祥﹕“跟我走。” 碧蘭側了側頭道﹕“去哪里﹖” 文祥﹕“當然是去見韓奇。” 碧蘭﹕“黃總理﹐你在跟我玩花招嗎﹖” 碧蘭有些微不悅。 文祥﹕“不﹐不﹐你別誤會。你想想﹐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韓奇捉到﹐依他 的身手﹐我可沒有把握帶著他四處跑﹐不得已只得將他困在石室之內﹐而來此跟你交易﹐ 以我這個風中殘燭﹐所能做的只有帶你去捉他﹐這點請你諒解。” 碧蘭看了看黃文祥那文弱的身子﹐倒也難以反駁。 碧蘭沒有多做猶豫。 碧蘭﹕“那他人呢﹖” 文祥﹕“現在正被困在我的後院內。” 碧蘭﹕“那是在……” 文祥﹕“就在前去幾分鐘的路程﹐不遠……” 碧蘭看了看那在不遠處的石室建築。 碧蘭﹕“你先走﹐我馬上就到。” 黃文祥點點頭﹐走了。 好一會兒﹐他一直感覺不到碧蘭尾隨而來的聲響﹐好怕碧蘭並未跟來。 快到皇宮的大門處﹐黃文祥一轉頭才發現﹐碧蘭不只跟來了﹐而且她完全未曾落於 文祥之後。 在文祥揮揮手﹐阻止皇宮前侍衛的回禮之際﹐文祥便看見碧蘭如捷豹的身子已經翻 上了皇宮的圍牆。 那敏捷的身影﹐仿佛不屬於人類。 文祥不再遲疑﹐他快步走進皇宮﹐走向後院。 走過涼亭﹐他停在涼亭後的一池湖水上的小橋﹐像在等待。 於是一個黑影翩然而落。 碧蘭﹕“為什麼停下來﹖” 文祥﹕“我怕你沒跟上。” 碧蘭做勢讓文祥繼續走。 這後院應是文祥刻意保留給自己自由活動的空間﹐因為這偌大的院子﹐並沒有任何 一個守衛。 文祥再開始邁步﹐終於來到一間石室。 文祥推門而入﹐碧蘭尾隨而至﹐不疑有他。 碧蘭一腳跨進﹐便發覺那自左。右門扉後﹐所襲來的攻擊。 是二股不同的拳風。 碧蘭一翻身﹐已是五步之遙。但那在門後的二人﹐並未停歇。 那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奇及水綾。二人守候在門後已久。 碧蘭一翻身﹐看見清醒著、對自己攻擊的韓奇﹐便知道自己太大意了。 看來自己是著了黃文祥的道了。 碧蘭﹕“韓醫生是黃總理的座上賓嗎﹖” 韓奇﹕“來的時候稱不上﹐現在倒可算是。” 韓奇又一掌擊出。只見碧蘭在這不算大的斗室四處亂竄﹐仿佛那帶著利爪的花貓。 斗大的空間﹐卻有四個施展拳腳的人﹐自然不夠寬敞﹐也讓韓奇有忌憚。 他怕一個不留神﹐就傷到水綾﹐或是文祥。 碧蘭一開始只能一味的閃避﹐因為這空間對她來說完全不熟悉﹐而她手上並沒有武 器。 他們三人﹐你來我往的交相出招﹐讓碧蘭委實有些忙亂。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碧蘭發現韓奇除了拳腳功夫外﹐他根本不敢動 刀槍。顯然他怕會傷到黃文祥﹐或是另一名女子。 而在三人中﹐黃文祥的確文弱。 若不是韓奇那犀利的攻擊﹐黃文祥不出三招內﹐便會敗在碧蘭的手上。 往後一退﹐碧蘭又驚險的避過韓奇的一招。 碧蘭一心要快點結束這纏斗﹐因為她不理會韓奇﹐一個欺身﹐伸手便扣住黃文祥的 頸部。 韓奇及水綾見狀不禁大叫。 “啊﹗” “文祥﹗” 就在碧蘭以為自己穩住陣式的時候﹐她萬萬沒想到﹐那受縛的黃文祥在碧蘭扣住他 的頸部的時候﹐就利用這麼近的距離﹐一揚手﹐一掌拍上她的心臟位置。 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碧蘭剎時臉色一變﹐只是那閃電火石之間的幾秒鐘﹐碧蘭揚在空中的手﹐僵立不動。 砰﹗一聲巨烈的撞擊聲。 誰都想不到﹐碧蘭居然應聲倒地。 韓奇不禁傻眼﹐文祥何來如此雄厚的掌力﹖ 居然可以一掌打得碧蘭這個半生化人﹐不支倒地。 這對韓奇﹐曾經多次與“失心蘭花”苦纏不已的人來說﹐真的是吃驚不已。 黃文祥在碧蘭倒地之後﹐立即往後退了好幾步﹐連聲大咳。 水綾立即飛身往前扶住了文祥的身子。 水綾﹕“文祥﹐你有沒有怎麼樣﹖” 文祥連咳了幾聲之後﹐像是順了氣。連忙指著倒地的碧蘭對韓奇說﹕“阿奇﹐你快 看看她﹐可別再讓她又醒來。” 韓奇這才回過神﹐大步邁向碧蘭﹐扶起碧蘭的身子﹐捉住碧蘭的脈搏。 韓奇﹕“文祥﹐你的掌力……” 文祥﹕“阿奇﹐我有什麼掌力﹖我不過是用了一針﹐水綾的銀針﹐一針插入她的心 臟。你快看看﹐我可不知道那鎮定劑對她有沒有作用﹐也不知道那藥劑能夠持續多久……” 經黃文祥這一說﹐韓奇才仔細查看﹐果然在碧蘭那胸前的心臟部位﹐有一支細細的 銀針﹐銀針幾乎沒入胸口。 足見﹐碧蘭能在剎時間昏倒﹐全是針劑立即注入心臟的功效。 韓奇拔出了銀針。 韓奇﹕“水綾﹐這針是你用來對付我的那一種嗎﹖” 水綾﹕“是的。” 韓奇立即像是松了一口氣。 韓奇﹕“這針劑上的鎮定劑﹐足夠讓鯨魚都睡上一覺了。”韓奇揚了揚銀針。 雖然韓奇的話是玩笑話﹐但是卻也不免讓水綾臉紅。因為水綾正是用這種針劑在對 付韓奇的啊﹗ 說完﹐韓奇抱起碧蘭的身子。 韓奇﹕“水綾﹐文祥沒事吧﹖” 文祥也站直身子。 文祥﹕“我沒事。” 韓奇﹕“我們要把她放在哪里呢﹖” 文祥﹕“地下室。” 文祥快步走向石室底部的那面牆﹐開啟那條秘密的石階。 而就在那石階陷落之際﹐那原本被韓奇抱在手中的碧蘭﹐忽然又睜開眼。 碧蘭絲毫不客氣的一掌打向韓奇的左胸。 讓韓奇“哦”的一聲﹐雙手往上一拋。 碧蘭登時往上一翻飛﹐雙足落地﹐宛如黑鷹。 文祥及水綾立時大驚。 韓奇不是才剛說﹐那針劑上的藥劑﹐連鯨魚都要睡上一大覺嗎﹖ 為什麼才幾分鐘的時間﹐碧蘭便已清醒﹐而且韓奇還挨了一掌﹖ 文祥﹕“阿奇﹗” 韓奇一個踉蹌﹐往後一退步﹐立即穩住身子。 但這近身一掌﹐也傷到了韓奇。 韓奇嘴角﹐有一線血絲。 韓奇對文祥大叫﹕“我沒事。” 碧蘭此時人已欺近門邊。 不知何故﹐碧蘭能從那麼巨量的鎮定劑中﹐幾乎可說是立即醒來﹐這完全違反人類 的機能。 韓奇定神專注的看碧蘭﹐碧蘭那碧綠的眼眸﹐依然引人迷亂。 但是她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更說明了碧蘭並非真的能夠百分之百對鎮定劑免疫。 韓奇受了傷﹐但是他不准自己倒下。因為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他絕不能讓碧蘭走 出這石室。 韓奇伸手自腰際抽出軟劍。 碧蘭強忍住那股昏眩﹐她知道自己無法支撐太久﹐她一定要盡快離開這里。但這石 門的開關在哪呢﹖ 碧蘭的面容保持那一貫的無表情。她不想讓人看出﹐自己此刻的慌亂。 碧蘭努力思索﹐思索黃文祥適才進入石室前是如何開門的。 碧蘭看見了韓奇手中的銀劍。她只能一試﹐碧蘭委實沒有把握。這石門的開關…﹖” 韓奇銀劍一揮﹐如同靈蛇吐信﹐已經欺向碧蘭的左肩。 碧蘭沒有回避﹐沒有閃躲﹐她仿佛那溺水的人兒﹐努力捉住浮木一般。 碧蘭奮起身子往石門中間﹐那有著圖騰的地方一撲﹐那石門應聲開啟。 碧蘭那靈敏的身子﹐立即自門縫中竄出﹐韓奇的銀劍並未傷到她。 石門開啟﹐碧蘭向外竄去﹐韓奇尾隨在後。 碧蘭為自己適才的險招、暗算捏了一把冷汗。 因為那石門若未開﹐那韓奇的軟劍一欺身﹐難保碧蘭不會因此而受縛。 偌大的院子中空無一人。 碧蘭一如她來時﹐雙足一用力蹬。 她想再消失於風中。 韓奇看著她優美的身影﹐如閃電般迅速。 他雖有心追逐﹐卻怕…… 就在碧蘭這一飛身之際﹐自小橋邊竄出二條身影﹐雙雙捉住碧蘭的足踝﹐硬是將碧 蘭這只展翅的飛鷹給擒了下來。 是誰﹖令韓奇吃驚﹐更令自石室中走出來的黃文祥及水綾吃驚。 那捉住碧蘭的二人﹐不是別人﹐居然是龍翔及冷霜。 話說龍翔一收到韓奇的消息之後﹐便立即和冷霜取得聯系。 龍翔對冷霜下達的指令﹐便是要冷霜前往L國。 