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書屋 掃描校對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後記
第四十一章 瑞秋將飛行通訊記錄播放出來。 例一﹕ “控制中心﹐這里怎麼會有森林﹖” “請重復……” “啊﹗飛行器要撞上森林了……啊……” 例二﹕ “控制中心﹐我看到……我看到……一大片的……一大片的沙……沙漠……這里不 是……不是北極嗎﹖……怎麼這樣熱﹖啊﹗天啊﹗怎麼會有沙暴呢﹖……一卷沙暴向我 們而來……這……” 例三﹕ “冰……冰山……這里怎麼會有冰山……我們要撞上冰山了……怎麼回事﹖……” 就這樣﹐三人一起聆聽了近三十則的通話記錄。 每一則通話都差不多﹐都是駕駛員緊急回報機艙外的危機。 每一則事故的情況幾乎大致相同﹐都是飛機機艙正面臨碰撞某種“景象”。 這些景象林林總總﹐如冰山﹐沙漠的風暴﹐叢林等等﹐無奇不有。 甚至還有一名駕駛堅持他看到了一大群狂奔中的恐龍﹐仿佛他回到了侏羅紀時代。 比起這個來﹐海嘯啊﹗火山啊﹗就相形“合理”多了。 聽完所有“離奇”的故事﹐三人頗有哭笑不得的感覺。 因為那些駕駛員口中的“景象”、那些他們親眼目睹的情形﹐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啊﹗ 且在他們通話的時候﹐飛行器的飛行高度﹐全都在三萬英尺左右啊﹗ 什麼樣的冰山能直聳入天﹐高達三萬英尺、 連世界第一高峰都沒三萬英尺的高度。 更何況那些什麼海嘯﹐沙暴。火山…… 還有﹐還有一個人看見了“自由女神”的雕像。 那是瑞秋認為只有在歷史教材里才看得到的。 但那些駕駛員﹐每一個人都信誓旦旦。 他們看到了。 看到了﹖ 鮑爾。瑞秋﹐老爹三人緊皺著眉。 到底他們真正看到的是什麼﹖ 哎﹗真是個難解的習題。 鮑爾﹕“老爹﹐你看……” 老爹露出他慣有的微笑。 老爹﹕“鮑爾﹐我一無所知﹐什麼都無法想像﹗” 瑞秋盯著電腦熒幕。 瑞秋﹕“奇怪﹐若說那個區域是個‘死亡的陷阱’﹐但卻又不是每一架飛行器都會 失蹤﹐真正失蹤的班機﹐大約只占四分之一。” 瑞秋繼續接著說﹕“而且不分國藉﹐不分時段、不分機種。這根本就是‘隨機’取 樣嘛﹗毫無規則可言。” 鮑爾﹕“這才是令人不解的地方﹐無法捉摸﹗” 瑞秋﹕“老爹﹐我想……” 老爹﹕“蜜糖﹐你有話直說。” 瑞秋﹕“老爹﹐我想﹐或許我們可以派一架無人操作的小型飛行器去看看。” 老爹﹕“完全無人操作的飛行器……” 瑞秋﹕“沒錯。而且我們可以在駕駛座安置全程的攝影系統﹐這樣一來根本不需親 自到目的地﹐就可以‘看見’所有飛行器上發生的情況了。” 老爹﹕“可是﹐那小型飛行器……” 瑞秋﹕“我可改裝。要飛到三萬英尺﹐我知道不容易﹐但是我想那些問題我都可以 克服。” 鮑爾﹕“可是還有一點。” 瑞秋﹕“什麼﹖” 鮑爾﹕“距離。我們這里距離極地太遠了﹐要控制飛行器的運作是太遠了點。” 瑞秋咬著下唇。 是啊﹗這倒是沒想到。 瑞秋﹕“那麼……” 鮑爾﹕“那麼我們就到近一點的地方去﹐怎麼樣蜜糖﹖我們到那附近去找一個點﹐ 成立指揮中心﹐或許﹐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還可能去看看極光。” 瑞秋張大了眼。 瑞秋﹕“極光美麗嗎﹖” 鮑爾﹕“美過‘藍色天堂’的湖光景致。” 瑞秋聞言﹐二話不說﹐轉過頭﹐對著老爹大聲說話。 瑞秋﹕“老爹﹐我和鮑爾一起去﹖” 老爹笑了。 不消說﹐老爹是同意的。 只是要正式出發﹐還要時間。 因為他們必須選擇一處好的地點﹐成立指揮中心。 而且瑞秋必須在出發前將那架“無人駕駛”的飛行器改裝好。 很快的﹐鮑爾及瑞秋二人陷入極端的忙碌中了。 就這樣三天── 瑞秋足足忙了三天。 同樣在會議室﹐同樣三人一起討論。 瑞秋﹕“老爹﹐我的飛行器好了。” 瑞秋透過電腦熒幕展示給老爹及鮑爾看。 老爹﹕“我們家蜜糖改裝的﹐當然是最好的﹐還有什麼話說。” 這贊美聽在瑞秋的耳里自然受用無窮。 鮑爾﹕“老爹﹐我也已經召集了一個小組﹐這是小組成員的名單。” 鮑爾遞了一張約莫十人的名單給老爹。 當然﹐名單中是以鮑爾及瑞秋為首。 老爹﹕“你選定哪里成為指揮中心﹖” 鮑爾指了地圖上一個十分接近極地區域的一個小島。 老爹﹕“那里有相關設備嗎﹖” 鮑爾﹕“我去過那里﹐那里曾經是一些科學觀察家的指揮中心﹐設備應該不是問題。” 老爹﹕“那好。這次行動就交給你們二個了。記住一定要跟總部保持聯系﹐若是龍 翔他們三個忙完﹐而你們還需要支援的話﹐我馬上讓他們過去。” 鮑爾﹕“好的。” 就這樣一行十人﹐及一架小型飛行器﹐全上了一架大型運輸機﹐前往接近極地的小 島。 這段距離約莫飛行了將近八個小時的時間﹐鮑爾及瑞秋所帶領的小組才到達。 一到達小島﹐鮑爾他們立即入主小島上的控制中心﹐那些忙碌探索及研究的科學家 們只好被迫全體休假了。 在極地圈內﹐這座小島﹐除了長年冰雪不溶之外﹐更是整日白晝﹐沒有黑夜。 而島上科學家們的作息全是依循計時器。 小組成員在踏上小島之後﹐便各自展開了連串忙碌的調查﹐尤其是瑞秋。 她必須一一測試飛行器上的所有設備。 因為沒有黑夜的關系﹐飛行試驗可以立即進行。 瑞秋在小組成員的幫助下﹐一一測試所有飛行器上的儀表。 當瑞秋及工作人員忙完﹐已經是到達小島上的第五個小時了。 所有的組員齊聚控制中心的會議室。 會議負責指揮的人自然是鮑爾。 鮑爾在對組員做一些基礎行動計划報告之後﹐便立即切入主題。 鮑爾﹕“瑞秋﹐你們的進度如何﹖” 瑞秋﹕“我們的測試已經全部完成﹐隨時都可能讓飛行器上空。” 鮑爾﹕“太好了。其他人對於控制中心或是儀器操作有任何的問題嗎﹖” 其他組員﹕“沒有問題。” 鮑爾﹕“那好﹐我們去找出飛行器消失的迷題吧﹗” 瑞秋﹕“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鮑爾﹕“根據資料﹐最常‘失蹤’的時間是……” 組員之一立即回答﹕“在五個小時之後。” 鮑爾﹕“那好。現在大家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四個小時之後﹐大家全部回到這里 集合。” 組員齊聲答道﹕“是﹗” 很快的﹐眾人便各自離去﹐留下瑞秋及鮑爾。 鮑爾﹕“瑞秋﹐請你和老爹聯絡。告訴他我們的行動時間。” 瑞秋﹕“好。” 四個小時之後﹐所有的組員皆一一齊聚會議室。 在鮑爾簡單的布置之下﹐這間會議室立即成為小組的指揮中心。 三十分鐘之後﹐飛行器起飛了。 所有的人員齊聚一堂。 瑞秋亦將飛行器上的攝影系統﹐透過電腦傳送一份給防衛隊總部的老爹。 所有的行動者爹都能全程參與﹐而鮑爾及瑞秋他們也能立即和老爹做討論。 瑞秋在飛行器上裝設了三組攝影器材﹐以方便能由三個不同的角度來觀察機艙外的 所有景致和電腦儀表上的任何變化。 飛行器飛行了三十分鐘﹐隨即進入“消失地帶”。 飛行器上面的儀表資料── 飛行高度﹕三萬零二佰英尺。 機艙內外所有儀表反應皆為正常。 透過電腦熒幕﹐可以看見機艙外的景致。 藍天﹐一種淺淺的藍。 十分明亮﹐但顯得有些刺眼的陽光。 飛行器穿過了幾朵雲團。 一切十分正常。 沒有任何異狀。 飛行器上的儀表熒幕上所傳來的是三萬英尺下的地面情況。 除了皓白的冰雪大地。 什麼都沒有。 眾人依然耐心等待。 但除了那雪白美麗的景致以外﹐什麼也沒有。 沒有冰山﹐海嘯、火山、森林、大廈。 更別提什麼自由女神、侏羅紀恐龍了。 什麼都沒有。 沒有半點異常。 這飛行歷經了三個小時。 眾人苦守的異常現象卻沒有發生。 會議室里一片沉默。 瑞秋﹕“飛行器已經超出區域了。” 鮑爾﹕“讓它回頭吧﹗” 想當然﹐鮑爾的聲音出現了一絲失望。 瑞秋﹕“我讓飛行器依照原來的飛行路線再飛一次﹐反正它是要回來這里的。” 瑞秋讓飛行器重新偵測﹐無疑給了眾人再一次的希望。 於是大家聚精會神﹐再次守著熒幕﹐希望有不會錯過任何狀況。 但三個小時又過去了。 眾人還是失望。 飛行器除了油料已盡﹐其余找不到任何異常的情況。 這次不消說﹐只有先讓飛行器飛回小島﹐再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會議室里﹐人群散去﹐只留下鮑爾及瑞秋。 瑞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鮑爾回過頭﹐看了看失望的瑞秋。 鮑爾﹕“蜜糖﹐你忘了﹐原本飛行器的失蹤就不是‘一定’的﹐那是一種偶發的機 率﹐只有四分之一的班機會失蹤﹐我們不過試了二次。有什麼好氣餒的呢﹖”鮑爾安慰 瑞秋。 瑞秋﹕“總是會有些失望。” 鮑爾站起身﹐走近瑞秋。 鮑爾﹕“別想了﹐我帶你去走走。” 說著﹐鮑爾立即拉起瑞秋﹐兩人穿上保暖的衣物﹐往建築物外走去。 當然外出前﹐鮑爾已經交代了其他組員要指揮飛行器回到小島﹐然後加滿燃料﹐檢 查完畢﹐隨時准備再出發。 鮑爾及瑞秋二人步出了建築物。 鮑爾像個孩童般﹐放足狂奔﹐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淺淺一長串的腳印。 鮑爾﹕“蜜糖﹐來啊﹗跑一跑。” 瑞秋看著一臉稚氣的鮑爾﹐心中的不快已經消退了大半。 瑞秋開始追隨鮑爾的腳步奔跑。 越是跑得快﹐瑞秋的心就越是飛揚。 能夠這樣放足狂奔真好。 瑞秋咧嘴一笑。 “啵”一聲﹗瑞秋心一悸。 一團冰冷的物體﹐落在她臉上。 瑞秋楞了三秒。 直到那物體散落﹐瑞秋才回過神。 是雪球﹗ 瑞秋四處張望。 果然﹐站在數步之遙的鮑爾﹐正拿著雪球看著瑞秋﹐哈哈大笑。 瑞秋﹕“鮑爾﹐你……” 瑞秋根本來不及把話說完﹐又一個雪球直飛過來。 這一次沒擊在臉上。 卻擊中了肩膀。 瑞秋一個翻滾﹐也從雪地上挖起了二團雪球﹐一個勁往鮑爾的方向丟了過去。 剎時間﹐這雪地成了二人的戰場。 雖沒下雪﹐冰地上卻是雪片紛飛。 二人足足互相追逐了約莫一個小時。 瑞秋的身子忽然“啪”的一聲倒地。 鮑爾等了幾秒﹐沒見瑞秋爬起﹐連忙趨前一探。 鮑爾抱起倒在雪地上的瑞秋。 只見瑞秋﹐臉色蒼白。 連嘴唇都微冷的發紫。 這會兒可讓鮑爾嚇的大驚失色﹐連忙撥掉瑞秋臉上的雪花﹐用力拍擊瑞秋身上的穴 道。 鮑爾大叫﹕“瑞秋……瑞秋……蜜糖﹐你怎麼啦﹖你聽的見嗎﹖你別嚇我啊﹗瑞秋…… 瑞秋……你快醒醒啊﹗瑞秋……” 對於鮑爾的連聲叫喚﹐瑞秋像是充耳不聞﹐一點反應也沒有。 鮑爾立即將瑞秋平放﹐探了探她的脈搏。 鮑爾﹕“該死﹗” 因為玩了大半天的雪球﹐手指早已僵冷﹐根本沒有什麼知覺。 無法知道瑞秋是不是還有脈搏。 鮑爾不管三七二十一。 扶直了瑞秋的頸部﹐清清她的喉口。 鮑爾深吸一口氣。 “啪”﹗ 鮑爾來不及反應。 二大團白雪﹐結實的打在臉上。 無法看出鮑爾的表情﹐因為他讓雪給覆住了。 瑞秋此時早已滾出三步之外。 她聚精會神的看著鮑爾。 原來瑞秋剛才那一跌﹐根本就全是在演戲。 為的只是可以擊中鮑爾。 此時臉上滿是雪花豹鮑爾也已經明白了。 瑞秋笑了。 鮑爾用嘴巴對著自己的臉龐吹氣。 雪﹐片片飛落。 鮑爾一臉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可把瑞秋逗的哈哈大笑不已。 但鮑爾沒讓瑞秋大開心。 趁著瑞秋大笑之際﹐鮑爾一個大翻躍。 他撲向瑞秋﹐將瑞秋壓倒在地﹐直到瑞秋求饒。 瑞秋﹕“鮑爾﹐我輸了﹐我認輸﹐放開我﹗” 鮑爾看著被自己制在雪地上。動彈不得的瑞秋﹐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但是鮑爾沒說。 鮑爾只是站直身﹐拉起瑞秋﹐幫瑞秋拍落身上的雪花。 鮑爾舉起雙手﹕“好了﹐休戰了。” 瑞秋笑了笑。 瑞秋﹕“好﹐休戰。” 鮑爾拉著瑞秋往建築物的方向走去。 鮑爾﹕“好像打從認識你﹐也沒見你像今天笑的那麼開心過哦﹗” 瑞秋望著天際﹐再看著遠方﹐這一大片的雪地。 瑞秋﹕“快樂﹐一種人類最需要擁有的東西﹐卻不知道為什麼﹐絕大多數的人都將 它拋棄了﹐我努力把快樂帶在身上﹐不讓它離開我太遠。有些時候﹐它似乎不見了﹐就 像這些‘失蹤’的飛行器﹐找不著回家的路﹐我愛笑﹐因為我不喜歡哭。我喜歡快樂﹐ 只是﹐好多事情總是讓我忙到忘記快樂﹐謝謝你。” 瑞秋忽然站住身子。 鮑爾已經向前邁了一步﹐只得轉身回頭。 瑞秋對鮑爾深深的一鞠躬。 瑞秋﹕“謝謝你﹐幫我把快樂找回來。” 鮑爾望著眼前這名嬌小的女子。 那份悸動又油然而升。 但是鮑爾沒說﹐他只是摸摸瑞秋的頭。 鮑爾﹕“別這麼說﹐傻女孩。” 鮑爾一把將瑞秋擁入了懷。 身高不及一百六十公分的瑞秋﹐在鮑爾的臂彎里﹐像是被“挾”著走的。” 二人並著肩走。 鮑爾﹕“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玩雪嗎﹖” 瑞秋不解的搖頭。 瑞秋﹕“不知道﹐為什麼﹖” 鮑爾﹕“我心里一直有個預感﹐這些離奇的‘失蹤案件’沒那麼單純。” 瑞秋﹕“這事的確十分古怪。” 鮑爾﹕“所以我想﹐等會兒﹐我們再讓飛行器進入那個區域偵測﹐二十四小時之內﹐ 若是沒有明確的答案﹐我相……” 瑞秋﹕“想什麼﹖” 瑞秋抬起頭望著身高約莫一百八十公分的鮑爾。 鮑爾沉默了一下。 鮑爾﹕“我想﹐親自走一趟。” 瑞秋明白鮑爾的意思。 瑞秋﹕“那太危險了。” 鮑爾﹕“是啊﹗” 瑞秋﹕“我也要去﹗” 鮑爾望著瑞秋。 鮑爾﹕“我怕你受不了﹐冰天雪地……” 瑞秋﹕“剛剛已經証實我可以了呀﹗” 鮑爾看著瑞秋那張小小的鹼蛋。 鮑爾知道﹐瑞秋這名副其實的“小姑娘”﹐倔強起來是何種情況。 雖然鮑爾帶著瑞秋玩雪的本意就是讓瑞秋跟自己深入那冰天雪地之中。 但是﹐此刻鮑爾卻是有些後悔。 因為﹐那太危險了。 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 已經有百余人﹐在那里失了蹤。 若是真的冒險前去﹐能否平安回來﹐連鮑爾自己都沒有把握。 更何況﹐是要帶著瑞秋。 鮑爾拉著瑞秋往建築物走去。 鮑爾心中有一絲絲的後悔。 後悔此行帶著瑞秋同來。 因為他知道﹐瑞秋絕計不會讓他自己一個人進入那區域﹐瑞秋一定會要求同行。 可是……瑞秋怎知此時鮑爾心中的思緒呢﹖ 鮑爾悄悄的將瑞秋抱得更緊了些。 二人如此步行回到了建築物中。 雪開始悄悄的一片片落下﹐如同棉絮飄飛一般。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二章 瑞秋及鮑爾二人並肩走回建築物。 二人脫掉一身厚重的衣物﹐回到會議室﹐亦即目前的臨日寸控制中心。 鮑爾召集了所有的人﹐回到控制中心。 