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戰持續了一陣子,雙方各有傷亡,但是可以看出,因為金手幫在人數和武器上佔 了優勢,火力比較旺盛,所以警察處在下風,雖然他們已經用無線電求援,但是遠水救 不了近火,眼看剩下的五、六名警員也已經危在旦夕。 這個時候,倉庫裡所有的金手幫眾都已經在外面,包括那名帶頭老大,鄱在倉庫外 圍剿警方人員,而于浪生,也已經從通氣孔裡溜出來,正躲在倉庫正面的一個窗口後面 ,觀察外面的戰況。 當于浪生看見警察一個個倒下,心中著急的程度實在和他得知雪兒被綁架的心情差 不了多少,但是礙於金手幫強大的火力,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能夠一舉打倒所有敵人 ,因此不敢貿然動手。 沒有多久,又有一名警員中彈,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千浪生情急之下,忽然心生一 計,連忙扒了些破布包住自己頭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抽出血神刀,破窗而出。. 于浪生飛躍在半空中,用英語大聲喊道:「住手!這些天般的謷察留給我。」由於 內力充沛,喊叫聲在交織的槍聲中依然清晰可聞。于浪生一面喊話,一面閃電般向剩下 幾名警員最後的掩護處奔去。 金手幫的大漢們聽見窗玻璃破碎的聲音,又看見一個模樣奇特的人手握長刀,大喊 著從身後衝出來,都是大吃一篇,已經有一部分人迅速將槍口轉向于浪生,但是聽他喊 叫的意思,又似乎和譥察有仇,便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他究竟有什麼動靜。 陷於苦戰中的警察,看見于浪生持刀向他們攻來,而且語意不善,便毫不猶豫地向 他開槍攻擊。于浪生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情形,於是在快速接近警察的同時,又施展輕 功左閃右躲,甚至連滾帶爬地向前衝。 終於,千浪生好不容易衝到了譥察的陣地,但是小腿也中了一槍。他採取近身肉搏 的方式置身在幾名謷察中間,譥察怕打傷自己人,再開槍時便顯得有些礙手礙腳,對於 身手靈活的于浪主已經不能構成威脅。 于浪生舉起血神刀又揮又劈,沒有幾下,便在剩下的幾名警察身上不是要害的地方 割開幾道小口子,使得他們鮮血噴流,然後又連施重拳,將幾名警察都打昏了過去,使 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已經被殺死,或者重傷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金手幫眾人看見于浪生一出手就把警察都制脰了,而且手段狠毒,都是大聲叫好。 于浪生舉刀對大漢們喊道:「這裡不能再留,我們快離開。」 帶頭老大走到于浪生面前,面帶狐疑,心存戒備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 做?」 于浪生早就想好了說詞:「我是從則州流浪來的一個殺人犯,躲在倉庫裡睡覺,正 好碰上了這件事,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警察,哪有不出來砍幾個遇過橈的道理?後面增 援的警察一定就快來了,你們還不趕快走?」 帶頭老大也急著要離開,無心去檢查警察的死活,他一面招呼手下將受傷同伴和剩 餘的毒品弄上車,一面低頭看著于浪生手上沾滿鮮血的刀,又看看他腿上的傷,問道: 「你叫做什麼名字?可不可以交個朋友?」 于浪生哈哈一笑,努力裝出他所認為的黑道人物的豪氣:「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你 周不著放在心上。」 帶頭老大顯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對于浪生的表現頗為欣賞,說道:「 我是金手幫的傑克,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打這個電話找我。」