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隸屬南極
茲克多等候片刻,見趙寬一直沒開口,正要翻臉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一個和氣的聲音
:「茲克多先生。」
這個聲音直接傳到茲克多與趙寬的氣勁之中,兩人同時轉頭,不禁都吃了一驚,距兩人
不到二十公尺處,一個短髮青年含笑凝立虛空之中,目光和善地望著兩人。
聖主來了?趙寬鬆了一口氣,有這個年輕老頭超級高手在場,茲克多拿自己沒轍。他馬
上嘻嘻一笑說:「原來是聖主,您當面看起來更年輕呢。」
茲克多早知聖主功夫高深莫測,但也沒料到他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身旁數十公尺內
,而自己竟然一無所覺,若他突然向自己襲擊,縱然未必能傷了自己,但先機一失,短時間
內必定落於下風,這下他不禁頗有三分警惕。
聖主看到趙寬一副不正經的模樣,搖搖頭微歎了一口氣,這才轉頭對茲克多說:「茲克
多先生,我可否與趙寬商量一些小事?」見茲克多說不出話來,聖主微微點了點頭,轉身便
向著另一面飄去。
不僅聖主在場,那一堆白袍人雖然年紀有大有小,但看來都是聖殿的高手,有聖主開口
,茲克多應該不敢亂來,趙寬樂得向茲克多揮了揮手,跟在聖主之後飄飛,不過此時耳中卻
突然傳來茲克多的聲音:「胖小子,我們的事可不能算完。」
趙寬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回頭對茲克多咧嘴一笑,這才又轉回頭隨著聖主飛離。
兩人飛到一處無人的虛空處,聖主緩緩轉回身,向著趙寬搖搖頭說:「你的功夫是茲克
多所傳?」
原來他也這麼以為?難怪剛剛一開始被轟居然沒人插手,趙寬連忙說:「不是,絕對不
是。」
「不然你的氣道功夫從何而來?」聖主訝異地問。
「看書學的。」趙寬不怎麼想討論這件事,話鋒一轉說:「你今天要跟我說我師傅的事
嗎?」
聖主遲疑了片刻,搖搖頭遙望遠方氣勁凝聚處說:「等這件事處理妥當再說吧。」
聖主指的是宇宙射線之事。關於師傅班彤的來歷,趙寬其實也不怎麼在意,剛剛提起不
過是為了轉移話題,他心裡有數,聖主總有一天會說個清楚,看情形說不定比自己還急,反
正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了,還怕他說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嗎?
見趙寬沒說話,聖主頓了頓說:「你師傅除了教你『柱國先修』之外,該還有留下一些
東西吧?」
趙寬目光轉了轉說:「什麼東西?」
聖主遲疑了一下才說:「一枚金幣。」
金幣?趙寬吃了一驚,那可是自己原本以為沒用的東西,不過繡蓉應該不至於缺錢,以
她的性子來說,金幣當然收得妥妥當當,不過那可不只一枚,有一堆呢?
趙寬訝異地說:「金幣是有,但有一整包。」
聖主怔了怔,思忖一下說:「你師父過世前,可有交代什麼?」
「我師父有個地下室,收著許多東西。」趙寬老實說:「只說有人來跟我背口訣的時候
,讓他自己下去看,不過……」
「怎麼?」聖主說。
「上次有人打架刮起大海嘯,地下室早泡湯了,我只撿了幾樣東西出來。」趙寬說。
聖主思忖一下,點點頭說:「雖然你師父交代的頗怪,與我們之前商量的不同,但這也
無妨,只要你那包金幣中有一個在,至少可以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可能是驗證身份的信物之類吧?真是頗老套的方式。趙寬呵呵一笑說:「我只知道有金
幣,可不敢保證有聖主要的。」
「等以後再說吧。」聖主目光轉過說:「這一趟危難,能不能擋得住都還不知道。」
這可真讓人有些意外,連聖主都這麼說?趙寬訝異地說:「大夥兒看來不是很緊張啊?
」
聖主目光轉向另一面,望著宇宙射線與能量衝突的地方,緩緩說:「現在那兒,只要一
個頂尖高手的能力,就能折偏宇宙射線……」
那不是很安全嗎?雖然聖主口中的頂尖高手,至少也是羅方、新後那種程度,但別說西
牙、聖主看來境界更高,聖殿那堆老頭應該也不會比較弱,加上南極衛統、新大陸各軍閥高
手,還有出自大雲湖的那一大群人,怎麼算也能匯聚一個頂尖高手的幾十倍力量,這樣還抵
不過那宇宙射線?