因為韓奇這般無故失蹤﹐而後捎來消息說有要事﹐這對龍翔來說﹐直覺的代表著事 情不簡單。 所以龍翔讓冷霜前往L國﹐自己更是隨後就到。 沒想到剛和冷霜會合後﹐便往皇宮一探的龍翔和冷霜﹐會在此時趕上了這一場碧蘭 與韓奇的惡斗。 龍翔及冷霜﹐一人一手地﹐拖住了碧蘭﹐使碧蘭只得乖乖雙足落地。 哎﹗對碧蘭來說﹐眼前的﹐可不只是一場惡斗。 韓奇﹕“龍翔。冷霜。” 這二個名字﹐已經讓碧蘭昏眩加重。 好不容易自石室中脫身﹐原以為可以離開此地﹐卻又在院子里碰上比韓奇更棘手的 “飛龍”龍翔。 碧蘭強打起精神﹐左手掌那銀色的物質開始變形。 韓奇﹕“龍翔﹐冷霜﹐她剛才中了大量的鎮定劑﹐隨時有可能昏倒﹐你們放手去攔 她。” 有了韓奇的指點﹐龍翔及冷霜更是精神大振。 龍翔不等碧蘭右手掌怎麼變化﹐已經抽出長劍﹐對碧蘭一連揮出三劍﹔而冷霜更是 雙手握住雙槍﹐准備在任何時刻將碧蘭射傷。 冷霜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想必就是失心蘭花中的碧蘭了﹐也是冷霜唯一尚未交手 的“蘭花”。 其實冷霜發覺﹐自己和碧蘭真是有些相像。 短發、冷﹐即使面對冷霜、韓奇、龍翔三人聯手﹐碧蘭的眉頭都沒皺上一下。 這股冷靜。沉著﹐連冷霜都自嘆不如。 碧蘭的右手掌正在變形﹐而龍翔的劍卻已欺近。 碧蘭無法等待﹐她只好閃躲。而她的另一手洒出銀針﹐作為一種無意義的抵抗。 龍翔怎麼會在意那小小的銀針﹖他騰空一躍。 此時的龍翔﹐果如那傳言中的﹐是只“飛龍”﹐自空中襲來﹐讓人無法視而不睹。 龍翔已然近身。碧蘭額上的汗﹐不住的滴落。 碧蘭以右手打開右腿上的銀色開關﹐右手奮力一揚。 銀針如自空中飄落的雨絲﹐向龍翔射去。 龍翔劍勢一轉﹐化做綿綿的劍花﹐將那絲絲的銀針打落。而同時一旁守候已久的冷 霜﹐在碧蘭窮干應付龍翔之際﹐已經瞄准碧蘭。 “咻﹗咻。”二聲﹐子彈清脆的呼叫﹐那聲音宛若黃鶯﹐但卻哀淒。 碧蘭那如魔鬼般玲瓏的身段﹐再一次應聲倒地﹔身上二只彈孔﹐分別在左。右肩下。 碧蘭昏了過去﹐不知道是那子彈所造成的傷﹐或是她那揚出的銀針﹐因為龍翔劍花 的抵擋﹐有數針刺入碧蘭那一身黑衣之中。 總之﹐碧蘭是倒了﹐而一直撐著不倒的韓奇﹐看見碧蘭倒地的樣子也倒了﹐手中的 銀劍飛落 “韓奇……” 只怕此時韓奇已經聽不見了。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七章 “韓奇﹐韓奇……” 一種輕柔的呼喚﹐讓昏睡中的韓奇﹐幽幽醒來。 入眼簾的﹐是張清秀的臉龐。 韓奇迷濛的眼﹐像是半醒半睡﹐神志未清。 一滴滾燙的淚珠滴落。 “隊長﹐他沒事吧﹗” “沒事。只是震斷了一些細小的心脈﹐血吐出來﹐就沒事了。” 韓奇努力的想掙開眼﹐可是卻總是睜不開﹐只得迷濛的看著前方。 一張熟悉的臉孔﹐水汪汪的眼。 她在哭。 淚水滴在臉頰﹐是一陣滾燙的灼熱。 韓奇努力開口想說話﹕“別……別哭……” “什麼﹐你說什麼﹖” 韓奇﹕“你來了……真好……” “你怎麼樣﹖哪里不舒服﹖” 韓奇﹕“別……別離開……別離開……我……是不是……又下雨了……我好愛下雨 天……只有下雨天……才會……更想你……雨……雨……蘭……別……別離開……下雨 了……” 淚如雨下﹐握住韓奇的手﹐不是韓奇口中的雨蘭的。 就在韓奇的夢吃結束後﹐那握住韓奇手掌的柔荑﹐已經放手。 雙眼一閉﹐又是二串晶瑩的淚。 雙手掩臉﹐拭去淚滴。 她放開韓奇﹐站起身子﹐往門外走去。 她不是雨蘭。 冷霜﹐她是冷霜。 那原本冷峻的臉﹐因為關心韓奇的傷勢而淚如雨下﹐如今卻又因為韓奇無心的夢吃﹐ 而心碎不已。 冷霜站直的身子﹐大步向外邁開﹐不在乎眾人的觀看。 冷霜步出了門外﹐她開始放足狂奔。 風﹐冷冽的吹。 此時已是入了夜﹐北風吹拂而過﹐讓人想打哆嗦﹐但對冷霜來說﹐那卻比不上心的 冰冷。 冷霜的淚婆娑的落﹐她不在乎自己是奔向何方。 對她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其實冷霜是傻的﹐她太傻了。 她明知道﹐明知道韓奇愛的是她﹐是那朵美麗如神抵的女子﹐那雙會說話的眼﹐那 飄逸的長發。 誰都會愛上雨蘭的﹐所以韓奇愛雨蘭﹐這並不稀奇。 只是﹐我也愛上他了啊﹗ 我也愛他﹐即使明知道他愛上的是別人。 冷霜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落淚。 愛﹐怎會是這般令人傷慟。 天啊﹗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冷霜跌在一顆巨石上﹐無語望著眼前黑壓壓的黑幕。 只有那寥寥的孤星﹐看著冷霜散落的淚。 愛﹐如此令人心傷。 龍翔一直守在韓奇的身邊﹐他睜著眼﹐看著冷霜離開時﹐那哀傷的眼。 韓奇啊﹗韓奇﹗你可知﹐你傷了冷霜﹐傷得那麼重﹖ 文祥﹕“這……”看著冷霜離去﹐文祥仿佛明白了。文祥嘆了一句﹕“為什麼﹐愛 一個人卻無法相守……” 文祥的聲音有著莫名的哀傷。 水綾一直守在文祥的身邊﹐此時水綾像只溫馴的小貓﹐依偎在文祥的腳邊。 龍翔﹕“阿奇的情路怕是崎嶇。” 文祥﹕“那雨蘭就是‘失心蘭花’之一……” 龍翔點了點頭。 龍翔﹕“怎知﹐他竟會愛上一個世敵。又怎知﹐冷霜會愛上他呢﹖” 文祥﹕“哎﹗情字難解啊﹗” 水綾直到此時才開口﹕“難道他們這麼朝夕相處﹐韓奇不知道冷霜愛他嗎﹖” 龍翔﹐“冷霜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表露情感﹐所以我想韓奇是不知道的。” 水綾依偎著文祥更緊了。 水綾﹕“冷霜好可憐哦﹗” 龍翔望了望外面的黑夜。 龍翔﹕“讓她去走走吧﹗或許這樣會好過些。” 文祥回過頭才問起韓奇﹕“韓奇沒大礙吧﹗” 龍翔﹕“沒什麼﹐我給他灌了點氣﹐休息一會兒﹐他就會沒事了。” 文祥﹕“那就好。” 龍翔﹕“文祥﹐你也太大意了﹐怎麼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若是我和冷 霜沒到……” 文祥﹕“我是有欠周詳﹐龍哥﹐是我的錯。” 龍翔﹕“文祥﹐我可沒指責你的意思。” 文祥﹕“我明白﹐沒和你商量﹐就貿然行事﹐本就是我的錯……” 龍翔﹕“都別提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處理碧蘭﹐這才是重點。” 文祥﹕“龍哥﹐你能不能念在我們多年交情上﹐答應我……” 龍翔﹕“文祥﹐我們是兄弟﹐事情不分彼此﹐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文祥﹕“我想留下碧蘭。” 龍翔﹕“文祥﹐你知道碧蘭若是醒過來……” 文祥﹕“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希望能在她口中找到答案……” 龍翔看著眼前的文祥﹐他知道自己只有點頭的份。 龍翔點了點頭﹕“這樣吧﹗反正阿奇受傷了﹐現在我和冷霜干脆留下來﹐看你怎麼 處理這件事﹐全由得你做主﹐這可好﹖” 文祥自然欣喜萬分﹐他拉著水綾的手﹕“龍翔﹐謝謝﹐謝謝﹗” 龍翔﹕“只是﹐文祥﹐你得答應我﹐在阿奇醒來之後﹐讓阿奇看看你……” 文祥﹕“我答應一定會讓你們看到我。” 水綾比誰都高興﹐因為對水綾來說﹐那代表著一絲希望﹐一絲可以天長地久的希望。 水綾抱著文祥﹐也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腹部。 