鮑爾﹕“好了﹐大家辛苦了﹐我們的飛行器測試過了嗎﹖” 組員立即點頭。 “是的﹐而且已經加了足夠的燃料。” 鮑爾﹕“太好了。現在起﹐我們分為二組﹐派遣我們的飛行器再做一次做偵測。” 組員﹕“這個活動要執行多久﹖” 鮑爾﹕“我們希望最少執行二十四小時﹐若是仍然一無所獲﹐那麼我們就放棄。” 眾組員立即點頭。 很快的﹐眾人立即各自分組。 鮑爾轉頭對瑞秋說﹕“瑞秋﹐你先去休息吧﹗等會兒我再叫你。” 瑞秋輕輕的點頭離去。 於是由鮑爾帶頭的組員﹐開始執行偵測行動。 眾人盯著偵測器傳送回來的影像。 但是或許就如眾人所擔心的﹐一切依然是一無所獲。 直到換了另一組組員﹐時間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 小型飛行器也已來回的飛了二趟。 換了另一班組員﹐眾人再度檢視飛行器﹐確定沒有問題後﹐飛行器再度出發至同一 地點的上空﹐試圖找尋出任何一點異狀。 但是﹐他們還是失望了。 打從偵測至令﹐已經接近三十個小時。 瑞秋告訴已經連續十三個小時都盯著熒幕的組員說﹕“大家辛苦了﹐等飛行器回到 小島﹐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瑞秋守著電腦﹐她開始與總部聯絡。 而所有組員也一一離去。 就在會議室只剩下瑞秋之時。 鮑爾走進來。 鮑爾﹕“瑞秋﹐還是沒有發現﹐是不是﹖” 瑞秋﹕“是的﹐我正在和總部聯系。” 此時﹐電腦上出現了老爹那張慈愛的臉孔。 老爹﹕“你們辛苦了。” 鮑爾﹕“我們連續偵測了將近三十個小時﹐仍一無所獲。” 老爹﹕“真是不明白。” 鮑爾﹕“是啊﹗那極地里﹐全然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樣子。” 老爹﹕“那你們就回來吧﹗” 鮑爾﹕“可是……” 老爹﹕“我們完全沒有足夠的資料……” 鮑爾此時打斷老爹的話。 鮑爾﹕“我想親自去看看﹗” 老爹﹕“這……” 鮑爾﹕“有問題﹐我們都得找出答案不是嗎﹖” 老爹﹕“可是……” 鮑爾﹕“老爹……” 老爹沉思了一下。 老爹﹕“好吧﹗但是在你出發之前﹐你必須先回總部﹐你的裝備不足。” 鮑爾本想反駁﹐但想起此行所載的設備的確不足。 鮑爾點頭﹕“好吧。” 於是鮑爾。瑞秋等一行十名組員﹐又收拾所有裝備﹐返回總部。 總部里依然忙碌﹐但卻有些冷清。 因為此時的總部﹐沒有任何一個核心成員。 龍翔、韓奇、冷霜三人仍在L國。 而鮑爾﹐瑞秋還在回來的途中。 已經是深夜了。 才剛入睡的老爹又被吵醒來。 老爹到了控制室。 一名年輕的組員﹐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快步走向老爹。 組員﹕“博士﹐這是最新接收到的資料﹐已經確認無誤了。” 老爹﹕“好的﹐謝謝你。” 老爹看完文件之後﹐皺著眉。 老爹對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名男子交代道﹕“請你幫我接藍中校。” 那名組員立即稱是。 老爹望著那份文件。 哎﹗真是件頭痛的問題。 才幾分鐘那名藍中校便已經在熒幕上了。 老爹﹕“藍中校﹐你好。” 藍中校﹐一名年約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 一名軍人﹐一身軍裝。 看得出來﹐藍中校是位長期接受嚴格體能訓練的軍人。 藍中校向老爹行一個漂亮的軍禮。 藍中校﹕“博士﹐你好。” 老爹﹕“藍中校﹐這個事情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藍中校﹕“博士﹐這件事已經刻不容緩了。” 老爹﹕“可是﹐這個區域非常危險﹐已經有一百多人在那里失蹤了。” 藍中校﹕“但若是‘它’沒有在預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的話﹐後果可不堪設想的。” 老爹﹕“可是……” 藍中校﹕“原來這個行動在五天前就已經預備執行﹐可是因為您封鎖那個區域﹐所 以拖延至今﹐若是再不行動﹐那麼……” 老爹﹕“問題是﹐若是出了狀況……” 藍中校﹐“可是博士﹐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替代方案了。” 老爹﹕“好吧﹗可是這個任務要由誰來擔任﹖” 藍中校﹕“我自己執行。” 老爹﹕“那你保重﹐我希望你的飛行直接由這里控管﹐讓我們接手導航。” 藍中校﹕“好的﹐麻煩您了。” 老爹立即下令﹐要所有工作人員做好准備。 老爹仔細盤算。 老爹的眉糾結在一起了。 龍翔、韓奇、冷霜都在L國﹐根本不可能趕得回來。 鮑爾、瑞秋都在回來的路上﹐但最快還要四個小時。 藍中校早已經等不及了。 者爹只能暗自希望一切都能無事。 藍中校的飛行器在老爹同意後的一個小時出發。 飛行的途中﹐藍中校一直和老爹保持連絡。 藍中校﹕“開始進入警戒區。飛行高度二萬九千英尺﹐將爬到三萬英尺。” 老爹親自與藍中校通話。 老爹﹕“藍中校﹐這個區域目前依然在封鎖中﹐除了你之外﹐附近沒有任何班機﹐ 只要小心天氣狀況就可以了。” 飛行器一直十分平穩的飛行。 防衛隊總部的雷達上也一直有藍中校所駕駛的飛行器之正確方位。 但是就在藍中校進入警戒區域的第二個小時──” 藍中校﹕“博士﹐博士……” 老爹﹕“什麼事﹐請說﹐藍中校﹗﹖” 藍中校﹕“我好像……” 老爹﹕“請說……” 藍中校﹕“有……有……有一些景象……” 老爹﹕“請明確陳述……” 藍中校﹕“我無法確定。飛行高度在三萬英尺七佰英尺﹐為什麼……” 老爹﹕“藍中校……藍中校……” 藍中校﹕“不可能啊﹗” 老爹﹕“中校﹐請說明……” 藍中校﹕“我的儀表一切正常﹐飛行速度、飛行高度﹐方向都沒有問題﹐可是﹐我 現在所看見的……所看見的卻是……” 老爹﹕“是什麼﹖” 藍中校﹕“那應該是……是……大海。” 老爹﹐“大海﹖” 藍中校﹕“是大海。沒錯﹐現在我四周可見的都是湛藍的海水。” 老爹﹕“中校﹐你立即回頭﹐返航﹗” 藍中校﹕“為什麼那片海洋不斷的擴大……我……我在悄入海中……這是怎麼一回 事﹖” 藍中校此時的聲音抖動不已。 老爹﹐“快﹐你快啟開手動飛行﹐快……” 藍中校﹕“……” 老爹﹕“藍中校﹐藍中校﹐藍中校……” “博士﹐我們失去他了。” 老爹﹕“什麼﹖”他提高八度音說話。 “我們失去他了﹗” 老爹仿佛不想明白﹐這個年輕的組員在說什麼。 老爹睜大了眼看著他。 老爹﹕“什麼﹖” 組員﹕“藍中校的飛行器消失了。” 組員指著電腦熒幕上的雷達﹐那原來標示著飛行器位置的紅點消失了。 老爹回過神。 老爹﹕“消失了﹗” 眾人從來沒有見過老爹如此凝重的神情。 老爹﹕“和鮑爾他們聯絡。幫我接聯合國的主席。” 老爹一個人走向控制室隔壁的會議室。 而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此時鮑爾及瑞秋他們一行人已經回到了防衛隊的總部。 組員立刻讓鮑爾及瑞秋進入會議室。 鮑爾及瑞秋在敲門後﹐不等回應立即推門而入。 只見老爹一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鮑爾及瑞秋從來沒有見過老爹那個樣子。 “老爹﹗” 二人異口同聲的呼叫﹐喚醒了老爹。 老爹﹕“你們回來了。” 鮑爾﹕“是的。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透過通訊器傳來通知。 剛才老爹要接的聯合國主席﹐現在已經在頻道上了。 老爹向鮑爾二人說﹕“你們等會兒。” 二人很快的在老爹身旁坐下。 熒幕上出現一名老者。 老爹沉重的向這名老者說話。 老爹﹕“主席﹐藍中校﹐他失蹤了。” 主席﹕“什麼﹖” 老爹﹕“他要求我准許他飛進一個危險區域﹐他說有個緊急的事件……” 主席﹕“這是我的主意﹐是我讓他去找你的﹐只是……只是事情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老爹﹕“在他飛行之前﹐那個區域才經過長達三十個小時的偵測﹐偵測的結果一切 正常。因此我才答應讓他執行這趟任務。” 主蒂﹕“若不是時間急迫﹐我也不會讓他去找你。我知道是你下命封鎖的﹐哎…… 現在呢﹖” 老爹﹕“目前沒有任何資料。” 主席﹕“博士﹐你知道﹐這個運行……” 老爹﹕“主席﹐我知道﹐這也是我答應中校的原因。只是沒想到﹐我錯了。” 主席﹕“這事不怪你。只是你得想辦法﹐把機上的‘東西’找回來﹐否則……否則 不堪設想啊﹗” 老爹﹕“我知道。” 主席﹕“博士﹐你快想辦法﹐我召集小組開會討論﹐你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 老爹﹐“是。” 結束了通話。 鮑爾立即察覺不對勁。 老爹﹕“在你們回來的途中﹐聯合國的藍中校﹐試圖飛越那個危險的區域﹐可是……” 鮑爾﹕“藍中校也失蹤了﹗” 老爹點了點頭。 剎時一片寂靜。 聯合國的藍中校﹐對防衛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陌生﹐他是聯合國中的安全部長﹐負 責聯合國組織的一切安全。 防衛隊也是聯合國組織中的一環。所以防衛隊里﹐也常有藍中校的蹤影。 大家都對藍中校已有一定的認識。 如今藍中校失蹤了。 這對所有人來說是一件多麼重大的打擊。 藍中校絕對是一方高手。 但連他也在那個地域消失了。 這﹐令人太難置信了。 怎麼會這樣﹖ 鮑爾﹕“藍中校也是消失在那個區域嗎﹖” 老爹﹕“沒錯。” 瑞秋﹕“他失蹤之前的情形﹐是不是……” 老爹﹕“你們去聽聽中校失蹤跟我的通話吧﹗” 瑞秋﹕“你直接和中校通話嗎﹖” 老爹﹕“是的﹐你們去聽聽﹐然後快點回到這里﹐我有話要跟你們談﹗” 鮑爾及瑞秋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二人立即到控制室去聽取那段通話。 數分鐘之後﹐二人又立即趕了過來。 老爹已經恢復了一點精神。 老爹﹕“你們聽完了嗎﹖” “聽完了。”二人同時回答。 老爹﹕“他的情況和其他人一樣。” 老爹似乎再也坐不住了。 老爹起身走動。 老爹﹕“我會冒然答應藍中校的飛行請求﹐是有原因的﹗” 鮑爾及瑞秋二人專注的聽著。 老爹﹕“藍中校此次的飛行目的是北極圈周圍的一個實驗中心。” 鮑爾說了個名字。 老爹點了點頭。 老爹﹕“是的。藍中校的飛行器上承載了一種化學物質﹐是那個實驗室中急需要用 上的。” 鮑爾﹕“是J2元素嗎﹖” 老爹﹐“是的。” 鮑爾﹕“為什麼中校一定要急著在這個時候……” 老爹﹕“J2元素是實驗室中用來制造轉換為臭氧的原料。” 瑞秋﹕“臭氧﹖” 老爹﹕“是的﹐早在一百多年前﹐那時候人類便已經發現我們的天空破了一個大洞﹐ 那就是臭氧層。臭氧層阻擋恆星的光線直射到地球上的生物﹐簡單的說﹐若是沒有臭氧 層﹐我們每個人要出門﹐就得穿上一件大空衣。” 瑞秋點點頭。 老爹繼續陳述。 老爹﹕“一百年多來﹐科學家終於發現J2元素能制造臭氧﹐來填補大氣層的破洞﹐ 而這個任務便一直是交由極地圈附近的實驗室執行。 鮑爾﹕“若是J2元素沒有送達呢﹖” 老爹手撫著下巴﹕“藍中校之所以冒險就是因為F2元素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內送達﹐ 否則在臭氧層的缺口處﹐人類必將直接受到陽光中有害光線的照射。” 瑞秋﹕“那會……” 鮑爾﹕“我想保守估計受害的人將是數以千萬計。” 瑞秋﹕“這麼嚴重﹗” 老爹﹕“所以我才會冒然答應藍中校的飛行請求。” 鮑爾﹕“沒有其他的路徑嗎﹖” 老爹﹕“更棘手的是……J2元素是一種極不穩定的元素﹐目前的產量十分少﹐若是 未經合適的保存﹐它會揮發掉﹐而在它揮發的過程中……” 瑞秋睜大了眼看著老爹。 鮑爾不等老爹的回答﹐便已接口﹕“若是揮發的過程中接觸到氮氣﹐那麼便會引起 劇烈的爆炸。” 鮑爾﹕“藍中校所運送的J2元素﹐數量有多少﹖” 老爹嘆了口氣﹕“這麼說吧﹗若是那飛行器上的J2元素被引爆的話﹐那就像二顆核 子彈引爆一樣。” 鮑爾沉思。 瑞秋失聲﹕“啊﹗” 老爹﹐“這就是我們此刻最頭痛的問題。” 鮑爾﹕“老爹﹐從那個區域到實驗中心若是飛行要……” 老爹﹕“若是從中校失蹤的地點﹐只要三個小時。” 鮑爾陷入沉思。 鮑爾心中不斷盤算…… 一、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不到的時間內將J2元素送達實驗中心。（否則將一旦臭氧層 形成無法補回的大缺口﹐讓陽光直射到地面﹐屆時死傷的人數將無法預估。） 二、從防衛隊到中校失蹤的地點﹐時間約是七個小時。 三。必須保佑在找到J2元素之前﹐沒有任何人打開J2元素的保存箱。否則﹐J2元素 一旦和氮氧接觸﹐那便是一場核子浩劫。 四、中校失蹤的原因﹐至今不明。能否找到失蹤的飛行器﹐根本沒有人知道。 鮑爾不斷的思索。 看了看不斷跳的計時器。 鮑爾﹐“老爹﹐我有建議﹗” 老爹﹕“鮑爾﹐你說。” 鮑爾﹕“J2元素是否仍有部份存量﹖” 老爹﹕“是的。” 鮑爾﹕“讓人經由陸運或是海運的方式送到實驗中心去。” 老爹﹕“問題是經由海運﹐必須繞過極地圈﹐所需要的時間最快都要四十個小時。” 鮑爾﹕“可是老爹﹐目前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即使是的來不及﹐至少可以試圖挽 救啊﹗” 老爹沉思﹐臭氧層還有十六個小時才會破裂。 老爹﹕“好吧﹗” 鮑爾﹕“還有﹐我請求進入‘消失的地帶’。” 老爹﹕“什麼﹖” 老爹非常吃驚。 鮑爾﹕“我一直想弄明白﹐那些失蹤的飛行器及機員是怎麼了﹐這個迷題我一定要 打開。” 老爹﹕“可是……” 鮑爾﹕“更何況﹐現在連藍中校都下落不明﹐還有J2元素也是﹐我們無法預測何時 會引爆那個不定時炸彈啊﹗” 老爹﹕“可是這太……” 鮑爾﹕“或許﹐我夠幸運的話﹐能把J2元素找到﹐並且在時間內將它送到實驗中心 去。” 老爹﹕“那自然很好﹐但是……” 鮑爾﹕“老爹﹐你答應我吧﹗” 瑞秋﹕“老爹﹐有我們二人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老爹睜大了眼﹕“蜜糖……你……” 鮑爾﹕“瑞秋﹐你……” 瑞秋﹕“二位都別說了。你們誰有自信改變我的決定呢﹖”瑞秋一臉心意已決的表 情。 僵持了數分鐘。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三章 老爹在答應了鮑爾及瑞秋之後﹐隨即陷入一陣忙碌之中。 