趙寬想到自己剛剛想過的事情,皺眉說:「難道那跳躍孔會無限制地擴大?」
「不會。」聖主搖搖頭說:「但那一端的狀態沒人知道,若宇宙射線湧來的量與強度,
隨著擴大而成比率增加的話,那可是如今的千萬倍能量,我們就算集眾人之力,並退開數百
公里,也未必能承受。」
這一點剛剛西牙倒是提過,不過沒聖主說的清楚,趙寬這才明白退開的原因,他想了想
才說:「反正看著辦吧,盡人事聽天命。」
聖主搖頭說:「盡人事是對的,卻不能把什麼事都交給天意安排,聽天命這一念既起,
你就放棄了突破與思考,雖然順天而行是對的,但有時候難免也得逆天。」
被訓話了。趙寬吐吐舌頭,不敢多辯,不過他的動作聖主也看在眼裡,除了大皺眉頭之
外,也只能歎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趙寬與聖主別過,回到李鴻與馮孟升身旁的時候,新後率領著眾女,正從遙遠的虛空
中浮現,帶著一大蓬紫光往這邊飛來。
馮孟升目光轉過,望著紫光中的喬夢娟,見她的神色有點緊張又有點高興,正以目光遙
望著自己,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丙然新後等一群人直向著三人飛來。趙寬望望柳玉哲,見她表情頗有些凝重,也不知道
新後打算怎麼對付自己一行人,只不過總而言之,有聖主當靠山,應該還不用太過緊張。
柳玉哲與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稟告新後,按道理這是私人事務,沒什麼必
要呈報,但她可不是南極洲的普通軍官,而是堂堂的衛統,這方面趙寬沒什麼把握。
轉眼間,新後等人已經接近,她打量裝作一臉天真無邪的趙寬,與頗帶三分敵意的李鴻
片刻,這才轉頭對馮孟升說:「你打算如何?」
這話問得頗玄妙,馮孟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望了望喬夢娟,見她一臉鼓勵,這才施禮
說:「新後此言不知何意?」
「你擒脅新皇叛出南極洲,這件事情我可以放過。」新後緩緩地說。
她這麼一說,馮孟升不禁放下了心,自己犯的事情,最嚴重的就是傷害過新皇三世,這
件事情新後不追究,那就沒別的問題了。
不過新後臉色卻依然不怎麼好看,她緊接著說:「你要不要歸屬南極洲,也由得你。」
這話可就讓三人有點意外了,新後怎麼看都不像這麼好說話的人,就算是喬夢娟相勸也
不可能,這話後面一定還有玄機。
連李鴻都能感到不妥,河況是馮孟升與趙寬?馮孟升沒敢接話,只聽新後跟著說:「你
若要歸屬南極洲,我不只教你如何進入『天人之道』,還傳你『破魂劍法』的密傳十五變式
,以你的功力,成為衛統也不是難事,但是……你須將立場表明,不能再在新大陸與南極洲
之間搖擺不定,以後你的一切,當然也由不得新大陸插手。」
到這兒為止,聽起來一切都還算公平,只不過馮孟升此時真得做出選擇嗎?就這麼放棄
與吳耀久的關係?趙寬目光轉過,見馮孟升臉上頗有三分遲疑,似乎想問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趙寬心想反正自己沒這種困擾,大著膽開口說:「請教新後,若孟升不這麼選擇,又當如
何?」
新後目光橫過來,瞪了趙寬一眼說:「還沒輪到你這胖子,你少開口。」
呃……好凶的婆娘,趙寬摸摸鼻子,偷眼望向柳玉哲,見她掩著嘴忍笑,似乎早知自己
會挨罵,只好回瞪她一眼!也不知道提醒自己一下?
