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初聞天道
李鴻隨著孫飛霜一路越飛越快,孫飛霜盡展功力,卻也沒能甩掉李鴻,畢竟單論速度,
心劍飛身已經是某種功力之下的最快移動方式,孫飛霜雖然功力尚遠勝李鴻,依然甩不掉他。
當飛出百公里開外的時候,每秒移動速度已超過數倍音速,這時氣阻越來越大,李鴻功
力不及的狀況才逐漸顯露,飛到二百餘公里的時候,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開了近一公里,這時
李鴻一心想追上孫飛霜,不由自主地逐步收回擾散音爆的功力,這樣才勉強能保持在一定的
距離內。
對功力到了這種層次的人來說,音爆的威力不算太大,但對一般環境可有不小的影咨,
李鴻製造出來的音爆氣爆,在前方的孫飛霜自然有所感應,她這才想起自己原先的目的,便
不再加速,把速度稍緩了下來。
孫飛霜一慢,李鴻馬上追個首尾相連,還有餘力控制引起的爆震,但他也心裡有數,知
道自己功力還有不足,也沒打算超前,就這麼跟著孫飛霜一直飛。
沒想到這一飛居然飛了數千公里遠,雖然沒花多少時間,但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做什麼?
李鴻本就是憋不住的性子,一想到此點當即傳音說:「你要去哪兒?」
這話一說,孫飛霜的速度突然整個慢了下來,李鴻一個不注意居然還飛出了數百公尺,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的孫飛霜停了下來,李鴻一面減速,心劍一面劃過一個大弧,回過頭
接近停在半空的孫飛霜。
兩人逐步減速緩了下來,只聽孫飛霜笑說:「一時飛得興起,沒想到飛這麼遠。」
意思是沒有特定的目標?李鴻臉上忍不住露出狐疑的神色,孫飛霜看在眼裡連忙揮手說
:「別急別急……」她目光望向下方大地,只見遍地黃沙,高低起伏的沙丘在狂風捲動下不
斷變形,看來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點。
她接著縱目遠眺,浮在空中的身形緩緩轉動著,總算在東北面看到了一個小綠洲,這會
兒也沒啥好選擇的,孫飛霜微微一笑說:「這邊。」領著李鴻向那兒飛去。
綠洲中心是個小小的湖泊,周圍有些低矮的石山屏障著,湖泊周圍草地灌木叢生,幾株
耐旱的植物在周圍沒有規律的分佈著,看來這兒就算有人來過,也很多年沒有人聞問了。
似乎沒什麼好落腳的地方,孫飛霜帶著李鴻到沒有風沙的石山內壁一角,找個比較平坦
的地方,手一引說:「請坐。」
坐就坐,李鴻盤腿坐下,一言不發地望著在自己對面側身坐下的孫飛霜。
孫飛霜望著李鴻,臉上倒是一直掛著微笑沒說話,直到李鴻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孫飛
霜才連忙開口說:「我找你,你一定覺得很奇怪。」
李鴻老實不客氣地點了點頭,臉上依然掩不住疑惑的神色。
「其實真的只是隨便說說,沒有什麼主題的。」孫飛霜苦笑說:「你不大和人聊天的嗎
?」
「很少。」李鴻頓了頓說:「怎麼突然找我聊天?」
「嗯……」孫飛霜眼睛轉了轉,手梳攏了一下披到胸前的金髮說:「總要找看看,你放
心,當你想回去的時候就回去,沒關係的。」
聽起來還不錯,李鴻的心安了幾分,不過還是滿肚子疑惑。
「我們南極洲的人,大都在聖島出生,或者出生不久就送去聖島。」孫飛霜目光望著湖
泊說。
說這個做啥?李鴻嗯了兩聲,沒接口。
孫飛霜爽朗一笑說:「你呢?小時候是在哪兒過的?」
「我?」李鴻楞了楞才說:「我沒什麼特殊的。」
「你父母呢?」孫飛霜微笑說:「功夫怎麼學來的。」
「還沒懂事就不見了。」李鴻簡略地說:「聽說有天出去捕魚就沒回來,應該死了,我
靠人接濟長大……跟很多人學過功夫,但都算不上師父。」
「哦?」孫飛霜似乎起了好奇心,跟著問:「怎麼說算不上師父?」
「那些長輩也沒什麼東西可教……」李鴻不是很想提這些往事,搖搖頭不大高興地說:
「這有什麼好問的?」
「不問這個。」孫飛霜哈哈一笑,從善如流地說:「那你和孟升、胖寬是怎麼認識的?