說著,傑克從口袋裡 掏出一張名片,交給于浪生,渾沒把他當成外人,又伸出手來,要和于浪生握一下。 由於傑克右手還握著槍,因此他伸出來的是左手,但是于浪生看見那隻左手,整個 人卻像是被電了一下,愣在當場。 傑克左手的無名指上,竟然戴著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骷髏頭戒指。 于浪生結結巴巴地道:「你是……血刀門人?」 傑克並沒有看見于浪生的戒指,吃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這時候于浪生才舉起左手,讓傑克看他自己的戒指。 傑克看了之後,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原來是自己的師兄弟,難 怪你出手狠勁這麼夠,一下子就斃了五個謷察,哈哈。」 說到這裡,傑克的一名手下正好過來回報,所有的人和貨物都已經上車,可以走了 。 傑克指示他們先走,只留下自己的座車和同車約兩名弟兄,又對于浪生道:「既然 是自己的師兄弟,這下子可不能讓你一個人走了,至少我得幫你醫好腿上的傷,然後再 和你好好喝幾杯,先大醉三天再說。」 于浪生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該跟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正派的同門師兄弟走,傑克卻已 經拉趄了于浪生的手,說道:「來,我們快走。」按著便將于浪生運拖帶拉地上了一輛 黑色大轎車,旋即揚長而去。 于浪生坐在車上,心中充滿了迷惑,心想:「師父做事充滿了邪氣,連這個師兄弟 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人,難道血刀門的人都是這個樣子?我出手傷了警察,雖然目的是救 他們,不想讓他們被殺,但是別人會不會以為我也和他們一樣?我每次一拔刀就想見血 ,幾乎不能自制,這又是為什麼?」 傑克見于浪生不說話,遂找話題道:「喂,兄弟,這裡沒有別人,你能不能把蒙在 頭上的布拿掉?」 于浪生一愣,才發現原本自己想要用來隱藏身分的破布還蒙在自己頭上,他知道現 在不露出本來面目也不行了,只好隨手將破布扯下,丟在一邊。 傑克看見于浪生這麼年輕,不禁又是一陣訝異,說道:「原來你這麼年輕,還沒滿 二十歲吧?」 于浪生道:「十九。」 傑克笑道:「才十九歲,武功就這麼好,看來師父有點偏心。」 于浪生對每天都蒙著面救他武功的師父一直心存好奇,聽傑克提起,便順勢問道: 「你見過師父的真面目嗎?」 傑克「啊哈」一聲:「原來你也沒見過師父的真面目,我還正想問你呢!看來,我 們的師父不喜歡人家知道他是誰,不過,他真的教了我許多東西,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 于浪生問道:「我們的門派叫做血刀門,師父教我的也是刀法,為什麼你不用刀, 卻要用槍呢?」 傑克尷尬她笑了一笑:「我的刀法沒有你那麼好,也不像你會那種飛來飛去的武功 ,應該叫做「輕功」是吧?」 于浪土點點頭,傑克像是回想著什麼,又道:「二十年前我住在中部的鄉下,因為 身體瘦弱,老是被人欺負,直到有一天,師父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才起了變化。他教我 內功和刀法,我學了半年,刀法怎麼都練不好,內功卻學得不錯。師父說我小時候營養 不良,神經系統發育有問題,叫我先練十年內力再重綀刀法,後來,師父給了我一枚骷 髏頭戒指,然後就失蹤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于浪生問道:「後來你重綀刀法了嗎?」 傑克搖搖頭:「十年的時間不算短,我一直勤練內力,身體越來越強壯,再也沒有 人敢欺負我,但是等到我覺得自己壯得可以練刀法的時候,卻早就把當初練過的刀法全 忘光了,憑著僅存的一點點記憶去練,怎麼練都練不出個名堂。好在內力強勁以後,我 的手就變得異常穩定,眼力也強過常人許多,所以我開始練槍法,現在,我是一個百分 之百的神槍手,這也是我在金手幫能夠步步高昇的重要本錢之一,這一切,還得要感謝 師父。」 于浪生表示明白,又問道:「除了我以外,這些年來你見過其他的同門師兄弟嗎? 