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氣道初現
外貌彷彿少女的喬夢娟,自然也看到了馮孟升,她正喜孜孜地向馮孟升微微點了點頭。
馮孟升心頭一熱,毫無來由地產生了一股感激之情,眼睛凝視著喬夢娟,一瞬也不瞬。
喬夢娟目光與馮孟升對視片刻,突然臉一紅,頭微微側了開去,但隔沒多久,她又偷眼
回瞧,卻見馮孟升依然直愣愣地望著自己,喬夢娟這可不敢再看了,連忙東張西望,假裝毫
無感覺。
另兩人,也是女子,不過論起容貌,可就比當初出現在賀如半島海濱的四女遜色。一個
膚色頗白,五官也端正,雖稱不上艷美,總也是眉清目秀,只不過那一頭微黃而略顯粗糙的
頭髮,令她少了三分韻味,而她臉上的高傲神態,更令人望而卻步。
另一個,可就連清秀都談不上了,縱然是好眉好目,不過微帶黃色的皮膚配上點點雀斑
,比之前那個女郎又遜色三分。
可是以三人出現的行列來說,喬夢娟還在兩女之旁,顯見兩女的身份較喬夢娟還高,莫
非這兩人也是衛統?或是更高的身份?
「你們注意聽了。」當中那個膚色自皙、神態高傲的女子半仰著頭說:「我們從今日開
始,會對你們施以訓練與教育,等你們功力有成,會讓你們回新大陸。」
這話說得果然好聽,只不知接下來的條件為何?
女子果然接著說:「可是在那之前,你們必須發誓效忠南極洲新皇陛下,日後依南極洲
之命令是從,如有違抗,必受極刑。」
馮孟升突然懂了,這麼一來,南極洲不但可藉這群人的掩護,派人先到新大陸窺伺並熟
悉環境,這些人更能藉著一身功夫開創天下;日後南極洲若是與新大陸再起爭端,在新大陸
那兒,等於有了內應。
丙然女子頓了頓說:「日後你們回到故鄉,大多足能取原有軍閥而代之,一些相關的支
援,南極洲也會盡量供給。」
「放你他娘的狗臭屁!」一聲喝罵突然傳出,馮孟升臉立即苦了下來,這除了吳耀久還
有誰?
丙然吳耀久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罵:「你們南極洲包藏禍心,置當年的約定不顧,
就算要挑起戰火,也該明刀明槍,這麼陰損的辦法,也只有你們這些邪惡的女人想得出來!
」
吳久耀越罵越順,見對方沒有阻止,更是痛快淋漓地盡情發揮,只不過罵了七八句,見
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吳耀久也愣了愣。他正思索下面一句該怎麼起頭時,那高傲女子緩緩
轉過頭來,臉色十分難看地瞪著吳耀久。
喬夢娟與另一女也沒想到吳耀久如此大膽,喬夢娟首先叱了一聲,手一揚,掌力就又揮
擊出去。她畢竟把吳耀久弄昏過兩次,第三次絕不成問題。
可是她手才一動,中間那女子反而一攔,止住了喬夢娟的掌力。她緩緩的轉過身子,直
到整個人都面對數十公尺外的吳耀久,才緩緩地說:「你可以表達你的意見,但如此無禮謾
罵,只顯示了你的人格低下。」一面顯現了十分不屑的神態。
吳耀久可是瞠目結舌,他這麼破口亂罵,本有幾分橫定了心的意味,沒想到對方突然跟
他說道理,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瑪莉安。」另一個皮膚微黃的女軍官低聲說:「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教訓教訓就是了
。」
喬夢娟小心翼翼地跟著說:「葛莉嵐姐姐說的是,打昏那傢伙很容易的。」
「不。」被喚作瑪莉安的女子,神態高傲地說:「人人都有表達意見的權利,雖然囚犯
在未經詢問下,未必有發言的權利。」
「是啊。」葛莉嵐跟著說:「他是囚犯,本就不能隨便說話……」
「等等!」吳耀久回過神來,嚷嚷說:「誰規定我是囚犯了?我犯了什麼法嗎?