」
「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吧。」提到這李鴻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們兩個先認識的,我
後來才認識……」
「說說看吧。」孫飛霜鼓勵著李鴻說:「你們三個人個性差真多,我對你們怎麼結識真
的很有興趣。」
「當時年紀輕,我得罪了幾個人,他們找了一群朋友來圍我。」李鴻跟著說:「其中領
頭的是孟升。」
「嘎?」孫飛霜訝異地說:「你們是不打不相識啊?」
「沒打起來。」李鴻搖頭說:「趙胖子師傅聽到消息告訴他,他就趕來說了一堆廢話,
就打不起來了。」想到趙寬跑來時手上還拿著一大條粗麥麵包,邊跑邊啃,李鴻忍不住又想
笑。
孫飛霜也有些啼笑皆非,卻是因為李鴻說話簡潔,省略了一堆東西,很難接著問下去。
而說到這邊,李鴻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孫飛霜把自己抓來這麼老遠,就為了扯這些陳
年往事?在謝家村難道不行?
孫飛霜發覺很難逗引李鴻說話,索性換個角度,她頓了頓說:「你知道我幾歲了嗎?」
怎麼會說到這事?李鴻愕然說:「不知道。」
「七十三。」孫飛霜明媚地一笑說:「這也沒什麼好害臊的,我看起來老嗎?」
「不……不老。」李鴻看著眼前孫飛霜明媚照人的模樣,真與七十三這個數字連不起來
。
「一般來說,五十多歲就會開始逐漸老化。」孫飛霜露出一抹自得地笑說:「但是如果
早年練功練得快,老化時間又會往後延,新後說,我們幾個可能都不容易顯老了,就像新後
也看不出歲數。」
「喔……」李鴻點頭說:「王崇獻看來也不老,大概也是因為功夫高了。」
「說功夫不低沒錯,但也不是要件,因為每個人的大幅突破時期不同。」孫飛霜發現提
到武功李鴻才會主動說話,她接著說:「比如這次來的一群人中,舒家的大長老和樂方東平
那兩個老頭看來就很老,但功夫未必會不如我們。」
這李鴻就不懂了,他疑惑地說:「那為什麼他會顯得比較老呢?」
「因為他們練到『天人之道』境界的時間比較晚。」孫飛霜眨眨眼說:「這可是秘密喔
。」
什麼叫做「天人之道」?李鴻頗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對方都說明是秘密,自己若多嘴
豈不是唐突?
還好孫飛霜沒打算賣關子,很快就接著說:「這是南極洲的說法,每家每派的稱呼方式
都有所不同,總之是指吸納能量的方式改變,不只使用時內息更充足,身體的機能也會有所
變化,受傷痊癒的速度也會更快,總之,這麼一來就很不容易老化了,當然,單純只是內力
深厚到一個程度也有機會停止老化,但那種情況比較少。」
這個話題果然十分吸引李鴻,他雖沒有探聽秘密的念頭,但對這種境界卻是十分好奇,
緊接著問:「身體會怎麼改變呢?」
「這個說起來可複雜了。」孫飛霜一笑說:「方法雖不能說,但關於這個境界的一些…
…你有興趣和時間的話,我現在就跟你說……可不能告訴別人。」
連趙寬、馮孟升也不能說?李鴻稍微遲疑了一下,終於抵不過對武學好奇的念頭,這才
點頭說:「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孫飛霜也不囉唆,開始說著所謂「天人合一、引能入體」的一些狀況和表徵,直把李鴻
聽得一楞一楞、暗感佩服,然後兩人又聊到了許多武學上的疑難雜症,就在這麼問答之間,
幾不覺光陰之流逝……兩個小時後,謝家村那兒,分派去「康勾森林」的人已集合出發,而
趙寬正帶著舒鄲果四面飛啊繞的。
舒鄲果果然安分守己地沒敢說話,趙寬卻也存心戲弄他,故意一句話也不說,只專注地
把周圍的景色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慢慢地,趙寬忘記戲弄舒鄲果的事惰,因為有更嚴重的事情讓他擔心。這一帶主要是河
岸沃土,附近連個比較像樣的石山都沒有,遠些就逐漸乾旱,更遠則是毫無人跡的沙漠地形
,看來這邊連躲都沒地方好躲;謝家人敢搬到這裡,當初一定高手不少,難怪這次化日比試
,除了大雲湖的人員之外,謝家入選最多。
苞在一旁的舒鄲果,看這兒也是黃沙,那兒也是黃沙,趙寬又皺著眉頭一聲不吭,他可
無聊得直想打呵欠,眼看著趙寬飛到一個小山坡上方停了下來,他也沒勁的四面打量。
這兒距離謝家村約有二十公里遠,還不算太過乾旱,但也沒多少植物,光溜溜的石山偶
見一些頑強的旱地爬山籐存活著,舒鄲果東張西望看不出有啥好看的,而趙寬又一直沒有動
作,忍了半天他終於說:「趙大哥?」
「嗯?」趙寬這次不算太專心,有聽到他的叫聲。
「我下去走走。」舒鄲果飛的無聊了,頗想落地。
「好。」趙寬見眼前一片光溜溜,點頭半開玩笑地說:「不過要小心點,說不定有石頭
造型的鬼食丘。」
「不會這麼倒楣吧。」舒鄲果嘻嘻一笑,緩緩飄身落下。
