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兩情相悅
倉促之間,李鴻並不能確定這三道襲來的氣勁有多大威力,只覺得似乎不比滿鳳芝那一
掌還差,只不過發勁位置更遠了些,李鴻可以多一點點時間反應。但雖說如此,掌力來自三
方合聚,幾是避無可避,李鴻心劍已收,閃避無方,兩掌往前方猛地一推,同時勁力直灌足
跟,往前方飛竄出去。
這一用出全勁,新接手腳的效用立即顯現;一股龐然力道往前直湧,不但將正面掌力擊
散,餘勢還不斷地往外直衝,同時李鴻雙足的勁力催逼而出,整個人隨著掌力往前直飛。這
時,另兩道勁力才在他身後匯聚炸散,洶湧的力道往外直迫,不僅將李鴻轟出屋外,這幢小
屋也被毀得七零八落。
這又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突然有人想要自己的命?李鴻雖受到後方爆散氣勁衝擊,但
畢竟不是正面硬擋,沒有太大的傷害,還沒落地,十柄心劍已經運出,分頭向著三個力道的
來源直衝。
對方卻是十分的機警,一擊未中立即分三個方向逃逸,李鴻的心劍撲了個空,但對方既
然高速飛遁,運集的勁力自然不低,心劍雖然不長眼睛對能量的感應只有更敏銳,當下每人
身後各有兩把心劍分頭追射。李鴻不知是否還有敵人埋伏,所以身上還留下四柄放大的心劍
帶著他的身軀往上直飄,在夜色中閃耀著光華。李鴻在空中往三方望去,只見三道飛騰迅速
的人影,貼地疾掠越飛越快,分向東南西三個方位,李鴻心念一動,往南方那人追了過去。
剛剛那一剎那的能量爆散,當然再次驚動了聖殿,引起一群人從聖殿中穿出,他們自然
能感受到李鴻並無大礙,並已向外追擊,飛出的人也跟著分向三方飛去。
此時李鴻雖只運用了四把心劍騰空,但他如今內息量大增,四柄心劍的能量已經極高,
與對方的距離迅速縮短,同時心劍向對方身後急射,迅速飛近腦門。對方感到心劍的逼迫,
飛掠間一個翻身,兩手只微微一振。心劍上的心念突然察覺到有兩股大力分向兩心劍迫來,
被撞上恐怕又是一次心念巨震,心劍當即繞過對方力道,換個方向攻擊。
但那人雙手只跟著心劍微動,阻攔的力道立即追著心劍的目標方位,似乎那並非外發掌
力,而是屬於延伸氣勁的一種模式,說得直接一點,彷彿他手中拿著兩面看不出形狀的大鐵
牌,不斷阻擋著心劍的進攻方位。
對方這一轉身,距離不遠的李鴻立刻看清對方臉上包著一張布巾,似是不打算露出真面
目,而現在他雖是後退飛掠,速度卻不比原先慢。
此時另外兩方的四柄心劍也已追上那兩人,對方使用的格擋之法似乎與眼前這人不同,
但也都能順利逼開心劍。李鴻疑念大起,自己的兩柄心劍雖然算不上什麼,但能這麼輕鬆擋
開的人應該也不多,怎麼突然有三個人連袂來找自己麻煩?
眼看此時問話對方也不會理會,李鴻也不開口,又騰出兩柄心劍,向著眼前這人射去。
四柄心劍分向同時攻擊,對方立即有些手忙腳亂,但此時兩人已經飛出數公里,下方的房舍
越來越多,此人突然往下一折,直穿入一個小屋後方的院落樹叢中。心劍反應極快,立即隨
勢往下,但說也奇怪,那人剛離開李鴻視線,渾身氣息突然完全消失,心劍在樹叢掃了兩下
,竟是一無所獲。
李鴻一楞上,六柄心劍歸體,飛身飄下,卻見這個院落也不大,被樹木遮掩的地方也不
多,自己落到地面後幾可說一覽無遺,但怎麼沒看到任何人影?