你們南極洲的人,無端跑來劫掠人口,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把人當囚犯,這樣還敢說道理
?「「我們與新大陸本屬互相敵對。」瑪莉安面色不變地說:「你可視作戰犯,也是囚犯的
一種。」
「什麼戰犯?」吳耀久瞪眼說:「在戰爭中無故濫殺敵我人民或無故破壞星球形貌風土
以致無法復原的才叫戰犯,無祖早在無元二○一年與台成人的《互不侵犯條約》中訂定;何
況你我雙方並未宣佈交戰,你們片面的進犯更違反了無元四七四年的《大和解協議》,我連
戰俘都還談不上,更不算囚犯,你這女人不懂就別亂說。」
瑪莉安高傲的神態終於有三分變化,她呆了呆,才向身旁的喬夢娟與葛莉嵐說:「是這
樣嗎?這人為什麼關在這裡?」
喬夢娟與葛莉嵐臉上都顯出幾分無奈,喬夢娟首先有些委屈地說:「他是鳳芝姐不小心
抓來的,我想這地方關得住他,又可以聆聽新皇的教誨,就放在這兒了。」
「你也糊塗。」葛莉嵐搖搖頭,責怪喬夢娟說:「有衛官功力的人,不是地方首腦,就
是皇都的人,怎麼聽得下新皇教誨?扔到冰牢或直接殺了就是了;鳳芝也真是的,帶這樣的
人回來做什麼?」
梆莉嵐責怪喬夢娟,喬夢娟只能嘟起小嘴,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的眨眼。葛莉嵐按著轉
頭說:「瑪莉安,何必與這種人講道理?這人我來處理好了。」一面冷冷望向吳耀久。
瑪莉安的個性似乎有幾分獨特,她並不採納葛莉風的建議,想了想,才對吳耀久說:「
你說的話,我還需要查證,所以先持保留態度;但當別人發言的時候,你可以暫時安靜嗎?
」說到後來,又是那副高傲冷靜的模樣。
吳耀久哼了一聲說:「雖然你們應當先無條件釋放我等,並予以適當補償再言其他,但
看你這女人似乎講理的份上,可以等你說完話之後再談。」
這傢伙越說越放肆了,瑪莉安忍不住瞪了吳耀久一眼,這才轉過頭向著眾人,平了平氣
才說:「你們如果願意效忠並宣誓,自然會善待諸位,但如果不從,按律將遷移至地面上的
冰牢,以你們的功力,存活不了一天。」
這還有什麼選擇?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表示反對;不過吳耀久可又忍不住了,他用
力咳了咳說:「這位女士,我可不可以打個岔?」
這傢伙又有什麼話想說?瑪莉安本就白皙的臉上透出了一抹激怒的薄紅,她怒目瞪向吳
耀久,正拿不準該不該讓他說話時,吳耀久已經先一步說:「於被囚禁、脅迫、恐嚇等無法
自主情況下,所有文字或口頭承諾,並不具備合法性,也沒有必要遵守。」
這話終於惹惱了瑪莉安,她怒罵一聲:「你這不知好歹……」
但她說到一半,不知為何又強忍了下來,咬咬牙轉頭說:「你們八個人有沒有其他意見
?」
就算吳耀久沒說那段話,眾人本也不敢反對,現在聽了他的話,可更是答應得理直氣壯
,反正照道理來說該算無效,何必吃眼前虧?