「難說。」趙寬跟著飄落,不過他落到地面也不好好站著,圓滾滾的身子半蹲著,兩掌
貼到地面,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舒鄲果剛剛說話沒被罵,膽子大上許多,見趙寬蹲了半天,這才皺著眉頭收掌立起,他
試探地說:「趙大哥在幹嘛啊?」
「這兒的地質不合適。」趙寬搔搔頭答非所問地自語說:「稍微強一點力道就能把這個
石山擊碎了。」
「什麼?」舒鄲果莫名其妙。
「大家躲的地方啊。」趙寬歎口氣說:「謝家村那兒,若是有一大群怪物攻來,怎麼樣
也守不住的,那時犧牲的人就多了。」
「嗯嗯。」舒鄲果點頭說:「這兒的地質不合適啊?趙大哥懂得看地質?」
趙寬呵呵一笑說:「不是看地質,我大概能分辨一小塊區域的物質組成,如果這個石山
的主材質是這樣的結構,連挖洞都不行,一震就碎了。」
「哇。」舒鄲果大驚小敝地說:「趙大哥原來也會這種功夫,您身上那把刀難道是自己
做的?」
「我差得遠啦。」趙寬摸摸身上的大刀,搖頭說:「我沒這麼細心,所以這個功夫一直
沒有什麼進展,這把刀是大雲湖那兒來的,這次大雲湖那兒不是分了好幾把給你們舒家人用
?」
「又輪不到我。」舒鄲果皺皺鼻子扮個臭臉,哼哼說:「我們這些晚輩才沒東西好用呢
,若是趙大哥會做就好了,就拜託您幫我做一把。」
「大雲湖那兒有人專門鑽研鍛造的學問,與我這種半調子不同。」趙寬想到當初逛樂環
大樓時看到各層的各種專家們,呵呵笑說:「我當初也想自己弄一把類似的,一做就爆,沒
有一次成功。」
「喔……」舒鄲果臉上有掩不住的失望:「這功夫這麼難學唷。」
「是不大容易。」趙寬想了想,拿著大刀說:「這種東西整個結構不斷延伸變化,不同
層次的組成方式都不同,我每次研究下去就頭昏……我對類似結構的……累積會比較有心得
。」趙寬第一次陳述這方面的經驗,對於該怎麼形容還有些拿不準,一面說一面想詞。
丙然舒鄲果聽得迷迷糊糊,還好他也不深究,總之趙寬弄不出另一把大刀,弄再清楚也
沒用,舒鄲果轉過話題說:「大雲湖那邊的人真的很厲害,房子也可以蓋到這麼高。」
「那好像是合成人幫忙的。」趙寬搖頭說:「合成人的科技真的厲害,不過是另一個發
展方向,比如這東西……」
趙寬取出了「生物能源感受器」,打開來說:「這東西,我那功夫再精深大概也做不出
來。」
「這是什麼東西?」舒鄲果好奇地走近,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趙寬手中小小的儀器。
「你看到中間那兩個光點嗎?」趙寬呵呵一笑說:「就是我和你兩個人,我們都沒運功
,所以是藍色的,如過稍微運功就變紅色的了,這是五百公尺內的狀況。」
舒鄲果仔細一看,果然中央有兩個藍點,但是周圍地分佈著些零星的藍點,舒鄲果指著
說:「這也是人嗎?」
「這就是這個東西的缺點了。」趙寬才剛要把範圍調到最大約五十公里,讓舒鄲果看看
謝家村的狀況,聽他一問,停下來解釋說:「分不出光點是普通人還是高手,更看不出來是
怪物還是小動物,只知道是具有某程度以上能源的動物,一般植物好像不會顯現。」
「喔。」舒鄲果懂了幾成,看看「生物能源感受器」的顯像,跟著往西面一指說:「這
麼說來西邊不遠有個生物?這東西打獵挺方便的。」
「應該沒錯。」趙寬呵呵一笑說:「肚子餓的話就靠它了。」
「趙大哥我們去看看那是啥東西好不好?說不定晚上可以加菜。」舒鄲果精神提了起來
,嘻嘻笑說。
這兒距謝家村這麼近,應該不會有什麼恐怖怪物,總不會每次都遇到像鬼食丘一樣的東
西吧?趙寬點點頭無可無不可地說:「好吧,我看看……差不多是兩百公尺外,走。」
兩人騰身飛起,飛出不久,果然見到地面上出現一條橫向前進的沙蛇,在沙面上畫出一
道道的平行痕跡。
這東西很難讓人有加菜的念頭,兩人都沒動手,趙寬打開「生物能源感受器」說:「你
看,我們一運功就變紅色了,而這個東西不只顯現遠近,還有高低,是立體的喔。」
舒鄲果見果然現在兩人的光點由剛剛的藍色轉為紅色,而兩個光點的下方果然有個藍色
光點正緩緩移動。
「那這個呢?」舒鄲果突然說:「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趙寬一楞不明白舒鄲果的問題。
「我們下面的光點是這條蛇,那更下面不是還有一點?」舒鄲果指指點點地說。
「咦?」趙寬剛剛倒沒注意到,果然在立體圖的正下方邊際之處,似乎還有個藍色的光
點。
「這不大對勁。」趙寬搖頭說:「這是五百公尺以下……可能是邊緣顯示不穩,我把範
圍調大一點。」
於是趙寬將顯示距離調到第二個階段的一公里範圍,果然顯示的光點數量更多,而原本
光點與光點之間的距離也在倏忽間拉近;問題是兩人下方五百公尺處,確實有個藍色的光點
,而且這光點十分特殊,不像兩人只是單純的一個閃亮小點,那個點外圍有一層長形藍芒閃
動變化,不知道在這個機器上代表著什麼涵意?