鮑爾向聯合國的主席報告二個方案。 一、以海運的方式﹐盡速運送J2元素。 二、由鮑爾及瑞秋進入“消失地帶”﹐試圖找回J2元素及藍中校。 主席同意了老爹的方案。 另一方面﹐在老爹忙碌的同時﹐鮑爾及瑞秋已經刻不容緩在為進入“消失地帶”做 准備。 准備的過程中﹐二人並未多做交談。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二人各自做好准備工作﹐一同在會議室中等待和老爹做臨行前 最後的談話。 鮑爾一改往日﹐不再老穿著一身卡其裝﹐而改穿一件深藍色的緊身衣。 鮑爾望著同樣裝扮的瑞秋。 鮑爾﹕“瑞秋﹐這個運行﹐太危險了﹐你……” 瑞秋不等鮑爾說完已經接口﹕“你怕我會拖累你嗎﹖” 鮑爾連聲推卻﹕“不﹐當然不是。” 瑞秋﹕“不是就好了。” 瑞秋露出她一慣甜美的笑容﹐讓鮑爾明白﹐他是無法左右自己的。 不消片刻﹐老爹進入會議室。 老爹﹕“鮑爾、瑞秋﹐我必須先聲明﹐雖然這件事十分棘手﹐但是你們此時前去的 區域大危險了﹐有任何問題﹐我根本無法也來不及給你們支援﹐我希望你們仔細考慮清 楚﹐如果你們現在改變主意﹐我絕對可以諒解﹗” 鮑爾﹕“老爹﹐在我們加入防衛隊開始﹐危險已是我們早就遺忘的事。” 瑞秋﹕“老爹﹐任何一個防衛隊的隊員﹐都不應該是擔心自己安危的人啊﹗” 鮑爾的眼神流露出一種感動。 老爹﹕“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們這群孩子。” 瑞秋﹐“老爹﹐你又何必傷感呢﹖我們辦完事就回來了啊﹗” 瑞秋故意逗老爹開心。她知道老爹心中對他們二人的不舍與擔心。 老爹在防衛隊就像是一個大家長﹐而隊員們就像是他的兒女們一般﹐這份感情是很 難磨滅的。 無奈的是每一次任務都有不可預期的危險。 老爹忽然自沉默中開口。 老爹﹕“蜜糖﹐你可知道﹐你們這些孩子不怕苦。不怕難的精神非常令我感動﹗是 你們讓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一線的希望。一點的光明﹐是你們在支持我和那個邪惡的勢 力對抗。” 瑞秋這才明白老爹心中的感動。 瑞秋忍不住躲進老爹的懷中。 瑞秋﹕“老爹﹐也是您的帶領才讓我們背後有一股支撐的力量﹐我們才能夠勇敢向 前啊﹗” 鮑爾看著老爹輕柔撫著瑞秋的頭﹐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老爹﹕“若不是你們﹐我早就放棄和魔王對抗了﹗” 瑞秋忽然掙脫老爹的懷抱﹐抬起頭看著老爹。 瑞秋﹕“老爹﹐您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老爹不明白瑞秋的話。 老爹﹕“什麼事﹖” 瑞秋﹕“不論這次我和鮑爾發生了什麼事﹐您一定要答應我﹐繼續和所有的隊員們 奮戰到底﹐絕對不能放棄﹐絕對不能讓那些在戰火下犧牲的人﹐死的不安心﹐答應我﹐ 老爹﹗” 鮑爾及時插了嘴﹕“是啊﹗老爹。” 老爹眼眶含著淚﹐望了望他們二人。 此刻﹐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覺自老爹的心中油然升起。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老爹的心﹐第一次有種糾結的傷感。 難道…… 老爹﹐不敢想﹐不願想。 如果他們可以不去冒險﹐那該多好﹗ 只是那可能爆炸的J2元素﹐還有急需“補救”的臭氧層﹐急須有人處理。這樣的決 定﹐是必然的。 只是﹐那心中的煎熬又該如何呢﹖ 一個讓所有東西消失的地帶…… 和老爹談完話後﹐瑞秋及鮑爾二人﹐立即動身﹐坐上了儲備好的飛行器﹐二人開始 往目的地飛去。 不消說﹐飛行器的通訊網自然是與飛行總部連接的﹐所以飛行器一上空﹐瑞秋便一 直保持與老爹談話﹐因為正駕駛是鮑爾。 瑞秋盯著駕駛座正前方的熒幕。 瑞秋﹕“老爹﹐你看得見我嗎﹖” 熒幕上正是站在防衛隊控制中心的老爹。 老爹﹕“很清楚﹐蜜糖。” 瑞秋﹕“太好了﹐除了我現在正在用的通訊器熒幕之外﹐我還在這個駕駛艙內裝了 四架攝影器材﹐你應該可以清楚的看見其他的四個畫面。” 老爹﹕“是的﹐我全都看得見﹐影像十分清楚。” 瑞秋﹕“那就好﹐還有﹐在電腦上我設計了一個倒數的碼表﹐從現在開始計時﹐我 和鮑爾還有不到二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老爹一邊點頭﹐一邊對瑞秋回答﹕“好。” 原本所剩運送J2元素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因為一連串的前置作業已經用去了二個小 時。 已經是二十二個小時不到了。 其實除了扣掉准備的二個小時之外﹐在抵達“消失地帶”之前﹐還得再花上七個小 時的飛行時間﹐而就算真的揭開一切迷底﹐從“消失地帶”到那所實驗室﹐仍有將近二 個小時的飛行距離。 所以嚴格上來說﹐瑞秋及鮑爾二人的實際活動時間。僅僅是十個小時到十一個小時 左右。 而即使一切都計算得恰到好處﹐這沉重的壓力﹐仍無法讓人百分之百的安心。 因為其中有大多。大多難以預測的變數。 例如﹕ 如果“消失地帶”真的是有人在操控﹐那麼﹐所有失去聯絡的飛行器。飛行員一走 難逃死劫﹐這樣一來﹐飛行器上的東西難保……難保不會被發現。 而如果藍中校的飛機真的被“洗劫”﹐且藍中校又不幸遇害﹐那麼…… 而打開的後果將是…… 二顆如核子彈爆炸的威力…… 有多少生物可能死亡﹐姑且不管。 有多少立即可見的自然破壞﹐暫且不提。 而那…… 爆炸後﹐可能會引起的冰山融化…… 才真正是令人寢食難安的後果。 海平面勢必因此再升高…… 老爹﹐根本不敢想像。 而如果── 那里不是人為操控﹐而是真正的天災﹐那麼﹐地球上的人類將須面臨十六個小時任 由陽光直接照射的危機。 傷害會如何﹖ 沒有人敢說。 臭氧層裂開的地方﹐雖然可以立即預測﹐但是、地球是顆會自轉的星球…… 臭氧層的缺口固定﹐然而因為地球自轉的關系﹐會直接被照射的區域將難以算計。 而且﹐這段漫長的等待更是令人難以忍受。 因為海運最快到達的時間是在臭氧層開始破裂後的十六個小時到二十五個小時之間。 那段時間內會發生的問題。 哎﹗ 雖然一切的答案都可能由電腦作出最精確的推算﹐但是…… 誰敢算﹖ 誰都不想去面對那場浩劫啊﹗ 瑞秋﹕“老爹﹐在到達極地之前﹐還有六個多小時的時間﹐應該都不會有什麼事﹐ 您先去休息吧﹗這里的連線作業就交給組員們就好了。” 鮑爾﹕“是啊﹗老爹﹐您去體息﹐我們和總部會一直保持通訊的。”“老爹習慣性 的伸出手撫撫額頭。 經過眾人的再三勸說﹐他終於答應去休息。 當然﹐他堅持在二人到達“消失地帶”之前﹐要再醒來和他們二人保持通訊。 就這樣一下子﹐防衛隊的控制中心似乎回復了平靜。 老爹回房休息。 留下組員盯著和飛行器連線的五個畫面。 瑞秋沒有再和總部的隊員們多交談什麼。 機艙內﹐瑞秋和鮑爾二人談起天來了。 鮑爾﹕“瑞秋﹐你先小睡一會兒吧﹗到目的地還要幾個小時呢﹗” 瑞秋笑了笑。 瑞秋﹕“我知道﹐只是﹐換了是你﹐你睡得著嗎﹖” 鮑爾也笑了。 瑞秋和鮑爾二人四目相對。 不知為什麼﹐瑞秋的心揚起了一種異樣的悸動。 這是長久以來﹐瑞秋未曾發黨的。 瑞秋火速的將眼神移向艙外的世界。 瑞秋開口說話﹕“外面好美哦﹗” 瑞秋的腳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燥熱。 艙外的溫度﹐應該是低於零下四十度吧﹗ 可是對瑞秋來說﹐卻直覺悶熱。 鮑爾望著瑞秋﹐這個甜美的“小女人”。 眼前的瑞秋委實嬌小。 身高尚不及一百六十公分。 娃娃般的臉龐﹐實在說不上特別的美麗。 尤其站在冷霜的身邊。 往往被冷霜的冷艷。美色給比了下去。 但是瑞秋一直是個可人兒﹐像個小妹妹般。 鮑爾的心有些說不出的感受。 打從那天和瑞秋在雪地里嘻戲﹐鮑爾便發現了從來未曾注意到的瑞秋﹐她是那麼的 可愛。甜美。 像個無邪的孩子。 只是﹐鮑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瑞秋。 就如同鮑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那個在“藍色天堂”湖畔的珠兒一般。 和珠兒相識就如同流星墜落一般短暫。 鮑爾就是無法忘卻珠兒那張臉龐﹐那張哀求“美麗”的臉龐。 是同情嗎﹖ 鮑爾無法分辨﹐或許也可以說﹐來不及分辨。 總之﹐珠兒就如同那划過天際的星兒﹐消失了。 鮑爾知道再也看不到她了。 但是﹐情愛總是如此困擾人的﹐不是嗎﹖ 就因為見不到﹐鮑爾才會如此苦苦牢記珠兒的臉龐。 鮑爾剎時間﹐忽然覺得不知該如何﹐該如何面對瑞秋。 鮑爾別過頭去﹐望著艙外的景致。 此時的天際一片漆黑。 除了那從千百光光年之遙投射來的寒星光芒在閃爍之外﹐外面的一切都大沉寂了。 鮑爾﹕“是很美。” 黑幕﹐寒星。 一種冷寂的美麗。 令人無法抹滅它的做體。 鮑爾﹕“可惜只要飛過這段區域﹐就是一片陽光了。” 瑞秋停了一下。 瑞秋﹕“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我就愛看星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當夜都那麼黑 了﹐還有東西可以閃亮﹐不被黑夜掩去﹐特別是那點點的微光。總那麼的明亮、那麼的 美麗。” 她繼續說﹕“直到後來﹐我長大了﹐有人告訴我﹐星光是怎麼來的﹐天上的每一顆 星都是好遠。好遠的朋友。由於星球的燃燒﹐發出光芒﹐光線飛過了千百的光年﹐才照 耀到地球。真的非常神奇。” 瑞秋以她那雙慧睫的雙眼對鮑爾說﹕“每一天我們看見的星光﹐都是不一樣的﹗這 一秒﹐下一秒﹐都是不一樣的光。它們自遙遠的地方而來﹐而我卻能看得見它們﹐那種 感覺真的好奇怪哦﹗我……” 看著鮑爾直盯自己的樣子。 瑞秋忽然不知要說些什麼。 瑞秋﹕“對不起﹐我實在不應該在你面前搬門弄斧﹐這些是你的專長﹐而我卻像個 小孩子在跟老師炫耀些大家都知道的道理﹐還說的津津有味……” 鮑爾阻止瑞秋的自責。 鮑爾﹐“別這麼說。重要的是心。是感覺。跟你比起來﹐我就不若你純真。你的心 好無邪﹐就像一顆童稚的心、這是大多人不易擁有的。” 瑞秋看了看鮑爾。 那眼神只有真切﹐沒有笑意。 就這樣﹐飛行器持續的往目的地“消失地帶”飛行著。從起飛到現在﹐已經有三個 小時了。 艙外的景色也已經從黑夜到黎明了。 鮑爾自座位後找來了一件大風衣﹐想給已經入睡的瑞秋披上。 卻見瑞秋的身子動了一下。 瑞秋坐起身子﹐一扭頭﹐就看見鮑爾懸在空中的手﹐和那件風衣。 瑞秋惺忪的眼﹐笑了。 瑞秋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此時的瑞秋﹐就仿佛是個未曾有過煩惱的孩子。 什麼心煩的事全沒了。 鮑爾也笑了。很少人可以在看見瑞秋的那張笑臉後﹐不被她的喜樂感染的。 鮑爾﹕“怎麼不多睡會兒﹖” 瑞秋﹕“睡飽了。” 瑞秋伸伸腰﹐扭扭頭﹐將座位扶正﹐張大眼望著窗外﹐然後回頭看機上的儀表。 瑞秋﹕“我的黑夜已經過去了哦﹗” 鮑爾﹕“是啊﹗你很愛黑夜嗎﹖” 鮑爾忽然很想問。 瑞秋﹕“不。”瑞秋搖搖頭。 瑞秋﹕“我不愛黑夜﹐我愛陽光。” 瑞秋看見了鮑爾不解的臉龐﹐她緊接著說﹕“我愛的只是天上的寒星。我喜歡它們 的光芒。” 自黑夜的大地起飛﹐只要越過時差線﹐另一邊的天際﹐就是白晝﹐尤其是飛到極地 區域。 那將會是數個月的白晝﹐黑夜的天際是難以見到的。 瑞秋望著機艙的玻璃。 看著透過玻璃映出來的鮑爾的臉龐﹐瑞秋沉默不語。 瑞秋看見了鮑爾游移的眼神﹐和他眼中一絲的哀愁。 瑞秋不明白。 但是她也不想明白了。 或許…… 或許有些感覺是…… 瑞秋的心有些落寞。 瑞秋﹕“我先睡一下好了﹐等會兒再叫我。” 不等鮑爾多說﹐瑞秋早已將座位整平﹐身子一側﹐背對著鮑爾﹐雙眼一閉﹐試圖入 眠了。 鮑爾側過臉﹐正開口﹐想說些什麼。 卻只是張口。 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來不及說。 鮑爾的眼里有些懊悔。 看著瑞秋的背影﹐或許說什麼都……不適合吧﹗ 鮑爾什麼也沒說。 瑞秋又轉過身來﹐她笑了。 瑞秋﹕“我從來沒有跟人提過星星。” 鮑爾來不及接口﹐瑞秋又說道﹕“好了﹐我休息過了﹐現在輪你。你快點休息一下﹐ 再三個多小時就到目的地了﹐不休息﹐就沒有體力去面對挑戰。等會兒﹐我再叫你。” 瑞秋說著﹐便將飛行器的駕駛權接手了過來。 看著瑞秋操控著飛行器﹐鮑爾沒說什麼﹐倒頭就睡。 他真的需要休息﹐養足精神來面對接下來未知的挑戰。 瑞秋著著儀表上的一切數據。 飛行高度──二萬九千英尺。 艙外溫度──零下四十六度。 飛行時速一一四百二十公里。 一大堆紅色的數據。 瑞秋只盯著最後的一項。 倒數計時──十八小時三十五分四秒。 那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等待﹐只是﹐無耐的。 等待是一種人類能力無法消除﹐也無法躍過的方法。 在鮑爾人睡的時候﹐瑞秋將飛行器上的狀況全部檢視一次﹐也和在總部無法安心的 老爹通了話。 而剩下的﹐瑞秋也是只能等待了。 就這樣﹐又過了二個多小時。 倒數計時的時間──十五個小時﹐十二分。 瑞秋搖醒了鮑爾。 鮑爾很快的自沉睡中蘇醒。 瑞秋遞給了鮑爾一杯熱騰騰的飲料。 瑞秋﹕“再幾分鐘﹐我們就進入‘消失地帶’了。” 鮑爾舒了舒筋骨﹐接過瑞秋的飲料﹐喝了一大口。 鮑爾的精神即刻回復大半。 鮑爾﹕“只剩下十分鐘了。” 瑞秋﹕“是啊﹗外面很漂亮﹐你看﹐白皓的大地。實在看不出潛藏了什麼樣的危機。” 鮑爾﹕“換我接手了。” 鮑爾接過飛行器的駕駛權後﹐立即打開和總部的通訊網。 鮑爾﹕“老爹﹐我們目前的高度是三萬零七百英尺﹐我們馬上就要進入‘消失地帶’ 了。 老爹﹕“一切都沒有異狀﹐你們小心了。” 老爹已經在這巨大的熒幕前站了三十分鐘了。 望著那五個大熒幕。 一個照映到瑞秋及鮑爾二人的身影。另外四個則是個機艙外四方林立的景色。 一個終年封雪的白色大地。 好美。 美的讓人想置身其中。 只是你若真的置身其中﹐只怕將被它的冰冷所折服﹐那是一個了無人煙的區域。 長年零下數十度﹐根本不適合人類居住。 只是﹐它真的好美。 天空和大地相映﹐一個湛藍﹐一個雪白。 一切竟是如此協調。 瑞秋取出早就准備好的風衣﹐交給鮑爾一件。 瑞秋﹕“先穿上吧﹗等會兒就降落了。” 鮑爾二話不說﹐穿上那件看似輕薄﹐卻十分保暖的風衣。 瑞秋﹕“再三分鐘﹐老爹﹐我們已經找到合適的地面降落了。” 