在此同時,李鴻也察覺到又有一方心劍失去對方蹤跡,看來他們早已有備,在躲藏的同
時收束起全身功力,心劍是依賴能量感應,這麼一來自然找不到對象。
但對方這麼作,移動的速度自然不會快,更不容易保持安靜,另兩個也就罷了自己心神
往外放,應該能查到這個人的去向,李鴻心神緩緩外透,仔細傾聽著四面的聲息。
這兒似乎是普通居民居住的地方,李鴻心神外放,很快就感覺到許多人平穩的呼吸聲,
似乎正在熟睡或運功修練,畢竟剛剛那一下氣爆距這兒頗遠,功力到一個程度以上的人自有
感應,但普通功夫的人就未必能察覺了。
此時心劍追著的最後一人氣息也已消失,李鴻將四柄心劍回收,同時上方出現五名聖殿
武士,似乎正是為了剛剛的爆震而來。
他們見到李鴻停在草地上,其中一個中年人開口說:「李先生,您又遭人襲擊?」
李鴻不認得這幾人,只點了點頭,中年人接著說:「我們追到此處,那人的氣息突然消
失。」
「嗯。」李鴻說:「不知道怎麼不見的。」
五人聞言對望一眼,臉上的神色都有些疑惑其他四人隨即四面一散,搜尋附近是否有蹤
跡,中年人則飛到李鴻身旁說:「李先生,我姓劉,隸屬聖殿武士團,在下還沒接到你已痊
癒的消息。」
李鴻說:「我剛治好,才被送出來。」
「喔?」劉姓中年人目光轉向另一面說:「沐執事也來了。」
果然沐執事正破空飛來,他落地之後上下打量李鴻片刻才說:「你沒事?」
李鴻搖頭說:「這次有擋住。」
「嗯。」沐執事不願在他人面前細談李鴻手足之事,轉過話題說:「是南極洲的人嗎?
」
李鴻微微一楞,沐執事還在懷疑南極洲人?滿鳳芝那一下沒打死自己,也不用殺人滅口
吧?他搖頭說:「功夫不像。」
「沐執事。」劉姓中年人在旁疑惑地說:「南極冰宮中人,怎可能知道李先生已經痊癒
?」
沐執事一怔,臉色沉下說:「這麼說來……」卻沒說下去。
李鴻卻也被劉姓中年人一言提醒,自己才剛離開聖殿密室,沐執事也離開沒多久,那三
人便出現攻擊,若非十分清楚聖殿內部事務之人,怎可能時機抓得這麼準,而看來知道自己
治癒的人並不多,沐執事想找出兇手應該並不困難。
問題是自己根本沒得罪過什麼聖殿中的人啊?李鴻想不出道理,只望著沐執事,看他怎
麼說。
沐執事思索片刻之後,才對中年人說:「劉武士長,這件事情關係複雜,最好別讓不相
干的人知道。」
這人是聖殿的武士長?李鴻頗有幾分意外,看來武士團果然是外圍組織,這武士長功夫
與南極洲幾位衛統相較,可能還差上一些,不過聖殿分這麼多層是做什麼?為什麼不讓大夥
兒都可以練高深的功夫呢?
李鴻思索的時候,劉武士長已經微微躬身說:「屬下明白。」
此時那四名聖殿武士,搜尋一陣子似乎沒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一個個騰上空中搖頭,
劉武士長也不多言,向兩人施禮後便領隊而去,沐執事望著他們遠去,轉頭對李鴻歎了一口
氣說:「又得幫你找個新地方住了。」
「這樣有點麻煩。」李鴻皺眉說:「我去找孟升好了。」
「萬萬不可。」沐執事睜大眼說:「在聖島那群人還有點顧忌,你若離開此處,他們無
須一擊即遁,風險大增。」
若剛剛那三人同心協力的向自己出手,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李鴻卻也不覺得自己必
敗無疑,何況剛剛心劍未出,對方都沒能奈何自己?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說:「我也未必
打不過他們。」
「老夫明白。」沐執事是聖主心腹,聖主瞞他的事情不多,自然知道李鴻現在又有進益
,他思忖了一下才說:「既然如此,可否讓老夫先詢問聖主,李先生再做決定?」
李鴻其實頗不想間過聖主一聲麼右聖主開口挽留自己,那可就不大好意思拒絕;但他對
自己有恩,又不能這樣跑掉。李鴻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說:「好。」
「這樣就好。」沐執事鬆了一口氣,微笑前領說:「先去客殿暫息好了,請隨我來。」
李鴻一面飛,望望已經恢復平靜的聖島,心中越來越覺得怪異,這許許多多古怪的事情
,點也不像名垂千古的聖殿應該發生的事情。剛剛與那三個不明來歷的人短短交手片刻,李
鴻不覺得有什麼特殊,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已到了與那三人一剎那的交手足以震動天
下的程度。當初在鈕熬港,趙寬提起全身功力都能引起天下高手注意,何況今日的李鴻?