「那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舒鄲果很想弄個清楚,他回頭說:「趙大哥,我們挖個
洞下去看看如何?」
「五百公尺欸?」趙寬瞪眼說:「你不累我都累了。」
「反正這邊都是沙。」舒鄲果笑嘻嘻地說:「不會很累吧?」
「是沙才累。」趙寬搖頭說:「你剛挖了就會被風沙掩起來,挖到死也挖不下去。」
舒鄲果本也是開玩笑,望著趙寬手中的儀器想繼續查看其他的光點時,趙寬卻突然說:
「咦?」
「怎麼?」舒鄲果抬頭望著趙寬。
趙寬這時還是望著手中的「生物能源感受器」,訝異地說:「那東西會動?這地底是空
的?」
「真的耶,是地鼠之類的動物吧?」舒鄲果看到剛剛的怪光點,果然往南移了一小段距
離,只不過速度算是十分緩慢。
「地鼠會挖到這麼深去嗎?」趙寬皺著眉頭,不是很有把握。
「我也不知道。」舒鄲果當然更不敢作定論。
「下去看看。」趙寬飄落地面,剛落腳就知道不對,這兒雖然是沙地,但從四面的山勢
看來,這小片沙地之下應該仍是剛剛的石山地質,下方五百公尺當然更不用說,啥怪物會鑽
到石山底下打洞?
舒鄲果這時卻已經轉移注意力了,他彈指射出勁力,逗弄著那條沙蛇急急忙忙逃竄,似
乎覺得十分有意思。
趙寬見他指勁留有餘地,沒真的傷到蛇身,只是少年好玩,也就不再理會;眼看著下方
的光點緩緩南移,動作雖慢卻一直沒有停下,趙寬越來越是好奇心起,但是挖個大洞下去看
也離譜了些,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弄清楚。
會不會這下面本來真有個洞穴?趙寬想到這一點,也沒跟舒鄲果打招呼,逕自騰起四面
瞭望,舒鄲果見到連忙跟著飛了上來,至於那條沙蛇早不知道鑽到哪邊去了。
趙寬看來看去找不到像是洞穴的地方,他望望發楞的舒鄲果,突然嘻嘻一笑說:「你飛
高點,小心點。」
「趙大哥要做什麼?」舒鄲果睜大眼問。
「我炸一下看看,順便試試功夫。」趙寬揮手趕開了舒鄲果,只見他渾身鼓漲,同時爆
散出七彩光華,四面的氣流立即往外捲開,四面塵沙亂滾,威勢不凡。
眼見趙寬一個巨大的身軀就這麼浮在空中,透出的壓迫感讓十餘公尺外的舒鄲果幾乎透
不過氣來,他也無須吩咐,連忙再閃遠了些,以避免無辜遭殃。
趙寬運足氣勁,腦海中再思忖了一下「狂霸七式」第二招「推山移嶺」的動作,這動作
攻擊的對象本來是正面的敵手,現在要打下面也不難,橫著飛就是了。
舒鄲果發現趙寬突然橫轉身子,正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見趙寬一個迅疾的旋身,兩手
隨勢外翻之際,帶出一道刺眼的彩色光華環身,還伴隨著空氣彼此劇烈摩擦的刺耳呼嘯,而
在他轉回正面向下的時候,兩掌帶著光華轉正合並往下一推,那圈光帶猛然匯成一道耀目的
光河,洶湧地往下方直衝而去。
扁河有如自天而降的瀑布般撞下,一接觸沙地,地面好似被重槌急轟一般地整個陷了下
去,四面的沙塵跟著爆起,在轟然一聲巨響之下,揚起老大的塵煙。而趙寬兩掌依然不斷迫
出勁力,驅動著如飛瀑般的光帶不斷往下方轟爆,只見整個地面同時震動了起來,除了不斷
傳出的震耳巨響之外,四面的石山似乎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震動,山石崩塌、落石亂彈,整個
荒漠世界倏忽間天地大變。
這下可把舒鄲果嚇得目瞪口呆,連忙又高飛了近百公尺,這才稍感安全,飛到高空他看
得更加清楚,下方隨著趙寬的勁力轟出,那股力道順著地表成一道道圓波往外爆散,只見一
波接著一波,整個地面像是在一個大鍋中翻動,所影響的範圍也跟著越來越寬,連剛剛數百
公尺外的石山都轟地一聲坍散,趙寬才突然一收掌,往上飛拔到舒鄲果的高度。
趙寬雖然收了功力,但地面的震動未停,舒鄲果正要發問,卻見地表向著四面一爆,灰
塵碎石往外直噴,灰濛濛的像是一個不斷擴張的半圓大球,邊際還直往兩人衝來。
不夠高?趙寬與舒鄲果連忙往上再飛,隔了好片刻,塵埃逐漸穩定落下,這才看清楚,