」 傑克道:「只有一個。」 于浪生顯得十分有興趣,問道:「是誰?現在在哪裡?」 傑克道:「他的名字叫做安迪.克拉爾,你可能沒有聽說過,八年……哦不,應該 有九年了吧。那年他在中部的堪薩斯州殺了五十多個人,被稱作「殺人皮安迪」,電視 也大幅報導過,他使用的就是和你的刀類似的一把薄刀刃,不過不是紅色的。後來,安 迪被一百多個警察包圍在一間民宅裡,怎麼也逃不出去,就自殺了。」 傑克冷冷地一笑,又道:「那年,我還住在堪薩斯,我的表哥,就是當時負責處置 安迪.克拉爾屍體的醫院的醫生,我去找他的時候,恰巧在停屍間裡看見了安迪手上的 戒指,才知道他的來歷。怎麼樣,我們的師兄弟都很瘋狂吧?」 于浪生聽得心驚膽顫,想到自己功力越來越深,殺人的衝動也越來越高,不知道會 不會有一天也變成和那個安迪.克拉爾一樣?他深呼吸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 傑克帶于浪生回到金手幫總部,那裡並不是一個又髒又亂,聚滿了衣衫不整的土匪 、小偷和騙子的賊窩,而是一棟極為現代化的辦公大樓。當然,這是用販賣毒品和其他 不法活動所帶來的豊厚利潤所支撐的,他們也像其他許許多多的犯罪組織一樣,以合法 的生意掩護非法的行為,只要警方沒有拿到足夠的證據,或者不被競爭的其他犯罪組織 打敗,他們就可以安安穩穩地繼續存在下去。 回到總部之後,傑克立即將于浪生安置在大樓地下室的員工保健室,雖然名為保健 室,但是佔地整整有一層樓,數千平方公尺,裡面醫藥之齊全、設備之先進,足可以和 任何大醫院相提並論,在裡面執業的醫師,全都是領有正式執照的醫學專業人士,當然 ,也都是金手幫幫眾。 這是因為金手幫的「業務」經常會造成手下受傷,而且大多數都是刀襖,槍傷,如 果到外面的醫院求醫會引起不必要的困擾,因此自己設立醫院,可以提供更多的方便。 傑克召來了醫院裡最好的外科醫生為于浪生診治,由於原本受傷就不算太重,動過 簡單的手術之後,千浪主已經沒有大礙,再經過三天的修養,千浪生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 按著,傑克又帶領于浪生參觀整棟大樓,仔細向他介紹「公司」的各部門,以及營 運狀況,所到之處,由於傑克在幫裡的地位極高,因此眾人對他非常禮遇。于浪生看見 這個比他任職的貨運工廠龐大、豪華幾十倍的組織,反應只有目瞪口呆,其他幾乎什麼 話都說不出來。 傑克名義上是這家「公司」的首席執行副總裁,實際上也就是金手幫的副幫主,由 於為人豪爽,、敢打敢衝,因此很受幫眾的愛戴,也十分被幫主器重。傑克突然邂逅這 個從天而降的「師弟」,見他武功高強,而且一出現就立了大功,很有意思要栽培他, 所以參觀過「公司」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帶他去參見幫主。 金手幫的幫主名叫威廉.夏西爾,四十多歲,身材高大,據說有歐洲貴族血統,他 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懾人的氣派和威嚴,當他在他寬大的、放滿復古式傢俱 的辦公室裡接見于浪生的時候,連一向豪爽的傑克都變得有些拘謹,既不敢大聲說話, 也不敢有過於隨便的舉動,因此使得于浪生也一併緊張起來。 雖然如此,夏西爾對于浪生的態度卻非常親切,他用一種有點像是裝出來的,帶著 濃厚歐洲腔調的說話方式問于浪生道:「聽傑克說,你的「中國功夫」很厲害,身手幾 乎比子彈還快,是嗎?」 于浪生靦腆地一笑:「沒什麼啦,只不過是一點打架的小技巧而已。」 夏西爾道:「能夠用刀對付手槍,也不能算是小技巧了。」 于浪生道:「還好啦,是那些警察太不中用了。」 夏西爾點點頭,又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是從南美洲來的,你的家鄉在哪裡? 」 于浪生實話實說,道:「我是從夏威夷來的,有波里尼西亞人和華人的血統。」 夏西爾和傑克不約而同地「哦」了一聲,夏西爾繼纘問道:「你到美國本土有多久 了?來這裡之前,鄱在做些什麼:」 由於于浪生先前向傑克撒過謊,說他自己是一個流浪的殺人犯,為了不被拆穿,只 好繼續編造故事道:「我到本土來一年多了:幾個月前在洛杉磯的太陽谷殺了四個人, 然後就逃到舊金山來,打算隱姓埋名過日子。」 