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劍法大進
被柳玉哲這麼一攬,馮孟升血氣一湧,腦袋立即迷糊了起來,正咧著嘴傻笑的時候,只
聽柳玉哲嘻嘻笑說:「夢娟別吃醋,借姊姊拉一下不會少塊肉啦。」
這下馮孟升立即清醒,果然喬夢娟正醋勁大發地瞪著自己手肘,但主動抽手十分失禮,
這該如何是好?
「正是。」孫飛霜跟著哈哈一笑說:「既然不會少肉,另一邊我用。」一面緩飄過來要
拉馮孟升的右臂。
這下喬夢娟可急了,藍光一閃,急展身法衝到馮孟升右邊,拉著馮孟升退開兩步,他左
臂這才自然而然地脫開了柳玉哲的掌握,只見喬夢娟漲紅著小臉,氣沖沖地說:「玉哲姊姊
、飛霜姊姊,你們不要鬧孟升啦。」
「不鬧、不鬧。」孫飛霜哈哈一笑,讓到喬夢娟右邊,冷不妨吻了她臉龐一下說:「姊
姊疼你。」
喬夢娟只顧著馮孟升,一個不小心臉上被吻了一下,這下一張小臉紅透到耳根,氣得嘟
著小嘴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好了。」還是瑪莉安來收尾,她輕拍手掌招手說:「都過來,我們繼續談。」
「本來預計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單向跳躍壁』才會到達此處。」瑪莉安接著說:「我
剛剛以心神感應,『單向跳躍壁』差不多已經縮到了『世界屋脊』那兒,比原來估計的速度
確實快了一些,但說一個月內就會到達,似乎不大可能,除非收縮的速度是以非線性的方式
增長。」
「這也有可能。」孫飛霜接口說:「合成人的東西誰都搞不懂,不過他們騙人的次數好
像不多。」
柳玉哲沉吟著:「我們現在的困境是……如果不能提早解決『康勾森林』的問題,『單
向跳躍壁』一接近,衛官與衛士都會陷入危境,但若讓他們散功退出,除了某些運氣好的特
例外,三十年內恐怕沒有人爬上衛統這個職務,對南極洲的未來將會有很大的傷害。」
「先把謝家、葛莉嵐的問題解決。」滿鳳芝突然開口說:「這兒,就不用留太多人。」
「鳳芝姊是說,我們也派幾個去『康勾森林』?」偎著馮孟升,正心滿意足的喬夢娟間
。
滿鳳芝點頭沒說話,柳玉哲卻搖頭:「不妥,雖然去『康勾森林』的人大多數不明『天
人之道』,單一續戰力遠不如我們,但那群人整體實力依然十分堅強,他們都被困住,我們
就算派人去也機會不大,我倒是贊成先解決謝家的問題。」
又是「天人之道」?馮孟升注意力立即集中過來。跟續戰力有關?那是什麼意思?