下方數百公尺內已變成一個下凹的大坑,正中央更有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胖寬……你又在弄什麼啊?」柳玉哲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趙寬剛剛就已察覺,他這麼亂轟一下,不知道多少的心神都探到這兒來,他一時也分不
出哪個是誰的,見柳玉哲發話,趙寬呵呵一笑說:「沒什麼,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功夫適不適
合挖洞……」
「你……」柳玉哲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像不大適合。」趙寬嘻嘻一笑說:「有勞大家了……」
被人盯著的感覺不是很好,趙寬正要說點場面話讓所有人的心神離開時,突然下方又是
一個炸響,一股氣勁比塵沙先一步往外直捲,趙寬與舒鄲果首當其衝,舒鄲果首先被刮了出
去,而趙寬則勉強穩住身形,只見下方又是一個爆散沙團往外直冒,他可也不想陷在裡面來
個伸手不見五指,連忙往舒鄲果的方向急飛。
「還沒試夠啊?」柳玉哲又問了。
「這次不是我……」趙寬說了也覺得不對,不是自己是啥東西?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只
聽下方突然一聲刺耳尖嘯,趙寬一面高飛一面轉身,只見下方沙塵不斷翻攪,似乎裡面冒出
了什麼異物。
趙寬百忙中拿出「生物能源感受器」一看,果然下方的藍點這時已經移到地表,看來剛
剛那一番亂轟還真的打到了那東西,只不過這下把它惹毛了不知道會有啥後果?
柳玉哲的聲音又傳來:「那個叫聲……」看來謝家村那兒也聽到了,這聲音可真是不小
。
「不是我。」趙寬連忙說:「有怪物。」
「當然不是你。」柳玉哲又好氣又好笑,趙寬能發出這種聲音豈不嚇人?她急問:「是
什麼東西?危不危險?」
「還看不到。」趙寬頓了頓說:「好大一片沙塵爆起來。」
其實趙寬與柳玉哲兩人的對話,也是說給別人聽的,要知道趙寬剛剛這麼一炸,留在謝
家村每個能外探心神的高手,幾乎都已經送出心神觀察狀況,柳玉哲是幫他們問,趙寬也算
是回答給眾人聽。
這時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從地底鑽出來的嗎?」該是轉出眉目的人說話了。
「好像是。」趙寬眨眨眼,老實地說:「剛剛應該在地底,被我引出來了。」
「聽聲音像是『泥龜蜥』,應該無甚要緊。」那人緩緩說:「但還沒看過能發出如此聲
響的,倒要見識一下。」跟著沒了聲息,可能正往這兒飛來。
「泥龜蜥」是啥東西?趙寬知道那人既出此言,來的人可能就多了,而此時下方的沙塵
也漸漸落下,趙寬仔細一看,卻見下方一個巨大的蜥蜴狀生物,四足奇短背後卻又有個狹長
的巨殼,長長的脖子頂著個光溜溜的腦袋,腦袋上只有一張巨口,卻是連眼睛也沒有,這時
正在下方團團亂轉,一面發出尖銳氣急的叫聲,似乎找不到仇人正在發火。
看來這傢伙不會飛,倒是不用怕它。趙寬鬆了一口氣,突然醒悟到「生物能源感受器」
顯示的意義,這傢伙身長足有二十公尺,大得離譜,這機器雖然感應到是一個生物,但是生
物體範圍太大,所以會有那種奇怪的顯示現象:這倒不錯,以後若是遇到大怪物還可以先一
步看出來。
這兒距離謝家沒有多遠,隔不多時就飛來了一大群人,也可見得閒著無聊的人不少,趙
寬在這種場合沒什麼發言的地位,他遠遠閃在一旁,與後一步來的馮孟升、吳耀久等人會合
。
「沒事怎麼找這隻怪物麻煩?」柳玉哲離開瑪莉安等南極洲人群,飄到趙寬身旁半嗔半
怨地低聲說。
「我看它好像在打洞。」趙寬笑說:「若是它打好了不是很好用嗎?」
「打洞……嗯。」柳玉哲明白了趙寬的意思,她望望下方還在亂轉亂衝不斷揚起沙塵的
「泥龜蜥」說:「它打的洞能用嗎?」
「誰知道?」趙寬聳聳肩,嘻嘻一笑說。
「這怪物也真強悍。」馮孟升望著下方碎裂的巨石、崩倒的石山搖頭說:「把這兒弄成
這個樣子。」
這兒的慘狀,一大半該說是趙寬弄出來的。舒鄲果忍不住開口:「這是——」沒想到才
開口就被趙寬瞪了一眼,他連忙把後半截話吞回肚子裡去。
馮孟升卻已經聽到,訝異地說:「怎麼?」
「這是合成人的怪物啊。」趙寬呵呵笑接過:「這還算小意思吧。」
柳玉哲白了趙寬一眼,看來沒被騙過去;反而馮孟升還不明白趙寬現階段的狀態,沒什