所以除了聖島亂了一陣子之外,不遠處的南極洲高手群,也清楚感應到那短短一下的衝
突,與李鴻有接觸的幾個衛統,都能感覺得出那是李鴻的氣勁,但他們也同時感到不解,李
鴻的心劍氣勁明明屬於緊密不易感應的一類,剛剛那一下能量爆散的氣勁卻是清楚而無組織
,彷彿有點像是心劍爆散狀況。
其他的衛統也就罷了,滿鳳芝心中卻是難以平靜,李鴻的手腳治好了嗎?他遇敵了嗎?
他若身體未復元,打得過對方嗎?思忖半晌,滿鳳芝終於決定向新後傳音,打算去聖島看看
。
滿鳳芝的心念剛與新後接觸,還沒開口,新後便傳音說:「那是李鴻嗎?」
「是。」滿鳳芝說。
「你想去看看?」新後說。
滿鳳芝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是。」
新後沉默片刻才說:「他不會對你動手嗎?」
滿鳳芝不知為何,就是覺得李鴻不會對自己翻臉,她臉上不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搖了
搖頭,才突然想起新後見不著,連忙說:「不會。」
「你倒有把握。」新後笑說:「怎麼?不是說你對他沒感情?難道他迷你?」
焉有此事?就算有也不行。滿鳳芝心一驚,連忙說:「新後誤會了,沒有這種事。」
「你那一掌將他打得半死不活,卻有把握他不會報復…又是怎麼一回事?」新後口氣輕
鬆地說。
滿鳳芝這下可答不出來了,她怔了半晌才說:「那……我還是不去好了。」
新後思索片刻才說:「鳳芝,你要知道,我一向不願勉強你們。」
「是。」滿鳳芝有些慚愧地說:「鳳芝不該去的,新後無須為難。」
「我問你一個問題。」新後語氣溫和地說:「當時你說,若他四肢皆廢,願意服侍他一
輩子,可是真心話?」
提到這話滿鳳芝就臉紅,她呆了半晌,才一咬牙說:「是。」
新後說:「剛剛他那一下勁力爆起,雙手雙腳都有施勁,他不只已完全復元,恐怕手腳
功夫比以前還高。但你畢竟還是打傷了他,所以…」
滿鳳芝聽的又驚又喜,剛剛那一下強烈的能量,居然是李鴻從不擅發勁的手腳所發?他
療傷這一個多月以來,到底又有什麼遇合?而且直到此刻,滿鳳芝才真正確定李鴻的手腳已
然治癒,一直掛在心頭的煩憂,陡然間消失大半。
既然他身體已然復元,去與不去都無所謂了,滿鳳芝打算等新後說到一個段落便表示此
意,但新後的話意似乎越來越不對勁。只聽新後說:「所以你先去陪他幾個月,算是道歉。
」
新後怎會對自己下這種命令?滿鳳芝臉紅過耳,又羞又氣,自己決定侍奉他一輩子是一
回事,被人命令去陪伴又是另一回事,這幾乎可算是一種羞辱了。但滿鳳芝對新後一向尊敬
,一時之間,想怒斥又開不了口,只惱得她臉色鐵青。
只聽新後話鋒一轉說:「你雖然不愛與人交際,但論到聰敏與細心,並不輸給玉哲,而
少了些外務的你,功夫也比她修練得更為精深……」
怎麼突然提起這事?滿鳳芝訝然中,卻聽新後說:「剛剛那一下,孟升雖在東大陸,亦
必有感應,你說他會怎麼做?」
滿鳳芝楞了楞,終於領悟說:「鳳芝明白了。」
「嗯,你把一些事交代給玉哲,這就去吧。」新後不再開口,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滿鳳芝定了定心,當即傳音柳玉哲,將一些自己未處理完的事務說明,期間柳玉哲當然
會詢問滿鳳芝的去向,她只含糊地提到要去一趟聖島,也沒再多說;但滿鳳芝心裡有數,剛
剛李鴻才爆那一下,自己便去聖島,柳玉哲必定知道自己的去意,只不過她會不會看出新後
的目的,那就很難說了。
飛去聖島途中,滿鳳芝一面思索,聽說這一個月來馮孟升已在賀如半島立足,基礎建設
