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十九章 尾聲
說話的那個朋友,是我的學長,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這一批人經常在一起玩,比
較聊得來,屬於君子之交的那種,互相有需要就幫幫忙,不是非要好到黏在一起的那種朋友
。我當時找他幫忙,是因為他似乎是干技術工作的,當然我這個做古董的和他一點交集也沒
有,他具體是幹什麼的,我也不清楚。
如今他一語驚醒夢中人,聽到這」十一個人」的理論,我當即就是一身的冷汗,連臉色
都白了。
是啊,我他娘的怎麼沒有想到?
那個年代,沒有傻瓜相機的,在海南的漁村也絕對不會有照相館,能夠使用相機的人,
的確應該是考古隊裡的一員。我只稍微想了想,就發現他說得非常有道理,我看過很多西沙
考古的資料,裡面都有照片,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有宣傳方面的人跟著記錄。
可是為什麼三叔的敘述中,卻始終只提到十個人,從來沒有提到過這第十一人,是否這
個宣傳的人沒有跟他們出海,還是三叔另有隱瞞?
看我的樣子,那幾個人哄堂大笑,那人道:」算了,別想了,到底幾個人,去他們老單
位查查不就知道了,考古研究所一般隸屬於文化系統,當時他們是哪個研究所派出去的,檔
案應該還在,我們國家很多的檔案都是永久保存的。」
我也不言語,反正這也只是個推測,倘若有時間,倒是可以去查查。不過查來如果是十
一人,我如何面對三叔的解釋?是不是要全盤推翻他?這樣的痛苦未免太大了點,想到這裡
,還是不去查算了。
盜墓筆記第七卷蛇沼鬼城(中)第一章稀客回到杭州之後,天氣還是非常的寒冷。
鋪子裡一如既往地冷清,王盟看到我回來,一臉的疲憊,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我來
,以為我是顧客,我也只能苦笑。
我那些朋友和我討論的結果,對我的打擊非常大,搞得我心神不寧,又不能再次去問三
叔,免得他老人家說我三心二意,心中的苦悶也沒地方發洩,只得天天待在鋪子裡,和臨鋪
的老闆下棋,話說今年事情多,各鋪的生意都不好,大家都吃老本,過著很悠閒的生活。
說來也奇怪,煩人的事情,到了杭州之後,想得也少了,大概是這個城市本身就非常的
讓人心寬。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三叔,胖子來找過我幾次,托我處理東西。這小子也是閒不
住的人,家財萬貫,揮霍得也快,很快竟然又說沒錢,一問才知道,在北京置了鋪子,就花
得七七八八了,這年頭確實不像以前,有個萬把塊一輩子就不愁了。不過他好幾次帶著幾個
一嘴京腔兒的主顧來,倒也是勻了不少貨,想必局面打開了,也是賺了不少。
這一天,我正給隔壁的老闆殺得剩下一對馬,還咬牙不認輸準備堅持到晚飯賴掉,就聽
到有人一路罵著人過來,抬頭一看,竟然又是胖子,這傢伙生意也太好了。
隔壁老闆和胖子做過生意,敲詐了他不少,看到胖子過來就開溜了,我一邊慶幸不用輸
錢了,一邊就問他發什麼火。
胖子罵罵咧咧,原來帶著兩隻瓷瓶過來杭州,半路在火車上碎了一隻,又沒法找人賠,
只能生悶氣。
我和他熟絡了不少,也多少知道了點他的底細,就笑著奚落他,放著飛機不坐,擠什麼
火車,這不是腦子進水嗎。
胖子罵道:」你懂個什麼,現在上飛機嚴著呢,咱在潘家園也算是個人物,人家雷子都
重點照顧。這幾年北京國際盛會太多,現在幾天一掃蕩,老子有個鋪子還照樣天天來磨嘰,
生意沒法做,這不,不得已,才南下發展,江南重商,錢放得住。不過你們杭州的女人太凶
了,你胖爺我在火車上難得挑個話頭解解悶兒,就給摔了嘴巴子,他娘的老子的貨都給砸碎
了,他娘的誰說江南女子是水做的,這不坑我嗎,我看是鏹水。」
這事兒胖子念叨很多次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火車上一女孩子人長得瘦,胖子看那女
的瘦不拉嘰的,還化著濃妝,一邊還嘴巴不是很乾淨地埋怨車裡味道難聞。當然胖子的腳丫
是太臭了,聽著就窩火,也是太無聊了,嘴裡就磕磣她,說大妹子,您看您長得太漂亮,怎
麼就這麼瘦呢,您看您那兩褲管兒,風吹褲襠吊燈籠,裡面裝兩螺旋槳,他娘的放個屁都能
風力發電了。
這不說完就給人扇了一個嘴巴。我聽著就樂,對他說人家不拉你去派出所算不錯了,你