這是水綾的秘密﹐只怕她還未曾向任何人說過呢﹗ 眼尖的龍翔注意到了﹐只是龍翔也沒說。 看著文祥這小時的玩伴﹐龍翔只想知道﹐文祥要怎麼做呢﹖ 文楚的死﹐對文祥來說是份永難磨滅的痛苦。 龍翔知道那種苦﹐那種會啃蝕人心的痛苦。 夜﹐已深。 看完韓奇﹐龍翔直接走到了文祥書房暗道中最底的暗室。 那原本韓奇待過的房間﹐此時碧蘭正待在那里。 文祥為碧蘭安置了一張病床﹐只是病床上加裝了許多裝備。 那些裝備自然全是用來預防碧蘭在任何時候醒來﹐不會“恣意活動”的器具。 龍翔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碧蘭。 其實這三朵失心蘭花﹐真的都美﹐美得令人屏息。 只是﹐她們卻也毒辣得令人咋舌。 龍翔看了看碧蘭雙肩的傷口﹐取了把鑷子﹐將彈頭給取出來。 紅紅的窟窿口湧出了一點血。 但就在龍翔將子彈取出﹐往器皿上一放之時﹐那匡啷一聲還不絕於耳﹐就見碧蘭肩 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 才那麼短短的幾秒﹐傷口開始自動復原了。 多麼令人吃驚﹐那血紅的窟窿就這麼密合了。 如果這三朵蘭花不是魔王的殺人機器。那該多好。 哎﹗這也只能是龍翔的詠嘆了。 龍翔將碧蘭另一肩上的彈頭也取了出來。 子彈划過身子﹐穿透了那件緊身衣﹐黑色的衣服有了二個破洞。 龍翔等到傷口全部愈合之後﹐找了塊干淨的抹布﹐將那血塊擦去。 龍翔拭去了血跡之處﹐透出一塊無暇的肌膚。 但是﹐龍翔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一樣﹐忽然奮力撕開碧蘭左肩的緊身衣。 一大片雪凝的肌膚。 龍翔的眼直盯著看﹐由他睜大的眼﹐看得出他的激動。 龍翔大聲的叫了﹕“不……” 龍翔往後退了數步﹐仿佛無法置信一般﹐他抱住自己的頭。 龍翔的眼神一直直盯著碧蘭的肩頭﹐他的焦點不是在那雪白的肌膚﹐而是在那肩上 的一朵荷葉狀的胎記。 不知是龍翔的叫喚或何事﹐總之﹐引來了文祥。 文祥看著龍翔的表情連忙走近。 文祥﹕“龍哥﹐你怎麼啦﹖” 龍翔蹙著眉﹐望著文祥。 他指著被縛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碧蘭道﹕“小荷……她是……小荷……” 文祥亦不禁大驚失色﹕“什麼﹖” 文祥欺近碧蘭的床身﹐看著她肩上的荷葉狀胎記﹐於是明白了龍翔的吃驚。 老天爺怎麼會給他們開這種玩笑﹖ 碧蘭是龍翔的妹妹嗎﹖ 這是情何以堪啊﹗ 二兄妹竟成見面就想拼個你死我活的世敵。 這魔王﹐心是這般毒辣啊﹗ 片刻﹐龍翔又開口﹐此時他已然恢復了鎮定﹕“文祥﹐你要答應我﹐在還沒把事情 查清楚之前﹐絕對不能殺她﹐你答應我﹗” 文祥明白龍翔心里的掙扎﹐文祥點了點頭。 文祥﹕“我不會殺她的。” 文祥的本意原本就不是殺了任何一個失心蘭花。 文祥的妹妹黃文楚﹐就是死在魔王研發“藍色天堂”藥劑的試驗中。 文祥知道“失心蘭花”也是受困於“藍色天堂”的毒藥﹐文祥同情她們的遭遇。 文祥要引來“失心蘭花”的原因﹐只在於逼使她們說出魔王的下落﹐而非是要殺這 三朵蘭花。 更何況﹐現在文祥和龍翔都在懷疑﹐懷疑碧蘭是不是龍翔的妹妹──小荷。 宋雨荷﹐那個龍翔以為早已遇害的小妹。 正當二入迷惘之際﹐水綾來了。 水綾﹕“韓奇醒了。” 龍翔及文祥立即精神一振。不消說﹐龍翔都必須急步趕去看看。 很快的﹐龍翔尾隨水綾﹐離開了石室。 文祥原本也想離開﹐但是當他的腳要跨出門檻之際﹐他回頭了。 他愣了一下﹐注視著碧蘭。 文祥回頭了﹐他走近碧蘭的床邊。 文祥看著不是碧蘭的臉﹐而是那條靜靜躺在碧蘭身上﹐那光彩奪目的蘭花狀的項鏈。 好美﹐如同寶石一般。 深邃﹐迷漾﹐深淺不一的藍﹐在項鏈中流轉﹐是那麼美麗﹐那麼令人難以相信﹕如 此美麗的物體﹐卻是這世間最毒的毒物﹐一種可以讓人不死。不傷﹐卻要一生受其牽制 的毒。 它﹐就是“藍色天堂”。 文祥不再考慮﹐他一把取下那條光芒燦爛的藍色蘭花形項鏈﹐而後他也步出了石室。 在他離開石室之前﹐在門外﹐文祥多替門扉邊的一只圖騰動了些手腳。 而後﹐他才安心離去。 龍翔快步來到了韓奇的床邊之時﹐韓奇已然坐起身子了 龍翔﹕“阿奇﹐你別動﹐先運運氣﹐看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韓奇的神情還有些虛弱。 韓奇﹕“我沒事﹐剛才我已經運過氣了﹐只是感覺自己身子弱了一點而已。” 龍翔﹕“下次可別再大意了。” 韓奇﹕“那碧蘭呢﹖有沒有讓她溜走了﹖﹖” 龍翔﹕“沒有。或許是鎮定劑的藥劑發作了﹐她現在在石室里昏睡呢﹗” 韓奇﹕“那就好﹐你沒殺她吧﹖” 龍翔﹕“子彈根本傷不了她。” 韓奇﹕“龍哥﹐你不能殺她﹗” 龍翔對於韓奇的話有些吃驚。 龍翔﹕“阿奇﹐你……” 韓奇﹕“上次和雪蘭交手的時候﹐我發現她身上有荷葉胎記……” 龍翔﹕“什麼﹗” 韓奇﹕“大哥﹐你別激動﹐聽我說完﹐雪蘭那時候告訴我﹐她們三個人﹐身上都有 那個胎記……” 龍翔此時真的大吃一驚了。 龍翔﹕“三個人都有……” 韓奇﹕“實情怎樣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雪蘭沒有理由騙我﹐所以我想看看碧蘭是 不是真的也有那個胎記在肩上……” 龍翔點了點頭﹐道﹕“她有。” 韓奇﹐“那她們三個到底誰才是小荷呢﹖” 龍翔陷入一種苦思。 石室。 安靜的石室。 柔和的燈光。 碧蘭自昏睡之中醒來﹐她眨著雙眼﹐不明白此時自己身在何處。 她想伸起手﹐揉揉自己的頸部﹐這才發現自己竟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一張床上。 四處張望﹐這石室里只有她一人。 碧蘭不再扭動掙扎.她靜靜的躺著。 很快的碧蘭的右手掌處﹐又開始變形。 那銀色的手掌﹐像是一種可以自在變化的金屬液體。 手腕上的環扣﹐以手掌的寬度一定無法通過﹐但右手化為長長的圓柱﹐很快的手掌 就變成和手腕骨一般粗細了。 就這樣﹐碧蘭的手可以輕易的自環扣中解套﹐而一旦碧蘭的右手掌可以活動﹐這綁 在她身上的枷鎖便不算不什麼了。 很快的﹐碧蘭就從那張床上脫身了。 碧蘭火速的下了床﹐來到這石室中牆上的一面鏡子前﹐仔細端詳自己的樣子。 碧蘭將身上那數支銀針拔出。 那是碧蘭之前用來對付龍翔﹐卻反被射中的銀針。 碧蘭將那些銀針一一收好﹐再仔細看看自己肩上原本被冷霜射中槍傷之處﹐此時﹐ 傷口已經全部密合。 碧蘭不知道是誰幫自己將子彈取出的﹐而被子彈划破的黑衣﹐為何左肩上的黑衣除 了彈傷之外﹐還有被人撕扯的樣子﹖ 碧蘭不明白﹐因為所撕開的衣服﹐似乎只是胎記的那部分。 碧蘭拉了拉衣襟﹐深吸口氣﹐確定自己已經無礙之後﹐她開始端詳這石室中的一切。 岩石﹐一種堅固的建材。 很難想像﹐在數千年前﹐便有人類能夠在沒有機械的協助之下﹐將巨大的石塊化為 美麗的建築。 如何做到﹖只怕至今無人能解。 碧蘭開始仔細的﹐一寸寸的搜索這石壁﹐因為這里絕非久留之地。 既然碧蘭醒了﹐她自然只想離開這石室。 風冷冷的吹﹐吹得讓人心涼。 一聲雷響﹐一記閃電。 冷霜抬起頭﹐看著黑色的天幕。 要開始下雨了。 冷霜對雨﹐有著又愛﹐又恨的心情﹐但是此時﹐她是喜歡雨的。 就下吧﹗讓那冷冷的雨絲去打醒自己吧﹗ 冷霜的臉上﹐還掛著淚。 又是一聲沉重的雷聲﹐豆大的雨﹐開始落下了﹐打得人疼痛不已﹐但是冷霜卻依然 跌在巨石之上。 她不想離開。 就讓雨水洗淨臉頰吧﹗在大雨中哭泣﹐誰也不會知道﹐雨中的人兒﹐臉上滑落的是 淚是雨。 冷霜放縱自己﹐哭倒在這傾盆大雨之中。 冷霜是累了﹐心好累﹐因為情好苦。 