看眾人的神色,瑪莉安也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麼,不過這時說再多地無用,瑪莉安先領
著眾人宣誓,等那一長串誓言讀完,瑪莉安才轉頭哼了一聲說:「交給你們了。」一面飄身
而去,卻是沒有再看吳耀久一眼。
「喂喂!」吳耀久大叫:「放我的事情還沒談啊……這女人……」
瑪莉安卻是頭也不回,霎時間穿出了上方的門戶,消失無蹤,只不過在眾人的感覺中,
好似有些逃避的嫌疑。
不過瑪莉安一走,葛莉嵐便沉著臉瞪著吳耀久說:「我們可沒有瑪莉安講理,不想多吃
苦頭,就最好住口。」
吳耀久愣了愣,隨即一挺胸,豪氣地說:「你們本就是說一套作一套,難道我會怕了你
們?」
「總之這傢伙若不安分,就送出去冰牢。」葛莉嵐向著上方吩咐,也不知道是對誰說,
跟著她轉過頭對喬夢娟說:「你四個,我四個?」
「由葛莉嵐姐姐決定。」喬夢娟不知怎麼臉微微一紅,偷瞧了馮孟升一眼。
馮孟升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心中反而有些忐忑,這麼發展下去,不知是不是件好事?
梆莉嵐望著喬夢娟的神態,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按道理,這次本該是自己與滿鳳之主
持訓練,這小丫頭卻死纏活纏的來搶這個職務,後來還聽說他特別交代,要照顧一個姓馮的
傢伙。本來自己還不知道是哪個,但從一進來,兩人眉來眼去的模樣,瞎子才看不出來。
不過那年輕人確實也生得頗俊朗,結實而沒有贅肉的身軀看起來也還算矯健,只不知有
沒有那個天賦,能配得上夢娟丫頭?
想了想,葛莉嵐半開玩笑地說:「那我選七個吧?」
喬夢娟臉終於紅了,撒嬌地說:「葛莉嵐姐姐……」
「好、好……」葛莉嵐點到即止,她隨手點了四個,當然掠過了馮孟升,一面說:「就
這四個吧。」
「好。」喬夢娟掩不住喜悅,瞥了馮孟升一眼,這才故作正經地說:「那其他的四個,
過來。」她飄下地面,領著馮孟升在內的四人,向房中一角走去。
「你們四個跟我來。」葛莉嵐卻把其他四人帶出了這間房,其中還包括了當時挨鞭的兩
人。八人雖然沒什麼交情,但這時要分開,彼此仍忍不住對視一眼,似乎都充滿了對未來的
憂心。
梆莉嵐調侃喬夢娟的話語,馮孟升自然一句周聽在心裡;但他卻從一開始的意外,逐漸
轉變得有些慌張,這下玩笑好像開大了,自己當然不討厭喬夢娟,甚至還覺得她十分可愛,
問題是那只限於對外貌的認知,其他可都還不清楚,若這麼下去,恐怕會泥足深陷,從此無
法抽身。但自己現在當然沒有表示意見的權利,馮孟升只好帶著一絲茫然,向著喬夢娟落下
的地方集中。
走向喬夢娟身旁前,馮孟升倒沒忘記回頭望了吳耀久一眼,卻見吳耀久也正看著自己,
目光中頗有些惋惜的神色。馮孟升卻是莫名其妙,他在惋惜個什麼?可是這時無法詢問,只
聽喬夢娟一板俏臉,正經地說:「你們的功夫都很差,要從根本改變修練的方式,我一開始
會傳你們南極洲的正統心訣,依進度決定是否合適,如果不合適的,還得換心訣。」
說完,喬夢娟遲疑了一下,頓了頓說:「有沒有問題?」
