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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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紀寧隨手一翻，手中出現一塊泛著青光的金子，直接朝黑蛇男子的攤子上一扔，「給。」
「就這點金子？」黑蛇漢子和他身後的兩漢子都慌了，看著那只有手指頭大一點的泛青光的金子，「還不是純的金子？」
「公子。」
「尊敬的公子。」
這三名漢子都連喊著哀求了，他們怎麼和部落交代啊，其他部落戰士還在城外等著呢。那些部落戰士沒捨得進城……因為每人進城都需要繳納一張角羊皮或者等價物。
「真是愚蠢，那可是雷金。」
「我出一百塊獸頭金，換你這雷金。」
「才一百塊獸頭金？這麼一塊雷金，我願出一百六十獸頭金和你換，我現在就安排人將獸頭金送來！」頓時旁邊那些人都連出價，他們都是西府城中頗有些地位的人物，或者是來自先天生靈的家族，或者是一些移居到西府城內的部落的權勢人物，眼光何等毒辣？
黑蛇漢子連一把抓起那塊雷金，明顯感覺重量遠超黃金，和旁邊的兩名夥伴相視，又驚又喜。
「謝公子。」
「謝偉大的公子。」
三名漢子連激動感謝。
「現在知道謝了？滴水劍可是聲名遠播的大人物，他家公子是何等身份，怎麼會強搶你們的兵器。人家隨便扔出點，就嚇蒙你們了。」旁邊有一胖胖的獸皮老者高聲說著，顯然刻意說給旁邊不遠處的紀寧聽。
紀寧笑了笑，手中的一鞘三劍就憑空消失收進了納晶中。因為納晶空間有限，所以紀寧隨身攜帶的只有幾塊獸頭金，其他則是些貴重寶物等等。
……
廳內。
紀一川依舊高坐在主位，尉遲雪坐在其左手側邊，二人都慢慢吃著面前條案上的食物。
嗖！
一道人影衝了進來，正是逛街歸來的紀寧。
「父親，母親。」紀寧連道。
紀一川皺眉：「在外逛街就不看著點時辰？」
紀寧乖巧著不敢吭聲連跑到自己的位置，跪坐下來開始吃起來，中午的吃食比較豐富，肉食、麵食、酒水等都極多，紀寧現如今的食量那是極大的，整個條案上擺放的大量食物酒水很快就被紀寧完全吃了一空。
尉遲雪笑看著兒子風捲殘雲般吃完。
「父親，母親。」紀寧想起今天買的那一鞘三劍，連道，「我今天逛街時碰到三名部落戰士，應該是很偏遠地帶辛苦來到西府城的，他們就是為了賣掉一件神兵。而我……便將這一神兵給買下了。」
「神兵？」坐在上方的紀一川皺眉，「我紀氏西府寶庫內，神兵多的是。之前你不是選過兩件神兵嗎？城內那些販賣的兵器哪有什麼好貨色。」
因為紀寧未曾達到煉氣先天，自然就沒辦法使用法寶，所以才去府內寶庫專門選了兩件劍器神兵。當然平常進行困籠之戰時，使用的都只是普通兵器。
「父親，我在府內寶庫中選的兩件神兵，遠不如我選的這件。」紀寧鄭重道。
「哦？」紀一川看向兒子。
「其實我買的神兵，是一套破損的劍器法寶。」紀寧解釋，「上面一些玄妙的紋路完全破碎，所以只能當做鋒利點的神兵使用了。不過它的確非常鋒利，超過之前我在府內包括所選神兵一大截，甚至我用力，都能用它刺開金辰衣。」
「刺開金辰衣？」紀一川露出驚色，「給我瞧瞧。」
紀寧當即一伸手，手中出現了那古樸的一鞘三劍，連起身送到了父親面前。
紀一川接過後仔細觀看，又拔出了三柄劍查看：「劍身上的陣法符文完全破碎，不過感應其韻……的確是一套飛劍法寶！可惜是一破損的法寶，一般的破損法寶沒多大價值，最多法寶本身熔煉了或許還能提取些許材料出來。」
紀寧點頭。
他看過很多書籍，也知道破損法寶價值很低，因為破損的法寶本身的材料經過一次煉製混合在一起，即便熔煉提取原始材料，也只能提取少許而已。
「嗤！」紀一川手指一摸劍鋒，指頭上一絲血跡滲透而出，令他露出驚色，「好鋒利的劍，沒有灌輸真元元力，劍本身竟然就能這麼鋒利，我還沒見過。雪兒，你來看看，可能看出點來歷？」
尉遲雪接過仔細觀察，許久緩緩搖頭：「認不出。」
「母親，這飛劍法寶在沒損壞前，可曾入階？」紀寧連追問。
「當然是入階的法寶。」尉遲雪點頭道，「這法寶即便完全破損，它的鋒利已經能媲美一些不入階法寶了。當它完好時……當然是入階的法寶。只是它是哪一階的法寶，卻是我根本看不出的，恐怕整個燕山大地都沒誰能看出。」
紀寧點頭，這點他懂。
一般煉氣先天生靈用的都是不入階的法寶，紫府修士才能用入階的法寶。而煉製法寶更艱難……整個燕山大地都沒聽說誰能親手煉製法寶，恐怕只有無盡遙遠之地一些無比強大的部族中，才有能夠煉製法寶的強者。
「大夏王朝是從神魔時代傳承至今。」紀一川將一鞘三劍扔給兒子，「它統領的無盡疆域有著億萬年的歷史，不知有過多少部族興盛、衰敗、破滅，不知遺留下多少寶藏。一些戰鬥後破損的法寶更不算罕見，我紀氏這一類破損的法寶，也有數百件之多，大多都說不清來歷。這破損的法寶竟能這般鋒利，也算難得，正適合你用。」
尉遲雪更是道：「寧兒，你將來成為煉氣先天生靈，真元灌輸不入階的法寶……威力都不一定趕得上它！」
紀寧點頭。
法寶，強在神秘莫測。
一般煉氣先天神靈使用法寶，自然是千奇百怪。可是神魔煉體流……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戰，他們擁有著近乎不死的身體，強大的力量、速度、恢復力，所以神魔煉體流即便使用法寶，也是使用刀劍長槍等近身戰兵器。
「這一鞘三劍，即便我成為先天生靈，也依舊適合我用。」紀寧心生喜悅，思索著，「怕在很長時間內都會陪著我，我得給它起個名字……嗯，就叫北冥劍！」
紀寧突然想到『北冥』，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當年父親紀一川離開燕山這片大地，在無盡大地上不斷闖蕩，甚至前往北方的無盡大海，那片廣袤的大海也被人們稱之為『北冥大海』，在那北冥大海中有著很多島嶼，紀一川漂泊著闖蕩著，也認識了尉遲雪。
他們結伴同行，經歷生死，最終相愛，爾後懷孕。
正因為懷孕……他們才會離開危險的北冥大海，要趕回燕山。然而在途中幾經危險，尉遲雪都受到過重創，這也是為何說『紀寧在胎裡就受傷』的原因。同時當初神獸『白水澤』也在關鍵時刻背負著尉遲雪逃命。
所以紀一川也說，白叔對紀寧有救命之恩。
父母是在北冥相識、相愛、懷孕。
『北冥』一詞對紀寧當然有著特殊含義。
「父親，母親。」紀寧鄭重道，「這一鞘三劍，我給它取名，就叫北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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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寧為獲得北冥劍而歡喜時，在燕山這片大地上一處名叫翼蛇湖的地方……
翼蛇湖，湖泊浩瀚近乎無邊，有近百里長寬。
所謂深山、大湖，必有妖怪。
這話不假！這一座廣闊神秘的大湖中毫無疑問是潛伏著大妖，內部小妖更是無數。這湖澤中的大妖名為『翼蛇』，乃是一頭活了過千年的老妖，實力滔天，生而能飛行，又能控水、控毒，是一凶威赫赫的大妖。
在大湖中央深處有著一座小島，正是翼蛇的巢穴所在。
「吽~~」一頭蜿蜒盤踞著的足有數百米長的黑色大蛇，它的兩巨大的鱗甲骨翼更是張開著宛如遮天敝地，赤紅的瞳孔盯著眼前這一群瑟瑟發抖的妖獸們，一陣陣冰冷的寒氣瀰漫著，令周圍的地面上都是結了一層冰霜。
密密麻麻的小妖們，一個個或者跪伏，或者趴著，個個瑟瑟發抖。
有約莫上百名妖獸倒在那全身滿是冰霜，已經完全凍斃了。
「吽~~」憤怒的翼蛇，發出一聲聲怒吼。
那些小妖們，各種蛇類、蟹類、魚類各種猙獰的妖怪們，一個個低聲回應著。顯然它們一個個都無比恐懼。
「吼！」翼蛇冰冷的怒吼。
嘩嘩嘩~~~
所有的妖們如釋重負，個個連飛速退去，許多妖獸們都連離開了小島進入了深湖中。還有部分妖獸則是分散在島嶼上守衛著。
「嗤~~」那巨大的黑色大蛇忽然化為霧氣，緊跟著凝聚而成，化為了一名黑衣男子。
「我翼，有九十二子！」黑衣男子咬牙切齒，「成長中就死去大半，活下來的一共才十六子！而有神魔血脈的僅僅就一個……我最鍾愛的赤芒！」
蛇性本淫。
雖然它自己沒神魔血脈，可是它和很多後天妖**媾，其中也有後天神獸。對於一名修煉過千年的老妖……一些後天神獸自然是手到擒來，可神獸孕育是很少的，他的孩子中僅僅一個擁有神魔血脈，便是赤芒。
也是它最寵愛的，它認定只要赤芒突破為先天生靈，便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前途將比它還要遠大。
「赤芒，我早說過，在沒成為先天生靈前不要出去，人雖然美味，可是吃太多的人，那紀氏就要來討伐了。」黑衣男子低吼著，痛苦不堪。
他那驕縱的孩子『赤芒』，偷偷出去，並且發現人肉的確遠超其他妖獸，真是美味。
赤芒瞞著父親，一次次出去肆虐。
「我的孩子，一定得帶回來。」黑衣男子頓時化為巨大的翼蛇，骨翼震盪，立即化作黑影破空而去，消失在天邊雲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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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城
連綿的高大木柵欄圈住了一片地，這木柵欄都是由高近兩丈的木樁插入地底後連接在一起，野獸群是絕對無法衝進來的。在巨大的木柵欄內，有著一個個石屋、木屋，大量的穿著獸皮的男女老幼生活在這。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部落，擁有著數千族人的部落。
「我的孩子是在數十里外被擒！」一名黑衣男子行走在山林中，走向這座部落的大門，「而這，是離的最近的一個部落。」
「站住。」
「站住。」
部落的正門是關閉著的，在正門兩側是高聳著的兩座箭塔，每一箭塔都有五名健壯的獸皮戰士，此刻他們個個拉開大弓，箭矢搭在弓弦上，遙遙對著遠處走來的黑衣男子。
「外族人，說出你的來意。」箭塔上有戰士發出怒喝。
黑衣男子那狹長的眸子掃視了一眼，如同看著螻蟻，腳下卻不停，繼續朝正門處走去。
兩座箭塔上的十名獸皮戰士都怒了……
「殺死他！」頓時十張大弓都發出崩！崩！崩！的聲音，一根根箭矢嗖嗖嗖直接射向黑衣男子，每一根箭矢都能令巨大的岩石炸裂、高大的大樹倒塌，可是這十根箭矢當迫近那名黑衣男子時，卻瞬間彭彭彭~~~
根根炸裂，化為粉末。
黑衣男子繼續前進。
「不好。」箭塔上的十名戰士大驚，其中一個更是連拿起牛角，仰頭吹響！
「嗚嗚嗚~~~」低沉的牛角聲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很快便響徹了整個部落，令部落中的男女老幼迅速一個個拿起了兵器同時迅速集結。在這片大地上要生存……不管是男女，還是老人孩子，都要成為能廝殺的戰士。
當部落人們集結著怒吼著朝正門衝去時——
彭！
部落那無比厚實的用黑鐵鱗木造的正門卻直接炸裂開，化為無數的碎木，直接崩飛開去，每一片碎木都比部落弓箭手的箭矢還可怕，一眨眼便令正門旁的數十名戰士或死或殘，一片鮮血淋漓，可是戰士們卻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怒吼著要衝殺過去。
「住手。」一聲喝聲響起。
一名穿著獸皮的白髮老者化作一道幻影，衝到了正門處的空地上。
原本激憤的大量部落戰士們也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那名穿著灰色獸皮的白髮老者，這老者便是他們部落的首領。
「偉大的英雄，不知我金刀部落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白髮老者恭敬的彎身，能夠僅僅勁氣外放就破碎大門，毫無疑問是先天生靈，而先天生靈……即便是這片大地的霸主『紀氏』中也是地位極高的人物。
而黑衣男子此刻才慢悠悠跨進正門。
「我問你。」黑衣男子看了眼白髮老者，「最近周圍可出現蛇妖？」
「蛇妖？」白髮老者一怔，連點頭，「有，最近是有一頭蛇妖出沒，有很多小部落因此遭災。爾後周邊部落將這事傳給紀氏……於是紀氏派遣了黑甲衛，解決了蛇妖禍患。」
黑衣男子狹長的眸子中寒光一閃。
果真是紀氏！
紀氏，是這片大地上的龐然大物，即便它這樣的老妖，也不願意去招惹。之前它就猜測它的孩子『赤芒』被抓很可能是紀氏抓的，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是殺了，還是抓了？」黑衣男子繼續問。
「生擒。」白髮老者連道，「紀氏派出的黑甲衛，生擒了那蛇妖後就回去了。估計現在早就到西府城了！」
「西府城？」黑衣男子眼眸中有著隱隱的火焰，那是憤怒的火焰。
西府城，對大妖們而言，那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紀氏西府的強者聚集之地！大妖們根本不敢去那的，他的孩子去了那……他想要救回來，可能性很低很低。
「人類。」黑衣男子看著白髮老者，聲音冰冷，「你知道我是誰？」
白髮老者聽到對方稱呼他『人類』，頓時臉色大變。
妖！
而且能變成人形，是一頭可怕的大妖！
「呼呼呼~~~」周圍溫度驟降，無盡的冰霜開始降臨，甚至鵝毛般的雪花都飄飄蕩蕩降臨，恐怖的低溫瞬間瀰漫開，周圍的部落強壯男子們一個個迅速凍結成冰雕，爾後碎裂成塊狀。
「快走！」白髮老者鬚眉都凝結了一層冰霜，他朝身後部落族人們吼著，「是大妖，快逃，快逃。」
「走。」
「快。」
一個個痛恨的咬牙切齒的部落族人們都強忍著不甘開始潰逃，還有少數瘋魔般的部落男兒們嚎叫著衝向那黑衣男子。可是當靠近黑衣男子時……他們身上的冰霜就越加的濃郁，很快就化為一個個冰雕。
白髮老者內勁雄渾，艱難吼道：「你要挑釁強大的紀氏？」
「挑釁？」黑衣男子那濃黑如墨的長髮飛舞，眼中赤紅光芒閃爍，「蛇妖是我的孩子，我最鍾愛的孩子，我不但要挑釁，還要闖西府城！」
「吼~~~」
一聲震天怒吼響起。
黑衣男子瞬間就化為了蜿蜒盤旋在空中的巨大黑色大蛇，大蛇的兩巨大的鱗甲骨翼更是完全展開，宛如遮天蔽日籠罩下方的部落。部落中四散逃跑的部落族人們抬頭一看更是一個個驚慌無比。
「是翼蛇！」
「是翼蛇湖的大妖！」
沒有一個部落戰士有抵抗之心，從他們出生開始就聽著一個個關於『翼蛇湖大妖』的古老傳說，他們知道翼蛇是何等的可怕，他們金刀部落根本無法抵擋這樣恐怖的大妖！
「都得死！」
「你們全部都得死！」
巨大的翼蛇撐開著骨翼俯瞰下方，赤紅的瞳孔著滿是瘋狂，它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呼~~~無盡凜冽的黑風吹起，黑風甚至連地面都吹的脫皮，一些石屋都為之倒塌，大量的黑風很快便籠罩了周邊十餘里地。
「呵呵~~」部落族人們一個個捂著喉嚨，全身迅速變得漆黑。
「不。」婦女抱著孩子，流下淚水。
「大妖，紀氏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達到內勁圓滿的強大戰士即便閉住呼吸，可毒氣依舊透過皮膚滲透，他在生命最後一刻只能發出不甘的咆哮。
片刻——
金刀部落的居住地變得一片寂靜，沒有一絲聲音，金刀部落的所有族人有的凍成冰雕、碎塊，有的則是被毒死倒地。整個居住地乃至周圍十餘里範圍……盡皆成了一片死地，連毒蟲蟻獸都盡皆被毒死。
巨大的翼蛇在空中輕輕扇動著羽翼俯瞰著下方，感應著所有生靈都死去，隨即才迅速飛到高空消失在遠處天邊。
……
夜幕降臨，寒風呼嘯著，遠處的西府城城牆巍峨高大連綿延伸向遠處。
「嗖！」一道黑影卻輕易避過城牆上巡視的黑甲衛悄然進入西府城內。
「我的孩子，到底在哪？」
黑衣男子在西府城中開始仔細探查了起來。
第一次進西府城的大妖『翼蛇』在城內探查許久，便痛苦發現：「妖，被生擒後竟然都是被送到內城。而內城是紀氏族人居住之地，守衛森嚴。大量的先天生靈居住在裡面……我根本無法潛入。」
潛入西府城，還算容易。
潛入內城？
那可是紀氏西府族人生活的地方，這種老巢的守衛何等森嚴？
「呼！」
片刻後。
在西府城的高空中，翼蛇正飛行在高空，同時以它天生的控水能力，迅速形成大量的霧氣環繞在周圍形成雲霧。雲霧環繞周圍來隱蔽，它則是瞧瞧俯瞰下方，從高空俯瞰那內城，仔細觀察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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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
紀寧獨自來到了龍堡，今天又是三天一次的困籠之戰了。
「公子。」
「公子。」
龍堡內的黑甲衛以及一些僕從都恭敬萬分。
紀寧的父親可是紀氏西府第一人！紀寧本身又那般妖孽，加上早就盛傳……紀寧將是下一任府主。紀寧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安排最厲害的妖。」紀寧直接笑著喊道。
「最近剛送來一頭厲害的妖，是蒙魚統領送來的，有神魔血脈。」一名獨臂老者高聲喊著。
「神魔血脈的妖？」紀寧露出喜色，「好，這下我能打的痛快了，趕緊安排送進困籠中。」
「好。」
獨臂老者連去安排。
龍堡分困籠、獸穴兩部分，獸穴中自然生活著一頭頭妖，這些都是被圈養著的。
「吼~~~」被鐵鏈鎖著的赤色大蛇盤臥著，看著巨大牢籠外的人類，發出低沉的怒吼。
「叫吧。」獨臂老者冷哼一聲，「吃那麼多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去，打開閘門。再放掉鎖鏈……讓它進困籠。」
「是。」
在這專門飼養的一些僕從們連去安排。
「轟隆隆~~~」隔開困籠和獸穴的閘門已經開啟，只見遠處通道隱隱有光亮照射進來，令赤色大蛇頓時看了過去，發出一聲聲吼聲。
「放掉鎖鏈。」獨臂老者下令。
「卡！」
「卡！」
鎖鏈的一個個卡扣迅速解開，感覺到身上束縛的一層層鎖鏈正在迅速鬆開，赤色大蛇也忍不住游動，令鎖鏈嘩嘩的響起。當最後一卡扣解開……頓時彭鐺一聲，整個鎖鏈都跌落在地面上發出巨響。
赤色大蛇冰冷看了獨臂老者一眼，隨即嘩嘩便迅速游動著離開這洞穴，沿著閘門開啟後的通道，迅速游進了通道外的困籠之中。
在巨大的困籠中……
正有著一唇紅齒白的獸皮少年遙遙看著它，赤色大蛇立即感到自己的涎水在分泌，它吃人的經驗告訴它……這種人類少年的肉正是最嫩最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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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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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寧觀察著遠處的赤色大蛇，輕聲念道：「通體血紅，腹部鱗甲為亮銀色，有紅色豎瞳……咦，竟然有雙爪？」
「嘩嘩嘩~~~」赤色大蛇緩緩游動，巨大的蛇頭俯瞰著紀寧，它與生俱來的驕傲令它根本沒將眼前這人類少年放在眼裡，按照它的經驗，那些部落中像這種少年是非常脆弱的，即便是在紀氏老巢，這種少年也強不到哪兒去。
紀寧卻是低哼一聲！
胸腔內的氣息透過鼻子噴發而出形成肉眼可見的兩道氣流，全身隱隱泛紅，一股強大的氣息自然散發開。令遠處的赤色大蛇頓時一驚，它從遠處那個人類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不亞於它的可怕氣息。
「最近我《滴水經》還不夠熟練，就拿你練劍吧。」紀寧嗖的便竄過數十米的距離，手中的利劍化作了迷濛的劍光刺向赤色大蛇。
赤色大蛇胸腹位置的那兩巨大的利爪，直接彎曲著抓向紀寧。
「嗤！嗤！嗤！」劍光化作迷霧閃爍數百次，次次都刺在赤色大蛇身上，赤色大蛇只是避讓了刺向要害的三劍，其他都硬生生抗下，只是在鱗甲上多幾個白點。這令赤色大蛇不由輕視這人類少年幾分。
「嗚——」
一道奇異嗚咽聲響起，那是紀寧的利劍劃過空氣產生的聲音，瞬間便劃過赤色大蛇的胸口，劃拉直接出現了一個近半丈長的巨大傷口，鱗甲破碎，肌肉翻滾出傷口，深紅的血液直接噴濺而出。
「吼！」赤色大蛇頓時大驚，怎麼這少年一下變這麼厲害了？
……
紀寧已經不再是當初和嘯月狼交手的稚嫩新手了，長期和妖獸廝殺使得他經驗非常豐富，此刻他其實僅僅使用了五成力氣，可因為不管是《風影步》還是《滴水經》在運用上更加巧妙，完全不處於下風。
一會兒紀寧施展適合群攻的『細雨紛紛』，對付赤色大蛇自然是無用的。
一會兒又是殺意極強的『絲雨成線』，便是紀寧在赤色大蛇上留下巨大傷口的一招。
一會兒又是犀利的『滴水穿石』。
一會兒又抵擋發狂的赤色大蛇，施展『細水長流』。
《滴水經》共有九招。
分別是細雨紛紛、暴雨如幕、水幕連天、細水長流、滴水不漏、絲雨成線、流水不腐、流水無情、滴水穿石！
有攻有防。
即便是攻擊招式也蘊含防守，它的深奧程度令紀寧都為之驚歎沉迷，畢竟他現在連『小成』都沒有達到，像父親紀一川早就達到『大成』之境，可依舊在參悟《滴水經》，因為這《滴水經》是越琢磨越是意境無窮。
「細水長流這一招，應該這般隨意由心。」在一頭神魔血脈的妖獸壓迫下，紀寧的劍法也偶有所悟。
可赤色大蛇卻怒了！
它何嘗看不出來這個人類少年是在拿它練劍，它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口卻都不是致命傷。可眼前少年僅僅是些輕傷……且眨眼功夫就完全恢復了。眼前少年的可怕讓它心顫，同時也明白恐怕它要死在這人類少年手裡。
可即便是死，它與生俱來的驕傲令它不甘心這般被玩弄著死去。
「吼~~~」赤色大蛇猛然仰頭發出震天吼叫，這是悲憤的、不甘的、蘊含著死意的最瘋狂的一聲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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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聲震天。
在紀氏內城的上方天空中，有著不少雲霧，其中一團雲霧中便是那頭黑色翼蛇。
「吼~~」
那吼聲當傳遞到高空時已經很微弱了，可翼蛇作為一頭大妖聽覺何等靈敏？且這又是它最熟悉的孩子的吼叫。
「是赤芒！我的孩子！」翼蛇立即確認了，它早就在俯瞰內城一直在搜索，隔著數里距離，以它的視力自然能看清每一個建築。只是因為早晨霧氣大，加上困籠上有著密集的鐵鏈，它根本看不清困籠內有什麼。
可此刻——
一聽到聲音，它立即就確認聲音就是那困籠中傳遞出來的！
「就是那！」翼蛇立即急速俯衝下去，身上的雲霧則依舊環繞著周圍，盡量遮掩著。
……
困籠內。
紀寧聽到眼前這頭赤色大蛇發出的悲憤的瘋狂吼叫，也明白這頭赤色大蛇的心理，當即左手也憑空出現了一柄利劍：「既然你求死，那就死吧！」
彭！
紀寧瞬間化作了一陣風，迫近那赤色大蛇。
劍光閃爍！
《雷火劍殘編》之電光火石！之烈火轟雷！
《滴水經》之流水無情！之滴水穿石！
「彭！」
昂起的巨大蛇頭的紅色豎瞳變得呆滯，它的頭顱上正有著一深深的孔洞，完全貫穿了蛇頭。隨即它龐大的身軀直接跌落著砸在了困籠的泥土地上，令大地都震了震，鮮血咕咕往外流著，令地面上都出現了一條鮮血小溪。
「嗯。」紀寧看著巨大的赤色大蛇屍體，觀察著傷口。
研究著自己諸多殺招的效果。
「烈火轟雷果然威力極大，將蛇身胸腹都轟出那麼大一洞，差點將蛇身轟成兩截。」紀寧點頭觀察著，「流水無情，和電光火石，都是一個字——快！流水無情的快更加飄渺不定，而電光火石的快，則更加暴力。」
「滴水穿石的穿透力不錯，輕易穿透蛇妖頭骨。」紀寧點頭。
而在困籠的上空正有著一籠罩在雲霧的龐然大物俯衝而下，和翼蛇一比，它的孩子赤芒簡直就是一條小泥鰍！翼蛇那赤紅豎瞳已然透過鐵鏈網看到下面，當它看到那趴在泥土地上無比淒慘的通體血紅的大蛇屍體的時候，只覺得一股無形的怒火瞬間充斥它的腦海。
「我的孩子！」
翼蛇完全瘋魔了，「人類，為我兒償命！」
轟！
它高速俯衝引起的劇烈氣流震動，令困籠中的紀寧抬頭看去。
「什麼！」紀寧一眼看到上方數百米處，朦朧霧氣中隱約有著一巨大的蛇頭俯瞰盯著自己，同時隱約有著巨大的骨翼顯現，此刻正俯衝下來……它的骨翼所籠罩的範圍，比整個困籠的範圍都還要大一些。
那蛇頭赤紅豎瞳蘊含著的無盡殺意，令紀寧心驚，也令他明白……
這個俯衝下來的怪物，要殺他！
「不好，逃！」
紀寧轉頭就要逃！
可要逃時他卻發現自己來時的狹窄通道是關閉的，一般進行困籠之戰，都是關閉的，防止未戰而逃！等勝利後紀寧才會下令讓人開啟通道……可是他才剛殺死這一頭赤色大蛇，還沒來得及下令。
而且他進行困籠之戰，是禁止他人觀戰的。一般也就父母才能觀戰。
畢竟他的真實實力一直是保密的，比如他能使用雙劍，比如他使用普通利劍就能擊殺後天圓滿神獸……這些都是秘密。外界都是以為紀寧靠一些神兵來殺神獸的。
「刷！」「刷！」紀寧手中的雙劍立即扔掉，同時憑空多出了兩把劍——北冥劍！
「給我碎！」
紀寧全部力量爆發，直接劈向上方的粗長的密集鐵鏈，同時也連急切喊出：「父親！」
聲音迅速傳遞開去，可聲音傳遞的速度卻還不如上方的翼蛇俯衝的速度。
「鐺鐺鐺！！！」紀寧的北冥劍瘋狂劈在上方的鐵鏈網上，當初紀一川曾說『以你的實力……如果施展《赤明九天圖》，全力以赴應該能劈斷鐵鏈，可大量的鐵鏈形成網……你怕需要十個呼吸時間才能斬斷足夠的鐵鏈，好讓自己逃出去。』
而紀寧現在有北冥劍，的確鋒利的很，鐺鐺鐺~~~一根根鎖鏈被斬斷，可鐵鏈太密集了，要劈出一個足以讓一人穿過的空間，怕需要一個呼吸時間。
一個呼吸？
以上方那怪物俯衝的速度，一秒都不需要即可抵達！
「來不及了。」紀寧劈鐵鏈時，立即明白了這一點。
上方巨大的鱗甲骨翼瞬間劃破空氣，劈在了鐵鏈網上。對紀寧而言堅韌難以破壞的鐵鏈，可在這修煉過千年的老妖面前，卻無比的脆弱，只聽得崩崩崩一連串的聲音，無數的鐵鏈崩斷亂飛著。而那鱗甲羽翼卻直接掃向紀寧。
「為我兒償命！」俯衝著的翼蛇的赤紅雙瞳宛如瘋魔盯著紀寧。
「躲。」
紀寧雙手持著雙劍，一邊連閃身躲避同時施展出了同一招——細水長流，只見劍光如水，迎接上那劈來的鱗甲骨翼。
一層層劍光接連抵擋過去，雙劍彼此結合，令抵擋的劍光連綿不絕，就彷彿一層層蠶絲在纏繞著束縛著對方。
一力降十會！
「彭！」巨大的骨翼直接碾壓著兩柄北冥劍，強勁的衝擊力令紀寧立即感到雙手手腕啪嗒一聲骨折了，緊跟著鋒利如刀的骨翼邊緣直接劈在竭力躲避的紀寧身上，直接劃破金辰衣切割而過。
噗！
鮮血飛濺，一隻握著北冥劍的左手直接拋飛開去，紀寧整個人則是撞擊在那黑水鐵牆壁上，硬生生在黑水鐵牆壁撞出了一個人形凹坑，紀寧口中則是噴出一口鮮血。
「呼！」翼蛇再度抬起羽翼，準備再度揮劈過去。
「就這時候！」
斷臂的紀寧咬牙猛地一竄，彷彿一隻大螞蚱瞬間就竄出了困籠，《風影步》施展快到極致猶如一道青煙，就要朝外逃竄去。
「死吧！」勁風襲來。
紀寧往後一看，只見一巨大的黑色扭曲幻影掃蕩而來，那是翼蛇的巨大蛇尾，蛇尾這一抽擊的速度比之前鱗甲骨翼的速度還要快，還要猛！所過之處空氣炸裂，龍堡堅韌的岩石都彭彭彭爆裂開來……
巨大的蛇尾黑影直接籠罩紀寧，紀寧的速度根本無法逃避這一抽打。
「完了！」
第三章 生死
庭院內，紀一川正手持一柄青色長劍劈刺著一根木樁，劈、刺、撩、斬、掃、點這基本劍式一招招施展著，他甚至沒有使用多大的力氣，一根木樁只有表面有些傷痕。
在旁邊妻子尉遲雪正端著瓦罐，時而笑看著自己男人練劍，時而為一盆盆花草澆水。
「嗯？」紀一川和尉遲雪同時轉頭看向一方向，他們夫妻倆都感應到一陣氣流震動。
「是龍堡方向。」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同時嗖的一聲躍到屋頂，遙遙朝龍堡方向看去。
龍堡是建在內城偏僻處，距離紀一川夫婦住處有約兩里。
只見……
龍堡上空正有著一巨大的翼蛇，翼蛇的鱗甲骨翼正展開著彷彿遮蓋了整個龍堡，而在龍堡上正有一滿身血跡的斷臂少年飛竄著，同時一條巨大的蛇尾已經快如閃電的抽打過去。
尉遲雪眼睛瞬間通紅，發出淒厲痛苦喊聲：「寧兒！」
距離太遠了。
根本來不及啊！
「孽畜！」紀一川更是睚眥欲裂，手中青色長劍猛地揮出，呼！只見一奪目的青色劍光直接飛出，這足有過百丈長的青色劍光，甚至比之那翼蛇還要略大一些。直接劃過長空朝那翼蛇斬了過去。
彭彭彭！！！
而遠處的翼蛇的尾巴卻是在一瞬間，連抽打了數十次，只見整個龍堡都完全炸裂崩塌，大量碎石崩飛，生活在龍堡內和周圍的大量僕人、護衛、紀氏族人們的鮮血飛濺，一時間死傷慘重。連一些獸穴中的妖獸都受到了波及慘死。
……
紀寧剛剛竄出困籠，便遭到巨大蛇尾的抽打過來。
紀寧明白，金辰衣在這翼蛇怪物面前宛如紙張，自己僅僅後天極限的神魔煉體……怕是會被瞬間抽打成肉泥。
「不。」
紀寧心中有著強烈的不甘，這一生自己有著健康的身體，有著愛自己的父母，有著掌控命運踏上修仙路的機會，自己潛心修煉到如今……一切都才剛剛開始，自己真的不甘心啊！
「躲開啊！」紀寧竭力施展著風影步。
快，更快，更快一點！
「呼！」
「呼！」
風在呼嘯！
呼！紀寧的身影也在呼嘯著！
「彭！」蛇尾狠狠抽打，擦著紀寧而過抽打在龍堡厚實的岩石上，頓時整個龍堡震顫，大量的岩石飛崩，一片碎石灰塵飄飛。
「躲開了？」赤紅豎瞳的翼蛇低吼著，「僥倖躲過一次，你難道還能躲過第二次？」
彭！
蛇尾又一次抽打！
可紀寧就彷彿一頁紙張，順著風兒飄飛，如風飄蕩，如影隨形，蛇尾又一次沒有抽打到紀寧，再度轟擊在龍堡上。
「不可能。」翼蛇怒了。
它是修煉千年達到先天生靈後期的大妖，比一般先天生靈前期的大妖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它這樣的實力，殺一個人類少年太容易了，像之前它屠殺整個金刀部落數千族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彭彭彭！！！翼蛇瘋狂抽打著尾巴，它的羽翼也抽打著，整個龍堡都在震顫著崩塌了，大量的碎石崩飛著，大量的僕人、黑甲衛因此被波及喪命……
「死死死。」翼蛇急了。
瘋狂的寒氣瀰漫，溫度驟降，令一些僕人們立即凍死。
黑色的毒氣瀰漫，周圍的後天生靈一個個被毒死。
可紀寧在一片煙塵中依舊一次次躲避著。
寒氣能凍死後天圓滿的煉氣戰士，可是修煉神魔第一法門的紀寧，身體比後天圓滿煉氣者強上百倍都不止，這些大範圍襲擊的寒氣、毒氣根本無法傷害到他。
「如風，如影。」
「風影步。」
「這就是風影步，真正的風影步。」紀寧完全沉浸在其中，任憑那一次次抽打來的巨大蛇尾，任憑那揮劈來的鱗甲骨翼，他都能順著天地間風的力量，借助風的力量，借助對手『翼蛇』的力量一次次飄蕩著閃躲著。
如影隨形，翼蛇怎麼都抽打不到。
如風拂面，紀寧的身影閃躲那般輕柔隨意，彷彿在微風吹拂下的一片樹葉。
「天人合一！」
「這個少年竟然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步法達到天人合一？」凶焰滔天的翼蛇老妖終於確認了，這個殺死了它孩子的人類少年竟然達到了天人合一境界，這可是它這個修煉千年的老妖都未曾達到的境界啊。
天人合一！
一般紫府修士都是天人合一境界，一些厲害的先天生靈也會是天人合一境界。
人類的悟性天生是比妖高！
除非一些神獸，才能和人類的悟性媲美。
「該死。」翼蛇老妖明白，短時間內它是沒辦法殺死這人類少年的。
「孽畜！」
巨大的青色劍光襲來。
翼蛇老妖連蛇尾一掃迎向那一道青是劍光，它可沒在乎：「你紀一川隔著兩里地的一道劍光，也想傷我？」
噗！
墨綠色的鮮血飛灑開去，血液滴落在地面上更是嗤嗤的聲響，岩石、黑水鐵都被迅速腐蝕。只見那粗大的尾巴硬生生被劈砍了大半，差點整個尾巴都要斷掉。
「怎麼可能這麼強？」翼蛇老妖被嚇住了。
這個紀氏西府第一人，也太可怕了吧。
「呼！」
「讓你暫且活著！」翼蛇老妖不甘心掃視了一眼紀寧，隨即雙翼一震，連破空飛去。
「孽畜！」
「翼蛇，闖我紀氏西府還想逃？」
「受死。」
整個紀氏西府內城不同方位，都傳出一聲聲怒喝，包括紀烈、紀酉陽等等在內數十位先天生靈，一個個發出咆哮。
「借我青焰鳥一用。」紀一川則是直接化作流光，飛向一展翅高飛的尾巴上有著火焰的青色大鳥，這青色大鳥上還有著一名黑袍女子。
「一川，我和你一起去。」黑袍女子沙啞道。
「走。」
紀一川掃視下方，看到自己的兒子在龍堡廢墟中不由略鬆一口氣，可看到兒子獨臂滿身鮮血不由更是怒火沖天。
「呼！」
紀一川和黑袍女子乘坐青焰鳥，破空而去，朝那逃逸的翼蛇老妖追去。至於紀氏西府的其他先天生靈們也是個個憤怒咆哮，一個大妖竟然敢跑到他們紀氏西府的內城，這簡直是觸動了他們的逆鱗！
只是人類先天生靈們還無法飛行，所以也才紀一川二人乘坐青焰鳥去追殺翼蛇老妖。
……
紀寧依舊沉浸在天人合一的感應中，他能感應到風的力量，他能借助風的力量讓自己也變成風一樣自由自在。甚至能夠借助敵人襲擊來的力量，隨著敵人的攻擊而一次次避讓，宛如敵人的影子。
「啊。」
「啊！」
一些微弱的呻吟聲令紀寧看向四周，整個龍堡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大量的僕人、黑甲衛都慘死，砸死的、凍死的、毒死的，個個慘不忍睹。
《風影步》達到天人合一之境的喜悅也退去了。
紀寧咬牙，連一躍跳進廢墟中，踢飛大石，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被斬斷的那一左臂，先將左臂手中抓著的北冥劍收入納晶中。緊跟著紀寧右手抓著斷掉的左臂，連在肩部斷裂處。此刻肩部斷裂傷口鮮血已經不再流了。
「連接好。」紀寧將斷臂連好，然後金辰衣延伸，迅速覆蓋左臂，將左臂給固定好。
即便是在前世，斷掉的手指、手臂，短時間都可能再度接好。
而紀寧身體宛如神魔，斷掉手臂，耗費幾個時辰都能再度長出來。更別說現在拿著斷臂按上去……紀寧能清晰感到血肉在迅速生長，骨頭也在迅速生長連接。此刻已經連接成了，不過要達到完好地步，還需要一小會兒。
「紀寧！」一道略顯焦急聲音響起。
紀寧抬頭看去，只見一暗紅色獸皮的老者正站在廢墟上看來，正是府主紀酉陽，府主紀酉陽看到紀寧完好，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寧兒。」一痛苦的喊聲響起。
紀寧顧不得和府主說話，連一躍竄出廢墟，就看到遠處趕來的母親滿臉淚水痛苦無比。
「母親。」紀寧連喊道。
尉遲雪看到兒子好好站在那，頓時喜極而泣，紀寧更是一竄便迅速到了母親身邊抱著母親，尉遲雪也抱著兒子：「太好了，太好了。我剛才嚇死了，你如果出了事，母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母親，我沒事。」紀寧連道。
「你的手臂？」尉遲雪連仔細看兒子的左臂。
「沒事，你看。」紀寧還活動著左臂，左臂皮膚骨骼已經完全連接好，即使細微處也好了大概八成，估計再等一小會兒差不多完好了。
尉遲雪這才完全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兒子神魔煉體的恢復力。
「怎麼回事？翼蛇湖的那頭大妖，怎麼膽大到殺到我們紀氏西府來？」一道雄渾聲音傳來，只見一頭火紅頭髮的毒蛇老者紀烈大步而來，滿臉怒氣，「這孽畜簡直是找死，還有，趕緊查。它怎麼會殺到我們紀氏西府來了。」
「是很奇怪，這翼蛇湖大妖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是完全激怒我紀氏西府？」一名額頭有著一瘤的精瘦老者冷聲道。
一個個先天生靈都走了過來。
看到一片廢墟的龍堡，和大量的屍體、血跡，這數十名先天生靈們也是個個臉色難看。作為這片大地上的統治者，已經多久沒有大妖敢殺到紀氏西府了？每一個紀氏西府的強者都感到憤怒和羞辱。
「該死！」
「一定要殺了翼蛇大妖。」
「殺死它。」
**
第四章 紀一川的怒火
青焰鳥尾羽上火焰環繞，在雲層中振翅高飛，呼嘯著追逐著前方那一條有著鱗甲骨翼的大蛇。
在青焰鳥的背上，則是半蹲著兩道身影，正是紀一川和黑袍女子。黑袍女子盯著前方奔逃高速飛行的翼蛇：「一川，這翼蛇是先天後期的大妖，比我這青鳥實力要強不少。青鳥即便擅長飛行，也難追上它。」
「花姑，交給我。」紀一川臉色冰冷，手中突兀出現了一柄銀色大弓，右手則是出現了一根箭矢。
嘩——
弓成滿圓，紀一川冰冷盯著前方飛行逃跑的翼蛇。
「咻！」箭矢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前方逃跑的翼蛇，在這麼短的距離，以紀一川射出箭矢的可怕速度，加上翼蛇又是如此龐大，怎麼可能躲得掉？
單論箭術技藝，紀一川或許比蒙魚要差。
可是紀氏男兒們大多都習得箭術，紀一川的一箭……論速度論威能，卻是遠超蒙魚！
「彭！」
箭矢射入翼蛇的蛇身上，頓時爆炸開來，出現了也巨大的血窟窿，蛇身身軀出現了一深可見骨的大傷口，似乎再來一箭，就能令這蛇身斷裂。其實紀一川的一箭是射向那骨翼的。可是翼蛇也清楚……一旦鱗甲骨翼受傷，它怕就逃不掉了。所以寧可用蛇身去擋下這一箭。
「嗤嗤嗤~~~」蛇身肌肉凝結，鮮血不再流淌。
翼蛇瘋狂逃竄著。
「紀一川，你紀氏殺我兒，難道不容我報復？」翼蛇往後方咆哮著。
「孽畜，安心受死，給你個痛快。否則讓你後悔莫及。」紀一川半蹲在青焰鳥背上，又再度拉開銀色大弓。
翼蛇連竭力閃躲。
彭！
又是一箭，在翼蛇身軀上炸出了大窟窿，令翼蛇痛苦嘶吼著，內心更是焦急：「紀一川是紀氏西府第一強者，可是怎麼會這麼強？之前遠遠一道劍光飛過兩里地，都將我斬成重傷。現在隨便一箭都能傷我，即便是先天圓滿的大妖，也最多壓制我，不至於這般隨意蹂躪我！」
翼蛇的膽氣，是被之前的一道劍光完全給嚇掉的。
一道劍光飛兩里地，都能重傷它。
如果近距離一劍，還不一招滅殺？
「咻！」「咻！」「咻！」紀一川是一根根箭矢射出，翼蛇是咬牙切齒只能用它的蛇身去抵擋，幸好它有數百米之長，如此龐大的蛇身上雖然已有十數個窟窿，可以它強橫的生命力，依舊能堅持高速飛行。
片刻，在下方的廣闊大地上已經出現了一片廣闊的湖泊。
「呼！」翼蛇立即俯衝而下。
「是翼蛇湖。」紀一川、黑袍女子臉色都一變。
翼蛇湖，有百里長寬，一眼看去浩浩蕩蕩看不到盡頭，乃是翼蛇的老巢。
嘩~~~
巨大的翼蛇直接從高空俯衝，扎入了湖泊當中，僅僅濺起些許浪花，便消失不見了。
而青焰鳥則是懸浮在翼蛇湖的上空。
「一川，怎麼辦？」黑袍女子詢問道。
「逃？」紀一川站在青焰鳥背上，俯瞰著這一片廣闊湖泊，冷漠道，「躲進水底，以為我奈何不了他？花姑，青焰鳥暫且借我一用，煩請花姑你立即回西府……讓我的靈獸大蛇過來。」
「好。」黑袍女子點頭。
咻！
黑袍女子當即一點，劃過一道流光迅速踏著湖面，很快便消失在遠處。
……
翼蛇湖水底。
巨大的翼蛇蜿蜒盤臥在那，偶爾伸出舌頭舔舐著它身軀上的巨大傷口，強大的生命力恢復力，使得它的傷口正在迅速的縮小，肌肉正以可見速度不斷的扭曲生長著。
「紀一川。」翼蛇豎瞳中滿是不甘，「怎麼強成這樣？那紀烈是紀氏西府第二強者，當年和我一戰，他也僅僅是佔據上風而已……而這紀一川對我，只要近身，怕一劍就能殺死我，怎麼會差距這麼大？」
翼蛇之前也有逃命自信，在它看來，它乃先天後期的大妖，即便碰到先天圓滿的可怕存在……也最多處於下風，還是有逃命能力的。只要不被一群先天生靈給圍上，那就還好。
可紀一川的一劍，嚇蒙了他。
「吼~~」
「嘎！」
翼蛇湖中的妖們發出淒厲的叫聲，聲音傳來令在水底中的翼蛇頓時大驚，它可是能聽懂它麾下那些妖叫聲的。
「有大妖來了？」翼蛇大驚，「對，在紀氏西府馴服的大妖中，其中就有一個是水族大妖。」
有的妖，是飛禽，擅長飛行。
有的妖，是水族，在水中實力更強。
像一些非水族的到了水中，實力就會銳減！比如紀一川……他到了水中，速度恐怕不及在陸地上的一成。可是翼蛇在水中速度比在陸地上還要更快！像紀一川即使是施展劍法，有水流阻礙，他的劍法威力也會大減。
當然紀一川的劍法威力即便大減，也能斬殺翼蛇！可是在水中完全追不上翼蛇，再厲害的劍法也是無用。
……
「黑兄，你去找，找到那翼蛇。」紀一川站在湖泊水面上，卻絲毫不沉，「它實力雖然強於你，可它現在重傷，且你找到翼蛇只需纏住它，不能讓它逃掉即可，我會立即過來將它斬殺。」
「交給我。」蜿蜒的黑色大蛇也在湖泊水中冒出頭，隨即整個便沉入了湖泊中，開始了在這翼蛇湖的掃蕩。
湖泊中的那些小妖們一個個四散逃跑，驚恐叫著。
「青焰鳥。」紀一川抬頭看著上方的青焰鳥，「你在上方盯著，一旦翼蛇逃出湖泊，立即追殺。」
「好。」青焰鳥發出輕柔的聲音，也迅速升高。
紀一川面容冷峻，手持青色長劍行走在湖泊中，湖水對他而言猶如平地，一步步行走，在湖面上留下了淡淡的漣漪。他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周圍，彷彿能夠透過湖水看到水底似的。
******
紀氏西府。
天已經黑了，因翼蛇襲擊一事而喧鬧吵雜的紀氏西府也安靜下來。
「父親。」有著數十個辮子的紀巫玉跪坐著，端著獸頭酒杯喝完後說道，「翼蛇大妖已經逃回老巢，那翼蛇湖廣闊的很，又深不見底，僅僅一個黑色大蛇去追逐，它要是一心躲著，紀一川實力雖然強，可要殺死那頭翼蛇大妖怕也難的很。」
紀烈點點頭，可他眉頭卻緊鎖著，面前的酒肉卻是丁點沒碰，顯然有著煩心事。
「父親？」紀巫玉疑惑看著父親。
紀烈皺眉，低沉歎息：「一道劍光飛過兩里地，依舊能重創翼蛇大妖啊。這一劍的威力，已經差不多超出了先天生靈所能達到的極致。」
「父親，你的意思是？」紀巫玉大驚，「紫府修士？」
紀烈搖頭：「難說！如果說紀一川開闢了紫府，就應該能駕馭法寶飛行，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差點殺死他兒子的翼蛇大妖逃走。可如果沒開闢紫府……他這一劍威力，也大的有些離譜。所以我才覺得疑惑不解。」
「還有！」
「那紀寧我當時看到他是斷臂的，怎麼一轉眼，煙塵瀰漫，待得我等趕過去，紀寧已經安然無事了。」紀烈皺眉。
紀寧斷臂站在廢墟中，是很多先天生靈都看到的。
「紀一川的兒子『紀寧』應該修煉了一門神魔煉體法門。」紀巫玉點頭，「而且已經達到極高深境界，才能接上斷臂。只是我更疑惑……這紀寧，在翼蛇襲擊龍堡時怎麼能活下來的？」
「我也不解。」紀烈感慨，「算他命大。」
紀寧為何能活下來？
可能，翼蛇大妖知道紀寧身份不敢殺。
可能，紀寧有神魔煉體生命力強，僥倖活下。
可能，紀寧有父母給的保命奇寶。
紀氏西府的強者們只能心中亂猜，卻也沒誰能想到年僅十歲的紀寧在身法上就達到了『天人合一』。
……
紀寧正在自己的練武場中盡情的施展著風影步，只見長寬數百米的練武場上一道模糊殘影在高速移動著，緊跟著刷！刷！刷！更是憑空多了數十個紀寧……
「寧兒。」一道聲音傳來。
紀寧突兀停下。
「母親。」紀寧連迎接過去。
尉遲雪漫步而來，看著兒子也是滿是欣喜，在遭到翼蛇大妖襲擊後，白天都在為死去的族人、黑甲衛們火葬、拜祭等一系列事，當時紀寧已經悄然告訴母親，自己在身法上達到了天人合一之境。當然也僅僅只是告訴母親！