雨水洗去了她的淚水﹐也掩去了聲響。 在這場大雨中﹐誰也難以聽見那欺身而至的腳步聲﹐即使是冷霜也一樣。 黑色的身影﹐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那風雨中躍動的身形是誰。 只見那黑影一步步的趨近﹐很快的﹐黑影躍上了巨石﹐而冷霜卻全然未知。 伏倒在地的冷霜﹐依然在哭泣。她不知道那身後襲來的殺機。 又是一記划破天際的銀色閃電。 冷霜雙時撐起﹐剎時間閃電讓漆黑的大地映得雪亮。 冷霜看著石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是死神的模樣。 斗篷下的長袖﹐高高舉起﹐筆直的落下。 才電光閃石問﹐冷霜便已失去知覺。 在這下著大雨的黑夜﹐冷霜被一名身著斗篷的黑影偷襲。 閃電再度奔馳於天空﹐但是她卻無法看見那黑影下的面孔。 是死神嗎﹖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八章 碧蘭在石壁上四處摸索﹐這粗糙的石壁卻是無比的結實。強硬﹐仿佛絲毫空隙皆無。 碧蘭幾乎要放棄了﹐雙手一拭﹐好像有一道細縫。 碧蘭如此欣喜。 很快的碧半發現這細縫像是一個ㄇ字形﹐直達地面﹐而依ㄇ字形的大小。高度看來﹐ 那就像是一扇門。 這種念頭讓碧蘭雀躍不已。 終於找到了門﹐碧蘭卻又開始頭痛﹐哪里是門的開關﹖ 碧蘭開始尋找任何圖騰或是開關之類的記號。而許久之後﹐碧蘭已經選擇放棄了。 就在碧蘭出了一身薄汗﹐身子累得往後一靠之際﹐沒有想到﹐就這麼陰錯陽差的﹐ 石門動了。 那是一個旋轉門﹐碧蘭這樣用力一靠﹐讓碧蘭給“轉”入了另一個石室﹐一個黑漆 的石室。 碧蘭剎時不知是喜是憂。 喜的是她終於如願離開那個石室﹔優的是﹐她又走進另一個石室﹐一個冰冷、空曠﹐ 漆黑的石室。 碧蘭的額上又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這個黑暗的石室之中﹐在正中央的地方﹐有一個發亮的物體﹐像是寶石的光芒﹐在 黑暗中閃亮。 碧蘭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項鏈﹐此時早已不翼而飛。 碧蘭皺起了眉。 “藍色天堂”不見了﹐這對碧蘭來說可是一件大事﹐但如今碧蘭無法再去想那魔王 可能的懲罰﹐現在更重要的是離開這里。 碧蘭沒多久便適應了這石室的黑暗﹐她開始走近那個發光的物體。 那近似鑽石的光芒﹐璀燦奪目﹐該是水晶吧﹗因為應該無法找到那麼大的鑽石床吧﹗ 碧蘭一直欺近那張發亮的水晶台。 那果然是水晶﹐如此美麗。 碧蘭的手輕撫過寶石﹐那真是美麗的寶石。 而就在碧蘭拭了拭水晶的鏡面﹐想往下一望的時候。 碧蘭看見了。 她一連退了三、五步。而後﹐一聲撲倒的聲音。 碧蘭依在石壁上。那張原本美麗﹐卻無表情的臉孔﹐此時卻是寫滿── 恐懼。 碧蘭雙足一軟﹐坐在地上﹐雙足依然不住住後踢﹐仿佛想穿入石壁而去。 碧蘭的臉色雪白。 是什麼能讓她害怕到如此之情景﹖是什麼﹖ 是那具在暗室中發出幽光的水晶棺木﹐那棺木中的屍首﹐讓碧蘭驚魂不已。 那是什麼﹖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孔﹐上面大大小小的血紅窟窿﹐以及那像要流出眼眶的眼珠。 一陣嘔吐的感覺襲來﹐碧蘭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傷害﹐能夠形成那樣 的傷口。 碧蘭依在牆角﹐久久不能自己。 再也沒有任何時刻﹐碧蘭會如此害怕一間石室﹐一間了無生氣的石室。 碧蘭迫使自己再站起來﹐她要離開這間石室﹐而且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她。 碧蘭下定了決心﹐她又開始努力拍擊那石室的另外三面石壁。 除了她“進來”的那一面牆之外﹐一定還有一面牆是門。 碧蘭要自己絕對不要再去觀望那具水晶棺﹐那是一幕會令人永生惶恐的夢魔。 碧蘭多希望自己未曾見過。 龍翔和韓奇談完﹐窗外正飄起雨絲。 韓奇﹐“龍哥﹐那碧蘭呢﹖” 龍翔﹕“我們把她關在石室里。” 韓奇﹕“或許她也該醒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龍翔、韓奇、文祥、水綾﹐四個人來到了書苑﹐走進了暗室。 忽然聽見一聲尖叫。 是碧蘭﹗ 韓奇立即為首向那石室的方向奔去﹐但他卻不知如何開啟石門。 這千年建築的石門﹐卻遠比什麼科技大鎖來得好用。 文祥開了門﹐眾人跳進石室﹐但見斗大的石室里﹐卻空無一人。 碧蘭失蹤了﹗ 韓奇﹕“碧蘭呢﹖” 四人不禁面面相覷。 水綾﹕“我們明明將她綁著啊﹗” 水綾站在那張病床邊﹐病床上只有一堆早已被破壞殆盡的手環之類的枷鎖。 龍翔看著文祥﹕“碧蘭不可能憑空消失啊﹗” 文祥﹕“是不可能﹐這石室這麼堅固……” 韓奇﹕“那她上哪兒去了呢﹖” 水綾﹕“難道她能飛天遁地﹖” 龍翔﹕“還是這密室另有通道﹖” 韓奇﹕“是啊﹗剛才我們大家不是都聽見了一聲慘叫聲嗎﹖那不是碧蘭是誰﹖對了﹐ 冷霜呢﹖” 水綾﹐“冷霜被你氣走了﹗” 水綾看來是不平冷霜對韓奇的愛沒有得到回應﹐而韓奇卻是一頭霧水。 韓奇﹕“我氣走她……” 水綾﹕“是啊﹗” 龍翔﹕“冷霜出去走走﹐應該一會兒就回來﹐現在我們更重要的是把碧蘭找出來。” 韓奇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文祥。 韓奇﹕“文祥﹐沒有人比你更了解這些石室了。” 文祥﹕“是﹐這石室還有一扇門……” 黑夜中的黑影﹐自襲擊冷霜之後﹐便一把抱起冷霜﹐往離巨石不遠的皇宮方向前來。 雖有那守衛及關卡﹐對那黑影來說卻是如入無人之地。 黑影穿梭自如﹐很快的﹐黑影在未驚動任何人之際﹐已然來到那後院之中。 挾著冷霜﹐對黑影來說依然沒有半點妨礙。 她來去自如﹐很快的她來到了書苑﹐步入書苑。 石室之內﹐並無人跡﹐空無一人。 只見在石室底部有一個向下陷落的石階﹐挾著冷霜的黑影﹐沒有多做耽擱﹐便往那 石階走去。 黑壓壓的走道。 黑影身著斗篷﹐還縛著冷霜﹐她輕聲地走著。 慢慢走近最底部那問開著門的石室﹐依稀可聞石室之中﹐有人交談的聲音。 韓奇﹕“文祥﹐那暗門在哪里﹖” 文祥﹕“可是……” 韓奇﹕“還有什麼可是呢……” 文祥﹕“如果她真的闖進那里……” 韓奇﹕“那里是哪里呢﹖” 文祥﹕“是……是……” 韓奇﹕“你快說呀﹗” 文祥﹕“是文楚的墳。” 此時立即鴉雀無聲。 難怪文祥會面有難色。 龍翔﹕“文祥﹐不論如何﹐我們總得找到碧蘭﹐你就開了門﹐讓我們去找吧﹗否則﹐ 若是……若是碧蘭吃驚之下﹐毀了……” 不用龍翔再說下去﹐文祥已經想到了。 文祥立即走向底部的那面壁﹐張開手﹐摸索著開縫。 不久﹐文祥便辨別出了門扉的大小。 文祥﹕“石室很暗﹐你們過去要小心﹐別被文楚給嚇到了……” 文祥說得面有難色﹐但三人都能明白。 尤其是水綾。 水綾與文祥相戀至今﹐文祥從來不肯讓她接近文楚的墳地一步。 而現在﹐文祥終於肯讓大家進石室﹐這對水綾來說﹐的確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文祥輕推了門。 文祥﹕“你們還是別去看文楚好了……” 韓奇根本不願再等待﹐他一把推動了石門﹐很快的﹐韓奇及文祥二人便來到了那間 陰暗的石室。 韓奇努力地睜開眼想看清石室內的一切﹐這石室真是幽暗。 韓奇信步往唯一的發光體走去。 