「自從回到地底城之後,葛莉嵐就不見蹤影。」孫飛霜一皺眉說:「我只擔心她是不是
真的變了。」
提到葛莉嵐,幾個衛統都露出了憂色,論實力他們未必怕任何人,就算謝棲也不一定放
在眼中,但葛莉嵐雖說與眾人平日相處未必融洽,總也是多年的戰友,若當真與她戰場相對
,眾人未必能狠得下心。
在一陣寂靜之後,滿鳳芝打破沉默說:「若真如此,她由我對付。」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瑪莉安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換個角度說:「回到謝家的問題,我
們從哪兒開始?」
「那個紅球,聽都沒聽過,必定是合成人所制。」柳玉哲說:「合成人在這兒製造的東
西,絕對是對付人類用的,所以絕不可以沾上紅球。」
「正是。」瑪莉安點頭說:「但對方狀態不明,我們難以決定方針。」
「現在時機緊迫。」柳玉哲望了馮孟升一眼,這才回頭說:「我不贊成這樣等下去,我
們應該採取主動。」
「我也贊成。」孫飛霜哼聲說:「這兩天跟著這群婦孺東奔西跑,煩都煩死了,快點解
決掉後顧之變,我們去『康勾森林』看看狀況。」
「戴池去找謝棲談『眾星化日』的事情,謝棲應該一時不會防備。」柳玉哲接著說:「
我們只要先下手,除去他們的五個高手,其他謝家人不管有沒有被附體,一律驅出地底城,
至少無後顧之憂。」
「還有葛莉嵐姊姊。」喬夢娟囁嚅說。
「嗯……」瑪莉安歎了一口氣說:「六個高手。」
「還好我們多了孟升。」孫飛霜哈哈一笑說:「夢娟,你要掌握時間好好調教他。」
「我知道了。」喬夢娟綻開笑顏點頭。
「我同意。」滿鳳芝沉聲說:「先除去後患。」
「那就這樣決定了。」瑪莉安作了結論,接著說:「怎麼把他們的高手一次誘出?玉哲
你有什麼想法嗎?」
「只要誘出一個就得了。」柳玉哲一笑說:「一打起來,還不是全來了?就算不來更好
,我們就分別擊破。至於這兒,戴池沒弄清楚狀況前,不會坐視他們欺凌老弱,我們反而可
以放心。至於舒延孝、舒繼勳兩人,我們若要有必勝之算,還得拉他們幫忙。」
「葛莉嵐姊姊若出面,戴池不好阻止。」喬夢娟大眼睛眨了眨說:「鳳芝姊可能得留這
兒了。」
「嗯,我盯著她。」滿鳳芝點點頭說:「這兒不適合戰鬥,先拖到外面的戰役結束再說
。」
「既然如此。」柳玉哲沉吟著說:「這樣安排好了……」
一旁的馮孟升越聽越驚,她這時終於知道這些女人與自己的差異了,固然在談情說愛的
時候,她們還是會顯出些小兒女的姿態,但談到大事,她們身為衛統,統管決策不是一朝一
夕的日子,說起決斷力、行動力,都不是自己原先想像的。為了自己人的安全犧牲一部分外
人,更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回想自己以往與李鴻、趙寬討論事情、處理事情,跟她們比起來,彷彿在辦家家酒一般
,聽著她們明快的規劃著一部份人的生死,毫不遲疑地決斷驅出剩餘的謝家人,這種種都讓
馮孟升大有體悟,明白做大事應有的態度和方針,也終於知道人數較少的南極洲卻總能與幅
員遼闊的新大陸不分上下,不只因為武力足以對峙而已。
謝棲可能有陰謀一事,趙寬與自己地想到過,但想到之後也只能算了,畢竟自己一行人
無能為力,但手中握有實力的人,面對問題的處理辦法就完全不同,南極洲的這群衛統正是
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這些女人……心狠手辣起來,還真有點恐怖。
馮孟升這麼一胡思亂想,自然就沒注意後面的對話,直到耳畔傳來喬夢娟的輕喚:「孟