全面開展下,他夜以繼日地忙碌,而合成人的全力相助也幾乎已是公開的秘密,無數的器械
在飛行器運送下不斷轉向東岸,可說是有史以來自然人與合成人最為合作無間的一次。
馮孟升在東岸搞得轟轟烈烈,不只是南極洲側目,更已轟動了整個新大陸,據說東大陸
人口正不斷往賀如半島移動,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賀如半島人數已經激增數倍。
若非合成人全力支援,以及將民生物資建設列為第一要務,一個月之內增加這麼多人口
必定會出問題,但就算民生方面沒問題,管理上也會有困擾,這時馮孟升需要的正是人才。
這種情況下,他突然感受到李鴻的訊息,必定欣喜若狂,就算無法分身親來,也會傳訊相邀
。
此時自己既然已伴隨著李鴻,理所當然會跟去賀如半島,至少幾個月的時間內,可以名
正言順地幫新後注意那兒的發展。
只不過……自己該怎麼跟李鴻說?總不能真說來陪他幾個月吧?想到這裡,滿鳳芝不由
得臉又紅了,自己當時是怎麼回事,居然在馮孟升與新後面前說出這種話……南極洲到聖島
不用多久的時間,滿鳳芝沒時間多做考慮,聖島已在眼前,眼見聖殿武士飛出相迎,滿鳳芝
定下心神,對聖殿武士道出來意,還好封方並未多問,領著她便往聖島飛。
李鴻聽到滿鳳芝來訪,也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天不地不怕,這時卻不知應該怎麼面對滿
鳳芝,按理說被她一掌打個半死不活,該是滿鳳芝對不起自己,但卻是她以為自己裝失憶才
怒極出手……。而且,自己當時雖沒當面撒謊,但確實也有幾分裝傻的味道。
所以見到滿鳳芝之後,該生氣還是道歉?
李鴻想不清楚,通傳消息的隨侍也只能在旁皺眉等候,等了半天沒見李鴻答覆,那人終
於忍不住清咳了一聲說:「李先生?」
李鴻一咬牙,該來的躲不過,既然找來就會說出來意,總之隨機應變就是了。他當即點
說:「請她進來。」
隨侍這才搖搖頭退出,過不多久,滿鳳芝終於出現在門前。
李鴻望過去,兩人目光一觸,同時又避了開去,都有幾分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人就這麼靜默了一分鐘,似乎都打定了主意不先開口,比起耐性,李鴻終於是輸了一
籌,又忍了漫長的幾秒之後,他終於說:「請進。」
想這麼久才回答,豈不是沒什麼誠意?滿鳳芝有些不快地說:「若是怪我直說無妨。」
「不是。」李鴻有些神思不定,似乎正想著什麼事情,一面說:「我剛剛仔細想了想,
我昏迷前,只有一個感覺。」
「嗯?」滿鳳芝意外地問。
「只有…意外的感覺。」李鴻老實地說。
「意外?」滿鳳芝不禁有點生氣地說:「你那樣戲弄我,該知道我會氣。」
「我知道你會生氣。」李鴻尷尬地說:「但沒想到……差點被你殺了。」
想到李鴻挨的那一掌,滿鳳芝的氣又消了,她白了李鴻一眼說:「跟你說了不是故意的
。」
「嗯。」李鴻點點頭,又說了一次:「我知道。」
若滿鳳芝沒被新後的囑咐,兩人對話到此,也該是她告辭的時候,畢竟表達了歉意,又
探視過李鴻確認無恙,兩人正該離得越遠越好,可是想到新後的交代,滿鳳芝羞窘之下,臉
又漸漸紅了起來。靜默之間李鴻卻仍一直望著滿鳳芝,表情與一開始頗有不同,似乎望著她
思索著事情。滿鳳芝偷望了李鴻幾眼,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也不像一開始還會迴避彼此目
光,慢慢也覺得有些怪異,索性面對著李鴻的眼神,看他想玩什麼把戲。