文祥﹕“阿奇﹐你別去看……” 文祥推動石門﹐讓水綾和龍翔也能進來﹐他根本無力去阻止韓奇的步伐。 韓奇不理會文祥的叫喚﹐他筆直往前﹐往那水晶棺木而去。 他不相信﹐依他見過那麼多的病例﹐還有什麼可以嚇倒他的。 水晶棺木﹐閃耀迷人光芒。 但韓奇輸了﹐他以為…… 他以為他可以承受任何可怕的傷口。 但是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韓奇發出一聲叫喊﹐一連跌跌撞撞的跌開了二步。 龍翔見狀﹐連忙向前去扶他。 就在龍翔望進水晶棺木之際﹐連龍翔也難忍﹐二人雙雙倚在石壁。 而此時也想欺近的水綾卻被文祥拉住了﹐文祥擁著水綾。 文祥對著龍翔和韓奇說﹕“那張臉﹐就是現在的我﹐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們看 我的真面目了嗎﹖” 韓奇只得看著文祥﹐喚出一句﹕“文祥……” 水綾不明白那水晶棺木中的文楚﹐是何等模樣。 水綾想看﹐她真的想看。 水綾試圖掙脫文祥的懷抱。 水綾﹕“文祥﹐你讓我看﹐好不好﹖” 水綾抱著文祥那戴著面具的臉龐﹐文祥知道﹐是不能阻止了。 文祥用那哀怨的眼神﹐望著水綾。 文祥﹕“水綾﹐你去吧﹗” 水綾快步向前﹐因為她怕﹐若是不如此﹐她會改變主意。 雖然心中做了萬全的准備﹐雖然努力想過千百回﹐可能的慘狀﹐但是都不著真的看 見那時的悸動。 水綾一見文楚的慘狀﹐根本挨不到離開那棺木。 在棺木邊﹐水綾已經忍不住作惡。 文祥﹕“水綾﹐快回來。” 文祥虛弱的呼喚。 水綾跌跌撞撞的回到文祥的懷里﹐放聲大哭。 哭什麼﹖ 為文楚哭﹖為文祥哭﹖抑或是為自己哭呢﹖ 或許都有吧﹗ 水綾哭著。喊著﹕“文祥……” 仿佛那哭泣的娃兒﹐依偎在親人的懷里。 文祥輕撫過水綾的臉。 文祥安撫著水綾﹕“水綾兒﹐別怕﹐別怕。” 水綾抬望眼﹐看著文祥。她的眼中寫滿哀傷。 水綾﹕“文祥﹐我是因為……” 水綾根本不必說。 文祥便已接口﹕“你是因為我這些年所受的苦﹐對不對﹖” 水綾只能點頭。 那份深情﹐看在龍翔及韓奇的眼中﹐都不忍視睹。 若是文祥真的已經像文楚那般嚴重﹐那他就真的已經來日無多了。 相愛卻無法相守。 如何讓人心中無憾呢﹖ 就在四人陷入極端淒苦之際﹐龍翔已經耳尖的聽見﹐那隔牆所傳來的聲音。 剛才龍翔及水綾過來之時﹐石室的旋轉門並沒有完全的關上﹐那石門還有些微空隙。 龍翔和韓奇使了個眼色﹐二人飛快的欺近門的左﹐右二側。 一陣石門轉動的聲音﹐龍翔及韓奇二人紛紛出掌。 卻沒想到﹐並沒有人進來。 但那石門卻在龍翔及韓奇二人左右合並擊出掌風之時﹐有了些微的剝落。 石門有了一個小缺口﹐從缺口中透過來的是﹐隔壁暗室那柔軟的燈光。 正當龍翔想出聲之時﹐那隔壁房里已然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 “韓醫生﹐請你現身吧﹗” 韓奇對這個聲音十分熟悉﹐所以他有些吃驚。 對龍翔投來的有些疑問的眼神﹐韓奇則回答道﹕“是雪蘭﹗” “韓醫生﹐你不會不理會冷霜的死活吧﹗” 這自然令所有人吃驚﹐雪蘭這麼說顯然是因為冷霜在她手里。 而龍翔這才驚覺自己的大意﹐他不該讓冷霜這麼獨自一人出去﹐但後悔已經來不及 了。 韓奇與龍翔對視。 韓奇﹕“雪蘭﹐你別動冷霜﹐我現在出來﹗” 雪蘭﹕“最好是所有人一起出來﹗” 韓奇﹕“好﹐好。” 就這樣四人魚貫地又自那旋轉門走了過來﹐而此時雪蘭才發現﹐原來連龍翔都在這 里。 雪蘭就是那個能在雨夜里挾個人還來去自如﹐絲毫不為所動的黑影。 此刻的雪蘭﹐手中捉住像是已經昏過去的冷霜﹐而且身穿一件寬大的斗篷。 從冷霜那一身濕透的衣裳﹐而雪蘭卻完全沒有淋濕的樣子看來﹐那件斗篷是防雨的。 雪蘭﹐一個看起來比碧蘭更具威儀的美女。 雪蘭﹕“沒想到﹐連‘飛龍’隊長都在這里。” 龍翔﹕“也沒想到這貧乏的山區﹐會讓二朵蘭花出現啊﹗” 雪蘭笑了﹐如同那在雪地里盛開的蘭花。 孤單﹐卻淒美。 龍翔在剎時間還真的有些看傻了。 韓奇開口﹕“雪蘭﹐怎麼我們每次見面﹐你手里都有人呢﹖” 雪蘭又笑了。她想起上次挾持龍翔的景象。 雪蘭﹕“是啊﹗不知為何﹐我老是捉住人。” 韓奇﹕“那就放下她嘛﹐老捉著人太累了。” 雪蘭﹕“何不咱們再來談次交易﹖” 韓奇﹕“可以啊﹗有話好說﹐冷霜沒事吧﹖” 雪蘭﹕“她沒事﹐只是昏了過去﹐再加上淋了雨﹐了不起是受點風寒而已。” 韓奇﹕“那好﹐你可以將她放在沙發上﹐這樣你會比較輕松點﹐不會那麼累。” 雪蘭站在離四人遠遠的那個角落﹐而她依韓奇所言﹐將昏了過去的冷霜﹐放在沙發 上﹐只是她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冷霜的身上。 韓奇﹕“好﹐怎麼談﹖” 雪蘭﹕“沒什麼﹐很好談。我們現在手上各自有一個人﹐只要你們把碧蘭交出來﹐ 冷霜就還給你們去照顧﹐怎樣﹐公不公平﹖” 韓奇點了點頭﹐道﹕“公平。只是﹐現在連我們都在找碧蘭﹗” 雪蘭側了頭﹐仿佛想知道韓奇所言是真是假。 雪蘭﹕“你說什麼﹖” 韓奇﹕“你別激動﹐放松些。原本碧蘭是被我們綁在那張床上的。”韓奇指了指那 張病床﹐再繼續說下去﹐“可是我們再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不翼而飛了﹐連我們都在 找她﹗” 雪蘭認真的看著韓奇﹐仿佛想知道韓奇是否在騙她。 韓奇﹕“我沒騙你。” 雪蘭只沉默了一下。 雪蘭﹕“那就請你們把碧蘭找出來我們再談﹐冷霜我只好先帶走了。” 龍翔聞言立即向前欺身﹐說什麼也不能讓雪蘭帶走冷霜。 龍翔一翻身﹐雙手捉向雪蘭﹐雪蘭立即將冷霜抱在胸前﹐擋住龍翔的拳。龍翔只得 硬生生的將雙拳收回。 雪蘭開始往石門外退。 韓奇看著被雪蘭挾在懷中的冷霜。 韓奇﹕“雪蘭﹐我希望你看在那荷葉胎記上﹐別傷害冷霜。” 雪蘭﹕“別傷害碧蘭﹐她的肩上有和我一樣的胎記。” 雪蘭和韓奇﹐仿佛達成了某種共識。 雪蘭向韓奇一點頭﹐看了看有些茫然的龍翔﹐挾著冷霜﹐便欲飄然步出這石室。 而就在雪蘭。韓奇﹐龍翔交手之際﹐他們三人﹐都未曾發現那一直在角落的黃文祥。 黃文祥原本一直擁住水綾﹐但是他推開了水綾。 在推開水綾之前﹐黃文祥對她說了一句話﹕“水綾﹐你好好保重自己。” 黃文祥說完﹐推開水綾﹐從懷中取出自碧蘭身上拿到的“蘭花項鏈”﹐掀開項鏈的 開關。 黃文祥一手拿開臉上的面具﹐一手將那瓶“藍色天堂”全數喝進嘴里。 “啊﹗”黃文祥的叫聲無比淒烈。 再此時﹐雪蘭抱著冷霜﹐尚未離開石室。 她正好抬望﹐看到黃文祥拿掉面具。喝下“藍色天堂”的樣子。 雪蘭那原本細致的臉﹐剎時變得蒼白。 而龍翔和韓奇二人也回頭﹐他們也看見了那一幕。 文祥的臉﹐那張若非還有眼、鼻、口﹐否則不能稱為臉的面孔。 文祥沒騙大家。此時文祥的臉﹐比起那躺在水晶棺內的文楚﹐已然相去不遠。 水綾大叫﹕“文祥。” 但文祥卻是刻意避開水綾的身子。 文祥﹕“別過來﹐水綾。” 而此時的文祥﹐在喝下“藍色天堂”之後﹐全身開始一種炙熱的的燒。 文祥﹕“啊﹗” 那是“藍色天堂”的作用發揮了。 文祥開始變形﹐如同火焰。 熾天使書城