麼懷疑的念頭。
吳耀久一來就看著「泥龜蜥」發威,沒見過的怪物雖然有趣,但看久了不禁有些手癢;
他開口問:「現在大夥兒都聚在這兒做什麼?要一起下去打怪物嗎?」
「今日出現了這個怪物,正好解決一個問題。」正是剛剛首先認出「泥龜蜥」叫聲的人
發言。
眾人轉過頭去,聲音的主人也不是陌生人,就是那位看來才中年的謝家領導人物之一,
那人圓滾滾的兩眼望過眾人,接著開口說:「『泥龜蜥』性喜鑽地、攻擊力不高,在阿佛陸
塊的生存競爭中每每被驅趕到北方,但休養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努力南返,當再度被驅趕時又
會北逃,在這一來一往之間,體積不斷地變大,防禦能力也跟著倍數成長。」
這樣說來,這怪物倒是與人無涉,趙寬頗有幾分後悔把它引出地表。此時柳玉哲也正低
聲對幾人說:「這位是謝家族長謝棲,他看來年輕,其實跟西牙是同輩分的,我們估計,這
次遠征的高手中,可能就以他的功夫最高。」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人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沒想到居然正是謝家族長,舒家大長老
去了「康勾森林」,樂方家也沒留人下來,謝棲不但輩分最高又是這兒的主人,應該算得上
是留守人群中的實質領導人。
「謝棲前輩。」舒家一個寬胸厚背的魁梧中年人開口說:「這『泥龜蜥』雖然古怪,卻
不知能解決什麼問題?」舒家大長老等人去了「康勾森林」,這位應該是舒鄲果叔伯那個輩
分的高手。
「延孝賢侄問的好。我們預計防守的地方,有三大出口,五個通風口。」謝棲緩緩說:
「防守的人員應該如何安排,必須先計劃妥當,這隻怪物今日出現,恰好可以供人一試。」
瑪莉安微微一皺眉說:「謝前輩莫非要我們拿這怪物試招?」她可有些不敢置信,就算
這怪物皮粗肉厚,能禁得起幾個人全力擊打?
「瑪莉安衛統只說對了一半。」謝棲微微一笑說:「這兒的人選中,南極洲有六衛統、
舒家有延孝、繼勳兩位出眾的英才,還有我與留下的三個子侄,十二個人分別防守三大出口
,足可兩兩輪班交替,守到他們回來不是問題,諸位當然也無須出手試招;但日子一長,防
守五個小通風口的人選十分重要,必須先找出來,所以其他人有意願的,大可藉此一展身手
,安排上也比較不會出意外。」
原來謝家早就準備了避難所,自己倒是白花一場寶夫;趙寬歎了一口氣,頗可憐下面這
只還在到處撞山的「泥龜蜥」。
謝棲說完,見眾人都沒說話,他笑容微收,轉頭說:「謝寰。」
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越眾而出,飄到謝棲身前低頭行禮說:「祖爺爺。」
「你盡全力攻擊這只『泥龜蜥』。」謝棲肅然說。
「是。」謝寰拔出掛在腰間的寬背長劍,手臂旋動間帶起一圈帶著黑氣的劍光,只見劍
光在他週身滾來滾去煞是好看,眾人正看得高興的時候,驀然霹靂作響,劍光往外一爆,勁
風亂滾間謝寰連人帶劍化為光球,向著地面的「泥龜蜥」衝了過去。
被光球這麼一撞到,情緒本未平復的「泥龜蜥」馬上激動起來,四面亂吼亂翻,而謝寰
的劍氣光球卻似乎十分靈活,左撞右撞地不斷轟擊「泥龜蜥」,就是不讓對方打到。
不過謝寰功夫的聲勢雖壯,打到「泥龜蜥」蒼白的身體時,它的厚皮不過微微一凹,頂
多更慘白一些,似乎一點效用也沒有。而謝寰還刻意避過了那土灰色的背殼…想他知道往那
兒硬撞一定更是白費工天。
謝寰在那兒動手,謝棲可沒專心觀賞,他對著眾人說:「謝寰是我屬意防守通風口的其
中一人,有這個實力的越多越好,若臨時遇到怪物攻擊,三、五個聯合防守還能抵禦一陣,
之後其他人自然會馳援,謝家人中,大概還派得出七、八個人選,希望其他有心出一份力的
能在這時表現一下。」
這話針對的當然是謝家之外的人物,謝棲身為謝家族長,對自己族人的能力自然能夠掌
握,他也說的夠明白,這樣的人謝家只有七、八個,如果五個通風口各放三個人,至少就要
十五人,若要輪班守衛還得更多,所以需要其他團體的參與。
「我來試試。」有人出聲了?趙寬正要看是哪個傢伙,沒想到跑出來的居然是舒鄲果,
他不禁傻了眼,這小子想送死啊?