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望到最後,其他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馮孟升身上。
馮孟升更是不自在,但他自然知道他們想問什麼,只好歎了一口氣說:「喬小姐,不知
道大家可以說話了嗎?」
喬夢娟一愣,連忙向馮孟升解釋說:「宣誓以後就可以了,啊呀……對不起,人家忘了
說……」
「沒關係,沒關係。」馮孟升連忙說:「可以就好。」
兩人這一對話,三人望向馮孟早的眼神可是更奇怪了,馮孟升無奈之下,只好接著說:
「不知道心訣是現在就教,還是……?」
「啊……」喬夢娟帶著甜甜的笑容說:「你覺得呢?要不要先休息個一天?」
嗚啊……真的完蛋了。馮孟升尷尬地說:「你是師父,由你決定吧。」
喬夢娟似乎十分開心,點了點頭,正想說話時,望見正探頭探腦向這兒張望的吳耀久,
她輕呼一聲說:「啊,還有那個討厭傢伙,這樣說話不方便,該把他關到冰牢去的。」
這可不大好,馮孟升明知自己說得越多越麻煩,仍忍不住說:「他也沒做什麼,就先關
在那兒吧。」
喬夢娟微微一怔,含羞的一笑說:「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就這樣吧。」
馮孟升只差沒慘叫了,最難消受美人恩,原來是這個意思?不過老實話,也是自己不小
心的讚譽,使她誤會了吧?以後看到美女,千萬不能目不轉睛的看個不停……可是再看了看
彷彿精雕玉琢磁娃娃般的喬夢娟,馮孟升又忍不住癡癡盯著,說不出話來了。
兩人一個呆看,一個含羞低頭,反而一旁的三個青年頗有些手足無措,只好選擇繼續發
呆。
棒了好一會兒,喬夢娟見馮孟升老是盯著自己,終於忍不住說:「你……你別這麼……
」
馮孟升彷彿大夢初醒,連忙垂首下心,不敢抬頭張望。
喬夢娟這才能勉強忍住羞意,繼續說:「我們去新大陛找你們過來,其實是有原因的。
」
這話可把大家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只聽喬夢娟清脆的聲音,彷彿躍動而悅耳的歌曲一般
,流暢地說:「新皇一世過世前,體悟南極洲獨特的氣候,創出兩種新的武技,一種是名聞
遐邇的『破魂劍法』,另一種,新大陸知道的人可能不多,就是藉著寒氣修煉的『雪舞心法
』。」
「雪舞心法」?這倒真的沒聽過。四人誰也沒說話,靜待喬夢娟的下文。
「『雪舞心法』與『破魂劍法』最大的不同,就是無論什麼樣的功夫,都可以施展『破
魂劍法』,但『雪舞心法』,卻有一套專門配合的劍法以及身法,雖說適用性較小,但整體
的威力卻更大。」喬夢娟似乎早已準備好這篇講稿,十分順暢的接著說:「由於『雪舞心法
』與一般心法大異其趣,想要修練,幾乎都必須從小開始,所以直到新皇二世的初期,才開
始選擇百名天資較為優異的男女試練。」
「經過二十年,那百名少年男女功力果然大增,於是開始全面推廣,希望日後南極洲武
學能大幅提升。」喬夢娟這時露出了有些無奈的表情,歎了一聲說:「可是,沒想到又過三
十年,這才漸漸發覺從普遍性來說,男性的功力都低於女性,縱然有幾個成就也不錯,但多
半連當衛統的資格也沒有。」
四人同時啊了一聲,都感到有些意外。新皇一世可是舉世聞名的武學奇才,怎麼會創出
一套只適合女人練的功夫?