年僅十歲，身法就達到天人合一，尉遲雪即便流浪闖蕩過大夏王朝的很多地方，可這樣逆天的妖孽也很罕見的。其實紀寧從出生觀想《女媧圖》至今，魂魄強大，加上從小苦修《風影步》兩年前就已經入微了，生死之間上感天地，達到天人合一境界其實也是水到渠成。
「寧兒。」尉遲雪看著兒子，「你身法天人合一，下一步就是劍法天人合一，萬勿懈怠。」
「是，母親。」紀寧點頭。
身法天人合一，是人和天地合一。
劍法天人合一，是人、劍、天地三者合一，自然要難上不少。
「母親。」紀寧追問道，「父親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父去斬殺大妖，殺了那翼蛇大妖，自然就回來了。」尉遲雪道。
**
**
第五章 春草的父親
時間一天天過去。
天也逐漸更冷了父親依舊沒回來，紀氏西府早就派出一支黑甲衛長期駐紮在翼蛇湖。
練武場內。
一道道劍影呼嘯閃過，紀寧則是獨自一人練習著《滴水經》，現如今不管是黑甲衛，還是厲害的妖獸……對紀寧磨礪劍法都沒什麼用了。而父親紀一川又一直沒回來，紀一川只好一個人練劍。
「公子。」秋葉小聲道。
「嗯？」紀寧看向秋葉，秋葉一臉的忐忑不安。
紀寧皺眉收了北冥劍：「秋葉，什麼事？」
「公子。」秋葉低聲道，「春草的父親，求見公子。」
「誰？」紀寧一愣。
「春草的父親！」秋葉聲音略大些，「生父！」
紀寧驚訝道：「春草有父親？」
自己的兩個貼身女僕都是奴隸出身，都很小就被買進紀氏西府了。
「春草呢？」紀寧問道。
「春草沒敢來見公子。」女僕秋葉低聲道，「我看得出來，其實春草是挺想見她父親的，只是她的身份……令她不敢來說。」
紀寧若有所思點頭。
對，嚴格說，春草和秋葉都是自己的女僕，生命都是由自己掌控的。當被賣出的那天起，就和她們的父母沒關係了。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去，將春草的父親帶進來。」紀寧笑著，「既然想要見我，就見一見。」
「是。」秋葉一臉喜色，連飛奔著跑出去。
紀寧則是對院外喊道：「春草，進來。」只見院外一個獸皮女僕身影正忐忑站在那，聽到公子的聲音，只能走了進來。只是臉上滿是忐忑難安之色……春草此刻內心是非常的複雜混亂，又激動歡喜緊張，又羞愧內疚不安。
「公子。」春草看著紀寧。
「你父親來，想見就見。」紀寧笑著道。
「可，可我是被紀氏買下的。」春草咬著嘴唇。
「嗯？」紀寧眉頭微皺，「我的話也沒用了？」
「是，公子。」春草看了眼紀寧，心中滿是感激。其實她也感覺到這個紀氏西府中這個最天才橫溢，甚至將來要當府主的少年，在對她和秋葉時，並不是像一般的主人對僕人。
「來了。」紀寧朝外看去，一眼看到院外走進來的兩道身影，走在前面的是秋葉，跟在後面的則是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獸皮的中年人，這中年人臉上有著疤痕，正低垂著腦袋顯得略有些拘謹。
「公子，人來了。」秋葉恭敬道。
那疤痕中年人連上前跪了下來，頭埋的靠地，雙手也是放在地上，恭敬萬分：「黑牙拜見偉大的公子。」
春草見狀眼睛都忍不住泛紅了。
紀寧瞥了一眼春草，隨即道：「起來吧。」
「是。」疤痕中年人這才起身，也看到了站在紀寧身側的春草，父女倆眼神一相對，頓時忍不住眼淚就下來了。
疤痕中年人很快反應過來，連擦拭了下眼淚。
「你來我這，有什麼事？」紀寧問道。
疤痕中年人深吸一口氣：「黑牙來公子這，就是想要向公子贖回我的孩子『米娃』。」
「贖回？」紀寧一驚。
贖回？
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些年，自己有感情的人並不多，而春草和秋葉，紀寧在心中就已經當成了姐姐。
「父親。」春草忍不住喝道，一般的奴隸付出一定代價贖回是有可能的，可是紀氏公子什麼身份？也是她父親能贖回的？一旦惹怒了公子，父親恐怕會直接丟掉了性命。
同時連噗通一聲跪下磕頭，「公子，我父親什麼都不懂，還請公子饒過父親的不敬。」
「讓他說。」紀寧看著這疤痕中年人，「有什麼全部說出來，如果你說服了我，我會答應你。如果你說服不了我……哼。」
疤痕中年人一陣心顫。
他明白眼前的少年的權勢是何等的大，想要拿走他的性命也是輕而易舉。不過既然選擇來……他就做好了準備！
「偉大的公子。」疤痕中年人恭敬道，「黑牙會將一切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紀寧只是看著他。
「我黑牙，本是一部落首領的兒子。」疤痕中年人緩緩道，「在一片山林裡，我們黑牙部落過著平靜的生活，我們圈養著野獸，我帶領著部落內強大的戰士狩獵著部落周圍的一些妖獸……有一天，我們在一偏僻的山谷中發現了自然生長的大量的黍米。」
「我們整個部落都為之激動歡呼，有了這些黍米，我們部落就好過多了，也能養更多的族人了。然而這消息很快被另外一強大的部落『血蚊部落』知道了，在一天的清晨，天還濛濛亮，很多族人還在熟睡時……」疤痕中年人眼中露出痛苦之色，「他們偷襲了我們的部落，瘋狂殺戮我們的族人，我們實力本就遠不如血蚊部落，加上又被偷襲。我們一些倖存的族人只能逃跑。」
「我帶著米娃，一路逃跑。一路上經歷了大量的生死危機，終於最後逃到了西府城。」疤痕中年人身體隱隱發顫，「可是我深愛的妻子，我的部族兄弟們，他們都死了，我一定得報仇，死也要去報仇。可米娃是無辜的，我希望她活著……所以我將她賣給了紀氏，在紀氏中，她至少能過上穩定的日子。」
春草在那顫抖著，眼淚不停流著：「父親，父親……」
她忘不了……
忘不了逃跑的日子，雖然她還小，可是忘記不了一個個親人死去，一個個同齡夥伴死去。忘不了父親帶著她一路拚命歷經一重重危險艱難抵達西府城，當時父親只是跟她說：「米娃，父親要做該做的事，而米娃也要好好活下去。」
「父親，不要離開米娃，父親，父親……」年幼的春草痛哭著。
當初還是青年的黑牙，咬牙離去。
他踏上了復仇的道路！
「我恨。」疤痕中年人身體顫抖，「我想報仇，我雖然算是九牙戰士。可對血蚊部落根本不值一提！在我殺死四個仇人後，一頭火紅毛髮的大妖襲擊了血蚊部落……當初帶領著隊伍毀掉我家鄉的那個醜陋傢伙，也被那頭大妖一口給吞吃掉了，血蚊部落因此也滅亡了，倖存的血蚊部落族人也都加入了其他部落。」
「仇敵沒了。」
「一無所有的我根本無法贖回米娃，所以我成了一個走商。」疤痕中年人道，「歷經一次次生死路途，將我黑牙部落逃亡的族人又找回一些，走商隊伍越加壯大，我也擁有了財富，於是收攏一些逃亡的人們，建立了一個部落——黑牙部落！而我，則成了新一任的黑牙。」
「在成為走商期間。」疤痕中年人看著紀寧，「我就和紀氏一些僕人聊過，知道當年的米娃成了紀寧公子你的女僕。」
「當我建立了黑牙部落，我該做的都做了，我對得起我的父親，對得起歷代的黑牙。」疤痕中年人看著紀寧，「所以我來了，我來見十年來一直做夢都想著的孩子米娃，即便是死，我也要見米娃。」
「我的米娃，我的孩子，我要和她在一起，她是我黑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疤痕中年人滿臉淚水。
春草早就淚流滿面，在那嚎啕大哭。
「父親。」春草直接跑過去，抱著她苦難的父親。
「米娃。」疤痕中年人也抱著女兒，他一直渴望著這一天。
秋葉也在一旁忍不住流眼淚。
紀寧則是聽的唏噓。
部落人們和天鬥，和地鬥，和妖鬥。而春草的父親『黑牙』也只是其中一個縮影。
「春草。」紀寧開口，「你想和你父親在一起嗎？」
春草咬著嘴唇，眼中淚水控制不住，直接跪下來：「公子，請原諒春草！我真的很想和父親在一起，真的很想！」
「偉大的公子。」疤痕中年人也連跪下。
紀寧看著這對父女，長時間的相伴，春草和秋葉和自己早就有了宛如姐弟一般的感情，自己不太想春草離自己而去，但是自己更不想春草內心痛苦：「春草，從今天起，你就恢復自由，和你父親去吧。」
「啊。」春草和黑牙都是一怔。
就這麼答應了？
他們父女可以在一起了？
「謝偉大的公子，黑牙會永遠記住公子的大恩。」黑牙激動跪下感激道。
……
在紀寧的安排下，春草恢復了自由身，而她的父親黑牙帶著她離開了，走時春草還喊著：「公子，春草會永遠記得公子的恩德。春草會在黑牙部落默默為公子祈福，將來公子若是路過黑牙部落，希望能來看看春草。」
「一定。」紀寧應道。
「我們一定去。」秋葉更是流淚，她和春草的確情同姐妹。
天，越加冷了。
紀寧的心思也在變化著。
春草的離去、春草父親的經歷、翼蛇的襲擊、父親去斬大妖、紀氏內很難有對手來磨礪自己劍法……一系列的事，讓紀寧的心思在浮動。
他有點覺得西府城太小了。
他想要出去，想要看看更廣闊的天地！他想要看看像黑牙部落等一個個部落是如何生存的！他想要像父親一樣去和一頭頭大妖戰鬥……他想要在這一片大地上闖蕩冒險……
「寧兒，你父親回來了。」在下雪的一天，尉遲雪喊著兒子。
紀寧則是看到，高空中父親踏著青焰鳥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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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紀寧和翼蛇
殿廳中很是安靜，兒臂粗的蠟燭在嗤嗤燃燒著。
紀寧埋頭吃著，很快將面前條案上的肉食果酒全部吃光，今天是慶賀父親歸來，所以難得喝點果酒。
「父親。」紀寧開口。
「嗯。」紀一川皺著眉看向兒子。
紀寧感覺到父親心情不好，因為此次去殺翼蛇是失敗而回，要殺死一頭躲在湖泊深處的先天生靈後期的水族大妖實在太難了，想直接滅殺，紀氏西府付出極大代價也能做到。可這代價顯然紀氏西府不願付，紀氏西府為了自身威信，已經掃蕩了翼蛇湖，並且在翼蛇湖湖畔駐軍，派出數名先天生靈常駐，逼得翼蛇根本不敢離開翼蛇湖……這將是一次持久戰，一旦翼蛇稍微大意，就會被紀氏西府的先天生靈們圍毆殺死。
「我想要出去闖蕩一番。」紀寧開口。
「闖蕩？」紀一川皺眉。
尉遲雪更是連道：「寧兒，你這次被翼蛇襲擊，應該知道大妖的可怕。在西府城外……有很多深山大澤都有大妖潛伏，外出闖蕩，你現在太小了，再過幾年吧。」
「我在西府城，也沒什麼對手磨練了。」紀寧搖頭。
紀一川冷聲喝道：「你才多大？等你十六歲成年，再出去闖蕩不遲。」
「可是父親！」紀寧焦急道，「我從小就是在西府城，我一直生活在西府城這麼一點大的地方！我想要看看外面無數的部落，想要像父親一樣出去闖蕩冒險，去和一頭頭大妖們爭鬥，乃至斬殺大妖。」
「還大妖？你這點實力……」紀一川搖頭。
「我怎麼了？」紀寧連道，「我在翼蛇全力以赴下，我都能活下來。我的實力怎麼了？」
紀一川一怔，若有所思：「對，我還沒問你，你在翼蛇襲擊下怎麼活下來的？」
旁邊尉遲雪笑了：「一川，你一直在外對付那翼蛇沒回來，也一直沒能告訴你。我們兒子在被翼蛇襲擊的生死剎那，身法達到天人合一境界，正是憑借天人合一的身法，才能在翼蛇面前逃過一劫。」
「天人合一？」紀一川吃驚看向紀寧。
年僅十歲，身法就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接我三劍。」紀一川忽然就是一揮手，頓時三道濛濛劍影籠罩向紀寧，快如閃電。
紀寧本跪坐在條案前，此刻連嗖的飄忽閃躲開，就彷彿一陣風在三道濛濛劍影中一閃而過。
「怎樣？」紀寧自豪道。
「真達到了。」紀一川震驚看著自己兒子，「天人合一，你身法竟真達到天人合一了。那你的劍法達到天人合一……也就不遠了。」
紀一川看著兒子，心中激動澎湃，同時不斷思考著。他兒子紀寧的天賦這般高，在燕山這片大地上也絕對是罕見的妖孽天才，如此妖孽，絕對不能一般對待！以紀寧現在的進步速度，在西府城內的確沒有足夠的磨礪了。
「你要出去闖蕩，並非不可能。」紀一川看著兒子，「但是得達到我一個要求。」
「一川！」尉遲雪則有些急了，紀一川伸手阻止了尉遲雪
「父親你說。」紀寧則是期待的很。
紀一川點頭：「金劍大典四年一次，是所有十六歲以下少年參加的一次大典。我要你，在這金劍大典上獲得金劍！只要你獲得金劍，我就准許你出去闖蕩。」
「金劍？」紀寧眼睛一亮。
他早就知道當年的約定，只要自己奪取了金劍，就自然而然是下一任府主了。而且這幾年練劍時……父母也和自己提過『奪金劍當府主』這事。
「奪取金劍很容易。」紀寧疑惑看著紀一川，「父親，我只需要一成實力恐怕就能奪得金劍了，這應該算不得什麼考驗吧，難道父親你真的這麼在乎府主位置？」
父親都一心走上仙路。
紀寧自然同樣渴望踏上仙路。
「府主位置？」紀一川搖頭，「你是我紀一川的兒子，最驕傲的兒子。我相信你會走的比我更遠……紀氏西府府主的位置只會束縛你，你注定是要展翅高飛的。」
紀寧疑惑：「那父親你讓我奪金劍是？」
「一是讓紀烈死了心。」紀一川道，「至於第二個原因，等你奪了金劍後就知道了。只要你奪了金劍，我就放你出去闖蕩。可如果奪不到，你就乖乖在西府城。」
「好。」紀寧咧嘴一笑。
一旁的尉遲雪卻一直有著焦急。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紀一川道。
紀寧當即起身心情十分愉悅的回住處了，而殿廳中紀一川則開始和他的妻子尉遲雪解釋原因了。
……
第二天清晨。
在陪父母一起吃食時，尉遲雪則是囑托：「你奪得金劍後，我也不阻礙你出去闖蕩，不過你得帶僕從。」
「僕從？」紀寧連道，「我這是去闖蕩冒險，帶一大堆僕從幹什麼。」
「你只需帶兩人。」尉遲雪笑道，「一個是秋葉，她很熟悉你的一些習慣，也能伺候你。另外僕從漠烏，漠烏之前是黑甲衛的九牙戰士，爾後則長期跟隨你父親，非常忠誠，他實力雖然不如你，卻有著在荒野山林闖蕩的經驗。」
紀寧思忖了下，點頭：「好，就帶他們倆。不能再多帶了。」
……
「公子，你要離開西府城闖蕩？還會帶著我？」秋葉激動萬分，她自小進了紀氏西府後已經很久很久沒出去過了。
「別傻站著了，趕緊去藏書樓將燕山這片大地上，所有大妖的記載，部落記載，還有地圖等等全部搬來。」紀寧意氣風發，吩咐秋葉，「我要好好查看瞭解，為我闖蕩冒險之旅定一個大概的路線圖。」
「是，公子。」秋葉連飛奔著離開。
秋葉乃紀寧貼身女僕，從小就被傳授極上等的煉氣法門，也接近後天圓滿了。像紀寧這等身份的貼身侍女，是肯定會被傳授煉氣法門和一些絕學的，在關鍵時刻這些貼身侍女是要為主人犧牲的。
「來了。」只見秋葉捧著高高一大摞書籍，隨即彭的聲放在地上，這麼一大堆書籍足有數百斤重。
紀寧連翻看。
一頭頭大妖的傳說……
紀寧這才知曉，深山大澤中潛伏著多少大妖，正因為大妖太多，每一個又很難纏。所以大妖和紀氏等霸主勢力其實是有著一些默契的，大妖們一般也不會瘋狂大肆屠戮人類，紀氏等霸主勢力也不會拚命去絞殺。
彼此各退一步，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雖然經常有一些部落被屠戮、大妖被斬殺、先天生靈身死……可是這都是可控範圍內的！有一條無形的線，使得紀氏等諸多霸主勢力和大妖們都不願逾越，一旦逾越那條線，那就真是一場血雨腥風了。
「黑牙部落。」紀寧指著地圖，「這是我紀氏西府領地內最新地圖，這黑牙部落是剛建的小部落，應該就是春草父親建的部落了，就在這，離我們這僅僅一千多里。」
「公子，公子，我們一定得去黑牙部落，順便看看春草。」秋葉連道。
「當然會去。」
紀寧點頭，「不過我得先一路闖蕩，先去這、這、這，還有……這！」紀寧指著地圖上一個個代表著威脅的黑暗區域。
「這些都是大妖潛伏的地方。」秋葉驚呼。
「對。」紀寧眼眸放光，「就是要去斬殺大妖！放心，我選的都是些先天生靈初期的大妖，比那翼蛇要弱多了，我會一個個鬥下去……直至我突破成為先天生靈，等我成為先天生靈的一天，也就是去翼蛇湖的時候。」
秋葉焦急：「公子，翼蛇可是先天生靈後期的大妖。」
「我自有把握。」紀寧道。
神魔煉體第一法門《赤明九天圖》，威力無窮，現在雖第三重就已經能媲美一般煉氣先天生靈初期！
一旦突破到第四重，更是能媲美煉氣先天生靈後期！
正面廝殺都和翼蛇相差無幾，更別提在境界上自己比那頭翼蛇高。
「大妖翼蛇。」紀寧眼眸閃爍著一絲瘋狂，他忘不了之前翼蛇襲殺他的場景，「此次我出去冒險闖蕩，最終的目標就是你，希望你別死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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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西府城迎來了四年一次的金劍大典，無數部落被培養的少年們都充滿著渴望期待一一報了名字，他們想要在這大典上擊敗一個個對手，成為最耀眼的存在。讓無數的部落都傳誦著自己的名字！
「這次金劍大典後，我就要回部落了。我一定要成為前八，好得到修煉到先天生靈的法門，這樣我這一生才有可能成為先天生靈！」一名皮膚黝黑的少年，背負著一柄單刀，身上穿著破爛的獸皮，腳下則是一雙快磨穿的毛皮靴。
「我虎嘯的名字，一定要傳遍這片大地上的所有部落！」
「我是最強的！」
「這是獲得仙魔秘術的最後機會。」
一個個部落少年有著各自的渴望，去金劍大典上報了名字。
這是盛典。
無數部落少年們的盛典。
整個紀氏西府統領的廣闊大地上幾乎所有天才少年都會參加。他們渴望成名，渴望從這一金劍大典上獲得一些高深的煉氣法門，一些強大的絕學。這些也是他們將來震懾一方的依仗。
……
「什麼，紀寧參加金劍大典？」剛得到消息的紀烈眼睛一瞪，耳朵上纏繞的赤色毒蛇也吐著信子，「他今年才十歲，完全可以等四年後參加下一次的金劍大典，怎麼這一次就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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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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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巫玉則是坐在一旁端著獸頭酒杯：「可能是紀一川讓他的兒子提前試試吧，畢竟即便失敗，等四年後那紀寧還能再試一次。」
紀烈點頭。
「他們有兩次機會，可是我們一次都不能輸。」紀烈露出一絲笑容，「幸好我當年收了義子『羆』。」
隨即紀烈對身側僕從道：「讓羆來見我！」
「是，主人。」赤腳的女僕連弓身退下去。
片刻後一穿著金色毛皮的高大青年大步走了進來，這青年氣勢濃烈，他的臉上更是長著一層金色絨毛，一雙眸子也隱隱泛著金黃，不同於一般人，他也隨時背負著一柄黝黑的直刀。
整個人大步走進來……乍一看，就彷彿一人形精瘦的金毛羆。雖然年僅十三歲，可身高卻比紀烈都略高不少。
「父親。」羆恭敬喊道。
「羆。」紀烈看著自己的義子，滿意點頭，「金劍大典四年一次，我會安排人為你報上名字參加這次的金劍大典，我只有一個要求……奪得金劍！」
「是。」羆聲音低沉渾厚。
「嗯。」紀烈滿意點頭，他收養過很多義子，令他滿意的卻很少，羆就是令他極為滿意的一個，這次讓羆去參加金劍大典好去阻礙紀寧，紀烈也是有著十足信心。
紀烈又道：「這次你需要小心的就是滴水劍紀一川的獨子——紀寧！雖然他沒經歷過真正的生死廝殺磨礪，可他畢竟修煉的是我們紀氏最最頂尖的法門、絕學。我傳授給你的雖也是頂尖法門，可和他的一比，還是略差些。」
羆點頭。
他明白，他一個被收養的義子而已。而人家紀寧呢？可是滴水劍紀一川的獨子，更是最有希望的府主繼承者。二者地位差太大了，紀寧可以輕易得到紀氏最頂尖的法門，可他一個被收養的義子是不可能得到一個部族最強絕學的。
「而且紀寧在今年剛剛達到人劍合一之境。」紀烈看著義子，「你不得大意。」
「兒定當取勝。」羆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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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劍大典開始！
大量的部落少年們從底層不斷廝殺，一個個少年被淘汰，更強者留了下來。在經歷了足足一個多月的廝殺後，終於決選出了最強的八名少年。準確說……是決選出了七名少年，還有一個就是沒有經過比試就直接被定為前八的紀寧！
紀寧，滴水劍紀一川獨子！紀氏西府的天才少年。
按照紀氏西府對外說辭，紀寧實力很強，無需進行底層比試，直接得到一個前八名額。
憤怒？
不平？
「哼，等最後一天，遇到另外七個對手，這個紀寧一定輸得很慘。」
「真是不折手段！」
「丟紀氏的臉！」
一些部落少年們暗中嘀咕，至於紀寧已經達到『人劍合一』境界的消息，那些部落少年們知道者還是極少極少的。
……
「嘩嘩嘩~~~」戰旗獵獵。
呼嘯的寒風也熄滅不了無數人心中的熱火，因為今天是金劍大典的最後一天！
武殿廣闊的練武場中央，有著一巨大的戰台，戰台下則是站著八名部落少年，其中之一便是穿著一身獸皮的紀寧。更外圍則是則是大量的黑甲衛環繞著戰台守護著，使得聚集的數萬名來觀戰的部落少年、西府城的子民等等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來了。」
「先天生靈們來了。」
聚集來的數萬名觀戰者都激動起來，金劍大典持續那麼多天，平常並沒有這麼多的觀戰者，唯有今天特殊！因為今天是金劍大典的最後一天，最後的八強會進行最後的比拚決選出最強者奪得金劍。
金劍大典最後一天，也會有許多傳說中的先天生靈來觀戰！
「那個騎著長頸異獸的，就是天火錘。」
「那騎著一頭白色老虎的就是我們紀氏西府第一神箭手！」
「那，那是火神紀烈！」
「看，滴水劍！那身邊有著一條雪白大狗的就是滴水劍紀一川！他身邊的雪白大狗就是先天生靈神獸『白水澤』。」
「府主！」
「府主紀酉陽也出現了。」
「怎麼這麼多先天生靈？太多了。」
「這麼多先天生靈！」
……
一片嘩然，一片瘋狂。
金劍大典畢竟每四年就舉行一次，一般也就幾個先天生靈來這觀戰，可是這次很多傳說中的存在，比如一直神秘非常的紀氏西府第一人滴水劍紀一川竟然也來了，狂傲如火神紀烈竟然也來了！
十大執事個個來了，沒有一個缺席。
因為這一次不單單是金劍大典，更重要的是……這是府主候選者的考驗之戰！只要紀寧奪得了金劍，可就是下一任的府主了。這樣牽扯到府主繼承的大事，整個紀氏西府的先天生靈們自然是大多都到場了。
「今天是金劍大典最後一天。」一道清冷聲音響起，一名泛著藍光的長髮婦人站在戰台上，「現在，請八名少年上戰台。」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八道身影接連躍上戰台。
紀寧瞥了一眼，發現其他七名對手幾乎都在看著他。顯然作為前八中唯一一個沒有進行底層廝殺就直接被內定的，是惹得這七個對手排斥了。
「你以為我想？」紀寧撇嘴，被直接定為前八，完全是府主紀酉陽定的，「不過這七個傢伙個子都還真高，即便是女的，最矮的一個也有一米七吧。比我都還略高些……嗚，那個蠢笨的大個子怕有兩米三。」
雖說都是少年，畢竟個個都是修煉有成，大多都接近十六歲了，唯有紀寧才十歲，自然個子最是瘦小。
「你們八位，將會一一對戰，敗者下，勝者留。決出前四。爾後再決出前二，最後決出最強者。」長髮婦人道。
紀寧和其他七名少年都聽著。
忽然——
「停！」一道冰冷聲音響起。
觀戰的部落少年、西府城子民數萬人都循聲看去，連長髮婦人都皺眉往後看去，她好歹也是紀氏西府的先天生靈，只因是最後一天才來主持。誰這時候打岔？待得她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一身白色獸皮的冰冷男子。
長髮婦人一顫。
「是滴水劍紀一川。」
「滴水劍。」
「滴水劍站在那就彷彿一座巨大冰山，我都感到心底發寒。」觀戰數萬子民很多人眼中都有著激動之色，每一個先天生靈都是宛如神魔，而紀一川更是這片大地上最耀眼的存在，傳說中的存在。
紀一川坐在那，冷漠道：「金劍大典的最後一天就是要從他們八個中決出最強的，奪得金劍。依我看……直接讓紀寧一個打他們七個！」
「一個對七個？」長髮婦人一愣，「這，這……」
「什麼！」
「一個對七個？另外七個可都是最天才的少年。」
「這！」
一片震驚。
連坐在紀一川旁邊的府主紀酉陽都微微錯愕，而坐在紀酉陽另一邊的毒蛇老者紀烈卻是哈哈大笑：「好，一個對七個，紀寧是我紀氏西府中極有天賦的少年，即便失敗了也是一種磨練，不過一川……如果你兒一個對七個，敗了又當如何？」
「敗了自當認輸，無緣金劍！」紀一川淡然道。
「好。」紀烈點頭。
紀酉陽疑惑看向紀一川，隨即才開口：「便如一川所說。」
「是，府主。」長髮婦人見狀便點頭，紀氏西府最大的兩派勢力都點頭，她自然不會多說，只能暗歎滴水劍紀一川未免太傲了。
「你等八位。」
長髮婦人看向八名少年，「從我這選兵器，選好兵器後……便聽我號令，待我一聲令下，便由紀寧對戰你們七個。紀寧敗，或者你們七個都敗……方算這一戰結束。」
「嘩。」長髮婦人一揮手，戰台上頓時憑空多了一大堆兵器，各種各樣盡皆都有，唯一一點就是沒有開鋒！
「選吧。」長髮婦人道。
紀寧等八名少年都走上前去，迅速選擇了兵器，紀寧也是選了一質地堅韌約有五十多斤重的黑色長劍。
下方聚集的數萬觀戰者們則是議論紛紛，他們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滴水劍』紀一川，便感覺紀一川宛如萬年冰山讓人心底發寒：「紀一川未免太孤傲了，對他的兒子也是如此，一對七？即便那個紀寧真的實力超過其他七人，可如果同時面對七人攻擊，怎麼可能贏？」
「真瘋狂。」
「那個紀寧聽說才十歲，就被他父親命令來參加金劍大典，還讓他一對七。真可憐。」
很多觀戰者都開始同情起了紀寧，畢竟戰台上的八名少年紀寧是最瘦小，也是年齡最小的一個，紀寧長相又清秀……瘦小清秀的少年，而父親又是聲名遠播冰冷嚴厲，完全能想像平常這少年被他父親如何的嚴厲要求。
「選好了？」長髮婦人看向八位少年。
其中七名少年站在戰台的一邊，或是使用彎刀，或是使用長矛，或是使用直刀，或是使用利劍。一個個都盯著紀寧。
戰台的另一邊則是孤零零的紀寧一人。
紀寧手持一劍，平靜看著對面。
「既然都選好。」長髮婦人一揮手，收起了旁邊的一堆沒開鋒的兵器，同時道，「那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
嗖！嗖！嗖！戰台一邊的七條身影個個迅速竄出，同時撲向戰台另一邊的紀寧。
第八章 紀寧的劍
七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逼近，成圍攻之勢直撲紀寧。
雖然他們之前並沒有進行『七對一』的準備，可是他們個個都是紀氏西府統領的這片大地上最有天賦的少年，即便對這紀氏公子有著一絲不滿，可他們卻沒有一個敢懈怠，不約而同選擇了全力以赴圍攻！
紀寧站在那一動不動，待得七道身影到了面前時，他動了！
呼~~~
猶如一陣風，在那些刀光劍影中一閃而過。對力量、身體、速度的控制精細到極致，發力也精妙絕倫……輕易在七名天才少年的圍攻中循著一道路線飛竄而出。
「什麼！」
「躲開了？」
「怎麼可能？」
七名少年都停下，眼中都滿是震驚難以置信，剛才紀寧竟然沒使用兵器，單單靠步法移動就在他們圍攻已經形成的情況下輕易躲開了。這種可怕的步法……說明紀寧只要有心，他們七個聯手都碰不到紀寧的衣角。
「好快。」
「就像一陣風。」
「不愧是滴水劍的獨子，太厲害了，快的我都看不清了，模糊看到一道影子。」數萬的觀戰者們卻是激動了，這片大地上的人們是從小都修煉，所以也都是有些眼光的，連他們絕大多數都只能看到模糊影子，可見多快。
……
紀寧停下，站在戰台的一邊。
「七個對手都沒能逼我用劍，步法皆不如我。」紀寧掃過遠處七名對手，從剛才短暫的躲閃中他已經能判定這七個對手的步法境界，「有兩個步法入微，一個是那彎刀少年，一個是金毛野獸，看來之前得到的情報有誤。」
父親雖然孤傲，可紀寧還是派人搜集了下此次七名對手的情報，只知道那彎刀少年達到了步法入微的境界，沒想到那金毛野獸也有這般高。
「不過他倆的步法，都比我的差些。」紀寧露出一絲笑容。
自己畢竟步法上達到天人合一境界了，即便在戰台上僅僅施展入微層次的步法，可自己的施展明顯更加圓滿自如，加上自己修煉的又是《風影步》這等步法絕學，自然佔據優勢。
「纏住他。」
「別給他閃躲機會。」
「一起上。」
七名少年再度捲土重來。
紀寧卻是漫步而來。
瞬間，七名少年和紀寧又再度碰撞，只見劍光刀影閃爍，紀寧宛如漫步閒走，手中的長劍則彷彿鞭子一樣力道完全傳遞到劍尖，爾後狠狠抽打出去。因為金劍大典是最大限度減少死亡，所以兵器都是沒開鋒的，更適合劈、掃、抽等招式。
快！
紀寧的劍，快的讓人心顫。
只見紀寧飄然從七人圍攻中走出，同時也閃電般抽出了七劍。
彭！彭！彭！彭！彭！
五道身影直接被抽打的都倒飛了出去，飛出了十餘丈遠摔落在地面上，一個個灰頭土臉艱難站起來，有些忍不住摀住胸口咳嗽吐出血絲，有的臉都擦破了皮，他們個個臉色難看和難以置信。因為在剛才他們五個明明看到紀寧出劍了，也努力去擋了，可就是誰都沒能碰到紀寧的劍。
碰都沒碰到！就被紀寧抽飛了！
「人劍合一！」這五名天才少年瞬間確定了眼前紀氏公子的劍法境界，明白了巨大差距。
戰台上只剩下三名少年。
紀寧手持著黑劍看著不遠處的彎刀少年和金毛野獸，暗自點頭：「我對他們每人出了一劍，不過這倆人都碰到我的劍，那彎刀少年出刀非常快，只是未達到入微之境。那金毛野獸……竟然達到人刀合一入微之境了。」
「紀寧公子，記住……我叫羆！紀羆！」金毛野獸男子盯著紀寧，「擊敗你的就是我羆！」
彎刀少年則是臉色微變：「原來在眾多部落少年中，我不是最強的。比我強的，竟然有兩個，連這個羆也達到人刀合一之境了。」
在武殿修煉數年，他一直苦練著。
他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得不到絕頂的刀法，所以乾脆摒棄了刀法的繁雜，一心追求著刀法的『快』！自己的刀……要足夠的快，越快越好。他追求著快的極致，配合著入微的步法……不出刀則已，出刀則必定能擊敗其他少年。
可現在他驚愕發現，不但這個滴水劍紀一川的獨子比他強，連旁邊這個從未有什麼名氣的金毛傢伙也比他強。
「紀寧。」彎刀少年忽然低吼道，「我知道你比我強，可是我希望你接我三刀！單獨接我三刀……至於你，羆，你不要插手。」
羆站在一旁冷笑，不屑一顧，這個彎刀少年實力比他差的多，更何況紀寧步法太厲害根本無法形成圍攻，就讓這個彎刀少年自取其辱吧。
對面的紀寧則是若有所思看了眼彎刀少年一眼，他能夠感覺到彎刀少年言語中蘊含的信念。
「好。」紀寧點頭。
「嘩！」
彎刀少年呼嘯著衝來化作一道幻影，他的雙眸更是猶如狼一般凶狠，逼近紀寧的一瞬間他的彎刀出了！彎刀刀光耀眼奪目，第一刀就是一劃切向紀寧的脖子，按理說這彎刀是沒有開鋒的，用劃這樣的招式不適合。
可顯然彎刀少年是要展現出他最擅長的絕招。
「退。」紀寧身影如風，往後一退，彎刀從他身前呼嘯而過。
「嗤！」
彎刀少年陡然反手又是一刀，刀的速度竟然更快，從相反方向劃向紀寧的脖子。紀寧腳下一點硬是閃躲開了，不過也感到了些吃力，如果繼續僅僅使用入微境界的步法，只要對方的刀再快點，紀寧也必須出劍了。
「咻！」刀光忽然脫手而出，變得更加快，瞬間迫近紀寧眼前。
第三刀——離手刀！
離手的彎刀旋轉著，在之前兩刀加速下更令這最後的離手刀達到了驚人的速度，紀寧毫不猶豫就是一劍。
「鐺。」刀劍相撞，彎刀直接拋飛回去，落回彎刀少年手中。
彎刀少年點頭：「我輸了。」
隨即直接一躍而下，跳下了戰台。彎刀少年非常清楚……這紀寧根本和他不在一個層次上，不談人家紀寧一定修煉著紀氏最絕頂的劍法，單單人劍合一的境界就足以讓他無可奈何了。能夠在這戰台上發揮出最強實力，他也滿足了。
「招那彎刀少年進紀氏！」遠處觀戰的府主紀酉陽對身後站著的一僕從吩咐，「他有成為先天的潛力。」
「是，主人。」
……
戰台上只剩下紀寧和羆。
羆的瞳孔泛著金黃，遙遙看著紀寧，同時體表也開始隱隱出現金光，一股強大的氣息自然散發開，這讓對面遠處的紀寧瞳孔一縮：「這個羆竟然也修煉有神魔煉體法門？看樣子也修煉到極高的層次。」
「紀寧。」羆低沉道，「我承認，你的身法比我更快！可是今天必須決出最強者，單單靠逃，你是得不到金劍的！你必須得和我正面交戰廝殺，可惜論起正面交戰，你根本不是我對手，你輸定了！」
紀寧手持黑劍，平靜看著對手。
從羆蘊含的凶厲氣息中紀寧能推測，這個羆一定是經過很多次生死殺戮，加上對方達到人刀合一的刀法，其體表泛著的金光也顯示他修煉著強大的神魔煉體法門，如果自己的推測不錯，修煉的應該是《玄黃不滅》，畢竟紀氏五府的十九本神魔煉體法門自己都是知道的。
「這個叫羆的，經歷過大量的生死殺戮，又有神魔煉體法門，刀法更是人刀合一。可是一點名氣都沒有。」紀寧暗道，「絕對不是部落出身，應該就是紀氏內部的……十有八九就是那毒蛇紀烈培養出來刻意隱瞞的。」
「害怕了？」羆手持著單刀，虎視眈眈盯著紀寧，他根本不主動靠近而是等紀寧來攻。
紀寧持著黑劍卻一步步走了過去，很是平靜自在，就彷彿在自家散步一樣。如果是遭翼蛇襲擊前遇到羆，紀寧恐怕還略微麻煩點。可遭到翼蛇襲擊後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步法天人合一對紀寧的劍法促進非常大。
所謂……
步法天人合一，只需要水磨功夫，劍法天人合一也是鐵板釘釘的。雖然現在還未曾劍法天人合一，可紀寧的劍法已經不是數月前了。根本不需要施展《赤明九天圖》就能輕而易舉擊敗這個羆。
紀寧的劍忽然動了！
「呼！」劍影猶如飄灑的雨，瞬間降臨。
美麗，多彩。
當殺人的劍法成為一種美麗的享受時，顯然已經達到極高深的境界。
「破吧。」羆卻怒吼著揮舞著單刀，刀光濃烈如血，劃過一道道巨大的刀光劈向紀寧，這一瞬間就彷彿地獄降臨……那一道道巨大的刀光就是地獄的懲罰之刀，讓人感到絕望，似乎甘願死在這刀光下。
「血獄刀？」紀寧卻肆意潑灑著劍的雨水。
劍光猶如雨水連成了一條水流，水流潺潺，纏繞著羆。任憑羆的血獄刀如何爆裂凶厲，在潺潺的水流下都被纏繞的失去了囂張氣焰。
而羆更是感覺彷彿陷入一個水的牢籠，四面八方都的水，瘋狂纏繞著他，明明他有著無窮力量，可就是對著水施展不出。
「破。」羆的刀瘋狂無比，即便被不斷纏繞，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反而更加狂烈。
「刀法果然悍勇。」紀寧輕輕開口。
這種層次的對手連一絲威脅都沒有，僅僅這個羆的刀法乃是生死中磨練出比較吸引紀寧，紀寧才會願意和他切磋十刀來積累經驗。紀寧非常清楚……他和一些老一輩強者相比，欠缺的就是足夠的經驗。
「嘩。」
紀寧手中黑色長劍忽然一個前刺，一瞬間天地都彷彿安靜了下來，朦朦朧朧中劍光彷彿化作一滴雨滴，雨滴穿過了單刀，單刀碎裂開來，雨滴又撞擊在了羆的胸口上，就彷彿一滴水珠滴落在石頭上，啪~~隱隱骨頭碎裂聲響起，羆整個就倒飛而出數十丈遠，狠狠摔在戰台下的地面上，令地面都出現了一凹坑。
滴水劍之滴水穿石！
「噗。」羆捂著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他低頭一看胸口，他穿在身上的先天大妖獸皮都已經裂開，胸口更是完全凹陷骨頭碎裂，這還是紀寧使用的是一柄很普通的沒有開鋒很鈍的黑色長劍。
……
整個練武場上聚集的數萬觀戰者們先是猛地一靜，緊跟著就是沖天的喧鬧，完全被震撼了，果真不愧是滴水劍紀一川的兒子啊，那滴水劍也難怪那般狂傲讓自己兒子一對七……這個看似清秀的紀寧公子也太可怕了，輕而易舉就橫掃七名對手。
「哈哈哈……」府主紀酉陽發出爽朗的笑聲，痛快無比。
贏了。
他這一脈還是贏了，紀寧奪得金劍便是下任府主了。
「滴水穿石！入境之劍！」坐在他身側的紀烈耷在扶手上的右手猛地握緊，石質扶手都被被握得碎裂。
「二弟。」府主紀酉陽轉頭看著自己二弟。
紀烈也看向自己的府主大兄，臉色變幻，低沉道：「入境之劍……僅僅十歲，劍法就已經入境，我紀氏五大劍法之一的《滴水經》竟能小成！他比他父親還妖孽，大兄你這一脈先有紀一川，現在更有紀寧。是天不助我，我輸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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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萬里無蹤符
府主紀酉陽開口道：「二弟，聽我說！」
「大兄。」紀烈閉眼，隨即猛然睜眼低吼道，「不必多說，從今天起紀寧就是我紀氏府主繼任者，我紀烈也定當奉他號令，向其效忠，為我紀氏西府征戰，我也不會有絲毫違逆。我對紀寧很服氣，可對你，我就是不服！」
紀烈霍的起身，轉頭就走。
「父親。」在其身側的紀巫玉也喊了聲，緊跟著也連跟隨過去。
紀酉陽默默看著紀烈離去，卻是露出一絲笑容，他很清楚，他二弟紀烈性子很烈，骨子裡非常好戰，對強者是服氣的，對弱者則不服氣！從年幼到如今論實力他紀酉陽都不如他這二弟，紀烈當然會不服。可是紀烈當初說過……只要紀一川當府主，他是絕無二話的。
現在紀寧比他父親紀一川還妖孽，又如此碾壓性的擊敗七個對手奪得金劍，紀烈當然同樣服氣。
服就是服！
不服就是不服！
他紀烈，一輩子就是不服他的大兄紀酉陽。
……
傍晚時分。
紀氏西府的飄雪殿正舉行著盛宴，府主繼承人終於定下，對紀氏西府而言是何等重要的大事，等紀酉陽退位，紀寧上位，那麼紀寧就會身兼執事之位。而紀酉陽作為先天生靈，又是上任府主同樣會擔任執事之位。
紀氏西府共十大執事，一些關係到西府命運的大事，都是十大執事共同決定。一旦紀寧上位，如今的十大執事中實力最弱者就得退出！權力格局也將變化，完全能想像將來的嫡系一脈勢力將更強。
「嗚薩，嗚薩呀！」
只見大殿中央三十餘名僅僅赤腳的近乎半裸的獸皮少女們正跳著舞蹈。
在大殿兩側後方，則是有著樂師在吹奏敲打著磐、鍾、塤等樂器，樂器聲或是低沉，或是空靈，迴盪在大殿中。而大殿內紀氏西府掌握著最高權力的一群人一個個推杯換盞，笑聲朗朗。
紀寧作為府主繼承人，也單獨一座，面前有一條案，條案上放滿了美味的食物。
「嘩嘩嘩~~」抱著大酒罐的獸皮少女站在一旁，見紀寧的獸頭酒杯空了，連幫忙傾倒滿上，足有數十斤的大酒罐可獸皮少女傾倒起來卻是沒有一絲灑出。
「真是別有一番韻味。」紀寧看的搖頭晃腦。
在紀寧相鄰的另一座，則是坐著不止一人。
紀一川自然跪坐在條案中央，尉遲雪也附在一旁，同時旁邊還趴著一條雪白大狗，正是神獸白水澤。
能在飄雪殿大殿內能單獨一條案的，都是紀氏西府地位極高者。即便是母親尉遲雪也必須以紀一川夫人的身份被帶進來，根本沒資格單獨一座。
……
一個個先天生靈們或是帶著家眷，或是帶著自己馴養的靈獸。
很快便入了夜，樂師、舞者們都一一退了去，甚至連伺候的女僕也都被屏退了，這時就是該談一些大事的時候了，如果談一些極為隱秘的事甚至還得令在座的一些家眷、靈獸都得退去。
「諸位。」府主紀酉陽笑著道，「今天金劍大典剛結束，紀寧以十歲之齡，以一敵七擊敗所有對手奪得金劍，也自然成了府主繼承者。不過紀寧還小……等他再大點再經歷多點便接府主之位，我看，就等他二十歲那年，諸位看如何？」
「好。」
「好。」
「紀寧的天賦不亞於一川，正是最適合府主的人選。」另外的一個個執事都點頭，包括紀烈在內沒有一個提出異議。
坐在一旁的紀一川也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開口道：「府主。」
「一川，何事？」紀酉陽看過來。
「我為我兒索要一物。」紀一川道。
紀酉陽疑惑：「何物？」
「萬里無蹤符！」紀一川鄭重道，話剛一出口整個大殿內都安靜了下來，不少先天生靈們彼此相視都滿是驚色。
「萬里無蹤符？」紀酉陽皺眉看向紀寧，問道，「紀寧，你要這萬里無蹤符？」
坐在端著獸頭酒杯的紀寧一怔，看了父親一眼，還是點頭道：「是。」
紀一川則是道：「紀寧是下任府主，要這萬里無蹤符應該可以吧。」
「可以。」紀酉陽點頭，隨即深吸一口氣一翻手，手中就出現了一泛著玉光的奇異玉符，玉符上有著複雜的紋路宛如天書，一股股奇異波動隱隱散發令周圍虛空都好似扭曲，紀酉陽直接一扔，扔到了紀一川的面前，「一川，這萬里無蹤符是我紀氏西府鎮府之寶，萬萬不可輕用。」
紀一川點頭：「我懂。」
……
深夜從飄雪殿的歸來途中，紀寧和父母以及白水澤一道行走著。
「父親，母親。」紀寧疑惑道，「萬里無蹤符是什麼，父親你要這萬里無蹤符幹什麼？」
尉遲雪則是笑看著兒子：「這就是你父親為何讓你參加金劍大典奪得金劍，才准許你出去的原因。因為你只有奪了金劍成了鐵定的下任府主，才能得到鎮府之寶『萬里無蹤符』。」
紀一川冷著一張臉說道：「萬里無蹤符，是極珍貴的道符，是三百年前我紀氏西府的一位先祖機緣巧合下偶然得到的，當初他共得到了三份道符，不過使用了兩份……只剩下這最後一份道符，成了鎮府之寶。」
「它有什麼用？」紀寧詢問。
紀一川則笑道：「只要使用萬里無蹤符，就能瞬間抵達萬里內的任何一處。」
「什麼。」紀寧震驚，瞬間抵達萬里內任何一處？
「這種道符是想買都買不到，也是先祖機緣下才得到。」紀一川感慨，「對我們紀氏而言，這種層次的寶物能得到……便是走了大運了，你是下任府主，我以你名義才能直接拿到這萬里無蹤符，且沒人能反對。」
說完紀一川翻手取出了一柄泛著血光的玉質小劍遞給紀寧：「這玉劍受我的鮮血浸泡許久方才煉成，不管距離多遠，我都能感應到這玉劍所在位置，你這次要出去闖蕩便貼身帶著。記住，一旦遇到危機，就立即捏斷這玉劍，你一捏斷了這玉劍我就能立即知曉，我會立即使用這萬里無蹤符，瞬間抵達你那，保你一命。」
「啊。」紀寧頓時明白父親為何需要這萬里無蹤符了。
紀一川喝道：「你出去闖蕩，不可離開我西府城太遠，這萬里無蹤符最多只能抵達萬里距離，我能感應玉劍位置知道你離開多遠，一旦我感應到你離開西府城超過萬里，我就會立即前往將你抓回，關在地牢三年！」
紀寧眨巴下眼睛，關押進地牢？那陰暗終日不見陽光的黑暗牢獄是紀氏西府關押死囚、重囚的地方。
「兒謹記。」紀寧連應道。
萬里距離？
足夠了，畢竟紀氏西府統轄的範圍也就數千里，再往西就是其他霸主勢力範圍了。
「寧兒。」尉遲雪則是關心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出去闖蕩？」
「稍微準備下。」紀寧點頭，「三天後吧。」
……
轉眼三天已過。
清晨，天才濛濛亮，在紀寧的屋子內。
「寧兒，將這些都帶著。」尉遲雪一揮手，床鋪上憑空出現了兩大摞獸皮衣服還有著其他一些雜物。
「母親。」紀寧忍不住道，「我自己都準備好了，穿的，吃的，用的。」
紀一川冷喝道：「讓你帶你就帶，這些可都是你母親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
紀寧內心一顫，不由看了母親一眼，尉遲雪的目光則是一直在兒子身上，紀寧能夠感覺到母親目光中蘊含的無盡的愛……從小到大，母親待自己是無微不至，自己就好似母親的一切，自己這次出去闖蕩母親恐怕真的會很擔心吧。
兒行千里母擔憂啊，更何況自己是出去闖蕩冒險。