只聽舒鄲果笑嘻嘻地說:「等那位大哥打完嗎?」
「鄲果!你胡鬧什麼?」舒延孝開口就罵。
「我想出力啊。」舒鄲果眨眨眼說:「不是想出力的人就下去試試看嗎?」
舒延孝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這個調皮小子打出生以來就只怕大長老,早就知道大長老一
離開他就會花樣百出,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跑出來丟臉。
「延孝賢侄無須太過擔憂。」謝棲呵呵一笑說:「這位小弟十分有膽識,讓他試試也無
妨,『泥龜蜥』的攻擊速度不快,應該不至於有大問題,想試身手的都無須等待,可以直接
出手。」
舒延孝只好閉嘴,不過又多瞪了舒鄲果兩眼。
舒鄲果笑嘻嘻地毫不在意,轉頭對趙寬說:「趙大哥,可以借我刀嗎?」
既然謝棲這麼說,應該不會有大問題,趙寬微微皺起眉頭,取刀交給舒鄲果說:「小心
點,不行就退。」
「當然啦。」舒鄲果接過刀嘻嘻笑說:「我不但怕死還怕痛,有問題馬上躲得遠遠的。
」
「去你的。」趙寬沒好氣地說:「廢話真多。」
舒鄲果吐吐舌頭,舉刀吆喝一聲,大刀一揮連人帶刀往下方直劈,直衝「泥龜蜥」的龜
殼。
這時謝寰的劍氣光球還在跳來跳去打個不停,「泥龜蜥」也是東掃西翻地抓不到目標,
混亂中,舒鄲果一刀劈到「泥龜蜥」的背殼,只聽轟地一下,舒鄲果連人帶刀往上方直彈,
滾飛了二十幾公尺高才煞住這個反衝力,而「泥龜蜥」理都不理他,依然追著謝寰的光球不
放。
舒鄲果飛到空中穩住身子,先將大刀交到左手,齜牙咧嘴地甩了幾下右手臂,跟著右手
又拿回大刀,臉色一整,又吆喝一聲往下方劈了過去。
這……這小子在耍寶嗎?趙寬忍不住好笑,正不知道該說啥的時候,一旁的馮孟升卻搖
搖頭輕笑說:「趙胖子,他跟你年輕時很像。」
「啥?」趙寬瞪眼說:「什麼很像?別亂七八糟說,我哪有他這麼可笑。」
「不大在意形象啊。」馮孟升旁觀者清地說:「一般人就算手酸,也不含在眾目睽睽下
表露出來。」
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不過趙寬沒打算承認,哼哼兩聲沒說話,只是目光轉向南面說
:「這兩人搞什麼去了,這時才來。」
馮孟升目光往南面望,卻沒看到什麼東西,隔了片刻,才見到一道白光一溜紫電相隨閃
來,一瞬間已經出現在眾人身旁,正是珊珊來遲的孫飛霜與李鴻。
「打怪物嗎?」李鴻二話不說,護持身體的其中一道心劍脫體升起,倏忽間向著「泥龜
蜥」就打了過去。
「這——」趙寬說話的速度哪有心劍快,話才出口,李鴻的心劍已經轟到「泥龜蜥」腦
門,撞擊的瞬間一勾往上,不但切開了一道口子,還把猝不及防的「泥龜蜥」腦袋打得撞向
地面。
這是上次打鬼食丘的經驗,那時李鴻沒頭沒腦地把劍往內鑽,沒想到遇到皮厚的,飛得
進去飛不出來,他現在學乖了,心劍飛到攻擊點時以弧形回勾,不但沒有那種問題,還因為
這麼一句,正反兩種能量交換作用威力會突增半倍,果然不但傷到了「泥龜蜥」,還給了它
重重一擊。
「泥龜蜥」吃了滿口沙不算稀奇事,但腦門突然被轟一下可是讓它獸性大發,它當然找
不到李鴻這個兇手,只好繼續追著謝寰,偶爾還一口咬向旁邊扎手紮腳亂飛的舒鄲果。
還好「泥龜蜥」的行動速度真的不快,連舒鄲果也大多能閃避得開,只是真有點狼狽了
些。
而李鴻也沒停下的打算,心劍在人獸之間亂飛,找到適當機會就轟一下,打得「泥龜蜥
」灰頭土臉。
這時又有另一個人衝了出來,卻是舒鄲果的胞兄舒宜年,畢竟是兄弟情深,他見舒鄲果
處處遇險又不肯退,索性出來助他一把,只不過他功力比舒鄲果高不了多少,被撞一下也是
四面亂飛,兄弟倆很難聚在一起。
吳耀久手癢已久,見下場的人越來越多,他拔出長劍呼嘯一聲說:「我也來。」平常定