夏西爾手下不乏殺人犯、通緝犯之類的人物,那些人多半是警察的死對頭,為了求 得組織的庇護,通常工作都十分賣力,更不敢出賣組織因此夏西爾非常喜歡用這種人, 他聽到于浪生這麼說,很滿意地笑了笑。 隨後,夏西爾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就指派于浪主擔任傑克的手下,並且親切地 囑咐他好好跟在傑克身邊學習如何做「生意」。 于浪主和傑克離開辦公室後,夏西爾卻立刻召來幾個人,派他們前往洛杉磯調查于 浪生的底細,這是他一貫小心謹慎的態度。 口口口 從此以後,千浪生便跟隨著傑克混日子,剛開始的時候,千浪生還一心想要離開, 回到魚貨運輸公司去過他單純的生活,但是傑克出手豪闊,不但給了于浪生許多金錢, 讓他任意花用,還送給他許多禮物,包括一輛嶄新的跑車、許多體面的衣物用品,還有 一間豪華的公寓單位,對他可以說照顧得無微不至。 于浪生自從失去爺爺之後,便完全沒有了親人,雖然胡鐵新對他不錯,但是刀王自 己工作繁忙,很少與他見面,後來的師父對他也是嚴厲多於親切,而其他入不是欺凌他 ,就是看不起他,與魚貨運輸公司的同事之間,也大多是泛泛之交。直到現在,他才又 有了家的感覺,他覺得傑克就像是自己的大哥一樣。 然而真正最讓于浪生傷心的,卻是雪兒對他的態度,雖然他熱情地對待雪兒,甚至 不顧自己的安危救她脫險,但是雪兒始終對他冷冷淡淡。他知道雪兒看不起自己,於是 潛意識之中,他早就立下志願,一定要飛黃騰達給雪兒看,他明白唯有功成名就,才能 得到雪兒的芳心,而眼前的環境,就是他所能找到的最佳機會。 於是,千浪生終於定下心來,十分認真地參加傑克策劃的每一次行動,力求有好的 表現,幾個月之後,不但是傑克,連和他一起行動過的金手幫普通幫眾,對於他的能力 也都刮目相看。 這段期間,千浪生的血神刀法更加精進,殺人的慾望也更強烈,但是他從小承襲了 坎南村人善良的本性,極度尊重大自然裡的任何生命,雖然他們為了生存也勇敢地和大 海搏鬥,也捕魚殺生,不過除非必要,他們絕不輕易傷害一草一木、一鳥一獸,更不用 說殺人了。 於是于浪生一直努力壓抑自己,在多次的黑道仇殺和犯罪行動中並沒有真正殺過人 ,但是他已經越來越無法忍耐,良知和體內的怪異真氣,每天都在無比激烈的交戰中。 這天,閒來無事,千浪生一個人駕車來到了唐人街,將車停安之後,在街上毫無目 的的閒逛。 以前,他在魚貨運輸公司打工的時候,也曾經來過唐人街幾次,那是因為他知道自 己有華人的血統,因此對於袒先的文化感到興趣,有點尋根探源的味道。此外,在唐人 街的餐廳,他還可以吃到爺爺于羿連拿手的糖醋魚,雖然價錢對於當時薪水微薄的他來 說並不算便宜,但日王有機會,他還是會來打打牙祭。 不過,自從于浪生加入金手幫之後,他已經吃過太多山珍海昧,對榶醋魚的渴望就 變得沒有那麼殷切了,今天,他只是突然想來逛逛。 逛了一個多小時,千浪生經過一個通向山坡的小斜街的時候,忽然聽見斜街裡傳來 嘈雜的人聲,好像有許多人在吵架。 于浪生十分好奇,探頭往斜街望了一望,看見一大群人圍在一家中藥舖門口,指指 點點,千浪生走進斜衝,好不容易擠到人群前面,才發現原來地上放著一具掂架,拉架 上躺著一個用白布蓋住全身的死人,有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正在中藥舖前面破口大 罵,藥鋪門口的內側則站了一名年約七旬的老人,穿著頗為傳統的中國長袍,正唯唯諾 諾地打躬作揖,拼命道歉陪不是。這樣奇特的狀況,在美國還真是難得一見。 老人身旁,還站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長長的頭髮紮成一條馬尾,丹鳳眼,小 鼻子,個子也不高,標準的古典東方女子長相,但是模樣十分可愛,說起話來也很機伶 ,正在向那兩名破口大罵的中年男女回嘴,一副毫不示弱的樣子,和老人戒慎恐幅的樣 子完全不同。 只聽那中年女子道:「我家阿毛就是吃了你們的「清心養陰丸」才死的,你們到底 賠不賠錢?」 那中年男子接口道:「現在證據確鋆,如果你們不賠錢,我就去法院告你們,到時 候你們不但一樣要賠,而且恐怕還得坐牢。」 年輕女孩道:「你們去呀,去告呀,別以為我們怕你們。」 老人輕輕推了女孩一下,囁嚅道:「我們不是不賠,只是你們提出的數字太大了, 我們賠不起,能不能……能不能……」 老人「能不能」了半天,還沒說出下文,中年女子就搶著道:「不能!