「父親。」紀寧感到了沉重，連岔開話題，「這次我出去，紀烈會不會暗中……」
「不會。」紀一川冷聲道，「我紀氏能在這片大地上生存至今，靠的就是團結，絕對禁止內耗，違背者是遭到紀氏五府追殺的！而且紀烈的性子我也很清楚，他僅僅是不服府主紀酉陽而已，內心還是為了紀氏的，而且他骨子裡同樣驕傲，不屑幹這種事。」
紀寧若有所思點頭。
「你別擔心紀烈。」紀一川喝道，「你更要擔心的是一頭頭大妖，大妖們天賦不一，手段也不一，我紀氏西府的先天生靈們也是經常有身死的，更別提你如今還沒成為先天！」
「別說了。」尉遲雪則是連道，「兒子都要出去冒險了，也不說點好聽點的，寧兒，母親還有一物給你。」說著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本金色書籍，書頁就好似金箔，書籍上有四個古老的大字——《風翼遁法》。
「這是一門身法，也是母親擁有的最珍貴的一套仙魔秘術，等你成為先天生靈再翻看它吧。」尉遲雪囑托道，「還有，你不得將它傳授給紀氏任何一人。」
「是。」紀寧點頭。
像母親傳授自己的《風影步》，只有自己母親會！因為紀氏中是沒有這套步法的，母親也吩咐過自己……禁止將《風影步》傳給紀氏其他人。而這《風翼遁法》一樣是母親擁有的，禁止傳給紀氏其他人。
「好了，可以出發了。」紀一川開口道，「要走就走，乾脆點。」
「父親，母親，我走了。」紀寧看向父母。
隨即轉頭就走了出去，外面漠烏和女僕秋葉早就在等了。
第十章 東山澤
西府城外的山林邊緣。
紀寧和漠烏、女僕秋葉分別坐在三頭黑狡獸上，黑狡獸形似豹子，身上隱隱有豹紋，頭上牛角，是一種極為兇猛的野獸。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速度且極快，是一極好的坐騎。當然和馴服的妖獸比還差些。
以紀寧的地位用這樣的坐騎，算是很低調了。
「西府城。」紀寧回頭而望，遙看著遠處那座巨大的城池，那是從小生活的地方。
「走！」紀寧喝道。
腳跟一磕打了黑狡獸的腹部，黑狡獸頓時一躍而出竄行而出，身後的秋葉、漠烏也連騎著黑狡獸跟上。
……
冬去春來。
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山林中，正有著數十名穿著獸皮的男人們歡快前進著，他們中有過半都挑著擔子。
「達拉叔！」其中一名顯得稚嫩手持著長矛的少年興奮道，「之前你還不肯帶我去東山澤，說東山澤多麼危險。可是這次……根本沒什麼危險啊，就能打到這麼多的魚，足夠我們部落吃好久了。」
在其身側一雄壯好似黑熊的男人笑著：「阿一你給我們帶來了好運，這次去東山澤我們一個族人都沒死，這是很少見的。不過你不能因此小瞧東山澤，東山澤是方圓上萬里的大地上數得著的大妖聚集之地，當然在東山澤裡面的魚兒也是無窮無盡。」
「阿一，你這是第一次和我們去打漁，多走幾次，就知道多麼危險了。回去一定好好打熬身體煉氣，實力強才能活的久。」旁邊一獨臂男人也笑著。
「阿一也不小了，這次回去應該可以給阿一找女人了，多弄幾張好皮子，去和鄰近部落換個屁股大點能生養的女人。」
「多找幾個女人，多生點娃娃。」
這些男人一個個調笑著少年。
而在這時不遠處的茂盛荊棘叢中正潛伏著一頭黑色毛皮的妖獸，它有著光滑的毛髮，柔軟的身軀，形似豹子，雙眸隱隱泛綠，它的身軀有著足足兩丈多長，它的鬃毛卻非常的硬，宛如扇形尖刺。
它在等著，等著機會。
「這你們別管，我自己找。」阿一有些羞紅了臉，連喊道。
「哈哈，羞了。」
男人們笑著。
忽然——
「吼！」一道巨大黑影忽然撲出，直接撲向了走在最邊上的持著長矛的一部落男人。
「有妖！」這部落男人連怒吼一聲，手中長矛就是迅捷的往前一刺，從小就苦練的這一刺在他打熬數十年的內勁下具有著莫大的威力，「噗！」那巨大黑影的爪子輕輕拍擊在長矛上便令長矛歪到一邊去了。
「快。」
「殺。」
周邊的幾名部落男子都怒吼著猛地刺出了手中的長矛，作為一個小部落，沒有多麼高深的仙魔秘術，那麼長矛、長槍這類長兵器就令很多人喜愛了，每天也只需苦練刺、截等簡單的動作，苦練上數十年威力也是非凡。
「嘩！」踩著長矛兵器，巨大黑影輕輕一躍，撲向了這群部落男人的中央處。
這些部落男人們經常去東山澤打漁，所以選擇的歸來路途還是很安全的，很少遇到妖獸，可是他們骨子裡還是非常謹慎，挑著擔子的族人都是在中央，像僅僅手持著兵器實力較強的族人則是在外圍。
「是犴獸！」獨臂男人連喝道，「小心。」說著他揮舞著單刀直撲巨大黑影。
「妖怪，給我死！」最是雄壯的好似黑熊的『達拉叔』也揮著長柄巨斧撲向那巨大黑影。
「殺。」
部落男人們個個瘋狂。
犴獸的威名他們個個知曉，剛才足足六名部落強大戰士圍攻都被犴獸輕易踐踏著兵器躍向中央，這使得他們個個明白……這個犴獸恐怕是已經修煉到後天圓滿的可怕妖怪了，今天說不定要死幾個人了。
「吼~~」犴獸再度怒吼咆哮，不像之前的一沾就走，而是瘋狂衝擊。
鐺！
獨臂男人直接被震得倒飛開去，而最雄壯的達拉叔則是睚眥欲裂怒吼著揮劈著巨斧，犴獸也明顯發現這個巨斧人類是最有威脅的一個，根本不再理會其他部落戰士，而是直接利爪拍擊在巨斧上，使得斧頭歪開可依舊劈在這犴獸的腹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可犴獸腹部肌肉一緊，連流出的血也很少，主要是這一斧劃的不夠深。犴獸咆哮著蹄爪踩踏斧頭的同時，便張開獠牙大嘴咬向達拉叔。
「達拉叔。」還有些發愣的少年阿一驚得大喊。
「達！」
「達！」
周圍部落男人們都急了。
忽然——
「咻！」一道宛如流星般的一抹光華，穿過遙遠的距離，瞬間從犴獸的頭顱鑽入，跟著從犴獸的腦殼後方飛出，爾後鑽入了需要兩人環抱的大樹上，箭頭更從大樹另一面冒出。
「吼。」
達拉叔跌倒在地上，而犴獸巨大的身體撲在他身上，鮮血則是淋的達拉叔一臉。
「達拉叔。」少年阿一飛奔過來，都快哭了。
「沒事。」那雄壯漢子猛地一推犴獸便站了起來，同時一抹臉，令整個臉都是血，「這不是我的血，是犴獸的血。」
獨臂男人也走來看了眼，看著犴獸的屍體又看向旁邊的那粗壯大樹不由瞳孔一縮，低沉道：「一箭貫穿犴獸最堅硬的頭骨，還射穿黑箭木……太可怕了。而且還是犴獸飛撲時遭到一箭，這箭術也……」
「是個神箭手。」
「是神箭手出手的。」一個個部落男人們看了下犴獸屍體後都連朝遠處看，從箭矢射來方向他們就判定了神箭手的大概方向。
嘩！嘩！嘩！
只見三道身影從山林深處朝這靠近，這群部落男人們小心看過去……很快便看清了，只見三人騎著三頭神俊的黑狡獸，黑狡獸在崎嶇的山林中卻如履平地，很快便到了這群部落男人面前。
「呃……」看著眼前這三人，這群部落男人們錯愕了。
騎的是神俊的黑狡獸，穿的也是做的較為精美的獸皮衣，可是當先一人是看起來很清秀的少年，旁邊一人則是更加貌美的女子，他們發誓……他們整個部落中都找不到這麼漂亮的女子，雖然此刻穿的很是英武，可掩蓋不了她的美麗。至於在少年另外一側的男人則是散發著一股凶悍氣息，讓這群部落男人們為之心顫。
「呼。」那男人翻身下了黑狡獸，走到了那粗大的黑箭木旁，嗤的一聲就拔下了箭矢。
「公子。」男人走到少年旁，連恭敬將箭矢遞過去。
紀寧接過。
在外闖蕩冒險，雖然自己準備的箭矢非常多，可如果射出一箭就不要，怕要不了多久就沒箭了。這些可都是非常好的箭矢……可以多次使用的。
「尊敬的公子。」這群部落男人中的獨臂男人上前恭敬彎身，「感謝你出手救下我們，不知道我們鐵石部落能有什麼能為公子你效勞的。」
其他部落男人們個個不敢吭聲。
帶著一女僕、一男僕在外闖蕩……這顯然不是一般人，加上之前公子的稱呼。能被稱呼為公子的，一般都是些族人數萬的大部落首領的兒子，才能被恭敬稱呼一聲公子。顯然這少年應該來自一個很大的部落。
「你們誰熟悉東山澤？」紀寧坐在黑狡獸上，直接問道。
一群部落男人們彼此相視。
這個公子去東山澤幹什麼？絕對不可能像他們一樣僅僅打漁吧，肯定非常危險。
「我熟悉。」黑壯的達拉叔上前一步，「我去東山澤打漁數十年，非常熟悉那裡，如果公子要去東山澤，我願意為公子帶路。」
「很好。」黑狡獸上的紀寧一笑，隨手翻出了一塊獸頭金扔了過去，「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達拉叔接過這獸頭金頓時眼睛一亮，這一塊標準十斤重的獸頭金足以讓他孩子一輩子過活了，他連遞給旁邊的獨臂男人：「幫我帶回去，給我家大崽子，我如果死了，你也幫我照顧下我的三個娃娃。」
「好。」獨臂男人點頭。
「報上你的名字。」紀寧道。
「尊敬的公子，你可以稱呼我達！」達拉叔恭敬道。
「達，你上她的黑狡獸。」紀寧指著旁邊秋葉的坐騎，「秋葉，你到我這。」
「是，公子。」
秋葉連一躍而下，隨即上了紀寧的黑狡獸，從後面抱著紀寧的腰。從小伺候著紀寧一起長大，感情之深如同姐弟，而且作為紀寧的貼身女僕也早被定為紀寧女人了，當然沒絲毫避諱。
達拉叔屏息小心的騎上黑狡獸，他還沒騎過這麼好的坐騎呢。
「走。」
紀寧一聲令下。
嘩！
紀寧等人騎著黑狡獸迅速就消失在山林中。
「刀叔。」少年阿一連焦急問道，「達拉叔帶他們去東山澤，會不會有危險？」
獨臂男人點頭道：「他們和我們不一樣，那個少年一定是一個大部落首領的孩子，從小受到最好的教導，那一箭應該就是他射的。他去東山澤應該是進行成年禮冒險！是要殺死足夠的妖獸才行的，而東山澤太大又複雜，憑簡單的地圖根本弄不清，所以他們找達拉叔幫忙指引。」
「成年禮？可那少年應該沒成年吧。」少年阿一道。
「有的人長得顯老，有的顯小而已。」獨臂男人道。
其實現在的紀寧剛剛十一歲，身高也過了一米七，和前世差不多。
「不過這個公子很仁義。」獨臂男人感慨，「剛才犴獸突襲，如果不是那公子出手……我們估計要死幾個人，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達拉叔！有救命之恩，你達拉叔知道要死也得過去幫忙指引的。更何況那公子還給了這麼一塊獸頭金，十斤重呢！」
「快，快，快。」獨臂男人忽然喝道，「將犴獸的屍體分下，抬回去。」
「快。」
「來。」
一個個抽刀子，掄斧頭，迅速將這犴獸屍體給分了，爾後便又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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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入大澤
紀寧一行人騎著三頭黑狡獸，衝出了山林邊緣。
「看。」達拉叔指著前方，「前面就是東山澤了。」
「東山澤。」
紀寧遙遙看去。
只見遠方無盡的大澤，一片浩瀚，在春日陽光照射下泛起美麗的色彩。甚至一眼就能看到一些飛禽們時而撲擊叼住魚兒，也能看到茂盛的水草中隱現一些巨大的水族擺動的尾巴，時而冒出的一巨大頭顱，這裡是妖的天下！
「東山澤。」紀寧喃喃道，「終於到了！」
東山澤，地處紀氏和鐵木氏之間。鐵木氏是和紀氏勢力相當的霸主勢力，和紀氏卻是敵對關係！
東山澤有千里廣闊，完全能媲美前世一個省的領土廣闊，如此大的一個大澤……當然聚集了不少妖怪，單單紀氏知曉的妖怪就足足有十二頭之多！
自從離開西府城闖蕩後，紀寧就想要去鬥一鬥先天生靈初期的大妖，可是大妖們潛伏在深山大澤中，豈是那麼容易找的？之前找了一個地，蹲守了近一個月都沒找到，一怒之下紀寧當機立斷改變路線，直接前往東山澤！
「東山澤的妖怪很多，且大半都是先天生靈初期的，我就不信碰不到一個。」紀寧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也不敢大意，因為紀氏死在東山澤的族人很多，比如自己的爺爺就是死在了東山澤！
……
「漠烏，秋葉。」紀寧躍下黑狡獸同時吩咐道，「東山澤太過危險，危機四伏，這黑狡獸在東山澤中也無用，你們倆帶著這三頭黑狡獸，就去鐵石部落。在鐵石部落那等我！」
漠烏和秋葉相視一眼，只能恭敬應命：「是，公子。」
「達。」紀寧看著旁邊高大的黝黑漢子，「你就和我入一趟大澤，一些主要地方讓我熟悉下，爾後我就和你回鐵石部落安歇。」
「是，公子。」達拉叔也恭敬應道。
「走。」
紀寧直接往前走，扛著大斧頭的達拉叔也連跟著，秋葉和漠烏目送著自家公子朝遠處的東山澤前進，雖忐忑也沒辦法，他們倆一個是伺候公子，一個是豐富的山林經驗傳授公子而已，至於實力都遠遠不如紀寧的。
廣闊的大澤，美麗而多姿。
「這大澤裡，也有泥土地水草地。」達拉叔笑著道，「甚至還有些小山林，當然更多的是一踩就陷下去的沼澤……還有最廣闊的一個個深不可測的大湖。這大澤裡面的路最難走，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沼澤裡。」
紀寧跟在他身側。
「我們鐵石部落生活在大澤旁邊的山林裡也有數百年了，經常來打漁，這大澤裡面哪裡的路可以走，哪裡不可以走，都清楚的很。」達拉叔自信的很。
啪！啪！
踐踏在泥水中，紀寧也跟隨著這部落漢子進入了東山澤中。
「你看看。」紀寧手中憑空出現了一獸皮紙遞過去，「這是東山澤的地圖，你帶我，去這些圈圈的地方。」
「啊。」達拉叔一看就嚇得一跳，「這，這些可都是大妖潛伏的地方，最危險的地方，我們從來不敢靠近的地方。」
「不用你靠近。」紀寧搖頭，「你就帶我過去，遠遠的告訴我在哪裡就行了。」
達拉叔一摸額頭的汗珠，點點頭：「好，我就帶公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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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澤實在太大了，又只能靠兩條腿前進的確很慢，加上紀寧去的地方是這裡一處那裡一處，繞來繞去的行走的路足足有數千里，幸好有熟悉一條條暗路的達拉叔指引，才能輕鬆行走在這片大澤中。
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吃喝紀寧隨身的納晶中攜帶著，同時也能烤一些妖獸的肉吃，睡也是隨便找一土丘、草叢中將就下。紀寧沒急著去挑釁那些潛伏著的大妖，只是先確定下位置，今後他獨自一人在外，憑借『天人合一』的身法，完全能夠踏水而行，上千里距離一日也足夠了。
「那是最後一個地。」達拉叔遙指遠方，遠處的茂盛的足有丈許高的水草隨風蕩漾，「就在那水草最茂盛的地方，那裡潛伏著一頭大妖，聽說是一頭很大很大的犀牛，彷彿一座小山似的大水犀牛。」
「好，我們回去吧，回到鐵石部落後，我必有重謝。」紀寧在一側道。
「公子給我的夠多了。」達拉叔連道。
這個看似清秀的少年實在可怕，一個多月時間在東山澤也遭到不少次妖獸襲擊，可那些妖獸在這個少年面前都是一劍而死！對那些妖獸的屍體紀寧是不在乎，而達拉叔則心疼的很，這可都是妖獸的肉啊，賣肉也能讓部落好過多的，他一個人也帶不走，只能將一些最關鍵部位切割帶走。
「嗯？」紀寧、達拉叔都忽然看向遠處。
遠處的一座土丘上，隱隱有不少人影。
大澤深處，有泥土地、沼澤地，更有山地，乃至還有著一座高山。那座高山被稱之為東山，於是這座大澤才叫『東山澤』的。
遠處毗鄰湖澤的土丘上聚集的人影怕有數百個之多，忽然有十道身影飛奔而來，朝紀寧、達拉叔他們這飛奔而來。
「怎麼回事？」紀寧皺眉看著。
「快走。」達拉叔卻是嚇得轉頭就要逃。
刷！
那奔跑來的十人中，有一個穿著青色甲鎧，呼嘯著奔行而來，速度快的驚人，直接堵住了達拉叔逃跑的路。
「你們兩個。」青色甲鎧男子冷漠掃視一眼，在紀寧身上剪裁精緻的獸皮衣上稍微停留了下，隨即便不在意了，「跟我們走！」
「不知道幾位要我們幹什麼？」達拉叔看到對方的甲鎧，連躬身恭敬問道。
其他九人也過來了，個個身著甲鎧。
「快點，讓你們跟我們走，就跟我們走。否則就死在這！」這些甲衛們個個神色冷漠持著兵器，顯然訓練有素。
達拉叔看向紀寧。
「先去瞧瞧。」紀寧開口平靜的很，眼前這些甲衛都非同一般，不過對自己而言也只是土雞瓦狗而已……只是為何這些甲衛要帶走自己？如果沒有必要，紀寧是不會輕易大開殺戒的。
「走。」
「快點。」
在十名甲衛的注視下，紀寧和達拉叔一道走向那土丘。
土丘上有著些雜草，此刻正聚集著數百人，大量的人們被綁縛著手腳躺在那，還有大概百名甲衛屹立在周圍，在正中央則是有著一方石椅，石椅上則是坐著一魁梧高大的男子，男子足有丈許高，穿著厚重的甲鎧，眼神霸道無比。
紀寧心中一驚看著那坐在中央的丈許高的重甲巨漢，他懷裡攜帶這的一顆『妖石』正開始發熱，顯然是感應到了妖氣，紀寧也隱隱感覺到前方那被眾甲衛簇擁著的高大重甲男子氣勢不一般。
「有大妖。」紀寧連仔細掃視過去。
周圍都是人，能變成人形的毫無疑問是大妖！
自己此次出來是帶著很多物品的，妖石就是其中之一，妖石……是一種天然的特殊石頭，一旦感應到妖氣就會發光發熱。像一些比『西府城』還要龐大的城邑，城門都會懸掛照妖鏡的。照妖鏡就是用妖石打磨而成，只要妖怪們靠近，照妖鏡就會發出光芒。
人有人氣，妖自然也有妖氣，這裡的氣其實也就是生命氣息。
「達！」
「達拉叔！」
忽然幾道喊聲響起。
跟紀寧走在一側的達拉叔連轉頭看去，只見那些被綁縛的人中，有十餘人正躺在那喊著，這令達拉叔露出焦急之色：「黑虎，你們怎麼被綁在這？」那十幾人都是他的同一個部落的族人。
「阿達，你怎麼也來這了，那個巨人是大妖啊，它會一個個吃掉我們的。」被綁縛的其中一個部落漢子焦急喊道。
「大妖？」達拉叔大驚。
紀寧卻是看向遠處被一群甲衛簇擁著坐在中央的重甲巨漢，仔細看都能發現這巨漢嘴邊還有著血跡，巨漢還頗為滿足的咀嚼著，這讓紀寧心中升起了殺意：「原來我妖石感應到的大妖，是他！東山大澤有十二頭大妖，不知道它是哪一個。」
「閉嘴。」一名甲衛走過去踹向被綁縛著的人們，瘋狂的連連踢著，「都給我閉嘴。」
「為大妖害死人類同族，還讓我閉嘴？」
「還堂堂鐵木氏的青甲衛，真給你們鐵木氏丟臉！」
「踢啊，踢死我們。」
被踢的人們瘋狂喊著。
「住手。」坐在寬大石椅上的重甲巨漢卻是聲音轟隆，很是低沉，彷彿牛角吹響的那種低沉，「你踢死了，我就吃了你。」
甲衛看了眼重甲巨漢，只能不甘的退下。
「水犀王！」這群青甲衛中為首的禿頂甲衛低喝道，「我們幫你抓的人已經超過五百個了，我們的兄弟四散著去抓捕，已經竭盡全力了。你把我們公子還給我們，我們鐵木氏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否則真鬧僵了，水犀王……你該知道，你是承受不起我們鐵木氏的怒火的。」
遠處被兩名青甲衛看著的紀寧眼睛一亮。
水犀王？
東山大澤中的十二頭大妖中，水犀牛出身的僅僅就一個，是先天生靈初期的大妖！
「先天生靈初期？」紀寧眼中隱現殺意，「這種實力的大妖我可找了好久好久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第十二章 大開殺戒
坐在石椅上的水犀王瞥了眼禿頂甲衛，伸出蒲扇大手一把抓起旁邊被捆著的青年，放在了他的腿上，那青年在水犀王的腿上就彷彿一個小娃娃毫無反抗之力，更是疼的叫起來：「讓你們抓就抓，只要抓到一千個就行了。偉大的水犀王，加上剛抓來的兩個，和你吃掉的十九個，我可已經命令我手下抓了五百八十三個人了。」
「放心。」水犀王聲音依舊低沉渾厚，「我水犀王說到做到，等抓到一千個人，一定放你走。」
「禿頂的！」水犀王眼如銅鈴怒瞪，看著禿頂甲衛，「別拿鐵木氏嚇我，在這東山大澤中每年死去的鐵木氏、紀氏的子弟不知道多少。你們是來東山澤冒險，死了也是白死！就算這個細皮嫩肉的鐵木氏公子地位真的非常高，可我只要將你們全部殺光，鐵木氏恐怕很久以後才知道你們死了，更加查不出到底誰殺的！」
青甲衛們只能忍著。
水犀王哈哈笑著隨手一扔，鐵木氏的公子又摔在旁邊地上。
「你們再出去些人，快去抓，抓些賤民來。」躺在地上，這鐵木氏公子還怒叫著。
「可是公子。」禿頂甲衛焦急道，「東山大澤一些打獵打漁的，我們幾乎抓遍了。即便還有……也只是零星的一點點，很難再湊四百多人了。」
鐵木氏公子躺在地上猙獰吼道：「找到一個部落，反抗的一律殺殺殺，其他直接全部抓來，一個部落湊個幾百人還湊不到？」
「屠戮部落？」禿頂甲衛一怔。
「怕什麼。」鐵木氏公子吼道，「真的怕，就去紀氏的領地！在紀氏的領地屠戮一個部落，反抗的殺死，其他捉來。」
禿頂甲衛咬牙：「是！」
如果是兩大勢力開戰，或者是平常主人一聲令下，他們屠戮是絲毫不手軟的。可是現在是為一頭大妖去屠戮且俘虜人族……這讓勇武的甲衛們感到無比的恥辱。
「哈哈……」水犀王大聲笑著，笑聲如雷，「好好好，等湊夠了一千個人類，我一定放了你。」
「嗚！」
水犀王砸吧了下嘴巴，大舌頭舔舐了下嘴角，「剛吃了一個人，這才一會兒又餓了！該吃誰呢？」說著水犀王開始朝四周看去，頓時那些被綁縛著的人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很多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恐懼。
之前他們已經親眼看到這個大妖活生生吃人的場景了，他們不怕死，可是被一口口吃掉，簡直就是地獄！
「嗯？」水犀王目光忽然落在遠處的紀寧身上，眼睛都亮了，「嗚，這個人類少年皮膚細嫩，乾乾淨淨的，看起來年輕，肉吃起來一定很香，快，來人，將他送到我這來。」說著他的嘴角都有了口水。
「公子。」達拉叔焦急看向身側的紀寧，旁邊則是十名青甲衛看著。
「快去。」一名青甲衛直接抓向紀寧的獸皮衣。
紀寧轉頭看了這青甲衛一眼，一揮右手，右手掌邊就揮劈而出砸在了那名青甲衛的胸膛上，彭~~~低沉的聲音響起，那青甲衛直接高高拋飛起來，他眼睛瞪得滾圓，嘴巴長的老大，面目通紅，噗~~~~鮮血中夾雜著破碎的內臟直接噴出來，隨即跌落在過百米外的水澤中，噗通濺起了水花，爾後沉了下去，沒有絲毫掙扎，顯然死透了。
「甘為大妖爪牙，殘害同族，該死！」冰冷聲音響起。
寂靜。
整個土丘上被綁縛這的五百多人，還有站著的上百名青甲衛以及坐在那的大妖『水犀王』都看向那清秀少年。
一掌砸飛數十丈？
「好！」大妖水犀王反應過來了，反而開心起來，看到人類殘殺他當然開心，更是大叫著，「你們還不上，他可是殺了你們的人！快上啊！」
「殺！」其他青甲衛們頓時眼紅了，一個個化作殘影直接撲來，眼前這少年竟然殺死了他們的夥伴，剛才他們夥伴被一掌砸死只能說是措手不及，加上眼前這少年可能是修煉有神魔煉體，力量略大一些罷了。
而生死廝殺，靠的更是磨練出來的劍術刀法，即便力量差了一大截，可一劍照樣能刺穿頭顱！
呼！呼！呼！足有二十多名青甲衛圍攻而來。
紀寧隨手一推身側的達拉叔，達拉叔便拋飛著，他自己也在半空一個翻滾就落在地上沒有絲毫受傷，達拉叔則是焦急看著被二十多名青甲衛撲殺過去的紀寧：「公子，小心。」
「小心。」
「快逃啊。」
「少年人快逃。」
那些被綁縛著的一個個人們也在焦急喊著，同時也擔心看著那少年。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青甲衛的厲害……這些青甲衛可都是擅長合擊經驗豐富的九牙戰士，是鐵木氏的精英戰士，被二十多位青甲衛圍攻，除非是先天生靈才能活下來吧。
面對二十多名青甲衛的圍攻，紀寧瞬間化作了一陣風，自由自在的風，當這些青甲衛們都揮劈刺出自己的刀、長矛、利劍時，紀寧卻如同閒庭漫步，呼~~~便輕易穿行在圍攻的青甲衛人群中。
呼！
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響亮巴掌聲響起，當紀寧鬼魅般竄行在二十多名青甲衛圍攻的人縫中時，還同時揮動了巴掌，每一巴掌都是手背打出，打在青甲衛的臉上，紀寧的一巴掌有著超過萬斤的力量，直接打的這些青甲衛個個跌飛開去，沒人能擋住紀寧的巴掌。
呼！
紀寧身影凝聚停下，那二十多名青甲衛們則是跌飛在一旁地面上，個個頭顱歪著扭著，鮮血從他們的口中、鼻子、耳朵中滲出。
個個斃命！
「什麼！」
「老天爺！」
「這，這……」
在場不管是被綁縛的數百人，還是鐵木氏的青甲衛，乃至那名大妖都驚愕了。
「你，你……」被綁縛在地面上的鐵木氏公子又急又怒。
「我們可是鐵木氏青甲衛。」其他青甲衛們臉色都難看，又憤怒又不敢上前。
紀寧卻是冷漠道：「甘為大妖爪牙者，該死。」鐵木氏和紀氏本來就是死敵，更別說這些死敵還甘為大妖爪牙！
嘩！
紀寧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利劍，腳下一動，接著就是劍光一閃……一眨眼便是九名青甲衛捂著脖子發出『呵呵』的聲音不甘的倒下，鮮血從他們的脖子傷口往外冒著。不管是步法之快還是出劍之快，都讓其他青甲衛們驚恐了。
而且之前紀寧沒有用劍就那麼可怕，現在手中都出現利劍了。
「快逃。」
「走。」
「水犀王，救救我們。」青甲衛們完全慌亂了，顯然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清秀少年要對他們大開殺戒了。
水犀王卻是坐在一旁，哈哈笑著：「我當初只是說抓了一千人就放你們走，可沒說救你們。殺啊，殺啊，都殺啊。」水犀王卻唯恐不亂，對他一個大妖而言，眼前這些都是人而已，都是人族內部在自相殘殺。
嗤！嗤！嗤！
血液在飄，一個個青甲衛無力倒下，青甲衛們慌忙四散亂逃，他們真的恐懼了，他們的劍法刀法在眼前少年眼前拙劣無比不堪一擊。
「快逃。」
「快。」
呼~~~伴隨著風聲，快到極致的紀寧憑空出現數十道身影，每一個青甲衛踉蹌著都跌倒在地，一個個或是被刺穿了心臟，或者被切割了喉嚨，鮮血染紅了地面，一個個青甲衛或者橫躺著，或者趴著，分散的一地。
所有青甲衛盡皆斃命！
「嗯？」原本看熱鬧的水犀王忽的站起，臉色都變了，紀寧在最後一刻全力以赴迸發的速度產生數十道殘影，讓他也震驚了，之前他根本沒將這個少年當成對手。可是現在他也稍微起了一點戒心。
「太厲害了。」
「好強。」
「殺的好。」那些被綁縛的人們都激動萬分，他們沒想到這個少年會這麼強大。這個強大的少年會不會更厲害……殺了那個可怕的大妖呢？
咻！咻！咻！劍光亮起，頓時在紀寧身側的十餘名人們的繩子被切斷。
「人類少年。」水犀王猛地化作一道黑影竄出，巨大的拳頭上更是凝結了厚厚一層冰層，直接朝紀寧砸了過來，「他們可是我的口糧。」
「鐺。」
紀寧手中的北冥劍卻是嗖的刺出，直接刺在那巨大的拳頭上。
彭！！！
彷彿一座大山倒塌的巨響響起，紀寧整個都倒飛開去上百米，而水犀王拳頭上的冰層更是轟然炸裂，甚至連手臂都炸掉了一半，這令那些部落人們露出一絲喜色和期待。廢了大妖的一條手臂嗎？
「很好。」水犀王低沉吼道，「你配讓我現出真身。」
只見水犀王整個轟然化為滔天的水霧，巨大的水霧迅速凝結，化為了一座高足有十餘丈的巨獸，這是一個超大的水犀牛，體表是青褐色的厚皮，身長更是超過二十丈……簡直就彷彿一座小山，它鼻孔噴出的氣流更是令地面都凝結上一層厚厚的冰霜，旁邊被波及的部落人們更是瞬間凍成冰雕，這時候達拉叔已經迅速的在解救自己的族人了。
「快走。」遠處的紀寧化作一道流光，踏水而來，瞬間竄來，劍光閃爍，數十名被綁縛的人的繩子被割斷。
「你們還快走？」紀寧怒喝，隨即轉頭盯著那頭巨獸。
這些人們迅速拿起地面上的兵器割斷其他人身上的繩索，眨眼功夫，倖存的四百多人都開始四散逃了。
「逃？都冰凍起來慢慢吃。」水犀牛那泛著黃光的眸子掃視四周，周圍頓時寒氣瀰漫開來，溫度開始迅速降低，一層層冰霜瀰漫開來，頓時有一些人很快就成了冰雕，唯有跑的快的，還有最早就在逃的達拉叔等人才能倖存。
「我是鐵木氏——」那鐵木氏公子還在淒厲喊著，喊到一半也成了冰雕。
一眨眼，周圍數十丈內盡成死地。
唯有紀寧和水犀牛彼此對峙。
而遠處達拉叔等倖存的數十人則是一陣後怕，達拉叔身側的一名青年更是擔心道：「達拉叔，那少年能活下來嗎？」
「會的，會的。」達拉叔嘴裡說著，他內心也都沒信心，那個劍術驚人實力不可思議的少年能敵得過凶威赫赫的大妖嗎？
「還不走！」
遠處的紀寧發出怒喝。
一旦戰鬥開始，百丈距離對他和水犀王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根本沒法出手救他們。
「我們走。」達拉叔咬牙喝道，連帶著自己的族人迅速離去。至於其他部落的人則早就開始逃了，他們都嚇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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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紀寧戰大妖
寒冷籠罩了這一片土丘，地面上或者倒下、或者站立的一個個被冰凍的屍體就彷彿雕塑，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這超過六百具屍體，特別是五百多具無辜人們的屍體，讓紀寧心中的殺意更加強烈。
「人類少年。」水犀牛四蹄彷彿巨柱，俯視著對面的紀寧，「你惹怒我了，那些都是我的口糧。」
冰霜籠罩紀寧，紀寧眉毛皮膚上都覆蓋著一層冰霜，不過紀寧體表皮膚微微一震，便令那薄薄的冰層被震碎脫落。可是又有大量的冰霜籠罩而來……紀寧能做的就是一次次將這些冰霜給震飛。
「你的劍法步法再厲害，你也只是後天。而我卻是偉大的先天生靈。」水犀牛發出雄渾的笑聲，「既然逃走了幾十個人類，就拿你來補吧。這麼強的人類少年的血肉，比一千個普通人都還要吸引我。」
「我從未殺過先天生靈。」表面隱隱有冰霜的紀寧看著水犀牛，聲音冰冷，「所以我前所未有的渴望殺死一頭先天生靈！水犀王，作為死在我手中的第一個先天生靈，你該值得驕傲！我會割下你的血肉親口品嚐，還會讓我的父母親族來品嚐你的血肉！」
嘩！
紀寧的左手也憑空出現了一柄神兵利劍，雙手各持有一柄北冥劍。
「雙劍？看來你的劍法也一般，在燕山這片大地上沒有一個用雙劍，劍法還好的！」水犀牛的巨大瞳孔俯看著紀寧，隨即邁動著蹄子，蹄子踐踏著大地令地面都震顫著，就彷彿一座山轟隆隆壓迫過來，「死吧！」
轟！
需要數人環抱的巨大蹄子猛然從高空降臨，直接踐踏向紀寧，空氣都發出刺耳的嘯聲完全炸裂開來，澎湃開的空氣浪都令地面出現了一道道溝壑，這踩踏下的蹄子還未碰觸紀寧，紀寧已經知道其威力。
「嗖！」紀寧先是揮出一劍，劍光如水隱隱化作了一道絲線，絲線切割在了巨大的蹄爪上，僅僅略微深入蹄子上的厚皮就無法再深入了，紀寧連化作疾風後退。
彭！！！
大地震顫，出現了一個足有數丈的大坑，而紀寧則已經躲閃到十餘丈外。
「你躲不掉的。」水犀牛咆哮著飛奔過去，它雖然看似笨拙，可是它龐大的體型使得它每一步都很大，巨大的蹄子一次次踐踏，令整個大地一次次轟隆巨響留下一個個深坑，很快二者一追一退就到了土丘旁不遠處的山林中。
這座山林僅僅數里方圓。
「這些樹木根本阻擋不了我。」水犀牛咆哮著，橫衝直撞，那一棵棵大樹在高大宛如小山的水犀牛面前。就彷彿普通人撞開一根根小草似的輕鬆無比。
「不愧本體是水犀牛，力量比一般的大妖強多了。」紀寧暗道，「而且它的皮真是厚，我單靠內勁施展天人合一的劍法，都無法劈穿它的厚皮。看來必須得靠神魔煉體了。」
嗖！
紀寧一躍就已經站在一高大的樹冠上，踩在樹葉上卻絲毫不下墜，遙遙和水犀牛的眼睛平視著。
「嗯？」水犀牛忽然停下，它感覺到這個人類少年的氣息發生了變化，論氣息的強烈甚至比它也僅僅稍弱些許，「神魔煉體？」
「對。」紀寧皮膚表面都開始泛紅，太陰之力太陽之力完全開始湧動，全身的力量瞬間提升到極致。
如果能突破成為先天生靈，體內神力甚至可以溢出體表外。
「哈哈，你一個後天生靈。即便靠神魔煉體，也遠遠不及我。」水犀牛猛地一個前衝，一路摧枯拉朽，它撞擊過處的樹木都是彭彭彭倒塌根本連阻礙都做不到。
「哼。」
紀寧站在樹冠之上，雙手持劍冷靜看著前方衝來的水犀牛。
水犀牛身體龐大，橫衝直撞起來除非有翼蛇大妖那般怪力否則根本無法硬碰硬，不過作為一名劍術高手，紀寧是不會硬碰硬的。
刷！
在撞擊來的剎那，紀寧將天人合一的步法『風影步』施展到極致，僅僅一個閃身便避讓開了水犀牛的衝撞。和紀寧一比……水犀牛靈活性上差太多了。在閃身避讓開水犀牛的同時，紀寧手中的北冥劍在水犀牛的腹部外側直接劃了一劍。
劍光如絲線，一根晶瑩剔透的絲線……隱隱是大量水珠練成了絲線，這一根絲線切割過了水犀牛的腹部！
《滴水劍》之絲雨成線！
入境之劍！
和之前抵擋水犀牛踐踏時用的同樣一招，都一樣引動了天地的力量。不過剛才紀寧是自身的內勁為根本，而這一次……紀寧全身的太陰之力太陽之力爆發，是以神魔般的力量為根本，威力頓時大了百倍不止！
「劃拉~~~」堅韌的大妖水犀牛厚皮在鋒利的神兵北冥劍下，硬生生被切割劃拉出一道巨大的傷口，只見鮮紅的鮮血就彷彿決堤的大壩，轟~~~大量鮮血直接往外噴，隱隱還能看到斷腸。
嗖。
紀寧落地回身看去。
高速猛衝猛撞的水犀牛迅速停下，同時也發出了憤怒痛苦的嚎叫，它的腹部肌肉迅速蠕動，原本被切割撕裂開的巨大傷口迅速變小，可畢竟紀寧之前一劍實在太凶殘，傷口太大，即便竭力壓制，依舊不斷有鮮血往外流著。只是不像之前那般的狂噴而已。
「水犀王，你的死期到了。」紀寧化作幻影，高速飛奔竄向水犀牛。
「嚎！」
水犀牛狂叫一聲卻是狂奔著……朝遠處飛奔而去，狂奔而逃！
逃了！
「這就逃了？」紀寧錯愕。
他很快明白，父親當初教導他時曾說過，大妖們一個個狡猾非常，一旦覺得有生命危險就會立即逃竄。顯然這頭水犀王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厚皮……竟然被眼前少年劃破，這代表著它的一大依仗沒了！
紀寧的身法靈活，那是遠超水犀牛的，畢竟連大妖翼蛇都短時間奈何不得。
水犀牛之前就是仗著皮厚力量大，眼前少年奈何不得它，而它只要撞到、擦到這少年，這少年就得重傷乃至殞命。可現在發現眼前少年僅僅一劍就能劈開它的腹部……這麼下去，那還了得？
「逃。」水犀牛狂逃。
「我的厚皮，其他大妖都很難破開。這個人類少年的劍怎麼這麼厲害？」水犀牛慌不擇路。
可是……
逃得掉嗎？
紀寧天人合一的步法，直線飛竄起來也僅僅比大妖翼蛇差一絲而已。比之水犀牛強了不知多少。
刷！刷！刷！
紀寧就已經追上了水犀牛。
「我是空青蛇王麾下，你不能殺我。」水犀牛一邊奪路狂奔一邊嚎叫著，同時它還發出了淒厲的嚎叫，「大王！救我！」
「大王！救我！」
低沉淒厲的叫聲遠遠傳播開去。
嗖！
紀寧靈活無比的猛然一個上竄，手中雙劍旋轉著一同刺向上方，一時間紀寧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奪目火光，帶著決絕之意直接從水犀牛的下脖頸位置「噗」的鑽了進去，彭的一聲，水犀牛的頭頂腦骨碎了，一道火焰直接躍起十餘丈高，爾後這道火焰才顯現出身影，正是一身獸皮的紀寧。
「呵~~」水犀牛的牛眼瞪得滾圓，它沒想到它囂張一世最終竟然死在一個人類少年手裡，作為先天生靈大妖的生命力雖然強悍，即便被刺穿心臟都能不死，可是紀寧選擇的卻是真正的要害頭顱！別說是它，即便是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一旦被刺穿頭顱也幾乎是必死的。
轟~~~
龐大的水犀牛屍體轟然跌倒在地上，壓斷了不少大樹。
「不愧是《雷火劍殘編》三大殺招中的堪稱最強招——飛蛾撲火。」紀寧從空中飄然落地，身上滴血不沾，「自此，我連《雷火劍殘編》的三大殺招也都盡皆入境了。」
《滴水經》共九招，紀寧已經都能入境引動天地之力。
《雷火劍殘編》要難些，特別是最後一招『飛蛾撲火』，紀寧一直沒能悟透怎麼入境。可就在剛才這頭大妖『水犀牛』要衝到不遠處的湖澤中，一旦入了湖澤，自己可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而要在短暫時間內斬殺一頭生命力強悍的大妖……一般招式還真難做到。
一急之下。
紀寧自然想到了『飛蛾撲火』這一招，施展之下引動天地之力，整個人就彷彿投火的飛蛾直接刺穿了水犀牛最堅硬的頭骨！
「大妖。」紀寧看著眼前躺著都彷彿一座小山的水犀牛，不由露出激動之色，「這是我殺的第一個先天大妖，不過它之前說它是空青蛇王麾下？嗯，還是趕緊走，防止出意外。」
刷！
紀寧瞬間躍到水犀牛屍體的旁邊，劍光閃爍，迅速劈開水犀牛的牛皮。死去的水犀牛的牛皮明顯脆弱很多……數秒時間，紀寧就從水犀牛體內挖出了一顆黑色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大概巴掌大的玩意，那就是水犀牛大妖身上最珍貴的牛黃，堪稱解毒聖藥，單單這一塊牛妖的牛黃就能換一件普通的法寶了。
「走。」拿走牛妖的牛黃，紀寧立即化作一道風，迅速飛竄而出，爾後直接踏著水浪迅速遠離這。
踏著水浪剛奔逃了兩三里地。
嘩嘩嘩~~~
忽然前方廣闊的水面都震顫了起來，出現了巨大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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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獸『空青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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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紀寧看著前方不由連停下，「難道那空青蛇王真要出現了？」顧不得其他，紀寧連轉身改變方向踏著水面高速飛奔，欲要逃跑。
「嘩~~~」
一美麗無比的滿是碧綠色鱗片的巨大蛇頭從水面中冒出。
看著那冒出巨大蛇頭的空青蛇王，紀寧神情鄭重：「麻煩大了，沒想到這空青蛇王來的這麼快！以我天人合一的身法，能逃脫過許多大妖的追殺，在東山澤中對我有威脅的大妖就那麼幾個，空青蛇王就是其中一個。」
「第一次來東山澤，就碰到它！」紀寧腦海迅速浮現在西府城時閱讀到的空青蛇王的訊息。
空青蛇王，本體是神獸空青蛇！按照紀氏的記載，上次探查時空青蛇王還是『先天生靈初期』的實力！雖然僅僅是先天生靈初期，可它有神魔的血脈，實力即便和『大妖翼蛇』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空青蛇王以靈活著稱！在其他方面都比大妖翼蛇差些，可唯有速度靈活方面是凌駕在大妖翼蛇之上的！加上空青蛇的毒液含有劇烈迷幻毒性，被它要咬上一口，一般大妖都會陷入幻境！
「我引以為傲的靈活，剛好被它克制。」紀寧內心焦急。
在生死決戰中，靈活比力量、速度更重要！
就像水犀王，力量遠超紀寧！防禦遠超紀寧！
可是在紀寧眼中，水犀王就是蠢笨的大傻蛋，自己輕易繞著水犀王，將它給殺死。它想要撞自己都撞不到。而這『空青蛇王』最擅長的就是靈活！
……
「嘩嘩嘩~~~」遠處的湖面也隱隱顯現巨大的蛇身鱗片。
空青蛇王的蛇頭正昂著，俯視著紀寧，眼眸中滿是疑惑，它低沉的發出吼聲。
「嗯？」紀寧皺眉，也看著空青蛇王。這蛇王在說什麼？自己聽不懂啊。空青蛇王作為神獸……先天生靈階段也還沒化形，根本無法口吐人言。
嘩！
空青蛇王旁邊的水面又冒出了一道人影，一名白衣高瘦男子，這白衣高瘦男子看向紀寧喝道：「我家大王問你，那水犀牛可是你殺的？」
「我說不是你信嗎？」紀寧問道。
「周圍除了你根本沒其他人族，除了你還能有誰？」白衣高瘦男子冷笑，「而且你能踏水而行，都已經天人合一了！「
突然，空青蛇王又低頭吼了一聲，白衣高瘦男子轉述道：「不過水犀牛屍體周圍並無先天真元波動，難道你還不是先天生靈？」
「我回答你，你放我走？」紀寧反問。
「怎麼可能？」白衣高瘦男子冷笑，「殺了大王麾下水犀牛，隨便讓你走了，大王威信何在？」
紀寧皺眉喝道：「既然這樣，廢話少說，要打就打，不打我可就走了。」
空青蛇王巨大的蛇頭俯看著紀寧，滿是疑惑。眼前這個人族小娃娃……它當然不怕。只是水犀牛屍體周圍太過古怪，明明沒有先天真元波動，可是為何水犀牛死了？不是先天生靈也能殺大妖？
「哼。」紀寧當即踏著水面，化作一陣風，迅速朝遠處逃逸。
即便出來闖蕩冒險，也得有自知之明，如果去和太強的大妖廝殺，那是找死！紀寧本來就沒打算和空青蛇王一戰……
「嘩~~」空青蛇王嗖的游竄在水中，化作一道銀色的大浪。
片刻，一巨大的蛇頭又出現在了紀寧的前方。
「果然比我快。」紀寧猛地停下，眼中也燃燒著瘋狂，「這一戰看來是避不了了，既然躲不了，那就戰吧！」
「在東山澤，比我家大王快的，只有雪蜍老妖！你可知道雪蜍老妖？那可是我們整個東山澤最強大的大妖，噴出一口寒氣都能凍死你！」那白衣高瘦男子踏著水面行走著，每一步都令水面震盪著，遠沒有紀寧踏水而行的瀟灑自在，「在我家大王面前，你還是甘心受死——」
紀寧眉頭一皺直接轉身化作流光，直接衝向那名白衣高瘦男子：「你這妖怪，真是聒噪，吃我一劍。」
咻！
寒光凜冽，嚇得那白衣高瘦男子連噗通一聲直接鑽進了水中，它依附在空青蛇王麾下，論實力比之水犀王都還差些。怎麼敢和這人族少年廝殺。
「吼~~~」空青蛇王忽然一聲怒吼。
紀寧轉而抬頭看去，絲毫不懼，既然逃不掉，紀寧自然迅速摒棄掉內心的猶豫恐懼，剩下的就是一種狂熱，戰鬥的狂熱！和一個實力完全超過自己的對手戰鬥，那才真的讓全身的熱血都沸騰啊！
嘩~~~只見一截巨大的青色鱗片蛇尾從湖水中猛地竄出，無比迅猛快速的掃蕩向紀寧。
「好快！」紀寧全身皮膚隱隱泛紅，顯然太陰之力太陽之力運轉到極致，同時腳踩風影步，雙手各持著一柄北冥劍，其中一柄北冥劍的劍刃上還閃爍著藍光……劇毒！北冥劍是一鞘三劍，其中兩柄是正常的，還有一柄北冥劍的劍刃紀寧是塗了劇毒的。
甚至攜帶的箭矢中也有少部分塗了劇毒的！畢竟在外闖蕩，生死廝殺時，終極目的是殺死敵人！自然是不擇手段，像和水犀王大戰時紀寧還不在乎，可這頭空青蛇王太危險了。
一手施展『細水長流』。
一手施展『絲雨成線』。
兩柄北冥劍一動，頓時引動了天地之力，嘩嘩嘩~~~~肉眼可見一條細長的流水正纏繞著襲來的蛇尾，這流水無比的堅韌，瘋狂的纏繞著使得蛇尾威力銳減。
同時還有著一顆顆水珠凝聚成了絲線，絲線切割過那巨大是蛇身！
「彭！」紀寧震得高速倒飛開去，濺起大量的水花。
「嘩啦！」碧綠晶瑩的血液從蛇身的一大傷口往外飛濺著，但是很快血液流速減緩，傷口變小，但是血液卻隱隱泛著黑色，但是很快血液又恢復成了碧綠色。顯然北冥劍劍刃上的劇毒對本就是毒蛇的空青蛇王威脅不大。
嗖！
紀寧從湖水中一躍沖天而起。
空青蛇王則是迅速盤起龐大的身子，盯著遠處的人類少年，一個照面這個人類少年竟然傷了它。
突然——
空青蛇王那龐大無比的身軀竟然開始迅速縮小，之前它比之翼蛇大妖都還大，可是在短短剎那，就變成了只有十幾米長，蛇身更是僅僅相當於大腿粗細，同時這條通體碧綠的空青蛇還盯著紀寧，發出「絲絲~~~」的聲音。
「不好。」紀寧神色鄭重。
空青蛇王是神獸，可大可小，以靈活著稱。在它縮小時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紀寧手中憑空出現了一顆紫色的丸子，隨即連塞進嘴裡，這是解毒靈丹，是紀寧此次出來冒險專門為了應對各種大妖、危險所準備的諸多解毒靈丹中的一種，極擅長對付一些迷幻、毒瘴之類的。
紀寧雙手持劍，死死盯著空青蛇王。
空青蛇王的蛇頭微微晃動著，吐著信子，彷彿有經驗的獵手在尋找著紀寧的破綻。它在晃動的同時還緩緩在水面上游動著不斷迫近紀寧，而紀寧則是踏著水面在一步步後退，保持著彼此的距離。
「咻！」