知道不,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流氓罪,你已經涉嫌了。
胖子還咧嘴,說就那長相,哎呀,說我流氓她,雷子絕對不能信,我絕對是受害者。
我給他出了個主意,說以後你也不用親自來,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快遞嗎?你
呢,自己投點兒小錢,開個快遞公司,多多打點,這物流一跑起來,一站一站,一車上送幾
件明器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胖子經營方面腦子死,聽不得複雜的東西,就不和我扯這個了,他欷噓道:」說起賺錢
,不是你胖爺我賤,這幾個月我也真待得膩煩起來了,你說他娘的錢賺過來,就這麼花多沒
意思,咱們這幫人,還得幹那事兒,對吧,這才是人生的真諦。對了,你那三爺最近還夾不
夾喇嘛,怎麼沒什麼消息?」
我說我也沒怎麼聯繫,總覺得那件事情之後,和三叔之間有了隔閡,他不敢見我,我也
不敢見他,偶然見一次也沒什麼話說。
胖子也不在意,只道:」要還有好玩的事兒,勻我一個,這幾個月骨頭都癢了。」
我心道你說來說去,不還是為了錢嘛,心中好笑,說:」你這胖子秉性還真是怪,要說
大錢你也見過,怎麼就這麼不知足呢。」他道:」一山還有一山高,潘家園豪客海了去了,
一個個隱形富豪,好東西都在家裡壓著磚頭呢,這人比人氣死人啊,都說人活一口氣,有錢
了這不想著更有錢嘛!」
我哈哈大笑,說這是大實話。
正說著,打鋪子外突然探頭進來一個人,抬臉就笑,問道:」老闆,做不做生意–」
胖子正挖腳丫子呢,抬眼看了看來人,哎呀了一聲,冷笑道:」是你?」
我回頭一看,來人竟然是阿寧,如今身著一件露臍的T恤,穿著牛仔褲,感覺和海上大
不相同,我倒有點認不出來了。
阿寧和我幾乎沒有聯繫過,我也算是打聽過這人的事情,不過沒有消息,如今她突然來
找我,讓我感覺到非常意外。
阿寧沒理會胖子,瞪了他一眼,然後風情萬種地在我的鋪子裡轉了一圈兒,對我道:」
不錯嘛,佈置得挺古色古香的。」
我心道我是古董店,難道用超現實的裝修嗎?戒備道:」你真是稀客了,找我什麼事情
?」
她略有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態度,頓了頓道:」你還真是直接,那
我也不客氣了,我來找你請我吃飯,你請不請?」
第二章新的線索杭州樓外樓裡,我看著阿寧吃完最後一塊醋魚,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小嘴
,露出一個很陶醉的表情,對我們道:」杭州的東西真不錯,就是甜了點兒。」
我心中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點,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得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就揮手
埋單。
說實話,作為一個相識,請她吃一頓飯也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我也不是沒有和陌生人
吃過飯的那種人,但是一頓飯如涓涓細流,吃了兩個小時,且一句話也不說,一邊吃一邊看
著我們只是笑,真的讓我無法忍受。
同樣鬱悶的還有胖子,胖子對她的意見很大,原本是打算拍拍屁股就走的,但我實在不
願意和這個女人單獨吃飯,所以我死拖著他進了酒店,現在他腸子都悔青了。
我們兩個人也沒吃多少口,胖子就一直在那裡喝悶酒,兩個人都緊繃著臉。我心裡琢磨
她到底來找我幹什麼,一邊想著應對的方法,甚至都想到了怎麼提防那女人突然跳起來扔袖
箭過來。
服務員過來結了賬,看著我們的眼神也是納悶和警惕的。
兩個小時沒有對話,臉色鐵青,悶頭吃喝的客人在」樓外樓」實在是少見,從她的眼神
看,她可能以為我們是高利貸聚會,這個好身材的女人吃完就要被我和胖子賣到妓院去了。
而我自己感覺,卻是考試沒複習的學生突然發現老師家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等著老
師進入正題的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總之,這是我一輩子吃的最鬱悶的一頓飯。