升?」
馮孟升這才回過神,連忙挺起胸膛說:「在。」
喬夢娟噗嗤一笑說:「別分神,瑪莉安姊姊問你話呢。」
「是、是。」馮孟升迎忙盯頭,只見瑪莉安帶著笑容說:「剛剛說的你都聽到了嗎?」
「呃……」實話是沒聽到,但說實話似乎很失禮,馮孟升一下子答不出話來。
柳玉哲輕笑說:「簡單地說,我們預計今晚行動,你今天有別的計劃嗎?」
「沒有。」馮孟升連忙說。
「那好。」瑪莉安點頭說:「你今天盡量跟著夢娟,能學多少算多少,至於晚上,你就
和夢娟配合,你們兩個可是主力喔。」
主力?馮孟升可又聽不懂了,不過沒關係,等會兒好好用運「神算無邊」來抽絲剝繭一
下,不怕想不清楚。
「那就這樣囉。」孫飛霜哈哈一笑說:「沒事的話,我找李小扮兒尋歡去。」說著隻身
回返地底城。
找李小扮兒尋歡?說的不會是李鴻吧?馮孟升眉頭又皺了起來,麻煩事怎麼好像越來越
多了。
孫飛霜正是去找李鴻。既然已經計議妥當,到時按計劃行事就得了,這時正適合尋歡作
樂,她穿過無人的廣場,讓到李鴻等人居住的單位,揚手一引,門戶的頂蓋自然而開,她身
法迅捷的穿了進去,頂蓋這才順勢蓋起。
兩人關係已經不同,孫飛霜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卻見李鴻依然赤裸著身子躺在床
上,身上仍是那件單薄的被單,看到孫飛霜進屋,他也沒什麼反應,只木然地望著孫飛霜。
「你怎麼了?」孫飛霜噗嗤一笑說:「發呆到現在?」
李鴻沒說話,有些僵硬地坐起,低頭撿拾散落的衣物。
「不用麻煩了。」孫飛霜鎖上門,親身過去擁著李鴻的胸膛,與他滾倒在床上,一面笑
說:「應該回過氣了吧?姊姊看看有沒有精神……」
李鴻眉頭皺起說:「別這樣。」一面撥開孫飛霜的手,繼續著裝。
孫飛霜一楞,笑著搖頭放手說:「你果然新鮮,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人。」
見李鴻沒回答,仍繼續著穿衣的動作,孫飛霜頓了頓又說:「既然你都在發呆,看來馮
小子功力追上我們的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
李鴻一楞,身子僵硬地轉回頭,疑惑地說:「什麼?」
「馮孟升啊。」孫飛霜褪下外袍,露出裡面的罩衣,跟著身子騰起,流暢地踢開長褲,
只穿著貼身小衣、小褲,自在地躺在床上,一面說:「他接受了『轉能妖壺』的能量,功力
直追我們,只差進入『天人之道』了。」
孟升他……李鴻雖替馮孟升高輿,但也有些恍然若失,怎麼突然間他就功力大進了?直
到聽到最後,李鴻忍不住開口說:「就是上次你提說得不清不楚的那種狀態?孟升可以修練
?」
只要提到功夫,李鴻就忍不住會開口,這招百試百靈。孫飛霜心下暗笑,臉上卻一本正
經地說:「什麼不清不楚?那是一種武學上的巔峰狀態,想到達這種狀態,練南極洲功夫的
人,必須使用專門針對『雪舞心法』開發的辦法。」
巔峰之技?李鴻更是好奇了,他回頭望著孫飛霜,觸目就是那一變光潔而修長的玉腿,
李鴻心一跳,連忙偏過目光,先把自己身上衣服穿妥再說。
「其實各家各派都有這種功夫,基本原理也大概相同,目的是把天地能量進入體內的方
式做更高級的轉換,通常成功之後,因牽繫幅度大增,更能體會天地之間所有能量的變化,
所以我們稱那種境界為『天人之道』。」孫飛霜自然知道李鴻剛剛眼睛落在哪兒,她自在地
伸展了一下雙腿,接著說:「各家武學稱呼方式不同,但意思都一樣,比如聖殿就稱此狀態
為『天人合一』,差不多意思。」
與天地間所有能量自然牽繫?上次只說到會讓身體狀態改變,續戰力大增等效用……李