瞬間空青蛇王就化作了一道青色閃電！
直撲紀寧！
紀寧更是雙眸掠過一絲厲芒，右手北冥劍一瞬間就化作了一道一閃而逝的火光，速度快到極致，正是《雷火劍殘編》三大殺招之『電光火石』，這一招只有一個字——快！堪稱紀寧如今劍法中最快的一招，就是以攻對攻來應付空青蛇王的這一撲！
刷！刷！
空青蛇王在一瞬間，連續變向十二次，化作一道鬼魅幻影硬是擦著右手北冥劍的劍體而過，甚至還用那縮小後明顯堅韌很多的蛇身撞擊了右手北冥劍。
可是紀寧左手北冥劍卻已經化作了一圈圈水的漣漪，施展的正是《滴水劍》的防禦絕招之『滴水不漏』！
「鐺！」
蛇頭和北冥劍劍刃撞擊而過，空青蛇王不由偏向一旁。
二者交錯而過！
「啪！」交錯而過的一瞬間，一道更加可怕的影子從水中突然冒出抽向紀寧，紀寧措手不及下整個被狠狠抽打在胸口，彭的聲~~~紀寧不由臉色漲紅當即一口鮮血噴出，同時整個人就翻滾著飛向遠處墜向湖水。
嘩嘩~~~
空青蛇王則是迅速在湖水中游著，直撲紀寧墜落位置。
「太快了，這蛇尾一鞭。比翼蛇老妖的蛇尾抽打要快多了。」紀寧在空中時就是一個翻身，隨即飄然站在湖水中，不由捂著胸口，隱隱感覺到骨頭斷裂，不過神魔煉體的強大恢復力在迅速修復著。
卡卡卡~~~胸口斷裂的兩根肋骨迅速恢復變得完好。
「不過它的力量，比翼蛇大妖差不少。」紀寧看了下胸口，胸口僅僅獸皮衣裂開，加上有金辰衣保護，對身體的傷害並不算大。
「咻！」
空青蛇王又化作閃電撲來。
快！
「來吧。」紀寧狀若瘋狂手持雙劍也竭力的抵擋著，空青蛇王時而蛇頭咬，時而蛇身纏，時而又是蛇尾抽打，簡直全身都是武器，且圍繞著紀寧瘋狂圍攻，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進行非常迅猛的攻擊，常常一瞬間就多次交手。
紀寧《滴水經》《雷火劍殘編》每一招都已經入境，可是在劍法上還沒有達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
劍法天人合一，是連普通的一刺、一劈、一撩……任何一招式都能引動天地之力這才算是劍法天人合一。正因為紀寧沒有達到這一步，所以在閃電般交手時，一些劍招中間的轉折、蓄勢，就會暫時脫離天人合一的狀態。
一旦脫離天人合一，劍法威力明顯大減，這就是巨大的破綻。即便紀寧靠著雙手劍的優勢來彌補，可終究……久守必破！
「嗤！」
空青蛇王的蛇頭狠狠一口咬在紀寧的小腿上，鋒利的毒牙更是咬穿了獸皮和金辰衣，毒牙中藏有的劇毒透過毒牙瞬間傳進紀寧體內，一股強烈的麻木迷醉從小腿位置瞬間輻射傳遞到全身，紀寧連吞下嘴中含著的解毒靈丹。
「去死。」紀寧左右雙手北冥劍，同時施展《雷火劍殘編》中的飛蛾撲火，瞬間雙劍就彷彿化作了兩股纏繞著的火焰，直接刺向咬在小腿上的空青蛇王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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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人合一
白衣高瘦男子在遠處偷偷從水中冒出來，遙遙看著遠處的空青蛇王和人類少年的廝殺。
「這人族少年真厲害。」白衣高瘦男子忍不住低聲驚歎，「竟然能逼得大王縮小身體和他廝殺，論實力，我都不如這人族少年……看來以後遇到人族少年我也得小心了，嗯，不過看樣子，這人族少年也快死了！」
「等他死了，我得去要點這人類少年的肉來嘗嘗，這麼厲害的人類少年，我修煉三百多年都沒見過。」
「唔。」
「好慘。」白衣高瘦男子看的搖頭。
此刻的紀寧身上的獸皮衣已經有了大量的破損，鮮血也染紅了胸膛，頭髮的束帶也斷了，完全散亂著頭髮。可是他握著北冥劍的雙手一如既往的穩，他的眼睛也是一如既往的亮，彷彿有著火焰在燃燒！
渴望！
對勝利的渴望，即便處於絕對下風，即便一次次受傷，可紀寧就是沒有放棄過。
……
「即便神魔煉體又怎樣？」白衣高瘦男子唏噓，「畢竟只是後天而已，一次次受傷，一次次恢復。每一次身體恢復都要消耗大量的神力！等體內的神力消耗沒了……筋疲力盡了，那就毫無反抗之力了。」
他彷彿已經看到眼前這個驚艷的少年倒下，爾後被大妖們分而吃掉的場景了。
「可憐，一個將來能名聞無盡大地的英雄人物，就要死在這了。」白衣高瘦男子盯著看著，唯恐錯過一絲。
「嗯？」
白衣高瘦男子臉色微變，「怎麼他的劍法……」
……
空青蛇王的實力太強了，縮小之後空青蛇王的身體宛如鋼鞭，更加的堅韌，並且更加靈活，更加迅猛！無論在力量、防禦、速度乃至靈活，都在紀寧之上……紀寧唯一仗著的就是他的劍法和手中的北冥劍。
空青蛇王帶來的壓力令紀寧完全陷入空靈之境……空靈的只剩下戰鬥！他沒有其他想法，唯有戰鬥！
殺！
殺！
眼前的空青蛇王簡直就是一噩夢，它的撲擊，比自己最快的『電光火石』還快！它的纏繞比自己的『細水長流』還有韌性！它的尾巴抽打更是讓自己窒息，幸好自己的兩柄北冥劍能彼此輔助。
一把劍擋不住，那就兩把劍！
「鐺！」「鐺！」「鐺！」……
一開始，還時不時受傷。
不過因為自身神魔般的體質和吃了解毒靈丹，空青蛇王的劇毒雖然令自己隱隱有些麻木，可對實力發揮並無影響。至於流血受傷……紀寧更是不在乎！
漸漸的……
空青蛇王似乎很難突破兩柄北冥劍的封鎖了，很難再在紀寧身上留下傷口了。
「嘩嘩嘩~~~」劍法如匹練，引動天地之力。
只見空青蛇王化作一道青色點光圍繞著紀寧，一次次瘋狂的撲擊，可是那圓滿完美的劍法引動的天地之力，是如此的連綿不絕……一道道劍光亮起，彷彿水銀瀉地，根本不留下一絲縫隙，令空青蛇王一次次無功而返。
「嗯？」紀寧終於能分出心思了。
之前空青蛇王的威脅壓迫太大，逼得自己都無法分心，所有心神都沉浸在戰鬥中。而現在『壓力』變小了，自己能分出心思想其他事了。這一分出心思紀寧才發現，自己的劍法在空前壓力下已經變得這麼圓滿完美了，劍招的轉折蓄勢等完全沒有絲毫的破綻。
「我的劍法……」紀寧的臉上漸漸浮現笑容。
「哈哈哈！！！」
紀寧忽然大笑，暢快的大笑，「我突破了，哈哈哈，空青蛇王，謝你助我突破，我終於達到劍法天人合一之境了。」
天人合一！
歷經兩場痛快淋漓的大戰，特別是空青蛇王帶來的空前壓力下紀寧終於跨出了那一步，劍法達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其實紀寧本就已經兩套劍法所有招式盡皆入境，離突破也非常接近了，需要的是一個機遇。
如果埋頭在西府城慢慢的練，靠水磨功夫，怕要數年才能突破。
……
「絲絲~~」低沉的嘶鳴，空青蛇王卻有些被觸怒了，高傲如它，沒想到在狩獵一個少年時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怒了又如何？」紀寧神采飛揚踏著水面，「現在我可不懼你！」
「絲~~」
嘶叫一聲的空青蛇王瘋狂撲向紀寧，更加的瘋狂，甚至有時都不顧自己受傷了。之前的空青蛇王因為處於絕對優勢還是不太願意受傷的，可現在的空青蛇王寧可受傷也要殺死這個挑釁它的人類。
「來吧，小蛇蛇！」紀寧雙手持劍施展著劍法，這一刻他感覺施展劍法就彷彿是一種享受，自然有一種優美的韻律。
一招招劍法，之間的轉折傳遞，一切都完美無缺。
簡單的一橫，一刺，盡皆完美毫無破綻！
「今天就打到這，空青蛇王，這次謝你助我突破了。」紀寧大笑著開始飛奔而走。
雙手持著北冥劍盡皆施展著《滴水經》的『滴水不漏』，顯然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讓空青蛇王根本奈何不了紀寧……只見一轉眼，紀寧便跑遠了。
許久之後——
「吼~~」
游回來的空青蛇王只能仰頭發出低沉的吼叫發洩著不滿，在它的成長中，甚至連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先天人類都遇到過，還不是被它打的狼狽不堪……可剛才那少年是使用雙劍的，雙劍就彷彿兩個人圍攻，且心意相通配合完美，的確威力十倍增。
即便紀寧之前僅僅入境，即便一劍處於蓄勢中轉暫時脫離天人合一，可另一劍也會保持在天人合一狀態。他的戰力完全不亞於那些只能用一柄劍的天人合一強者。
而現在……
紀寧完全達到天人合一後，實力更是再度暴增。在它這個先天生靈神獸面前都能安然離去了。
******
嗖！
一路飛奔，快如狂風。
「哈哈哈……」紀寧暢快笑著，肆意狂奔著，踏水出了東山澤的範圍又跑進了山林中，奔跑許久，紀寧一躍就上了一棵大樹，踩過一樹冠，直接飄著越過數十丈落在山巖上，僅僅數次飛竄，就竄到了這座小山的山巔。
一屁股坐在山巔，悠閒的從納晶中拿出了一竹管果酒仰頭喝了一口，紀寧愜意吼道：「痛快，今天真是痛快。」
先後和兩頭大妖廝殺，大妖水犀王直接被自己斬殺！另外一頭更加強大的大妖『空青蛇王』實力的確非常強大，帶來自己很大的壓力，可那般壓力下，自己的劍法也終獲突破達到了天人合一之境了。
「天人合一！」
紀寧心中難免有些自得，「我西府城的一群先天生靈們雖然能使用法寶，可單單論境界，恐怕大多都還不如我吧。」
「只是不知我父親他到底是什麼境界，父親還未出去闖蕩就是紀氏西府第一人了，那時就早是天人合一境界了。之後又出去闖蕩近十年，認識了我母親……回來後就一直安然呆在西府城。倒是誰都不知他的實力！」紀寧思索著，「不過之前翼蛇大妖來攻，我父親遠遠劈出的一劍……」
那一劍，真的很可怕。
「我父親的境界，應該比我還強些。」紀寧隨即搖頭，「不想了，我現在都沒先天呢。」
先天生靈，實力非凡。
即便煉氣者，都能使用各種各樣的法寶、道符、陣法等。而神魔煉體者……更會有一個翻天覆地變化，真正稱得上是神魔了。畢竟在無盡古老的神魔時代，那些一誕生的神魔可就是先天生靈了。
「我修煉的是號稱神魔煉體法門，也是最艱難的法門，紀氏有史以來修煉它的都沒一個能成先天。」紀寧也煩惱，「那我到底該怎麼突破？」
《赤明九天圖》太難了！
其實以紀寧的資質，如同先天道體般純淨的身體，加上觀想之法《女媧圖》造就出的每日都不斷提升強大的神魂！在煉體上的優勢是非常大的，他的修煉速度應該非常迅猛，如果修煉的是一般的神魔煉體法門早就突破到先天了。
在煉氣上紀寧的資質則稍微欠缺點。
因為胎裡受傷，經脈是受到損傷的，當初父親紀一川、府主紀酉陽查看嬰兒時就是發現體內經脈部分損傷，資質很一般。而絕大多數生靈都是靠煉氣踏上仙路的，至於神魔煉體是更加難的。他們沒想到紀寧煉氣雖然差些，可是煉體卻強的逆天。
「赤明九天圖上也有記載。」
「要『陰陽交匯，水火交融』，太陰之力太陽之力融為一體，化為赤明神力。」紀寧思索著，「可是到底怎麼才能水火交融？到底怎麼才能讓太陰太陽融合為一呢？」
紀寧只知道水火不容！水火，如何才能交融呢？
這一步很難。
「我必須要成就先天！」紀寧霍的起身，站在山峰之巔，眼中充滿著無盡渴望，「先天生靈在遙遠的天界不過是起點！對上古的神魔而言，也是一出生就是先天生靈！我如果連先天生靈都無法突破，還談什麼將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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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收皮貨
剪裁精緻的獸皮衣很是貼身，令秋葉也有著一絲英武之氣，她站在鐵石部落外的空地上遙遙看著遠方。
她的身影也吸引了這個淳樸部落的年輕人們的目光，自從秋葉來到鐵石部落後，就毫無爭議成了鐵石部落最美麗的姑娘……一個個年輕人爭相在秋葉面前顯露著他們的勇武，可是沒有一個能吸引秋葉。
「秋葉姑娘，是在等她家公子吧。」
「嗯，聽回來的達拉叔他們說，那個少年公子非常厲害，鐵木氏上百青甲衛一眨眼就被那少年公子殺個精光了！」
「也就那樣厲害的公子，才能配上美麗的秋葉姑娘吧。」
「可惜碰到大妖！那個厲害的少年公子遇到大妖，恐怕也活不了啊，大妖那可是一怒就天地變色，當時就凍死了一大群人呢，達拉叔他們跑的快才僥倖逃脫。如果那個少年公子死了，秋葉姑娘就得再找一個人嫁了！」
部落年輕人們在大門處看守著，同時也悄聲嘀咕。
在他們眼裡，秋葉這樣的姑娘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仙女……他們部落的姑娘和秋葉一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
秋葉站在那，遙遙看著遠方的山林。
她在等著，等著她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秋葉。」一道魁梧身影從部落內走了出來，正是另外一僕人漠烏，漠烏勸說道，「你先歇歇，一旦公子來了，部落門口的守衛們自然能看到。」
「不。」秋葉輕輕搖頭。
漠烏看了眼秋葉，隨即也坐到了一旁被砍伐斷掉的木根上，他的眉間也滿是愁意，從歸來的達拉叔那邊已經知曉，紀寧當時是和大妖『水犀王』進行一戰……至於戰鬥結果就不知道了，雖然內心希望著公子歸來，可理智告訴漠烏……公子怕是凶多吉少！
因為達拉叔等人從東山大澤歸來，是耗費近兩天時間。
以紀寧公子的速度，如果活著，怕是半日不到就能趕到鐵石部落……按理說應該在達拉叔等人之前回到鐵石部落！可是達拉叔他們都回來兩天了，紀寧卻還沒回來。
「公子若死，我和秋葉怕也要陪葬。」漠烏默默道。
主人死，僕人豈能活？
紀氏這等霸主，內部規矩是很森嚴的。
「嗯？」漠烏忽然眼睛眨巴下，遠處山林中隱隱有一道身影，那身影很熟悉……很像公子的身影！
「公子！」秋葉卻已經飛奔了過去。
「公子？」
「秋葉姑娘飛奔過去了。」
「看，那邊好像有一人過來了，難道就是秋葉姑娘等待的那個公子？」部落門口的年輕守衛們悄聲說著，同時也立即有守衛開始朝部落內跑去開始通知部落內人了。
……
秋葉看著那面帶微笑走來的獸皮少年，這兩天壓抑住的恐懼、驚慌、焦急、擔心等眾多情緒使得她一下子就流出了淚水。
「公子。」秋葉看著紀寧，「我，我……」
「我不是回來了？」紀寧的驚人視力一眼就看到遠處那部落中達拉叔、獨臂男子等人正在朝外走，不由笑道，「原來達已經回來了，是他告訴你們我和水犀王一戰？我幾天還沒回來，就嚇得你成這樣了？」
秋葉努力忍住淚水。
「一頭水犀王而言，對你家公子而言，不值一提。」紀寧眉毛一掀，顯得神采飛揚。
秋葉驚呼道：「公子，你殺了大妖？」
「嗯。」紀寧得意點頭。
「哇，大妖，公子殺了大妖。」秋葉激動萬分，「公子才十一歲，就殺了大妖，這這……」作為貼身侍女，秋葉的生命的中心就是紀寧，一直是圍著紀寧轉，紀寧就是這世上她最重要的親人了，紀寧能斬殺大妖，秋葉自然發自內心的激動。
紀寧連壓低聲音：「別外傳。」
「是，是。」秋葉連點頭。
「走，去這鐵石部落看看。」紀寧說道，這幾天紀寧在山林中反思了之前的兩場大戰，在戰鬥中他是發現自己的一些缺點的，細細反思後，又再度細細研究了一番自己的兩套劍法，自覺進步不少。
紀寧帶著秋葉走向鐵石部落的正門。
達拉叔等一群部落男人們正主動迎接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禿頂白髮老者，這禿頂白髮老者走過來後就連弓身表示敬意：「我是鐵石部落的鐵三，感謝偉大的公子你數次救我鐵石部落族人，我鐵石部落所有族人都無比的感激你……也一直期待著你的到來。」
紀寧微笑點頭：「我會暫居你們鐵石部落一段時間，至於救？不過順手為之，還有……我不想被打擾。」
「懂，懂。」禿頂白髮老者連點頭。
「達。」紀寧看過去。
高大宛如黑熊的達拉叔則是連上前，顯得很激動：「公子，看到你回來，我……」
「好了。」紀寧笑著道，「你在東山澤幫我一個多月，我說過，回到鐵石部落後會重謝你，拿著吧。」說著手中出現了三塊獸頭金，直接扔了過去，個個都是十斤重，令這黑大個達拉叔頓時有些傻眼。
緊跟著他連接住，旁邊其他族人都很是羨慕。
「走吧。」紀寧看了眼漠烏、秋葉，隨即直接朝鐵石部落中走去。
紀寧完全可以給更貴重的謝禮，只是鐵石部落是一個勉強近千人的小部落，太珍貴的物品反而會是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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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石部落內。
「公子。」秋葉給紀寧倒上果酒，奉上水果美食，「我和漠烏來到這部落一個多月了，剛來到這不久，就和我們紀氏聯繫上了。」
「嗯。」紀寧點頭。
自己在外闖蕩，每一個月都會透過紀氏分散在各地的駐軍和西府城聯繫下。
「西府城那邊也有一信給公子。」秋葉從懷中取出了一卷軸。
紀寧接過，展開土黃色皮卷，一看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這是母親給自己的信！信中倒也沒什麼，主要是一些關心的話語，母親的嘮叨卻讓剛剛經歷生死廝殺的紀寧心中很是溫暖。
「好了，秋葉，看你應該多日沒有好好歇息，歇息去吧。」紀寧道。
「我不睏。」秋葉連道。
「去。」紀寧喝道。
秋葉連低頭，乖乖的去自己的住處歇息了。
……
時間流逝，十天半月去一趟東山澤，大多時間是在鐵石部落中參悟劍法，轉眼，過去了一個多月。
「嘖。」紀寧正坐在屋頂，捧著竹管，竹管藏有上好果酒，「西府城雖然大，卻不如這小部落溫馨。」
日落而息，日出而作。
鐵石部落非常團結，彼此互助，親如兄弟。
「快快快。」
「都回去。」
「快，都收起來。」
忽然原本祥和寧靜的部落一下子就嘈雜混亂了起來，這讓在屋頂喝著果酒的紀寧不由疑惑，當即躍下了屋頂，直接抓著一奔跑路過的青年：「你。」
「公子。」這青年一看抓他的是紀寧，連恭敬應道。
「怎麼回事？」紀寧詢問道，「怎麼部落一下子都亂了，之前你們不是在練槍法麼，怎麼都不練了？」
「是黑山部落的人來了！」這青年連道，「黑山部落的人來我們部落收皮貨了，部落內的一些好毛皮還是多藏起來點，否則被黑山部落的人發現了，給拿走了就慘了。公子，我還要趕緊回——」
紀寧若有所思點頭：「你去吧。」
秋葉也在屋前看著這些，開口道：「黑山部落是一個超大型部落，擁有著數萬族人，像一些小部落每年都是要上交些財貨給他們的。」
「哼。」紀寧卻是皺眉，「這片大地，是我紀氏領地！唯有我紀氏才能徵稅，這黑山部落讓周圍小部落上交財貨，不就等於徵稅？」
紀氏是對領地內每一個部落都收稅的。
同時紀氏是大夏王朝的臣子，收的稅收大多都是要上送給大夏王朝的！
「說是這麼說。」秋葉搖頭，「這些小部落們敢不給麼？一旦不給，黑山部落完全可以將一個小部落直接給擊潰了，抓了當俘虜賣掉。」
紀寧長歎。
是。
因為部落太多，部落彼此爭鬥是根本無法管的，紀氏也只能放縱。不單單是紀氏……連大夏王朝統領無盡的疆域，也只能放任著管理。紀氏和鐵木氏不一樣彼此征戰，宛如死敵？地方太大，不好管啊！
「來了。」秋葉道，「黑山部落的人來了。」
紀寧也看去，只見遠處一群穿著半身甲的甲衛在一名獸皮男人的帶領下正耀武揚威，就彷彿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似的。而鐵石部落的首領、達拉叔等人則是一個個陪著，乖巧萬分不敢有絲毫違逆。
黑山部落隊伍的首領殼勇，正志得意滿的掃視著這個破敗的小部落。
「哼。」殼勇瞥了眼旁邊的鐵石部落的人，看到他們惶恐奉承之色，不由更加自得。
他在黑山部落都是核心高層，來到鐵石部落這種小部落……完全可以為所欲為！自己一怒，這種小部落恐怕就要完蛋，單單自己帶領的百人甲衛隊伍就能橫掃這種小部落。自己對這種小部落有著絕對的處置權。
「嗯？」殼勇忽然瞥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少年一姑娘，頓時眼前一亮。他旁邊的一些甲衛們看到也是不由屏息。
「漂亮，美麗。」殼勇瞬間被震住了，緊跟著瞬間內心升起強烈的佔有慾，一定要將這個美麗的姑娘抓來當自己的貼身女僕，自己每天都要好好寵幸她！一想到這，殼勇感到全身都彷彿充血了。
「哈哈哈……」殼勇大笑著，直接朝那少年、姑娘走去。
紀寧眉頭微皺，看著走來的這個身上有著精美飾品的高大男子，這高大男子以一種上等部落人審視貨物的眼神掃視著紀寧和秋葉，特別在看秋葉時那種貪婪是毫不掩飾的：「這獸皮衣剪裁很精緻，是姑娘你自己做的？手可真巧？旁邊這少年的毛皮衣剪裁也一樣，他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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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劍氣縱橫
「放肆！」秋葉脆聲喝斥。
殼勇略微揚起下巴：「放肆？這小小的鐵石部落……任由我揉捏，更別提放肆了。實話告訴你，我看上你了。你就老老實實乖乖的跟我走，上次我看中一個姑娘，那姑娘真是倔，竟然寧可自殺也不從我，所以我將她的家人全部殺光，族人都當奴隸給賣了！為了你旁邊的弟弟，還有你的族人，你可考慮仔細了！」
部落人們沒什麼心計很淳樸，同時也很血性，大多都是不畏懼死亡的，特別是眼前這樣美麗的姑娘，絕對是部落內的明珠，一般都非常傲氣，傲氣上來寧可自殺這也很常見，殼勇可不願看到這種事發生。
「尊敬的殼勇大人。」那禿頂老者鐵三連勸說道，「這三位並非我們鐵石部落的，而是來自某個大部落！」
「大部落？」殼勇眉毛一掀，「難怪，我說呢，你們鐵石部落這種地方怎麼能養出這樣水靈的姑娘，姑娘，說給我聽聽，你是哪一個部落的啊。」說著還上前兩步想要撫摸下秋水的臉蛋，秋水卻是直接閃電般的一腳踹出。
彭！
重重的一腳蘊含著憤怒，踢在了殼勇胸口心窩處，不但踢碎了身上的掛件飾品，也踢得殼勇倒飛跌個跟頭。
「放肆！」
「鏘！」
黑山部落的一群甲衛們頓時有甲衛怒喝，甚至有甲衛拔刀出鞘。
殼勇迅速爬起，擦拭了下嘴角血跡，卻是一伸手阻止了手下甲衛，能夠在黑山部落這種大部落成為核心高層，殼勇的心狠手辣，手下甲衛們也是個個知曉。
「完了。」
「這個小姑娘慘了。」
這些甲衛們都明白當殼勇明明很憤怒可卻暫時忍住時，只代表著……此刻的殼勇無比的憤怒！正在思考怎樣才能發洩他的怒火！
殼勇站起身，而是瞇著眼，就彷彿一頭毒蛇似的審視著眼前這三人，慢悠悠道：「這一腳還挺重，可否讓我明白，三位到底是來自哪裡？是某個大部落，還是偉大的紀氏？」
「你看仔細了。」漠烏冷酷上前，隨手翻出一塊令牌。
令牌上有著一個紀字！
「紀！」
這一群甲衛中不少人臉色變了，他們都看向他們的首領殼勇，殼勇卻是臉色煞白，連惶恐躬身道：「沒想到無意中衝撞了幾位，還請三位恕罪。」
漠烏眼中有著一絲憐憫，因為他知道他家公子嫉惡如仇的個性。
秋葉也是冰冷瞥了眼這殼勇，自從殼勇之前說曾經因為強奪一女子而毀掉一個小部落，還將族人全部販賣當奴隸，就已經令秋葉心中很是厭惡仇恨了，因為她當年就是部落完全被毀滅，她被販賣的。
紀寧則是看著那殼勇，瞬間給殼勇定了死刑！
無冤無仇就毀一部落，一想到那部落中的一些孩童女人慘死、被販賣，紀寧心中就湧出一陣無名之火！這片大地上雖然潛藏著不少罪惡，紀寧也管不過來，可是一旦自己碰到，自己就忍不下這火！
「哈哈哈……」之前還臉色煞白的殼勇，忽然咧嘴笑了，笑的很燦爛，「看來三位已經起了殺心啊，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是蠢，還是自大！」
「嗯？」紀寧眉頭微皺。
殼勇繼續笑著：「紀氏又怎麼樣，紀氏五府每年多少年輕子弟因為成年禮而出來闖蕩冒險，死在冒險途中的不知多少！紀氏又怎麼能查出來……他們的族人是被妖獸殺死，還是被其他部落人給殺死？」
「即便你有地位，可至少在這！你僅僅才三個人，所以即便對我起殺心，也得藏在心底……書中有記載，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你們再有地位也沒誰來得及救你們。」殼勇慨歎，「還記得三年前我就享用過一個紀氏的少女，那皮膚叫一個好啊，我的僕從們一個個享用了，最後更是被那群野獸給吃個一乾二淨！」
「幾位，明白了吧？」殼勇瞇著眼，「地位不一定代表著實力，至少此時，我操控你們的生死！」
「諸位。」
殼勇下巴抬起，高聲道，「動手吧，殺了那兩男的，女的留下！待我享用了，你們個個有份。」
「嗷唔！」
「殺！」
「哈哈哈，上。」
殼勇的僕從甲衛們一個個都拔出了刀，舉起了劍嚎叫著衝上。像一些大部落帶領軍隊的，最信任的都會是自己的奴隸僕從。不管是紀烈、紀一川，他們都有一大批信任的奴僕。奴僕也是絕對聽主人的話。
殼勇一聲令下，這些僕從出生的甲衛們個個敢去殺！
「放肆！」忽然一聲巨響就彷彿春雷炸響。
只見高空中一巨大的飛禽上正站著一人，那人直接朝下方揮出了長劍，一時間劍氣縱橫……一道道劍氣從天而降，每一道劍氣都貫穿了一名甲衛，輕易切割撕碎了甲衛的身體，鮮血飛灑的一地。
「啊！」「不！」「啊！」……
各種淒厲叫聲響起，可轉眼又安靜了。
原本嚎叫瘋狂的上百名僕從甲衛盡皆倒在地上，有的胸口有著大窟窿，有的乾脆身體撕裂開，鮮血是染紅了地面，個個慘死！而鐵石部落那一群被嚇呆的部落人們卻沒有一個被波及到。
「這，這，這……」之前還一切盡在掌控的殼勇臉色煞白，他愣愣站在那，看著地面上盡皆死去的僕從，隨即看著高空中在飛禽背上的男人，結結巴巴，「先，先天……」
鐵石部落的一群人個個抬頭看去，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滿是崇拜之色，有些淳樸的部落姑娘們更是眼睛一眨不眨。
紀寧、秋葉、漠烏三人也抬頭看著。
嗖！
高空飛禽背上的男人一躍而下，落在地上。
「公子。」男人略微弓身，向紀寧說道，表示對紀寧的尊敬。
這一幕頓時讓在場的鐵石部落的一群人們還有那殼勇，都震驚了。因為剛才離體劍氣就代表著先天生靈！而先天生靈在任何一個大型部落都是站在最頂尖的存在，即便是在紀氏中，那也是高層核心！
紀氏中出來冒險的子弟們，遇到先天生靈一般是先行禮。可是眼前這個先天生靈竟然向這少年行禮？
「饒命。」殼勇連撲上前去，跪在紀寧面前，乞求道，「偉大的公子，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胡亂吹噓的，根本沒有的事。而且我在一次收繳一些小型部落皮貨時，曾經得到了一特殊的寶物，肯定是法寶！至於是什麼樣的法寶，我也不懂……只要公子能饒了我，我願將法寶送——」
話音未落。
呼。
殼勇瞬間撲向紀寧，右手如爪，便直接抓向紀寧喉嚨。如此近距離的一爪……一般後天高手都難避讓開。
「哼。」紀寧卻是隨手一揮，後發先至，直接拍在了殼勇的腦袋上，殼勇身體一震，鼻子嘴巴耳朵中盡皆冒出血跡，他身體也軟軟的倒在地上。
「倒是狡猾。」紀寧輕聲道。
這個殼勇，算是很狡猾的一個了，心狠手辣，敢打敢殺。即便是面對先天生靈希望渺茫，都立即做出決定，先故意以法寶誘惑……而後想要擒獲紀寧，只要以紀寧為人質，他就有活命希望了。
可惜……
紀寧可是連大妖都能輕易獵殺。
「原來他和那些甲衛是一夥的。」先天生靈男子笑著道，「那些甲衛都是半身甲，這人卻是穿著獸皮……我之前還沒注意他。」
「謝師兄出手了。」紀寧笑道。
眼前男子，正是自己父親紀一川收的九大弟子之一萬魴，是先天生靈初期實力。在紀氏西府中地位還算較高，不過實力暫時還沒到擔任黑甲衛統領的時候，而紀寧卻是定下的下任府主，地位自然極高。
「公子出手也是手到擒來。」萬魴收起長劍，笑著道，「不過我這次來，是有大事。」
「大事？」紀寧面色一變，自己和西府城是每個月聯繫一次，這次竟然是自己的師兄，一名先天生靈強者親自來傳達事情，事情可想而知重要性。
「我們裡面談。」紀寧連道。
紀寧也掃視了下那些還處於驚駭中的鐵石部落族人們：「你們將這些屍體都處理下，至於黑山部落……等會兒我會讓我師兄去一趟黑山部落，自然讓你們沒有後顧之憂。」
「謝公子！」
禿頂老者等一群人連盡皆跪伏下來，他們這時候總算知道紀寧的地位何等尊貴了，能夠讓先天生靈都行禮……這樣的地位，即便是黑山部落的族長在紀寧面前都得跪伏！
紀寧和萬魴則是迅速進了石屋，同時關上了門。
「快。」
「快點收拾。」
鐵石部落的一群人們此刻是心潮澎湃，一個個看著地面的屍體，又是忐忑又是激動。平常他們需要仰視的黑山部落的這群可怕傢伙，此刻卻個個死在這。
「你也有今日。」那陰冷的獨臂男子更是狠狠踹了一腳殼勇的屍體，眼眸中更是滿含怨氣。
……
屋內。
只有紀寧和萬魴二人。
「師兄，到底何事？」紀寧問道，「竟然讓你來傳達。」
「是大妖翼蛇！」萬魴面色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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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陰陽二氣陣（本卷終章）
「大妖翼蛇？」紀寧皺眉，「發生什麼事了，我紀氏西府應該是在翼蛇湖有駐軍，且有數名先天生靈在那，難道這大妖翼蛇逃出翼蛇湖了？」
萬魴搖頭：「如果僅僅是逃出翼蛇湖那還是小事！唉，說起來，也是我紀氏西府幫了這頭大妖翼蛇，我紀氏西府派駐在那的幾名先天生靈一直尋機想要斬殺大妖翼蛇，大妖翼蛇每日都處於危險中，更有數次大戰！可就在這壓力下……這翼蛇竟然達到了先天圓滿！」
「什麼，先天圓滿！」紀寧大驚。
先天圓滿級大妖，那可真是大威脅，像東山澤中先天圓滿的老妖也僅僅只有一個，就是雪蜍老妖！
「我紀氏西府派駐在那的幾名先天生靈，也只能憑借法寶勉強自保，眼睜睜看著大妖翼蛇逍遙離去！」萬魴感慨，「一得到消息，師傅就立即去追殺了！」
「父親追殺？」紀寧點頭。
萬魴點頭：「可大妖翼蛇能上天能入水，速度可比當初快多了，一旦躲進深水當中，就是紫府修士想要殺它都難。師傅也明白這點，此次去追殺怕也斬殺不了，所以立即令我來這告知你這事，讓你小心謹慎，畢竟當初你殺了它的孩子。」
「明白。」紀寧鄭重點頭，「看來我也得離開這鐵石部落了，翼蛇，哼，沒想到它活這麼久還能突破！」
「這等修煉千年的老妖，積累深厚，突破也不奇怪。」萬魴隨即道，「事情就這些，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紀寧連囑托道：「萬魴師兄，之前在外斬殺的那些人是離這不遠的黑山部落的，你去幫我好好敲打敲打下黑山部落！」
「這種小事交給我。」萬魴點頭。
……
當天，紀寧就帶著秋葉、漠烏離開了鐵石部落，到底去了哪……紀寧是誰都沒告訴，只有這樣才能讓翼蛇大妖更難找到他。
*******
翼蛇之禍持續一個多月，一切便平息了。
當初大妖翼蛇突破為先天圓滿級大妖後，衝出翼蛇湖，開始瘋狂發洩它的怒火，禍害周邊的部落，吞吃不少人類，讓一個個部落人心惶惶，他更是大肆尋找紀寧所在。不過紀寧在外冒險的消息也是秘密，知道者極少，加上紀寧格外謹慎，翼蛇自然是找不到！
半月後，大妖翼蛇碰到紀一川，翼蛇仗著實力提升極多自信的一戰，誰想此次一戰依舊重傷，不過它如今飛行比過去快多了，逃命起來紀一川也無可奈何。這一戰也令翼蛇再也不願和紀一川對戰了，看到紀一川就遠遠逃離。
又一個月後，毒鳩嶺出面！
紀氏五府和毒鳩嶺談判，事情最終以『大妖翼蛇禁足翼蛇湖百年』為結局！
……
時間流逝，轉眼已是夏日。
東山大澤內。
一片水草中正潛伏著兩道身影，一紮著辮子頭髮卻是一半紅一半白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男子，另外一個則是穿著黑衣魁梧男子。
「你查探的消息沒錯？」邪惡男子輕聲問道，「我們可是在這等了三天了。」
黑衣男子點頭：「最近是有一少年經常來和空青蛇王廝殺，每過十天半月就會戰上一次，而且戰鬥一般是周圍一帶，主人放心，到時候那空青蛇妖一定會從水底上來，一旦進入陣內，它就逃不掉了！」
「嗯。」邪惡男子輕聲道，「為了這一天，我可準備太久了，更是耗費巨大代價才得到這套陰陽二氣陣。這次一定要活捉空青蛇，讓它成為我的靈獸！」
「那空青蛇入了陣，是生是死，就全憑主人之意了。」黑衣男子道。
「哈哈哈……」邪惡男子輕聲笑著，「對了，那少年經常和空青蛇王廝殺，你可知道那少年是誰？」
「沒見過。」黑衣男子搖頭，「我鐵木氏的天才少年我都知道，沒這少年……這少年施展的劍法似乎是紀氏的滴水經。」
「紀氏？」邪惡男子眼中凶光一閃，「如此小小年紀就能和空青蛇王對戰，將來成長起來恐怕會又是一個紀一川……既然如此，我鐵木占就幫紀氏一把，送他們的天才上黃泉路好了。」
時間流逝。
又過去了半天時間，已是夕陽西下，此刻正有著一道獸皮少年身影踏著水浪從遠處而來。
「主人，人來了！」黑衣男子連喊道。
鐵木占連看去，一看到紀寧踏著水面如履平地便瞳孔一縮：「天人合一！」
「該殺！」鐵木占內心升起滔天殺意，如此年紀就跨入天人合一，這麼可怕的少年一旦成長起來……比滴水劍紀一川還要厲害的多，甚至有可能成為紀氏五府最強存在！
「犴兄！」鐵木占連吩咐道，「等會兒你就去對付這少年，即便殺不了，也給我盯緊了。一旦我收服空青蛇王，就立即過來。」
「是。」黑衣男子恭敬應道。
鐵木占死死盯著遠處。
一個少年就達到天人合一……這種妖孽資質，甩出他鐵木占不知道多少倍。幸好他鐵木占修煉過百年，仗著年齡優勢殺這小娃娃還是輕而易舉的。
……
鐵木占是躲在水草叢中並且還在周圍布下隱匿陣法，他們的氣息、聲音都傳不出去。氣息都傳不出去……自然就談不上感應了，紀寧同樣沒能感應到他們的存在。
「小蛇蛇。」紀寧站在水面上，叫著，「還不出來。」
聲音滾滾直接傳入水底。
片刻。
轟！
一道青色大蛇帶著水花破水而出，並且迅速縮小變成十餘米長，它的頭顱昂起遙遙看著紀寧，發出不屑的嘶鳴聲。其實空青蛇王在和紀寧的數次廝殺中，也有了些感悟，空青蛇王感覺自己也快要進入『天人合一』境界了。它雖然戰力驚人可靠的是天賦，在境界上卻是不如紀寧的。
這種棋逢對手且招招奪命，不留絲毫餘地的廝殺，才是進步最快的！
「等我也達到天人合一，你就死定了。」空青蛇王心中暗暗道。
「哈哈，來吧，小蛇蛇。」紀寧雙手憑空出現了兩把劍。
嘩！
空青蛇王宛如青色閃電瞬間撲上，而紀寧也悍然迎上。
……
遠處的水草叢中的鐵木占看的更是心驚：「天人合一的劍法！而且還是雙手劍，用的如此完美！看起來還不是先天生靈，竟然就能和先天生靈的神獸進行廝殺……這般資質，委實恐怖！必須盡早剷除！」
「怎麼還不進去。」
「快啊。」鐵木占看的心焦。
他的陣法是事先設下的，雖然陣法本身範圍很大，可紀寧和空青蛇王此刻廝殺處離大陣還有段距離。
「快。」
鐵木占心焦如焚，卻也只能隱忍等著。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露面……就會嚇得空青蛇王立即潛入水中了，那時候他將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見遠處的激戰廝殺還在持續。
時而紀寧被震飛，時而空青蛇王身上出現傷口，二者打的是水浪翻滾，紀寧也是不斷踏著水面施展著步法，一會兒前衝，一會兒後閃的，明明只差一點就要進大陣了，可就是沒進……真讓人心焦。
「彭。」
一次交手。
「進了！」鐵木占眼睛都紅了，這一刻其實紀寧和空青蛇王都只能算是勉強進了大陣，在邊緣地帶而已。可是鐵木占不敢等了，說不定等一會兒紀寧和空青蛇王又出了大陣範圍。
「起！」
鐵木占面容猙獰。
「嗯？」正在大陣邊緣的紀寧忽然感到神魂感到一陣悸動，那是紀寧的神魂足夠強大，已經能冥冥中感應到巨大危機，無形的恐懼瞬間瀰漫在紀寧心頭，紀寧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如果不行動恐怕真的會死掉！
「退！」紀寧速度飆升到極致往後退，這一退，也剛好就出了大陣的邊界。
……
紀寧剛一後退出了大陣邊界，便看到眼前廣闊的水面上頓時一片混沌，只見一道道巨大的白色氣流、一道道巨大的黑色氣流，就彷彿無數的游龍籠罩在那一方天地，那巨大的陣法之威讓紀寧都心顫。
這是一名煉氣的先天生靈後期強者，再靠預先設下的大陣瞬間爆發的可怕威力。
「空青蛇王在大陣內！」紀寧心中一緊，交戰多次棋逢對手，此刻見對方陷入大陣，紀寧也為對方感到擔憂。
「吼~~」
一道黑是人影忽然飛躍而來，在高空中就化為了一頭十餘丈長的黑色犴獸，它脖頸上的鬃毛彷彿巨大的扇子沖天而起，一雙碧綠眼睛更滿是凶殘，直撲紀寧。
「犴獸？」紀寧瞬間就明白了佈置大陣的是誰了，「先天生靈犴獸當靈獸的，也只有鐵木氏的鐵木占！一個先天生靈後期的老傢伙！」
「趕緊走！」
紀寧很明白彼此的差距，鐵木占聲名在外，以陰險著稱，仗著法寶，連空青蛇王都遠不是他對手！
「咻！」
忽然一道黑光忽然射向紀寧。
紀寧連一劍鐺的聲格擋開，而那一道黑光又飛回了那頭先天犴獸大妖身上，這犴獸大妖更是吼著：「紀氏小娃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呀！」
銳利到刺耳的痛苦叫聲從那遮天敝地的大陣中傳來，紀寧也不由心顫，他知道這是空青蛇王的淒厲叫聲，這麼久和自己廝殺以來，空青蛇王從來沒有發出過這麼淒慘的聲音，顯然處於真正的絕境了。
「小青蛇，希望你度過這一劫吧。」紀寧只能心中默默祝福，不敢猶豫，一邊抵擋著先天犴獸的追殺，一邊迅速踏著水浪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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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滿腔殺意
「休逃！」犴獸大妖怒叫著同時也踏著水浪追逐著，可它踩踏的水浪卻是一次次炸裂，畢竟它也未曾達到天人合一境界，只能靠外放的妖力強行踩水，加上它僅僅只是一陸地走獸，在水面上奔跑速度自然更慢！
其實在山林草原上，它的速度怕都要略差紀寧一絲，更別提在水面上奔跑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紀寧迅速逃遠了。
「嗚。」犴獸大妖只能返回，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大陣中瘋狂掙扎，時而變得極大，時而變得極小的空青蛇王，「這頭空青蛇怎麼能抗得過陣法之威，再掙扎最終也得臣服！」
……
陣法，引天地之力產生種種神秘莫測之能！
這陰陽二氣陣之威，也遠非空青蛇妖所能抵抗。
「哈哈哈……」鐵木占站在水面上，遙指遠處在無數黑色氣流、白色氣流纏繞下的巨大青蛇，「空青蛇，你入我大陣，任憑你如何掙扎都已是無用，還是乖乖臣服，認我做主人，這樣還少吃點苦頭！」
「吼~~」空青蛇仰頭怒吼。
「不臣服？」鐵木占聽不懂卻感覺得到空青蛇的憤怒和敵意，當即冷笑道，「空青蛇，這無盡大地上真正做主的是人族！統領這片大地的是大夏王朝！你一頭神獸再厲害難不成還能翻天？即使我放你走將來還有別人來收你，我看你還是乖乖臣服於我吧！」
鐵木占不停說著。
可任憑他怎麼說那空青蛇妖都不理會，這令鐵木占很是惱怒：「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傲骨硬，還是我的陰陽二氣陣厲害！」
「嗤嗤嗤~~」黑白氣流瘋狂纏繞，彷彿磨盤，碾壓的空青蛇妖的一片片鱗片碎裂脫落，碧綠的鮮血灑落著，這般撕鱗割肉的劇痛卻絲毫沒能讓空青蛇妖低頭。
刷！
空青蛇猛地縮小到僅僅有一手指粗細，暫時脫離了黑白氣流的纏繞，可緊跟著那些氣流也再度瘋狂圍剿過來。
氣，聚散無常！要躲過氣流的圍堵是何等艱難？
「呀！」手指粗細的小青蛇淒厲叫著，又瞬間變得無比巨大，比翼蛇還大！時而大時而小，竭力的在掙扎著，只有這樣才能盡量減少被陰陽二氣碾壓的時間，畢竟那般被碾壓真的很疼很疼啊。
小青蛇掙扎的同時，還妄圖一次次想要撲向鐵木占。可是陰陽二氣陣的陣法之威太強，它根本無法碰觸到鐵木占一絲。
一次次掙扎，令它全身傷痕纍纍，鱗片破碎，碧綠的血液飄灑著。
「呀！」
「呀！」
一次次淒厲叫著。
空青蛇王在竭力掙扎著，作為一頭神獸，它是無比孤傲的，怎會向眼前的人族輕易臣服？如果是一名紫府修士它或許願意低下它的頭顱，可是這個鐵木占還沒這個資格。
「嗯？」許久之後鐵木占皺眉了。
「怎麼還在掙扎？」鐵木占看著已經傷痕遍佈重傷垂死，依舊無比瘋狂的空青蛇妖，「雖然陰陽二氣陣只是施展了部分威力，可它自己找死，持續下去，定會被陰陽二氣陣給磨死的！難道寧死都不願臣服於我？」
鐵木占一咬牙，心意一動，頓時原本束縛空青蛇妖的黑白氣流開始分散開。
「空青蛇！」鐵木占指著傷痕纍纍的大蛇，「我靠大陣之威壓你，你恐怕不服！那你我交戰，我不用大陣輔助……只要你能勝我，我就放你出去。可如果你輸了，你就臣服於我，可好？」
「呀！」
空青蛇妖恨聲叫了聲，直接變成十餘米長，這是它能發揮最強實力的身體大小，隨即直撲鐵木占！
「哼。」鐵木占卻是右手出現了一黑色長鞭，鞭子上還有著一顆顆天然生長出的鋒利的釘子，這一黑色長鞭正是法寶『黑木籐鞭』，也是鐵木占名傳燕山大地的法寶。他猛地一揮鞭子，鞭子頓時化作巨大的黑影掃向空青蛇妖。
刷！刷！
空青蛇妖迅速的閃動，硬是避開了這一鞭子。
「嘩嘩嘩~~~」鐵木占卻是一繞手中長鞭，只見鞭子一圈圈繞圈，一時間遮天敝地的無數圈圈籠罩向空青蛇妖，緊跟著撕拉一聲，空青蛇妖身上的鱗片血肉就少了一塊。
「絲絲~~」空青蛇妖怒聲嘶叫著，寧可受傷也要撲過去。
鐵木占卻是冷笑著一次次揮舞著黑木籐鞭，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空青蛇妖交手了，他擅用鞭子，完全能克制空青蛇妖的靈活！空青蛇要逃命起來非常快，過去他沒有任何辦法，可現在空青蛇妖是被困在大陣內逃也逃不出。
「如何？」鐵木占站在那，長鞭揮舞，每一鞭都有抽裂一座小山的威力，打的空青蛇妖身上皮開肉綻，「我的實力比你強，你還是乖乖臣服吧。」
「啪！」
「啪！」
法寶和肉身的碰撞，加上鐵木占畢竟乃是先天生靈後期強者，完全力壓它。
「嗖！」
在一次閃躲飛舞來的長鞭時，空青蛇突兀的憑空消失。緊跟著在數十丈外又憑空出現。
這讓鐵木占錯愕，緊跟著就是臉色大變：「不好！」
「絲絲~~」空青蛇妖卻是興奮叫了起來，同時它每一次一個竄身都能宛如瞬移般到了數十丈乃至更遠處。
「去死！」鐵木占面色猙獰，狀若瘋狂。
轟隆隆~~~
大陣劇變，大量的黑白氣流瘋狂碾壓向空青蛇妖，而空青蛇妖則是冰冷看了鐵木占一眼，隨即嗖的便憑空消失了。
「轟！」黑白氣流的碰撞，形成大量亂流。
「可惡！」鐵木占怒吼著，雙手狂揮動著，「可惡！！！」
「虛空穿梭！虛空穿梭！」鐵木占面色猙獰，雙眸泛紅顯然歇斯底里，「這頭空青蛇竟然能施展出虛空穿梭，對，是那個紀氏小娃娃。就是那個紀氏小娃娃，他數次和這空青蛇廝殺……一定讓空青蛇有所進步，才使得這次它身法上達到了天人合一境界，施展出了虛空穿梭！」
鐵木占憤怒無比。
空青蛇，在燕山這片大地上雖然僅僅一頭，可是在大夏王朝統領的無盡大地上卻有不少。所以鐵木占非常清楚『空青蛇』的厲害，也極為的想要收服這一頭空青蛇。
一般的大妖，或者控水，或者控毒，或者控火等等。
連水犀王、翼蛇這種不是神獸的都有這些天賦，可是作為神獸，空青蛇王卻沒有特殊天賦……
其實並非沒有！