李鴻的表情,一直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上,高興頂多是微笑,不滿也只微微皺眉,但此
時他的表情中,似乎出現了少見的柔和?滿鳳芝看著看著,突然心中一驚…。這樣的表情自
己見過……當時在鐵門西雲掌下,李鴻就是這麼望著自己的。
滿鳳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剎那間如坐針氈,只想快快離開這個地方,但不知道為什
麼,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逼自己留在原地,這與新後的命令無關,純粹是女人的直覺。
就在此時,李鴻突然鬆了一口氣,臉上表情一變,輕鬆地望著滿鳳芝。
這又算什麼?滿鳳芝心裡一緊一鬆,失望與解脫的情緒同時湧了出來,她咬咬下唇瞪著
地面,想罵李鴻兩句,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明白了。」李鴻突然冒出一句話。
滿鳳芝可嚇了一跳,忙將目光轉回,只聽李鴻接著說:「我喜歡你。」
什麼?滿鳳芝這下整張臉燙紅起來,今晚雖然臉紅了許多次,還沒有一次比這次嚴重,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李鴻又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滿鳳芝好不容易逼出一句話:「你別胡說八道。」
李鴻彷彿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說:「我想一直看著你,想知道你的一切,想讓你開心
,讓你歡喜。」
這小伙子腦袋一定沒治好。滿鳳芝猛然站起,說:「你再說我就走了。」眼前情況太過
詭異,不管新後下了什麼命令,暫時都顧不得了。
「你要走,我還是要說。」李鴻不受威脅,平靜地說:「至少現在你明白我了。」
這算人話嗎?走到門口的滿鳳芝忍不住又回過頭來,瞪著李鴻說:「到底什麼意思?」
「可惜我還不明白你。」李鴻目光中透出深情,露出惋惜,凝望著滿鳳芝說:「說出來
,我輕鬆多了,對不起讓你困擾。」
這…滿鳳芝越想越不對勁…這小子難道是覺得說出口才能輕鬆,索性這麼毫無技巧地亂
說一場,只圖一個自己舒服,根本沒打算打動自己?
想到這兒,滿鳳芝不禁有些火了,她走回座椅坐下,瞅著李鴻直看。
果然李鴻被這麼看著,漸漸有些慌張,眼睛轉了轉,才有些尷尬地說:「你覺得呢?」
「覺得什麼?」滿鳳芝回問。
這下輪李鴻臉紅,他呆了呆才說:「我剛剛說的話……你……認為如何?」
「沒有技巧可言。」滿鳳芝搖搖頭,望望李鴻滿面尷尬的表情,這才微微一笑說:「但
蠻感人的。」
「我是說真的。」李鴻急了。
「所以呢?」滿鳳芝反倒輕鬆了,她笑望著李鴻說:「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這可問倒李鴻了,他傻了片刻才說:「不知道。」
「你是期望我說……我跟你有一樣的感覺?」滿鳳芝頓了頓又說:「還是期望我被你氣
跑?」
李鴻已經招架不住了,滿鳳芝這話直說到他心底,他說這番話,雖說並非以氣跑滿鳳芝
為目的,但心中確實估計滿鳳芝會跑,誰知道她不但不跑,還冒出一堆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間
題,與自己事前的估計完全不同。
見李鴻輕鬆神態全失,臉上又是尷尬又是忐忑,滿鳳芝不禁有點得意,就這麼直瞅著李
鴻不放,讓他難過久些,誰教他剛剛害自己臉紅成那副德性?