鴻神思凝注起來,思考著那種狀況,但卻還是無法體會,看來若不是自己真練到那種狀態,
可能很難理解。
傭懶躺在床上的孫飛霜,接著笑說:「只不過每種功夫性質有差異,有的比較容易達成
,有的不容易,針對『雪舞心法』所創出的方式,也未必適用其他的武學,所以我也沒法教
你。」
「喔。」李鴻不在乎地說:「沒關係。」對於武學,李鴻雖然很有興趣,但對於請教人
的興趣卻是不大,對方愛說則聽,不愛說就拉倒。
「就連夢娟也不能擅自傳授給孟升呢,更別說你的氣劍心法未必適用了。」孫飛霜再度
伸展身體的曲線,見李悔一點也沒興趣,她也沒勁了,腿一出坐起說:「就算是去『康勾森
林』的人,也有一大半沒練到這個程度。」
李鴻疑惑地說:「真的?」
「當然。」孫飛霜說:「只有幾個老頭練通這個,那些新出爐的高手根本還沒來得及學
,就連大雲湖的八大高手,練到這境界的也不到一半。」
這可是新聞,李鴻愕然說:「你的意思是,他們八人功力有極大的差距?」
「不是這麼說。」孫飛霜皺皺眉頭說:「這是一種境界,不代表功力,楞品家族武學源
流複雜,反而不容易研究出有系統的進階方式,跟聖殿一樣,功法太多了,個人看運氣修練
。」
李鴻搖搖頭,表示不懂,但孫飛霜這時也懶得解釋了,她搖頭說:「下次再說好了……
欸,你到底要不要上床啊?」卻是她開始不耐煩了。
李鴻想到床上的事,腦袋就一團亂,他俊臉半紅半白地退了兩步,不知該怎麼說。
孫飛霜哈哈一笑,一把將李鴻拉上床,一翻就把他壓在身體下面,輕輕咬著李鴻的鼻子
說:「不說也成,能做就好。」
李鴻驀然感到一股被人狎弄的感覺,他猛一把推開孫飛霜,翻身躍下,臉色凝重地說:
「不要。」
孫飛霜暗為自己糊塗,這小子吃軟不吃硬,自己倒是忘了,看來他甜頭還嘗得不夠。孫
飛霜嘻嘻一笑說:「好啦,是姊姊不對,不逼你就是了。」
李鴻面對孫飛霜,頗有點不知該怎麼應對,他父母早亡,經過不久前的一場胡天胡地,
眼前這個女人在肉體上,可說是與自己關係最親密的人,但不知為什麼,李鴻又覺得兩人間
的距離好遠好遠,彷彿怎麼樣也拉不在一起,他歎了一口氣,轉身坐在床沿。
孫飛霜湊了過來,一臉無辜地說:「讓我抱抱總可以吧?」一面把身體軟綿綿地倚在李
鴻背後,兩手環著李鴻的腰間。
總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李鴻沒表示反對,隔了好片刻才說:「手別亂跑。」
「是。」孫飛霜嘻嘻一笑,收回正從胸前往下探的手,突然兩腳纏到李鴻腰間笑說:「
我動腳。」
李鴻又好氣又好笑,他抓住孫飛霜赤裸勻稱的小腿,皺眉說:「我在想事情。」
一直被拒絕,孫飛霜的興致也沒了,她收起笑容,收回手腳,一咕嚕滾回床上說:「算
了。」
這下反而把李鴻弄得有點愧疚,但李鴻天生不懂得怎麼道歉,更別說跟女人道歉,他口
唇動了半天,還是沒說出話來。
孫飛霜倒也不想就此把關係搞壞,她心念轉了轉,起身著裝說:「你既然在想事情,我
不吵你了。」
「這……好吧。」李鴻說。
「什麼時候會想完?」穿好衣服的孫飛霜突然低身湊到李鴻面前說。
想事情本就是搪塞之詞,李鴻怎麼回答得了這句?他還在發楞,孫飛霜卻嘖地一下用力
在他唇上香了一記,這才哈哈大笑說:「走囉。」跟著轉身飄出門外。
走出李鴻房間,孫飛霜的笑容微斂,她碰過的男人不少,像李鴻這麼麻煩的還是頭一遭
,若不是才銷魂一次,感覺他生澀僵硬的動作十分新鮮,還真有點懶得跟他耗了。
孫飛霜飄身而起,正要穿出門戶,下方一扇門突然開啟,吳耀久正走了出來。
原來是這個草包皇儲?孫飛霜向吳耀久一笑,隨即飄然而去,卻讓吳耀久一頭霧水……
這女人來做啥?