人命無價, 怎麼能誑你們討價還價,一百萬就是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年輕女孩又搶著道:「既然人命無價,你們為什麼又要開價一百萬?一百萬不是價 錢嗎?再說,我爺爺行醫幾十年,從來沒有醫死過人,你們有本事就去叫法警驗屍,法 警一定可以證明絕對不是我爺爺的錯。」 于浪生聽了半天,原來是一啟警療糾紛,他沒有興趣再看下去,正準備走開,卻忽 然聽見眾人驚呼一聲,躺在地上的死人竟然裹著白布跳了起來,同老人直撲過去,一柄 明晃晃的匕首從自布前端伸出,閃電般刺向老人胸口。 那人動作雖然快速,但是在于浪生眼裡卻還不夠快,他看見老人張大了嘴巴,卻完 全沒做出任何防禦的動作,就知道老人不會武功,於是一個箭步衝向前,順手一按腰 帶,抽出分成二十四截的血神刀,像皮鞭一樣往上揮去。 于浪生站的地方離偷襲者和老人的位置並不遠,當他切入兩人之間的時候,向上勁 揚的血神刀也已經連成一直線,完成接合的動作,不偏不倚,刀刃正好挑中匕首的刀背 ,「鏗鏘」一聲,匕首被攔腰欣成兩截,這個時候,匕首的刀尖離老人的胸口,只剩下 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這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千浪生的動作一氣呵成,既快速,又準確,其 他圍觀的人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有那一對中年男女和裹著白布偷襲的人看得比 較真切,三人互望一眼,先後躍開幾尺,順便抽出預藏在身上的短劍,將于浪主和老人 包圍在核心。 圍顴的人看見吵架變成打架,死人變成活人,還都亮出了兵刃,知道事情並不單純 ,便紛紛後退,膽小的遠遠逃開,膽大的則跑到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躲在掩蔽物後繼續 偷看。 那中年女子手握寒芒閃閃的短劍,問于浪生道:「你是哪條道上的?敢來管我們松 竹梅三俠的閒事?」 松竹梅三俠來自美國東岸的華人社區,師承自華東某劍派的分支,闖出名號已經有 十幾年,雖然號稱三俠,但是為人亦正亦邪,既會無緣無故地追殺江湖宵小,又會毫無 理由地勒索、強劫普通商人,三人源由同門,擅長的都是短劍,那個中年女子是大師姐 梅俠,中年男子是二師兄松俠,裹著白布假裝死人行刺的是三師弟竹俠。 于浪生不懂江湖規矩,也不知道武林的典故和現狀,當然沒有聽說過什麼松竹梅三 俠。現在他們自報名號,千浪生也不懂這是江湖中人為了分清敵我和輩分,以避免誤會 的習慣,只是傻頭傻腦地道:「我不是什麼道上的,只是看見你們偷襲殺人,這是不對 的,我就要管管閒事。」 竹俠說道:「這小子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恐怕也是衝著「歧伯神篇」來的,我們 先廢了他再說。」 梅俠點點頭:「他既然不說來歷,我們也不用客氣。」 松俠卻道:「你們看看他手上的刀,是不是很像傳說中的一樣東西?」 竹俠望了血神刀一眼,問道:「紅色的刀,像什麼東西?」 梅俠「啊」的一聲:「你是說……血魔刀?」 松俠點頭道:「是的,妳說像不像?」 梅俠道:「不可能,血成刀四十幾年前就從江湖上消失了,這小子不過二十歲左右 ,怎麼會是血皮的傳人?」 松俠道:「這可不一定。」又問于浪生道:「喂:小子,血成盧絮是你的什麼人? 」 于浪生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早就有些不耐煩,回答道:「你們少說廢話,要不 然就走人,要不然就憑真功夫見高低,盧絮是什麼人,我從來沒聽說過。」 松竹梅三俠一聽他不承認是血度傳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因為現代雖然講究個人自 由,處處充滿了本位主義,但是武林的師徒傳承大多還是十分嚴謹,不認師父師袓在相 當程度上等於欺師滅袒,普通為人弟子者是不敢輕易造次的。