老爹﹕“好﹐你們千萬小心。先打開地面偵測器吧﹗” 瑞秋﹕“好。” 外面的一切沒有任何動靜。 瑞秋和鮑爾並沒有遇上傳說中的“奇景”。 沒有森林、沒有大火、沒有那一切被宣稱看見的東西﹐外面只有一片寂靜。 而瑞秋及鮑爾此次的任務便是深入這片不毛之地﹐找尋在此消失的所有東西。 所以即使沒有碰見傳說中的“奇景”﹐他們二人也要擇地降落。 鮑爾看著倒數計時器跳往十四個小時。五十九分。五十九秒﹐不能說他心里沒有一 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鮑爾及瑞秋二人開始為降落做准備。 鮑爾﹕“我們要開始降低飛行高度。” 老爹﹕“好﹐你們先降二千英尺好了。” 鮑爾﹕“是。” 就在鮑爾及瑞秋二人忙於為降落做准備的時候…… 鮑爾眨了眨眼。 鮑爾﹕“那里……那是什麼﹖” 瑞秋睜大了眼。 瑞秋﹐“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老爹﹕“你們看到什麼﹖” 鮑爾搖搖頭。 再努力睜開雙眼﹐看著前方。 鮑爾指著機艙外﹐白雪的一片。 飛行器上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飛行的高度正在降低之中。 很快的他們降下了二千英尺。 瑞秋操作飛行器﹐讓它持續向下降落。 瑞秋﹕“鮑爾﹐你怎麼啦﹖你看到了什麼﹖” 鮑爾﹕“瑞秋﹐你看。你看。” 瑞秋再望向艙外的景象。 老爹急促的聲音﹐早已在耳際揚起。 老爹﹕“鮑爾﹐快說﹐你看到了什麼﹖” 老爹和所有防衛隊員們﹐直盯著其他的四個熒幕。 沒有。 什麼也沒有。 那只是一個白雪連天的大地。 除了遠方依稀可見的冰山之外﹐什麼也沒有。 連只有在這片區域才能見到的特殊生物﹐都不見半點蹤影。 到底﹐鮑爾怎麼啦﹖ 老爹﹕“瑞秋﹐鮑爾﹐你們看到了什麼﹖” 鮑爾只是一臉迷惘﹐指著窗外。 仿佛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老爹卻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老爹幾乎是吼了出來。 老爹﹕“那是什麼﹖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鮑爾一臉茫然的跟鏡頭說。 鮑爾﹕“老爹……那是……藍色天堂……我回到了‘藍色天堂’那個湖泊……” 老爹﹕“什麼﹖” 老爹額上的汗﹐豆大的滴落。 老爹的心﹐比那白雪的大地更寒冷。 老爹﹕“瑞秋﹐你來接手﹐降落。”瑞秋卻也是一臉迷咗插� 瑞秋對著鏡頭和老爹說話。 瑞秋﹕“老爹﹐我……我看……我看到了……好漂亮哦……” 老爹整個人像是被擊敗了一般﹐頹然跌在座位上。 連……瑞秋也看見了那四個攝影機都無法獵取的東西。 老爹突覺無力承受。 老爹﹕“把飛機導航回來﹗” 老爹如此聲嘶力竭的叫著。 所有的組員都立即行動。 這架飛行器上的自動飛行系統和總部的電腦相連接﹐那是老爹所堅持的。 為的就是防止﹐此刻的情況發生。 老爹﹐沒有勇氣去面對失去二個核心組員的打擊。 不能﹐絕對不能讓鮑爾及瑞秋在“消失地帶”失蹤。 只是﹐一切都無法在掌控之中。 不理會瑞秋和鮑爾的言語﹐老爹一心要把他們所乘的飛行器引導回來。 但﹐一名年輕的黑人組員﹐卻給老爹一個致命的訊息。 黑人男子﹕“博士﹐對不起﹐導航系統無法使用。” 老爹仿佛聽不懂那男子的話語。 老爹﹕“什麼﹐你說什麼﹖” 黑人男子﹕“有奇怪的干擾﹐我的系統無法和飛行器上的電腦連接﹐所以……” 老爹﹕“什麼﹖” 老爹回過頭﹐看著巨大的熒幕。 那…… 就在同時﹐原本五個清楚的大熒幕﹐突然模糊一片。 所有的影像全部消失﹐畫面上只剩一堆雜亂的訊號。 老爹﹐跌坐在座位上。 老爹﹕“我……失去……我失去他們了……” 老爹的呢喃話語﹐聽在控制室內所有組員的耳里卻如雷響。 防衛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疑重氣氛。 仿佛他們全都置身在那冰雪的大地里。 老爹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來不及和可人的瑞秋及鮑爾說些什麼﹐他們二人就這樣消逝在眼前。 還有什麼能夠說明老爹此時的哀愉。 潰敗﹐一種前所未有的潰敗﹐已經將老爹打敗。 他就這樣看著他們二人消失──消失在那個地帶。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四章 鮑爾﹕“瑞秋﹐你有沒有看到﹐那里﹐那里就是‘藍色天堂’的湖水﹐好美﹐好美。” 瑞秋﹕“‘藍色天堂’﹖” 鮑爾﹕“是啊﹗你沒有看到嗎﹖” 鮑爾蹙著眉﹐仿佛不明白﹐為什麼瑞秋沒有看到自己此時所見的美景。 鮑爾﹕“就在那里啊﹗你看﹐還有﹐那湖邊﹐有珠兒的房子啊﹗你見過的﹗在影片 中見過的啊﹗你怎麼忘記了呢﹖” 瑞秋﹕“可是……” 鮑爾不等瑞秋說完﹐便再接口。 鮑爾對著通訊用的鏡頭說話﹕“老爹﹐你說是不是﹗這是‘藍色天堂’那個湖泊啊﹗ 老爹……老爹……” 鮑爾喳然失聲。 因為通訊器的畫面現在一片迷漾。 除了一堆紊亂的訊號。什麼都沒有。 他們和總部失去了聯絡。 剎時間﹐鮑爾仿佛如夢初醒。 他用力甩頭﹐似乎不明白剛才自己說的話。 為什麼他自己說看見‘藍色天堂’的話呢﹖ 鮑爾要自己看清四周。 真的。 他看見了﹐那碧綠的湖泊﹐那筆直的杉樹﹐那珠兒居住的小木屋。 可是﹐不對啊﹗ 他不在那片山脊啊﹗ 他在…… 鮑爾努力晃動腦子。 他要喚醒自己。 鮑爾看著身邊的瑞秋。 瑞秋在身邊。 這是飛行器。 自己就坐在機艙內。 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會看見“藍色天堂”啊﹗ 更何況…… 何況“藍色天堂”的湖泊已經不在了﹐消失了。 鮑爾的腦海閃過了“消失”兩個字。 他想起來了。 他和瑞秋正進入“消失地帶”。 鮑爾叫著瑞秋﹕“瑞秋﹐瑞秋﹐回答我﹐瑞秋﹗” 瑞秋用她那迷離的眼眸﹐看著鮑爾。 瑞秋指著窗外。 她告訴鮑爾﹕“鮑爾﹐你看﹐那是光﹗好美的光哦﹗你看﹐就像我想的一樣﹗” 鮑爾﹕“瑞秋﹐看著我﹐看著我。” 鮑爾伸出雙手﹐捧住瑞秋的頭。 鮑爾﹕“瑞秋﹐你醒醒﹐醒醒。你告訴我﹐我是誰﹖” 瑞秋笑了笑﹐宛如不明白﹐為何鮑爾會如此問她。 瑞秋﹕“你是鮑爾啊﹗你自己不記得了嗎﹖鮑爾﹐你看﹐我告訴你的光﹐就像外面 的那個一樣﹐你看……” 鮑爾﹕“不對。瑞秋。你聽我說﹐瑞秋……” 鮑爾急的手忙腳亂。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喚醒瑞秋。 看著瑞秋此時迷亂的神情﹐鮑爾實在心急如焚。 鮑爾﹕“蜜糖。” 鮑爾改以瑞秋的呢稱叫她。 鮑爾﹕“蜜糖……” 瑞秋略略遲疑的望著鮑爾。 鮑爾發現得到了瑞秋的注意。 鮑爾﹕“瑞秋蜜糖﹐你醒了沒有﹖” 瑞秋依然有些迷漾。 鮑爾看了一看艙外。 艙外的世界已經不是自己適才所說的那個“藍色天堂”的湖畔﹐而是一大片﹐白皚 皚的大地。 而且…… 而且是一片即將要和飛行器撞上的冰雪大地。 這……天啊﹗ 鮑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此時﹐此時的瑞秋﹐卻依然沉溺在那幻境之中。 要如何喚醒她呢﹖” 鮑爾心急啊﹗ 情急之下﹐鮑爾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鮑爾捧住了瑞秋的臉。 他輕喚著瑞秋﹕“蜜糖﹐醒來﹐看著我﹐我是鮑爾呀﹗你醒醒﹐看著我……” 瑞秋一直沉溺恍忽之間﹐鮑爾顧不及這麼多。 他對著瑞秋的紅唇﹐深深一吻。 鮑爾輕咬著瑞秋的唇。 在那甜美之中﹐帶著些許的疼痛。 瑞秋迷惘的眼﹐一閉﹐而在感到楚痛之時﹐瑞秋張開眼。 那清澄的眼眸﹐讓鮑爾欣喜若狂。 鮑爾火速離開瑞秋的熱唇。 雖然﹐雖然心中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 但是此刻﹐可是生死交關之際啊﹗ 鮑爾可無法去顧及其他。 他一邊忙著操作儀器﹐一邊對瑞秋說﹕“瑞秋﹐你醒了沒﹖” 瑞秋睜眼看著鮑爾。 鮑爾﹕“蜜糖﹐你回來了嗎﹖” 瑞秋潮紅的臉﹐這才猛然發現鮑爾手忙腳亂。 瑞秋﹕“怎麼啦﹖” 鮑爾﹕“我們正要撞上冰地啊﹗” 瑞秋﹕“怎麼會……這樣……。” 鮑爾﹕“我不知道﹐我在試圖控制這架飛行器。” 瑞秋二話不說﹐開啟了面前的電腦系統。 瑞秋飛快的對電腦下達一連串的指令。 但是卻都……無效。 瑞秋﹐“這怎麼可能……” 鮑爾﹕“飛行器無法轉為手控。” 瑞秋﹕“電腦根本不聽我的指揮……” 這對瑞秋來說是一件大事。 因為除了電腦﹐還有誰能比她更會操作電腦呢﹖ 鮑爾﹕“難道……” 瑞秋不死心的對電腦下一長串的指令。 而後瑞秋發現了。 瑞秋﹕“鮑爾﹐放棄吧﹗” 鮑爾﹐“什麼﹖” 瑞秋﹕“放棄吧﹗” 鮑爾﹕“可是﹐我們馬上就要撞……” 瑞秋﹕“如果我沒有猜錯﹐不會的。” 鮑爾﹕“什麼﹖” 瑞秋﹕“不會的﹐我想﹐我們會安然無事的。” 鮑爾﹕“怎麼可能﹖我們……” 鮑爾指著儀表板上的一堆數據。 鮑爾想反駁的是﹐在那樣的飛行高度和速度之下﹐飛行器一定會撞個稀爛﹐二人絕 無生路。 可是就在鮑爾指著儀表的同時﹐他發現儀表板上的飛行速度正在減弱。 鮑爾望著瑞秋﹕“這……” 瑞秋﹕“若是我沒有估計錯﹐這個消失的地帶﹐有一位主宰者。” 鮑爾﹕“你是說……” 瑞秋﹕“有人進入我們飛行器的電腦之中﹐而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對方正在引導我 們降落。” 鮑爾這才明白﹐瑞秋剛才叫他放棄的意思。 被侵入的電腦﹐早已不受指揮﹐所以不論鮑爾如何努力﹐這架飛行器是不可能改回 手控的了﹐而反正如果以手控來飛行﹐鮑爾及瑞秋都沒有把握會安全降落﹐那應何妨交 給“對方”去做呢﹖ 鮑爾此時也已鎮定下來了。 鮑爾﹕“看來﹐這里並不是只有大熊、海獅﹐海象、企鵝、魚兒而已。” 瑞秋﹕“你覺得會是誰呢﹖” 鮑爾﹕“除了‘她們’﹐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瑞秋及鮑爾都笑了。 他們二人心里都有了譜﹐除了“失心蘭花”之外﹐還有誰呢﹖ 如同瑞秋所預言的﹐飛行器上的一切儀表數據都顯示出飛行器正在緩緩的降落。 瑞秋﹕“不知道等一下的情況會是如何﹖” 鮑爾﹕“我們隨機應變吧﹗只要捉住機會﹐什麼都別管﹐先把J2元素找出來。送到 實驗室去﹐才是最重要的。” 瑞秋點點頭﹕“你看。” 鮑爾﹕“天啊﹗” 瑞秋﹕“誰都想不到吧﹗” 原來﹐這段時間以來﹐消失的飛行器﹐全都停在這里白皓皓的冰雪大地之上。 沒有消失﹐它們全在這里。 它們全都在這片大地上﹐並排的放置著。 從低空上鳥瞰﹐這里像極了一個大型的停機場。 什麼機型的飛行器都有。 貨機。運輸機。各種軍機﹐大小不一的﹐全並列著。 鮑爾﹕“那麼多的飛行器﹐看起來大都完好﹐可是失蹤的人呢﹖” 瑞秋﹕“不知道﹐很難意測。” 鮑爾﹕“那剛才﹐我們所遇到的幻象呢﹖” 瑞秋﹕“真是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 鮑爾﹐“那些人有可能活著嗎﹖” 瑞秋﹕“不知道。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對這位﹐或者是幾位‘蘭花’小姐們﹐ J2元素有沒有可能落入她們的手里了呢﹖” 鮑爾﹕“我們要小心點。” 就這樣。 鮑爾及瑞秋二人﹐坐享其成。 他們任“對方”去引導飛行器。 二人只是為等會幾要置身在這冰雪大地之中做准備。 他們帶了二個同步倒數計時的手表﹐和可以測出實驗室方位的指引器。 而當瑞秋想要幫鮑爾裝上通訊器的時候﹐她才發現﹐在這個區域﹐所有通訊器材都 無法使用。 似乎有一種十分特殊的干擾。 只是不知道﹐那種干擾是人為的﹐亦或是天然氣候變化所致。 瑞秋﹐“通訊器無法使用。” 鮑爾﹕“千萬小心。如果分開了就……” 瑞秋﹕“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鮑爾伸出手﹐輕撫瑞秋的臉龐。 瑞秋的眼神剎時變的柔弱了許多。 鮑爾想了許多。 或許他是真的愛上了那山巔的珠兒。 而那也只是或許。 就算是有幾分真切吧﹗ 如今﹐珠兒已經和那名叫“藍色天堂”的湖泊一起沉睡了。 珠兒已死。 那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再怎麼去思念﹐都是無益的。 而此時此刻﹐眼前的瑞秋﹐冰雪聰明﹐甜美可人﹐這才是他應該去把握的。 鮑爾想不到任何理由去放棄她。 鮑爾的手﹐溫暖了瑞秋的臉龐。 鮑爾﹕“盡量別離開我的身邊好嗎﹖蜜糖﹖” 瑞秋暈紅著臉﹐點點頭。 而此時飛行器已停止了。 飛行器的大門被打開﹐旋即又被關上。 來的人有二位。 一左一右﹐均穿著雪白的皮衣。 想必是自熊身上取下來的皮毛。 而令人吃驚的是﹐那二人在打開艙門後﹐並沒有直接進入艙內。 他們只是往機艙內丟了二個東西﹐便又將機艙門關上。 瑞秋和鮑爾全來不及反應。 瑞秋﹕“他們……” 鮑爾看見二人丟進機艙的東西。 那是什麼﹐看不清楚。 只是依稀仿佛看見有人丟了東西進來。 那東西冒出陣陣的白色煙霧。 鮑爾﹕“不要吸……” 鮑爾想提醒瑞秋小心那煙霧。 但來不及了。 這樣狹小的空間﹐對他們二人來說根本無處可避。 不等鮑爾說完話﹐鮑爾也已因吸入那煙霧而昏了過去。 瑞秋也是一樣的情形。 二人就這樣沉沉人睡。 直到許久﹐煙霧都已散去。 適才二名身著毛皮大衣的人又打開機艙的門。 二話不說。 他們一左一右﹐將座位上昏睡的二人扛上肩頭﹐就這樣﹐鮑爾及瑞秋被扛下了飛行 器﹐往冰雪大地上的前方走去。 冰雪大地。 什麼建築物都沒有。 但二人仿佛有一定的路程。 雖然背著人﹐二人都似乎不覺吃力﹐輕松的走著。 讓人想像不到的是。 在走了離飛行器大約百來步之後﹐二人便停住了腳步。 遠遠的﹐二名扛著人的身影就不見了。 這樣的過程﹐全都看在一個人的眼里。 那人非常訝異。 為何﹐二名身穿白熊皮毛大衣。肩上扛著瑞秋及鮑爾的人﹐卻平白無故消失在毫無 掩避的大地上。 這怎麼可能呢﹖ 那人快步的向前急走。 他不相信。 而令他更無法相信的是﹐就在他想追那二人﹐來到大約是二人消失的地方之時﹐一 個失足── 他真的不明白。 為何看起來如同冰地之處﹐居然會是空的﹐且從外頭全看不出來。 