服務員走遠之後,胖子看著桌子上的菜,冷笑了一聲:」看不出你吃飯也是狠角色,怎
麼?你為你們公司這麼拚命,你們公司連個飽飯也不給你們吃?」
」我們一年到頭都在野外,帶著金條也吃不到好東西。」阿寧揚起眉毛,」和壓縮餅乾
比起來,什麼吃的都是好東西。」
胖子冷笑了一聲,朝我看了看,使了個眼色,讓我接他的話頭。
我咳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說,不過阿寧顯然是來找我的,讓胖子來幫我問,肯定是不
合適,於是硬著頭皮問阿寧道:」我已經請你吃過飯了,我們有話直接說吧,你這次來找我
,到底有什麼事?」
阿寧翹起嘴角:」幹嗎老問這個,沒事情就不能來找你?」
這一翹之下,倒也是風情萬種,我感覺她看我的眼睛裡都要流出水來了,胸口馬上堵了
一下,感覺要吐血,下意識地就去看胖子。胖子卻假裝沒聽見,把臉轉向一邊。
我只好把頭又轉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問,」嗯」了一聲,半天說不出話來,一下
子臉都憋紅了。
阿寧看著我這個樣子,一開始還很挑釁地想看我如何應付,結果等了半天我竟然不說話
,她突然就笑了出來,好笑地搖頭說道:」真拿你這個人沒辦法,也不知道你這樣子是不是
裝的,算了,不耍你了,我找你確實有事。」
說著她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包四四方方的東西,遞給我:」這是我們公司剛收到的,和
你有關係,你看看。」
我看了一下,是一份包裹,我一掂量,心裡就咯登了一聲,大概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
這樣的大小,這樣的形狀,加上前幾天的經歷,實在是不難猜,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冷汗就
冒了出來。
胖子不明就裡,見我呆了一下,就搶過去,展開一看,果然是兩盤黑色錄像帶,而且和
我們在吉林收到的那兩盤一樣,也是老舊的制式。
我雖然猜到,但是一確認,心裡還是吊了起來,心說怎麼回事,難道悶油瓶不止寄了兩
盤?寄給我們的同時,還有另一份寄到阿寧的公司?那這兩盤帶子,是否和我收到的兩盤內
容相同?
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前幾天寄到我們公司上海總部的,因為發件人比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
上。」阿寧看著我,」我看了之後,就知道必須來找你一趟。」
胖子聽我說過錄像帶的事情,如今臉上已經藏不住秘密了,直向我打眼色。我又咳了一
聲,讓他別這麼激動,對阿寧道:」發件人有什麼特別的?帶子裡是什麼內容?」
阿寧看了一眼胖子,又似笑非笑轉向我,道:」發件人的確非常特別,這份快遞的寄件
人–」她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快遞的面單,」你自己看看是誰。」
我看她說得神秘兮兮的,心說發件人應該是張起靈啊,這個人的確十分特殊,我現在都
感覺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但是阿寧又怎麼知道他特殊呢?
於是我接過來,胖子又探頭過來,一看,我卻愣住了,面單上寫的,寄出這份快遞的人
的名字,竟然是–吳邪–我的名字。
」你?」一邊的胖子莫名其妙地叫了起來。
我馬上搖頭,對阿寧說:」我沒有寄過!這不是我寄的。」
阿寧點頭:」我們也知道,你怎麼可能給我們寄東西。寄東西的人寫這個名字,顯然是
為了確保東西到我的手裡。」
胖子的興趣已經被勾了起來,問阿寧道:」裡面拍的是啥?」
阿寧道:」裡面的東西相當古怪,我想,你們應該看一下,自己去感覺。」
我心裡的疑惑已經非常厲害,此時也忘記了防備,脫口就問阿寧道:」是不是一個女人
一直在梳頭?」
阿寧顯然有點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我,搖頭道:」不是,裡面的東西,不知道算不算是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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