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風雲變幻
第二天,陳威廉收到了方文興的電話,向他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在三天之
內簽約,最好是能夠有紅星集團的總裁親自來華為好。
陳威廉放下電話,一陣納悶,早上肖天不是打電話告訴自己,說方文興完蛋了麼?
怎麼現在又沒事人一樣打電話給自己呢?
陳威廉怎麼也想不通,於是打電話給吳世道。
「世道啊!你們不是說方文興完了麼?可是剛才方文興怎麼沒事人一樣打電話告訴
我,希望在三天內簽約啊?」
「怎麼會這樣?」吳世道一愣。
「是啊!我也正納悶呢!」
「你先不要答覆他,等我把事情查清楚再說。」
吳世道掛斷電話,腦子裡開始思考所有的可能性。正在想的時候,他就接到了肖天
的電話││劉海死了!
頓時,吳世道什麼都明白了。
好快的動作!看來,方文興的背景很不簡單啊!這樣都整不死他!
躺在沙發上感慨了半天之後,吳世道終於打電話給陳威廉,「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
三天後,王遠宜從美國洛山磯抵達香港,陳威廉和方文興一行人也飛到香港,雙方
在香港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簽字儀式。
消息宣佈的當天,光輝藥業的股票就上揚百分之七點六五,來到二十三塊三的價位
。這時候,方文興馬上動用他手頭已經不多的資金開始吸納光輝藥業的股票,而黃玉琳
在陳威廉的授意下,也開始吸納這支股票。吳世道自己也用自己在自己僅剩的資金中,
投入七億繼續吸納。
第二天,光輝藥業再次上揚百分之九。
與此同時,在吳世道的策劃下,輝煌集團在香港報界四處托人。頓時,一片叫好之
聲充斥香江,雖然也有一些報章因為本能地謹慎進行著抵制,但是這些冷靜的聲調在一
片鋪天蓋地的頌歌聲中被覆蓋得悄無聲息。
第三天,光輝藥業再次上揚百分之十點三。新聞界,財經界對這支股票頓時更加抱
有興趣,熱評不斷,幾乎可以與當年TOM的上市比擬。
第四天,光輝藥業一路高歌,再次上揚百分之九點五。
眾多市民湧向證交所,開始搶購光輝藥業。新聞界用「盛況空前」四個字來形容這
次的場面。
而這個時候,吳世道手裡已經擁有了約百分之二十七點四的光輝藥業的股票,黃玉
琳有百分之三點六,輝煌集團擁有百分之二十九點三,輝煌實業擁有百分之十三點七,
方文興本人擁有百分之九點二。
這樣一來,掌控在四人手裡的股票實際上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三點二,市面上流
通的股票只有區區百分之十六點八而已。
這個時候,吳世道和黃玉琳手中的資金幾乎用光,兩人於是停止吸納,靜待股票繼
續上揚。
梁振興也勸投入私人資金已經集團資金達到四十多億的方文興停止繼續吸納股票,
靜待股價上揚,但是在廣東損失八十多個億(一百二十多億的貨中有三分之二屬於方文
興)掙錢心切,竟然動用自己手裡最後的壓箱底的十五億資金繼續跟香港那些中小散戶
搶奪剩餘的百分之十點幾的股票。
除了急於從股市上賺回自己損失的錢以外,之所以迫使方文興做出這樣不顧後果的
行為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方震。
劉海死後,青聯幫群龍無首,頓時氣勢大降。
這時候,上海灘另一個教父級人物,被劉海爬在腦袋上達十年之久的黑虎會老大方
震又怎麼可能錯失這個機會?。
就在光輝藥業與紅星集團合作的消息宣佈的當天,方震就放出了自己手裡的數千精
兵猛將,僅僅用一個晚上,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就將軍心渙散的青聯幫打得落花流水
,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這次火並從二零零七年一二月二四日晚九點正全面發動,到第二天早晨七點的時候
,起床的人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安靜祥和,興旺發達的大上海。
只有那隱藏在某些角落被粗心大意的黑幫分子忽略的血跡在向這個世界宣示著罪惡
的存在。
因為戰役發生在聖誕除夕,所以方震得意地將這次戰役成為「聖誕雷霆」!
風光無限的青聯幫經此一役之後,十三個分堂堂主中有三個臨陣投降,三個事後被
方震收服,四個遠走他鄉,留下來維持青聯幫局面的只有區區三個分堂堂主而已。而且
還陷入了爭奪老大位子的內訌之中。
自此之後,青聯幫一蹶不振,完全不是黑虎會的對手。而接管了青聯幫百分之八十
以上的地盤的黑虎會在一躍而成為了上海灘當之無愧的黑道霸主。
上海黑道,迎來了新的黑虎會時代。
就在光輝藥業在股市上風光無限的時候,方文興內心其實非常膽怯,因為隨著劉海
的死與方震的「聖誕雷霆」之戰,他在黑道上的依仗幾乎已經喪失殆盡。
這樣的局勢讓一向蠻橫霸道,行事肆無忌憚的方文興感到了害怕。劉海雖然不算是
什麼好人,但是起碼自己還能把握住他,讓他為己所用。但是現在這個老奸巨猾的方震
卻是決不可能為自己所用,而歐陽飛那個和自己一樣惟利是圖的人,在自己有錢的時候
還好說,一旦自己失勢,他那種人又怎麼值得依靠呢?