他居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陷落於雪地中。 二雙腳慢慢“溶”入冰土里。 伸出手想勾住些什麼﹐卻怎麼也勾不著。 不消幾秒中﹐他便完全“沒頂”於冰雪之中了。 一聲尖叫。 “啊”── 划過天際。 居然是女聲。 她是誰﹖ 她是誰﹖或許不重要。 只是這片冰雪﹐又是什麼呢﹖ 為什麼會如同海洋一般﹐吞沒了人卻不見任何漣漪呢﹖ 難道﹐這里﹐這里果真個“消失地帶”﹖ 防衛隊的總部﹐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氣氛如此凝重。 凝重的讓人﹐難以呼吸。 一切都靜止了。 老爹在椅子上沉思了許久。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去叫他。 許久。 老爹才從那樣的情緒中平復過來。 老爹抬起頭。 扶正眼鏡。 老爹﹕“他們已經……” 黑人男子﹕“他們已經失去聯絡有半個小時之久了。” 老爹點點頭﹐站起身子。 老爹﹕“龍翔他們有消息嗎﹖” 黑人男子﹕“目前沒有進一步的消息﹐但是應該可以聯絡的到。” 老爹﹕“沒關系﹐讓他們去忙吧﹗” 老爹﹕“對那個‘消失地帶’進行封鎖﹐不得讓任何人進入﹐還有﹐繼續進行觀察﹐ 並且馬上成立一個專案小組﹐通知鄰近區域的國家﹐說明那里可能發生的危險﹐此外﹐ 我要了解臭氧層破裂時的所有狀況﹐包括陽光直射的范圍﹐全部都要計算出來。” 老爹一連串下了許多指令。 控制室立即忙碌了起來。 那名黑人男子一直守在老爹的身邊。 他才約莫三十歲不到吧﹗ 老爹叫著他的名字﹕“馬克。你要幫我注意那個地區的所有動靜啊廠 馬克一臉嚴肅向老爹行了個禮。 馬克﹕“博士﹐你放心﹐他們會沒事的。” 老爹﹕“我知道﹐我知道。馬克﹐我只是太老了﹐老的學會了害怕﹐害怕會失去。” 老爹的聲音未曾如此黯淡。 馬克﹕“博士﹐您……” 老爹邁開了步伐。 老爹﹕“幫我和主席聯絡﹐聯系上後馬上通知我。” 馬克恭敬的回了話。 看著老爹的背影。 沉重── 只有沉重可以形容吧﹗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五章 冰的透明晶瑩的地面﹐是鮑爾睜開眼所見的第一樣東西。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 鮑爾轉過身﹐往那發聲的地方望去。 鮑爾什麼人也沒看見。 只見一個冰室。他正被囚在冰室里。 觸目可及﹐全是冰冷的冰塊。 鮑爾四處張望﹐努力找尋瑞秋的蹤影﹐卻什麼也沒看見。 這間冰室除了他﹐沒有任何人。 “你是誰﹖你在哪里﹖瑞秋在哪里﹖”鮑爾對著冰冷的冰室大叫。 那蒼老的聲音又傳來了。 “你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呢﹖瑞秋﹖你是在問你的那位女伴嗎﹖” 鮑爾四處張望﹐仿佛想找出那出聲的人在哪里。 可是﹐除了透著寒意的冰塊﹐鮑爾什麼都看不見。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把我們捉起來﹐你想怎樣﹖你是魔王嗎﹖瑞秋呢﹖ 你把她怎麼了﹖”鮑爾只能不斷的發問。 那蒼老的聲音﹐並非女聲。 鮑爾直覺的想到﹐若如他和瑞秋的推斷﹐這個“消失地帶”是魔女們所設下的陷阱﹐ 而既然審問他的﹐不是失心蘭花﹐而是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那自然的這人就是魔王。 “誰是魔王﹖” 鮑爾對於那人的回答也頗為吃驚。 “不是你嗎﹖” “我﹐我姓風。我從來不曾見過什麼魔王。” “姓風﹐你是東方人﹖” “是﹐只是現在這個世界﹐還有東西方可分嗎﹖” “魔王是東方人﹐或許只是沒有人在你面前這麼稱呼你吧﹗” “有人知道我嗎﹖我想你是誤會了。對這個世界來說﹐我是個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為什麼﹖如果你真的不是魔王﹐你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這麼冷的地方﹐ 除了魔王﹐還有誰住得下呢﹖” “冷﹐還好吧﹗我住太久了﹐早就忘記外面的世界了。你會冷嗎﹖小兄弟﹖” 鮑爾突然覺得自己錯了。 這個人好像真的不是魔王。 就傳說中﹐魔王雖是個東方人﹐卻不是姓風。 那他是誰呢﹖ “你已經很久沒離開這里了嗎﹖” “大概也有五十年了吧﹗” “五十年﹗” “你歲數一定很大了﹐是吧﹗” “是。” 鮑爾相信﹐這人並非是魔王了。 “你為什麼要捉我們呢﹖” “不是我捉你們﹐是你們飛到這里的。” “是你讓我們降落在這里的。” “可是如果你們心里沒有幻想﹐就不會來到這里啊﹗” “幻想﹖” “說啊﹗我想聽聽你這小伙子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什麼﹖那不是你讓我看見的嗎屍 “我哪來那麼大的魔力。我沒有辦法讓你們看見如此多的東西﹐真正讓你良已看見 東西的﹐是你的心﹐你的心在想什麼﹐在掛念什麼﹐或者想要什麼﹐恐懼什麼﹐那些東 西都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所以你們每一個人看見的都不一樣。” 鮑爾這才明白。 原來每一個人都聲稱看見不一樣的東西。景致﹐是因為那些東西全是他們自己心中 幻想出來的。 “你怎麼制造那些幻想﹖” “小朋友﹐你的問題好多﹐我在回答你﹐可是你卻沒有回答過我半句話。” “那是因為我們這樣說話並不公平。” “有什麼不公平﹖” “只有你看得見我﹐而我卻看不見你。” “看見﹐真的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眼見為憑嘛﹗” “哦﹗真的是眼見為憑嗎﹖” “是啊﹗” “可是為什麼﹐你看見了的東西、景象﹐不論是什麼﹐到後來卻什麼也沒有呢﹖” “那是因為你動了手腳。我不知道你怎麼做的。總之是你造成了我的錯覺﹐那不算。” “小子﹐這世界上的事物真的有絕對的真假嗎﹖” “是很難這樣一概論之﹐但是你讓我產生了幻想﹐卻是真的。” “真的﹐假的。分別在哪里﹖只要你相信﹐那麼假的為什麼不可以是真的呢﹖” “假的會醒﹐真的就是真的。” “假的一定會醒嗎﹖” “是啊﹗” “小子﹐你太肯定了﹐你站起來。” 鮑爾站直了身子。 “你別眨眼。” 鮑爾筆直的看著眼前的冰壁。 卻見一個身著斗篷的男子﹐自冰壁中走了出來。 鮑爾自是猛吃一驚﹐只能用手指著那男子。 “你……能穿牆﹖” 那男子﹐自斗篷帽中依稀可見他的臉龐。 “你還是不夠聰明﹐小子。” 鮑爾一見那穿著斗篷的男子﹐便忍不住的想著﹐傳說中的魔王﹐不就是這種打扮嗎﹖ 身穿斗篷的老人。 “你……你是魔王﹖” 那人將斗篷的帽子推落。 一下子﹐才一下子的眨眼功夫﹐那個鮑爾以為的魔王便已不見蹤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的臉孔。 “老爹﹗” 鮑爾訝異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勉強的說出﹐“老爹。” “你叫老爹﹖他是你什麼人﹖” 鮑爾又轉口﹐吃驚的說﹕“你是生化人﹖” 這是鮑爾唯一可以猜想出來的可能。 除了生化人﹐還有誰可以這麼變化萬千、完全無需其他的東西輸助呢﹖ “生化人﹗”那蒼老的聲音﹐竟如洪鐘般的笑了開來。 “我是生化人﹐小子﹐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 “你不是嗎﹖除了生化人之外﹐還有什麼樣的人能像你這樣穿牆盾壁﹐如此出神入 化呢﹖”鮑爾理直氣壯的問。 “化身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只要你想要﹐你可以是任何人﹐知道嗎﹖” “什麼意思﹖” “傻小子﹐只要你的心這麼想﹐你就可以是任何人﹐任何樣子﹐你懂嗎﹖” “心想﹖” “是的。不是我變了樣子﹐而是你的心想看見什麼樣子﹐我就變成什麼樣子了。” “是我的心﹖” “是啊﹗” “只要你想﹐什麼都可以成為你要看見的景象。” “真的嗎﹖” “真的﹐假的﹐你不是自己看過了嗎﹖” 此時站在鮑爾面前的﹐居然是……珠兒﹗ “你……”此時鮑爾只能啞口無言。 “這樣你明白了嗎﹖小子。” 鮑爾沉默了好久。 才回過神。 “讓我見見你原來的樣子好嗎﹖” “小子﹐只要你想見﹐我就在這里啊﹗” 鮑爾只得閉上眼﹐專心一致﹐什麼都不想。 直到他覺得自己已經靜下來了﹐他才張開眼。 一個長發長須的老者﹐身著一身熊衣﹐站在自己面前。原來這才是老者的真面目。 花白的發絲。 足以証明﹐他已是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 “風老先生。” “小子﹐不用這麼叫我﹐太麻煩了﹐你就叫我老人家好了。” “老人家。”鮑爾這會兒十分恭敬的在向那名自稱姓風的老人家問好。 “嗯﹗”老人家點點頭。 “你剛才叫那個胖小子老爹﹐他是你什麼人﹖” “他雖然不是我的親人﹐卻比我的親人還親。我們都呢稱他老爹。” “原來是這樣﹐他算是你的……” “是上司﹐也是老師﹐更是親如家人……” “這胖小子﹐倒是跟我有些淵源﹐不過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不是他老了並沒怎 麼變﹐我可能認不出他來了。” “老人家﹐你是老爹的什麼人﹖” “都已是見不著的人了﹐記那麼多做什麼﹖” 這老人家脾氣看來十分古怪﹐一時間﹐鮑爾也不便去拂逆他什麼。 “老人家﹐你為什麼要在這里設下‘幻海’呢﹖” “‘幻海’﹖這名字倒取得不錯﹐我喜歡。” “因為您說過﹐所有的奇特景像全是幻想出來的﹐所以﹐我才會這麼說。” “是啊﹗那些全是你們自己心里想出來的﹐誰會有那麼大的能耐呢﹖” “可是﹐以前並沒有人有發生這類的事情啊﹗直到最近……” “那是因為我動了些手腳。” 數十架飛行器的失蹤﹐近百人的消失﹐到了老人家的口中﹐卻只是“動了些手腳”。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小子﹐做人真的有那麼多為什麼嗎﹖” “當然有﹐你知道你這麼做﹐會引發什麼後果嗎﹖” 老人家笑了起來。 “傻小子﹐你告訴我﹐有什麼後果呢﹖” “那些人呢﹖那些失蹤的人呢﹖” “死了﹐大部分都死了。” “什麼﹖你殺了他們﹖” “不是我殺他們﹐是他們自己死的。” “不可能﹐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自己死呢。” “那太容易了﹐小子。難道那胖小子沒有教過你嗎﹖人是多麼脆弱的動物﹐多麼容 易受傷。死亡。要死一些人非常容易。”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呢﹖那些人死了﹐有什麼後果﹐你告訴我﹗” “他們的家人……” “我說過﹐人類是脆弱的﹐就算他們沒有在這里墜機死亡﹐回到了外面的世界﹐難 道他們就不會死嗎﹖他們早晚都會死﹐而死在哪里有什麼差別呢﹖” 鮑爾明白了﹐站在面前的這位老人家﹐是個奇人。 他以一種奇特的角度來看世事。 鮑爾不能苟同他的看法﹐但似乎又很難反駁他。 “瑞秋呢﹖她死了嗎﹖” “她是你的什麼人﹐你很在乎她嗎﹖” “她是我的同事﹐她是我半個親人﹐你能不能讓我見見她﹖” “她現在正在夢境里。你想見她嗎﹖” “夢境里﹖” “是的。你想看看她的夢嗎﹖” 我想見她﹐可是……” “你不想見她的夢中有什麼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看。” “你這小子真迂腐﹐你怕什麼﹖怕看見她的夢中沒有你嗎﹖” “不……不是。” “還是你心里所想的人不是她﹐是別人……” “我不知道﹖” “你這小子﹐真不干脆﹐情字這關怕你是闖不過了。” 老人家伸手捉了鮑爾一把。 就這樣老人家帶著鮑爾穿牆而過。 鮑爾一心驚﹐根本來不及反應。 當他在“冰壁”之中時﹐他努力睜眼去看﹐卻只看見那晶瑩的冰塊──透明、純淨。 鮑爾不明白﹐為什麼硬如石塊的冰壁卻如同水一般﹐當他們穿過冰壁之時﹐居然只 像是引起一陣漣漪﹐除此之外﹐他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而就在他一回神之後。 他已經在瑞秋的夢里了。 眼前是瑞秋的夢境。 一片漆黑的夜色。 沒有月光﹐似乎連雲都沒有。 一個小女生﹐洋娃娃般的臉蛋﹐蠟曲縮在一名婦人的懷里。 有些來往走動的人群。 卻沒有人多看她們一眼。 直到夜更深了﹐小女孩仿佛再也耐不住蜷曲著的身子。 她掙脫婦人的懷抱﹐獨自一人站上路旁的行人椅﹐眺望掛在天際的星星。 小女孩﹕“哇﹗好亮哦﹗” 小女孩手舞足蹈﹐快樂的如同美麗的蝶兒。 當小女孩玩累﹐回到婦人身邊輕輕搖動她時﹐婦人只是任由女孩擺布。 婦人再也沒動過了。 小女孩呆呆的守著婦人﹐守著天際的寒星。 鮑爾是如此訝異他所看見的一切。 難道﹐瑞秋就是那名小女孩。 為何﹐她從來未曾提過這段童年的記憶。 瑞秋總是一臉甜美﹐沒有人看得出來﹐她的童年時光是如此孤獨。 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死在面前﹐是多麼令人心痛的事。 更何況瑞秋當時﹐僅是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啊。 鮑爾的心﹐猶如刀割。 片刻停頓之後﹐又是一個夢境的開始。 冰雪的大地﹐地面上堆層著半個人高的雪。 瑞秋開心地嘻笑著。 她在玩雪。 這是鮑爾再熟悉不過的了。 因為和瑞秋一塊打雪仗的不是別人﹐正是鮑爾。 這是上次他們一同到島上進行測試計划的情景。 “小子﹐這”廠頭很是中意你啊﹗” 鮑爾只是低著頭說了聲﹕“是啊﹗” 那老人家又一推。 很快的﹐他們離開了瑞秋的夢境﹐來到了原先鮑爾醒來的那個冰室。 鮑爾伸直了手﹕“瑞秋……” 老人家﹕“別急﹐她的夢還沒有做完呢﹗你讓她慢慢做吧﹗那也是一種休息。” 鮑爾﹕“每一個到這里的人都有‘做過夢’嗎﹖” “是啊﹗我說過﹐我沒有殺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心’上的。” “我不明白。” “很簡單﹐我在這里動了手腳﹐為的只是做實驗﹐這樣說吧﹗我在這個區域制造了 像是……嗯﹐像是你們在沙漠所見的……叫什麼……我一下子想不起來……” “海市蜃樓﹗” “對﹐對﹐海市蜃樓﹐就是那種東西。