不過趙寬這一問,倒是打破了僵局,新後訓斥完趙寬之後,回過頭說:「若你仍決定與
新大陸勾勾搭搭,那也由得你,但首先,南極洲武學你得歸還。」
怎麼歸還啊?三人都是一楞,馮孟升訝然說:「新後指的是……」
新後沉聲說:「你若非南極洲人,自然沒有資格學習南極洲武技,更別提你學了之後反
而去幫助敵人,難道真當南極洲這麼好欺侮嗎?你若選擇回歸新大陸,除了必須把功夫盡散
之外,你若洩漏一絲南極武技的秘密,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去將你殺了。」新後
越說越是嚴厲,週身紫光更是隱隱波動,看得出來不是說著玩的。
馮孟升不敢與新後森寒的目光對視,轉望向喬夢娟,見她一臉鼓勵,當然是希望自己成
為南極洲的一員,但南極洲除了那小小的冰宮之外,還有自己發展的空間嗎?而且新後這般
的個性,想影響她的行為觀念必定十分困難,與日後將即位的吳耀久相比當然是大不相同…
…馮孟升思索的同時,新後語氣一緩說:「我不會干涉部屬間的感情,但若你選擇投效新大
陸,當然也不用想了。」
馮孟升不禁苦笑,若依新後的條件,回新大陸就得功力全散,自己變成廢人一個,當然
更不可能與敵方的南極洲衛統有任何關係。
「等等。」趙寬忍不住說:「老太婆,你說的沒道理。」
老……太……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趙寬是想找死還是怎麼?柳玉哲更是神色大變,
目光急忙轉向新後,不知道新後會怎麼對付趙寬。
丙然新後臉色轉為鐵青,臉色沉重地瞪向趙寬,隔了片刻才冷冷地說:「你竟敢如此無
禮?」
「不然老太太好了。」趙寬似乎不怎麼在乎,擺手說:「孟升如今的能耐可不全是你們
南極功夫的功勞,他加入哪邊我沒意見,不過回新大陸就得變廢人,這話說的不公道。」
新後不理會趙寬的言語,只冷望趙寬說:「你有聖主當靠山,膽子果然不小。」
丙然是不講道理的老太婆,比茲克多還麻煩。趙寬皺皺眉頭說:「有沒有靠山是另一回
事……」
新後不管趙寬說什麼,驀然左掌一推,怒叱一聲:「閉嘴。」
呃?趙寬一楞,還沒打定主意,一股浩大的紫色光勁已經向他迫來,趙寬吃了一驚,想
旋身發出「立地金剛」已頗有不及,他連忙鼓出全身氣勁,彩光立即從他全身外爆,但與紫
色氣勁一碰之下,趙寬的彩光立即消蝕,紫色氣勁毫不停留地往他身上直衝。
看來這是南極武學的妙用,南極武技雖非純柔,但仍屬柔性,兩方一剛一柔、強弱懸殊
之下,趙寬的氣勁立即化散,連爆裂的威力都頗有些無法展現。
但趙寬的功力畢竟已經直追衛統,雖然無法抵禦,仍將紫色氣勁緩了一緩。只在這一緩
之間,趙寬已旋身揮出「立地金剛」,雖然仍是全身七彩光華,但凝聚力與破壞力卻與之前
大不相同。
說時遲、那時快,新後的氣勁已經襲到趙寬光罩之外,「立地金剛」不愧「狂霸七式」
之名,當即轟然爆裂,不斷炸散紫色光勁,雖然外空中無法聽到氣爆聲響,但不斷爆散的強
大能量,仍讓四面所有人愕然回顧,注視這兒的狀態。
柳玉哲見狀,心驚膽顫,慌忙地說:「新後息怒。」
但高手過招,一言一語之間已能分判生死,柳玉哲首字剛出口,李鴻心劍已經先行射出
,四柄心劍毫不客氣地直衝新後……管她是什麼高手,先捅上幾下再說。
眼見李鴻心劍襲來,新後不怒反笑,只見她襲向趙寬的左掌不動,右手卻並出兩指,迅
疾地在身前連劃,雖然只在小小的空間中上下挪移,但一股紫色網狀氣勁已隨勢散出,往外
直撲心劍。
李鴻也不是第一次面對南極氣網,不過以前看到的大多以劍氣凝聚,沒想到新後以指聚
氣仍有如此威力;而且衛統劍網雖也有外發的招式,多以防禦為主,如新後這般氣網破空直
兜心劍的招式,李鴻可是第一次看見,當下心劍陡然四面分穿,劃開四個白焰般的光弧往外
飛射。
心劍固然速度極快,但新後氣勁破空的速度也不慢,光弧轉換方向,新後氣勁也隨之擴
大,只見她兩指在身前半公尺內迅疾地翻飛,氣勁跟著不斷鼓出,劍網也隨之擴大,始終擋
在心劍的去勢之前。
李鴻心知肚明,因為心劍不斷拉開距離,新後的氣網一時只來得及相應擴大,若自己一
個停歇轉向,氣網說不定立即回頭包裡,連自己一起抓了起來……剛練成心劍時曾經測試,
心劍能夠控馭的範圍約十數公里,雖然之後功力又進不少,但也沒再測量過最遠的操縱距離
,若直飛到失控,豈不是任新後擒拿?
