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世上最盛大的開機策劃
在酒店一住下，吳世道給主管財務和娛樂部的肖天打電話。
「肖哥，我要調用一億到一億五千萬的現金，請你馬上幫我準備一下。另外，我在
八月七日一千，還要從總部和各分公司調用一百到一百五十名公關精英，五千名藝員到
北京分公司，所有的人必須在六月二十五日之前全部到位。這些也請你馬上開始安排。
」
吳世道要錢肖天一點也不奇怪，一億五千萬對價值近百億的夢想工業來說，也算不
上是什麼了不得的數位，但是一下子要調用這麼多人，肖天卻是很驚訝，「啊？你要這
麼多人幹什麼？」
「你現在去準備，等一下，我會通知你和威廉，到時候我們來個三方通話，我會跟
你詳細解釋的。現在拜託你馬上去準備。」
聽到吳世道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說話，肖天也只好說：「嗯，好的。」
緊接著，吳世道又馬上給陳威廉電話，「威廉，我要你利用你的關係，馬上給我徵
集一個翻譯團以及一批訓練有訴的新聞官，五天，我只有五天給你。」
陳威廉正在娛樂網站的電信增值服務的問題跟電信部門的領導在吃飯，突然收到吳
世道這麼個電話，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世道，你……要幹什麼呀？」
「你現在在哪？」
「我在陪韓處長吃飯啊！」
「結束飯局，馬上回到公司去，我要跟你和肖哥開緊急會議。」
「哦……」陳威廉看了看韓處長，「那好吧，我現在就趕回去。」
吳世道剛掛下電話，電話馬上又響了。
「吳總，我找到了張導的電話了，可是現在根本就打不通，打給他的副導，說他現
在正在忙著奧運會開幕式的事，沒時間理會別的事。」王經理在電話裏說。
吳世道斬釘截鐵地說：「不要跟我說這種話，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也不管你有什
麼理由，我只要看到結果，那就是你聯繫上了張導！」
「但是……」王經理的電話裏充滿了為難。
吳世道冷靜地想了一想，覺得現在這個時候要強迫他找到張一謀也確實很為難，於
是他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張導住在哪裡？」
王經理答道：「我也問了，但是那個副導似乎不說，吳總你等到明後天，我一定給
你查出來。」
「我等不到明後天。這樣，你讓那個副導帶張導去我們指定的地方吃飯。」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張導八成是在綵排場地吃飯的啊。恐怕……」
「告訴那個副導，如果他幫我把這個恐怕去掉，我給他三百萬。」
王經理馬上答道：「那就應該不恐怕了。」
「很好，馬上去辦，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二分，在四點五十分之前我沒有接到你的
電話的話，你就準備打簡歷吧。」
「吳總，我保證完成任務。」
王經理說完，匆匆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十一分鐘後，剛剛寫出一千兩百字的《開機儀式宣傳綱要》的吳世道接到了王經理
的電話，向他報告了張一謀將會在今晚八點鐘左右在王經理安排的某間飯店裏的某個包
廂出現。
進了包廂之後，那個副導會給他打電話。
「很好，在北京的這件事情辦好之後，我調你總部去當策略部總監。」吳世道鼓勵
道。
王經理興高采烈，「謝謝吳總，我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我現在電郵一份宣傳計劃綱要給你，你在明天早上八點以前把牠充實起來。如果
覺得有難度，可以向總部申請人才支援。」
王經理差一點說，就一個計劃綱要的充實哪裡還需要什麼總部支援，就是我一個人
，不用我的下屬，我也可以辦好，但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顯得太倡狂，可能不被
吳世道喜歡，所以把嘴巴收了起來，所以他最終還是壓抑住心中的狂喜，說道：「是，
我一定辦好！」
但是，當春風得意的王經理把電話也掛掉，花了幾分鐘閱讀了吳世道的計劃綱要之
後，他的背上突然一陣陣的發涼，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吳世道會讓他要求人才支援了。
而這時，時針指在四點四十九分。
吳世道打開電腦，接到公司的會議網路，看到肖天和陳威廉正等在那裏。
看到吳世道上來之後，陳威廉馬上問道：「世道，怎麼回事？北京那邊出現了什麼
大狀況嗎？」
吳世道答道：「是的，不只是大狀況，而且是大機會。對了，你和肖哥交流過了吧
。」
「交流過了，但是我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吳世道笑了笑，敲了一下鍵盤，「我給了你們一份東西，你們看一看。」
五分鐘後，那邊的肖天和陳威廉一起；起頭來，臉上刻滿了不可思議，「世道，這
就是你的計劃嗎？」
「沒錯。」吳世道答道。
肖天難以置信地問道：「原來你做這個計劃真的是為了賺錢？」