馮孟升在喬夢娟面前畢竟比較不拘束,他歎了一聲問:「難道新皇一世沒發覺此事?」
喬夢娟目光轉向馮孟升,歎口氣說:「新皇內力本高,陰陽皆通,自然沒有這種問題,
而這功夫初練時沒能顯現這個問題,主要是因為南極洲的寒氣,壓抑了這個功夫的缺點,初
練時,本具陽氣的男子進步的遠比較快。」
另一個年輕人,似乎鼓起勇氣問:「我們是要練那功夫嗎?」
「不是。」喬夢娟微笑說:「新後結合了兩種武學,創出一種不限於男女,可能可以快
速提升武技的功夫,對你們也才能有幫助。」
可能?「神算無遺」已經練了一段時間的馮孟升,可沒放過這兩個字,他心中不由得警
惕起來。
喬夢娟按著說:「我們開始吧……不過這功夫與『雪舞心法』有些類似的地方,原來的
運功方法該會相互違逆而消失,所以我們才去找你們來,你們原來的功夫消失也無妨。」
這……自己的「柱國先修」,真得放棄了嗎?馮孟升這下可為難了。
同樣在南半球的趙寬,卻比馮孟升決定得快多了。這幾天,趙寬老是敷衍著茲克多的傳
授,反正只要騙他幾個經脈變化的狀態,茲克多也弄不清楚。
畢竟茲克多曾說過一句:「莫非每個人狀態不同?」趙寬放心胡扯,一時也不擔心會被
拆穿。
其實趙寬不練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他那兩種功夫練得正順手,根本不願意停下;另一個
原因是上次這麼一試,身體可不大受得住,如果「柱國先修」當真有「天下玄功反掌易」的
能耐,先練完這個再試也多點把握。
本來就比馮孟升早一步的趙寬,經過這幾日,丹球數突增到十五個。趙寬這時暗暗發覺
,這個名稱取得正好;丹球與丹田完全不同,比如腰腹總共有四個丹球,其實其中之一,與
原有的丹田位置差不多,但其他三個,也是十分重要的穴脈關竅,平時多在那兒存養內息。
記得師父班彤曾提過,不同的練功之法,常有不同的內守丹田之處,這幾個地方,也是大有
可能。
而現今的丹球,論起內息,並沒有比原來豐厚,但既然以這種奇怪的方式拓展了各處的
重要穴脈成為丹球,使得全身各處經脈的流暢度大為提升,全身內息流轉不息,若與以往相
較,只怕是提升了十倍還不只,只不知道,到底提升了多少。
不過換個角度卻又十分令人沮喪,無論是雪梅、蘇膽,或是南極洲的眾女,他們的功夫
比自己高強可能不只是百倍千倍,翻江倒海簡直是舉手間裡,這麼練下去,只怕也永遠追不
上這些人。
趙寬歎了口氣收功,往後一翻,仰天倒下地面,一面用手抓著一把石塊,測試著「萬物
演化」的功效。
說來也鬱悶,想弄出塊純鐵,錳鐵鈷鎳老是分不清楚,最後就變成一塊合金,它們的原
子重量差異未免太難以察覺,可能得把各原子性質弄清楚後,才能藉著這個來判斷。
一面操作,趙寬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分散兩地的李鴻與馮孟升,李鴻當時沒又撲回來,
八成是暈了;如果這樣的話倒好,他留在買弭城,總算可以替自己照顧一下班繡蓉,師父遺
願沒幾樣,可不能連這個都沒辦到。
算算時間,不久後,那個叫作茲克多的老頭又該來了,今日該編個什麼理由騙他呢?經
脈寬鬆、緊縮、抽搐、創傷都騙過了,想再這麼混下去,可能有些不容易……想了想,趙寬
突然坐起來,依著茲克多傳授的方式,又試了一次。
首先是壓實內息……說也好笑,自己處處丹球,如何壓實?全壓?趙寬呵呵了兩聲,重
新定下心來,只選擇了最低一處,壓實的內息往後激發。
這一衝,大出趙寬意料之外地,倏忽間衝破關卡,聯繫到了後腰的丹球,兩方一凝,丹
球間的聯繫陡然增強,這「柱國先修」果然對各種武學都大有幫助,這奇怪的功夫到底是誰
想出來的?怎麼這麼厲害?