不過換個角度說,新後功力再高,也不是無邊無盡,所謂力分則散,氣網擴大到十餘公
里外,焉能保持強大的威力?心劍卻是完全不同,無論飛得多遠,依然是凝聚著相同的強度
,也許那時能有機會穿破新後的氣網。
李鴻的念頭雖是一晃而過,但心劍飛沖速度何等之怏,只在這一晃眼,心劍已飛出十餘
公里,新後的紫色劍網更是不斷擴大,好似在宇宙虛空間創造了一個紫色的星雲一般,遠遠
看去煞是好看。
而另一面,襲向趙寬的氣勁依然並未止歇,趙寬週身光焰被紫色氣勁所逼,雖不停地爆
散抵禦,但光焰正不斷縮小,顯見「狂霸七式」的這招護體之技,雖勉能抵禦新後的氣勁,
但兩者內息強度實在懸殊,趙寬似乎連耗盡寶力的機會都沒有,光焰就要被紫色氣勁給吞沒
。
馮孟升實在不願和新後動手,但兩個好友已經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與新後衝突,自己豈能
冷眼旁觀……但現在該怎麼出手?普通的攻擊招式對新後想必無效,強大的又沒學到,而自
保型的劍網不但追不上心劍,又無法與趙寬氣勁配合……這時沒時間細思,馮孟升當下運劍
直劈,絲毫不管南極武術的家數,就這麼御使著雪魂氣勁,配合劍勁去勢,向著新後身前直
轟出去。
畢竟馮孟升仍不敢得罪新後,劍氣目的只是截斷新後對兩個好友的攻擊,所以沒正面向
著新後,只截在三人之間。
南極劍氣本就以迅速見長,而此時馮孟升又並未編舞劍網,劍氣破空的速度更快,首先
轟到新後的左掌氣勁之側,兩方氣勁出自一源,氣勁相會之時彼此不納不拒,居然纏繞了起
來。只見新後紫光氣勁陡偏,部分力道立即湧向馮孟升的劍氣,趙寬體外光焰重新一漲,立
即輕鬆不少。
但馮孟升見新後氣勁向著自己湧來可是大吃一驚,自己可沒有趙寬那種抵擋的功夫,他
來不及編織劍網,更不願與身為女子的新後正面衝突,索性一散劍氣,準備轉身逃命。但劍
氣一散,新後襲來的氣勁跟著失去了方向,陡然往虛空中沖離,居然就這麼往無人處散去。
這是怎麼回事?馮孟升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想通,另一面李鴻卻已經被逼得必須做出
抉擇。
此時心劍已飛出約十公里遠,新後的指勁氣網卻是如影附形地不斷擴張,四把心劍上下
左右分開,最遠處相距幾達二十公里,新後能將幾如實質的氣網凝聚出這麼大片面積,雖不
知強度如何,也十分令人訝異。
而對李鴻來說,他一面擔心自己心劍離體過遠,應變上會不會有所延遲,另一方面也不
信上下方圓二十公里的新後氣勁,還能同時阻攔住自己的心劍……他一咬牙,四柄心劍分別
轉向,直穿氣網。
但李鴻心劍一轉,立即察覺不對,新後那廣大的氣網雖仍存在,但卻在一瞬間將大部分
的氣勁集中到了四個方位,也就是心劍正要迎面撞上的地方,自己功力本已遠不如新後,何
況四柄心劍又只是自己近一半的內勁,怎穿得過去?