第三十九章 黃文祥那不斷的哀嚎約莫持續了數十秒鐘﹐而韓奇早已一把捉住水綾﹐因為韓奇知 道﹐“藍色天堂”的毒性發作之時﹐那身上所有能量的轉換﹐會讓身體發出近千度的高 溫。 令人仿佛置身烈火地獄一般﹐而後服用的人將浴火重生。 水綾掙扎著﹐但韓奇緊緊的抱住她﹐直到黃文祥已經倒臥在地。 水綾顧不得任何代價﹐死命的掙脫韓奇﹐想把文祥的身子翻過來﹐好確知文祥沒事。 水綾早已忘了﹐忘了文祥那張恐怖的臉孔。 水綾只想﹐只想看看他。 文祥的身上﹐冒起了陣陣白煙﹐而水綾的雙臂也因為接觸文祥的身子而受到的燒。 “啊﹗” 可想而知水綾手臂碰觸高溫的痛苦﹐而也因水綾這一翻﹐文祥的身子也翻了個身﹐ 文祥更因此站了起來。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此時文祥的樣子﹐不再是那張令人作惡的鬼臉﹐而是一張白淨、 文秀的臉龐﹐是那個水綾在照片中看過的文樣。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除了雪蘭。 此時的雪蘭似乎已從適才看見文祥臉龐的驚嚇中醒來。雪蘭一個箭步﹐想往外走﹐ 但是卻不及文祥的快。 文祥對著牆上的一個圖騰一拍﹐那石門立即關上。 文祥﹕“雪蘭﹐你別走﹐你不是要找碧蘭嗎﹖” 文祥那張俊秀的臉龐﹐此時顯得十分有威儀。 水綾﹕“文祥你……” 文祥扶起跌坐在地的水綾。 水綾﹕“文祥﹐你的臉……” 文祥這才看了看牆上的鏡子﹐連文祥也吃驚﹐原來他回復了當年年輕時的容貌。 文祥對著水綾一笑﹐道﹕“水綾﹐這才是我希望你記住的樣子。” 水綾一下子便躲進文祥的懷里﹐還好此時文祥身上的高溫已然退去。 文祥對著雪蘭說﹕“這石室我已經封住﹐除了我誰也無法走出這里。只要你放了冷 霜﹐我就帶你去找碧蘭﹗” 水綾抬起頭去看那黃文祥的臉。 那張臉對水綾來說是陌生的﹐因為自從她遇見文祥開始﹐文祥就一直戴著那張面具。 但此時﹐看著文祥﹐水綾的心有種感覺﹐一種本能的感覺。 水綾依偎著文祥更緊了。 雪蘭看著這堅固的石室﹐她猶豫著要不要放開冷霜。 文祥仿佛看出了她的猶豫﹕“放了冷霜吧﹗只要你不傷人﹐念在你身上的荷葉胎記 上﹐我們四個人﹐也不可能傷害你。” 不知為什麼﹐文祥此時的話﹐有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文祥﹕“雪蘭﹐你知道﹐若是現在我們動手﹐你也絕搶不到半點好處﹐別說有龍翔 和韓奇在這里。我的身上有著二種毒的流竄﹐依我現在的體能﹐最少都超過你一倍以上﹐ 你應該很清楚。”。雪蘭﹕“你是說……” 文祥﹕“沒錯﹐我原來的容貌就是因為‘藍色天堂’﹐成功前的活體試驗﹐那種毒 留在身上﹐再加上剛才我喝下的那一劑‘藍色天堂’﹐我身上有著二種毒性流竄。” 雪蘭﹕“那你……” 文祥仿佛知道了雪蘭要說什麼﹐故意打斷她的話。 文祥﹕“沒錯。” 不知道為什麼﹐雪蘭剎時間仿佛能懂文祥了。 雪蘭將手中的冷霜拋給了韓奇﹐韓奇冷不防的﹐險些漏接了冷霜。 文祥笑了﹐他拉開了那一直在自己懷中的水綾。 但那低頭的一望後﹐文祥竟又是一聲悲鳴。 “水綾……” 文祥哭了。 文祥﹕“水綾﹐你怎麼這麼傻﹖” 水綾雙手探向上﹐抱著文祥。 水綾側過臉﹐此時﹐其他人才知道﹐為何文祥會哭。 水綾﹕“文祥﹐你別哭﹐我說過﹐今生今世絕對不要跟你分開﹐我也說過﹐只要記 住你現在的樣子。” 文祥﹕“水綾。” 韓奇眉頭深鎖﹐雪蘭低聲輕嘆﹐龍翔不忍視睹。 因為此時的水綾﹐那雙美麗動人的水汪雙眸﹐那迷人的丹鳳眼﹐此時已經變成二個 窟窿。 是水綾自己廢了雙眼。 如同她曾經告訴過文祥的﹐她做到了。 誰都相信﹐她是真心希望能和文祥生死相守。 文祥收拾起淚水。 文祥﹕“韓奇。龍翔﹐請你們幫我照顧一下L國﹐我的副總理是可以相信的人。” 韓奇一臉不解﹐但文祥早已無法多做解釋了。 文祥一飛身。就如同他所言﹐此時的他早已是體能勝過雪蘭的“半超人”。 文祥摟著水綾﹐依然十分輕松的欺近韓奇及龍翔。 文祥推了韓奇一把﹐讓韓奇退了數步﹐來到龍翔的身邊。 文祥在空中一個翻身﹐單手打向一個牆上的圖騰。 韓奇及龍翔所站的那塊地面﹐忽然隆隆升起﹐就像是升降梯似的﹐而石室的天花板﹐ 也打開了一個隆起的。石塊大小的方塊。 而就在那數十秒之中﹐龍翔﹐韓奇及冷霜已然被文祥送出了這個石室。 此時石室之中只剩下文祥、雙眼失明的水綾﹐及雪蘭。 雪蘭不能離開﹐因為她還沒找到碧蘭。 文祥﹐“水綾﹐你真是傻。” 水綾﹕“離開你﹐我才是真的傻。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文祥笑了。 文祥﹕“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我夠了﹐我真的夠 文祥望了望雪蘭﹕“雪蘭﹐從現在開始的一個小時內﹐石室就會全部毀滅。在石室 毀滅之前﹐我會把你和碧蘭送出去。” 雪蘭﹕“碧蘭在哪里﹖” 文祥﹕“她在地獄里﹗” 雪蘭﹕“什麼﹖” 文祥﹕“你放心﹐她還沒死﹐只是她所處的地方﹐是地獄﹐是你義父所構築的地獄。” 文祥又接著說﹕“我本來應該殺了你和碧蘭的﹐但是你們身上都有龍翔他們家族才 有的記號﹐所以我說什麼都不能殺害你們。但是﹐我也希望你們看見你們口中的義父﹐ 他所做的一切。” 文祥忽又低頭對水綾說﹕“水綾﹐你抱緊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水綾﹕“好。” 文祥又對雪蘭說﹕“雪蘭﹐你跟著我。” 文祥就這麼抱著水綾。帶著雪蘭﹐走向旋轉門後的石室﹐那個有著水晶棺木的石室。 文祥走近棺木﹐輕拭著棺面。 文祥﹕“這就是受‘藍色天堂’活體實驗而死的黃文楚﹐我唯一的妹妹。” 雪蘭看著那恐怖的面容﹐她心中的哀淒比誰都深沉。 雪蘭﹕“我為令妹感到哀傷。” 文祥看了看雪蘭的雙眸。 文祥﹕“你的哀傷不是為了文楚﹐而是為了你們三人吧﹗” 雪蘭雙眼一閉﹐二滴輕淚流下。 是。雪蘭的哀傷﹐為的不是文楚﹐而是她和碧蘭。雨 因為她們三人﹐在魔王的改造下﹐還能存活至今﹐只是因為幸運﹐否則她們三人在 任何一次的毒物試驗下﹐都有可能是躺在水晶棺木下的殘破屍體。 是幸運讓她們三人﹐一次次的在試驗中活過來。 但這真的是幸運嗎﹖ 她們三人﹐成了魔王這個死神手中的鐮刀﹐她們三人飽受“藍色天堂”毒性發作時 的苦痛。 她們必須摒棄原有的人生﹐聽命於魔王﹐或成為殺人機器。 活著﹐是一種幸運嗎﹖ 雪蘭的淚﹐不為旁人﹐為的是她們三人。 文祥再往石壁上一拍﹐這間石室的地面忽然全部下沉。 原來在這石室之下另有暗室。 不消數秒鐘﹐“地面”便已靜止﹐文祥領著雪蘭走向一個長長的通道。 這是地獄﹐是撒旦所為的地獄。 因為這短短的通道﹐立即接著一間空曠的大石室。 石室里布滿著直立的發光體﹐那發光體里﹐像是裝滿了一種液體。 而泡在液體中的﹐全是屍體。 數以百計的屍體林立在石室之中﹐顯得十分擁擠。 那些屍體不是一般的屍體﹐每一具屍體﹐都是一個文楚。 而比文楚更慘烈的是﹐那些屍體全是赤裸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身上一處處的傷痕﹐如同那文楚面上的傷痕﹐全部一一浮現。 那粉紅的﹐深紅的﹐血紅的﹐各種深淺不一的傷口。 至此﹐寂靜的石室忽然傳來聲響。 “是誰﹖是誰﹖” 雪蘭﹕“碧蘭﹐是我﹐你在哪里﹖” 很快的就有腳步聲向這里奔來﹐沒錯﹐是碧蘭﹐是一臉恐懼不安的碧蘭。 以碧蘭原本的容貌﹐根本不會有入看出她的喜樂﹐哀傷﹐因此碧蘭的臉像個機器娃 娃﹐美麗卻無生氣。 但是此時﹐碧蘭卻是一個哭泣的娃娃﹐完全倒在雪蘭的懷中。 可以想見碧蘭一個人獨自面對這麼大的一個“墳場”的感覺﹐那是種足以讓人死亡 的恐懼感。 文祥﹕“你們跟著我。” 文祥又開始邁開步伐﹐在各個屍體間行走。 雪蘭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像水綾一樣看不見﹐那真是一種幸福。 可是不行。那屍體的慘狀﹐一一侵入腦海里。 這真是一種酷刑。 