而是空青蛇王擁有的天賦太強，實力低時沒法施展，就像一般的妖怪在後天時無法控水，可成了先天生靈後就能控水了。這空青蛇王的天賦則是在於『虛空』，即便成了先天生靈，也必須達到天人合一境界，才能讓身體瞬間和虛空合一，做到虛空穿梭！
「虛空穿梭！」鐵木占咬牙切齒，「一頭悟出虛空穿梭的空青蛇，將會很快變得無比強大！」
虛空穿梭……
使得空青蛇能夠去一些很神秘的地方，甚至去偷一些天地靈果，實力增長速度將會進入一個爆發期！毫無疑問，這頭空青蛇王一定會離開東山澤開始流浪，畢竟只有去的地方多了，才能偷到更多的天地寶物，實力才能增長的更快，如果偏安一隅，只會浪費它的天賦！
「以它對我的仇恨，將來回燕山很可能找我復仇。」鐵木占又怒又驚！
「啊啊啊！！！」
鐵木占憤怒咆哮，吼聲令湖水都震得炸裂開去！
怒啊。
「都是因為那個紀氏小子！」鐵木占咬牙切齒，無比痛恨。
如果不是紀寧讓空青蛇王平常就進步很多的話，此次一戰怎麼可能突然就突破？恐怕他已經收服了這頭空青蛇了，現在不但沒收服，還惹了一強敵。空青蛇妖一定會記住這一仇恨！
……
遮天蔽日的大陣消散，鐵木占將八大陣旗都收起後，便陰沉著臉踏著水面走出來了。
「主人。」犴獸大妖化為黑衣男子連飛奔過去，見主人臉色就知道收服失敗，連道，「主人不必生氣，是這空青蛇妖太過愚蠢，合該被主人殺死！」
「它沒死！」鐵木占冰冷道。
「沒死？」黑衣男子錯愕，「那它呢？」
鐵木占搖頭道：「它竟然悟出了虛空穿梭，逃走了。」
「這這這……」黑衣男子也覺得難以置信，那空青蛇妖竟然在關鍵時刻悟出了虛空穿梭。
「一切都是那紀氏小子。」鐵木占冷聲道，「他實力和空青蛇妖相當，數次廝殺，令空青蛇妖進步很大。所以此次才能一舉上感天地，才能和虛空合一，做到虛空穿梭！這紀氏小子壞我好事，我一定將他扒皮抽筋，否則難消我心中惡氣！」
黑衣男子連點頭：「主人放心，我之前放出背刺射他，我的背刺上沾有『冰花液』，冰花液已有少許沾在他身上。只要放出冰蜂定能找到他。」
「嗯。」鐵木占從腰間取出一灰色袋子，一鬆袋口，頓時一半透明的晶瑩蜂蟲迅速飛去。
「追。」
鐵木占、犴獸大妖跟在冰蜂之後迅速追去。
在他們離去後，平靜的湖水中忽然冒出了一青蛇，青蛇遙遙看向遠處，眼中也有著一絲期盼。它和紀寧多番交手，彼此也是棋逢對手惺惺相惜，加上此次能夠身法達到天人合一悟出虛空穿梭，也有紀寧之功。它也有些感激紀寧。
「絲絲~~~」空青蛇輕輕叫了聲，期盼紀寧能逃過一劫，它能做的僅僅是這些，畢竟它現在只是逃命厲害，論實力卻遠不是鐵木占對手。
第二章 池邊悟道
紀寧以天人合一的身法一路飛奔著，快如疾風，離開了東山澤後繼續高速逃竄，竄行在山林中怕是跑了上千里地這才停下，此時金烏已經完全落山了，不過西方的雲層還紅通通的，令大地還有著一絲光亮。
「呼！」紀寧擦拭了下腦袋，一頭汗水。
「先是踏水跑了三百里，又在山林中跑了上千里。而且都還是最快的速度，我還從來沒這麼跑過，沒想到我的體質都還跑出一頭汗來。」紀寧平常去東山澤踏水上千里也是滴汗不流的，不過那時速度並非極限速度。
疲倦湧上心頭，紀寧漫步向前，前方就是一座池塘，池塘內還有著一朵朵盛開的荷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根莖且直，一陣荷花香更是撲入鼻間，讓疲倦的紀寧不由露出一絲笑容便在池塘邊一屁股坐下。
「算是逃過一劫。」紀寧翻手取出了一竹筒，這竹筒裡面都是乾淨的清水，仰頭喝了兩口。
「也不知那小青蛇怎麼樣了。」紀寧輕聲歎息，「小青蛇，別怪我，我也沒辦法救你。只恨我一直沒能達到先天。」
「先天！」
紀寧一想到這，心中就升起一絲愁意。
《赤明九天圖》作為神魔煉體第一法門，威力也大的很，可是這修煉難度未免太大。以自己的資質都難以突破，這『陰陽交匯、水火交融』到底怎麼才能做到？怎麼才能讓體內的太陰、太陽二力融合為一體？
「到底該怎麼突破？」紀寧苦苦思索。
呼！
微風吹來，夏日傍晚的涼風很是舒爽，微風吹的池塘中的一朵朵荷花有的左右搖擺，有的則是荷葉微微旋轉，左旋爾後又反方向旋轉。
紀寧本就風影步達到天人合一境，自然而然心靈和天地間的風合一了，當風吹在荷花上，他也能清晰感受到……
「嗯？」紀寧露出好奇之色，「風吹荷花，左旋右轉！」
紀寧心中有所觸動。
「如果是一片樹葉被風吹，只會吹的亂飄！因為無根！」
「如果是一株小樹，被風吹，也僅僅是左右搖擺！因為它沒有巨大的成圓形的葉子。」
「而荷葉被吹，則可以荷葉左旋右轉，卸去這股衝力。」
紀寧抬頭看著天空，天雖然還沒完全黑，可在天空中已經能隱隱看到月亮了，「金烏落，月兔升！」
「左旋，對右轉！」
「白天對黑夜，正因為有白天，才能更反襯出黑夜！」紀寧喃喃自語，「在一片漆黑中，一點亮光卻無比耀眼！荷葉的左旋右轉，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旋轉，就將風力給卸掉了，而它自身一如平常。」
紀寧閉上了眼睛。
身心和天地合一，感受著風，感受著池邊的荷葉。
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法則，存於這天地間無窮歲月的奧妙……這種奧妙，便是道！風中蘊含著道，道深不可測不可琢磨，可是當風吹了荷葉……在荷葉上紀寧就發現了道的影子，發現了那一絲道的韻律，道的真意！
紀寧靜靜的盤膝坐在池塘邊，完全沉浸其中，細細品味著從荷葉搖動旋轉中能感知的『道』的一絲韻律。
……
悟道，可遇不可求。
在心靈、思想、環境等多方面完全契合一剎那，才能觸摸到道的一絲存在。而要觸摸到道……前提就是首先得天人合一，只有能夠自己精神完全融合於天地中，才能觸摸到那永恆存在的道。
「嘩嘩嘩~~~」池塘水順著雜草掩蓋的一條小溪，緩緩流淌。
「呱呱呱！」
黑夜降臨，叢林中也有著青蛙的叫聲。
漸漸的……
一縷縷光華開始慢慢在盤膝而坐的紀寧周圍匯聚，先是一點點水色光華匯聚，漸漸的形成了一片片巨大的荷葉，只見一片片水色荷葉環繞在紀寧，正在展開著，隨著風微微搖擺著。
緊跟著又是一點點火焰光點匯聚，又形成了火焰色蓮葉，巨大的蓮葉也同樣環繞著紀寧。
兩層蓮葉。
一層是水色蓮葉，一層是火色蓮葉。每一層蓮葉都有三瓣。
「呼！」水火相交，風憑空而生。
嘩嘩嘩~~~
兩層蓮葉間憑空產生的風，令兩層荷葉都旋轉了起來，下層的水色蓮葉朝左邊轉著，上層的火色蓮葉則是朝右邊轉著！兩層蓮葉完全朝不同的方向轉動著……緩緩的慢慢的轉動著，紀寧沒有動用絲毫自身的力量。
一切盡皆是自然而生。
「嗖！」一條灰毛野狼從叢林中竄出，它碧綠的眸子盯著遠處的獸皮少年，只是獸皮少年周圍的足有數丈大的一瓣瓣荷葉讓它覺得略有些疑惑，不過作為智慧低下的野獸，它的感覺告訴它，那些旋轉的水色荷葉、火焰荷葉只是天地的一部分。就彷彿那雲彩……無需理會。
灰毛野狼齜牙盯著獸皮少年。
它很餓！
而這獸皮少年坐在那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定是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且這個人類少年看起來真是肉嫩啊，一定很好吃。灰色野狼都已經感到自己的口水在分泌了。
不猶豫了！
「嗖！」野狼迅捷的衝過去，爾後撲出，張開獠牙，便要咬向那獸皮少年。
可它一躍進兩層蓮葉籠罩的範圍。
「嗤！」
兩層蓮葉相交產生的風，帶著蘊含天地之力的絞殺力量，瞬間就將這頭野狼給完全絞殺成碎渣了，鮮血也順著地面緩緩流淌，有的更是滲透進泥土，有的則是流淌到池塘裡面去。
……
夜。
鐵木占和他麾下犴獸大妖化為的黑衣男子，他們倆正跟在一冰蜂后面前進在山林中。
冰蜂畢竟只是一種蜂蟲，又不是什麼飛禽大鳥，又不是大妖，飛行速度可想而知！都遠不及紀寧奔跑時的十分之一。
「這個紀氏小子真能跑。」鐵木占面色陰沉，「他跑出了東山澤範圍，竟然還一直在逃……」
黑衣男子則連道：「主人，冰蜂的飛行要慢的多，如果這個紀氏小子一直不停的跑，一直跑到紀氏五府的任何一個府城。我們恐怕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一口氣跑到五大府城？」鐵木占搖頭，「太遠了，東山澤是在紀氏統領地域的邊界，一口氣從邊界跑到五大府城？那紀氏小子應該不至於跑那麼遠。」嘴上這麼說，可內心中鐵木占也擔心，如果紀寧真的跑到了五大府城任何一個，他鐵木占雖然自信卻也不敢闖到敵方的老巢去。
「慢慢追。」
鐵木占道，「冰花液過處，都留下了特殊的香味，足有三天才會消散。我們聞不到，可是這冰蜂聞得到，只要那紀氏小子沒逃到五大府城，他就死定了！」
「對，死定了。」黑衣男子連應喝道。
「壞我大事，還讓我將來多一大敵。」鐵木占一想到能虛空穿梭的空青蛇在外流浪闖蕩變得強大，變成紫府境老妖再殺回來……他就不由恐懼，也同時更加的恨紀寧，「我一定要親手將他扒皮抽筋！」
「對，扒皮抽筋！」黑衣男子也齜牙。
……
一輪金烏在遠方在東方冒出了頭，已然天亮了。鐵木占和他麾下的犴獸大妖還在慢慢追蹤著，他們也是追的一肚子火，這個紀氏小子還真是太謹慎了，跑出東山澤後竟然又跑了至少上千里啊。
一頭冰蜂飛上千里也很累了，幸好冰蜂是異蟲。
「主人。」黑衣男子眼睛一亮，連遙指遠處。
「嗯？」精神上也疲倦的鐵木占循著指著的方向看去，頓時隱約看到遠處的一座池塘邊上，似乎有著人影，這令他精神一震。
鐵木占眼睛都亮了，舔舐了下嘴角，心靈交流道：「走，過去。」
主人和靈獸間，在很近的距離下是能保持心靈交流的，至於這個距離……就得看二者的魂魄強大程度了，一般的先天生靈和麾下靈獸，必須在十米之內才能勉強保持心靈交流。
他倆小心翼翼前進，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
不過即便發出聲響鐵木占也不怕，他畢竟是先天生靈後期高手，奔跑起來速度比紀寧可能還快點，而且他身上還帶著『神行符』等一些普通的道符，怎麼也不可能讓這紀寧給逃掉的。
「真是蠢貨，我再小心還是有點聲響的，竟然都沒有絲毫警覺，他應該是修煉神魔煉體的，按理說六識敏銳才對，哼哼，真是沒點經驗，怕是睡著了。」鐵木占冷笑，「也好，我也輕鬆點，否則可能還要浪費一份神行符。」
鐵木占和麾下的黑衣男子繼續前進。
漸漸的……
他們倆看清了。
「什麼。」他倆也呆滯了。
因為太陽已經升起，在太陽照射下，那巨大的火色蓮葉和水色蓮葉顯得有點半透明，畢竟這些蓮葉並不是真正的蓮葉，是天地間的力量匯聚而成，陽光一照，頓時半透明。
兩層巨大的蓮葉在緩緩相反方向旋轉著，卻蘊含著奇異的旋律，在兩層巨大的蓮葉環繞的中央，紀寧盤膝而坐。
「這，這是怎麼回事？」鐵木占雖然見多識廣，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奇景，「難道是真元外放擬形？」
「不過就算是突破成為先天生靈，也只是初期，怕都沒有法寶在身。」鐵木占臉上露出一絲獰色。
**
第三章 水火天降孕先天
鐵木占和犴獸大妖迅速逼近，很快就來到了池塘邊上。
「真是美麗啊。」鐵木占看著清晨陽光照射下的盛開的兩層巨大蓮葉，心中忍不住驚歎，而且越看越是心中忌憚。他畢竟是先天後期，雖然未曾達到天人合一境界，可也能隱約感到這兩層蓮葉的不凡。
「主人。」犴獸大妖也看向鐵木占，「現在怎麼辦？」
「別急，他就在我們面前，逃也逃不掉。先試他一試！」鐵木占心靈交流吩咐道，他手中一招，外放的先天元力直接將地面上的一塊石頭攝入到手中，隨即猛地一揮手，先天真元裹挾著這一塊石頭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遠處盤膝而坐的紀寧。
雖然只是隨手扔出的一塊石頭，可就是九牙戰士也得被砸死。
「嘩！」
當石頭侵入紀寧身前數丈範圍，進入到兩層蓮葉籠罩的範圍時，瞬間定住了！那無形的絞殺力量作用在上面，彭的聲，那塊石頭就化為了粉末。
犴獸大妖、鐵木占都看的心中一緊，他們倆彼此相視一眼，顯然都對神秘的兩層蓮葉有些疑惑。
「我就不信了。」鐵木占冷哼一聲，手中憑空出現了黑籐長鞭。
「呼！」
鐵木占揮出了手中長鞭，黑籐長鞭迅速變長，直接捲住了旁邊的一棵粗壯的大樹，隨即猛地一發力！轟隆~~~整個大樹硬生生從泥土中被拔了出來，帶出了許多泥土。隨即鐵木占就是一揮鞭子。
轟~~這足有數萬斤重的大樹，便轟然砸向了遠處盤膝坐著的紀寧，當這一棵粗壯的大樹橫著砸到那半透明的兩層巨大蓮葉時，頓時部分枝杈開始粉碎，可是這棵大樹本身蘊含的可怕衝擊力卻是令兩層蓮葉都是一震。
原本盤膝靜坐的紀寧也是身體一顫，睜開了眼睛。
睜眼就看到身體周圍環繞的兩層巨大蓮葉消散了，一棵粗壯大樹當頭砸來，遠處鐵木占和黑衣男人正冷笑看著這。
「斷我機緣！」紀寧在看到消散的兩層巨大蓮葉時，就瞬間明白這一夜來的收穫，也明白之前悟道是何等珍貴，如果沒人打擾自己恐怕還能感悟更久。沒想到竟然被這鐵木占給破壞了，須知悟道是真的可遇不可求的，自己不知道幾十年乃至幾百年後才能遇到這種事。
「該死！」
紀寧直接一拳擊出，轟的聲那高速飛來的粗壯大樹便直接炸裂開，從中斷裂成兩截，隨即一截直接跌落在旁邊的池塘中，壓壞了無數的荷花，而另一截則是撞擊到另外幾棵大樹爾後跌落在地上，濺起滿地灰塵。
「紀氏小子！」鐵木占獰笑道，「你逃進山林千里，不還是被我追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紀寧冰冷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開始催動起了體內的太陰之力、太陽之力，之前一夜悟道令他對那荒荒渺渺的『道』明白了一絲，就這一絲已經令他對《赤明九天圖》如何突破到先天再無疑惑±間萬物一切都並非絕對對立！就像黑夜和白天看似對立，可實際上只是一天的不同兩面而已。
就像之前自己周圍的兩層水火蓮葉，不但沒彼此抵消，反而還彼此增加威勢，為何？
一株荷花，因為有根莖，荷葉才能繞著它轉！
水火兩層蓮葉的『根莖』則就是紀寧本人！
太陰之力、太陽之力，如何才能融合？
就是要找到太陰和太陽之力的『根莖』！
「引！」
紀寧眼中有著絕對的自信。
體內已經完全催發的太陰之力和太陽之力，瞬間充斥在身體每一處，不管是紀寧的毛髮皮肉，還是內臟乃至更細微處……處處皆存在！每一絲太陰之力都和太陽之力開始纏繞起來，可是它們的天性令它們不願融合。
「嘩嘩嘩~~」所有的太陰之力、太陽之力，就彷彿風吹旋轉的荷花，彼此旋轉著。
又像兩條太極魚，彼此追逐著。
一太陰，一太陽。
彼此不斷追逐著……蘊含著紀寧之前感到的一絲道的痕跡。
漸漸的在追逐的太陰之力、太陽之力的中央，誕生出了一絲新的力量！
頓時——
遙遠的隔著不知道多少層世界阻礙的無盡虛空深處，那兩顆巨大的至尊星辰——太陽星和太陰星，分別降下一絲太陽真火、太陰真水，直接出現在了紀寧的兩側，並且也自動引動了天地間的水和火的力量。
「轟！」「轟！」
周圍的天地憑空凝聚成了巨大的火焰，又形成了大量的滔滔之水。
說來緩慢，實則紀寧砸斷那一棵大樹後就立即引動體內力量開始突破了，鐵木占和麾下犴獸大妖，都親眼看到無盡水和無盡火焰都憑空凝聚誕生，甚至他們還感到了畏懼。水過處……一切都凍成冰雕，火過處，一切又碎裂焚燬。
同時在波浪滾滾的水中，隱隱有著一月兔的虛影。
在無盡的火焰深處，則是有著一著一三足金烏的虛影。
這月兔和金烏的中央，便是紀寧！
「這，這……」鐵木占震驚的臉色大變，「難道是傳說，傳說中的赤明九天圖？」
金烏、月兔齊現！
毫無疑問是傳說中的神魔煉體第一法門《赤明九天圖》，在整個燕山大地上，至少千年來都沒聽說誰憑借這一法門成為先天生靈。雖然他看過這一法門，知道突破時的奇景，可是他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突破的奇景。
「哼。」鐵木占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個陣旗，隨即他連飛奔開去，環繞著籠罩在無盡水火中的紀寧奔跑著，同時右手時而甩出，只見一個個陣旗朝不同方向飛去，直接插入了遠處的泥土地深處。
僅僅數秒，八大陣旗便插在方圓一里地的範圍。
鐵木占則是站在遠處。
「主人，殺上去。」犴獸大妖連道，「現在他正在突破，正是脆弱時刻。」
「不。」鐵木占連喝道，「他修煉的是神魔煉體第一法門，引動的是太陰、太陽這兩顆至尊星辰之力！突破成為先天生靈時，是由這兩顆至尊星辰，穿越層層空間阻礙分別降下一絲太陽真火和一絲太陰真水來讓他蛻去凡胎，孕育出真正的先天神魔之軀。」
「那就更得破壞了。」犴獸大妖急切。
「你沒聽懂嗎？」鐵木占臉色鐵青盯著遠處被籠罩在無盡水火中的紀寧，「他現在被無盡冰水和無盡火焰籠罩。無盡冰水的核心是一絲太陰真水！無盡火焰的核心是一絲太陽真火！別說是你我，就算是紫府修士膽敢碰觸，都會一瞬間就凍得粉碎，或者燒成灰燼！連魂魄都不剩，想要去陰間地府投胎都是妄想！」
「這麼厲害？」犴獸大驚。
「當然厲害！」鐵木占肅容，「這可是兩顆至尊星辰之威！太陽真火和太陰真水，誰敢觸碰？」
「那，那我們就看著？」犴獸大妖急切，「看著這紀氏小子變得更強大？」
「別的！」鐵木占低喝道，「現在是兩顆至尊星辰降下力量，開始令他蛻去凡體，孕育先天神魔之軀。待得他突破了，那一絲太陰真水和一絲太陽真火也就消失了。畢竟太陰真水和太陽真火可不是這個紀氏小子自己的實力。」
鐵木占冷笑：「我已經布下陰陽二氣陣，待得這紀氏小子突破之後，沒了兩顆至尊星辰的庇護。我就立即啟動大陣！再怎麼樣他也是剛剛成為先天生靈，連一件法寶都沒有。而我已經是先天生靈後期，還有大陣輔助！」
「嗯。」犴獸大妖也點頭。
「不過這紀氏小子真是了不得！」鐵木占忍不住讚道，「赤明九天圖，這是傳說中神魔煉體第一法門，凡事大點的部族幾乎都有！可是燕山大地千年來都沒誰能修煉它踏入先天的。如果放任他成長，一定會是將來的紀氏五府第一人，甚至是燕山第一人！可是再怎麼厲害他現在也就剛剛要跨入先天而已，哈哈……一想到要殺死這樣的妖孽般天才，真是痛快！」
……
何謂先天？
天地所生，才是真正的先天生靈。
一般的煉氣者，僅僅是體內內勁轉化為先天真元，爾後洗刷全身筋骨皮肉達到輕靈狀態！這其實是最差的一種先天生靈的身體，隨便一劍刺穿心臟都能令其喪命。
而神魔煉體……是讓身體從根本上蛻去凡胎擁有神魔般的軀體，像先天神魔們身體被斬成十八段，只要頭顱不毀都不會死！一般神魔煉體法門大多都較為低劣，甚至自己在身上繪製魔紋神紋。
而《赤明九天圖》，乃是引兩顆至尊星辰之力，自動生成兩大神紋。
在突破為先天生靈時，也是兩顆至尊星辰降下太陽真火、太陰真水……水火共濟，來孕育出先天神魔之軀！這樣的神魔軀體不亞於神魔時代那些真正的神魔初生時的軀體。所以這一法門才稱得上第一法門！
「辟啪！」紀寧感覺到全身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一瞬間炸裂，爾後赤明神力為引，太陰真水、太陽真火為根本開始凝聚出新的一個個細胞。而兩顆至尊星辰降下的一絲太陽真火、太陰真水也在孕育先天神魔之體時完全被吸乾消耗殆盡。
凡胎褪去！
神魔之體成就！
嘩~~~~太陽真火和太陰真水的消失殆盡，使得凝聚來的無盡水火也都消散了，露出了穿著獸皮的紀寧，即便已經根本性完成了生命層次的躍遷，可是身上的獸皮卻沒有被水火損耗絲毫，只見紀寧的皮膚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就彷彿天地間的結晶。
紀寧睜開了眼，看著遠處的鐵木占和犴獸大妖，開口說出了兩個字：「死吧！」
背上的太陰神紋、太陽神紋瞬間引動力量。
轟！轟！
一條巨大的火龍和一條巨大的水龍憑空而生，由太陽、太陰神紋驅動的水火，蘊含著可怕的毀滅之威，直接衝向遠處的鐵木占和犴獸大妖！《赤明九天圖》有記載，一旦跨入先天，即可操控水火！
第四章 水火蓮花
鐵木占和犴獸大妖都是大驚，鐵木占連忙運轉他的陰陽二氣陣，同時大喝：「小心他操控的水火，《赤明九天圖》的先天神魔操控的水火威力格外大，一旦水火同出，更是連一般先天生靈都能斬殺！」
之所以大聲喊，是因為犴獸大妖一看到水火就已經化為本體開始避讓逃竄，距離稍遠就無法心靈交流了。可是妖獸逃竄的速度怎麼能和水火的速度相比？
「轟~~」巨大的水龍瞬間就纏繞住了犴獸，令犴獸瞬間表面出現了冰霜。同時另外一條火龍也纏繞上了犴獸的身體，一火龍一水龍分別纏繞，水龍更是有著無盡冰冷……火龍則是無盡的熾熱。
一冰冷，一熾熱。
啪！啪！啪！
犴獸體表毛皮都開始撕裂，都露出了裡面通紅的肌肉，肌肉也迅速焦化。
「吼~~」犴獸嘶吼著。
「還不死！」紀寧目光一冷。
只見原本纏繞犴獸的水龍，瞬間鬆開模樣也迅速變化，化為了一片巨大的流水蓮葉。同時另外一條火龍也迅速化為了一片火焰蓮葉。
流水蓮葉在下方。
火焰蓮葉在上方。
而犴獸在中央，任憑犴獸如何掙扎逃跑都無法，兩片蓮葉都跟隨著它。
「水火蓮花，煉！」紀寧心意催動，頓時上下兩片蓮葉都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就彷彿兩個可怕的磨盤在慢慢旋轉碾壓著什麼，之前紀寧僅僅是無意識引動了天地力量形成的護體蓮花憑借道的意境，威力就那般大。而現在紀寧是以自己達到先天生靈後所能操控的水火為根本再引動一絲道的意境……威力更是飆升百倍千倍。
水火蓮葉這一轉，處於中央的犴獸只感覺一冰冷一熾熱，比之前還難受！全身彷彿都失去了知覺！同時水火相交，風憑空而生，具有強烈絞殺力量的風直接降臨在犴獸身上。
「卡~~」犴獸那焦化的身體彷彿瓷娃娃似的，直接裂成一片片，它的眼睛中還有著茫然，隨即便失去了神彩。
犴獸大妖，斃命！
「竟這般厲害。」紀寧心中也為之驚喜，「以我操控的水火為根本，再施展之前悟出的護身水火蓮花。竟直接斬殺了一頭先天生靈中期的大妖，甚至令它都毫無反抗之力。」
說來緩慢，可強者交戰何等快速？
紀寧操控水火蓮花磨死犴獸大妖，都不到一個呼吸。
「轟~~」籠罩一里地的陰陽二氣陣也完全爆發了，一道道黑色氣流、白色氣流直接籠罩向紀寧。
犴獸這般容易就被斬殺，鐵木占也被嚇得一跳，隨即面露猙獰吼道：「在我陰陽二氣大陣內，任憑你是燕山大地千年一出的妖孽天才，也必死無疑！死吧！」
一條條宛如蟒蛇般的黑色氣流、白色氣流，瞬間撲向紀寧。
「哼。」
紀寧只是心意一動，身體周圍頓時憑空水火誕生，這些水火更是化為了一片片蓮葉，只見兩層巨大的水火蓮葉正在微微上下起伏著。待得那些黑白氣流衝擊來時……紀寧心意一動，這些水火蓮葉迅速合攏！
就彷彿花骨朵似的，這些朝上方合攏的蓮葉形成高數丈的蓮葉骨朵，瞬間將紀寧完全包裹在其中。
「彭彭彭~~」黑白氣流絞殺轟擊而來。
水火蓮葉雖然合攏成花骨朵，可依舊在緩緩旋轉著，內層的火蓮葉、外層的水蓮葉，依舊相反方向微微旋轉著。任憑黑白氣流的一次次衝擊，勉強衝破外層的水蓮葉，緊跟著水蓮葉又恢復成原狀了。
畢竟水火聚散無常，本非實物。即便偶爾有破損，紀寧一個念頭又能恢復！
「什麼。」鐵木佔大驚，「怎麼可能，我這陰陽二氣陣……也是一極厲害的大陣，以我的實力施展，就算遇到先天生靈圓滿的對手也絲毫不懼。怎麼現在連這紀氏小子的護身蓮花都破不開？那護身蓮花到底是什麼玩意，我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鐵木占哪裡知道，紀寧之前就已經是天人合一境界，之前一夜悟道的最大成果——這護身蓮花，已經有了道的一絲真意在其中。
《赤明九天圖》修煉而成的先天生靈，本就強大無比。操控的水火也比一般的大妖操控的水火厲害的多，再施展出蘊含道的真意的『水火蓮花』。抵擋一個區區陣法，自然不在話下。
「鐵木占，你窮追不捨，現在我就好好報答你，送你上路！」
在蓮花骨朵中的紀寧透過流水蓮葉、火焰蓮葉，模糊看到遠處的那道身影。而且心神能和天地合一……自然能夠感應到周圍的外物氣息，也清晰感應到那鐵木占的位置。
「死吧。」
紀寧心意一動。
只見鐵木占所在處，也憑空出現了一片火焰蓮葉、一片流水蓮葉。一上一下，宛如磨盤碾壓鐵木占。
「大陣助我。」鐵木占見狀嚇得一跳，之前他手下的犴獸大妖可就這麼死的，連操控周圍的大量黑白氣流，瘋狂在他身體周圍環繞，來抵押這水火蓮花的碾壓之威，如此一來還真勉強擋下，即便偶爾有水火鑽進來，他先天真元護體也能擋下。
「他怎麼能同時施展兩個蓮花？」鐵木占也滿是驚懼，「如此厲害的招式應該耗費他很大心神才對。」
他哪裡知道……
紀寧的神魂在四歲時就能媲美紫府修士，現在單單論神魂更是遠遠凌駕在紫府修士之上。僅僅分心施展兩個水火蓮花，的確是輕而易舉。
「竟然不死！」在荷花骨朵保護中的紀寧，迅速的朝鐵木占飛竄而來。
「走。」鐵木占嚇得臉色一變，一咬牙。
逃！
這個決定不可謂不果斷，他畢竟是鐵木氏大部族出身，很清楚《赤明九天圖》一旦修煉到先天生靈，威力千百倍於其他神魔煉體。雖然此時紀寧是先天生靈前期，可卻能媲美其他神魔煉體先天後期！
他鐵木占不過一個煉氣的先天後期而已，去和神魔煉體同層次的近戰？那是找死！
之前他還仗著紀寧沒法寶，可連陰陽二氣陣都奈何不了對手，他如果和紀寧廝殺，不是送死麼？
「一個剛入先天，戰力就能媲美先天圓滿的妖孽，紀氏竟然出了這麼一個妖孽。我一定上稟老祖，一定要盡早剷除他。否則他將來就是我鐵木氏的大禍！」鐵木占完全是被嚇怕了，特別是那水火蓮花太強大了。
陣法，還需要事先佈置呢。紀寧的水火蓮花完全是念頭一動即可施展，威力比他的大陣還強些，這也太……
「一定得剷除。」鐵木占心中想的就是回去稟報自家老祖。
不管是鐵木氏，還是紀氏……整個燕山大地上的六大霸主，個個都是有紫府修士坐鎮的，如此才有資格被大夏王朝承認，成為大夏王朝的臣子。
「神行符！」鐵木占手中一番，一黑色的彷彿有著樹葉脈絡一樣的條形紙張，紙張上脈絡好似人的血脈，上面更是畫著一奇異古老的文字，隱隱散發著一股神秘波動。只見鐵木占手中竄出一股先天真元進入手中的道符中。
嘩！
道符瞬間化為了一虛影文字，融入了鐵木占體內。
「走！」鐵木占立即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朝遠處逃逸，甚至他連陰陽二氣陣都不收回了。
因為鐵木占很清楚，他現在還得靠陰陽二氣護體來抵擋那水火蓮花，並且去收回八大陣旗，也會浪費時間。完全會被這個可怕的紀氏少年給追上，到時候失去的可不單單是八大陣旗了，連命都得丟掉。
「逃？」紀寧也連追，先天神魔之軀配合天人合一身法，令他身法更是迅猛，也化作流光追去。
「僅僅比我慢一絲？」鐵木占一驚，「之前他沒突破為先天時，我的速度就比他快了。現在我使用了一枚珍貴的神行符，竟然都和他差不多。」鐵木占顧不得心疼，一咬牙又拿出了一枚同樣古樸有著脈絡的道符，先天真元催發了這枚道符。
另外一個虛影文字融入體內。
輕身符！
「嗖！」鐵木占簡直化作一道青煙，迅速逃逸。
「追不上了。」紀寧眼中有著一絲不甘，作為神魔煉體強者，他的速度已經很誇張了。可是鐵木占連續使用了兩枚道符，一枚是輕身符，一枚是神行符……雖說這都遠遠不如『萬里無蹤符』那等道符珍貴，可是畢竟能讓鐵木占速度暴增。
紀寧現在一是沒道符，二是有道符也沒法施展，因為道符、法寶都是必須煉氣先天才能施展的。
嗖！嗖！
鐵木占竄出了陰陽二氣陣範圍，也拉開了彼此距離，紀寧也無法對他施展水火蓮花了。因為水火蓮花是以他操控的水火為根本，而先天神魔操控水火是有範圍的，離的太遠已然是超出了範圍。
「哈哈哈……」鐵木占鬆了一口氣，沒了水火蓮花威脅，又拉開距離他才真正輕鬆了，緊跟著就是恨，恨這紀寧，畢竟他損失了陰陽二氣陣。
「紀氏小子，且讓你得意，我一定上稟老祖，還有那雪龍山！紀氏是我鐵木氏和雪龍山的死敵，如此一個妖孽，不管是雪龍山還是我鐵木氏都會盡早剷除掉的。」鐵木佔滿腔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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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梅花撲鼻香
鐵木占快的如同一道青煙，正飛竄著逃逸，可就在這時，前方那些長的好好的一棵棵大樹，忽然轟隆隆一個個倒下，完全堵在了鐵木占的前方。甚至有些大樹都凌空直接朝鐵木占高速飛來。
「怎麼回事？」鐵木佔大驚失色。
他猛地揮出了手中的黑木籐鞭，化作一道圓弧流光劃過飛來的幾棵大樹，就彷彿鋸子切割而過，一棵棵大樹的樹幹都直接分開。可是鐵木占也被迫減速。
「嘩嘩~~」
只見四面八方，大量的枝葉、樹幹，甚至是地面上的大塊泥土、岩石都一個個飛來，瘋狂的撲向鐵木占。
「這，這怎麼回事？」鐵木占完全懵了。
「這些岩石、枝葉、樹木怎麼都朝我飛來？」鐵木占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就算是紫府修士，也只能透過元力駕馭自己的法寶，令法寶飛行而已！紫府修士都做不到讓普通的物體隨意的飛行。
鋪天蓋地的大量的岩石、樹木掩蓋過來，鐵木占自然速度銳減。
「鐵木占，你逃不掉的！」後方同樣一道流光飛來的紀寧，正大喝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鐵木占一邊喝著，一邊劃過一道弧線繼續奔逃欲要躲避開這些樹木，可是周圍的泥土、岩石、樹木依舊湧向他，令他根本無法快速奔跑。
紀寧卻是咧嘴笑了。
對。
這就是自己做的，剛才鐵木占催發了『神行符』『輕身符』後，眼看著就要逃掉。自己自然很急！就在焦急的剎那，紀寧發現自己劇烈的思緒波動，甚至令周圍的池塘湖水、地面都震顫了起來。
他清晰感覺到，自己的意念彷彿一個無形的手，能夠抓住周圍的樹木、泥土等一切物體。
「神念！」紀寧心中頓時一陣狂喜。
魂魄隨著越加強大，是有種種異象出現的。
一般紫府修士，一心多用！
一般萬象真人，神念顯現！
元神道人，則是開天眼，顯神識！
觀想之法是非常神秘稀少的，在紀氏當中甚至沒有觀想之法一說！想要強大魂魄？一般就是磨練意志、悟道、肉身提升後反哺魂魄！紀寧修煉觀想之法《女媧圖》，已經快達到一個極限了，又一夜悟道，悟道對魂魄也有所增益。
悟道後又是天降水火孕育出先天神魔之軀，肉身的強大，令魂魄再度受益。
在不知不覺中，紀寧的魂魄，已經跨入了『神念』的層次！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剛才鐵木占要逃走，他一急，意念實質化影響到池水、泥土他才意識到這一點。
「你逃不掉的。」紀寧直接神念御物，將那些樹木、泥土、岩石全部圍堵過去。
……
「難道不是這紀氏小子做的，暗中有某個可怕的修仙者，看到紀氏小子天賦高所以幫他？」鐵木占怎麼都無法逃，心中又焦急又心慌。
「水火蓮花！」紀寧目光一凝。
巨大的火蓮葉懸浮在鐵木占的上方，而另外一片大的水蓮葉出現在鐵木占的下方，同時二者開始相反方向緩緩旋轉起來。
「不知是哪位前輩。」鐵木占高聲喊著，同時手中也出現了一枚道符，道符瞬間化作一尊金剛虛影融入他的體內，只見他的體表也出現了隱隱的金光，「我是鐵木氏子弟，和雪龍山關係也極佳。」
「別掙扎了。」遠處紀寧已經趕來。
「紀氏小子。」鐵木占體表的金光正在震顫著，搖搖欲墜，他連猛地揮出了手中的黑木籐鞭，黑木籐鞭飛出時也迅速變長，直接籠罩向紀寧。
紀寧雙手持劍，快如閃電。
「嗤！」左手北冥劍直接施展了一記『滴水不漏』，那黑木籐鞭一碰觸北冥劍就自然纏繞在劍身上，可紀寧卻還主動的繞動著自己的左手劍……令黑木籐鞭在上面繞了很多圈，甚至紀寧的左手都抓住了黑木籐鞭。
咻！
紀寧的右手劍，更是快到極致。
「開。」鐵木占怒吼著努力拉扯黑木籐鞭，卻根本拉扯不動，「不，我不會死在這的，我不會死在這個紀氏小娃娃手裡！」感覺到死亡的逼近，鐵木占變得非常瘋狂，甚至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黑木籐鞭。
隨即轉頭就要繼續逃！
「彭！」在水火蓮花的緩慢碾磨之下，他體表的金光終於崩裂潰散。
「啊。」鐵木占被水火蓮花碾壓的瞬間外衣化為灰燼，露出了開始炭化焦黑的身體，他發出了痛苦哀嚎。
「咻！」
一滴雨水，從鐵木占的額頭貫穿。
隨即水火蓮花消散，而紀寧也是拔劍後退，默默看著前方站著的已經焦黑一片的鐵木占。
鐵木占瞪大著眼睛，眉毛都沒了，額頭上還有著一個血窟窿。他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他沒想到會死在一個少年手裡，在心底他更是怨恨暗中出手阻礙他的那位修仙者前輩。如果不是那個修仙者，他就能逃掉了。
「修仙者？」紀寧輕聲自語，心中卻是泛起了無言的興奮激動。
終於！
自己終於成為了先天生靈！
即便是聲名在外，實力強大的『鐵木占』在自己面前也是送死一途。
「即便是投胎到人間！」紀寧心中低吼著，「我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樣能成為先天生靈！這只是開始，我紀寧的開始！」
前世的經歷，今生看到的一切。
都讓紀寧有著一顆無比渴望強大的心，渴望著將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受他人的捉弄，更不想受命運的捉弄！
「這只是開始！」紀寧當即上前幾步，走到鐵木占的屍體前，心意一動就是一股火焰衝出瞬間就將鐵木占完全燒成了飛灰，只留下了一個護臂和地面上的那一根黑木籐鞭。
「哦？」
護臂和黑木籐鞭都飛到了紀寧手中，紀寧仔細觀察，「這護臂，原來是儲物法寶！黑木籐鞭也是一法寶。」
「嗯。」紀寧又返回去。
返回到了池塘周圍，將陰陽二氣陣的八面陣旗也都收了起來，八面陣旗表面很是灰暗，卻也散發著一陣陣波動。
「法寶、道符，都必須至少是煉氣先天才能用。」紀寧將這些都收進自己的納晶中，「我得先將煉氣也修煉到先天才行。」
……
紀寧將周圍清理了下，至於犴獸大妖、鐵木占自然都是灰飛煙滅。紀寧依舊在這池塘邊繼續參悟修煉起來，因為他有感覺……煉氣達到先天會非常容易！
這一戰之後的深夜時分！
紀寧依舊盤膝坐在池塘邊上，這一刻在他體內的丹田中正發生著劇變，轟隆！原本強勁的一絲絲內勁，此刻在高速旋轉下竟然凝聚成了液滴，一滴滴真元開始凝聚，而在紀寧身體周圍也自動吸引了一些水霧環繞。
「就這麼突破了。」紀寧微笑著。
自己在胎裡的時候，經脈就受損過，如果想要靠煉氣達到先天會很難。不過《赤明九天圖》達到先天境界後，紀寧的整個肉身都被太陰星、太陽星降下真火真水孕育出了先天神魔的軀體，因為整個身體都蛻變了，從凡胎變成了神魔軀體，經脈也是煥然一新！
如今紀寧的經脈，已經變得堅韌完美，絲毫無損。比許多煉氣先天的經脈還要堅韌寬闊！加上境界方面紀寧又非常高，自然水到渠成般就突破了。
「儲物法寶。」紀寧拿出了那一護臂，同時體內的真元開始侵入其中，僅僅片刻就已經煉化了。
「這儲物法寶和天然的納晶，就是不一樣。」紀寧一感應，便滿心歡喜，這儲物護臂中蘊含著一個超大的空間，一片混沌，約莫數十丈直徑。裡面也有著大量的物品，像一些衣服、食物、黃金等常用物就罷了。
最珍貴的則是八枚道符！這是鐵木佔百年歲月積攢下來的，今天就一口氣用了三枚道符，可依舊沒能保命。
「可惜沒其他法寶。」紀寧搖頭，不過也在意料之中，一個先天生靈能有兩三件法寶就很不錯了。
「弓倒是不錯。」
紀寧一翻手，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了一張古樸大弓，「這應該是鐵木占平時用的弓，我跨入先天後，正缺一張好弓呢。」
嘩！
一用力，神魔般的滔天巨力作用在上面，這一大弓頓時被紀寧拉開。
「好弓。」紀寧誇讚一聲，又仔細觀看下大弓，大弓上有著兩個象形文字——『甲勇』，這名字看的紀寧疑惑，「估計是制弓的工匠的名字吧。」
「這黑木籐鞭等回了西府城，就拿去換一法寶。」紀寧將這一切都收了起來，心情無比愉悅，「不經歷一番寒徹骨，哪有梅花撲鼻香？我四歲練劍，修煉至今，一朝突破，便真的進入一個嶄新天地了。也算是聞得這梅花撲鼻香了。」
此次突破，神魔煉體、煉氣，盡皆達到先天。
連神魂都達到了『神念』層次。
在池邊一夜悟道更是悟出道的一絲真意，悟出了『水火蓮花』這一絕學。
「對了，還有它！」紀寧深吸吸一口氣讓自己完全平靜了下來，這才無比鄭重的取出了母親給自己的那一書籍，也是母親身上最珍貴的一套秘籍，禁止自己傳授給紀氏其他人，她讓自己成為先天生靈才能翻看。
紀寧仔細看了下金色封面，封面上有著四個大字《風翼遁法》！
隨即，紀寧翻開了書籍仔細閱讀起來。
第六章 歸途
「風翼遁法，乃我尉遲氏之根本，不可傳於外人！」
翻開金箔般的書頁上第一行字就讓紀寧一愣，尉遲氏？母親是尉遲雪，難道說母親就是這個尉遲氏部族的？在這無邊大地上，出身差一點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好的姓氏，名字都是隨意起的，什麼黑牙、黑石、鐵頭等等。一般都是一些大部族才有正規點的姓氏！
「母親從未和我提過這尉遲氏。」紀寧暗道，「我是母親的孩子，身上也算有尉遲氏血脈。可如果最嚴格說，我只能算是半個尉遲氏子弟，母親竟然也傳授給我了，而且我從出生到如今，根本沒聽說過這尉遲氏。」
紀寧看的書，不可謂不多！可書中沒有記載尉遲氏，說明尉遲氏應該不是周圍一帶的部族。
也對……
母親和父親，是在茫茫北冥大海中遇見的，爾後一起闖蕩冒險的。
「這尉遲氏我一直沒聽母親說過，或許母親是離家出走，或者是尉遲氏衰敗了？算了，不管了。」紀寧低頭繼續看，這書籍開始詳細描述了這《風翼遁法》的來歷。
尉遲氏的先祖『尉遲安通』，本是奴隸出身。
在一次上山狩獵時竟然救下了一名重傷垂死的孩童，他辛勤照顧，孩童逐漸恢復，半年之後孩童才顯露出身份……原來他看似孩童模樣，卻是修煉無盡歲月早已經跳出三界外的一名天仙，此次也是遇到大難，施展出拚命之法才逃到這山上，卻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如果遇到一個普通點的小妖，怕都能吃了他。
這孩童，自稱叫蘇桓，在神魔時代就已經成仙。
隨後這個叫蘇桓的仙人開始傳授尉遲安通修煉之法，誰想尉遲安通在神魔煉體上更加擅長……蘇桓陪在尉遲安通身旁足足百年，細心教導，同時還傳授了一門神通之法《風翼遁法》。隨後蘇桓才道：「你我緣分已盡，還望你好自為之！」
隨即便飄然而去。
……
「天仙？」紀寧震驚，「神通？」
這，這……
即便是在地府，按照崔府君的說法，天界中的天兵天將有了觀想之法《女媧圖》，也是需要經歷重重劫難才能成為天仙的！在大夏王朝，那也是百萬年歲月恐怕都難以誕生出一個天仙來，這是真正的跳出三界外的存在，不受地府、天庭束縛的逍遙自在仙啊。
「沒想到我母親的家族尉遲氏，竟有這樣的來歷。」紀寧心中震撼，「這可比我們紀氏來頭大多了。」
「而且，《風翼遁法》竟然還是神通！」
紀寧屏息。
何謂神通？
像出名的一些神通，比如法天象地、誇父追日、七十二變、三頭六臂、后羿射日等等都是神通，這是一些遠古強大的神魔創出的天賦法門，才稱得上是神通！必須是神魔煉體流修煉者才能學，達到紫府境才能學會！
任何一門神通，都無比珍貴，許多神魔煉體達到紫府境的明明能修煉神通，可是卻沒得練。
「神通法門，應該紫府境才能施展出，母親讓我達到先天才能翻看，是何意？」紀寧繼續往下看，接下來就是《風翼遁法》的修煉訊息了。
嘩！
翻開金箔般的頁面，出現在眼前的一張同樣金色的紙張，可很明顯，這金色紙張和之前的書頁還是有些區別。這金色紙張上還泛著一點點星光，上面刻畫著一幅幅圖案，都是一隻大鵬鳥飛行時的圖案。
時而振翅，時而垂落，時而飛行在九天，時而竄入水中，時而落在地面上，時而鑽入大地深處……
紀寧不由的就受這些圖案影響，彷彿看到了一隻巨大的大鵬鳥的飛行、作息。並且這些刻畫的大鵬鳥身上還有著無數星光點點，這些星光點點……就是大鵬鳥在飛行時身上的一些神力流轉的關鍵所在。
光點，幾乎都聚集在一對翅膀上。
「大鵬展翅，一飛十萬里！」
「這是蘇桓老師曾對我說的，可惜我離這一境界差的太過遙遠，我尉遲氏後輩子弟務必潛心修煉這《風翼遁法》，望有朝一日能夠達到這門神通的最高境界。這《風翼遁法》的八十一幅大鵬圖，皆有奧妙在其中。需勤勤參悟！益處無窮！」
「這《風翼遁法》分多重境界，當體內神力可在後背凝聚出一對羽翼，方才算得練成神通。不過《風翼遁法》乃是神通法門，受大夏王朝一些最強大部族覬覦，我族子弟務必使用羽翼法寶，配合羽翼法寶施展神通，既能借助法寶之力飛行更快，又能不讓他人知曉這神通法門……」
紀寧合上這本書籍。
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我母親果真來歷非凡。」紀寧皺眉，「不過很明顯，這一本書籍雖然都是金色紙張，可是中間記錄著八十一幅大鵬圖的紙張，和其他材質明顯不同。而且如此玄妙的圖畫，怕是那個蘇桓仙人留下的吧。」
「蘇桓仙人，即便傳授這《風翼遁法》，估計也就留這一份。也就是說，尉遲氏應該僅僅這一份秘籍！」紀寧推斷。
雖然第一次看八十一幅大鵬圖，可是紀寧非常確認，這八十一幅大鵬圖的確是玄妙無窮，就彷彿自己悟道時的感覺……如此玄妙不可測的，怕是真的將這門神通修煉到最頂層的存在才能刻畫下來。
「尉遲氏怕僅僅就這一份秘籍，卻在我母親身上。」紀寧思索著，「難道尉遲氏滅族了？還是其他原因？」
雖有些替母親焦急擔憂，可畢竟從小和那尉遲氏沒多大瓜葛，紀寧也很快不再多想了。
「細細參悟。」
一輪月兔高懸，紀寧靜靜坐在池塘邊翻看著這大鵬圖。
《風翼遁法》分多重境界。
神力凝聚出羽翼飛行，方才算練成神通。不過對神力要求苛刻，務必紫府境修士才行。
「我母親讓我達到先天，再翻閱這秘籍。」紀寧笑著，「我雖然無法神力凝聚羽翼，可這八十一幅大鵬圖卻是蘊含無窮大道玄妙，我參悟了，對我身法也有助益。」
紀寧在境界上已經悟了道的一絲真意。
境界如此高，自然一眼看出八十一幅圖中也蘊含無窮大道，甚至更加玄妙無盡，自然細細體悟。
……
時間流逝。
金烏落、月兔升。
一日復一日，紀寧在這山林中完全沉浸在《風翼遁法》中，只見他在山林中一次次閃身飛竄，他飛竄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快，甚至也越加的自如輕鬆。
「我已在這修煉一月有餘。」紀寧一日看著高空中的太陽，忽然驚醒，「再不回去，怕秋葉他們就急的回報西府城了。」
「該回去了。」
紀寧露出了笑容，回頭看了下周圍，旁邊的池塘依舊靜靜的，池水也是緩緩透過水草縫隙流淌出去。
「我在這一個多月，卻是進步極大。」紀寧無比歡喜，不管是煉氣、神體、魂魄，甚至都學了尉遲氏的鎮族神通法門《風翼遁法》。
「走。」
紀寧當即一躍。
嗖！
彷彿一道朦朧幻影，有彷彿一隻飛禽展翅而飛，瞬間就竄到了一里多外遠處。速度比之那鐵木占使用了『輕身符』『神行符』都還要快。
******
在荒原上的一個破敗部落中，一個個石屋有的倒塌了，部落中也是一片狼藉。顯然這個部落的人早就離開了，這是一個被遺棄的聚集地。
在部落邊上有數十石屋卻是乾乾淨淨，一群黑甲衛都聚集在這。
秋葉則是坐在一石凳上，默默看著遠方等待著。
之前因為大妖翼蛇曾出了翼蛇湖，當時紀寧就帶著秋葉、漠烏離開了鐵石部落……不過等大妖翼蛇事情平息後，紀寧就讓秋葉、漠烏暫時居住在了一個黑甲衛據點。
紀氏統領的領地太大了。
所以是有著一個個黑甲衛隊伍，分散在這片大地上的一處處，一旦有重要事情，即可立即發現。同時也可以震懾無數部落。
「公子。」秋葉驚喜站起。
那些黑甲衛們和漠烏也都轉頭看去，只見遠處正有著一道模糊人影一閃而逝出現在了破敗部落的正門處，隨即微笑著走了過來。