我利用極地的氣﹐研究出一種特殊的氣體﹐ 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只要有人呼吸到這種空氣﹐他就會有一種幻想。而幻想的內容則是 因人而異。” “所以你就把飛行器導航下來。” “是啊﹗我讓飛行器安全的降落﹐他們也大多安全降落。” “大多﹖有人在抵達地面之前﹐就已經死了嗎﹖” “也是有的﹐極少數的人會死在飛行器上。” “他們怎麼死呢﹖” “他們死在自己的幻想里﹗” “死在幻想里﹖我不明白。” “聽起來很難想像﹐但他們真的死在自己的想像之中。” “怎麼說﹖” “很簡單﹐在吸入那種氣體之後﹐一般人會陷入幻想的世界里。” “那他們怎麼死的﹖”鮑爾不明白。 “被恐懼所嚇死﹗” “什麼﹖” 老人家看了一看鮑爾。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他們是被嚇死的。” “這……太不可能了吧﹗” “有什麼不可能﹖這是事實。死去的人全都是死在自己的恐懼之中。” “這……” 鮑爾委實無法想像。 “這麼解釋給你聽吧﹗你也曾經看過幻境﹐對不對﹖” 鮑爾點了點頭。 “你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一個湖泊﹐一個很美的湖泊。” “你為什麼看見那個湖﹖” “因為﹐我去過那個湖﹐而且﹐在那里……有一些經歷﹐是我無法忘懷的。” “哦﹐原來如此。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多數的人在沙漠的海市蜃樓中所看見的 都是他們自己心里想要的﹐例如水﹐綠洲之類的。可是在這個大冰雪﹐有些幻想會引導 人走進恐懼﹐至於為什麼﹖我也不十分清楚。 “引人走進恐懼。” “是的。” 老人家繼續接日說下去﹕“所以在這個地帶中﹐有些人在飛機被引導到地面之前﹐ 早就死了。” 鮑爾雖然無法體會﹐但他相信老人家沒有理由騙他。 “你是說﹐他們被心中的幻景所左右﹖” “是的。所以我才一直問你﹐真的是眼見為憑嗎﹖真的是親眼看見了就是真的嗎﹖” “這……”鮑爾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子﹐現在你明白了﹐多數的人看見幻象之後﹐便相信幻象﹐他們看見火山之時﹐ 便相信自己置身在火海中﹐他們看見冰山時﹐便相信飛行器已經撞上了冰山﹐不是我害 死他們﹐是他們害死自己。他們堅持眼前看見的﹐他們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告訴他 們什麼﹐他們就相信什麼。所以他們死了。” “因為他們也相信自己會死﹖”鮑爾抬頭望著老人家。 老人家笑了。 “是的。小子﹐你開竅了。” “信念﹐這是一種恐怖的武器。”老人家開口說著﹕“歷史上記載﹐有多少人憑著 信念達到了大多不可能的事﹐那是一種意念的表現。而這些人﹐這些人的死亡也是一種 意念的表現。他們缺乏智慧與勇氣﹐如果他們有勇氣挑戰恐懼。有智慧辨別真相﹐那麼 所有的虛幻便能立即消失﹐他們也就不會死了。” 老人家暫停了一下﹐而後忽然以十分無奈的口吻說﹕“你相信嗎﹖這些人之中有極 大部分是死於相信飛行器撞上了火山﹐真的很難理解﹐他們全是飛行員﹐正在極地上空 飛行﹐可是他們卻相信會撞上火山﹐真是愚味。” “是幻境太真實了。”鮑爾不禁想為那些遇害的人抱冤。 “這世界上有太多謊言也很真實﹐那就可以去聽從了嗎﹖‘眼見為憑’是天大的謊 言。” 面對這位奇特的老人家﹐或許他的言論蘊含了一些真理﹐但對鮑爾來說﹐他實在難 以完全苟同。 既然老人家已經解開了“消失地帶”之迷﹐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J2元素。 鮑爾低頭看看手上的表。 倒數計時──十個小時三十一分鐘二十七秒。 扣掉二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只剩八個小時了。 可是面對這老人家。 鮑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說服他﹐交出J2元素。 鮑爾的心依然忐忑難安。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六章 就在鮑爾思索著該如何應付老人家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打斗的聲音。 老人家“嗯﹗是誰﹖” 鮑爾﹕“從那里傳來的。”鮑爾手指著前方。 老人家二話不說﹐便往鮑爾手中所指的前方放開步履邁去。 鮑爾來不及開日﹐老人家已經“溶入”冰壁之中了。 鮑爾原來也想快步跟上前去。 但是臨到冰壁面前﹐鮑爾卻有點退縮。 沒有老人家的帶領﹐鮑爾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獨自穿過那面冰壁。 況且﹐鮑爾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是找尋J2元素。 鮑爾遲疑了一下。 鮑爾試著穿過冰壁﹐只是他並不是尾隨老人家﹐而是往適才他和老人家一起去找瑞 秋的那個方向。 鮑爾要先回瑞秋的夢境﹐把瑞秋找回來﹐再設法找出J2元素。 鮑爾心中頗為緊張。 因為他實在沒有把握﹐那面冰壁是否真的可以輕易穿越。 鮑爾用力一撞。 “碰”一聲。 鮑爾揉揉自己的肩頭。 沒有道理啊﹗ 一切若如老人家所言﹐那麼冰壁應該是不存在的啊﹗ 更何況﹐他真的曾經和老人家穿過這面冰壁的啊﹗ 鮑爾又站起身。 他回想老人家的話──眼中所見並非全是真實。 鮑爾閉上眼﹐這次他以手掌去試。 鮑爾伸出右手﹐輕輕的往前推。 直到手伸直了。 鮑爾才睜開眼。 手掌己然沒入冰壁之中。 太好了。 鮑爾欣喜難抑﹐雙足一跨。 果然輕易的﹐他進入了瑞秋的夢境。 只是這次﹐或許鮑爾真的學會了控制自己的心。 這次他所看見的是蜷曲在地上的瑞秋。 是瑞秋已自夢境中醒來﹐抑或是鮑爾不想去看見她的夢境﹐鮑爾自己都不明白。 總之﹐鮑爾無力多想。 他快步向前﹐走向瑞秋。 他輕輕搖動瑞秋的身子。 “瑞秋﹐瑞秋﹐你醒醒﹗” 瑞秋的身子任由鮑爾搖動。 直到鮑爾叫喚了第三句﹐瑞秋的嘴角才微微牽動。 瑞秋睜開惺松的雙眼﹐一時間竟無法分辨眼前所見之人為誰。 “瑞秋﹐醒醒﹐你看見我了沒有﹖” 聽見了鮑爾再次的叫喚﹐瑞秋好像才真的醒了。 “鮑爾﹖” “是﹐是我﹐瑞秋﹐你快醒醒﹗”鮑爾自是十分喜悅的拉起瑞秋。 瑞秋站直了身﹐四處張望。 瑞秋﹕“這是哪里﹖” 鮑爾﹕“是真正的消失地帶﹐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里應該是冰層下的洞穴。” 瑞秋﹕“洞穴﹖” 她完全不明白此時的情況。 鮑爾﹕“以後再告訴你﹐總之﹐這里並不如我們所猜測的是魔女──失心蘭花所設 下的陷阱。” 瑞秋﹕“不是失心蘭花﹐那是誰﹖” 鮑爾﹕“晚點我再詳細說給你聽。總之這里的主導者只是一個怪異的科學家﹐我只 知道他姓風。” 瑞秋﹕“姓風﹖” 鮑爾﹕“對。我們快走﹐我們所剩的時間有限。” 鮑爾拉著瑞秋想往石壁中穿去。 瑞秋卻還在叼念﹕“姓風。” 瑞秋似乎想到了誰也姓風﹐只是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總覺得這個姓﹐某人曾提 起過的。 “啊﹗” 瑞秋跌坐在地。 她揉了揉自己的頸頭。 瑞秋此時慌了﹐因為當她四處張望之時﹐即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在冰室之中。 鮑爾呢﹖ 瑞秋大叫“鮑爾﹗” 就在叫聲迥蕩在冰室之中時﹐鮑爾果然應聲出現了。 “我在這里﹗” 鮑爾的出現讓瑞秋嚇得往後退了二步。 “你……” 鮑爾一臉笑意的伸出手要扶起瑞秋。 “你別伯﹐我一急﹐忘了告訴你。” 瑞秋害怕的原因是因為﹐她看見鮑爾自冰壁之中“穿”了出來。 這太詭異了吧﹗ 瑞秋二眼直望著鮑爾。 鮑爾面露笑容﹐伸出手拉著瑞秋。 “這很奇妙﹐你別不相信。來﹐深呼吸﹐你看著我。” 鮑爾指引著瑞秋﹕“這冰室﹐是一種幻覺﹐雖然我不知道那位老人家是怎麼做到的﹐ 但是他告訴我﹐只要我們的心不被眼睛所看到的朦蔽﹐那麼我們就可以走出這個幻境迷 宮。” 瑞秋努力聽著鮑爾的話。 “可是﹐這……” 鮑爾笑著﹕“我知道很難相信﹐但這卻是真的﹐你看。” 鮑爾邊說邊將左手掌往冰壁一推。 他的手掌就像是沒入了水中一般。 只見冰冷的石壁﹐竟如一泓水般﹐任由鮑爾的左手侵入。 “啊﹗”瑞秋不由得失聲。 這太奇妙了。 鮑爾﹕“來﹐你也試試。” 瑞秋的手立即伸了回來。 可以想見若是極地的冰層﹐眼前的冰塊一定會很冷。 瑞秋怕是自己的手會給凍疼了。 鮑爾﹕“瑞秋﹐要先相信這冰壁是不存在的﹐你懂嗎﹖用心﹐用心去感覺﹐不要只 是一味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相信我﹐你做得到。” 看著鮑爾的眼睛﹐瑞秋的心也靜了下來。 瑞秋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幻覺。 瑞秋的手輕輕伸入冰壁。 沒有感覺。 “成了﹐瑞秋﹐成功了。”只聽見鮑爾的聲音。 瑞秋睜開眼。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瑞秋笑了。 鮑爾沒有多等﹐便拉著瑞秋往冰壁一一穿而過。 鮑爾拉著瑞秋走回原先的冰室﹐卻聽見另外一個冰室傳來打斗的聲音。 鮑爾告訴瑞秋﹕“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四處走走﹐我聽老人家說﹐有一大部分的 人已經死了﹐可是我來不及間藍中校的事﹐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更不知道J2元 素在哪里﹐我們分開查看﹐一個小時後再回來這里﹐我們對時一下。” 瑞秋點點頭。 二人看著倒數的時間。 只剩下九個多小時了。 鮑爾往打斗的方面趕去。 一跨過冰壁﹐鮑爾大吃一驚。 因為那二名原先自飛行器上將他和瑞秋弄昏。帶來這里的男子﹐已然昏倒在地。 此時在這間寬大的冰室之中﹐除了那二名昏倒的男子之外﹐尚有三﹐四名同樣穿著 的男子正和一名黑衣女子打斗。 老人家站在一旁﹐像在診視那昏倒的二人。 鮑爾對於這些穿著熊衣的人﹐並不吃驚。 因為從他們圓圓的大臉﹐及身高、眼睛等特征看來﹐他們是長久世居在此的人種。 外傳他們已經遷移出極地的消息顯然並不正確﹐可能有一小部分的人依然選擇不離 開家鄉﹐居住在這冰山雪地里。 而很有可能的是﹐這名自稱姓風的老人家指導他們﹐構築了這個大冰宮﹐讓他們的 活動不再受冰雪風暴所干擾。 但真正讓鮑爾大吃一驚的﹐是那名黑衣女子。 緊身的黑衣﹐顯然外有斗逢罩著﹐但是誰都可以看見那曼妙的身段。 飄逸的長發﹐銀色的右掌。 美麗的足以融化冰雪的容顏。 鮑爾不需思考便能叫出她的名字。 雨蘭── 失心蘭花之一。 那個曾經以一種無形炸彈奪走數條人命的魔女。 雖然鮑爾未曾與她正面接觸﹐但是有關她的傳聞及形容﹐鮑爾已經太熟悉了。 為什麼她會在這里出現呢﹖ 鮑爾滿心疑問。 其實雨蘭就是那名在鮑爾及瑞秋被人帶進冰宮之時﹐尾隨在後的黑衣人。 “小心﹗” 鮑爾失聲叫出。 因為雨蘭一揚手﹐便有數支銀針飛出。 眼看著那三﹐四個大漢對雨蘭的攻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鮑爾自然會不由得叫出聲。 而原本無暇顧及旁人的雨蘭﹐此時卻應聲看見了鮑爾。 鮑爾不等雨蘭出手﹐一連使出三個回旋踢﹐往雨蘭擊去。 鮑爾看見倒了一地的熊衣男子。 鮑爾開口對老人家喊﹕“老人家﹐你快帶他們走﹐他們不是這個女子的對手。” 老人家不禁想問﹕“這丫頭是誰﹖手段這麼殘忍。” 鮑爾﹕“她是魔王手下的殺手﹐叫雨蘭。” 雨蘭和鮑爾二人﹐你來我往打個不停。 但她對眼前這個男子﹐並沒有什麼印象。 雨蘭不知道他是誰﹐可是卻聽見這男子和那老人家的對談。 他知道自己是雨蘭﹖ 那他是誰呢﹖ 雨蘭閃近鮑爾的身後。 右手掌一揚﹐鮑爾的背﹐立即是一條血痕。 雨蘭對著受傷向後翻滾的鮑爾厲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那你呢﹖你是誰﹖” 鮑爾發覺背後一濕。 他知道自己受傷了。 趁這後翻拉開的距離﹐鮑爾抓住機會﹐伸手抽出放在腰際的鞭子。 鮑爾﹕“這些人跟你無冤無仇﹐別傷害他們。我才是你的敵人。” 鮑爾右手一揮﹐長鞭已經到了雨蘭的面前。 雨蘭雙眉一蹙﹐往後一個翻身﹐躲過鮑爾的長鞭。 但此時雨蘭已然明白眼前這名男子是誰。 雨蘭冷冷的一句﹕“你是野人﹖” 很難相信﹐即使是如此冰冷的話﹐聽起來卻非常悅耳。 鮑爾不加否認﹕“是的﹐我是。” 既然二人的身份都已表明﹐打斗更趨於白熱化。 野人是鮑爾外號。 而長鞭﹐就像是龍翔及韓奇二人的軟劍一般﹐是鮑爾的隨身武器。 鮑爾熱衷於野地的生活。 所以他十分喜歡使用長鞭。 面對雨蘭那只變化莫測的右掌﹐鮑爾的長鞭雖若靈蛇﹐但卻也有些微吃力。 因為那長鞭只能傷到雨蘭的皮膚。 而以雨蘭半生化人的特質﹐那些傷口三、二下便能快速愈合。 嚴格說起﹐長鞭並不怎麼有傷害雨蘭的作用。 鮑爾有些生氣﹐若是飛行器上的裝備有帶下來就好了。 只可惜﹐鮑爾及瑞秋二人是被人扛下來的。 隨身的裝備當然還留在飛行器上。 鮑爾雖是揚鞭和雨蘭應招﹐但心中根本無心戀戰。 鮑爾只是一意拖延時間﹐讓老人家把那些身著熊衣的男子帶走。 而雨蘭也並沒有使用致命的武器﹐至多是仗用她使慣的銀針。 那銀針若依韓奇與她交手的經驗﹐頂多只是高濃度的麻醉劑﹐不致取人性命。 鮑爾除了極力閃躲之外﹐不想出言挑舋﹐因為此時若是雨蘭手上多了一把槍﹐那鮑 爾鐵定要吃虧。 終於﹐鮑爾看著老人家把那些受傷的人一一帶離了這間大冰室。 鮑爾苦思脫身之法﹐不知道這個冰室有沒有可能會困住雨蘭呢﹖ 他沒有把握﹐因為雨蘭畢竟不是一般常人。 但是除了困住她之外﹐鮑爾也已經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J。 就在鮑爾決定抽身離開這問冰室之際﹐離開的老人家突然又回來了。 鮑爾不禁要問﹕“老人家﹐你怎麼又回來了﹖” 老人家﹕“小子﹐我不回來﹐你撐的住嗎﹖看看你混身是傷。” 鮑爾不禁苦笑。 