吳世道點點頭，答道：「當然！」
肖天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看到肖天這種表情，吳世道知道正如盧美霖所說，肖天對他這種做法並不是非常認
同。把自己的情感經歷做為生財的手段，這種手法並不是身為正統商人的肖天所可以接
受的。
「我現在不想解釋什麼，我只希望你們支援我。」
坐在肖天旁邊的陳威廉看了看肖天一眼，笑著對吳世道說：「我們當然支援你。好
了，你去忙吧，我們這邊會處理的了。」
說著，陳威廉就要關掉會議系統，而吳世道臨斷線之前，還不忘吩咐，「我讓北京
分公司的王經理去充實計劃，不過我估計他夠戧，你帶人幫幫他的忙。」
陳威廉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的。」
斷線之後，吳世道轉過臉看著盧美霖，苦笑道：「美霖，妳說得是對的。」
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吳世道忙忙碌碌地盧美霖反問道：「怎麼了？」
吳世道把手裏的計劃綱要遞給盧美霖。盧美霖拿過去看了看，「中文？我不是太看
得懂。」
吳世道於是把這個計劃綱要地內容簡要地跟盧美霖講了一下。盧美霖終於理解吳世
道為什麼說她是對的了。
她笑著對吳世道說道：「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他們最終一定會理解你的，對自
己的朋友有信心一點！」
吳世道聽了盧美霖的話，想了想，輕鬆地笑了起來，「嗯，這次妳又說對了。」
「嗯，為了獎勵我，就陪我好好去吃一頓晚飯吧，明天還要去拜訪老師呢。」盧美
霖說道。
「好，不過只有一個小時，然後我就要趕去見那個鼎鼎大名的張一謀，而美霖妳就
要委屈妳一個待在房間裏了，不然，我安排人陪妳去逛街？」
盧美霖笑著搖頭道：「為什麼你走到哪裡都不能閑下來呢？」
吳世道無奈地笑了笑，「沒有辦法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勞碌命了吧。」
「你真是太可憐了！」盧美霖伸出潤滑白皙的雙手俏皮地捏著吳世道的臉，「我陪
你一起去吧。」
吳世道笑道：「好……啊！」
另一邊，結束會議之後的肖天依然坐在原地，表情略顯嚴肅。
「怎麼？覺得世道的這個計劃綱要做得不好麼？」坐在旁邊的陳威廉笑著問道。
肖天搖搖頭，「我的心情跟計劃的好壞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跟世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有關？」
肖天反問道：「威廉，難道你沒有想法嗎？」
陳威廉認真地點點頭，「當然有，我的想法就是我覺得世道的這個計劃是天才之作
，神來之筆。」
肖天臉色一變，奇怪地問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陳威廉也反問道：「我為什麼不這麼想呢？就這個計劃本身來說，我敢說除了世道
，再沒有別的人能想出這樣氣勢恢弘的構思，更不要說是做了。」
「可是，你真的對世道拿自己跟自己至愛的人的感情出來販賣，牟取暴利沒有一點
看法嗎？」肖天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話。
聽到肖天說出這話，陳威廉一點都不例外，他笑著拍了拍肖天的肩膀，「肖哥，我
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可是，你知道世道他是怎麼想的嗎？」
肖天問道：「你知道嗎？」
陳威廉答道：「我當然知道，不然我又怎麼會贊同他？」
肖天問道：「那你說，他在想什麼。」
陳威廉答道：：「他現在心裏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要傾盡全力，去改變這個世界
，讓牠變得更好。」
肖天顫著身子笑了一下，「改……變這個世界？」
「聽起來是不是很想十歲的小孩子的狂想？」陳威廉看了肖天一眼，交著手走到窗
邊，「但是這就是世道今時今日內心真正的想法。而這也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堅決的想
法之一。」
「威廉，你居然會當世道的這種玩笑話當真？」
陳威廉從窗口轉過身，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看著肖天，「肖哥，你覺得我的能力
如何？」
肖天答道：「除世道以外，你的能力是我平生所認識的所有的人當中排名第二。」
陳威廉問道：「如果離開世道，我陳威廉是不是也可以闖出一片天下。」
肖天答道：「以威廉你的能力，足以獨自開天闢地，成就一番大業。」
陳威廉問道：「那你覺得，為什麼我會甘心情願的讓世道成為的上司，而我又為什
麼會這樣盡心盡力地幫他的忙呢？」
肖天答道：「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想不通的地方，不過我猜你是因為吳世道曾經幫助
過遠宜，所以用這種方式回報他。」
陳威廉仰起頭，爽朗地笑笑，「有恩必報，只不過是市井小民的道德觀。我陳威廉