趙寬沒時間思索,開始嘗試著茲克多說的辦法,果然是勢如破竹的連過數關,身上五、
六個丹球連成一氣,彼此間的關係似乎也緊密了起來。
好玩好玩,趙寬開心起來,這功夫比起那「萬物演化」還好玩,趙寬可有些期待茲克多
快快出現,好教自己下一步。
又躺了下去的趙寬,一心等待著茲克多的到來。好不容易,茲克多那乾瘦的腦袋再度出
現在小洞口前,一面放入依然用排劍果殼裝著的怪果實,一面皺眉說:「還是一樣嗎?」他
都有些懶得問了,這個胖小子進度比所有人都慢,只怕是白養了。
哪知趙寬卻是一蹦而起,笑嘻嘻地說:「老頭,通了。」
這下茲克多可真是大吃一驚,他連忙說:「通了?怎麼通的。」
趙寬早已想好對答方式,神色不變她說:「還是像您老說的,用力一衝就過去了,不過
說老實話,那兒感覺麻麻的,不大對勁。」卻是趙寬想到,除了之前說過的外,還有酸麻痛
癢還沒說,正可以拿來湊數。
「麻麻的?」茲克多怔怔地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後面三關也是大有希望。」趙寬接過排劍果殼,大皺眉頭說:「說老實話,換種
東西吃成不成?」這幾天全是這酸酸苦苦的怪果實,饒是趙寬素來好養,忍不住也開始抱怨
,不過肚子確實又餓了,趙寬只好一面啃一面念,略盡心意。
哪知茲克多一愣後,回過神來說:「胡說,若不是這果實,你早就躺著不能動了。」
趙寬嚇了一跳,咬到一半的果實卡在喉嚨,他吐了半天才哇哇叫:「什麼……什麼意思
?」
「就是這個意思。」茲克多瞪了趙寬一眼說:「這『特梅托果』,不但對內息大有幫助
,而且還能迅速癒合受損的經脈,更有防毒的功效,你以為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啊?」
「特……特梅托果?」趙寬張口結舌地說:「不像吧?我認識的特梅托果,是圓圓的,
紅紅綠綠的,也不是這種味道。」最重要的,比這東西好吃多了。
「這是在這兒繁殖的,當然有些不同。」茲克多瞪眼說:「你放心,沒問題的,老頭吃
了一輩子了。」
「呃……」「這兒繁殖的」是什麼意思?趙寬想了半天,終於慘叫一聲:「輻射果…輻
射果……你拿輻射果給我吃……啊啊……你這個死老頭……」
至第三次世界大戰以及四九戰爭之後,許多曾與合成人戰鬥的地方,倖存的動植物都產
生了異變,其中的少部分,就這麼繁殖下來;不過,一般而言人們都不會選擇這類生物為食
,避免有不可測的後果。趙寬萬萬沒想到,自己連吃了幾天的東西,居然就是輻射果?
「吵什麼?」茲克多對趙寬的反應似乎不以為奇,哼了兩聲說:「受影響的物種產生變
化也是合理的,至於輻射,老早就散失了,我還怕幾年後,這怪果突然恢復正常,那才麻煩
呢。」
趙寬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好愣愣的望著自己眼前的輻射特梅托果,不知道該不該吃。
茲克多倒是不急,經過這些日子,他早知道食物是趙寬的第一要害,只哼聲說:「不吃
拉倒,總之沒有別的東西吃。」
這死老頭!趙寬暗罵一聲,洩憤般地又咬了一大口,十分勇猛地囫圇吞了下去。
茲克多忍不住炳哈大笑說:「好個胖子,聽完了立刻吃得下去的,這三十年來你是第一
個。」