「嗯？」秋葉微微一怔，她發現遠處走來的自家公子彷彿有些不一樣了，整個人有著更加讓人熟悉的氣質，彷彿天地之精華所聚！當然唯有她這種從小陪伴在紀寧身邊的，才發現紀寧氣質的些許變化。
「公子。」漠烏則是恭敬上前。
「公子。」旁邊的一群黑甲衛們則是整齊單膝跪下。
「準備一下，我們該走了。」紀寧笑著開口。
秋葉一怔：「走？回去？」
「先去翼蛇湖。」紀寧眼中閃爍過一絲期待，這次出來冒險早就決定了一旦突破成為先天生靈，就去對付翼蛇大妖。雖然說翼蛇大妖現在突破成為先天圓滿大妖，可是紀寧依舊有著十足信心。
「公子你……」秋葉露出驚喜之色，她當然知道紀寧當初打算一成先天生靈，就去對付翼蛇大妖。
「嗯。」紀寧點點頭。
秋葉也非常懂事，沒說破，連點頭：「漠烏，快，收拾東西，我們出發。」
片刻後。
紀寧、秋葉、漠烏就騎著三頭黑狡獸，離開了這一破敗部落。
第七章 黑牙部落
荒原上三頭黑狡獸肆意飛奔著，紀寧三人臉色都難掩喜悅之色，不管怎樣也算是從偏遠的邊界之地『東山大澤』回來了，離西山城也越加近了。
「公子。」秋葉喊著。
「嗯？」紀寧看過去。
秋葉連道：「我們這次去翼蛇湖，也算經過春草的黑牙部落。要不，我們先去黑牙部落看看？很久沒見春草，我也很想見她了。」
「春草？」紀寧一怔，心中也泛起了一陣思念。春草和秋葉從小陪著自己長大，就和自己的姐姐一樣。當初雖然內心很不捨，也是不想春草傷心才然她和她父親團圓的，此刻提起春草，紀寧也忍不住有著一絲激動期待，「好，我們順道去看看。」
「謝公子。」秋葉連感激。
「我也想去。」紀寧微微一笑，微微一拍黑狡獸的頭，便令黑狡獸稍微改變方向。
說是去翼蛇湖，順路經過黑牙部落。可實際上還是有些『繞路』的。
……
在一面山壁下正有著一些鑿開的山洞，周圍還有著高大的木柵欄，在山洞中也有著一些鎧甲懸掛著，旁邊也有一頭頭長毛獸繫在樹樁上，一些強壯的男人們大多都赤裸著上半身隨意談笑圍坐著，烤著一頭野獸的肉。
在門口還有著十名黑甲衛在看守著。
「有人過來了。」其中一名黑甲衛大喊，那些正吃喝著的男人們都轉頭看了過來了，其中一個赤裸著胸膛的男人更是站了起來走過來，他略皺著眉頭看著。
山林深處三道黑影迅速衝了過來，見是三人騎著黑狡獸衝過來，他們立即輕鬆了下來。
那站著的赤裸著胸膛的男人卻是面色大變，連喝道：「公子來了，還不行禮？快快快，都給我起來！」說完他連衝上前去，在大門前直接單膝跪下恭敬萬分，口中更是恭敬喊著：「公子！」
不管是赤裸上半身，還是穿著甲鎧的，齊刷刷全部跪下口中連喊：「公子。」
「起身。」紀寧一翻身下了黑狡獸，笑看了這一黑甲衛據點的領頭人，「你見過我？」之前還正準備拿出令牌呢。
「是伍斬當年有幸。」這粗豪漢子臉上還有著一道傷疤，身體更顯得高壯，「公子當初選了些九牙戰士進行切磋，我就曾經和公子切磋過，所以一眼能認出公子來。後面的應該是公子的女僕秋葉姑娘，我也是認識的。」
紀寧笑了。
原來是這樣，自己當初是經常性切磋，當初黑甲衛中的九牙戰士大多都和自己切磋過，碰到一個被派駐出來的也不奇怪。
「我有一些事要問你。」紀寧道，「有關翼蛇湖的，走，我們進去談。」
「是。」這隊長伍斬連應道，「公子，請跟我來。」
伍斬引領紀寧來到一寬敞的石屋來。
「前些時候那大妖翼蛇四處作亂，我們這離的不遠，甚至也波及到我們這一帶。」伍斬感慨笑著，這時外面也是有一名黑甲衛捧著一盆水果送了進來，紀寧隨手拿出了一個果子吃了兩口：「到你們這據點了？」
「沒有，如果來，我們就死定了。」伍斬搖頭，「不過當時我們這也是人心惶惶，面對大妖翼蛇我們這些黑甲衛也無法抵抗。我們雖然躲過一劫，可很多部落都遭受了劫難，真叫一個慘啊！當時我就期盼著翼蛇老妖被我紀氏斬殺，只可惜……」
紀寧點頭。
最終是毒鳩嶺出面和紀氏談判，只是讓翼蛇老妖在翼蛇湖禁足百年。
「翼蛇老妖是不是一直在翼蛇湖？」紀寧詢問，「還有，它是在翼蛇湖底，還是在湖中央的島上。」
「當然是在湖底。」伍斬連道，「它哪裡敢在湖心島上，它也怕我們紀氏下手呢。」
「湖底？」紀寧若有所思點頭。
看來自己要斬殺翼蛇老妖，沒那麼容易啊。
「伍斬。」紀寧又道，「你可知道在周圍一帶有一個叫黑牙部落的小部落？」
「黑牙部落？」伍斬點頭，「知道，當然知道，黑牙部落的首領是個很有些手腕的人，能硬是建造出一個部落來。能夠自己建造部落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只可惜這次翼蛇大妖禍害了大量部落，其中就有黑牙部落。」
「什麼！」紀寧臉色大變，心更是一顫。
難道……
按照自己知道的，當初翼蛇大妖對自己下手前就覆滅過一個小部落，那可是全部死光，最後還是因為那些部落人死的慘狀判定是翼蛇大妖下手的。
「黑牙部落還在？」紀寧連問。
「還在。」伍斬點頭，「這次翼蛇大妖是禍害各地，去了一個部落肆意殺戮一番就走！並沒有追求滅族！畢竟要滅族需要耗費更多時間，容易被我紀氏的先天生靈們追上。這黑牙部落雖然沒滅族，可也死了過半的族人，真的很慘。」
「過半？」紀寧心都揪起來了。
「你可知道春草？」紀寧連急切問道，「我的女僕春草，她可還活著？」
「春草？」伍斬疑惑道，「我認識春草，公子一共就兩女僕。難道春草不是跟隨公子好好的嗎？」
紀寧放春草自由，知道者極少。
「不，我放她自由了，她就是黑牙部落首領的女兒。」紀寧連道。
「這就不知道了。」伍斬搖頭，「我雖然見過黑牙，卻不知道他女兒的事。」
紀寧深吸一口氣。
擔心！
不安！
黑牙部落可是死了過半人啊，這死的人太多了，說不定就會有春草。
「一定，一定要好好的。」紀寧咬牙，當即猛地走出了石屋。
而外面秋葉、漠烏正和一些黑甲衛們圍坐著，分食著些烤肉。
「公子。」秋葉、漠烏都看來。
「走。」紀寧連喝道。
秋葉、漠烏相視一眼都很疑惑，怎麼這麼著急就走？可他們倆也不敢多說，都連起身不吃了，分別上了自己的黑狡獸。
「去黑牙部落。」紀寧臉色陰沉，一磕黑狡獸的腹部，黑狡獸立即就飛竄而出。
三頭黑狡獸迅速就衝進了遠處山林。
「隊長，怎麼了？」其他黑甲衛們都疑惑萬分，而走出石屋的伍斬也眉頭皺著遙遙看著：「春草？黑牙部落首領的女兒？」
******
紀寧心焦如焚，春草和秋葉說是僕從，實際上就是自己的姐姐，還記得當初自己還小的時候指著書籍上的文字，伊伊呀呀的問。當時的春草、秋葉也被自家公子折磨的只能乖乖回答。
「不會的。」
「不會死的。」紀寧心焦萬分。
「公子。」秋葉在旁邊擔憂的連追問，「怎麼了？」她也看到自家公子臉色很難看，她很少見到自家公子這麼憤怒。
紀寧喝道：「黑牙部落之前曾遭到翼蛇大妖襲擊，死去的族人過半。」
「啊。」秋葉震驚了，「那春草……」
「去了就知道了。」紀寧冷喝道。
嗖！嗖！嗖！
三匹黑狡獸迅速竄行著，當夕陽西下的時候，三匹黑狡獸已經衝到了一稀稀疏疏的山林當中，遠處更是隱隱能看到了一個部落。
「停。」紀寧喝道。
三匹黑狡獸迅速停下。
「公子？」秋葉臉也急的有些紅。
「去那邊。」紀寧指著遠處，只見遠處正有著數十名穿著簡陋獸皮的男人正揮著斧頭砍伐著一些枯敗的木材，應該是要取火之用。
「他們應該是黑牙部落的族人，問他們就知道了。」紀寧當先騎著黑狡獸過去，秋葉、漠烏在後面跟上。
很快。
紀寧就來到了這砍伐枯敗木材的數十獸皮男人前，這些男人們連拿起自己的長矛、刀，小心翼翼看著來人。
「我問你們。」紀寧直接翻手拿出了令牌，令牌上有著一字『紀』字。
「紀氏？」
這群部落男人們都一驚。
「你們的部落，可有一個叫春草的，你們首領的女兒。」紀寧喝道。
「首領女兒？」一獨眼男人連道，「我們黑牙部落沒有叫春草的，我們首領的女兒是叫米娃！」
紀寧一怔，隨即連道：「對，是叫米娃，她可還活著？」
「死了。」
「米娃死了。」這些部落男人們都開口道。
紀寧臉色頓時大變，旁邊的秋葉更是臉色煞白，身體一晃更是從黑狡獸上一頭栽下來，漠烏連躍下黑狡獸扶起了秋葉。秋葉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眼淚更是忍不住就流下來了。
「怎麼死的？」紀寧喝道，「是翼蛇大妖殺死的嗎？」
「翼蛇大妖殺死了我們部落很多人，連首領的兒子都死了一個。」那獨眼男人道，「我們部族的族人當時就死了很多，還有很多族人當時受到一些炸裂的石頭砸在身上、冰霜冰凍……當時雖然沒死，可也受傷了，後來傷口腐爛，有的更是得了重病，一個個拖著拖著就死了。很多重傷的族人都是這麼死的。米娃也是後來病死的。」
「春草！」秋葉痛哭。
紀寧更是臉色難看，劇烈的思緒波動更是令周圍的大地樹木都在震顫。
「翼蛇大妖！」紀寧咬牙嘶吼，「我紀寧發誓，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
第八章 春草
這數十名部落族人看著眼前的少年，卻感到一陣驚懼，他們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在震顫。
殺大妖翼蛇？
眼前少年要殺翼蛇大妖？
「你們沒有騙我。」紀寧掃視著這一群部落男人們，「米娃是真的死了？」
「我們怎麼會欺騙，整個黑牙部落隨便問一個人，都知道這事的。」這群部落男人們誠惶誠恐，不管眼前少年的氣勢還是攜帶的紀字令牌，都令他們畏懼。
「走。」
紀寧騎著黑狡獸，直接朝遠處黑牙部落前進過去。
秋葉、漠烏也連上了黑狡獸跟上。
……
黑牙部落的柵欄木門旁的兩箭塔上有著十餘名部落戰士守護著。
「外族人，停下。」立即有戰士怒喝。
紀寧陰沉著臉，直接拿出了令牌，喝道：「讓黑牙見我！」
一看令牌，上面戰士嚇得一跳，連喊道：「請等下，我這就去通稟首領。」說著那一戰士直接從箭塔上一躍而下落在地面上，隨即就飛奔進部落當中。僅僅片刻，一名黑色獸皮臉上有著疤痕的中年人在一些戰士的簇擁下連跑了出來，正是黑牙部落的首領黑牙。
當他一看到外面騎著黑狡獸的三人，特別是當先一人的模樣時，瞬間身體一顫，連吼道：「快開門，快迎接紀氏公子！」
「紀氏公子？」黑牙部落這種小部落的族人自然嚇得一跳，連去開啟沉重的大門。
黑牙更是當先直接跪了下來：「黑牙拜見公子。」
其他部落戰士們也連跪了下來。
「去你的住處。」紀寧依舊騎著黑狡獸，直接吩咐道。
「是。」黑牙在前面迅速帶路。
紀寧看了眼前面的黑牙，心中不由有著一絲痛恨！他明白春草的死其實不能怪黑牙，相信黑牙也很傷心。可是紀寧就是忍不住痛恨……當初自己就是將春草交給了她父親的手裡，可是沒想到這一轉眼春草就死了。如果春草還在跟著自己……
紀寧的左手都情不自禁握緊，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公子，這是我的住處。」黑牙來到了整個部落中顯得較大的石屋，石屋門口還站著兩名女人和一個稚嫩孩童，這兩個女人和孩童都顯得很是拘謹不安。
「他是？」紀寧看著那稚嫩孩童，這孩童的樣子和春草好像……也觸動了紀寧心。
「是我的孩子。」黑牙恭敬道，同時又對自己女人孩子連喝道，「還不退下？」
兩女人和孩童連退下。
「進屋說，漠烏，你在門口別讓任何人進來。」紀寧直接下了黑狡獸，帶著秋葉先進了屋子。黑牙也有些惶恐的跟著進入。
……
屋內。
紀寧看向黑牙，直接坐在一石椅上冷聲道：「黑牙，我當初將春草交給你，也是希望她和你這個親生父親團聚，過上好日子！不過我進這部落怎麼沒看到春草？」
黑牙連道：「公子，現在春草不在部落內！」
「不在部落內？」紀寧皺眉審視著黑牙，這黑牙到了這份上還撒謊？
「春草在回到部落後不久，就認識了一個年輕走商，也喜歡上了這個走商。這年輕走商和我也認識，對他我也放心。」黑牙非常熟練地說道，「女大當嫁，所以我就將女兒嫁給了這一個走商。春草在和走商一起離開之前……還給公子留下一封信。」
紀寧原本聽得有些惱火，你這黑牙竟然哄騙我！可聽到最後一句話，紀寧卻是輕聲道：「信？」
「我這就去拿。」黑牙連鑽進了旁邊的屋子。
「公子？」秋葉看向紀寧。
紀寧輕聲道：「別急。」
紀寧的智慧可不低，並不是一個只知道修煉的蠢蛋。從他掌握的情報來看……毫無疑問春草應該是死了！首先之前在部落外問的那群人都眾口一詞，並且還說任憑紀寧問部落中任何一人都是一樣。
那群人沒道理騙自己。
還有……春草和父親分開那麼久，當初想和生父團聚甚至都離開了紀寧！怎麼可能剛和父親團聚沒多久就嫁娶離開了？
「公子，這是春草留給你的信。」黑牙拿著一白色獸皮遞過來。
紀寧深吸一口氣，信？這很可能是遺言，是春草在重病時刻意留下的遺言……紀寧伸出略微顫抖的手接過了這白色獸皮，展開了仔細看。
那秀氣的象形文字出現在眼前，這字跡非常熟悉，紀寧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心中一顫，是春草的字！
「公子，我回到了部落後真的很開心很開心，我見到了父親，甚至我還多出了兩個弟弟……我有一種回到小時候和父母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
說著一件件瑣事。
信中飽含著春草滿心的喜悅，紀寧也能感覺到字裡行間那種喜悅，春草回來的確是很開心的。
「兩個弟弟？」紀寧心中一動，之前自己僅僅看到黑牙的一個兒子，而且之前族人也說……翼蛇大妖肆虐時，黑牙部落死去的族人過半，其中就有一個首領的兒子。
紀寧繼續看著。
「我遇到了他。」
「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命中注定的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就是那個人。看到他笑我就開心，看到他皺眉我就擔心，看到他在那苦練劍法時我也在一旁看著，僅僅看著他就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所以我決定……嫁給他！」
紀寧清晰看到這裡有著斑點，彷彿哭泣時流淚滴下的斑點。
紀寧心中一顫。
嫁？
春草說的這個男人是自己嗎？看到第一眼就知道是命中注定的男人，看到他笑就開心，看到皺眉就擔心，看到苦練劍法就在一旁看著……
你要嫁我，為什麼不親口對我說！
紀寧閉上眼睛，眼淚忍不住流下。
春草雖然只是一女僕，可是周圍的男人們大多都是娶了一堆女人，紀寧前世沒愛過哪個女人，今生在這種風俗下早就習慣了。即便真的娶了幾個女人也沒什麼，但是必須是自己心疼心愛的女人。
讓春草成為自己的女人，紀寧也會點頭的。
「公子！」旁邊的秋葉見紀寧流下眼淚不由心中一緊，她從小是女僕出身，自然不會在紀寧看信的時候也去看。可是當看到紀寧流淚……秋葉也心慌了。
紀寧睜開眼。
繼續看著。
「公子，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說明你來黑牙部落看我了。」
「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春草只是一個女僕，公子能夠來黑牙部落看春草，至少……春草還是在公子心中佔著一小塊地方的……春草很開心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信到此結束。
紀寧的眼睛都濕潤了。
很開心嗎？
你真的很開心嗎？
「哈哈哈。」紀寧大笑起來，笑的悲涼，一直陪伴自己的親人啊。
「公子。」秋葉也擔心了。
「公子。」黑牙也惶恐不安。
紀寧轉頭盯著黑牙，雙眸就彷彿利劍，低吼道：「黑牙，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說，告訴我，告訴我一切！！！」
黑牙聽得臉色大變緊跟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噗通！
黑牙雙膝砸在了岩石地面上，痛苦的身體顫抖，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憋了很久很久的哀嚎之聲：「米娃！！！」
第九章 江邊部落
壓抑許久的情緒一瞬間爆發是何等強烈，紀寧在一旁默默看著那痛苦的黑牙，沒說一句話。
「既然公子知曉我就不隱瞞了，公子，隨我來。」黑牙起身往屋外走。
紀寧、秋葉則是跟著。
黑牙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到了整個部落的最後方，部落最後方的木柵欄也有一個小門。順著小門繼續往遠處走……就是一片墳地，連綿起伏的墳地很多都是新的，顯然是新近剛剛弄的一些墳地。
「公子？」秋葉看向紀寧，眼中有著一絲不安。
紀寧也屏息，他明白黑牙帶他去哪裡了。
「就這。」黑牙指著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墳地，墳地前有著一塊高大的石頭，石頭上雕刻著僅僅幾個字——女，米娃，父黑牙立！
「春草。」紀寧默默看著這墳地。
這墳地上睡的是自己今生最重要的幾個人之一。
生活中很少有撕心裂肺的情感，其實和撕心裂肺、轟轟烈烈相比，紀寧更希望平平淡淡、溫潤心田的感情。在每一年每一天的朝夕相處中，那種彼此的情感逐漸的滲透彼此的心靈深處。
平平淡淡才是真！
在生活中，彼此都成為對方生命的一部分，至少自己從嬰兒到少年這一時期，春草陪自己的時間恐怕比父母陪自己的時間還長。她活著時紀寧沒太大感覺，可一意識到她死去，彷彿心都被割去了一部分。
很痛！
「黑牙。」紀寧站在那看著碑石，緩緩道，「都跟我說吧，把春草回來後的一切都告訴我。」
黑牙點點頭。
「當初我帶她回來，一路上她也很傷心，傷心離開公子。」黑牙感歎，「不過等回了部落，見到了兩個弟弟。米娃明顯開心多了，經常陪著兩個弟弟……日子也過的非常開心，而且米娃當時也期盼著公子什麼時候來看她。」
「只是！」
黑牙低沉，「有一日，翼蛇大妖來了，就彷彿一個噩夢，令我們部落死傷無數，其中就有我其中一個兒子臨水。」
「弟弟臨水的死，米娃很傷心。」
紀寧也回憶起之前那獸皮信，上面春草寫一些回到黑牙部落的瑣事中，不少都是和兩個弟弟的故事。顯然米娃是非常喜歡她的兩個弟弟，這讓紀寧默默下了決定，春草唯一還活著的弟弟自己得幫一把，也算安慰春草在天之靈。
「大妖翼蛇的襲擊，令整個黑牙部落都陷入痛苦和恐慌中！部落族人們害怕，害怕大妖翼蛇再來襲擊一次，甚至一些族人都脫離了部落悄然加入其它大的部落中去。」
「部落內人心惶惶。」黑牙連道，「經常有族人脫離。其實大妖翼蛇襲擊一次，我們部落的人口就已經不足一千了，現在還有族人逃離……這般下去，黑牙部落要不了太久就會散掉。」
紀寧點頭。
「我歷經無盡辛苦才重建部落，自然不願它就這麼潰散掉。」黑牙道，「春草也心疼我，所以她才厚下臉皮書寫了一封信讓部落戰士去西府城時送給公子，想要請公子幫幫我黑牙部落。」
「可是很快消息傳回了，原來公子已經出去闖蕩冒險了。」黑牙搖頭。
紀寧咬牙。
是。
自己早在大妖翼蛇成先天圓滿之前就出來冒險闖蕩了，他們當然找不到自己。
「部落內的族人提議，讓我們黑牙部落能受到那超大型部落『江邊部落』的庇護。」黑牙低沉道，「只要得到江邊部落的庇護，讓我們能暫時生活在江邊城內就沒事了。」
「江邊城？」紀寧默默自語。
紀氏作為燕山大地上的霸主之一，對領地內的無數部落自然也是要控制的，任何一個部落的人口最多不得超過五萬人！一旦超過五萬人就有可能威脅到紀氏統治，紀氏一定會採取殘酷手段震懾四方的。
而五萬人部落，便算是超大型部落了，江邊部落就是這樣一個部落！因為部落大，部落的護牆都是巨大岩石鑄就就彷彿一座小城，雖然及不上西府城那樣數十萬居民的大城，可在無數部落中算很強大了。
一般能建立這樣的部落，都是有先天生靈坐鎮的。
「江邊城有兩名偉大先天生靈，大妖也不敢闖。」黑牙道，「我們黑牙部落一共幾百人，只要能住進江邊城！等到大妖翼蛇被紀氏收服，自然一切就過去了。」
「我們去拜見江邊城的一位大人物『江禾』，獻上寶物想要請他收容我們黑牙部落，讓我們黑牙部落躲過一劫。」黑牙咬牙，「可那江禾眼光很高，根本看不上我們獻上的那點寶物，可是他卻看上了米娃。」
「他讓米娃成為他的女人，他就幫黑牙部落一次。米娃何等傲氣，當然不從，當時就要離開！」黑牙眼中有著一絲凶光，「那江禾卻讓讓手下去抓米娃，想要強行抓走。」
「不過米娃實力很厲害，使用的劍法也很高超，江禾的一群僕從直接被打的半死……米娃當時更是道，我主人乃是紀氏公子，江禾，你休要過分！」
「那江禾卻是大笑著說，就算你是紀氏公子的女僕，可也就是一奴隸僕從，你若是能請得動你家公子，就不會求到我這來了。更何況紀氏公子的僕從，怎麼會到這樣一個小部落？」黑牙咬牙切齒，「這江禾還說了一句……你成為我女人，我就庇護黑牙部落！否則就等死吧，爾後我們也就離開了江邊城。」
秋葉聽得大怒：「春草妹妹怎麼可能答應他！」
「春草不會答應的。」紀寧搖頭，同時看向黑牙。
「對，春草根本不願。」黑牙痛苦搖頭，「可是看著部落內人心惶惶，眼看著經常有族人逃離。看著我痛苦的樣子……為了我這個父親，她內心掙扎了三天，還是同意了。」
「春草妹妹怎麼這麼愚蠢！！！」秋葉急了。
紀寧也閉上眼。
他能想像春草那三天的內心掙扎，為了父親值嗎？
「米娃成了江禾的女人。」黑牙聲音都微微顫抖，「可是江禾卻趁米娃毫無防備時一掌破了米娃的丹田，令米娃的內勁盡皆消散，同時還譏嘲說……你這個蠢女人，現在想要我江邊部落庇護的部落多的是，成為我的女人我就一定幫你？哈哈哈，真是做夢！」
「該死！」秋葉氣的發抖。
紀寧咬牙。
春草啊春草！
你為什麼會相信那個混蛋，為什麼一定要為了父親犧牲自己？為什麼？
「大妖翼蛇事情很快就平息了，紀氏很快就將大妖翼蛇壓制在翼蛇湖，令翼蛇根本不敢再出來。」黑牙道，「紀氏消息一傳出，各個部落很快就安定了。我們黑牙部落的人心也定了，甚至有些剛逃的族人又回來了。」
「我內心擔心著米娃，去找她。」黑牙低沉道，「這一找，才知道出了變故，我想方設法才能單獨和米娃見面。米娃一見到我就嚎啕大哭！嚎啕大哭啊！」
紀寧閉上眼。
他能想像當時春草的痛苦、悔恨、不甘、傷心。
「她說，這是她自己犯的錯，是她自己蠢，說不怪我這個父親，一切都是她自願的。」黑牙痛苦，「她還說……不想公子你知道，也不想讓公子你傷心，所以才編造出嫁給走商的故事留下一封信給公子。」
「將信給我後，米娃就死了，她是服毒死的。」黑牙輕聲道，「我知道我的女兒心底很痛苦，死，或許是一解脫。其實在她死的時候，她也念叨著公子，也不想公子你知道她的死因。」
紀寧輕輕點頭。
明白。
他明白。
彼此朝夕相處著長大，春草的心思他怎麼會不明白？
她是想要讓一個快快樂樂春草生活在紀寧心中……她不想讓紀寧知道這些屈辱！
「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命中注定的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就是那個人。看到他笑我就開心，看到他皺眉我就擔心，看到他在那苦練劍法時我也在一旁看著，僅僅看著他就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春草只是一個女僕，公子能夠來黑牙部落看春草，至少……春草還是在公子心中佔著一小塊地方的……春草很開心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紀寧睜開眼，眼中隱隱有著淚花。
他默默走到墓碑前坐了下來，手中拿出了一竹筒，輕聲道：「春草，一直都是你給我倒酒，這次我也給你倒酒。」竹筒中的果酒灑在了墓碑前。
「我知道的，我都懂，我知道你一直是開心的春草，開心的！」
「你的蠢笨真的很可愛。」
紀寧笑著，眼中卻有著淚花，「我知道你的事，沒有嫌棄你，弟弟怎麼會嫌棄姐姐呢？姐姐雖然笨了點，可是卻是我紀寧永遠的姐姐。」
聽到姐姐這個詞，旁邊的秋葉捂著嘴巴，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姐姐太累了，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覺。」紀寧輕聲道，「那些欺負姐姐的，那些讓姐姐傷心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放過。」
「走吧。」
紀寧放下竹筒，起身，「去江邊部落，我要見一見這江禾！」
第十章 塌城牆
「走！」
騎著黑狡獸，紀寧三人迅速離開了黑牙部落，消失在遠處山林中。
「首領？」
「他們去哪兒？」在門口處有其他族人詢問，而站在那遙遙看著紀寧三人離去的黑牙卻是搖頭：「不知道。」只是他的眼中閃爍著渴望……他明白，這個紀氏公子是去江邊部落為他的女兒報仇了。
可是以江邊部落地位，這位紀氏公子能報仇嗎？
「紀寧公子就算報不了仇，他的父親滴水劍紀一川絕對能。」黑牙內心滿是怨恨，他真的很恨那江禾，只恨實力不夠。
……
江邊部落距離黑牙部落有數百里，一路翻山越嶺，也是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時才抵達江邊部落。
每一個部落都有居住地。
五萬人的超級部落的居住地……就是一座城邑了。
「一個個過來。」
「嗯，過去吧。」
「過去。」
城門處有甲衛在一一檢查著進城人的一些貨物，江邊部落也是有仇敵的，他們也擔心有誰偷偷攜帶大量重型弓弩等進來。
「嗯？你們三個！」頓時有甲衛看到了遠處高速飛奔來的三頭黑狡獸，見他們沒有絲毫減速的態勢，當即喝道，「快快停下，衝擊我江邊城城門，我們可要放箭了。」頓時在上方城樓上的弓箭手們已經拉起了弓箭，他們可不會絲毫手軟。
嗖！
原本騎在黑狡獸的紀寧忽然一飛沖天，直接衝上了那高大的城樓之上，並且一股無形的氣浪瞬間掃蕩而過，原本在城樓上的數十名甲衛們只感覺整個人瞬間輕飄飄了，直接被衝擊的飄飛出了城樓。
一瞬間城樓上只站著紀寧一人。
那些甲衛們摔下去，一個個跌的鼻青臉腫，有的倒霉的甚至都骨折了。不過畢竟都是些頗為強大的戰士，單單從城樓那麼高摔下來其實不會受傷，主要是措手不及被衝擊下來才吃點虧。
「怎麼會這樣。」
「他，他……」
一群甲衛呆滯看著城樓上的紀寧，隨即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連轉頭去拿跌落在地面上的弓箭。
站在城樓上的紀寧看著這座城邑發出了怒喝：「江禾，給我出來！」
「江禾，給我出來！」「江禾，給我出來！」「江禾，給我出來！」……宛如神魔發出的怒吼就彷彿炸雷一樣響起，原本在城樓周圍的那些甲衛和一些過路者一個個都痛苦摀住耳朵，甚至一個個開始連連逃竄。
怒吼聲直接傳播迴盪在了整個江邊城的每一處。
紀寧沉著臉，猛地一跺腳，彷彿了轟然巨響！
「咚！」這足有六七丈厚的巨大城牆是何等結實，被紀寧這一腳跺的猛地震顫起來，那高大的城牆牆體上出現了一道道龜裂開的巨大裂痕，甚至連下方街道地面上也出現了一道道醜陋的裂痕。這一腳更是令周圍地面彷彿水面一樣猛地扭曲震顫了下，那些甲衛們嚇得連連後退。
「咚。」紀寧又是一跺腳！
周圍的大地再度震盪，城牆出現了大量的龜裂裂痕，大量的碎石都落下，城樓甚至都開始顫抖，彷彿隨時會垮塌。
「咚！」紀寧最後一跺腳！
轟隆隆~~~~
已經內部龜裂處處的城牆終於轟然崩塌，大量的巨大石頭滾落，一瞬間這寬闊的城門口就成了一片廢墟。高大的城牆牆頭直接砸在了街面上，這廢墟般的一幕令早早就躲避到遠處的甲衛、人們看的呆滯。
「天？」
「城樓啊。」
一個個無法相信，一座城池的正門城牆處都是最厚最穩固的，就算攻城錘也最多轟擊城門，轟擊城牆是根本撼動不了一絲的。那六七丈厚沒有絲毫縫隙的堅硬岩石……就是刀砍在上面最多表面一道痕跡而已。
三腳塌城牆？
嗖！嗖！
秋葉和漠烏都騎著黑狡獸迅速地到了這城牆廢墟之上，紀寧也落在了廢墟上。
……
江三思正盤膝坐在靜室中，靜室中也有著一絲檀香味。
他，就是江邊部落的族長，也是紀氏五府領地上的赫赫有名的人物。
「江禾，給我出來！」一道怒喝突然響起。
「嗯？」江三思猛地睜開眼。
咚！咚！咚！
猛然三聲巨響讓江三思臉色都變了，當即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飛竄了出去。
僅僅片刻。
作為先天生靈的江三思就已經趕到了發出巨響的那城門處，一看到那已經倒塌成廢墟的城門，江三思頓時眼睛都紅了！毀城門啊，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在江邊部落臉上抽巴掌，根本不留一絲餘地。
「你是江三思？」紀寧站在廢墟上，看著突然出現的黑髮老者直接喝道。整個江邊部落一共兩個先天生靈，一男一女，男的當然就是江三思了。
黑髮老者看著紀寧，臉色難看：「任憑你是誰，也不能踐踏我紀氏臉面。」說完他手中就出現了一條紫色鎖鏈，猛地一揮手中鎖鏈就襲擊向紀寧，紀寧那滔天氣勢毫無疑問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嗖！
紀寧瞬間猛地一個前衝，隱隱宛如一大鵬呼嘯而出，快的可怕。
彭！紀寧直接一腳踹在了黑髮老者的胸口，令黑髮老者猛然倒飛開去，在那岩石地面上都犁出了一道深溝，整個人都陷進地裡面去了。隨即黑髮老者一躍而出摀住胸口，嘴角有著血跡，一臉驚駭看著紀寧：「你，你到底是誰？」
怎麼可能快成這樣，他的法寶都沒能攻擊到紀寧，就被紀寧踹飛。幸虧他有先天真元護體。
「哼。」紀寧冷笑，「讓江禾出來。」
刷！
又一道紅色身影出現，是一名紅衣白髮的老婆婆，這老太婆一出現就連扶住江三思：「三思，沒事吧？」
「小心，他很厲害。」江三思低聲道。
紅衣白髮老婆婆看著紀寧，喝道：「不知我江邊部落到底如何得罪了你，還有，你到底是誰？毀我城門，總不至於連名字都不敢說吧！」
紀寧冷漠道：「紀氏！紀寧！」
「紀寧？」紅衣白髮老婆婆疑惑。
「紀寧？」黑髮老者江三思卻是大驚，連低聲和旁邊的老婆婆道，「雪姑，紀氏西府的下任府主已經定下，就是叫紀寧。可他現在應該才十一歲，怎麼可能……」
「紀氏西府府主？」雪姑大驚。
雖然震驚於紀寧僅僅十一歲就成為先天生靈，可他們更震驚於紀寧的身份——紀氏西府下任府主！在二十歲前成為先天生靈是常有的事，單單紀氏內就有好幾個，像紀烈之前還眼巴巴渴望他培養的三名部落少年能在十六歲前有一個成為先天呢。如果紀寧修煉的是其他神魔煉體法門，恐怕孩童時就成先天生靈了。
數量更多的部落天才中。
二十歲前成先天的也不少，像江三思就是如此！不過這些部落沒有足夠厲害的絕學，越是到後期，潛力越是不及紀氏！
「紀氏西府？」雪姑看著眼前少年，他們江邊部落可就是在紀氏西府的地盤內，正受對方管轄！
紀氏西府府主要讓江邊部落完蛋，是輕而易舉的事。
「公子！」忽然聲音響起。
只見上百名黑甲衛出現在遠處，一看到站在廢墟上的紀寧，領頭的一名黑甲衛就是大驚連單膝跪下。其他黑甲衛們也都連恭敬喊道：「公子！」
「起身。」紀寧看了眼開口，在超大型部落內，紀氏都會安排一支百人黑甲衛隊伍，也有監視的作用。
「是。」
這群黑甲衛連跑過來，迅速站在紀寧四周。
「紀寧公子。」老太婆雪姑略微躬身，「既然江禾惹了公子你，我江邊部落自然不會偏袒。三思，還不去將江禾給速速帶來。」
「嗯。」黑髮老者江三思連離去。
單單一個先天生靈，他們江邊部落是不會低頭的！即便這個先天生靈是紀氏的也不能代表什麼，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紀氏也不能胡來，否則那麼多部落怎麼可能安心臣服？單單一個普通先天生靈是無法毀掉一個超大型部落的。
可是如果是府主本尊！那可就不一樣了。
……
「給我練！」
江禾是一個皮膚白皙頗為俊美的年輕人，只是他眼中卻常含有戾氣，此刻正手持著鞭子看著一個幼童，幼童正手持著短劍練習著劍法，「手臂再酸再痛也給我忍著，你是將來要當我江邊部落族長的！」
「是，父親。」幼童也咬牙練著，他不敢停，停就是一鞭子抽過來。
忽然——
「江禾，給我出來。」一道怒喝傳播開。
江禾臉色一變：「竟然敢這般放肆，在我江邊城都敢這樣，來人不是一般人。」
咚！咚！咚！
那跺塌掉城牆的三腳就彷彿砸在他的心臟上，令江禾不由有些心慌：「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找我？」顧不得其他，江禾連朝外面走去。
「禾，怎麼回事？」府內一片混亂，他夫人也出來了很是驚慌，他的其他一些女人也是有的擔憂，有的卻隱隱有著幸災樂禍。
「走，出去看看。」江禾往外走。
剛走出府門。
遠處一道黑色身影便飛撲而來，直接出現在了江禾面前，江禾一看就是大驚：「族長。」只見臉色難看嘴角還有著血跡，身上都髒兮兮的黑髮老者江三思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幹的好事。」隨即一把抓住江禾的脖子，彷彿拎小雞似的抓著。
嗖！便化作流光迅速朝遠處城門處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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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為了部落
在那龜裂開的街道上，白髮老婆婆雪姑則是在一旁說著：「紀寧公子，江禾惹了公子是罪該處死，不過念在他還年輕，不知能否饒他一命？」在部落間即便是彼此戰爭，也是可以用財物換來一些被俘虜大人物的性命的。
紀寧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雪姑頓時眉頭深深皺起，她知道，這個紀寧公子殺江禾之心已不可更改。
「怎麼回事？」
「城門怎麼塌掉了？」
「江邊部落發生什麼事了？」
「看看，那個少年被一群黑甲衛簇擁著。恐怕是紀氏的大人物。」一些來江邊城買賣貨物的外族人、江邊部落本族人都在迅速朝這聚集。
雪姑見狀當即喝道：「讓不相干的人滾遠點。」
「是。」
江邊部落的那群甲衛們連遵命，連開始將那些外族人、本族人都朝遠處趕，禁止靠的太近。
「讓開！」
「讓開！」
只見一支支甲衛隊伍迅速從遠處街道飛奔而來，一個個持著弓弩等重型兵器，帶隊的都是江邊部落的核心大人物。顯然是之前聽到那些聲音唯恐是敵對勢力，所以都帶著自己的人馬迅速趕來了。
「雪姥姥。」一名白髮老者帶領著隊伍衝來，看到雪姑則連恭敬。
雪姑只是看了眼。
一支支甲衛隊伍朝這逼近，江邊部落的核心族人一個個過來。
「嗖！」一道黑影也迅速過來，一直到靠近甲衛隊伍才停了下來，那些甲衛隊伍們還想要阻攔這黑影。可待得黑影一停下，他們嚇得一跳：「族長！」
江三思冷著臉，拎著一俊美年輕人直接穿過人群，家族內的核心族人們一個個都疑惑看著江禾，這江禾可是『江三思』的孫子之一，也頗為得到江三思的看重。在部落內也是地位排在前十的，怎麼被族長拎過來了？
「彭！」江三思直接一扔。
江禾直接臉著地摔到在碎裂岩石地上，臉都擦出了傷口，身上更是滿是灰塵，他連抬起頭站了起來看向四周，很快就鎖定了那在黑甲衛簇擁下的獸皮少年。
「紀寧公子，人帶到了。」江三思和雪姑站在一起。
「他就是江禾？」紀寧審視著這江禾，不由就想到了可憐的春草，內心不由泛起了一陣陣殺戮的衝動！
江禾能感覺到這個紀寧公子那種攜帶的權勢，在這個紀寧公子面前……連族長和雪姥姥都要低頭。
「江禾見過公子。」江禾恭敬道。
「江禾……江禾……」紀寧輕聲念叨著，眼神卻彷彿鋒利的刀子落在眼前年輕人身上，「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麼？」
紀寧的聲音很輕。
可江禾卻聽得心底發寒，他能感覺到紀寧聲音中蘊含的滔天殺意！
「不知。」江禾盯著紀寧，「紀寧公子是要殺我？」
「對。」紀寧點頭。
周圍一片寂靜。
江三思、雪姑都只是看著，江邊部落的其他核心族人們也只是在一旁看著，他們都看的出來……這個紀寧公子擁有著滔天的權威，連族長他們都只能屈服，而且殺江禾之心顯然非常重，他們也是默默慨歎……風光無限的江禾，今日就得死了！
「紀寧公子要我死，我不得不死。」江禾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他看著紀寧，「只是不知道公子為何要殺我？」
「為何殺你？」紀寧看著他。
嘩。
紀寧手中憑空出現了北冥劍，劍光一閃，直接點在了江禾的身上。這頓時引起了一陣壓抑的驚呼，不過江禾沒有避讓。旁邊的江三思、雪姑也只是平靜看著，即便紀寧一劍將江禾給殺了他們也不會多說。
嗤！嗤！嗤！江禾身上出現了六個血窟窿，鮮血往外流，血窟窿只是肩膀、腿部等一些非要害位置。
「這！」江禾瞪大眼睛，「她，她是你的……」
「明白了嗎？」紀寧看著他。
他刺出六個血窟窿所施展的劍法，就是春草會的劍法。而江禾當初下令讓僕從抓住春草時，春草就憑借劍法將一群僕從打個半死隨即離去。
「一個女人，紀寧公子，你為了一個女人要殺我？女人只是貨物財物而已。」江禾不甘心吼道，「我願獻給公子十個百個女人給公子，更何況她僅僅是一奴隸，我願做一切，只求公子饒過我一命。」
「在我眼裡你不及她的一根頭髮。」紀寧冷漠道。
江禾面色鐵青隨即從懷中拿出了一把短刀，低沉道：「紀寧公子，江禾得罪公子，罪該處死。不用髒了公子的手，江禾自己來。」說著就一刀刺向自己的心臟。
鐺！
一道劍芒撞擊在那短刀上，將短刀擊飛。
「你竟然想這麼乾脆的死去？」紀寧盯著江禾，「她死的是何等的痛苦和屈辱！我怎麼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
江禾咬牙看著紀寧。
紀寧喝道：「漠烏。」
「公子。」漠烏當先衝出。
「曝刑。」紀寧冷漠道，「就懸掛在江邊部落的城頭上。」
江禾臉色一白。
曝刑，一般是將人綁住手腳後懸掛起來，沒有吃喝被太陽暴曬。而之前紀寧還在江禾身上開了六個血窟窿，以江禾的生命力自然不會因為流血死，但是流出的血跡會吸引一些飛禽，敢靠近部落城頭的都是些普通的飛禽，它們會時不時啄食江寧的血肉。
在飢餓、痛苦和恐慌中折磨死去……
而且還會被無數的族人圍觀，心靈上的屈辱感讓江禾這種驕傲的人更加痛苦。
「是。」漠烏迅速從一旁找到了一鐵鏈，開始捆綁江禾，江禾跪伏著低著頭根本不敢吭聲。
「父親！」淒厲的聲音響起，一個幼童從人群縫中衝了出來。
「滾。」江禾看到幼童飛奔過來，連怒喝道，「滾，滾回去。」
「父親。」幼童哭泣，父親雖然逼迫他練劍，可是卻非常寵溺他的。
不遠處的江三思皺眉：「把孩子拎走！」
「是。」
立即有兩名甲衛衝出抓住了幼童離去，那幼童則是瘋狂掙扎著，同時還盯著紀寧，眼眸中滿是仇恨。
紀寧只是平靜看著那孩子，在他很小時父親紀一川讓他練膽時去殺一些死刑犯，更加恐怖的眼神他都看到過。在西府城看到那些販賣的奴隸時……不管是麻木、絕望，還是瘋狂、仇恨，亦或是乞求，哪一種眼神沒看過。
「吊到城頭上。」漠烏也讓兩名黑甲衛幫忙。
完全被鐵鏈捆縛著的江禾披散著頭髮，被旁邊一些族人看著，族人的眼神中有的是憐憫，有的是幸災樂禍。這讓江禾屈辱的身體都在不斷顫抖。
「公子。」漠烏則是低聲對紀寧道，「那江禾的兒子……斬草可要除根！」
紀寧冰冷看了眼漠烏。
漠烏連低頭不敢再多說。
「這幾日我就住在江邊城。」紀寧看向旁邊的江三思、雪姑，「不用麻煩你們，我直接居住在黑甲衛的駐地中。我會看著這江禾慢慢死去，他死了，我便會離開。」
周圍的部落核心族人們身體一顫，個個都感覺到紀寧聲音中蘊含的恨意。
……
江禾在烈日暴曬中一開始還好，後來被一些鳥兒啄食身上的皮肉，再加上暴曬令他皮膚都完全曬裂了，露出了紅色的血肉。那種疼痛簡直就是煉獄。
因為體內有內勁，江禾生命力很頑強，可這反而是一種痛苦。
整個人被曬的皮開肉綻，在痛苦中哀嚎呻吟了三日兩夜才最終死去。
紀寧則是一直在江邊城。
直至黑甲衛稟報告訴他江禾已經痛苦哀嚎死去時，紀寧才冰冷看了眼江禾那破損的屍體，隨即便帶著漠烏、秋葉騎著三頭黑狡獸離開了。
******
紀寧離開江邊成的那一天，傍晚。
江三思正坐在條桌前，平靜的端著獸頭酒杯喝著酒。
廳內正跪伏著一孩童。
「采兒。」江三思端著獸頭酒杯，「我再問你，你想殺紀寧公子嗎？」
「不敢，采兒不敢。」幼童跪伏著連道。
「唉。」
江三思搖頭，輕聲低吟，「你的仇恨，對我江邊部落而言，是禍啊！」
「來人。」江三思喝道。
「主人。」一僕從進來跪伏下。
「嗯。」
江三思冷漠道，「江禾手下的那些僕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江禾的女人也當做奴隸全部賣掉！」
「族長。」那幼童急了，其中可是有他的母親啊。
「還有他。」江三思冷漠看著幼童，「江禾唯一的兒子……也將他當奴隸賣掉！」
「不。」
「不！」幼童急切跪下，「族長，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是！」僕從卻是恭敬應命，上前一把抓起幼童拎了起來隨即退去。
孩童依舊在掙扎著，哭泣著，流淚著。
奴隸？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目送著孩童痛苦叫著哭泣著，江三思只是沉默。
「主人，江禾的女人和孩子也賣做奴隸？」寂靜的廳中一黑暗中的人影顯現。
江三思微微點頭，江禾被暴曬時，江三思已經派人暗中詢問過江禾……這才知道，原來源頭是黑牙部落的米娃！江三思還讓人去黑牙部落找『黑牙』詢問這才瞭解一切。於是稍微瞭解這事的僕從們全部被處死了。
「紀寧不想春草的事傳開。」江三思淡漠道，「春草當初曾經說自己是紀氏公子的僕從，聽到這些話的個個都得處死」
「江禾那些女人，留著也無用。」
「江禾唯一的兒子『采兒』，對紀寧仇恨太大，我問他幾遍，雖然他嘴上不說報仇。可是他一個孩童怎能欺騙過我？我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內心，他早就恨這紀寧入骨。」江三思搖頭，「小小年紀就懂得隱藏心思，將來一旦等他掌握部落大權，以他對紀寧的仇恨，恐怕會令我江邊部落有滅族之禍！」
「我做這些，也是讓紀氏知道我們江邊部落的忠心！」
黑暗中的人影沉默。
「折三。」江三思開口。
「主人。」黑暗中的人影應道。
「你派折九。」江三思道，「暗中將采兒帶走，送到鐵木氏的領地範圍內，隨便加入一小部落。讓他好好教導采兒！如果采兒有天賦，一直能努力那就好好教導。如果采兒很快就忘卻了仇恨不努力修煉，就殺了采兒讓他回來。」
「是。」黑暗中的人影點頭。
「仇恨……也是一種力量。」江三思輕聲念道，「我們江邊部落和紀氏比……太脆弱了太脆弱了。」
**
第十二章 翼蛇湖
三匹黑狡獸行進在荒原上。
「公子。」秋葉忍不住道，「那江禾的孩子對公子仇恨很大，放任他成長，恐怕將來對公子有所不利。」
紀寧瞥了眼另一側的漠烏。
秋葉連道：「並非漠烏告訴我，而是我知道公子不，思來想去還是要說。」
紀寧歎息道：「我仇恨的是江禾，他的孩子卻和我無仇無怨，我去報仇，為何要禍及他兒子呢？」
「可是部落彼此開戰一般會將威脅剷除掉的……」秋葉想開口。
「我懂。」紀寧點頭，「為了部落生存……不折手段無可厚非！可是一個小小的稚童就能影響我紀氏？我紀氏統領這片大地，不知道處死過多少人，暗地裡仇恨我紀氏的不知道有多少。我紀氏能夠統治，靠的是不是不得罪人，而是自身的強大！」
秋葉若有所思。
「即便不得罪人，可如果你不強大，別人依舊會滅了你。」紀寧淡淡道，「而如果自身強大，那些敵人暗地裡不甘可表面上還是得恭恭敬敬，等過上百年他的子孫恐怕就是真正內心臣服我紀氏了。」
「而強者修煉，更重內心。」紀寧道。
心與天合！天人合一！
心感悟道，悟出道之真意！