「眼下,能夠靠得住的就只有我的錢還有梁老師了。」方文興在心裡這樣想。
正是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之下,方文興少有的拒絕了梁振興的提議,繼續不理性的以
三十幾塊的高價收購市面上所有的股票。
一時間,光輝藥業的股票,更是一路狂飆,漲勢勢不可擋。
時間來到二零零八年一月一日。
這一天正是吳世道三十歲的生日,然而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回事。除了
電腦上顯示出來的光輝藥業的股價以外,吳世道幾乎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個時候,他身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吳世道剛一接聽,就聽到那邊傳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的輕
輕的悠揚的歌聲。這歌聲在吳世道耳邊一響起,吳世道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連光輝藥業
的股價也忘記了。
「美霖,妳怎麼知道我的生日?」吳世道甜蜜地像只掉進蜜缸的老鼠一樣。
盧美霖說:「上次偷偷看了你的身分證,把你的生日記下來了。」
既然旁邊並沒有人,吳世道就毫無顧忌地抿著嘴巴,幸福地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
嘴巴裡根本就說不出成型的話來,只會││「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你怎麼光會笑?不會說話了?」
「呵呵,是啊!幸福得只會笑了。」吳世道說。
電話那邊,盧美霖說:「那我再唱一遍給你聽,好麼?不過我只能小聲地唱,楚夢
藍就在外面,我是躲在廁所裡給你打的電話啊!」
「好的,好的。」吳世道的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然後,盧美霖又輕聲地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這些單調的旋律在吳世道聽來幾乎是天籟一般,他一下子跳到床上,把電話緊緊地
貼近耳朵,生怕漏掉一丁半點的聲音。
「世道,你還在嗎?」
「當然在啊!」
「那你怎麼連一點呼吸的聲音都沒有啊?」
「我在摒著呼吸聽妳唱歌。」
「原來是這樣,那我唱得好不好聽?」
「不是好聽,簡直是天籟啊!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歌!」
「想不到你竟然也會說這種吹捧的話。」盧美霖嘴巴上是這樣說,臉上卻是笑得跟
朵花似的。
「當然不是吹捧,絕對是真心話呢!」
「好吧!」盧美霖在電話那邊難得的撅了撅嘴巴,做出一副小兒女家的形態,說道
,「那我就暫且相信了你吧!怎麼樣,上海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嗯,還好比想像中順利,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月內就可以結束了。」吳世道說。
「只要一個月嗎?」
盧美霖也不知道怎麼的,聽到這句話之後,馬上心間就開始小鹿亂撞,臉上不自覺
地就紅了起來。
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之外,吳世道也可以通過電話感受到盧美霖那種驚喜的情緒,他
頓時也跟著心裡面小馬亂撞了,撲通,撲通,撞啊!撞啊!使勁地撞啊!撞得吳世道不
得不伸出手來按住自己的胸脯,生怕被盧美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嗯,是啊!形勢比
想像中要好很多。我到時候可能會再來韓國一趟。」
「真的嗎?」
「順利的話,是的。」
「那……那我就等你咯。」盧美霖的聲音稍微有點不是那麼連接了。
「好……好啊!」吳世道被感染。
「那……那就這樣吧!」
「好……好啊!」
「呃,我掛電話了,拜拜。」
「拜拜。」
又過了幾秒鐘,電話才終於掛斷。
電話剛一掛斷,盧美霖就趕緊又抱著電話,小聲地驚呼,「哎呀!最後應該再說一
次祝他生日快的呀!」
而吳世道則一下子把電話拋到床上,用兩隻手按住自己的心臟,一邊按著,一邊閉
上眼睛,在嘴巴裡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良久之後,吳世道才終於從難以自抑幸福之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從巨大的幸福感中平靜下來的吳世道,在一個呼吸之間,卻又突然被一種不知名的
感覺縈繞在心間。在他仔細地分辨,細緻地品味之後,他才發現隱藏在他的心間的,是
那對過往的緬懷之情。
說起來,類似今天這樣的快樂,吳世道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品嚐到。
自從十八歲那年,自己在圖書館遇到了來借書的知晴開始,自己每年的生日這一天
不是像今天這樣快樂嗎?
知晴!知晴!
這個名字在吳世道的腦中閃起的時候,吳世道的眼前馬上就出現了那些他曾經以為
自己可以完全忘卻的一幕一幕。
十八歲的生日,是知晴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留著齊耳短髮的知晴跟他借《戰爭與和
平》。
十九歲的生日,知晴從大學裡給他寄來他有生第一張賀卡。
二十歲的生日,連夜坐著火車,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汽車匆匆趕回縣城的知晴手捧
著蛋糕出現在他的門前。
二十一歲的生日,知晴在電話裡聽他念了一個晚上的《拜倫詩集》。
二十二歲的生日,吳世道躲在知晴租的房子裡,幫知晴寫論文。知晴站在他的身後
,輕輕地幫他揉著肩膀。
二十三歲的生日,吳世道坐在知晴的宿舍裡,和知晴一邊烤火,一邊吃著雪糕。
二十四歲的生日,愉康餐廳。
二十五歲的生日,愉康餐廳。
二十六歲的生日,愉康餐廳。
二十七歲……吳世道緊緊攥住雙手,將自己的身體繃得筆直,才終於把快要流下的
眼淚給逼了回去。
就像一片樹上飄落的葉子一樣,在經歷了幸福的風與悲傷的風的吹拂之後,最後終
於落在了大地上一樣,吳世道這回是真的完全平靜了下來。
他的心間一半裝著欣喜,一半裝著悵然。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但是如果是曾經
戀愛過的人,我想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理解了,因為有很多人一定會有著和吳世道相同的
認知││愛情,原本就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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