邦劍氣一揮百十公尺,現在怕會誤傷了無辜,吳耀久不用劍氣,也是連人帶劍往下直衝。
「皇儲?」路易與幕斯安嚇了一跳,連忙飛下去保護,不過他們的功夫比舒鄲果更低了
一層,下場後還真是驚險萬狀,反而吳耀久遠得幫忙護衛他們,三人鬧得手忙腳亂。
「我去幫忙。」馮孟升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拔出長劍,飛到吳耀久等人身邊,他不大主
動攻擊,以他身法來說,「泥龜蜥」根本打不到他,但若吳耀久等人遇到不易閃避的狀況,
馮孟升匯聚防守為主的破魂劍光,倒是還能幫忙擋上一擋。
接著舒家、謝家的一些年輕高手,都忍不住一個個出手,從舒鄲果下場開始,不過短短
幾分鐘的時間,整個下方終於熱鬧起來,參與的人越來越多,但除了李鴻之外,少有能傷及
「泥龜蜥」的,所以這隻大怪物依然活蹦亂跳地跟人類玩捉迷藏的遊戲。
瑪莉安見狀,轉頭對葛莉嵐說:「要不要讓幾個衛官下去試試?」
「也好。」葛莉嵐點頭說:「省得人家看輕了我們。」
「鳳芝你安排吧。」瑪莉安轉頭吩咐。
滿鳳芝沒多說什麼,回過頭下令:「夢裳、希綠、毓眉、郁馥。」
四個身著衛官服飾的女子應聲而出,分持長劍向下方衝去加入混戰。
柳玉哲見南極洲都派人了,她笑望趙寬說:「你不出手啊?」
「不了。」趙寬搖搖頭說:「這隻大蜥蜴還真倒楣。」
柳玉哲噗嗤一笑說:「不就是你引出來的嗎?」
「白忙了一場。」趙寬歎口氣說:「它打的洞又沒用。」
柳玉哲笑哼一聲說:「心腸這麼軟的話,以後難過日子才多呢。」
趙寬扁扁嘴沒回話,隔了片刻才哼了一聲說:「有必要狠下心的時候,我還是做得到的
。」
「這樣嗎?」柳玉哲露出促狹的笑容說:「你會不會狠心地把人家拋棄啊?」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趙寬賊賊地笑說:「所以你最好自求多福,別陷得太深。」
「去你的死胖子。」柳玉哲咬著下唇推了趙寬一把,兩人嘻嘻哈哈地鬧開了。
且不管趙寬、柳玉哲如何打情罵俏,下方戰況隨著參與人數逐漸穩定,慢慢演變出了一
套打法。除了尋瑕搗隙有如電光一般的李鴻心劍,其他人大多是一觸即逃,當然也有如舒鄲
果一般不是主動逃離而是被震飛老遠的人物。馮孟升則根本沒時間攻擊,他一開始以護衛吳
耀久等三人為主,但慢慢他發現自己速度遠遠超過怪物,甚至可以守護更多人,於是他的保
護範圍越來越廣,開始注意著其他還需要幫助的人們。
首先注意到的當然是舒鄲果兄弟倆,但是他隨即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當初借自己
長劍的衛官希綠,兩人畢竟相識,何況對方又是女子,馮孟升不禁多留了三分心神在她身上
,至於舒家兄弟就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南極洲本以身法見長,希綠的閃避功夫雖然沒有馮孟升的靈動,幾乎也是毫無危險可言
,馮孟升看來看去見沒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才要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卻見希綠正要閃避的
當口,一個胡亂飛撞的身影突然擋住她的去向,也不知道是舒家兄弟中的哪一個。
希綠去路受阻,脫身不及,回頭卻見「泥龜蜥」的巨尾已經掃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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