老人家對著雨蘭洒出了一種粉未﹐然後對著鮑爾大叫﹕“小子﹐你快躲開﹐別吸入 那種粉未了。” 鮑爾連忙以手捂住口鼻﹐往後退了數步。 而雨蘭則來不及走避﹐一吸入粉未﹐她旋及應聲倒地。 直到雨蘭完全不動﹐鮑爾才收起長鞭﹐慢慢走向前查看。 鮑爾﹕“老人家﹐那是什麼東西﹖她死了嗎﹖” 老人家﹕“沒有。我不是殺人魔﹐才沒功夫去制造殺人藥粉。這些粉未就是你們在 飛行器上吸入的那種。” 鮑爾﹕“哦﹗那她是昏了過去﹖” 老人家﹕“是啊﹗” 鮑爾﹕“這粉未的時效有多久﹖” 老人家﹕“大約十二個小時﹐除非我把她弄醒。” 鮑爾﹕“不要﹐千萬別把她弄醒﹐她可是個棘手人物。” 老人家﹕“你倒是說給我聽聽﹐她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鮑爾﹕“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卻也是個最可憐的人。” 老人家﹕“小子﹐你怎麼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 鮑爾﹕“她不完全是個人﹐而是個半生化人。” 老人家﹕“半生化人﹖” 鮑爾便簡單的將雨蘭的情形說給老人家聽。 老人家低頭想了一下才開口。 老人家﹕“沒想到這娃兒﹐也有這麼可憐的身世。被人用毒給控制住了。” 鮑爾﹕“老人家﹐我們先把她留在這兒﹐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老人家﹕“什麼事﹐你急成這樣﹖” 鮑爾﹕“這件事不辦好﹐會有大問題的。” 老人家﹕“到底什麼事呢﹖” 對鮑爾來說﹐只要雨蘭不醒來﹐能快點把J2元素送到實驗室﹐才是最重要的事。 而J2元素一定還在飛行器上。 看著倒數的時數越來越少﹐鮑爾想著要快點找到藍中校才行。 鮑爾拉著老人家。 鮑爾﹐“老人家﹐藍中校在哪里﹖他還活著嗎﹖” 老人家﹕“藍中校﹖誰是藍中校﹖”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七章 瑞秋剛剛目送鮑爾離開後﹐便也動身在冰室之間穿梭。 瑞秋跨過虛幻的冰壁﹐開始游走於各種幻境之間。 那是一場場最真實的夢。 有多少人能從那麼真切的幻想中醒來呢﹖ 瑞秋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一名軍官。 瑞秋不知他已經在幻境之中停留多久了。 瑞秋只是被他夢中的恐懼所震動。 戰爭── 在這名軍人的夢境里﹐戰場是他的主題。 戰場﹐或者該說是煉獄。 屍橫遍野。 這名軍官是獲勝的一方。 他的身上沾滿了深淺不一的鮮血或血漬。 他是贏家。 可是他的內心世界﹐卻一直想著一句話。 我為什麼要活著﹖ 這句話成了這名軍官揮之不去的夢魔。 我為什麼要活著﹖ 在戰場上贏者的一方算是真的贏了嗎﹖ 死亡﹐代表輸敗嗎﹖ 是活著面對血腥﹖抑或是死亡﹐逃離那永恆的肅殺呢﹖ 死亡﹐是一種結束。 只有活著的人才需要面對殘破的一切。 只有活著的人才需要體會殺人的罪惡感。 這名軍官﹐終其一生﹐都在問自己。 他在努力找尋一個答案。 為什麼他要活著﹖ 這是一種悲哀﹐一種生命不應乘載的悲哀。 為何和平的代價都是殘殺﹖ 沒有人﹐可以為他找尋答案。 瑞秋再往前走。 她看見一名黑人駕駛﹐在嘶吼﹐在呼叫。 他正置身在爆發的火山口。 飛噴而出熱岩漿汨汨流著。 瑞秋不知道為何他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瑞秋無法一一仔細觀看每一個人。 她只是陸陸續續的鑽進許多人的幻境之中。 瑞秋的心變得沉重。 為什麼﹖ 人不能快樂一點呢﹖ 這樣的年代﹐到處是殺戮。 除了人性的劣根之外﹐還有魔王的鼓動與威脅。 到底何時﹐何時這個世界才能回復以往的平靜呢﹖瑞秋不知道。 這些冰室超乎瑞秋想像之多﹐即使她快步來去﹐走過二、三十個小冰室﹐仍還沒有 走到盡頭的感覺。 就在瑞秋想這些根本是一條走不完的路時﹐瑞秋找到了。 一個小小的冰室。 一個蜷曲的人形。 那人一身軍裝﹐讓瑞秋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因為有可能……是藍中校。 瑞秋看見了他的軍微﹐連忙走近他的身邊。 瑞秋將他的身子翻了過來。 瑞秋太高興了。 真是他﹐藍中校。 瑞秋試了試他的脈搏。 雖然微弱﹐但是﹐一息尚存。 瑞秋試圖叫醒他。 瑞秋﹕“藍中校﹐藍中校﹐你醒醒﹐藍中校。” 瑞秋努力的在他身上磨擦﹐以趨走他的寒意。 許久﹐藍中校才悠悠醒來。 瑞秋﹕“藍中校﹐你醒了﹐你還好嗎﹖” 藍中校﹕“你是﹖” 藍中校還未完全清醒。 瑞秋﹕“我是防衛隊的瑞秋。” 藍中校手捂住頭﹕“啊﹗” 瑞秋﹐“你怎麼啦﹖” 藍中校﹕“我的眼睛﹗” 瑞秋﹕“你的眼睛﹐怎麼啦﹖” 藍中校﹕“我看不見了。” 瑞秋﹕“什麼﹖”不論瑞秋再怎麼吃驚﹐這都已是既定的事實。瑞秋除了同情﹐什 麼也幫不上忙。 藍中校﹕“你說你是﹖” 瑞秋﹕“我是防衛隊的瑞秋﹐為了找J2元素而來。” 藍中校﹕“是博士讓你來的嗎﹖” 瑞秋﹕“是的。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J2元素﹐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藍中校﹕“J2元素在飛行器上﹐但我的飛行器不是爆炸了嗎﹖” 瑞秋﹕“沒有。這些事我們邊走邊說﹐依我們的猜測J2元素還沒被任何人取走﹐只 要我們能在時間內把它送到實驗室﹐就可以了。” 藍中校﹕“那我們快走。” 瑞秋﹕“你能走嗎﹖” 藍中校努力的站直身子。 藍中校﹕“應該可以。” 就在臨走前﹐瑞秋忽然停住腳步。 瑞秋﹕“藍中校﹐現在你就想像﹐這里是個空曠的走道﹐沒有任何障礙﹐你跟我走﹐ 好嗎﹖” 藍中校自然不明白﹐為何瑞秋要如此叮嚀。 但他沒有多問。 而原本擔心藍中校會和自己一樣撞上好幾次冰壁的瑞秋﹐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或許是因為中校的眼睛看不見﹐所以他根本沒有擔心無法穿牆的困擾。 就這樣﹐瑞秋帶著藍中校一步步的往回走。 依她和鮑爾約定的時間﹐她已經快來不及了。 可是她找到了藍中校。 現在只要回到藍中校的飛行器上﹐一切就可以解決了。瑞秋的心不免有些欣喜。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 在冰室里等她的﹐不是鮑爾﹐而是一個她此時最不想遇見的人。 鮑爾拉著老人家﹐一心想找藍中校﹐因為他心想﹐反正雨蘭十二個小時不會醒來﹐ 那麼在這段時間之內﹐他可以先把J2元素送到實驗室去。 鮑爾本想拉著老人家邊走邊說﹐卻在連著越過幾道牆之後﹐老人家硬是不肯走了。 老人家﹕“小子﹐你倒是把事情給說清楚啊﹗” 鮑爾﹕“老人家﹐你聽我說﹐我一定要找到藍中校﹗” 老人家﹐“他是什麼人﹖你非找到他不可﹖” 鮑爾﹕“老人家﹐這件事我不敢瞞你﹐但是也希望你一定要幫我。” 老人家﹕“你就快說吧﹗” 鮑爾﹕“其實我們這次來的目的﹐除了解開‘消失地帶’的迷團之外﹐我們最主要 是要找到藍中校﹗” 老人家﹕“他是什麼重要人物﹖” 鮑爾﹕“他身負重任。他的飛行器上載有一種元素﹐是急著要送到沿岸小島上的實 驗室去的。” 老人家﹕“J2元素﹖” 鮑爾﹕“那是一種新發現的元素﹐科學家以它來填補我們臭氧層的缺口﹐如果不在……” 鮑爾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表說﹕“如果不在六個小時十六分鐘內送到的話﹐一旦陽光直接 照射﹐那麼……” 老人家﹕“那麼後果難以想像。” 鮑爾﹕“所以請老人家務必成全。” 老人家﹕“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誰叫藍中校﹐他是死的還是活著﹐我都不知道啊﹗” 鮑爾﹕“這……這……” 鮑爾一時情急也沒想到﹐是啊﹗ 如果藍中校已經死了呢﹖ 鮑爾不禁茫然。 那麼…… 老人家不等鮑爾反應過來。 這次換他拉著鮑爾了。 老人家﹕“不管怎樣﹐東西應該還在他的飛行器上﹐這里的人全部聽命於我﹐沒有 允許﹐他們不會亂動飛行器上的東西的。” 鮑爾﹕“那太好了。” 老人家﹕“我們到上面去﹐找他的飛行器去。” 鮑爾自然欣喜的三步並作二步走了。 瑞秋完全沒有想到﹐會在此地遇上──雨蘭。 雨蘭因吸人了老人家的粉未而倒地。 老人家曾經告訴鮑爾﹐粉未的時效為十二個小時。 可是雨蘭會在昏眩不久之後﹐悠悠醒來。 老人家萬萬沒想到的﹐雨蘭雖然有一半以上的人體﹐但是她卻也有一半的構造已經 全然改變。 她是個半生化人。 她的身上﹐有著世間最可怕的毒藥﹐同時也是世間最完善的良藥。 藍色天堂──能讓一個受傷的身體自動愈合。 所以大出老人家意料之外﹐雨蘭在昏倒不久之後便醒來。 雨蘭睜開眼﹐坐起身子。 望著這間偌大的冰室﹐她才發現自己一個人在冰室之中。 而雨蘭已經想起﹐她適才和鮑爾交過手。 可是此時﹐這里卻只剩下自己。 鮑爾和那名老人家呢﹖ 雨蘭站起了身﹐心中有一大串的疑問。 雨蘭不明白﹐為何鮑爾及瑞秋二人要來到這個地方。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雨蘭一概不知。 雨蘭會到這冰雪之地﹐是因為盛傳這個區域﹐有數十架飛機失蹤﹐而且也有上百個 人也跟著消失。 雨蘭頗為好奇。 這一切全非魔王或她們三朵蘭花所為。 那麼是誰呢﹖ 是天然的景象引起的嗎﹖ 抑或是人為的﹖ 除了防衛隊之外﹐誰有這等能力。 可是偏偏﹐防衛隊又下命封鎖這個區域﹐不准任何飛行器進入。 原因是﹐這是個危險區域。 他們還稱這個區域為──消失地帶。 所有進入這個區域的東西﹐都會消失。 這樣的迷題﹐太引人注目了。 雨蘭和魔王談過後﹐她由最近的陸地登陸﹐要一探“消失地帶”的秘密。 可是就在雨蘭長途跋涉﹐到這個地帶的時候。 她居然發現﹐一架飛行器降落。 雨蘭遠遠的追尋飛行器的降落方向﹐來到這個區域。 而一到了這里﹐更讓雨蘭吃驚。 她看到的居然是一個停滿飛行器的“機場”。 數十架﹐大小不一、國藉不一的飛行器﹐全都停放在一起。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若是天災﹐這些飛行器絕對不會排列的如此整齊。 而且自雨蘭踏上這塊冰地起﹐她根本沒有見過任何天候的奇特變化。 根本不可能是天災。 那麼﹐所謂的“消失地帶”﹐一定是人為的。 只是﹐那是誰呢﹖ 雨蘭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雨蘭不知該如何行動之際﹐二個身穿熊衣的人出現了。 雨蘭看見他們走向飛行器。 打開機艙﹐卻沒有進入。 反而好像是往里頭丟進了什麼東西。 之後﹐他們隨即又將機艙關上。 二個身穿熊皮的人﹐下了飛機﹐在機身旁站了一會兒﹐又回去打開機艙。 這一次﹐他們二人﹐則是各自扛一個人在肩上﹐下了機身﹐往前方的大冰雪原走去。 雨蘭沒有猶豫太久。 她決定尾隨那二名身著熊衣。在肩上扛著人的大漢走。 遠遠看去﹐什麼都沒有﹐除了好遠好遠之外的冰山之外﹐舉目所見都是白皚皚的大 地。 雨蘭完全不明白﹐那二人要走去哪。 遠遠的二個人影﹐雨蘭當然沒有看清楚。 她也不知道﹐那二個被扛著的人就是鮑爾及瑞秋。 雨蘭只是尾隨著。 直到那二人走了約莫百步之遙﹐他們才停下來。 雨蘭原以為自己被他們發現了﹐但不是。 那二人根本沒有回過頭看看站在他們身後的人。 他們停了下來。 一下子。 二人又開始走動。 只是這一次﹐他們卻是…… 走……不見了。 雨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數秒鐘之前﹐還站在面前的人﹐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 這﹐太不可能。 雨蘭著實吃驚。 這是個毫無遮蔽物的空間。 放眼望去。 什麼都沒有。 除了冰雪之外﹐還是冰雪。 更別提有任何洞穴。建築之類的。 雨蘭眼睜睜的看見他們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難道﹐這里真是一個“消失地帶”﹖ 連雨蘭都不禁想問了。 雨蘭當然是不死心的。 雨蘭等了一會兒﹐確定那二人沒有再出現。 她也走到那二人消失的地方。 但讓雨蘭措手不及的是﹐自己居然“失足”了。 堅硬的﹐仿佛岩石一般的冰原地。 誰會想到﹐一踩﹐卻是一個空。 雨蘭像在溜滑梯般﹐向下一滑。 就這樣﹐她來到了老人家一手構築的冰宮。 雨蘭的入侵﹐不消說﹐立即讓那些身著熊皮的男子發現﹐所以﹐雨蘭便和他們發生 打斗。 而後﹐又發現了鮑爾。 雨蘭和鮑爾短兵相接﹐卻被老人家以粉未弄昏。 只是出乎老人家的算計﹐雨蘭沒多久時間便已醒來。 而醒來後的雨蘭﹐卻發現自己獨自一人受困於一個冰宮之中。 看不見出口。 因為四面全是冰壁。 雨蘭不願意相信﹐因為這太沒有道理了。 絕對不可能沒有出口。 只是那出口在哪里呢﹖ 就在雨蘭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瑞秋出現了。 她穿牆而出﹐讓雨蘭睜大了眼。 因為那雨蘭撞擊過、穩若磐石的冰壁﹐卻能由得人﹐穿壁而出。 而且那冰壁居然如同泓水般﹐在瑞秋穿出之時﹐引來陣陣漣漪。 而後雨蘭看見瑞秋身扶另一名像是軍官的男子﹐一同走出冰壁。 太不可思議了。 相對於雨蘭的吃驚﹐瑞秋又何嘗不是呢﹖ 瑞秋怎麼也沒想到。 會在這里遇見死對頭啊﹗ 可是已經來不及退回了。 雨蘭一定神。 上次的炸彈事件中﹐雨蘭已經見過瑞秋了。 仇人相見﹐不消說﹐不可能不動手。 所以在瑞秋放下藍中校之時。 雨蘭的掌風已至。 瑞秋只得向上翻躍。 急急避開雨蘭的二掌。 瑞秋是急了。 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撞上這個女殺星呢﹖ 雨蘭又是為何而來呢﹖ 是為了J2元素嗎﹖ 又或者﹐鮑爾受騙了。 這里根本就是魔王的巢穴呢﹖ 瑞秋的心里有大多。大多的疑問。 可是她根本不敢問。 光是對付雨蘭﹐都嫌不足了呢﹗ 瑞秋想起了放在飛行器上的利器。 只是令人懊惱。 雨蘭又是一個飛踢。 瑞秋應付得手忙腳亂。 該怎麼辦呢﹖ 因失去瑞秋挽扶的藍中校﹐跌坐在地上。 藍中校雖然意識清醒﹐卻看不見。 他只得依雙耳聽見打斗的聲音。 瑞秋一聲“啊﹗” 瑞秋挨雨蘭一掌。 藍中校一急﹐便也脫口一叫“瑞秋。” 雨蘭這才發覺跌坐一旁的男子軍官。 藍中校﹕“瑞秋﹐那人是誰﹖” 瑞秋邊和雨蘭過招﹐邊和藍中校對話。 瑞秋﹕“她是失心蘭花之一的雨蘭。” 雨蘭接口﹕“沒錯﹐我是雨蘭。而閣下﹐您又是誰呢﹖” 如此悅耳動聽的聲音。 恍若水晶碰撞所發出的輕脆聲響。 藍中校試圖自己站了起來。 一直閉著眼的藍中校﹐多麼想睜開眼看一看眼前這名惡名昭彰的魔女﹐是否真有傳 聞中的美麗。 藍中校想睜開眼。 原本刺痛到無法睜開的眼睛﹐就在藍中校的強大意志之下﹐睜開了。 令藍中校訝異的是他的眼睛居然不痛了。 他可以看到了。 這…… 藍中校楞住了。 因為那女子真的好美。 寬大的黑色斗篷隨她移動的身軀而搖擺。 斗篷揚起間﹐美妙的身段依稀可見。 飄逸的發絲﹐閃動著亮麗光澤。 不由得讓人想伸手一觸﹐看是否如想像中柔若蠶絲。 那如仙人般的臉蛋。 那不經意的一瞥。 都足以撼動人心。 只要她能笑一笑﹐這世間會有多少男人情願死在她手中。 她真的不是人。 而應是仙。 藍中校看得都傻了。 而瑞秋卻只以為﹐他睜開的雙眼根本無法視物。 在掌腳交錯間﹐瑞秋恍若看見﹐藍中校揚起身上的槍。 瑞秋不明白。 就在她還想不透的時候。 藍中校﹕“你讓開。” 熾天使書城