可是這時想逃已經來不及了。氣網四塊區域突然紫光大漲,兩方相碰時一纏,將李鴻四
柄心劍分頭兜截住,並隨著李鴻劍勢稍作變形,消去心劍衝力,將心劍牢牢抓住。
馮孟升才一呆,李鴻的心劍已經被困,他連忙再揮一劍直攻新後與氣網間的聯繫,而趙
寬也察覺李鴻的危機,當下趁著新後氣勁稍弱的這一剎那,毫不保留地提起全身氣勁,「立
地金剛」的氣勁光圈倏忽大漲數倍,迫退新後氣勁之餘,他光氣一轉,招式化為「推山移嶺
」,一股光河向著新後湧去。
趙寬與馮孟升攻擊的目標相同,都是新後右掌與遠方劍網之間的氣勁聯繫中段,馮孟升
劍氣先到,與之前的情況相同,劍氣馬上與新後網狀氣勁糾纏,向著馮孟升引去,而趙寬光
河隨之抵達,隨著光河剛猛氣勁爆散威力,馬上將紫光消融大半。
李鴻四柄心劍上的心念,突然察覺到新後束縛自己的力道大減,他驀然間將心劍放大變
形,跟著迅速地縮小,一個衝錯之下,翻飛出氣網的束縛,返回己身附近盤旋。
直到此時,柳玉哲口中「新後息怒」四字,才剛好說完。
要知道打鬥之際,只要曾稍作修練的人物,三言兩語之間不知能做出多少動作,柳玉哲
這四字出口已經說的算快了,但兩方交手變化已不只數輪,尤其強弱懸殊之際,趙寬等人能
擋住這四字的時間還沒受傷,已經是十分讓人意外的事情。
此時新後反倒沒咄咄逼人,她兩手突然一收,兩面氣勁全散而失,這才哼了一聲說:「
現在還敢說我沒道理嗎?」
三人畢竟一直沒真的攻擊新後,主要還是抵擋她的襲擊,新後一停手,三人順勢收勁,
提高警覺望著新後。聽新後突然冒出這句話,李鴻忍不住哼說:「功夫高又如何?」
新後秀眉一皺,冷瞥了李鴻一眼說:「沒見識的小子。」
李鴻還要開口,趙寬卻搖搖手傳音說:「等等,她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是什麼意思?李鴻一楞,卻見趙寬望著馮孟升說:「你覺得呢?」
馮孟升臉上頗有些意外,呆了片刻才說:「原來這種內勁會彼此牽扯互引……」
「而且牽扯後會失控。」新後冷冷接口說:「你想我能容許敵方陣營中,有人修練這種
功夫嗎?除非你也使用破魂劍法,否則只要隨手一劍,我方氣勁就會受牽引而亂飛,到時候
招式一概無用,只能硬碰硬地比拚,成何體統?」
成不成體統倒不是大問題,問題是若以此法施展新大陸皇室的獨門武技大開大闔的「定
邦劍法」,似乎正可以克制無法施展招式時的南極洲武技,當然若是兩方強弱懸殊,新後直
接運力轟出,馮孟升依然無法抵擋,但衛統等人可能就會吃大虧了;若馮孟升將此法傳給更
多人,南極洲豈不是大難臨頭?難怪新後絕不能放過馮孟升。
加入南極洲固然放棄了改革新大陸的機會,但眼前這堆女人卻會十分高興,這兩者在馮
孟升心目中的份量其實相差無幾。考慮片刻,馮孟升決定認輸,只是不知李鴻、趙寬的想法
,若他們回到新大陸跟吳耀久開心地過日子,自己以後的日子可就無趣之極了。
馮孟升目光轉向趙寬,趙寬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趙寬呵呵一笑,沒理會馮孟升詢問
的眼光,只說:「原來大姊頭的娘剛剛只是用手解釋,果然比口說清楚多了。」
誰是大姊頭的娘?新後一楞,卻聽見身旁的瑪莉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瑪莉安畢竟是新後之女,在新後面前感受到的壓力,比其他衛統小上不少,她被趙寬呼
喚「大姊頭」雖已漸漸習慣,但萬萬沒想到自己母親會被冠上「大姊頭的娘。這種稱呼。
瑪莉安一笑,新後也跟著明白趙寬的意思,她瞪了超寬一眼,冷聲說:「她們說你這胖
子最調皮,果然沒錯。」聲音雖仍冷漠,但語氣間的冷峻之處,已經淡了不少。
其實新後剛剛出手,倒也不是這麼深謀遠慮,確實是被趙寬言語所激怒,只不過腳孟升
一出手,反而足以顯示出她擔憂的事情,正所謂事實勝於雄辯。而柳玉哲那一聲呼喚,也讓