吳耀久出門本要尋找趙寬,看到孫飛霜卻讓他心念一動,轉身敲了敲李鴻的房門說:「
李鴻?」
還在自己煩惱中困惑的李鴻聽到叫聲微微一楞,吳耀久怎麼會來找自己?他打開門,望
著吳耀久看他要說什麼。
吳耀久向少與李鴻聊天,其實也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過他畢竟是直性子,腦子轉了
轉想不出適當地說法,索性直接說:「剛看到孫飛霜衛統離開。」
被人撞見了?李鴻有些尷尬,頓了頓才點頭說:「她是來找我的。」
吳耀久見李鴻沒讓自己進房,也就待在門口說:「你跟我差不多,是不會轉彎的個性,
我就直說了。」
這樣最好,李鴻點點頭說:「請說。」
「無論是孟升、趙寬、或是你,最近都跟她們走得頗近。」吳耀久歎了一口氣說:「但
你們畢竟是新大陸的人,與她們終究沒有結果,何必虛耗精神?」
這話李鴻可不大愛聽,他眉頭皺起沒有接話,吳耀久接著說:「孟升愛上人就昏頭轉向
,無法勸阻;趙胖子自己心中會有打算,我也沒啥好說的,事實上,連你也未必聽得下去,
不過我還是不吐不快,聽不下去找也沒辦法。」
李鴻想了想才說:「我們其實也算不上新大陛的人。」
吳耀久微怔說:「什麼?」
「我們是生長在新大陛。」李鴻率直地說:「但賀如半島遠在東方,與西方皇都政權無
關,我們以後住哪兒,就是哪兒人。」
這話說的也對,吳耀久洩氣地說:「你說的沒錯,算我多言。」說完轉身要走。
「不過……」李鴻這一開口,吳耀久沒精打采地轉回頭,卻聽李鴻緩緩地說:「我確實
不大可能去南極洲。」
吳耀久這下情神大振,回過頭呵呵笑說:「那就好……嗯,這兒忙完之後,你以後怎麼
打算?」
以後……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想著想著,李鴻臉上的神情突然開朗,嘴角露出微笑
說:「等我向王崇獻報仇之後,可能會去聖殿走走吧。」
向王首席報仇?去聖殿逛街?本以為比較正常的李鴻,腦袋裡裝的怎麼都是些驚世駭俗
的東西?這些可比與孫飛霜勾勾搭搭嚴重多了,吳耀久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不過李鴻被吳耀久這麼無心一問,卻是一掃心中困惑;自己的目標清清楚楚地擱在眼前
,何必在乎孫飛霜想做什麼?何必在乎是否曾與她纏綿?現在除了練功之外還是練功,根本
不該浪費時間為這種事情煩心,何況自己隨時可能再度散功,更不該與孫飛霜碰面。
李鴻心念一定,開口說:「能否麻煩你一事?」
吳耀久還沒從驚訝中復原,只楞楞地點了點頭,只聽李鴻沉穩地說:「我打算閉關練功
,煩你通知大家。」
李鴻轉身進屋前,吳耀久連忙追問:「你計劃閉關多久?」
「不知道。」李鴻搖搖頭,又停下來說:「也許可以問問趙寬。」說完他向吳耀久一笑
,關上了房門。
李鴻閉關多久居然要問趙寬?吳耀久一頭霧水,反正這件事慌得跟趙寬說一聲,他一轉
身,就往趙寬房中衝了過去。
「劍法,沒辦法一蹴而就。」喬夢娟看著正飄浮在空中舞劍的馮孟升,甜笑說:「不過
最複雜的還是攻擊的變化與時機的拿捏,『破魂劍法』本身防禦力十分堅實,你只要依足章
法,別人自然不易攻入。」
「嗯。」馮孟升週身紫光線繞,長劍隨勁舞動,在身前身後渡下一片片劍芒。
今日稍早時與喬夢娟相偕離開地底城至高空練劍,強大的能量不斷順著經脈往外送出,
舉手投足無不如意的感覺,讓馮孟升覺得自己好似換了軀體一般,許多原本不易做出的動作
,真氣隨心一轉,立即精準穩實毫不偏差,而只要喬夢娟稍一提點每個變化應附上的勁力,
依法揮出就是一片片結構緊密的氣勁。
「渾沌幽光」一展,全身紫氣護體:「西都魂散」施出,單擋一面攻擊;而攻守兼具的
「目斷魂銷」、「魂不附體」等招式,更是無不順心如意,馮孟升揮得興起,「追魂攝魄」