第四十八章 瑞秋不經思索﹐縱身脫開與雨蘭的纏斗。 “啊﹗” 一聲哀叫。 子彈沒入身體﹐貫穿而過﹐鮮血立時湧出。 雨蘭站在離瑞秋數步之遙的地方。 瑞秋一時撐不住﹐跌坐在地。 瑞秋望著藍中校。 瑞秋﹕“藍中校﹐你……” 受傷的人﹐不是雨蘭﹐而是瑞秋。 子彈貫穿了她的大腿。 而一旁的雨蘭看著眼前這一切。 她只是挑了挑眉。 因為依這名瑞秋的口中藍中校的神情。 他不是射錯人。 他想射傷的是瑞秋﹐而不是雨蘭。 只是為什麼呢﹖ 雨蘭並不清楚。 藍中校﹕“瑞秋﹐對不起﹐我﹐不能傷她。” 藍中校口中的她﹐就是雨蘭。 瑞秋有大多的不明白。 瑞秋﹕“她是‘失心蘭花’之一的魔女啊﹗” 可是瑞秋看見了藍中校的眼神。 瑞秋的心仿佛知道了答案。 天啊﹗ 雨蘭是“失心蘭花”﹐是朵能攝人心魂的蘭花。 美麗的外貌之下﹐誰都沒有能力去思考那包藏其中的毒辣心腸。 人總是迷失於表象之中啊﹗ 瑞秋知道了。 明白了。 藍中校的眼神中若還有一絲愧咎﹐瑞秋相信﹐那也只是一時的。 瑞秋﹕“藍中校﹐她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啊﹗” 雨蘭從藍中校目不轉睛的眼神中﹐發現了自己的優勢。 這場打斗、雨蘭是贏定了。 雨蘭一揚手。 右手銀色的手掌立即發出一枚銀針。 准確無誤的射進瑞秋的身子。 “啊﹗” 輕輕的一聲。 瑞秋立即全身倒向地面。 雨蘭眼波流轉。 她輕解斗篷﹐讓魔鬼般的身段﹐在黑色的緊身衣下﹐表露無遺。 雨蘭找了一個較高的平台。 將斗篷舖下。 雨蘭在斗篷上坐下。 雨蘭﹕“你為什麼要幫我﹖” 雨蘭的臉依然沒有笑容。 但卻是媚眼一拋﹐直盯著藍中校。 讓藍中校覺得連眨眼﹐都嫌浪費。 他才舍不得少看雨蘭一眼呢﹖ 藍中校慢慢的走向雨蘭。 藍中校﹕“我……” 紅著臉﹐這個功業彪偉的軍官﹐說不出話來。 雨蘭﹕“你﹐怎麼啦﹖” 藍中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我……” 雨蘭笑了。 那仿佛空谷中的綻放的幽蘭﹐讓藍中校迷失了。 此時若是雨蘭要取他的靈魂﹐藍中校都會說好。 雨蘭﹕“你喜歡我是嗎﹖” 藍中校點點頭﹐呢喃回答﹕“是的。” 雨蘭﹕“你過來。” 雨蘭將身子一臥﹐儀態萬千的臥倒在斗篷之上。 藍中校看得兩眼發直﹐恨不得立時飛身而上。 藍中校來到了雨蘭的身旁。 雨蘭讓他坐在腿邊。 雨蘭﹕“你告訴我﹐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藍中校眼直直的望著雨蘭。 藍中校﹕“我自己來的﹐跟瑞秋他們沒關系。” 雨蘭﹕“哦﹗那你來這里做什麼﹖” 藍中校﹕“我不是要到這里來。而是想到沿岸的一個實驗中心去。” 雨蘭﹕“那你為什麼要去實驗中心呢﹖” 藍中校仿佛有些為難﹐低著頭﹐像是天人交戰之中。 雨蘭立即坐起身子。 和藍中校對目而坐。 雨蘭要藍中校看著自己。 雨蘭﹕“你說啊﹗” 雨蘭吐氣若蘭。 那種淡淡的幽香﹐刺激著藍中校的每一根神經。 可是藍中校依然做不出決定。 他的額頭冒出了滴滴汗珠。 雨蘭﹕“你說啊﹗” 藍中校只是張了嘴。 卻依然沒說出口。 雨蘭一挑眉﹐伸出手﹐促住了藍中校的右手﹐輕輕往自己的胸口一放。 藍中校的手﹐剎時流動著一股溫熱。 藍中校大口的吸著氣。 藍中校﹕“我要運送J2元素。” 雨蘭﹕“J2元素﹖那是什麼﹖” 藍中校﹕“那是為了填補臭氧層破洞所需要的主要物質。” 雨蘭﹕“哦﹐我懂了。” “嘶﹗” 一種金屬物沒入的聲音。 “碰﹗” 一人體應聲跌落、撞擊地面。 有人死了。 被利刃﹐一刀插入心臟而死。 他死得心有不甘。 或許每一個葬身花下的魂兒﹐都是不甘心的吧﹗ 死的是……藍中校。 失心蘭花﹐原本即是攝人心魂的魔女。 怎麼殺人﹐她都沒有感覺。 雨蘭坐起身子﹐想著。 她該怎麼做。 說什麼﹐她都要搶下J2元素才是。 還有那個老人家﹐他是如何做到﹐讓這個區域變成人人為之色變的“消失地帶”呢﹖ 鮑爾在老人家的帶領之下﹐越過了幾個冰壁﹐老人家帶著他走上一個台階的走廊。 鮑爾委實忍不住想問﹐“老人家﹐這冰宮﹐你是怎麼建的﹖冰室是真的﹐還是假的﹖ 為什麼我們可以來去自如的穿越﹐可是有些人就不行呢﹖” 老人家﹕“這里是我窮盡一生心力建築起來的﹐三、二句話﹐我怎麼解釋得完呢﹖” 鮑爾﹕“那﹐那些冰壁呢﹖” 老人家﹕“你這小子﹐就不如我那個胖小子聰明﹐不是告訴你了嗎﹖把你囚固起來 的﹐不是那些冰壁﹐而是你的心﹖” 鮑爾﹕“那﹐那些冰壁是假的�□俊□ 老人家笑了。 仿佛是在笑鮑爾的愚味。 老人家﹕“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關系呢﹖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我已經不想 再去理會了。” 鮑爾﹕“老人家﹐你跟我們一起離開呢﹗” 老人家﹕“我太老了。老的不適合跟外面的人相處了。” 鮑爾﹕“可是……” 老人家﹕“沒有什麼可是。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什麼再也不願去爭了﹐我最怕 的不是別的﹐而是麻煩﹐一想到再回到外面的世界﹐我就渾身不舒服。對外面的世界來 說﹐我已經是個不存在的人了。” 鮑爾﹕“老爹一定會想念你的。” 老人家﹕“那胖小子﹐會記得我嗎﹖” 鮑爾﹕“會的﹐一定會。” 老人家﹕“你這麼有把握﹐你怎麼替別人做決定呢﹖” 鮑爾﹕“我不能替別人做決定﹐至少可以替自己做決定﹐我一定會記住你的。” 老人家笑了。 老人家﹕“小子﹐若你叫胖小子老爹﹐那你知道該叫我什麼嗎﹖”鮑爾﹕“叫什麼﹖” 老人家﹕“我都可以是你的爺字輩了。” 鮑爾﹕“老爺子﹐那你跟我們走吧﹗” 老人家似乎喜歡鮑爾的這一句話老爺子。 老人家﹕“你這小子﹐倒也可愛﹐但是你別勸我了。你們回去後﹐也別為我擔心﹐ 而這個你們口中的‘消失地帶’也會不見了。” 鮑爾﹕“老爺子﹐您……” 老人家﹕“我實驗也做夠了。等你們走了。我就把那幻境給關閉。以後再也不會有 人迷失在這個地方了。” 鮑爾﹕“那老爺子您呢﹖” 老人家﹕“我會帶著那些孩子們換個清淨的地方住。免得有人來打擾。” 鮑爾知道﹐老人家口中的孩子﹐是那群身穿熊衣的人。 鮑爾﹕“老爺子﹐那……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老人家﹕“小子。見不見得到﹐那並不重要﹐明白嗎﹖” 老人家一抹笑意。 剎時間﹐鮑爾似乎也開竅了。 能否天天相見﹐的確不重要。 是不是真的拿心記住﹐才是最重要的。 有多少人天天相見卻永遠不覺得熟悉。 人最難記清楚的﹐往往都是那些天天相見的人。 老人家帶著鮑爾一步步的走了百來個台階﹐才到出口。 所謂的出口﹐也只不過是一個冰原平面。 老人家和鮑爾在冰原上﹐找尋那架藍中校駕駛的飛行器。 終於在一架飛行器的駕駛座位下﹐找到了一個大約只有音樂盒般大小的盒子。 由其合金制成的盒子上可以斷定。 這就是他們要找的J2元素。 老人家﹕“你快走吧﹗” 鮑爾﹕“不行﹐還有瑞秋呢﹗” 老人家﹕“那你把飛行器啟動到較空曠的地方﹐等會兒好起飛。” 鮑爾立即依照老人家的指示去做。 可是才把飛行器移好。 鮑爾卻發現﹐儀表上的油料不足。 鮑爾﹕“老爺子﹐這飛行器的油料不足。” 老人家﹕“那可能是降落時損壞了一個油箱吧﹗” 鮑爾﹕“那我去把我和瑞秋駕駛的飛行器開來試試。” 老人家﹕“那也好。” 鮑爾回到那架小型的飛行器﹐測試一切正常。 鮑爾將飛行器移了出來﹐和藍中校駕駛過的那一架隔開了一點距離。 二人再回到冰宮之中。 鮑爾才把瑞秋已經醒了的事告訴老人家。 老人家笑著﹕“那女娃兒很不錯﹐你可別辜負人家哦﹗” 鮑爾輕輕的點點頭。 “我不會的。” 好一會兒﹐二人終於又回到了那間大冰室。 只是眼前的景象讓二人嚇了一跳。 瑞秋倒在一個軍官的懷里。 那名軍官身上也中了槍傷﹐在左肩。 而當鮑爾他們二人到時﹐那名軍官正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為瑞秋的大腿包扎。 鮑爾是認識那名軍官的。 鮑爾一個箭步來到了瑞秋的身邊。 鮑爾﹕“瑞秋﹐瑞秋。” 鮑爾沒有喚醒瑞秋。 鮑爾回過頭去問﹕“藍中校﹐瑞秋怎麼啦﹗” 藍中校﹕“你回來了﹐太好了。剛才瑞秋找到我﹐把我救出來﹐我們想去找你。可 是卻在這里遇見了一個黑衣女子。瑞秋馬上和她交起手來。” 藍中校停口氣﹐繼續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被槍打中﹐昏了過去﹐等我醒來﹐ 看見瑞秋倒在地上﹐我連忙幫她包扎傷口﹐我正想該怎麼辦的時候﹐你們就回來了。太 好了。” 鮑爾﹕“瑞秋怎麼啦﹗怎麼叫不醒﹐她不會是……” 藍中校﹕“不﹐不會的。我想她只是跟我一樣昏了過去﹐一下子就會醒了。” 鮑爾探了一探瑞秋的脈搏。 鮑爾才安了心。 老人家﹕“小子﹐你們快走吧﹗” 藍中校﹕“是啊﹗我要快去找回J2元素才行啊﹗” 老人家忽然開口一問﹕“那J2元素不是在你身上嗎﹖” 藍中校一楞。 藍中校﹕“那麼大的東西﹐我怎麼會放在身上呢﹖我把它放在飛行器上了。” 老人家暗暗和鮑爾使了個眼色。 老人家﹕“是那台深綠色的飛行器嗎﹖” 藍中校猛點頭。 老人家不知何時在手上竟多出了一個盒子。 就和剛才他和鮑爾找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藍中校立即站了起身。 老人家﹕“是這個嗎﹖” 藍中校面露微笑﹐直盯著那盒子。 藍中校﹕“是﹐是﹐就是這個。” 老人家一邊和藍中校說話﹐一邊向鮑爾示意。 要他抱著瑞秋往一個角落退去。 鮑爾不明白老人家的用意。 但是此時他也看出了﹐這個藍中校﹐有問題。 鮑爾不知道老人家如何變出戲法﹐手中竟有一個和鮑爾身上一模一樣的盒子。 但是鮑爾相信聽老人家的﹐准不會有錯。 而就在藍中校走近老人家身邊之際﹐老人家忽然轉身往他和鮑爾來時的那一面冰壁 一拍。 那冰壁立時消失。 變成了一條走道。 藍中校更是喜形於色。 老人家告訴他們。 老人家﹕“拿了東西快走。” 那藍中校一把搶過了老人家手中的盒子。 一陣輕脆的笑聲立現。 老人家似乎早已有所防備。 連退了二步。 不讓那藍中校近身。 而此時那名藍中校伴隨著笑聲﹐開始變形。 煙淡淡的散開。 一個雄赳赳男子﹐竟像一團水銀般融化在一起﹐之後又變成一個美麗的令人無法逼 視的美人。 是的。 這名藍中校只是雨蘭的化身。 而此時雨蘭當然可以笑。 因為J2元素已經在她的手上。 可是就在她變完身之後﹐她才發現﹐鮑爾及瑞秋﹐早已不見蹤影。 老人家﹕“小女娃﹐有什麼好笑的﹐你以為你贏了嗎﹖” 雨蘭大為吃驚。 雨蘭﹕“你……知道我是假的。” 老人家﹕“小女娃﹐你做別的事﹐或許我老人家看不出﹐可是做假﹐我可是玩了一 輩子﹐難道我會看不出來﹖” 雨蘭生氣道﹕“那這個是假的了。” 雨蘭將手中的盒子一丟。 沒想到﹐這一丟﹐竟又是漫天的粉未。 雨蘭吃過一次虧。 說什麼也不想再來一次。 雨蘭快步跑向那個出口。 就在雨蘭跑過了百來個台階﹐看到冰原之際。 已經有一架飛行器揚長而去。 雨蘭為之氣結﹐二話不說﹐她跳上一架飛行器。 匆忙之間﹐雨蘭只是一心想去追那架飛行器﹐根本沒有留意其他。 可想而知﹐那架飛行器上的﹐不是別人﹐一定是鮑爾及瑞秋。 雨蘭很快的啟動飛行器。 就在飛行器起飛之時﹐雨蘭心里越想越不甘心﹐她自右大腿中取出一枚子彈﹐打開 機艙的窗戶﹐對著地面上那些並排的飛行投射而去。 就在一聲爆炸傳來之際﹐雨蘭這才發現儀表板上的指數。 遭了﹐這是一架漏油的飛行器。 雨蘭暗聲叫罵。 一咬牙﹐雨蘭推開機艙﹐往外一跳。 數十秒後﹐那輛飛行器在空中爆炸。 只見雨蘭一身黑衣﹐在爆炸前已經安全落地。 防衛隊總部── 一群人正和老爹在會議室中。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老爹喊了一句﹐“進來。” 來人是那名叫馬克的男子。 馬克﹕“博士﹐極地傳來消息。” 老爹﹕“快說。” 馬克﹕“發生劇烈爆炸。” 老爹立即陷入一陣絕望之中。 難道…… 老爹只是呆呆的看著馬克。 就在幾秒鐘之後。 有另一名組員飛奔而來。 他根本沒敲門﹐就闖了進來。 他慌張的大叫﹕“博士﹐鮑爾大哥有消息了。” 整個會議室靜的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可聽見。 老爹﹕“什麼﹖” 那人﹕“我把通訊接過來了。” 電腦熒幕上立即傳來鮑爾的影象。 鮑爾﹕“老爹﹐我和瑞秋三十分鐘之內﹐會抵達實驗室。” 會議室里﹐立即變得歡聲雷動。 老爹只是一句﹕“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熾天使書城
後記 鮑爾事後﹐又回到那個“消失地帶”。 可是就如同老人家所說的﹐“消失地帶”也會消失的。 瑞秋只是受了點輕傷。 幾個小時後便醒來。 不消說﹐鮑爾及瑞秋完成了任務﹐及時在最後的一個小時之內﹐將J2元素送到那個 實驗室。 鮑爾後來問過老爹﹐有關那個老人家的事。 老爹只是含著淚道﹕“他老人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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