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千浪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什麼人,至於師袓,就更 不用說了。 松竹梅三俠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互使一個眼色,展開輕功分從三個方位攻了過來 ,一個刺頭,一個刺腰,一個刺腳,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顯然有長期合作的經驗。 于浪生不敢怠慢,將血神刀舞得密不透風,一面防守自身,一面保誑住老人秈女孩 ,不讓松竹梅三俠再有刺殺老人的機會。 三俠各刺一劍,均被于浪生的快刀擋掉,隨即變招,改刺不同方位,攻守有據,但 是又各自被血神刀蕩開,三俠一連變化了十幾種進攻方式,始終攻不破于浪生嚴密的防 守。 于浪生越打越順手,三十招過後,已經完全看清楚三俠的破綻,於是改守為攻,使 出一招「血濺桃花」,向松俠的手腕削去。 松俠見于浪生來勢洶洶,連忙急速後退閃避,梅俠和竹俠則從後方包抄于浪生。這 個時候,于浪生如果採用比較穩重的打法,原本應該迴刀先解身後的危險,然後再尋找 對方最弱的地方下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于浪生只感到體內有一股難以抑制的澎湃怒 氣,逼著他去追逐原來獵殺的對象,就算自己受點傷也無所謂。 於是于浪生強將內力運到極點,猛力向前衝去,舉起血神刀,眼看就要砍掉松俠的 腦袋,而身後梅俠和竹俠的劍光,也伴隨著兩入的鷲呼聲,快速逼近于浪生後心。 這一剎那,于浪生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異常清晰,他看見松俠頸部的大動脈 緩緩跳動,那是他的目標,只要將刀輕輕揮下,那動脈裡就會噴出一種鮮紅色的濃正 在,稠液體。于浪生心中感到一絲莫名的狂喜。 但是,千浪生又看見了松俠的眼睛,那因為恐懼而猛烈收縮的瞳孔,顯得格外黯淡 和無助,就像在弱肉強食的野蠻世界中,被捕獲的獵物面臨死亡時的絕望一樣。 于浪生頓時清醒,大叫一聲:「不!」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血神刀已經閃電般快速揮出,挾著雷霆萬鈞的勢頭,直向松俠 的頸部噬去。 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于浪生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掌,瞬間將血神刀的刀身牢牢抓住,好像一柄鐵 鉗一樣,使血神刀就這樣凝結在空氣中。 緊接著,千浪生感到自己身上的穴道被人用極快速的手法連點了七、八下,全身頓 時動彈不得。 于浪生受制於人,心裡卻大叫一聲:「好險!」因為他終究沒有殺人,雖然被點了 穴道,心情卻格外輕鬆。 然後,于浪生聽見身後響起「鏘鏘」雨聲,接著就是金屬的落地聲,梅俠和竹俠手 裡的短劍也被那人的指力彈斷,不能再對于浪生下殺手,松俠則是死裡逃生,連滾帶爬 地退了五、大步,不住地喘息。 一時之間,現場變得異常沈靜,過了許久,才聽見梅俠帶頭說道:「老前輩深藏不 露,晚輩們不自量力來騷擾,卻既蒙前輩搭救,又被前輩打敗,以後我們松竹梅三人, 絕對不敢再來打「歧伯神篇」的主意,如果有其他人要來為難前輩,只要我們師姐弟知 道了,也絕不答應。」 原來憑空用手接住于浪生的血神刀,以及用指力彈斷梅竹二俠短劍的,不是別人, 正是先前于浪生以為完全不會武功而加以保護的老人。 老人向松竹梅三俠一拱手,說道:「今天的事情,三位不用放在心上,以後也不要 再提起,如果三位不嫌棄,我們日後也可以交個朋反,現在如果三位沒有其他的事情, 就請先離開吧。」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熾天使 校正 * * http://www.sky-era.com/silencer/index-big5.html * ************************************************************ 轉載時請務必保留此信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