、「夢斷魂勞」、「返魂乏術」、「魂飛魄散」、「風鶴魂驚」、「釜底遊魂」、「狂魂怨
鬼」、「借屍還魂」、「銷魂奪魄」、「神魂飄蕩」、「黯然銷魂」、「破膽喪魂」、「魂
牽夢縈」……一十七招「破魂劍法」輪番施展,體外的紫光好似一個會變形的大球,隨著劍
光舞動不斷改變體積與形狀,偶爾在綿密劍網下曲折射出的道道紫電,更是神鬼莫測、凌厲
無匹。
為避免傷及地表,練功前喬夢娟已經提醒過他,每當劍氣外施之際,最好盡量把施力方
向選在上方,是以馮孟升揮勁之時,只見一道道紫色劍氣直破雲端,散出空中的能量激引逼
迫著週遭的氣體,沉沉的電爆聲不斷傳出,遠遠望來,好似一道道直劈入空中的紫電。
這才叫武功啊……馮孟升浮在空中不斷的施展,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動,五個月前,自己
與趙寬、李鴻,還在地面上與董龍一刀一劍的拚命呢;當時雪梅與蘇膽有如神仙一般地出現
,笑談間力拒千鈞大浪,敬畏之餘,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與他們比肩……但,這一天總算
等到了。
而喬夢娟整個下午陪伴著馮孟升練劍,眼看他整套「破魂劍法」從生疏而熟練,不禁也
有幾分感慨;自己過去修練的歲月,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將「破魂劍法」的諸般變化熟
悉,但功力未至之前,不管如何熟練,有些變化動作就是不能順暢施展,不知為此曾經嘗過
多少委屈、多少挫折;而如今馮孟升功力一朝大進,揮舞之間無不順心如意,比較起來,自
己當初吃的苦頭,真有些像笑話一般。
但心上人功力大進,自然是件值得喜慰的事情,喬夢娟喜孜孜地望著紫電繚繞中的馮孟
升,臉上一直綻放著甜蜜的微笑,彷彿功力大進的人是自己一般。
有股能量接近?喬夢娟略一感應,知道是頂替自己看守通道的柳玉哲,喬夢娟開心地招
呼說:「玉哲姊姊?時間快到了嗎?」
馮孟升也在同一個時間感受到外界有一股淡淡的能量迫近,正有些疑惑的時候,聽到喬
夢娟的呼喚,他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他不願硬生生中斷劍招,索性一瞬間連揮七招,直到最後一招,他週身劍光一束而
散,爆成數百道散佈身體四周,彷彿雜亂無章又彷彿錯落有致的劍氣,整個人好似置身於一
片紫色幻夢之中,正是「破魂劍法」的最後一招——「魂牽夢縈」。
當招式盡展,馮孟升在這招的五個變式中選了收式,只見劍光彼此間的聯繫突然明顯起
來,他隨即順勢急轉隨劍回納氣勁,一道道紫電隨著長劍閃過跟著消失,緊接著所有電光遽
止,只見馮孟升凝立空中,長劍不知何時已然入鞘,只餘一些四面亂卷的氣流餘勁,隨著範
圍的擴大而逐漸消散。
「好!」柳玉哲輕喝了一聲采,雖然不能親見,但只憑能量的波動,已經知道馮孟升一
十七招「破魂劍法」已然熟練,她輕笑一聲接著說:「該讚你聰明,還是讓贊夢娟妹妹教得
好呢?」
「是夢娟教得好。」「是孟升聰明。」馮孟升與喬夢娟兩人同時開口,彼此對望一眼,
忍不住對笑起來。
「好吧,一個聰明一個會教,難怪進步神速。」柳玉哲頓了頓說:「待太陽一落,我就
會出發,你們先別練了,孟升記得養養氣。」
「好的,玉哲姊姊。」等柳玉哲心神離去,喬夢娟嘻嘻一笑,飄身過去拉著馮孟升說:
「我們找地方坐坐,休息一下。」
「我精神還很好。」馮孟升頗有幾分捨不得停練。
「你吸納能量的速度沒有我們快。」喬夢娟笑說:「謝家五個高手裡面,只有謝且川未
通天地,若遇到其他四個,招招都得費很大的勁。」
又是「天人之道」的問題。如今只有喬夢娟在場,馮孟升較無顧忌,問說:「那到底是