堂堂偉丈夫，數十百億的財富都視如糞土，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別人的一點小恩小惠就賣
身投靠呢？」
「那你是為了什麼而跟著吳世道？」肖天問道。
陳威廉笑了笑，說道：「為的，就是剛才被你認為很可笑的理由││想要改變這個
世界。」
肖天不解地看著陳威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陳威廉繼續說道：「世道對名利之淡泊，我想肖哥你跟我一樣清楚。財富和權勢根
本就不能帶給他任何成就感，更無多少樂趣可言。無論夢想工業，還是將來比夢想工業
大上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公司都好，對世道來說，都只不過是一種客觀的存在而已，
並不能給他感官上帶來任何快樂。」
「如果世道真的是個醉心名利的人的話，他不可能會在一個縣圖書館裏待十五年，
等到二十七歲才出山。他之所以走上創立夢想工業的道路，只是因為一時之憤而已。但
是當他真的走上了這條路之後，他開始慢慢地發現，事情已經不是那麼簡單。在這個世
界上除非你什麼都不做，只要你做事，那你自己的事就決不可能只與自己有關。所以，
世道的路開始變成一半為了自己，一半因為對他人的責任。這一點我在半年多以前他在
紐約跟我說的一番話，我就知道了。」
「什麼話？」
「只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那是平庸的人才有資格說的話。但是威廉，你只有把
你身邊的人，你所看見的人，你所知道的人的所有的幸福都囊括在一起，為了他們共同
的幸福去奮鬥，去努力，你的人生才可以永無止境的前進而不感到厭倦和無聊啊。」
肖天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陳威廉的表情開始顯得有些激動，「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
是一個簡單的商人那麼簡單，他所要做的也絕對不是積累財富那麼簡單，他的眼光與胸
懷所到之處是我從未想像過的深邃與寬廣。相對他他腦中那種深沈，偉大的思想來說，
他那我平生僅見的天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而我在那一刻，看到了他的心胸裏隱藏著的
這種偉大的願望。在那一刻，我就決定了要終身跟隨著眼前這個人，通過他將我的人生
發揮到極致。」
「不過，我跟著他回到中國並不是沒有心理負擔。因為我知道他之所以走上這條路
，並非出於自願，只是出於一時之忿。而回國之後，尤其是；出歐陽飛和方文興之後，
他的這種氣忿日漸平和，而行事也逐漸開始疲軟。這個情形曾經讓我一度緊張，我擔心
一旦陷入溫柔鄉，那麼那個心懷天下的吳世道是不是還會存在。但是天意如此，不久之
後，傳來了知晴的消息。當時，我擔心到了極點，我不知道這件事對世道來說到底意味
著什麼。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要麼是徹底地摧毀，要麼是完全地重建。」
「之後，世道是長達一個月的苦苦思考。而這一個月裏，我也是飽受煎熬，即做為
一個朋友，為他感受到的痛苦而難受，又做為一個同伴，為他是否會中途而廢感到擔心
。」
陳威廉的臉漲得通紅，「但是上一次的高層會議，還有這一次的這個宣傳策劃，讓
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世道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如果說過去的吳世道是在出世與入世之間
猶豫的話，那麼現在的吳世道已經下定決心要入世了。就像那九天之上的龍已經下定決
心要降落凡塵一樣，牠所發出的萬丈光華，必定會遮天蔽日。」
「這跟用知晴的事情炒作有什麼關係？」肖天覺得彷彿有點跑題了，於是問道。
陳威廉深呼吸了一口氣，「英雄是要流血的，而世道他流下的第一滴血，就是徹底
地忘記知晴，忘卻自己。在世道的心裏，從今往後，這個世上不再存在吳世道這個人，
也不再存在雪知晴這個人。在世道的心裏，現在只有一個為了改變這個世界而活著的人
，以及一個為了愛人而死去的人。現在，知晴也好，吳世道也好，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
名字而已。如果利用牠們能夠讓遙遠的夢想更快達成，那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肖天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說話，良久之後，才終於緩緩地歎出一口氣，「你覺得世
道他能夠做到嗎？」
陳威廉笑笑，「無論是我們還是世道，所能決定的只是做與不做，至於能不能做到
，這種事情就留給蒼天去煩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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