紀寧就很明白，一名修煉者必須直指本心，心越加透徹通明，才能在修煉上進步更快。
「違背本心，一來自己苦惱，二來修煉之路也將停滯乃至倒退。」紀寧搖頭，「我紀寧，要殺誰就單單只殺他一人，不會禍及其妻兒！這就是我的本心！」
前世在病痛折磨下紀寧一直孤獨著，孤獨獨處的人會習慣思考，思考的越多有的成為了瘋子，有的則看透了自己的內心變得睿智。紀寧就是看透了自己的內心，才能變得心胸越加開闊平靜，今生修煉，若沒有看透自己內心，他怎麼會有毅力堅持每日苦修？
秋葉和漠烏相視一眼。
本心？
不懂！
「好了。」紀寧見二人模樣，隨即搖頭，「別想了，我們去翼蛇湖。」
「公子，不去黑牙部落了？你之前不是說……要照顧春草的弟弟麼？」秋葉詢問道。
「不急。」紀寧搖頭，「我先去翼蛇湖一趟，斬殺了那大妖翼蛇，爾後再去黑牙部落……這件事從頭到尾的禍害源頭就是翼蛇大妖，春草的兩個弟弟也有一個死在翼蛇大妖手裡，我會以翼蛇大妖之死去告慰春草，到時候再帶她唯一的弟弟去西府城吧。」
「走。」
紀寧略微一敲打黑狡獸的腹部，頓時黑狡獸加速飛奔起來。
秋葉、漠烏兩人也跟隨著朝翼蛇湖方向前進。
……
白天趕路深夜休息，以黑狡獸翻山越嶺之迅猛，也足足耗費了三天多才來到翼蛇湖邊不遠。
「拜見公子。」
十名黑甲衛齊刷刷單膝跪下。
紀寧坐在黑狡獸上看了一眼點點頭，同時吩咐道：「漠烏、秋葉，你們倆暫且在這一據點歇息，前方數十里就是翼蛇湖了，不能再帶你們過去。我會獨自去翼蛇湖。」
「是。」漠烏、秋葉都恭敬應道。
紀寧下了黑狡獸，隨即一個飛竄就彷彿一隻大鳥衝到了遠處，兩個閃身就已經消失在了十名黑甲衛、漠烏、秋葉的視野範圍內。這讓第一次見紀寧施展身法的十名黑甲衛們都瞪大了眼睛，很是難以置信。
翼蛇湖，如今乃是禁地。
紀氏也安排了數十個零散小隊，每個小隊都是十名黑甲衛，分散在翼蛇湖的不同方向，就近監視大妖翼蛇。
******
「嘩嘩嘩~~~」方圓百里的翼蛇湖何等廣闊，一眼都看不到盡頭，如此大的湖泊無風也起三尺浪。
紀寧站在岸邊，遙看這翼蛇湖，輕聲道：「這湖泊當真是深不可測，即便我能控水，可如果進入水底……我的速度怕也遠不及這大妖翼蛇。」
越是深處，水壓越大，控水也越加困難。
人族在水底實力發揮不出一成，水族卻能超常發揮。
「我現如今實力雖然強，可和先天圓滿級的大妖相比……怕也最多強上一絲。」紀寧暗道，這還是自己修煉了《風翼遁法》，又感悟道之真意之後。畢竟單單《赤明九天圖》第四重的實力，也就是其他神魔煉體大概先天後期的實力。
和大妖翼蛇比，論力量等還是稍微欠缺些的。
嗖！
紀寧一踏步，就直接竄出一里地，他踏在水面上就彷彿是行走在陸地上。
「翼蛇！」紀寧猛然一聲大喝。
「翼蛇！」「翼蛇！」「翼蛇！」……聲音滾滾，彷彿雷聲迅速傳播開去，而且也透過湖水迅速的朝湖底深處傳播過去。
片刻——
在湖底深處一幽深的彎曲的巢穴中，大妖翼蛇正彎曲盤臥在那沉睡著，巨大的鱗甲骨翼則是護著自己的身體。
「翼蛇！」一道聲音透過水，直接傳達到了這。
沉睡的大妖翼蛇忽然睜開了那赤紅的雙眼。
「怎麼回事？」大妖翼蛇發出了低吼，「速速去查。」
「是。」
外面傳來一些水族小妖誠惶誠恐的吼叫聲，雖然人類大多聽不懂這些小妖們的語言，可這些小妖們彼此還是能聽懂的。
……
在翼蛇湖湖畔雜草叢中正躲著兩名黑甲衛。
「翼蛇？」
「有人在挑釁翼蛇。」兩名黑甲衛彼此相視都露出驚色，隨即連遙遙看，不過他們這距離紀寧足有數十里，他們倆也根本看不到紀寧。
「我在這盯著，你去稟報。」
在翼蛇湖湖畔共有十餘名黑甲衛在隨時盯著，此刻也有距離紀寧近的三名黑甲衛都看到了紀寧的身影，他們這群黑甲衛可是專門從西府城調過來的，自然認出了紀寧的身份。
「是紀寧公子。」
「紀寧公子來挑釁翼蛇？不過紀寧公子也真厲害，踏在水面上就跟走在地面上一樣。和之前紀一川統領一樣！」
「別說了，快去稟報這事。」
……
黑甲衛們為之震驚，也迅速開始去將消息傳回各自的小隊，不過可以想像以他們的速度……等他們傳到西府城，恐怕是一天之後的事了。
紀寧依舊平靜行走在這廣闊湖泊的湖水上。
嘩嘩~~
一個大青蝦的頭顱，和一條大黑魚的魚頭都冒出了水面，遙遙看向遠處。
「人族少年？」兩小妖彼此相視。
嘩！
它們又悄然潛入深水中迅速的游向了大妖翼蛇的水底巢穴中。
「大王，大王，在水面上有一個人族少年。」青蝦小妖、黑魚小妖都連發出低吼叫聲。
「人族少年？」翼蛇的鱗甲骨翼展開著，一雙赤紅的眸子看著兩個小妖，兩個小妖瑟瑟發抖連點頭。
「不過這個人族少年走在水面上就跟之前的紀一川一樣，水面都絲毫不下沉。」青蝦小妖連道，旁邊黑魚小妖也點頭：「對對對。」
「浮水不沉？」
大妖翼蛇憑空就化為黑色霧氣爾後成了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站在那，狹長的眸子中滿是疑慮，蛇性本疑，加上又曾經被紀氏的幾名先天生靈數次追殺經常設下陷阱，他早就成了驚弓之鳥了。現在一名能夠踏水而行的人族少年出現來挑釁他，他怎會不疑？
「你們之前可見過他？」黑衣男子看向兩名小妖。
「沒有，沒有，之前來我們翼蛇湖的幾名先天生靈我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是人族少年，絕不是之前任何一個先天生靈。」青蝦小妖連道，黑魚小妖也是點頭。
黑衣男子點點頭：「那我去瞧一瞧。」
嗖！
悄然竄出了這水底巢穴的通道，雖然人形在水中速度遠不如它的原形快，可是畢竟它的原形實在太大，一旦出現在水面一定會引起較大的動靜，肯定會被發現的。
「到底是誰？」黑衣男子迅速的很快就悄悄頭顱冒出了水面，四週一看。
一眼就看到遠處大概八九里外的一名穿著獸皮的少年，那少年長的很是清秀，很是隨意踏在水面上行走著。至於這人族少年的周圍卻是一片空蕩蕩，沒有其他人類的強者。
「是他！」
黑衣男子的狹長眸子瞬間迸發出可怕的凶光。
殺意！
恨意！
瞬間完全湧上心頭，甚至都令周圍的水面都震顫了起來。
遠處的紀寧若有所覺的轉頭看來，一眼就看到了他，雖然此刻大妖翼蛇是人形，可是紀寧依舊一眼認定就是大妖翼蛇。
「大妖翼蛇！」紀寧一聲怒喝。
黑衣男子陰冷看了一眼紀寧，隨即又緩緩潛入深水中。
「翼蛇。」紀寧卻是迅速踏水而來，很快就來到這片水面上，俯瞰著下方喝道，「你不是要殺我嗎？你不是恨我入骨嗎？來吧，來吧……我現在就在這等你來殺。」
水底深處。
黑衣男子狹長眸子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真的無比渴望此刻痛快的殺上去吞吃紀寧的血肉啊。
「那條赤色大蛇，就是我親手斬殺。」
「哈哈哈，我一劍就殺了它，真是脆弱啊。」上方的聲音不斷傳下來，挑撥著大妖翼蛇內心的怒火。
黑衣男子身體微微顫抖著，強壓著心頭的殺意：「不能急，不能急，一急就中了紀氏的奸計。之前毒鳩嶺和紀氏只是定下讓我禁足在翼蛇湖百年，最多是彼此最高層的紫府境存在不出手而已。可沒說不准那些先天生靈對我下手。」
人族和大妖們斗的很凶殘。
不過有一條禁忌界限，就是雙方的真正首領都不會出手以大欺小。那紫府境的老妖不會出手殺……紀氏的紫府修士也不會出來殺。
畢竟紫府境，乃是根本。
一旦紫府境彼此廝殺，一旦隕落，那可就動搖了部族的根基。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都不想動搖彼此的根基。
「那紀寧的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黑衣男子眼中凶光閃爍，「可他怎麼可能來送死，恐怕周圍就有他父親紀一川等一些先天生靈，憑借一些隱匿的陣法躲藏在一邊。一旦我衝出去恐怕就瞬間被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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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翼蛇巢穴
紀寧站在水面之上，環顧四周。
一片寂靜，只有風吹在湖面上蕩起了一層層漣漪。
「這大妖翼蛇比我預料的還要小心還要謹慎，不單單是一直在水底，甚至連我這個大敵出現了，它都不敢來攻擊我。」紀寧眉頭皺起。
要引大妖翼蛇出來，很難！
否則也不至於紀氏五府拿大妖翼蛇沒辦法了，紀寧突破為先天生靈的消息還是個秘密，知道者極少，大妖翼蛇自然是不知道的。在大妖翼蛇眼中紀寧恐怕還是一個身法很強的十一歲的少年，是沒有威脅的，即便如此，大妖翼蛇都能忍住不殺出來。
「嗯？」紀寧眉頭微皺。
遠處湖面上隱隱有著一些頭顱冒出。
「是小妖。」紀寧手中憑空出現了從鐵木占那得到的大弓，手中也出現了四根箭矢，迅速的拉弓射箭。
刷！刷！刷！刷！
四根箭矢瞬間破空而去，嚇得那些水族小妖連要下潛躲避。可紀寧射出的箭矢何等快？頓時一片慘叫嚎叫聲，甚至一大魚尾還在水面上拍打了下，只留下了一片鮮血，隨即小妖們個個深潛了。
「大妖翼蛇。」紀寧手持大弓，喝道，「沒想到你堂堂大妖，竟然被逼的只敢讓些小妖出面，真是讓我瞧不起！」
「紀寧。」
一道低沉聲音忽然從水底傳來。
紀寧頓時心中一喜，翼蛇大妖終於開口了。
「休要耍那等卑劣手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等人就隱藏在周圍？」低沉聲音從水底傳出，「你一個才後天的小娃娃，豈會來送死？」
「哈哈哈，後天？」紀寧大笑，身體頓時出現了一層朦朧光暈，同時隨手一指水面，一道劍芒直接從指尖射出，直接鑽入深水當中，「睜大你的蛇眼看清楚了！」
彭！
劍芒鑽入深水，引起震盪一片。
「嘩啦~~」數里外的一黑色人影略微冒出頭顱遙看這邊，他眼中滿是震驚，「先天？你已經先天了？」
「可敢一戰！」紀寧喝道，「你如果擔心有埋伏，在這百里翼蛇湖任何一處湖面上或者島上，你隨便定下一地點！你我一戰，你敢是不敢？」
大妖翼蛇遙遙看著站在水面上的少年，遲疑了。
紀一川等人即便埋伏，又能埋伏幾處？
「你人族奸詐無比，你一個少年就已經成為先天生靈，紀氏怎麼可能讓你送死？定有我不知道的計謀。」大妖翼蛇瞬間沉入深水中，同時發出怒吼，「有膽來水底，我定會和你大戰上一場。水面之上？我是絕對不會中計去的！」
水面上的紀寧氣的怒罵：「膽小如鼠！」
嗖！
紀寧氣的轉頭就走，踏著水浪很快就來到了在翼蛇湖中央的那一座島嶼，直接躍上了島嶼上。
「膽小成這樣。」紀寧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他還沒有自大到直接到水底中和一頭水族的先天圓滿級大妖廝殺。
……
水底。
「大王，大王，那人族少年上島了。」幾名小妖都來稟報。
「去島上了？」黑衣男子坐著也是強忍著心頭的怒火。
「父王，銀芒它們都在島上呢。」忽然一名蛇妖焦急喊道。
「銀芒？」
黑衣男子頓時一驚。
他想起來了，自從毒鳩嶺和紀氏五府談判過後，他是小心翼翼的一直在水底，連島上的老巢都不敢去！不過他的一群孩子們和其他一些小妖們卻沒有這麼謹慎，時常還是會去那島上的，畢竟在過去那座島嶼才是真正的老巢。
「有幾個？我的孩子們有幾個在島上？」黑衣男子怒喝。
「應該就銀芒一個，不過其他小妖還有數百。」那蛇妖連稟報道。
黑衣男子聽得臉色大變：「立即派出小妖去通知，讓銀芒速速回來。」
「是。」
……
紀寧畢竟是人，站在水面上是需要時刻心神維持著和天地合一的，既然一時間無法逼翼蛇老妖出來。所以紀寧直接來到這座島嶼上就歇息一會兒。
「這座島嶼，之前就是翼蛇的老巢。」紀寧環顧掃視一眼，「在之前的上千年裡，這裡是妖的地盤。既然無法讓翼蛇出來，就先好好看看這座島！」
紀寧漫步而行。
每一步都猶如御風而出，飄飄然快如輕煙，環繞著這座島嶼的泥灘邊而走，這座島嶼有方圓近十里，也算是不小，島上也有些小山、河水等等。
「吼~~」遠處一隻約有磨盤大的赤紅色的大蟹正揮舞著大鐵鉗，盯著紀寧。
「水族小妖。」紀寧直接踢了一塊石頭，石頭嗖的直接飛去，鐺一聲撞擊在這蟹妖的身體上，令這大蟹直接翻滾了幾圈一動不動了，待得紀寧走遠了，這大蟹才又翻個身，連迅速的橫行迅速衝進了旁邊的湖水中。
這裡畢竟之前是翼蛇居住的老巢，即便現在翼蛇不在這，還是有不少水族小妖生活在這座島嶼上的。看到紀寧，有些水族妖獸還想要攻擊。像弱的一些妖獸紀寧隨便教訓下，一些後天圓滿的妖獸紀寧則是不會手下留情。
「嗯？」紀寧忽然遙遙看到，遠處一巨大洞穴中忽然冒出了一條銀色大蛇，銀色大蛇旁還有其他一些數丈大小的水族小妖。
這些小妖，個個體型不小。
怕都是後天圓滿。
「嗖！」紀寧一邁步，瞬間竄行而出。
「快走。」
「走。」
「那人類少年是先天生靈。」這些後天圓滿的小妖們彼此低吼著，沒有一個向紀寧攻擊，都四散著迅速衝向遠處的湖水。
紀寧則是手中出現了大弓和四根箭矢，直接拉弓射箭。
射完四根箭矢，又是四根箭矢！
嘩！嘩！嘩！一波波箭矢射出……
瞬間體型最大的十餘個後天圓滿的水族小妖被擊殺了，反而一些弱小的小妖得以逃到水面中去。
「紀寧，你又殺我一子，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憤怒低沉的咆哮從遠處湖水深處傳出，令站在巢穴洞口處正準備進去的紀寧很是錯愕。
「又殺一子？這老妖到底多少孩子？」
紀寧疑惑掃視了周圍一眼，旁邊被自己弓箭殺死的後天圓滿的水族妖怪中蛇類的有三個，哪個是它的孩子？紀寧卻是不知，翼蛇老妖的孩子本足足有九十二個，只是成長中被其他妖獸吃了，被人類殺了，後來活著的只剩下十六個。
被紀寧又殺了兩個。
不過對翼蛇大妖而言……最鍾愛的還是那個有著神魔血脈的赤芒大蛇。
「翼蛇老妖，你也就只會嘴上喊，這巢穴裡可還有你的孩子，我可進去殺了。」紀寧喊著便直接進入了巢穴中。
……
這巢穴是翼蛇生活了上千年的地方，幽深曲折。
紀寧手持北冥劍而行。
在巢穴內經常碰到一個個衝出來的水族妖獸，或是兇惡，或是詭異，一見到人族少年就彷彿見到美食，個個想要吃掉。一些弱小無比的小妖，紀寧隨便直接震飛……不管是震死還是震暈都懶得理會。
可一些後天圓滿的水族妖獸，紀寧還是剷除掉的。
「這巢穴還真是幽深難測。」紀寧沿著曲折的巢穴深洞不斷深入，忽然昏暗的洞窟中突兀出現了一朦朧的巨大獸影，那隱約是一羆的頭顱影子，這巨大的熊羆頭顱虛影張開大口，直接朝紀寧籠罩而來。
紀寧臉色大變。
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移動，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
「這，這……遺跡！」紀寧心中瞬間浮現了這一字眼。
在這無邊的大地上，從神魔時代到如今，無盡的歲月中不知道出了多少強大存在。一些仙府遺跡、神魔遺跡等等簡直不知道有多少，人族畢竟遍佈在這片大地上，經常有無意中進入古老神魔遺跡的，有些能得到點好處從而崛起。
可更多的是死在些仙府遺跡、神魔遺跡中。單單紀寧看過的書籍中記載的，就有不少出名的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生命的遠古遺跡。
「我竟然遇到遺跡，活著，我一定要活著出來，一定要！」紀寧心中有著無比的渴望，他明白面對遠古大能、神魔的一些遺跡他一個先天是根本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只能順從，爾後想辦法逃出來。
巨大的熊羆頭顱虛影直接一口吞下紀寧。
虛影消散。
紀寧也憑空消失。
這翼蛇巢穴的通道也一如既往的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十四章 水府
紀寧感覺時空變幻，有點當年自己跳進六道輪迴時的感覺。
瞬間，一切平靜了下來。
「這裡……」紀寧連觀察四周，自身是在一高大的廊道中，廊道有百丈寬、百丈高，待得紀寧轉頭看到後方不由大吃一驚，後方就是這廊道的出口了，出口之外則是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的水。可那水卻怎麼都侵入不進這廊道內來，彷彿有無形的屏障阻擋住水。
「怎麼回事？」紀寧小心翼翼走過去，手中出現了一根箭矢，直接往外刺出。
嗤！
箭矢碰到了那一層無形阻礙，怎麼都穿透不出去。
「我就不信了。」紀寧連後退十步，隨即拿出那一張『甲勇』大弓一聲低哼，全身都隱隱有赤紅光芒流轉，顯然神魔般的力量完全爆發，近乎拉圓這一大弓，隨即直接一箭射出，箭矢如流光射在那無形屏障上。
箭矢震成了碎粉跌落在地面。
「這——」紀寧皺眉，又仔細觀察著這廊道。
「單單廊道就有百丈寬高。」紀寧透過無形屏障看著外面的無窮水域，「這一建築肯定是大的驚人了，至少得有數里長寬吧。而且這還是建造在水底的建築……」
「在翼蛇湖的湖底？」紀寧搖頭。
翼蛇湖只是一個方圓百里的湖泊，要容納下這般大的建築很吃力，恐怕紀氏早就發現這一建築了。
「之前時空變幻，彷彿空間通道。」紀寧暗道，「我怕是進了另一空間中了。」
看過書多，知道的就多。
書籍中就記載過，無盡歲月來，一些仙人大能或者神魔大能，能夠開闢出一些小空間來。甚至一顆沙粒中就能開闢出一世界來！一些仙府遺跡、神魔遺跡也會是在一些小空間、小世界當中，平常是找都沒法找。機遇來時不小心就進去了。
不過這些大能遺留下的洞府，也是危機重重，畢竟仙人、神魔怎麼可能不留下一些防禦手段，進入遺跡的大多也是身死，能保住命逃出來就算運氣好了。至於像傳說中一樣得到寶物因而舉起，至少紀寧不敢想！
「不能貪婪！努力保住命逃出去。」紀寧仔細觀察著。
未知，代表著機遇。
可更代表著巨大的危險！
「這一水府，暫且叫它翼蛇水府吧。」紀寧隨便定了個名字，既然暫時無法離開這廊道，就前進吧。
……
廊道寬闊高大，地面更是宛如一體鑄造，紀寧嘗試用盡手段都無法在地面牆壁上留下傷痕。
走了片刻。
一轉彎，紀寧便瞳孔一縮，只見遠處廊道地面上有著一個個白骨屍骸。有些屍骸都已經快完全腐爛化為灰了，不過奇怪的是地面上的兵器法寶非常的稀少，只有在遠處左邊最完整的一具屍骸旁有著護甲、兵器等法寶。
「其他屍骸的法寶呢？」紀寧疑惑，「即便沒有法寶，好歹也有些神兵吧，怎麼一件沒有？」
「嗖！」
紀寧心意一動，直接神念捲起那一具有著護甲、兵器等屍骸，瞬間就捲到了自己這邊。
彭。
一放在地上，屍骸瞬間一震竟然碎裂了。
「看來死了很久了。」紀寧看了一眼護甲和兵器，當即撿了起來同時體內的先天真元就侵入其中欲要煉化，這一煉化就發現……因為之前的主人死了太久了，兩件法寶內都沒有絲毫法力存在，紀寧輕易就煉化了。
「我都能煉化，看來只是不入流的法寶。」紀寧暗道，「看來死者也只是先天實力。」
隨即紀寧仔細觀察屍骸，很快注意到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當即也拿起戒指迅速煉化了，果然……這枚戒指正是這死者身上的儲物法寶，稍微一探查儲物法寶，紀寧便大吃一驚。儲物法寶的空間不大，比鐵木占的還小些。
可是……
「這麼多法寶。」紀寧大吃一驚，在這儲物法寶內竟然懸浮著一件件法寶，個個氣息不凡，有兵器的，有陣法的，有護甲的，也有儲物法寶。
「一個人何必帶這麼多法寶。」紀寧看了下遠處大量的屍骸，那些屍骸旁都沒有法寶，「恐怕應該是將前人的法寶全部收刮進來了。」
紀寧迅速煉化。
一煉化就發現……這裡面儲物類法寶共112件，兵器法寶有136件，護甲法寶有31件，還有其他陣法等一些奇特法寶還有16件。至於道符也有不少，可惜應該是時間太久了，道符內含的法力都流逝掉了，只有十餘枚道符還能湊合著用。
「我都能煉化，竟都是不入流的法寶。」紀寧嘀咕，「這些法寶之前的主人，都是先天生靈了。也就說之前一代代來到這廊道的，都是些先天生靈。」
紀寧選了一內存空間足有近百丈大小的儲物法寶，一根儲物腰帶纏繞在腰間，不過這儲物腰帶表面上看僅僅是一根結實點樸素點的腰帶而已，紀寧又選了一件不錯的護甲煉化契合在皮膚表面。
護甲法寶可比金辰衣強多了，金辰衣就此退役，被紀寧收了起來。
其實得到這些法寶紀寧沒有太多的驚喜，因為他畢竟是紀氏西府的下任府主，得到護甲法寶等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量倒是不少，全部加起來，估計比得上一件入階的法寶了。」紀寧隨即不再多想，前面那傢伙也是得到了這麼多法寶，可最後還是死在了這。活著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紀寧手持兩柄北冥劍小心翼翼前進，畢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只有前進！
論威力，北冥劍不亞於這些不入階法寶，而且還不需要消耗先天真元，紀寧當然更願意用北冥劍。
……
紀寧一步步前進，小心翼翼。
行走到那些屍骸處時更是謹慎，忽然……
啪！啪！啪！啪！啪！啪！
一顆顆金豆忽然憑空出現，大量的金豆子出現在周圍，一顆顆都掉落下來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緊跟著這些金豆迅速融化，化為了金色液體，每一滴金色液體都迅速凝聚成了一手持著兵器的金甲天兵。
金光閃閃，耀眼無比的一個個魁梧的天兵天將站在周圍。
「撒豆成兵？」紀寧一愣，同時也感應到這些金甲天兵個個氣息不弱，鼓膜著都有先天的實力，「而且竟然八十一個？」
「竟敢擅闖洞府，受死！」八十一名金甲兵將齊聲喝道，緊跟著便直接殺過來。
紀寧手持兩柄北冥劍，此刻哪裡還不明白，之前的那一具具屍骸恐怕就是被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給斬殺的，紀寧不敢遲疑當即施展出了風翼遁法，嗖的一聲直接斜踏著廊道牆壁，宛如大鵬展翅，瞬間越過了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就要繼續往前衝。
「大陣，起！」八十一名金甲兵將齊聲喝道。
頓時在廊道的兩端都升起了濛濛霧氣，紀寧當衝到霧氣處時，一劍刺出都無法刺穿絲毫。
「休想逃脫。」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再度衝來。
「困陣？」
紀寧看了眼兩端的濛濛霧氣，「看來不斬殺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是出不去了。之前那些傢伙個個死掉，我可不是那些脆弱傢伙。」
嗖！
紀寧施展著風翼遁法迅速踏著牆壁竄到金甲兵將的後方，緊跟著就直接殺向其中一名金甲兵將。
「鐺，鐺，鐺！」瞬間三劍。
噗！
紀寧一劍貫穿了那金甲兵將的頭顱，可那金甲兵將依舊刺出手中的長矛。
「什麼。」紀寧嚇得一跳連後退。
「即便是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一劍刺出頭顱也幾乎必死。怎麼這金甲兵將卻不死？」紀寧頓時急了，剛才短暫交手他就發現，金甲兵將的長矛使用也只能算是入微層次，不過在力量上卻不亞於紀寧。
最致命的是……連刺出頭顱都沒事。
「殺！」紀寧剛才一劍刺穿金甲兵將的頭顱似乎觸怒了其他的金甲兵將們，頓時個個咆哮了起來，瘋狂圍殺過來。
紀寧施展開步法，行走在金甲兵將的圍攻中，每時每刻最多應對三名對手，憑借手中的兩柄北冥劍……數次刺穿金甲兵將的胸口、頭顱等要害，可是這些金甲兵將們依舊無損。
「水火蓮花！」紀寧急了。
嘩嘩嘩~~~
紀寧的周圍出現了三片巨大的水蓮葉、三片巨大的火蓮葉，籠罩在四周。兩層蓮葉還在以相反方向緩緩旋轉著，頓時有六名被籠罩在水火蓮葉下的金價兵將，被水火蓮葉的碾壓下身體很快就支離破碎化為了液體。
這些金色液體迅速的流出了水火蓮葉的範圍，又重新凝聚出了六名金甲兵將。
「怎麼能這樣。」紀寧見狀不由難以置信，都已經化為液體都還能重新凝聚出來？
「不是過去在這死去的先天生靈太弱，而是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根本是不死之身。」紀寧顯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了，畢竟都碾磨成碎片了，都能化為液體凝聚成人型。
「殺！」
「殺！」
「殺！」
被碾碎六名金甲兵將，似乎令這些金甲兵將們更加憤怒。
「佈陣！」八十一名金甲兵將齊聲怒喝，只見這些金甲兵將們一個個飛竄而出，迅速的就將紀寧完全包圍住了。
這些金甲兵將分成了內外兩個圈，內圈有二十七名金甲兵將，外圈則是有五十四名金甲兵將，個個手持長矛怒盯紀寧。
第十五章 原委
二十七名金甲兵將同時刺出手中的金光閃閃的長矛，攜帶著無盡威勢朝紀寧刺來！後面的五十四名金甲兵將也同時持著長矛，時刻準備接替。
「一定有破綻的，一定會留有一線生機的，如果真的是不死之身，耗也會把我活活耗死的。」紀寧雙手持著北冥劍直接一個前衝，快如疾風，鐺鐺鐺！！！北冥劍和長矛撞擊著，紀寧格擋著長矛，同時也衝進了金甲兵將的人群當中去。
「退！」
「攻！」
前二十七名金甲兵將整齊暴退，那五十四名金甲兵將則是形成更加大的包圍圈讓紀寧成為甕中之鱉。
「難道是？」紀寧卻是眉頭一皺。
「水火蓮花！」紀寧心意一動。
嘩嘩嘩~~~
只見周圍同時出現了八對水火蓮花，每一對水火蓮花都是由一片水蓮葉和一片火蓮葉組成。因為這一招蘊含著道之真意，即便是紀寧在施展時也得全力以赴，分心施展出八對水火蓮花已經頗為吃力了。
「卡卡卡~~~」八對水火蓮花都在旋轉著，彷彿磨盤碾壓，同時籠罩了足足十六名金甲兵將，這些金甲兵將們都倉惶躲閃，可還是一個個身體被碾壓的出現裂痕。
「殺！」
「殺！」
金甲兵將們憤怒了，咆哮著一個個避讓過水火蓮花殺向紀寧。
紀寧持著北冥劍卻彷彿一頭猛虎，劍影如火，瞬間就將一名金甲兵將斬成三截，那金甲兵將被斬成三截的身體又迅速連接在一起，又繼續咆哮著和紀寧廝殺。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紀寧很是暢快，哈哈大笑，「你們這些金甲兵將什麼不死之身，根本是嚇人的而已，每受傷一次你們的實力就會下降，哈哈，我看你們還能撐到何時。」
之前八十一名金甲兵將組成陣法圍攻時，紀寧格擋時就發現這些金甲兵將的力量減少了些，雖然減少的不算多，可紀寧的感受何等敏銳，還是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紀寧連同時操作八對水火蓮花，重傷十六名金甲兵將。
再次交手時紀寧發現……這些金甲甲衛們的力量又削弱了很多。
「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宛如一體。一個重傷，其他個個受到牽連。」紀寧暗道，「而且這些金甲兵將是由金液所化，根本沒有什麼要害一說。只需要不斷的重傷它們令它們蘊含的法力不斷的衰弱……它們最終一定會潰散的。」
「殺！
金甲兵將們悍不畏死。
紀寧卻是一邊操縱著八對水火蓮花移動一次次籠罩住金甲兵將碾壓它們，同時也持著北冥劍一次次閃躲……紀寧也發現了，自己的劍一次次刺穿金甲兵將身體，對金甲兵將實力削弱的很慢。而水火蓮花碾碎它們，削弱則要快一些。
……
這是一場持久戰。
「彭！」一個個金甲兵將自動炸裂化為虛無，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全部消失。
紀寧這才長噓一口氣，收了周圍的水火蓮花。
「太，太難纏了。」
「如果沒有水火蓮花這一招，我恐怕會被活活耗死。」紀寧感應下體內的赤明神力，不由感歎，自己體內的赤明神力僅僅只剩下一半左右。這還是自己修煉的《赤明九天圖》神力格外渾厚的前提。
這一戰主要靠水火蓮花一次次碾碎它們，自己僅僅施展赤明神力靠兩柄北冥劍自保而已！即便這樣都能令神力消耗一半。
紀寧瞥了眼身後，身後的那些屍骸，有部分被戰鬥波及化為灰燼，有些還存在著。
「他們死在這，恐怕大多都是被活活耗死掉的。」紀寧暗道，「神魔煉體強者持久戰本就擅長，都這般吃力。那些單純煉氣的先天生靈，怎麼可能活下來？」
嘩~~~
廊道兩端的霧氣也緩緩消散。
紀寧小心上前走到了廊道的拐角處，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朝掛角另一邊的廊道看去，只見遠處廊道上竟然也有著些屍骸。
「竟然還有屍骸，看來下一條廊道一樣有危險，真不知道這個古老遺跡的危險有多少。」紀寧心中一顫，「而且能死在那的，恐怕都是闖過八十一名金甲兵將的。」
「來。」
紀寧盯著另一側廊道上的屍骸，也發現那幾具屍骸中僅僅只有一具最完好的屍骸上有著些護甲兵器等。當即神念捲起那一具屍骸和法寶弄了過來。
「能闖到下一廊道，法寶怕是不少。」紀寧仔細查看了下這屍骸，這一具屍骸體型高大有丈許高，全身上下最有可能是儲物類法寶的無疑就是在手臂骨頭上套著的護臂，紀寧迅速拿了下來一煉化，「果真是儲物類法寶。」
「還真多。」
這裡面藏著的法寶竟有千件之多，紀寧一一都能輕易煉化，無奈發現……個個都是不入流的法寶。
「都不入流而已。」紀寧搖頭，「雖然有千件之多，可全部加起來怕都及不上『萬里無蹤符』的百分之一。」
萬里無蹤符，乃是鎮府之寶！
就是入階法寶都難與之相比……
「歇息下。」紀寧盤膝而坐，拿出了竹管，扒開塞子仰頭就喝，又拿出了些烤肉開始吃了起來，「這些一個個早就死去的老傢伙雖然留下了儲物法寶，可一點吃的都沒有，時間太久了，那些吃的早就化為灰燼了。」
「這些不入流的法寶，對我現在也無用。」
「畢竟我有幾件法寶就足夠了。」紀寧也搖頭，比如儲物類法寶，幾百個又能怎樣？能增加一絲實力麼？如果不能活著出去，恐怕自己得到的上千件不入流的法寶，在不知道哪年的將來也會被後來者得到的。
……
紀寧坐在那吃喝，也不急著前進。
同時體內的赤明神力也在逐漸的恢復著。
吃喝後，紀寧又翻出了一件件儲物類法寶翻看了起來，偶爾還能找到一些修煉秘籍、劍法。不過一些重要的絕學書籍都是學了後就銷毀掉的，防止外傳！所以這些攜帶的各種書籍大多都很一般，都不是什麼珍貴秘籍。
也就一本和《滴水經》相當的。
「算是意外收穫了。」紀寧笑著，爾後又從這大量的儲物法寶中開始翻出各種奇物，一個個查看。
穿的！
用的！
玩的！
各種奇怪物品一個個被拿出來，這種尋找奇寶的過程也讓紀寧心情好了很多。
「嗯？」紀寧忽然翻到了一塊奇特的樹皮，剛準備扔掉，可一看到上面的字跡頓時面色就變了。
「霧丹，我們部族剛剛得到消息，在神魔時代就已經存在，活了怕有數百萬年的雎華仙人正公開收徒，雎華仙人雖然是一散仙，可能活數百萬年，歷經不知多少天劫都沒死，按照我們族長的說法他的實力不亞於一名天仙。
雎華仙人之前可從未收過弟子，連我們大夏王朝的二王子殿下欲要拜入他門下都沒有成。
雎華仙人這次公開收徒，消息早就傳開了。
並且雎華仙人也公開說了，他要招收的弟子必須是神魔煉體流的，實力最低必須是先天神靈，最高也只能是紫府境！他會設下兩條廊道……一條廊道讓先天生靈去闖，一條廊道讓紫府境的去闖。
每一條廊道上都有三關！
歷經三關而不死者，就能成為雎華仙人的傳人！
雎華仙人僅僅只收一名傳人！
至於收徒地點，雎華仙人在北冥大海千秋島上降下仙府公開收徒，怕是直至收到徒弟才會離去。從我們這到遙遠的北冥大海千秋島，要半年多才到。速速趕去，遲了被其他人搶先了。霧丹，消息我給你了，去不去看你了。
神榕水留字！」
……
看著手中這封無比古老的樹皮，紀寧屏息：「神榕氏？這樹皮應該就是神榕樹的樹皮了，難怪這麼古老的一封信能流傳到現在。」
神榕樹，永恆不腐。
一些珍貴物品一般都會用神榕木打造的木盒保存。神榕樹是『神榕氏』的特產，也是象徵。那可是一個真正無比強大的部族，比紀氏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那是大夏王朝統領的無盡大地上都堪稱最頂尖的大部族！
「雎華仙人？」紀寧皺眉思索，「雎華仙人公開收徒，這雎華仙人是神魔時代就存在的，收徒時他活了數百萬年。可是從神魔時代到如今，過去了怕是億萬年了。」
「收徒這件事已經過去太久了，那雎華仙人恐怕早就死掉了。」紀寧明白這一點。
散仙是要不斷的經歷三災九劫的，能數百萬年不死已經是奇跡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那這水府……」
「應該就是雎華仙人收徒的仙府了。我現在所在的這條廊道，應該是收徒的兩條廊道之一。」紀寧暗道。
紀寧看著遠處那些屍骸。
這些屍骸雖然都是神魔煉體，可既然能存在，顯然死的不會太久。
顯然這座仙府也經常將一些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或者紫府修士，直接挪移到這來。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倒霉鬼。
「那雎華仙人公開收徒，定的收徒條件極為苛刻，否則早就輕易收到徒弟了。」紀寧暗道，「廊道中有三關，看來之前的是第一關，第一關就逼得我靠水火蓮花才能通過。後面恐怕更加危險的兩關……我怎麼度過？」
「難道我也要像它們一樣，死在這，腐朽在這？」紀寧看了眼遠處的屍骸，屏息沉思。
**
第十六章 父母的等待
西府城內城。
「一川，聽說紀寧已經突破成為先天生靈了，恭喜啊！」
「一川你這兒子可真厲害。」
「今年才十一歲吧，十一歲的先天生靈，能排在我們紀氏五府千年來前三了。」
一向宛如冰山的紀一川今日眉宇間也難得有著一絲喜悅，雖然依舊板著臉，可是和他熟悉的人都能感覺到紀一川心底的開心。自從紀寧在江邊部落三腳塌城牆、一腳踹飛江三思，這消息自然迅速就傳回了紀氏。
紀氏五府都已經傳開了，作為父親紀一川自然內心開心的很，這一兩天經常聽到一些恭喜、誇讚的。人們都是習慣錦上添花的，眼看著這紀寧先是被定為下任府主，又這般妖孽的十一歲就成了先天生靈，誰都明白紀一川、紀寧這一脈注定要無比興盛了。
這一對父子將來在整個紀氏五府的地位恐怕都會很高。
「看你樂的。」尉遲雪正端著瓦罐，給花兒澆水。
「我怎能不！」紀一川坐到一旁的石桌旁，翻手就拿出了一竹管，愜意的喝著果酒，「紀寧他未曾先天時就斬殺了水犀王，現在一突破先天……都能一腳踢飛那江三思。江三思可是早就跨入先天了，是先天生靈中期的煉氣高手，都接不了我兒一招。紀寧應該是神魔煉體方面也達到先天了！」
按照江邊部落那邊的黑甲衛傳來的情報，紀寧曾經施展出劍芒擊飛江禾的短刀。
顯然，紀寧已經煉氣達到先天。
而紀一川非常熟悉兒子，也知道兒子經脈的缺陷，怕是神魔煉體達到先天後整個身體脫胎換骨，煉氣方面才能順道突破。
「赤明九天圖。」紀一川看著尉遲雪，「這可是赤明九天圖，傳說中神魔煉體第一法門！我紀氏從未有誰靠它突破到先天，可是紀寧他做到了，以後他肯定比我還要強大，他的名字也將被無數部族傳誦，我們紀氏也將因此變得強大！」
紀一川豪情萬丈。
「紀氏變得強大？」尉遲雪輕輕點頭，「或許因為我兒，紀氏也能達到當初我尉遲氏一樣風光呢，只可惜我尉遲氏……」
「沒有永恆不滅的部族。」紀一川也道，「即便是存在無盡歲月的大夏王朝，也是在神魔時代時立足，爾後滅掉了其他的古老王朝，統一這一片大地的。那些古老王朝都有著無盡悠久的歷史，不一樣會覆滅？」
尉遲雪點頭：「我明白，對此我早就看開了，寧兒身上也有著我尉遲氏的血脈，寧兒將來名傳無盡大地，我尉遲氏先輩也定會無比開心的。」
「嗯。」紀一川點頭。
……
夫妻二人談天說地正開心著時，原本拿著竹管喝酒的紀一川忽然面色大變，這一刻，在翼蛇湖島上巢穴內紀寧則是被直接挪移到那神秘古老的水府遺跡中去了。
「怎麼了？」坐在一旁的尉遲雪立即發現自己男人心情的劇烈變化，「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紀一川搖頭，「只是想到一些事今天要做。」
尉遲雪皺眉：「還騙我？你這一張臉根本就不懂得掩飾，以你的心境一般的事根本無法令你心亂……而能讓心亂成這樣的，定是大事。說吧。」
紀一川看向妻子，歎息道：「我當初給了紀寧一塊玉劍，不管距離多遠我都能感應到紀寧的位置，我當初嚴令他不准離開西府城超過萬里，一旦超過萬里，我就會抓他回來，將他關在地牢三年。」
「怎麼了，他離開西府城超過萬里了？」尉遲雪連問道。
「不是。」紀一川臉色難看，「我感應不到玉劍了。」
「什麼！」尉遲雪大驚猛地站起來，緊跟著就咳嗽起來，劇烈咳嗽起來。
「我不想說，你硬是要我說。」紀一川連扶住妻子，揉著妻子的背部，「好點了吧？」
尉遲雪急切道：「你怎麼會感應不到你的玉劍，你不是說，不管距離多遠都能感應到嗎？你感應不到……是不是寧兒遇到危險了！」
「你別慌。」紀一川連道，「我感應不到玉劍有兩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是寧兒遇到危險，然後拿出了玉劍，還沒來得及捏斷玉劍，敵人就一瞬間令玉劍化為飛灰了。」
「第二個可能，寧兒一瞬間已經遠遠到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都感應不到的地方。」
尉遲雪也平靜下來。
尉遲雪的見識是很廣的，點頭道：「你的玉劍即便是被捏斷，捏碎，你都能感應到的。除非是完全化為飛灰，你才能感應不到。可是現在寧兒實力很強，一招就能踢飛江三思，他如果遇到危險拿出玉劍……瞬間就能捏斷，怎麼可能連捏斷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敵人要殺寧兒，如果能瞬間將寧兒手中的玉劍化為飛灰，這樣的實力直接就能殺死寧兒了，何必去毀掉玉劍。」
尉遲雪一思索也心中略微鬆一口氣。
推測來看，她兒子應該還沒死！
「那就是另外一個可能。」紀一川道，「紀寧一瞬間到了無比遙遠的地方，我的玉劍不管在哪我都能感應到……這話雖說有些吹噓，可百萬里之內應該是能感應到的。想要瞬間到百萬里外也有些不可思議，我覺得可能性更高的是，紀寧應該去了另外一空間，誤入遺跡。」
「誤入遺跡？」尉遲雪也點頭。
他們倆都是在外闖蕩過，見識廣闊，明白這無盡大地上是何等神奇，單單神魔時代就遺留下不知道多少遺跡，那些大能者一般都是開闢一個小空間乃至一個小世界的。
「你最後一次感應到寧兒是在哪？」尉遲雪連問道。
「翼蛇湖！」紀一川道。
「我們去翼——咳！」尉遲雪又咳嗽了起來。
紀一川連道：「我去吧，你就不要闖蕩了。」
「寧兒遇到危險我怎麼能不去？」尉遲雪搖頭，「我這是當初懷寧兒時留下的病根你也是知道的，沒事的。」
看著妻子的眼神，紀一川也只能點頭：「好，我去和花姑借用青焰鳥，最快速度前往翼蛇湖。」
******
廣袤的翼蛇湖一片平靜。
一對神仙眷侶般的夫婦正站在一隻巨大的青焰鳥背上，迅速的俯衝來到翼蛇湖上空。
「快去稟報大王，那紀一川又來了，還帶著一個女人。」
「紀一川。」
「還乘坐那一火焰大鳥。」
一些水族小妖冒出水看了眼高空，就嚇得連一個個去稟報了。
而在青焰鳥背上的紀一川夫婦一掃視，很快紀一川就指著遠處的岸邊：「那邊有黑甲衛，青焰鳥，過去！」青焰鳥迅速朝那方向飛去，原本在岸邊監視翼蛇湖的兩名黑甲衛都錯愕看著遠處青焰鳥上的一對男女。
「拜見統領。」兩名黑甲衛都連惶恐單膝跪下，他們都認出了紀一川。
「我問你們，你們可見到我兒紀寧？」紀一川直接詢問。
「見過。」其中一名高個黑甲衛連回答，「就在剛才，紀寧公子踏在湖水上還向那大妖翼蛇叫戰。」
「大妖翼蛇？」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都是心中一動，不過他們倆都不認為以他們兒子的實力，在大妖翼蛇面前連捏斷玉劍都做不到。甚至他們認為紀寧完全可以在大妖翼蛇面前保住性命。
「不過這大妖翼蛇怎麼都不肯出來。」高個黑甲衛道，「紀寧公子叫戰數次，聲音傳遍翼蛇湖，估計其他幾處的黑甲衛們都聽到了。因為翼蛇大妖一直沒出來，也就沒什麼動靜了，因為我們距離湖泊太遠，紀寧公子爾後踏著水去哪，我們也不知道。」
島嶼在翼蛇湖中央。
岸邊距離島嶼有數十里，黑甲衛們距離幾十里是無法看到紀寧的。
「哦？你確定他們沒有一戰？」紀一川追問。
「沒有，我們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兩黑甲衛都無比確定。
……
紀一川又去了其他幾處黑甲衛詢問，甚至還找到了正在據點等候的秋葉、漠烏。也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明白紀寧是一怒來這要斬殺翼蛇，不過翼蛇躲著沒出來……紀寧於是就踏水走了，跟著就消失了！
「到底去了哪？」站在湖邊，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看著廣闊的湖泊，都是眉頭緊鎖。
「夫人，你怎麼看？」紀一川看向妻子。
尉遲雪沉思：「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應該不是交戰，很可能是古老的遺跡！那些遺跡或許就隱匿在一片虛空中，和我們只是隔著一層虛空阻礙，可我們是看也看不到，感應也感應不到的。」
「或許我們的兒子在翼蛇湖湖底一顆沙粒內隱含的小世界中。」
「或許是在一隱蔽古老大陣中。」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我倆所能應對的。」尉遲雪搖頭，「我們能做的就是等，等我們兒子活著出來。」
「嗯，等吧。」紀一川也看著這存在不知道多久的廣闊湖泊，「我相信我們兒子會從遠處踏著水走來的。」
尉遲雪也輕輕點頭，靠著自己的男人。
他們再等待，等待兒子的歸來。
******
水府走廊中，一片昏暗，連對時間的感覺都遲鈍了。
神力完全恢復的紀寧終於站了起來，看著拐角另一側走廊遠處的屍骸，他明白，沒有後退的路，想要活，只有前進！
「我要活下來。」紀寧雙眸盯著遠處的屍骸，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第十七章 道兵甲鎧
紀寧雙手各持著一柄北冥劍，直接行走在這條古老廊道的中央。
忽然在前後數百丈處同時出現了一顆顆烏青色種子，前面有四顆種子，後面是五顆種子。這九顆種子是和九套甲鎧武器同時出現的，甲鎧是統一的黑色甲鎧，武器也是一模一樣的宛如岩石材質的長棍。
九顆種子、九套甲鎧武器。
「嘩~~」烏青色的種子瞬間化作液體流入甲鎧當中，變為了一烏青色皮膚的巨漢，這巨漢高有丈許，額頭生有雙尖角，面容醜陋，同時有著一對獠牙。它穿著甲鎧，同時也撿起了身側的那也有一丈多長的石棍。
九名醜陋巨漢都彼此看了眼，它們的眼中有的是殘暴和興奮。
「好久了，我們終於又出來了！」
「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就是這個人族少年，這麼細皮嫩肉的人族，我一個就能捏死，我們九個齊上，還有神甲神兵，哈哈，實在是太輕鬆了。」
「先佈陣。」
九名醜陋巨漢彼此都開口哇啦哇啦說著些異族語言，紀寧聽不懂，可是臉色卻變了，因為他明白這些由種子化成的醜陋巨漢是有智慧的！甚至還能進行彼此交流！
只見廊道的兩端再起升起濃郁的霧氣。
「人族，受死吧。」九名醜陋巨漢都發出了怒吼，只見他們身上穿著的古老甲鎧頓時發出耀眼的黑光，散發著腥臭氣息的黑光迅速彼此纏繞，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巨大的蜈蚣幻影。