「你……」李鴻站起搓了搓手,在房中走了兩步,終於說:「別害我了。」
這話一說滿鳳芝可真有些莫名其妙,她皺眉說:「誰害你了?」
李鴻遲疑地說:「我確實是認為你會走……也認為你不會再來看我……」
「我就知道。」滿鳳芝哼了一聲說:「要我避開你,直說就—」
「但是……」李鴻打斷滿鳳芝的話,焦急地說:「那是因為,你在我面前,我就會想仔
仔細細地一直看著你,看你笑,聽你說話,但你一離開,就好像……。突然不見了什麼……
」
滿鳳芝一怔,說不出話來,只見李鴻滿臉為難,千辛萬苦地才說完這串話,滿鳳芝心不
禁軟了下來。李鴻的個性,與馮孟升、趙寬大不相同,讓他說出這串話,也夠為難他的了,
而且……他一定是真心的……滿鳳芝站起,走到李鴻身旁,直到李鴻呆呆地望過來,她才歎
了一口氣,低聲地說:「其實,我真的……」說到一半,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李鴻腦中血液一衝,猛一把抓住滿鳳芝的肩膀說:「什麼?你說什麼?你要說什麼?」
滿鳳芝臉上潮紅未褪,掙扎許久才羞澀地說:「我也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否則怎會常找
你說話?」
李鴻欣喜之下心神大亂,內息一個不聽話,剛接上的手腳一軟往下直跌,滿鳳芝吃了一
驚,連忙將他挽住說:「你幹什麼?」
「我……」李鴻連忙氣灌手腳站直,回擁著滿鳳芝說:「我萬萬沒想到你會…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滿鳳芝心一甜,輕吻了吻李鴻的唇。李鴻腦中一陣迷亂,呆滯半秒之後,猛一個用力回
吻滿鳳芝,吸吮著她的豐唇,兩人的身體也跟著緊貼在一起。無元五三一年六月十日赤裸偎
在李鴻懷中的滿鳳芝,半閉著眼睛上享受著尚未完全退去的高潮餘韻。幾十年沒這種經驗了
,這新鮮陌生又全身舒暢的感受,原來是這麼的甜美。好不容易,神智慢慢回到可以思考的
狀態,滿鳳芝慵懶地輕嗯了一聲,又往李鴻懷中擠了擠。
對李鴻來說,這也是一次全新的體驗;經孫飛霜的洗禮之後,李鴻對女人的身軀已經有
一定的瞭解,雖稱不上老手,卻也不乏經驗,但兩情相悅情況下共赴雲雨還算是第一次,與
以往純粹的肉慾真是完全不同。李鴻力盡之後,心滿意足地緊摟著滿鳳芝,深怕一不小心,
懷中的佳人就這麼不見了。
「李鴻。」滿鳳芝從鼻子中輕哼出一聲。
「嗯?」李鴻陶醉在喜悅之中,樂陶陶地回應。
「答應我。」滿鳳芝睜開眼睛,望著李鴻說:「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李鴻吃了一驚,訝異地說:「為什麼?」他滿心喜悅正想找人說呢,尤其想找趙寬和馮
孟升好好說個痛快。
「答應我……好嗎?」滿鳳芝目光中露出懇求。
見到滿鳳芝的神情,李鴻可心疼了,忙說:「好,不跟任何人說。」
滿鳳芝露出笑容,又偎入李鴻懷中,這才低聲說:「在別人面前,還是要跟以前一樣…
…私下,就隨你了。」
是害羞嗎?李鴻想不透,歎口氣說:「你希望這樣,就這樣吧……可是…」
滿鳳芝一怔說:「嗯?」
「你不願意…」李鴻有些失望地說:「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滿鳳芝搖頭說:「我怎能嫁給你。」
「為什麼不行?」李鴻瞪大眼睛說:「相愛、成婚、生孩子,不都是這嗎?」
「我不能嫁給你,更不想生孩子。」滿鳳芝輕噘著唇說:「這樣,你不喜歡我了?」
李鴻連忙說:「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懂。」
「如果你還愛我,就別管這麼多。」滿鳳芝輕撫著李鴻的胸口說:「只要知道,我對你
也是真心的:難道還不夠?」
這時候要李鴻再把手臂砍掉說不定都不會皺皺眉頭,何況只是保密和不生孩子?
李鴻連忙點頭說:「一切依你。」
「我真的沒想到…」滿鳳芝心滿意足,輕輕地說:「這輩子還能有這麼快樂的一天。」
李鴻此時除了歡喜,腦海中已經容不下其他的東西,更不會再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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