文祥一直帶著她們行走了幾分鐘﹐才好像來到了石室的盡頭。 文祥擊開石壁的門﹐帶著她們二人走進一個石室﹐另一間小小的石室。 文祥將水綾放置在石室的沙發上。 這石室頗為舒適﹐而且在石室的一面牆上有著一組巨大的熒幕。 可以看出﹐那是一部大型電腦。 文祥放下水綾﹕“水綾﹐你乖﹐我在這里﹐你放心﹐我辦點事哦﹗” 水綾安靜的倚在沙發邊。 文祥﹕“雪蘭。碧蘭﹐我想放你們出去﹐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 雪蘭﹕“什麼事﹖” 文祥﹕“我原本要困住你們是為了向你們逼問魔宮的下落﹐但是﹐現在我已經是將 死之人了﹐而我又答應過不傷害你們﹐所以我一定要放你們出去﹐但是在你們看過外面 的那幾百個人的慘狀之後﹐我希望你們幫我完成我的心願。” 雪蘭﹕“什麼心願﹖” 文祥﹕“我以我的生命﹐以我的妻子的生命﹐我的族人的生命﹐來換取一個復仇的 機會。” 雪蘭不明白﹐文祥這口中的“死亡復仇”是什麼意思。 文祥﹕“很簡單﹐我要讓魔王親眼目睹這座墳場的慘狀﹐我要他寢食難安﹗” 雪蘭﹕“你的意思是﹖” 文祥﹕“我將這些人臨死前的慘狀全部灌入這張磁碟﹐我要將它送到魔王的眼前。” 雪蘭﹐“你是說……” 文祥﹕“我相信﹐你們可以使用電腦跟魔王連絡。我不要你們做什麼﹐只要你們將 這磁碟中的資料全數傳送進魔王的電腦上就好。” 雪蘭及碧蘭面有難色﹐但是她們看見了﹐那文祥全身泛起的白煙。 文祥已經接近死亡了。 雪蘭及碧蘭被送出了石室﹐只是她們沒想到﹐出口竟是那個離皇宮有段距離的巨石 之上。 就在二人站在巨石上遙望那皇宮之時﹐地面一陣震動。 黃文祥死了﹐而摯愛他的水綾守在他的身邊。 死亡﹐証實了愛情的美麗。 只是這種代價是不是太高了呢﹖ 冰冷的魔宮中﹐魔王正因為電腦上那一堆旁人不易理解的化學程式而苦思不已。 但就在魔王敲下按鍵等待電腦的結論之際﹐忽然熒幕上的程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堆慘不忍睹的屍首。 魔王在倉皇間﹐跌落了椅子﹐踉蹌的坐在地上。 這恐怖的景象﹐映入了魔王的腦中﹐將永生永世的化為夢魘糾纏魔王。 或許黃文祥的復仇是成功了﹐但是這種以生命做為代價的“死亡復仇”真的能夠喚 回魔王的人性嗎﹖ 沒有人知道。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章 “班機編號PC614號﹐飛行高度三萬二千英尺﹐位置北緯……” 在北半球最北端﹐那塊終年白皚皚的雪地上空﹐一班高速飛行中的班機正滑過天際。 班機上僅有二名機員。 正駕駛﹕傑克﹒藍道。 副駕駛﹕班森﹒彼特。 傑克﹒藍道﹐灰發﹐已近斑白﹐長長的臉頰。一個大大的鼻子。寬寬的嘴。中等身 材﹐還有一圈會晃動的肚子。 傑克拿掉戴在頭上的耳機﹐站起身子﹐伸伸懶腰。 傑克﹕“班森﹐這里交給你了﹐我去喝杯咖啡﹐睡一會兒﹐過二個小時再叫我。” 副駕駛班森﹐肌膚黝黑到足以發亮﹐眼睛黑白對立鮮明﹐是名黑人。 對於正駕駛傑克的命令﹐班森顯得十分開心﹐班森精神抖擻的大聲回答﹕“是的﹐ 長官。” 傑克十分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向後艙走去。 班森﹐是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他興致勃勃的注視著機艙前的儀表板﹐一堆大大小小的按鍵。開關﹐一堆不斷在電 腦熒幕上跳動的數據。 科技發展至今﹐飛行器的駕駛已經簡化許多。 當然都是歸功於──電腦。 班森看著離去的傑克﹐心中一陣欣喜﹐終於有機會可以獨立駕駛這班機了。 班森是名飛行資歷尚淺的機師﹐這些年來﹐他一直位居副駕駛的職位﹐每次飛行﹐ 總是受正駕駛的頤指氣使﹐一直沒有太多獨立作業的時候。 而如今﹐跟隨傑克已近三年的時間。 班森戰戰兢兢的工作態度﹐終於讓傑克認同他。 只要傑克給他較長時間獨立駕駛飛行器的機會﹐班森總是欣喜不已。 班森最近即將接受公司的測試。 只要他能通過測試﹐那麼﹐他就可以正式升級成為正駕駛﹐所以班森在工作的表現 上更加小心翼翼。 對於傑克﹐班森更是誠惶誠恐。 因為傑克是與班森搭擋的機師。 若是傑克對班森的評語不佳﹐那麼他想升級的機會便大打折扣了。 班森看著傑克離去的那張笑臉。 班森知道﹐那箱從好友那兒處心積慮弄來送給傑克的酒﹐是送對了。 班森笑了。 班森看著窗外的天空。 雖沒有火紅的太陽﹐但是明亮的光線﹐卻不亞於看見烈熱的晌午。 三萬英尺高空﹐窗外依然可見那柔若棉花的白雲﹐而當機身穿過雲團的剎那﹐總會 引起人一陣沒來由的喜悅。也許人無論年紀再怎麼大﹐總是或多或少保有童時的天真。 班森注視儀表板。 儀表上顯示﹐機身外的溫度──零下七十二度。 班森輕輕一笑。 很難想像﹐朵朵雲兒的溫度竟是如此冰冷。 而更令人覺得好玩的是﹐那在機艙熒幕中一大片仿佛接連著天際的白色大地﹐它的 溫度﹐也約莫在零下六﹐七十度吧﹗ 那片白色大地﹐就是位在地球最北端的極地──北極。 那終年不化的冰雪。 透過機艙的玻璃看去﹐實在看不出有多冰冷。 班森忽然想知道﹐若是能在那極地上滑雪﹐該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呢﹖ 班森收回思緒﹐再度專注於儀表器上的數字顯示。 班森開心的默背一長串的飛行術語﹐他雙手在空中揮舞著﹐模擬飛行器的操作情形。 可以想見﹐班森對升級正駕駛的重視。 就這樣﹐班森一個人竟自比手划腳了一個小時﹐才停下來。 班森扭動頸部。 再看看儀表板。 其實﹐這機器根本不需要大多人工的操作。 真不明白為何需要那麼多的操作訓練。 班森心里如此想著。 因為適才一個小時以來﹐班森完全不理會這架飛行器的飛行情況﹐反正﹐若有任何 異常狀況﹐電腦會立即提醒飛行員注意嘛﹗ 班森更不明白﹐自己努力學習一大堆飛行守則的原因﹐但是不管了。“總之班森十 分中意飛行員這個工作。 對於其他的事情﹐班森不想在意。 反正﹐一切照作就是了。 近一個小時的專注﹐班森覺得全身僵硬。 班森站直了身。 他伸懶腰。 望著熒幕上機艙外的白色大地﹐班森想著﹐再過四個小時就可以休息了。 就在班森站起身﹐伸展著身子的時候﹐他皺起了眉。 那是什麼﹖ 班森剎時間﹐一身的疲倦全沒了。 白茫茫的一片。 飛行器正在三萬英尺的高空﹐駕駛艙前的玻璃窗外應該是明亮的光線、藍色的天際﹐ 縱有白色的雲團﹐也應該是虛幻的可以穿越。 但是眼前的那片白色狀﹐像是實體。 一片結實的物體。 像…… 像是一座大……冰山。 一座聳立在眼前﹐不會移動的冰山。 班森雙手捉住自己卷曲的短發。 那是不可能的。 天啊﹗ 可是…… 它就在那里。 就在眼前﹐一座冰山。 一座飛行器就要立即撞上的冰山。 班森大叫。 他慌亂的戴起駕駛座上的耳機﹐仔細檢查儀器上所有的一切數據。 飛行高度──三萬二千英尺。 這不可能的啊﹗ 儀表板上所顯示的都是──這架飛行器正處於正常飛行之中﹐沒有半點錯誤。 而且電腦上根本沒有那座該死的冰山。 沒有冰山﹗ 電腦上完全沒有。 但是…… 班森此時……親眼所見啊﹗ 班森﹕“該死﹗” 班森額上冒出了汗珠。 此刻他已經無法再去理會大聲咒罵會不會吵醒睡夢中的傑克。 為什麼﹖ 為什麼電腦上的一切和眼前所見完全不符呢﹖ 該相信什麼呢﹖ 班森慌亂了。 他深深呼吸卻無法讓自己平息急促的心跳。 看著眼前的視線被巨大的白色所占滿。 班森扭開通訊頻道。 “PC614﹐駕駛班森﹒彼特﹐請求轉換手控飛行……” “PC614﹐手控飛行需要明確的理由……” “因為……” “PC614”請說明……” “因為我們就要撞上……” “PC614”請重復……” “啊﹗天啊﹗來不及了……” “PC614﹐請說明……” “來不及了……啊﹗真的……” “PC614﹐請說明……” “冰山……冰山是真的……” “PC614……” 忙碌的防衛隊指揮中心。 每個人都有他所忙碌的事情。 鮑爾自防衛隊的控制室外走進來。 不久前才休假回來的鮑爾﹐此時卻依舊是休假前的神態──有些倦容。 原本就在控制室的瑞秋﹐抬起頭正好看見鮑爾走進來。瑞秋搖了搖頭。 瑞秋﹕“鮑爾﹐你才剛休完假沒多久﹐怎麼還是一臉不開心呢﹖” 鮑爾走近瑞秋。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鮑爾﹕“蜜糖﹐你明知道﹐我的休假多精采﹗” 鮑爾想起那片藍天﹐那個美麗的湖畔。 那純真的人們。 那名叫珠兒的少女。 那令人咋舌的血腥屠殺。 那已經不存在的湖泊。 鮑爾心中難免有些哀慟。 瑞秋﹕“無論如何﹐你總是一個宿願﹐去看過那個湖了﹐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鮑爾看著明亮大眼的瑞秋。 鮑爾點了點頭。 鮑爾哀怨的說﹕“是啊﹗” 此時在數步之遙的老爹開口了﹕“或許鮑爾心疼的是那片湖再也沒有了。消失了﹗” 鮑爾對著老爹一笑。 鮑爾﹕“我真正心疼的是﹐沒假期﹗” 老爹明知道﹐鮑爾是在調皮胡鬧。 老爹故意配合的板起臉﹕“沒得商量﹐沒得補休﹗” 這會兒﹐全控制室里的工作人員都笑了。 其實鮑爾心中很明白。 他的不快樂﹐來自於那名迷失在對外貌追求的女子。 那名叫珠兒的女子。 對於她的死亡﹐鮑爾心中總有一絲不舍。 為什麼會有那種愁悵﹐連鮑爾自己都不明白。 就在眾人說說笑笑。卻又各司其職的同時﹐一份文件讓老爹皺起了眉頭。 那永遠慈祥的像個爺爺的老爹﹐未曾盛怒過﹐他總是一臉慈愛的笑容。 但只要老爹繪起眉頭﹐那肯定有事。 瑞秋﹕“老爹﹐什麼事﹖” 老爹看完文件﹐抬起頭。 老爹哺喃自語﹕“哎﹗真是奇怪。” 老爹說完﹐對著控制室中一名戴著耳機。坐在電腦熒幕邊的年輕男子交代了幾句話。 之後﹐老爹才回頭再對鮑爾及瑞秋二人招招手。 老爹﹕“鮑爾﹐瑞秋﹐我們進會議室開會。” 鮑爾及瑞秋各自起身﹐跟隨老爹走向隔壁的會議室。 很快的﹐三人來到會議室。 老爹﹕“瑞秋﹐你去操作電腦﹐讓電腦讀取檔案編號XXXX的資料﹐把資料放到大熒 幕。” 對於老爹的命令﹐瑞秋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電腦對瑞秋來說﹐就像呼吸一般。 沒有人比瑞秋更懂電腦。 鮑爾﹕“老爹﹐什麼事﹖” 老爹﹕是一些飛行器失蹤的資料。” 鮑爾﹕“失蹤﹖” 老爹﹕“是啊﹗” 老爹明白鮑爾的疑惑﹐科技發達至今﹐別說是體型巨大的飛行器﹐就連一只老鼠﹐ 不管是能飛天鑽地﹐還是會潛水﹐只要事先做好准備﹐就算是那只老鼠跌入了海溝﹐或 者鑽入地心﹐都有辦法搜尋的到。 更何況﹐現在老爹口中失蹤的﹐是各國都十分重視的航空資產──飛行器。 要讓飛行器失蹤﹗ 這幾乎是──不可能﹗ 更沒有理由。 為什麼會失蹤﹖ 或者應該可以說﹕為什麼“能”失蹤﹖ 鮑爾全然無法明白。 老爹﹕“這件事件太離奇了。” 鮑爾此時更掙大了眼。 鮑爾﹕“到底失蹤了多少飛行器﹖” 老爹﹕“就資料上看起來﹐大約接近五十架。” 鮑爾﹕“什麼﹖” 難怪鮑爾吃驚。 五十架飛行器﹐可非同小可﹐光是要停得下五十架飛行器就需要龐大的場地了。 老爹﹕“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鮑爾﹕“對了﹐今天還沒看到隊長。阿奇、冷霜﹐他們三個呢﹖” 老爹﹕“他們還在L國。” 鮑爾點點頭。 防衛隊里的核心成員是需要共同商議重大的事故的。 鮑爾﹕“失蹤的地點﹐主要在哪些區域﹖” 老爹﹕“所有的班機都失蹤在同一個區域﹐真令人擔心。” 鮑爾﹕“什麼﹖” 老爹﹕“是的﹐這些資料看來十分令人不可思議……” 鮑爾﹕“好了﹐我們先看完資料再討論會比較清楚。” 老爹及鮑爾二人就座。 電腦熒幕上開始出現一長串的統計資料。 大約匯整如下── 離奇飛行器失蹤事件 失蹤地點﹕北極。 失蹤飛行器數量﹕四十六架。(可能繼續增加中) 失蹤班機機型﹕無特殊機種。 失蹤人數﹕一百一十五人。 失蹤時間…… 看著一長串的資料。 鮑爾﹕“失蹤人數是一百余人。” 瑞秋此時抬起頭跟他們二人說話。 瑞秋﹕“雖然失蹤的機型無特殊一致的機種、但是在那個區域飛行的﹐並沒有客機﹐ 都是一些貨機或者是軍機﹐所以失蹤的人數只有百余人。” 鮑爾﹕“失蹤的時間﹐能不能有更確切的數據﹖” 瑞秋給了鮑爾一個正確的時間。 瑞秋﹕“那是第一架失蹤班機最後通訊的時間。” 鮑爾陷入思考中。 鮑爾﹕“那就是近三個月前……也就是……” 老爹﹕“是什麼﹖” 鮑爾﹕“是極光發生的時間。” 瑞秋﹕“極光﹖” 鮑爾﹐“是。是一種極地才會發生的自然景象﹐非常、非常的漂亮。” 瑞秋﹕“那跟失蹤有關嗎﹖” 鮑爾﹕“我不知道。只是你給我的資料﹐正好是極光觀賞的最好時機﹐所以我才會 想到﹐而從極光發生的日期起算﹐極地將有接近半年的白晝時間﹐那是個沒有黑夜的大 地。” 瑞秋﹕“可是它還是有黑夜的時刻不是嗎﹖” 鮑爾﹕“是啊﹗半年的黑夜﹗” 瑞秋﹕“老天爺是公平的﹐不會讓人永遠在黑夜之中。” 瑞秋繼續操作電腦。 鮑爾﹕“目前極地的管轄權歸屬於誰﹖” 瑞秋﹕“那個地區目前可說是無人管轄﹐里面的資源早在一百年前就全數開采完畢﹐ 已經沒有使用的價值﹐而且也不適合人類居住﹐所以那個域目前可以說就像公海一樣﹐ 無人管轄。” 鮑爾﹐“那里已經沒有人跡嗎﹖” 瑞秋﹕“就統計數據上看來﹐沒有。至於真實狀況是如何﹐就很難知道﹐或許還有 像你這種專家。學者守在那里﹐也說不定。” 鮑爾笑了。 因為他知道﹐瑞秋原本想說的應該是﹕“像你這種……‘野人’。” 的確﹐若不是因為在防衛隊的職責﹐孑然一身的鮑爾最有可能的棲身之處﹐便是像 極地這種裊無人煙的不毛之地。 鮑爾不禁有些輕嘆﹐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才能擁有它該有的平靜呢﹖ 鮑爾不知道。 或許老天爺都不知道。 或許該等到天毀地滅﹐再一次的混沌初開﹐才能做到吧﹗ 這一個黑暗的世紀﹐將毀滅於欲望之橫流。 鮑爾相信﹐天地終將反撲。 它們將還擊人類那無窮無盡的傷害。 而那時便是毀滅的時候。 但是毀滅將帶來再一次的新生。再一次反璞歸真。 而那時的人類可否明白﹐上一個世紀滅亡的原因﹖ 若是那時人們依然因循天性的貪婪。 那麼是不是下一個新生也只是另一個毀滅的開始呢﹖ 誰能知道﹖ 鮑爾﹕“那些飛行器與控制中心的通訊記錄有沒有被保存呢﹖” 瑞秋﹕“有﹐我用電腦匯集起來。” 鮑爾﹕“老爹﹐在查明原因之前﹐我想是不是先該將那個區域的飛行航線封鎖起來﹖” 老爹﹕“我也是這麼想。雖然不是每一架飛行過那個地區的飛行器都會失蹤﹐但是 已經有約莫四分之一的比例﹐再這麼下去是不行的﹐我立即下令﹐封鎖那個區域。” 鮑爾點點頭。 瑞秋﹕“好了﹐資料十分的多﹐我們要花點時間才能全部聽完。” 鮑爾﹕“沒有任何畫面嗎﹖” 瑞秋﹕“只有駕駛員與控制中心的通訊記錄。” 鮑爾及老爹點點頭。 瑞秋開始播放那些飛行中的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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