什麼?是很高明的功夫嗎?」
「先下來運功,我慢慢跟你說。」喬夢娟領著馮孟升落到下方的一片黃沙中,這才解釋
:「那是一種境界的稱呼,不是功力高低。」
意思是相同功力下可能有不同的境界?馮孟升皺著眉說:「我不大明白。」
「總之……」喬夢娟也不是很擅於解釋這些比較純體悟的事情,她想了想才說:「就是
換一種形式吸納天地宇宙的能量,轉為己用。」
「喔。」馮孟升點頭說:「比較快的方式?所以剛剛才說續戰力有差異。」
「嗯,續戰力是一點。」喬夢娟見馮孟升悟性極高,高興地點頭說:「除了這個以外,
這種方式,與天地間能量的牽繫比原來方法更明顯,對外在能量感應也更敏銳,就是……對
別人真正能量的發散位置方向更清楚……到這種程度時,招式主要是用來匯聚、累積攻防的
力量,所有虛巧花招,對這樣的人幾乎部沒有大作用。」
馮孟升點頭之餘,不禁想起南極洲「破魂劍法」的特色,當功力不足的時候,這套武學
的許多招式動作,可以當成誘敵的花巧虛招,但功力足夠的時候,這些動作卻轉變成累積攻
防能量的一種方式,無論功力深淺的人使用都有其用途,不愧是天下聞名一等一的劍法,那
吳耀久修練的「定邦劍法」呢?那套武學成名更早,必也有它特殊的地方。
喬夢娟不知道馮孟升心思轉到了劍法上,她接著說:「到達『天人之道』的境界,另外
還有一個很特殊的好處。」
「喔?」馮孟升回過神,連忙專心傾聽。
「當達到的那一刻,湧入的天地能量,會把身體改變,跟換新的一樣唷。」喬夢娟認真
地說:「以後若是受傷,龐大的能量會催動自療,甚至可以幫你生肌造血。」
這太誇張了吧?馮孟升訝然說:「能量怎能生肌造血?」
喬夢娟睜大眼睛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呀,反正身體裡面會自動轉換……聽新後說人
體本來就有這樣的功能,但是以往能量的進入速度太慢,所以不明顯,好像是這樣吧……哎
呀,你以後練成就知道了。」
馮孟升苦笑說:「我不明訣竅,也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天。」
「孟升。」喬夢娟可憐兮兮地偎著馮孟升說:「人家不是故意不教你的,瑪莉安不准。
」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馮孟升連忙安慰說:「而且我對現在擁有的功夫,其實已經頗
滿足的了。」
「我也希望你學會。」喬夢娟嘟著小嘴說:「會了就安全多了,除非受到很大的傷害,
否則不會有生命的危險。」
「嗯。」馮孟升笑著說:「大不了我以後自己研究看看?說不定能試出辦法來。」
「千萬不要。」喬夢娟嚇了一跳說:「進入『天人之道』的修練很容易走火,最好有人
護持,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武功全廢了。」
馮孟升嚇了一跳,功夫練到了這個程度,居然還會武功全廢,看來習武之路還真是步步
荊棘。
「以後你多幫新後立功,新後一定會教你的。」喬夢娟說著說著又開心起來,得意地說
:「新後很疼我的。」
希望如此。回想起以往幾次遇見新後的經驗,馮孟升不覺得那會是個很好伺候的女人,
不過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喬夢娟望著西方逐漸落下的夕陽,回頭笑說:「你先運氣行功,都準備好了我們再一面
飛一面聊,玉哲姊姊隨時會開始。」
不可誤了正事。馮孟升當即靜心運氣,一面行功,心中一面暗暗駭異。戴池所言果然沒
錯,轉轉壺似乎把自己的經脈氣海充得太飽漲了,「雪魂心法」專練的氣海和自己身上藉著
「柱國先修」所修練的十餘個丹球,似乎都失去了……彈性?