這算是稱讚嗎?趙寬瞪了茲克多一眼,索性稀哩嘩啦的狠吞虎嚥,沒片刻把七、八顆特
梅托果吃得一乾二淨,才哼了一聲說:「下次多拿幾個,吃不飽了。」
茲克多眉開眼笑地說:「包你吃得飽,包你吃得飽……」
這事總之暫時無法改變,先扔一旁不管。趙寬哼了一聲說:「後面的練法呢?你乾脆一
次說出來。」
茲克多笑容一斂,哼了一聲說:「練了五、六天才練過第一關,這你可是最慢的,還想
知道後面的,慢慢來吧。」說完他也不理趙寬,逕自去了。
趙寬見茲克多就這麼走了,他可就傻眼了,好玩的玩到一半,怎麼辦?正想間,趙寬突
然例嘴一笑,既然茲克多是看著《路南日記》練的,自己就來練吧,未必不能通。
趙寬這時已經想通,茲克多是藉著《路南日記》中最後提到的全身氣道,轉而推測路南
可能的嘗試方法,進而整理成一種武技;這也是在得到了前幾關運行方式,再參照《路南日
記》後所得的結論。趙寬除了懶之外,膽子一向很大,便索性照著路南亂練又沒大壞處的方
式,一招招試了過去。
路南當時練得這麼快,靠的是他體內本就高深的內息,而趙寬的速度不慢,卻與內息毫
無關係,主要的是靠著那全身丹球活潑潑的運行,彼此經脈間關卡已經變得格外不值一提,
所以趙寬隨意亂試,十成中卻也有七八成可行。
無元五三○年十月三十一日一晃眼,軌這麼過了快三十日,趙寬的進度早已遠遠超越茲
克多所傳授的方式,事實上,每一處經脈點的突破,趙寬所試過的方法,比茲克多教的辦法
大概還多上七八倍。
而早在七、八日以前,趙寬越練越快的三十六丹球也已完成,在心無旁驚、「柱國先修
」已成的情況下,趙寬更是把路南的功夫越練越快。
練到後頭,趙寬發覺路南似乎已經逐漸找到正確的辦法,試練的經脈已經不再像之前這
麼雜亂無章,無效的測試也大幅減少。
眼看著就要到了路南所說的成功境界,趙寬忐忑的邁向最後一關,將渾身已有變化,並
運及大量內息的氣脈往體內爆散,探查所有氣道的位置,只要一成,體內經脈將負責運轉養
息,而氣道專供出手與防禦,能以最協調而有效率的方式,使出破壞力最大的武技。
可是體內自散……這說來容易,一個不小心,可不只是走火入魔而已,莫要全身經脈大
損,不死則殘,又成這洞中的另一個枯骨。
可是……難道就停下來了嗎?正在興頭上的趙寬傻笑一下。催動全身功力,逼出丹球能
量。一瞬間,彷彿點燃火藥一般,趙寬體內所有氣脈中的內息往外擴張,向全身每一寸肌膚
血脈筋肉破去。
這一下,可是玩火自焚,全身氣勁挾帶著破壞力折騰趙寬,他一下子全身失去控制,別
說全身抽動,眼淚鼻水屎尿沒有一樣還能自主,全身各種複雜的神經同時反應,不該有的酸
麻痛癢寒暖乾濕各種滋味全部出現。
趙寬啞著聲音乾嚎兩聲,終於昏死過去,昏迷前只來得及想到一點——下次再也不敢亂
玩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開始有另一種能量朝趙寬體內湧進,逐漸以奇怪的方式催促與幫助身
體自療;他體內的內息也產生了異變,似乎正緩緩做著置換的動作。同一時間,趙寬的全身
細胞彷彿活絡起來,一種莫名的能量正從體內湧出、匯聚,從而納入全身的丹球。
這麼一來,趙寬自然漸漸甦醒,他一醒轉馬上體會到全身的變化,這下可就讓他想不通
了。加速習成茲克多的怪功夫,還可以解釋為「柱國先修」的幫助,但這股奇怪的能量卻是
從哪兒來的?