新後想起適才眾女所說的言語……眼前三個年輕小子功夫進步神速,又各有特色,馮孟升擅
於交際、身段柔軟,李鴻敢拚敢殺、悍不畏死,趙寬聰明絕頂、機變百出,若能引這三人加
入南極洲,自然比殺了他們好,這才勉強收起怒氣。
柳玉哲見新後似乎已經平靜下來,這才開口傳音說:「啟稟新後,他們三人在新大陸東
岸落後之地成長,個性粗魯、不慣禮儀,玉哲建議以懷柔的方式,方易收服。」
柳玉哲這話多少有幾分私心,李鴻去哪兒都沒差,所以只看馮孟升與趙寬,而馮孟升看
來已經頗為意動,也不是大問題,說到底,要「懷柔收服」的,指的當然是趙寬。
柳玉哲與趙寬之間的事情,剛剛眾女也稍有稟告,雖然柳玉哲在場,眾人難免輕描淡寫
了一點,但新後是何許人物,單看剛剛自己向趙寬出手柳玉哲便忍不住呼喚,早已明若觀火
。
她回望柳玉哲,微微皺眉說:「這胖小子壞得很,你……」說到這兒,新後頗感不易措
詞,頓了頓沒說下去。
柳玉哲臉上微紅,咬咬牙才說:「是玉哲沒用。請新後恕罪……」
這時不適合多談此事。新後轉回頭說:「姓馮的小子,本後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不管前
因後果,今日你既已身懷南極武技,我們非友即敵。」
雖說只有瑪莉安是新後親女,但其他幾個衛統,從部隊中自行修練到脫穎而出後,泰半
便直接由新後指導武技修練,相處既久,關係其實也是亦徒亦女。新後對這幾名衛統平時固
然不假詞色,內心其實也頗為寵愛,尤其柳玉哲嘴甜、喬夢娟嬌稚,除瑪莉安之外,兩人最
得新後的歡心,若非這兩人同時求情,新後也不會這麼容易放過馮孟升侮辱新皇三世之事。
但條件也說的十分清楚,馮孟升身懷南極洲內息,若不能為南極洲所用,什麼話都不用
再說,對新後來說,這已是最大的讓步。
新後與柳玉哲傳音的同時,馮孟升也與越寬交換著眼神,馮孟升覺得除了答應之外,已
沒什麼選擇的空間,但看趙寬的表情,似乎又有其他的想法,不禁意外地以目光詢問。
趙寬喜好無拘無束的生活,天生就有些排斥加入任何一個陣營,不過從馮孟升的角度來
說確實沒什麼選擇。見新後的目光又望了過來,趙寬嘻嘻一笑說:「話說回來,這次宇宙射
線的事情都不知道能不能度過了,這事兒似乎不用這麼著急。」
新後卻不吃這一套,她冷哼一聲說:「抵禦射線之事也不差你們幾人,是否要與南極洲
為敵,現在就決定。」
這老太婆還真難伺候。趙寬歎了一口氣,回頭對馮孟升說:「看你自己囉,我沒意見,
有難同當就是了,有福未必得同亨。」
馮孟升暗歎一口氣,趙寬的意思是就算自己加入南極洲,他也不會跟著加人,畢竟新後
沒理由強迫他,但若自己選擇與新後衝突,他與李鴻則不會袖手旁觀,做到這樣,也算是夠
朋友了……但何必讓好友陪著自己陷人險境呢?
馮孟升歎了一口氣,回頭說:「既然新後如此錯愛,孟升願供驅策。」
馮孟升這話一說,眾女不約而同都鬆了一口氣,其中喬夢娟更是欣喜,但柳玉哲放鬆之
餘,卻也有些傷感,趙寬剛剛言語中明顯表示出不願效命,卻不知道有沒有引起新後的注意
?
新後似乎並沒異狀,她望著馮孟升,滿意地點點頭說:「現在開始,你就與我們同進退
,我也會信守我的承諾,傳授你南極洲秘傳武技,但你仔細記住,若你日後言行不一,本後
就算與天下為敵,也會將你擊殺。」
到此地步,馮孟升也無話可說,只能點頭說:「多謝新後,孟升遵命。」
「以你的功力,足可勝任衛統一職。」新後接著說:「但你軍伍經驗不足,暫時作鳳芝
的副手,多向她學學。」
這話倒是讓馮孟升有些意外,在情在理,跟著喬夢娟不是一舉數得嗎?但趙寬卻是心中
頗感警惕,新後統領南極洲數十年果然並非簡單人物,馮孟升若隨著喬夢娟,兩人談情說愛
都來不及了,還能學到什麼東西?而南極洲現存衛統中,滿鳳芝治軍最為嚴謹,馮孟升跟著
她也沒打混的空間,這樣短時間內吸收最多,才能早一步擔當大任。
這對馮孟升也是件好事。趙寬私下頗感好笑,南極軍女多男少,馮孟升怎麼管得下手?