說彈性也不大對,無論是氣海或是丹球,都不能當成是實際的一個空間,不過因為在存
想之際,自然而然能感受到裡面的質與量,更能推移操控內息的存釋,好像是個實際空間一
般,而此時的狀態,一面運行內息,依然可以藉著溫養不斷補充,但卻似乎很難藉著心念催
想,逐步提升內息的凝練程度;而想藉著內息流轉來增擴容納的旦,也幾乎沒有什麼反應,
質與量兩方面都不易提升,看來想增強自己的功力,當真是很困難。
這麼一來,馮孟升現在能做的只有補充耗散的內息,他現在內息量大增,吸納宇宙能量
的速度相對提升不少,加上剛剛演練的時候,並沒有提起很高的功力,現在仍有個七、八成
的內息量。
畢竟「破魂劍法」與趙寬的「狂霸七式」不同,只要幾成勁就能演練,所以天色完全昏
暗之前,馮孟升已經精完神足地睜開雙眼,對著喬夢娟微笑說:「好了。」
「真快。」喬夢娟一笑,拉著馮孟升往東飛起,一面笑著說:「那我們來聊一些比較簡
單的運用吧,你還有什麼想問嗎?」
馮孟升還真的有個問題想問,他有些尷尬地說:「今天的計劃是怎麼樣?我剛剛沒聽清
楚。」
喬夢娟噗嗤一笑說:「什麼?」
「我沒聽清楚。」馮孟升重說了一次,有些慚愧地說:「那時分心了,想想怕誤事,還
是再問一次。」
「很簡單的。」喬夢娟似乎沒怎麼當成大事來看,她輕笑說:「鳳芝姊盯著葛莉嵐姊姊
,留下來的人托舒家與戴池照看,主要動手的就是玉哲姊、飛霜姊、瑪莉安,還有我和你。
」
「嗯?」馮孟升皺眉說:「以五對五,。可有必勝之算?」
「瑪莉安會去與舒家兩位談妥。」喬孟娟一笑說:「請他們派出一位幫忙,應該已經談
妥,否則早就通知我們回去了,畢竟舒家老弱婦孺多,更需要我們幫忙。」
說來說去也是彼此利用。馮孟升點頭說:「這樣就有把握多了,那一開始怎麼引他們出
來?」
「玉哲姊會先去拜訪謝棲。」喬夢娟說:「只要能引人出洞,我們兩個就過去動手啦,
我們現在就是先慢慢飛去他們應該會去的地方。」
說到這兒,馮孟升已經懂了。當實力足以應付,簡單的計策最為好用,花巧越多的伎倆
,反而出問題的機會越大,而慢速飛行自然是怕引人察覺;不過他還有一點不明白,馮孟升
跟著問:「那為什麼要等到晚上呢?」
「傻瓜孟升。」喬夢娟甜笑著說:「不等到這時候,你的『破魂劍法』,怎麼來得及派
上用場?」
馮孟升一楞,只能乾笑一下,不過心中卻不知為什麼,總有點兒不是滋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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