發呆的趙寬雖然早已停止運功,但那股能量彷彿生生不息一般地匯聚,竟是沒完沒了,
不只全身的創痛消失,丹球似乎也開始蠢蠢欲動,好像急欲湧出,又不知道該去哪兒,畢竟
,現在的經脈早已滿溢。趙寬可是動都不敢動,正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時,承受不住的丹球與
經脈突然一漲,似乎找到了出口一般,在全身產生了許多個微小的管道,一絲絲涓涓細流,
在那小孔道中穿來穿去、絡繹不絕……莫非正是《路南日記》中所提到的氣道?
到這時,那奔騰的內息也漸漸停止,趙寬顧不得全身狼狽,靜心體會著那氣道的狀態,
卻發覺氣道本質其實頗似經脈,不但貫穿全身,而且彼此之間還有連結。可是氣道的連結狀
態,比起經脈可說複雜多了,無論是匯聚點或是氣息凝流的彙集處,比起經脈的數量只怕多
了不知千百倍,單是一條小指間彼此聯繫的氣道,就比整條手臂的經脈還要複雜許多。趙寬
體察了半天,只覺得頭昏腦脹,沒有一絲弄得清楚。
愣了愣,趙寬突然間跳了起來,破口大罵:「這亂七八糟,哪個瘋子弄得懂?」
他憤憤地脫光衣服,把自己身上粗略抹拭一番。眼看那件破衣已經髒得不成模樣,趙寬
將之往往這幾日新挖的茅坑一扔,索性光溜溜地不著寸縷,反正來來去去只有自己和那老頭
,也沒什麼不好意思。
不過,才弄得無法挽救,趙寬就開始後悔了。就算都是男人,給人家瞧見自己光溜溜,
卻也不大對頭,而若是好死不死,突然發生什麼意外,自己的光屁股可不大好看,別到時躲
都沒地方躲。
正思忖的時候,趙寬突然聽到洞外天際傳來一聲遙遠卻清晰的嬌喚:「茲克多老前輩,
南極洲新後有事請教。」
哇啊……才想會不會有事,就有事了?來的還是女人?趙寬急得跳腳,卻又無計可施,
總不能穿回一身齷齪的破爛吧?趙寬看看地面上,注意到自己前些日子以「萬物演化」弄的
一塊塊金屬片,靈機一動,連忙加緊動工,想弄出一個略能遮蔽的東西出來。
而在洞外,卻是頗有些氣氛緊張,不知道住在哪裡的茲克多聽聞呼喚,沉著臉出現在小
比林上空中,沉聲說:「沒想到新後居然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請新後見諒。」
「茲克多前輩。」一個帶著深厚內勁的女性聲音,從遠遠的南方數公里外傳來:「不敢
打擾前輩清修,這次前來,實是有要事商議。」一面說,一面有幾個人影,從南方的雲端上
緩緩下降,一面斜斜的向著茲克多飄來,只不過看速度,雙方要接近,可能還得好一陣的功
夫。
「老夫向來與世無爭,蒙新後首肯,無條件給予協助,實在感激。」茲克多文謅謅的吐
了一串,跟著卻一轉語氣說:「但記得並未答應新後什麼條件,新後來老夫這兒,只怕得失
望而歸了。」
趙寬雖然一面偷聽,手中一面忙,卻也抽空對自己現在的功夫狀態搖了搖頭;這些氣道
只是一絲絲聯繫,暫時根本沒用,可能等於還沒修練的經脈,還得先打通才有幫助。趙寬這
時施用「萬物演化」,利用的自然還是原有的經脈,不過他全身內息莫名其妙的增強,速度
卻是快了不少。
「這次要商議的事,前輩一定有興趣。」新後似乎十分有把握,聲音逐漸接近,一面沉
緩地說:「我們打算在舊大陸開闢一個新世界,如前輩願意共襄盛舉,到時舊大陸之阿佛陸
塊,就是前輩的領土。」
這些南極洲的瘋女人真要開戰啦?趙寬目瞪口呆,連手中的遮羞鐵片也差點沒摔了下來
。
舊大陸屬於合成人,合成人又托庇於新大陸,若這麼一搞,豈不是第四次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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