所以當當南極部隊軍官對他也不錯,看看能不能稍微改變那古怪的個性。
趙寬在這兒自得其樂,新後卻沒放過他,目光一轉說:「至於你們兩個……」
找到頭上了?趙寬轉回頭望望李鴻,卻見他一臉凝重地又拿出紙筆,八成想記錄馮孟升
加入南極洲的事情,根本沒理會新後。趙寬只好回頭擺出一個笑臉說:「大娘有何指教?」
這胖子有每次換稱呼的癖好?新後微微皺眉說:「你們兩個未修練南極武技,我也不能
強逼你們加入……」
「感激不盡。」趙寬笑著說:「胖子疏懶成性、李鴻腦袋不清楚,本來就當不成官。」
自己不過是記不得事情,誰腦袋不清楚了?李鴻頗想發火,不過新後威脅還在眼前,暫
時不好與趙寬計較,只能瞪了趙寬一眼,沒有接話。
「本後還沒說完。」新後沉聲說:「只要你們妨礙南極洲的事務,不管你們私下交情如
何,本後絕不寬容……我們走。」
話聲一落,新後率先轉頭飄離,南極眾女只好跟著飛開。馮孟升望了望趙寬,無可奈何
之下,只好跟上新後後面,在這片虛空之中,只剩下趙寬與還拿著紙筆的李鴻。
望著馮孟升離開,趙寬搖搖頭也不知該說什麼,回過頭見李鴻拿著紙筆皺眉,他忍不住
笑問:「你在幹嘛?」
「這些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紀錄。」李鴻皺眉說。
「別去理會前因後果,寫結果就是了。」趙寬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他聳聳肩說:「到時
看不懂,難道不能問我?」
這話也對,李鴻當下只把馮孟升歸入南極洲的事情記個明白,但他卻忘了自己剛清醒時
不好意思問人的事情,所以沒把「可詢問趙寬」的這句話順道寫下。
罷收起紙筆,李鴻又說:「我們不管孟升了?若南極洲與人打起來呢?」
「那時再看狀況幫忙吧。」趙寬想到此事就頗為頭大,他搖頭說:「我們若隨著他去南
極部隊,說不定大夥兒死得還快些。」
趙寬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人在矮簷下時,趙寬說不定還懂得怎麼低頭,李鴻可是寧折
不彎的個性,新後也是個女人,天生不適合當李鴻的上司,若新後把他惹毛了,他一樣翻臉
不誤,而若李鴻有難,三兄弟還不是都會扯進去?
李鴻雖沒想到這麼多,但趙寬既然說明了並非不管馮孟升,他也就無所謂了,跑去聽人
命令總不習慣,當然能免則免。
趙寬四面望去,見聖主與那些白袍人聚在十餘公里外,似乎正商量著什麼事情,西牙等
路南遺族則遠遠地聚在另一方,另外一批人則是新大陸羅方、王崇獻為首的一群人,除了皇
都的那些大武士一個不少之外,似乎還有許多軍區的首腦,他們似乎正望著這兒不知討論什
麼事情。
不會是突然想起那勞什子擒殺令,想來抓人吧?雖然說他們不大可能願意得罪聖殿,但
自己與李鴻畢竟生長於新大陸,他們真要抓人,聖殿恐怕也沒理由干預。
苞這幾個勢力比較,南極洲等人算是人數極少的一群;但最少的還不是他們,而是孤伶
伶一個人在四面數十公里內飄來飄去的茲克多。
趙寬目光轉過,見茲克多也正遠遠地打量著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一會兒他若是跑
來找自己麻煩,那可不好應付……想想四面幾個勢力自己都惹不起,趙寬心念一轉,突然拉
著李鴻說:「我們走。」
「走哪兒?」李鴻愕然說。
「去找那個外空怪傢伙。」趙寬嘻嘻一笑,拉著李鴻往無人之處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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