紀寧震驚：「道兵甲鎧？」
道兵，是大夏王朝常用的兵種。像紀氏的最強兵種『赤甲衛』就是最低等的道兵，每一個道兵身上的甲鎧都有著大量的符文，道兵們能夠使得彼此力量融合為一體，攻擊能聯合，防禦也能聯合在一起。
像紀氏的赤甲衛的道兵甲鎧，最多是讓九名赤甲衛宛如一體，一旦聯合起來九名赤甲衛甚至就能和一名先天生靈初期的強者一拼。
而最強兵種赤甲衛，紀氏足足有五萬之多！
這才是紀氏的真正底蘊。
平常一般行動都是那些黑甲衛，而每次赤甲衛出動，那都是紀氏五府統一議定才會派出的，都是牽扯到整個紀氏的大事。
「道兵甲鎧，不是都是給後天生靈用的嗎？而且上面都會有著大量的符文，一眼就能看明白。」紀寧盯著，「而眼前這九個異族巨漢穿的道兵甲鎧表面沒有絲毫符文，並且他們論實力每一個都不亞於先天。」
「這下麻煩了。」紀寧屏息。
給先天生靈用的道兵甲鎧，燕山大地上六大霸主是根本得不到的，紀寧甚至都沒聽說過，恐怕大夏王朝的軍隊才有！
「殺！」九名醜陋巨漢都雙手抓著粗大的石棍，直接怒吼著從兩方衝向紀寧，他們的上方還凝聚著巨大的蜈蚣幻影。
紀寧則是立即化作一道朦朧輕煙，迅速的撲向其中一邊，這一邊僅僅只有四名異族醜陋巨漢，而且它們彼此都保持著數丈距離，拿著那巨大的石棍撒開大腳丫子狂衝而來。
「死！」其中一名醜陋巨漢雙手高高揮動了巨大的石棍。
「來吧。」紀寧也是力量完全爆發，神魔般的力量完全灌輸到手中的北冥劍中，直接硬碰硬交擊一次，他要弄清楚這些醜陋的傢伙實力到底怎樣。
彭！
常人大腿粗、丈許長的石棍劃過長空，直接砸在紀寧的北冥劍上。緊跟著紀寧整個人就『嗖』的倒飛了出去。而那名異族巨漢則是倒退了一步，哇啦哇啦怪叫著他本族的語言：「這個人族好大的力氣，不過還是比不上我，更別提我們九個聯手了。」
雖然紀寧僅僅和一人正面交擊，可因為道兵甲鎧的緣故……實際上那一棍是九名異族巨漢的聯合之力。
在空中倒飛的紀寧感到全身麻木，右手虎口撕裂，手中的北冥劍都要脫手而出。
「不能硬碰硬！」在空中紀寧連一個翻身，神魔體質令他迅速恢復，在半空中就踩踏著廊道牆壁，彷彿一隻大鵬鳥直接竄了出去，迅速的越過了衝來的四名異族醜陋巨漢。
「別逃！」
「逃算什麼本事。」
「人族只會逃。」
九名異族巨漢張開獠牙大嘴怒吼著，他們也發現了這人類的速度比他們還快。
紀寧則是遙遙一指：「水火蓮花！」
嘩嘩嘩~~~
每一對水火蓮花都是一片水蓮葉和一片火蓮葉，足足六對水火蓮花憑空出現，就已經將這九名醜陋巨漢給完全籠罩住了。只見一片片蓮葉都在緩慢的轉動著，朝相反方向轉動著，形成可怕的碾壓絞殺之力。
「好厲害的人族。」九名醜陋巨漢都停了下來彼此相視，「沒這神甲，我們怕就要受傷了。」
紀寧見九名醜陋巨漢停了下來，還哇啦哇啦彼此說著什麼。
可是自己無往不利的水火蓮花卻根本沒能傷害他們一絲。
「果真是不行。」紀寧心中一驚，上次對付鐵木占時，鐵木占就能憑借陣法和金剛符支撐許久，紀寧就明白自己的水火蓮花並非無往不利，「我這水火蓮花當初悟出來，就是用來護身用的，在攻擊方面果然還是差了些。」
……
九名異族巨漢持著石棍，又碾壓似的衝過來。
「蓮花護體。」紀寧身體周圍出現了三片水蓮葉、三片火蓮葉，環繞在周圍。當九名異族巨漢一衝進來時，受到這水火蓮花的旋轉，頓時一個個身形受到影響，無法做到一起攻擊紀寧。
紀寧則是持著北冥劍，盯著一個殺！
「死吧。」
劍光如火，快的驚人。施展的正是《雷火劍殘編》的殺招『電光火石』。
嘩！嘩！嘩！
一道道劍光朝眼前這名巨漢身上招呼，這名醜陋巨漢也憤怒嚎叫著揮舞著石棍，石棍沉重無比，紀寧上次硬碰了下可就直接飛了並且全身麻木，現在根本不敢硬接，完全是靠更加精妙的劍法虐眼前的巨漢。
甲鎧，也只是護住身體大部分位置。可頭顱等地方還是裸露出來的。
紀寧一劍劍只要是朝巨漢的頭顱招呼！
可每一劍刺出都受到了那濃郁黑光的阻礙，勉強突破阻礙後，也只能在巨漢臉上留下一道傷痕，巨漢緊跟著就立即恢復了，絲毫無損。
「殺，殺，殺。」紀寧火拚著。
「我要活！所以必須殺了你們！」紀寧竭盡全力，連先天真元也拚命灌輸進北冥劍中，可是僅僅只能給這些異族巨漢留下些許皮肉傷，這點皮肉傷對這些異族的實力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
廝殺了足足盞茶功夫。
因為一直在操控水火蓮花，又竭力廝殺，神力消耗非常快。
「他們的實力絲毫都沒下降，我連重傷他們一個都做不到。」紀寧察覺到神力都不足一半了，不敢再硬拚了，連迅速的閃躲竄出了包圍圈。
嗖！嗖！嗖！
紀寧施展著風翼遁法，一次次竄向這邊、竄向那邊，躲避著這群異族巨漢的追殺。
「人族，別逃了。」
「你逃不掉的。」
「人族只會逃。」這九名醜陋的巨漢憤怒嚎叫奔跑著，一次次追殺。紀寧根本不硬拚，而是仗著風翼遁法一次次甩掉他們。
紀寧也感慨。
自己修煉劍法那般久，保命最後還是靠這風翼遁法！
……
又過去許久。
「到底怎麼辦？」紀寧在逃命的同時也在焦急思索著，看了眼那瘋狂怒吼的絲毫不知道疲倦的九名醜陋巨漢，「他們追了足足有半天了，依舊絲毫不知道疲倦。可是我的神力只剩下不足兩成了。」
風翼遁法，也是需要消耗赤明神力的！雖說遠不如激烈廝殺時消耗快，可這般跑了半天時間消耗也很多的。
「我全力以赴的劍，只能給他們點皮肉傷。」紀寧暗道，「可他們九個異族實際上是那九顆種子變成，就像之前我殺那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將那些金甲兵將完全粉碎，他們都能再度凝聚。」
紀寧很清楚……
即便自己刺穿他們的頭顱，恐怕都不一定能殺死他們。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全力一劍只能給他們留下點皮肉傷。
「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紀寧不斷思索著。
沒有任何辦法。
絕望！
「在遙遠的過去，那些被挪移進來的神魔煉體先天生靈們，恐怕也是這般絕望的看著自己神力耗光。爾後被殺死吧。」紀寧也明白自己的弱勢了，自己的弱勢就是自己的赤明九天圖才達到第四重。
這一條廊道，是讓神魔煉體流先天生靈來沖的。
當初雎華仙人收徒時，那些來闖的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怕大多都是先天生靈圓滿了！可是紀寧呢？赤明九天圖修煉到第六重，才算是先天圓滿。現在才第四重而已！無論神力的精純和雄渾程度離他在先天時的極限還差的無比遙遠。
闖不過三關才是應該的。
「我和雎華仙人收徒時那些闖的先天生靈比，神力還很薄弱。」紀寧明白，「幸虧我悟出道之真意，更悟出了『水火蓮花』這一招才僥倖闖過第一關！否則我怕是連第一關都闖不過。」
「可是，三關呢。」
「別談第三關了，這第二關……」紀寧感應著自己已經下降到體內不足一成的赤明神力，內心深處不由又是焦急又是絕望。
**有些事耽擱了，更新遲了，番茄慚愧！
第十八章 定生死（本卷終章）
「不能再逃了，再逃我體內的赤明神力就要完全消耗光了，一旦神力消耗光，我也必死無疑，連掙扎的能力都沒了。」紀寧驟然停下，隨即轉身看向那已經追的非常憤怒的九名醜陋巨漢，醜陋巨漢們都拿著石棍，撒開大腳丫衝來。
「終於不逃了。」
「人族，快沒神力了吧。」
「跟我們比跑，再跑幾天我們都不怕。」九名醜陋巨漢都恨不得吃掉眼前的人族。
紀寧卻是雙手各持一劍，平靜而立。
生死面前紀寧的心靈也無比的空靈，他這一刻所有其他心思都拋到了腦後，內心中只有這一戰。
「哼。」就在九名醜陋巨漢衝到面前時，紀寧立即一個前衝，身體周圍的三片火蓮葉、三片水蓮葉也旋轉攪動著。讓那些異族巨漢一靠近紀寧就身形搖晃，根本無法形成圍攻。
紀寧的劍動了。
劍如火！
肆意的斬殺！
「哈哈哈，劍太弱了。」
「太弱了。」醜陋巨漢們根本不在乎，紀寧的劍穿過濃郁黑光的阻礙，也僅僅只能在他們臉上留下一絲傷痕而已。
紀寧卻很平靜，他只是在竭盡全力。
「神力不多了。」紀寧感應著自己的神力，一咬牙猛地一個上衝，彷彿大鵬一飛沖天。
嗖！
廊道高百丈，紀寧便是一躍到百丈高，在飛高的過程中紀寧手中則是出現了兩枚古樸的道符，一枚是輕身符，一枚是神行符，體內先天真元瞬間衝入這兩道符中，兩股奇異的力量立即湧入紀寧體內。
「最後一劍！」紀寧碰觸到廊道頂部時直接雙腳一蹬，所有力量完全爆發！
向下俯衝！
快！
快！
快！
借助腳蹬廊道頂部的反彈之力，《風翼遁法》本身的可怕速度，重力本身的下墜速度，輕身符、神行符所加持的更加快的速度！這一刻紀寧向下俯衝的速度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快如流光！
速度就是力量，當速度快到極致，劍的威力自然也大。
「滴水，取水滴石穿之意。滴水可成絲線，可成細流，可成江河大海。」紀寧在往下俯衝時施展出滴水經的殺招『滴水穿石』時，腦海中不由掠過父親紀一川指點自己劍法的場景，自己父親曾在自己面前演練過三次滴水九劍。
這一刻懷著決死之心紀寧竟然瞬間明白了。
父親演練劍法很慢，從『滴水穿石』這一招開始施展，隨即是『絲雨成線』『流水不腐』『流水無情』爾後又回歸為『滴水穿石』。
接著又轉為『細雨紛紛』『暴雨如幕』『水幕連天』，最終又回歸『滴水穿石』！
接著又轉為『細水長流』『滴水不漏』，最後再回歸『滴水穿石』！
「滴水穿石，是最強招。又是最弱招。《滴水經》之玄妙，無窮無盡，可參悟一生。記住……水滴石穿！」紀一川當初說這些話，紀寧覺得自己懂了。
可經過一夜悟道，在生死間數次徘徊後紀寧此刻卻真正明白父親的苦心。
「就是這一招。」
「滴水！」
高速俯衝向下的紀寧雙手持劍，一劍瞬間引動誘惑那醜陋巨漢的石棍，令石棍砸到一邊去。而紀寧的右手劍則是直接朝醜陋巨漢的頭部刺去！醜陋巨漢的一石棍已經砸偏了，自然來不及抵擋，可是它也絲毫不怕：「傷不了我的。」
「穿石！」紀寧眼中只是平靜看著那醜陋的頭顱。
嗤！
一劍如水，如一滴沉重的水滴滴落在石頭上，啪！一劍瞬間貫穿了濃郁黑芒的阻礙，深深的刺入了那名醜陋巨漢的頭顱，甚至刺入到腹腔內。蘊含的可怕天地威能直接爆發，身體內部沒有絲毫防禦抵擋，頓時彭！直接炸裂，化為一灘黑水，甲鎧和石棍也跌落到地面上。
「收。」紀寧立即就將那一道兵甲鎧和石棍收到自己的儲物法寶內。
那一灘黑水迅速的凝結再次化為異族巨漢，這異族巨漢更是驚叫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紀寧已經完全放心了，他明白這九名異族巨漢已經阻礙不了自己了。
「死吧。」
紀寧僅僅操縱著水火蓮花，就迅速的將這名異族巨漢再度碾壓成一灘黑水。沒有道兵甲鎧的保護，異族巨漢根本抵擋不住自己水火蓮花的碾壓。
「你們八個也死吧。」紀寧化作幻影，一次次閃爍。
必須湊足九個道兵甲鎧才能彼此聯合，現在那些異族巨漢們根本無法聯合，面對紀寧威力大進的劍法……更加無法逃避，一個個被斬殺。連道兵甲鎧和石棍都被紀寧收入了儲物法寶中。
「死吧。」
紀寧站在那也不動，只是憑借自己的太陰太陽神紋操縱著六對水火蓮花，一次次碾壓著這九名異族巨漢，將他們一次次碾壓成黑水，即便他們剛凝聚，紀寧又再度碾壓。
僅僅數次碾壓，九名異族巨漢終於完全潰散再也無法凝聚了。
廊道兩端的霧氣也逐漸消散了。
「父親。」紀寧輕聲自語。
雖然之前一夜悟道，在水、火、風方面紀寧都已經悟到一絲真意。可感悟歸感悟，能不能運用就是另外一碼事了。紀寧之前只懂得『水火蓮花』這一招，這一招其實主要是護體，本不擅長進攻。
而就在剛才，紀寧憑借本身基礎和父親的指點，在生死剎那終於悟出了《滴水經》的最終真意——滴水真意！
按照境界劃分。
天人合一之上，便是道之真意！
「這滴水真意的根本，就在於『滴水』。」紀寧為之驚歎，「一滴水，乃是根本。當水滴多了，即可連成線，這就是『絲雨成線』。當水滴更加多就會自然開始流動有了生命力，這就是流水不腐。而當水濤洶湧誰也無法阻擋時，那就是流水無情了。然而無盡的水滴，匯聚在一起，依舊可稱之為滴水。」
「滴水穿石，是滴水經的最強招。也是最弱招。」紀寧笑了，「防禦中也是如此，細雨紛紛、暴雨如幕、水幕連天，最後也匯聚為滴水穿石。那細水長流、滴水不漏，也能匯聚為滴水穿石。」
「滴水真意。」
「在於循環無盡。」紀寧感慨，「難怪父親說滴水經可耗費一生。」
毫無疑問，父親顯然早就悟出了滴水真意。
明白《滴水經》可以無限循環的提升著，可真正為之耗費一生。
嚴格來說……
一旦悟出滴水真意，其實《滴水經》本身就已經無用了，或許當初創出這本《滴水經》的先輩也僅僅是悟出滴水真意這一境界，機緣巧合下才會創出能夠循環無盡的九招來。當然也可能是某位神魔大能、仙人大能故意創出這等能夠循環無盡提升的劍法。
「水滴石穿，水滴石穿。」紀寧默默念叨，隨即閉上眼開始歇息，之前的一戰太累了。
……
紀寧歇息吃飽喝足，又恢復了神力後，便開始完善自己的滴水真意。一旦悟出滴水真意……完全可以一滴滴水練成絲線，來施展出『絲雨成線』，這一招的威力將比滴水穿石更大。
時間流逝。
紀寧吃著喝著，幸虧自己之前納晶、鐵木占的儲物法寶中都有些食物，自己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時間越長，如果自己的《赤明九天圖》能夠提高一重，如果自己的劍法能夠提升到更強，生機自然更大。
紀寧明白……
第一關自己靠水火蓮花才能通過，第二關自己更是被逼到絕境悟出『滴水真意』才險險突破。按照這種難度遞增程度，第三關一定會很可怕。那雎華仙人都是公開收徒，這第三關難度完全能想像。
……
翼蛇湖畔。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就在這湖畔暫居了下來，他們默默等候著，等候著他們兒子的歸來，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推遲，他們心中也愈加焦急。因為拖的時間越長，他們兒子生還的可能就越低。
「咳，咳。」尉遲雪在咳著。
「別急別急。」紀一川看著短短一個多月妻子病痛迅速加重，也愈加心疼。
「我也想不急。」尉遲雪看著眼前翼蛇湖無盡的湖水，歎息道，「可是寧兒，寧兒他……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出來，還不出來啊！」
對尉遲雪而言兒子就是她的天地。
「我們兒子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你當初懷寧兒時就留下病根，不能生氣不能急你也知道，好好養身體。」紀一川也心焦如焚，他內心牽掛著他的兒子，可是也擔心著身邊的妻子，自從當年從北冥大海歸來途中的那一場大戰……
雖說白水澤拚死背著重傷的妻子逃出來，也很走運的孩子最終活著出世了，可是妻子、孩子都是留下。
「紀寧。」紀一川也看著無盡湖水，「一定得活著回來啊。」
……
無盡廊道中。
廊道內無日月，時間也過的模模糊糊，自己的飯量又大，在納晶中存放的食物又不算多，鐵木占存放的食物也都不多。畢竟在燕山大地上隨處都能打獵，而之前納晶空間有限，怎麼會太多呢？
一個多月時間就將存量吃的乾乾淨淨了。
「細長水流和絲雨成線，也融入了滴水真意。」紀寧暗道，一防禦一進攻，自己實力算是大進了，「一個多月的修煉，我的神力也更渾厚了。這第三關也是最後一戰……」
紀寧明白最後一關的可怕和危險。
也明白，只要通過了，自己便能活下去了。
可過不去自己就是死！
「是生是死，就在這了。」
「死了，怕就要去陰曹地府了。這次估計就沒那麼好運躲過孟婆湯了，喝了孟婆湯我也不再是我。」紀寧隱隱有種感覺，那是魂魄強大後的冥冥中的直覺，冥冥中有了一種無比恐怖的感覺，彷彿即將迎接自己的是無比可怕的一場大劫難。
「定生死吧。」
紀寧雙手各持著北冥劍，直接走到了拐角另一側的廊道，廊道地面上有著三具還沒完全腐朽的屍體，地面上也有著零散的一些法寶。
紀寧直接神念捲起，很平靜的就煉化了，一查看，儲物法寶內擺放的法寶足有數千件，全部都是輕易就煉化了，果真都是些不入流的法寶，不過……如此可怕的數量也是無比驚人的財富了，可紀寧很平靜，因為……如果死了，這些又有何用？
「終於來了。」一沙啞聲音響起，說的正是大夏王朝處處通行的人族語言。
紀寧立即看去。
只見遠處瀰漫的黑霧中走出了一道身影，他有著佝僂的身軀，碧油油的眼睛，全身泛著黑毛。他看似緩慢走來，可每一步都是數十丈遠：「可惜，你太弱了。」
嘩！
瞬間就到了紀寧面前，那彷彿蒲扇般的灰色大巴掌帶著濃郁的死氣直接拍擊向紀寧。這簡單的一拍卻是快到紀寧無法閃躲，只能施展雙劍靠防禦絕招『細水長流』來抵擋，細水長流這一防禦招數也同樣蘊含了滴水真意。
「彭！」紀寧整個人瞬間被砸飛了，雙手更是瞬間劇痛麻木。
「不——」紀寧想要抓住手中的北冥劍，劍如果飛了，他的劍術又有何用？可是手指已經完全麻木沒有知覺了，嘩！嘩！只見斷裂的手指和兩柄北冥劍就直接朝遠處飄盪開去，撞擊在遠處的廊道牆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紀寧整個人皮膚處處裂開，噴濺出血霧，雙手手指都已經斷掉，整個人在一團血霧中直接飄飛著摔在遠處地面上。
**
本卷終！
第一章 他的等待
紀寧摔在廊道地面上，卻感到周圍一片寂靜，靜的可怕。
耳朵已經聽不見了。
同時整個身體都沒有絲毫知覺，神魔般的身體蘊含的強大生機則是發揮了作用，神力迅速恢復一切，原本全身撕裂的肌肉皮膚，乃至破裂的內臟、經脈都迅速的復原。紀寧的耳朵又聽到了聲音，全身也恢復了知覺。
「疼，好疼。」紀寧連看向遠處，剛才剎那的完全失去知覺，失去聲音的感覺真恐怖。
「真的太……真的太可怕了。」紀寧看著遠處散發著濃郁死氣的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他那一巴掌的速度快到我來不及躲，他的力量更是遠遠超過之前那九個異族巨漢的聯合！」
黑毛怪物靜靜站在那，碧油油的眼睛看著紀寧，發出了一陣沙啞的歎息，他的歎息中蘊含著一種無奈失望：「我已經等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記了時間，只要歷經三關不死就可以了，你不需要殺死我，只需要打倒我打傷我就可以了。」
紀寧艱難的爬起，地面上滿是血跡。
「打倒你？」紀寧盯著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
「不，更準確點說只要你打傷我，打破了我的皮，讓我流血。」黑毛怪物緩緩道，「我會自己倒下的，你就算過了……還記得是雎華仙人收徒那一次吧，那次闖到我面前的足足有十多人，真是熱鬧啊。其中還有一個年輕人憑借一枚強大的道符，打傷了我。可我卻只是退一步沒有倒下……如果當初我倒下，也不必有這無盡歲月的孤獨了，孤獨，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紀寧聽得屏息。
眼前這個黑毛怪物竟然是雎華仙人時就存在的，肯定不是什麼修仙者之類的，因為正常的修仙者哪能活這麼久，除非成了天仙才能真正逍遙長生，而天仙根本不可能是眼前這樣，天仙吹一口氣自己恐怕就化為粉末了。
「主人只是定下打傷我打倒我，就算過這一關了。」黑毛怪物沙啞緩緩道，「你來吧，打傷我吧，只要打傷我我會順勢倒下的。」
「打傷你？」紀寧神念直接捲起自己飛出去的兩把北冥劍，斷掉的手指又連上，對此黑毛怪物只是默默看著，沒有插手。
黑毛怪物看著紀寧，緩緩道：「全力以赴吧，無盡歲月中闖到我面前的，我也一樣給他們機會，只要打傷我我就會順勢倒下，可是……他們一個都無法打傷我。一個都沒有！」
紀寧頓時心中一驚。
「只有那一次，雎華仙人收徒那一次，那一枚道符傷了我，我當時為何不倒下？僅僅那一次，我錯過了那一次，再也沒機會了。」黑毛怪物說的很慢，被無盡的孤獨完全折磨的痛不欲生了。
「打傷他？」紀寧驚懼。
按照這個恐怕從神魔時代就存在的怪物所說，打傷他的僅僅一個，靠的還是道符！
「這些年闖進來的，恐怕達到道之真意的天才也有。」紀寧也感到了無盡壓力，「我又怎麼做到？」
「來。」黑毛怪物佝僂著身子一步步走來，「來，傷我。」
紀寧手持著北冥劍。
嗖！
紀寧瞬間一個上衝一飛沖天，手中也出現了兩枚道符，分別是輕身符和神行符……從之前那些屍骸遺留的儲物法寶中雖然尋找到很多道符，可幾乎都因為漫長歲月法力都流逝掉無用了，只剩下近百枚能用的，其中神行符和輕身符是最常見的，兩枚道符都被催發瞬間融入體內。
「死吧。」紀寧一直上衝到廊道頂部，隨即雙腳猛地一蹬，施展開風翼遁法，直接從高處俯衝往下。
這一刻，速度快到紀寧的極致。
「死！」
紀寧全部力量都注意到右手北冥劍中，直接往下刺去。
那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則是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碧油油的眼睛看向上方俯衝下的紀寧。它就這麼看著，默默的看著……它的眼神甚至沒有絲毫色彩，很是遲鈍麻木。
「滴水！」
「穿石！」
紀寧俯衝而下，劍尖化為了一滴水滴，『滴』在了黑毛怪物那滿是毛的臉上。這一刻不管是神力還是先天真元都已經催發到極致，那極限的速度所轉化的穿透力以及『滴水真意』所形成的可怕一劍……
「嗤！」
劍尖刺在了黑毛怪物的臉皮上，黑毛怪物則是依舊抬頭看著紀寧。
「還差很遠。」黑毛怪物歎息，碧油油的眼睛更是有著無盡的失望，「我還要繼續等待，繼續等待下去……你，我只能殺了你了。」
紀寧一劍刺在黑毛怪物臉皮上卻絲毫無傷，不甘心左右雙劍連施展了『絲雨成線』『飛蛾撲火』這兩大殺招，分別刺在它的胸口和臉上，可是一樣都無法刺入絲毫。
「退。」紀寧連後退出數十丈。
黑毛怪物佝僂著身子則是前進著，就這麼緩慢行走著，可每一步都是數十丈。單單論速度其實比紀寧還快！不管是他行走的速度，還是攻擊的速度都比紀寧快，這也是紀寧在廊道中第一次遇到比自己快的。
之前自己都能仗著風翼遁法逃命拖延，可現在拖延不了了。
「它的皮膚怎麼都堅韌成這樣？」紀寧無比焦急，雖然之前一個個倒在這的神魔煉體先天生靈都證明了一點，要傷這個黑毛怪物是無比艱難的事。可是當真正全力一劍都無法刺穿對方面皮，紀寧也感到了一種絕望。
「死吧，別掙扎了。」沙啞聲音響起，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憑空出現在紀寧身側。
紀寧身體周圍立即出現了三片水蓮葉、三片火蓮葉，都朝彼此相反反向旋轉著，攪動著。可是對這黑毛怪物而言，水火蓮花所形成的攪動之力就彷彿走在一圈圈小水浪中，根本撼動不了他的身軀。
而紀寧手中的雙劍也再一次施展出了『滴水穿石』這一招，分別刺向黑毛怪物的下陰和腿部。
「逃是逃不掉了，防禦也是無用，必須尋找一線生機。殺殺殺！它身體的不同部位或許有地方就弱點，我能刺穿。」紀寧絕不甘願放棄。
「別掙扎了。」
黑毛怪物歎息著，那蒲扇般大的大巴掌再度拍向紀寧。它根本懶得管紀寧的劍，任憑紀寧的劍刺在它的身上，它的手掌也落在了紀寧的身上。
「彭！！！」
紀寧身上穿著的法寶護甲瞬間就撕裂，那濃郁死氣的大手掌更是直接貫穿了紀寧的胸口，令紀寧整個人直接遠遠摔飛開去。
彭。
紀寧躺在地上，胸口有著大的窟窿，差點整個身體都撕裂成兩截了，紀寧躺在那根本沒法動，胸口出現這麼大的窟窿整個身體一瞬間都已經癱瘓了，只能等身體本身的生命力開始恢復，可這需要時間，估摸著要半分鐘才能讓自己恢復行動能力。
而遠處的黑毛怪物已經從這走來，怕一秒鐘就能到自己面前了。
「死吧。」黑毛怪物佝僂著身子，邁步而來。
「不！」紀寧內心有著無盡的渴望，對生的渴望。他死過，甚至去過陰曹地府看過孟婆。所以他更加渴望生……他不想去孟婆湯，「怎麼辦，我到底怎麼才能活下去？我連動都動不了……我現在能用的只剩下神念，難道靠神念捲起北冥劍刺傷黑毛怪物？」
紀寧絕望。
神念的力量紀寧很清楚，當初殺死鐵木占後紀寧也探查過，神念能捲起大樹、岩石，蘊含的力量大概和先天生靈後期的神魔煉體強者媲美！意念實質化能這般強，很厲害了。可這點實力又有何用？
……
「我還有它們。」紀寧在遠處黑毛怪物逼近時，忽然想到什麼，頓時嚎叫一聲，「全部出來吧。」
嘩嘩嘩~~~~
只見紀寧周圍憑空出現了一件件密密麻麻的法寶，有刀，有劍，有長槍，足足數千件法寶全部懸浮在周圍，這些法寶每一件都被神念控制著，並且個個都是刀尖、劍尖、槍尖遙遙對著那黑毛怪物。
「所有的先天真元，上吧。」紀寧完全瘋狂了，丹田內的先天真元瞬間完全衝入每一件法寶。
這些都是過去無盡歲月死去先天生靈遺留下的不入流的法寶，紀寧都是得到後輕易就煉化了，這些都是先天生靈能驅動的，不過一般先天生靈都是手持著法寶，可是紀寧因為有神念，所以能夠神念來持著法寶。
就彷彿一瞬間數千隻手抓住每一件法寶，對準黑毛怪物似的。
所有的先天真元分散衝入每一件法寶，更是令紀寧的經脈都撕裂了。一名先天生靈一般能夠持久廝殺很久，可是紀寧的所有先天真元分散在數千件法寶中卻變得不算多了。
「殺！」
殘破著身軀根本無法移動的紀寧，面色猙獰發出了嚎叫。
嚎叫中充滿著無盡對生的渴望！
咻！咻！咻！咻！咻！咻！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一道道劍芒、刀芒、槍芒全部射出，一瞬間耀眼的整個廊道都變得一片白，都無比精準的在同一刻轟擊在了那已經張開雙臂閉著眼睛的黑毛怪物身上！
「彭~~~」
……
第二章 第五任主人
數千件法寶射出的劍芒、刀芒、槍芒，就好似數千名煉氣先天的合力一擊！可紀寧卻獨自一人做到了，如果紀寧沒有達到『神念』層次的魂魄也無法分心操控那麼多法寶並且那般精準對著一處。
如果紀寧不是神魔煉體先天沒有驚人的恢復力，這般瘋狂的一瞬間就讓所有真元都衝出去，只會經脈完全撕裂，成為一個廢人。
「彭~~~」
黑毛怪物沒有絲毫阻擋，也沒有絲毫閃躲，而是張開雙臂閉著眼睛。他在期待著、渴望著……
廊道內一片轟鳴。
黑毛怪物也是彷彿一座大山傾塌般，轟隆一聲倒下！
「傷了嗎？」紀寧無比渴望的看著遠處。
此刻他身體殘破，經脈撕裂，先天真元更是一滴不剩。
「一定要，一定要……」紀寧期盼著渴望著，只見遠處倒在地上的黑毛怪物忽然一屁股坐了起來，低著頭看著胸口，在他胸口的位置原本的黑毛也撕裂開，露出了隱隱泛著紅色的肌肉，和深綠色的血液。絲絲血液沿著傷口往外流淌，緊跟著傷口就迅速癒合，只是在體表黑毛上殘留著深綠色血跡。
紀寧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黑毛怪物胸口上殘留的深綠色血跡。
成功了！
成了！
自己活下來了！
「父親，母親，我活下來了。」紀寧神魔般的軀體在迅速的恢復著，雖然無法行動，可紀寧卻忘記了疼痛，有的是劫後餘生的狂喜。
「傷了，你打傷了我。」遠處坐著的黑毛怪物先是愣愣的，緊跟著就仰頭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嚎叫，「嗷——」
嚎叫聲中蘊含著無盡的瘋狂、傷心和解脫。
紀寧也勉強坐了起來，遙看著那在發出嚎叫的黑毛怪物……這是壓抑了億萬年無盡的孤寂痛苦後的嚎叫，這嚎叫甚至也讓紀寧心底有著一絲酸澀。
許久，聲歇。
黑毛怪物站了起來看著紀寧，低沉沙啞道：「謝謝你，我的新主人！早日煉化這座仙府，我們還會見面的。」
嘩！
跟著黑毛怪物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
紀寧也很快站了起來，之前的身體上經脈上的傷勢也都恢復了，紀寧也將周圍跌落在地面上的數千件法寶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法寶。
「沒想到最後我竟是靠這些不入階的法寶通過第三關的。」紀寧感慨唏噓，一名神魔煉體先天生靈竟然使用數千件法寶進行合力一擊……自己是聽都沒聽說過，所以之前也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因為這種事也就像紀寧這種明明才先天，魂魄卻已經是『神念』層次的妖孽才能做到。
紀寧可是從嬰兒開始就一直觀想《女媧圖》，《女媧圖》在天界、地府那都是最頂尖的觀想之法，在人間界就更別說了……像紀氏等一些部族根本沒觀想之法一說。紀寧甚至認為大夏王朝統領的這片大地上最頂尖的觀想之法，都不一定及得上《女媧圖》。
「成了。」
「我成功渡過了這一劫。」紀寧環顧周圍，看著遠處地面上的屍骸，更是感慨，「死則是在這成屍骸，活著按照之前那黑毛怪物的說法，我就是新主人了。」
紀寧沒有急著前進，而是坐下盤膝歇息。
足足耗費近一日時間當體內的先天真元完全恢復過來後，紀寧這才起身繼續前進，沿著曲折的走廊紀寧走的並不快，而是仔細觀察著這座古老仙府。
許久……
「嗯？」紀寧看著不遠處的出口，出口外隱隱有著柱子。
「到了？」紀寧很快從出口走了出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無比廣闊的大殿，怕是數千丈高。相比於如此一個大殿，旁邊那高百丈的廊道就顯得非常渺小了。
大殿之上有著一巨大的蒲團，蒲團約有百丈直徑。
大殿之下……
也散亂著足足數百個巨大的蒲團。
「這麼大的蒲團？」紀寧心中浮現了諸多疑惑，「蒲團是人坐著用的，可是百丈直徑的蒲團，得是什麼樣的巨人來坐啊。而且看樣子大殿上坐著一巨人，下方也坐著一群巨人。」
「雎華仙人的仙府？」紀寧搖頭。
仙人如果是人族，身高也和正常人相當而已。
「不對勁。」紀寧連行走在大殿上開始仔細查看，整個大殿非常的古樸，除了那數百個蒲團外別無裝飾，一根根古樸石柱支撐著大殿，在大殿的兩側還有著一條條廊道，廊道有的百丈高，有的則是千丈高。
千丈高的廊道足足有三條，百丈高的則僅僅有兩條。
「進不去？」紀寧發現，包括自己進來時的廊道，任何一條廊道自己都進不去，彷彿有無形的屏障。
「殿門！」紀寧看向那最是雄偉的殿門，殿門之外……則是一片茫茫，完全被霧氣籠罩，根本看不到。
紀寧站在這無比巍峨的大殿內，自己卻彷彿成了螞蟻般微小，隨即便直接走到一蒲團上一屁股坐下，自己身高僅僅一米七，卻坐在百丈直徑的蒲團上，紀寧也覺得有趣。
「真是舒服。」
在這蒲團上紀寧感覺到腦袋一片空靈，連思考都迅速敏捷了許多。
「真是怪事，明明我都闖過三關了，來到了這座大殿。現在大殿的幾條廊道、殿門我都出不去。只能被困在這。」紀寧暗道，「這水府的原主人既然還遺留下那三關，應該對將來的傳人也留下些準備吧。」
能將黑毛怪物瞬間移過去，又瞬間挪移走。
自己也是被挪移進來的……顯然這座水府應該還有誰在控制著。
……
就在紀寧坐在巨大蒲團上思索時，忽然從大殿一側高千丈的廊道中走出了一條黑色老牛。
紀寧則是若有所覺轉頭看去，一看那約莫數丈長的黑色老牛緩緩走來，老牛的眼睛中有著靈動、好奇，仔細在觀察著紀寧。
「不知道前輩是？」紀寧當即開口。
這古老水府內隨便出現一生物，怕都不凡。
「我？」黑色老牛搖動它的頭顱，「別說什麼前輩，我只是一法寶之靈。」
「法寶之靈？」紀寧錯愕，「法寶也能有靈？」
沒聽說過。
「我是雎華仙人的貼身法寶。」黑色老牛慨歎，「小娃娃，你就別多想了，就算我的本體真的在你面前，以你的實力根本無法煉化我。」
紀寧點頭，這點他明白，煉氣先天只能煉化一些不入階的法寶。而入階的法寶也有高低之分，越是強大的法寶煉化起來就越加難！
「敢問這仙府之前的主人？」紀寧連問道。
「死了，都死了。」黑色老牛搖頭，「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紀寧暗暗點頭，果真是如此。
「太久太久了，這麼漫長的時間一次次也挪移進來不少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紫府修士。」黑色老牛慨歎，「可惜一個都闖不過來，最多闖到第三關也就一個個死了。沒想到你這小娃娃，明明神力不夠雄渾竟然也能闖過來，也算奇跡了。」
「特別是第三關。」
「你的神魂竟然強悍到這等地步，不過你這種招數，根本不實用。」黑色老牛不在乎道，「數千法寶對準一個方向，只要敵人一個閃躲，你就需要立即操控數千件法寶再次改變瞄準方向……很難真的擊中到敵人。」
紀寧點頭：「是。」
「不過那傀儡也是被無盡孤寂折磨的快發瘋了，主動迎接。」黑色老牛道，「所以你也就過關了。」
「傀儡？」紀寧驚訝，「它是傀儡？」
自己也見過傀儡，自己練劍時，父親還專門弄了一尊傀儡來當陪練。可是之前黑色怪物，感覺有肌肉有血液還能說話，哪像傀儡。
「你這小娃娃見識才多少點，傀儡可是分很多種的，之前的那個，只是將一魂魄植入傀儡中而已。」黑色老牛道，「植入了魂魄，有了智慧，甚至能夠施展出天人合一，乃至更加精妙的劍法、刀法、拳術等等。實力自然倍增。」
紀寧若有所思。
「當然被困在傀儡內的魂魄，則永遠無法進入輪迴，受無盡孤寂了。」黑色老牛道，「不過你的境界也不低，你之前施展的那個蓮葉，是憑借你身上的太陰神紋、太陽神紋。有這兩大神紋，你修煉的應該是神魔時代中最強的神魔煉體法門《赤明九天圖》了，以你的神力渾厚程度，估摸著只是修煉到第四重！」
紀寧連道：「前輩慧眼。」
「《赤明九天圖》，這可是厲害法門啊。」黑色老牛感慨，「能修煉到先天，看你才第四重，估計剛剛突破不久。你年齡應該也才十幾歲吧。」
「十一歲。」紀寧沒有隱瞞。
「十一歲的先天生靈，又是憑借《赤明九天圖》，小小年紀劍法就得了道之真意。」黑色老牛搖頭晃腦，「這樣的天才，大夏王朝也會精心培養的。根本捨不得放了拜入雎華仙人門下。」
紀寧眉毛一動。
「其實你只要達到第六重，以你神力精純雄渾程度，再憑借道之真意，就能闖過第三關了，不過你這樣也不錯，神魂強大，境界高，將來成就無限啊。」黑色老牛感慨，「不過也恭喜你，成了這裡的第五任主人。」
第三章 抄錄
「第五任主人？」紀寧驚詫，「我？」
黑色老牛眼睛中帶著笑意，漫步而來，它的身影隱隱有著絲絲虛幻，畢竟不是實體，而是一法寶之靈。
「當然是你。」黑色老牛。
「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是第五任主人？」紀寧連問道，「雎華仙人難道不是第一任？」
自己曾發現過神榕樹皮信件，推斷看來，雎華仙人死後這仙府應該沒傳給過什麼人。
「雎華仙人是這座仙府的第三任主人。」黑色老牛道。
「第四任是誰？」紀寧追問。
黑色老牛的眼睛中有著一絲追憶之色，緩緩道：「當年雎華仙人聲名遠播，在大夏王朝也是站在巔峰的存在，散仙能活數百萬年這根本就是一奇跡，修仙者的三災九劫，是一劫比一劫厲害，他活的太久了，劫難已經達到很可怕的地步，連天仙恐怕都抗不過去。他活的越久，大夏王朝也是個個知曉他的可怕。」
「雎華仙人也知曉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想要收個弟子，於是傳播開消息……必須是神魔煉體流，最低是先天生靈，最高也只能是紫府修士。當時大夏王朝一些大部族，但凡消息靈通點的都會派遣族內子弟來闖那廊道。」
「兩條廊道，一條是先天生靈去闖。一條是紫府修士去闖。」
「一個個年輕人死去，終於有一名紫府修士『壘展』闖過廊道內的三重考驗，壘展也就是這仙府的第四任主人。」
紀寧點頭。
雎華仙人是第三任。
壘展是第四任。
「可惜。」黑色老牛搖頭，「在無盡的三災九劫下，雎華仙人終於身死，就在雎華仙人死了沒多久……當時僅僅才是萬象道人境界的壘展也死了，至於怎麼死的、死在哪裡的就不清楚了。自從壘展死後，這仙府就再也沒有過主人。」
紀寧點頭，隨即疑惑：「那壘展沒隨身攜帶仙府？」
「隨身攜帶？」黑色老牛低沉道，「他都無法完全煉化仙府，怎麼攜帶？」
「他堂堂萬象道人，都無法煉化？」紀寧追問。
黑色老牛道：「小娃娃，你可別小瞧這仙府，這仙府來歷非凡，煉化也格外的艱難。你應該知道，法寶越是強大，越是難以煉化。這座仙府其實也屬於洞府類法寶……只有成為元神真人，才能勉強煉化隨身攜帶。」
「元神真人也僅僅只是勉強煉化，還無法完全掌控仙府，仙府內一些隱秘之地依舊無法進入。必須成了地仙、散仙，才能真正掌控這座仙府。」
紀寧明白了，也對，能夠直接將人空間挪移的法寶，容易煉化才奇怪。
「小娃娃，明白這仙府的不凡了吧。」黑色老牛自得道。
「前輩可稱呼我紀寧。」紀寧說道。
「紀寧小娃娃。」黑色老牛踏著地面上的巨大蒲團，「你再看看這蒲團，這一個個蒲團個個都有百丈大，你可聯想到什麼？」
紀寧沉思著說道：「前輩，我剛來到這大殿也非常的疑惑，仙人的府邸也不至於用這麼大的蒲團。我當時就懷疑……這仙府應該曾經有一群巨人或者其他異族佔據過。」
「雎華仙人雖然只是散仙，卻也是熬了數百萬年才身死。」黑色老牛感慨，「散仙能活這麼久的，我知道的僅僅就雎華仙人一個！雎華仙人為何能這般厲害，為何能熬這麼久才死？就是因為它——這座仙府！」
「這座仙府存在歲月不可靠，按照雎華猜測，這裡最早應該是某個強大神魔的洞府，所以才會建造的這般龐大，蒲團、床鋪、廊道等才會都弄得那般巨大。」黑色老牛道，「雎華仙人當初年輕時闖三關成了這裡的第三任主人。」
「雎華仙人也闖三關？」紀寧震驚。
黑色老牛道：「這闖三關……是仙府第一任主人定下！那第一任主人，應該是個極為厲害的神魔。看大殿內蒲團的擺放，這位神魔在上方講道，下方應該有不少神魔聽道。哈哈，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神魔時代已經過去。」
……
黑色老牛和紀寧交談著，談論了許久。
紀寧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成了這仙府第五任主人，可有哪些好處？」
黑色老牛眨巴了下眼睛。
「雎華仙人可是活了數百萬年的散仙，應該遺留下些什麼吧。」紀寧繼續追問。
黑色老牛繼續沉默。
「你……」
「唉！」黑色老牛終於歎息一聲，「第三任主人和第四任主人都死了，死了太久了，雎華仙人當初是給壘展一些寶物，可壘展在外面身死，無盡歲月過去，你是得不到壘展的好處了。雎華仙人是遺留了些法寶等在仙府內，可是你現在拿不到啊。」
「怎麼拿不到？」紀寧問道，「我不是仙府的主人嗎？」
黑色老牛搖頭：「你是一件儲物法寶的主人，可你煉化不了，你能拿到其中的寶物嗎？這座仙府是洞府類法寶，你不煉化，許多地方都進不去。現在你更是只能在這大殿內，其他任何地方你都進不去。」
「只能在這大殿內？」紀寧錯愕。
「你剛才應該發現了，你只能在大殿，仙府內其他地方你都進不去。」黑色老牛道，「你先成為紫府修士，才能煉化一枚信符。煉化了信符，好處就多了，就可以進入仙府內的好些地方，並且你也能從外界主動進入仙府了，比如從翼蛇湖就能隨時進入仙府。」
啪！
憑空出現了深灰色的符牌，直接墜落向地面，摔在蒲團上發出響聲。
「這就是信符。」黑色老牛道，「唯有歷任主人才能得到信符，你趕緊收起來，等你成了紫府修士就能煉化它，等煉化成了，再來仙府吧。你現在什麼地方都進不去，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紀寧撿起了這枚符牌。
符牌很粗糙，上面有著一個古老複雜的字跡——『右』！僅僅一個字，雖然紀寧從來沒學過這字，可是在看到時就自然明白了。
「信符？」紀寧收進自己的儲物法寶內。
「好了。信物你也拿到了，事情也跟你說了，你也可以走了。」黑色老牛道，「這就送你離開，直接將你再挪移到那翼蛇湖島嶼上。」
紀寧連喊道：「停！」
黑色老牛看向紀寧：「還有什麼事？」
「就這麼……讓我走了？」紀寧忍不住道，「我九死一生進來，拿一塊信符就走人了？」
黑色老牛眨巴了兩下眼睛：「誰讓之前的主人都已經死了呢，如果他們活著，估計還能指點你幫你。可是我就一個法寶之靈……我可什麼法寶奇物都沒有。你自己也有修煉之法，《赤明九天圖》可是神魔第一法門，比雎華仙人的修煉法門都要好，我還能給你什麼？嗚！你應該沒有觀想之法吧！」
「觀想之法？」紀寧一怔。
當初崔府君傳授自己的可就是觀想之法《女媧圖》！
「觀想之法，那可是能凝練魂魄，強大魂魄的法門。」黑色老牛連道，「那可是頂尖大部族內才有的，我就記得一觀想之法，就傳給你吧。」
「傳？」紀寧好奇。
「拿筆墨。」黑色老牛催促。
紀寧一翻手便拿出了毛筆、墨塊和大塊的毛皮等，連主動在一旁磨墨。
黑色老牛看著毛筆，毛筆直接懸浮了起來：「我一法寶之靈，修煉無盡歲月，神念怕還及不上你強。不過抓一毛筆不難。」操控著毛筆沾著墨，直接開始在那光滑的毛皮紙上開始畫了起來，很快一尊面帶悲憫的佛陀就出現在紙張上。
這一尊佛陀，背後有日月高懸，散發無盡光芒。
紀寧單單看了便感到絲絲觸動。
「怎麼樣？」黑色老牛隨意操控毛筆甩到一旁，得意道，「這可是佛陀本尊像，乃是日月光明佛！《內觀日月光明佛》這可是當初雎華仙人的觀想之法，我天天在一旁看那佛陀畫像，自然就記下了。雖說畫的不如原本，可你只要時時觀想這佛陀像……必定能凝練魂魄。」
紀寧疑惑：「內觀佛陀？」
「能成大道者，身體外相盡皆蘊含大道奧妙。」黑色老牛道。
紀寧心中卻只能無奈，和女媧圖一比……堅持相差不知多少。自己的女媧圖乃是崔府君直接傳入自己的魂魄記憶中，自然更加生動清晰。這老牛不過是憑借記憶畫出了一份佛陀像而已。
「難道你有觀想之法？」黑色老牛發現紀寧並不激動，不由點頭，「也對，你的魂魄這麼強，應該有觀想之法。嗯嗯……」
黑色老牛冥思苦想。
紀寧也在等著。
這老牛可是一強大法寶之靈，跟隨雎華仙人無盡歲月，應該懂得很多。
「我想起來了，你之前不是操控數千法寶麼？我這有一劍陣秘術應該適合你。」黑色老牛忽然想道，連道，「當年雎華仙人殺死的一名大敵，那大敵就是以大量的飛劍佈置大陣來對敵。他的那劍陣之法雎華仙人也收下了，當初雎華仙人也仔細翻閱過，我雖然只是看了一遍，可也全部記下了。我抄錄給你。」
紀寧連拿出大量的獸皮。
黑色老牛則是操控著毛皮開始大筆開始刷刷刷寫著。
毛皮最上方則是四個大字——《小千劍陣》！
第四章 小千劍陣
紀寧在旁邊看著也不敢打擾黑色老牛，只見毛皮上一行行字跡迅速顯現，偶爾還有一幅幅陣圖。
很快一張張毛皮就被寫完。
「好了。」
黑色老牛扔掉了毛皮，得意道，「紀寧小娃娃，你也算是天賦異稟。一個先天生靈竟然擁有這麼驚人的魂魄！只有神魂格外強大，才適合施展這『小千劍陣』。不過小千劍陣，也需要一柄柄飛劍法寶，對法寶數量要求格外多。」
「這不入流的法寶，我多的是。」紀寧笑著道。
黑色老牛搖頭：「那些不入流的法寶，等你成了紫府修士。這些法寶就入不得眼了，到時候你需要的是入階的法寶，而且同樣需要大量飛劍法寶才能發揮這『小千劍陣』的威力。」
「大量入階的法寶？」紀寧震驚，「要多少？」
「小千劍陣最高境界是施展729口飛劍法寶。」黑色老牛道，「即便是入階法寶中最差的，最好能準備729口……這小千劍陣對法寶要求很高，飛劍法寶越好，數量越多，這小千劍陣威力也越大。」
紀寧傻眼。
七百多口入階法寶，還必須是飛劍法寶？就是讓整個紀氏五府傾家蕩產能否買下七百多口入階飛劍法寶都是未知的。
「隨著你實力提升，使用的飛劍法寶自然也要更強的。」黑色老牛道，「從人階法寶、地階法寶、天階法寶、仙階法寶……」
「我，我……」紀寧感到了無窮壓力，隨即連道，「雎華仙人死後遺留了些寶物在這仙府當中，弄個幾百口飛劍法寶不難吧，而且雎華仙人不是曾經殺死他的那個大敵麼，那個敵人可就是使用《小千劍陣》的。」
黑色老牛搖頭：「那大敵，號千劍仙人！雎華仙人當初耗費無盡心力才將他斬殺，斬殺了雖然得到那些飛劍法寶，可是這麼多法寶放著不用多可惜。所以雎華仙人立即去換取了大量的珍貴靈材，用大量的靈材這才煉化打造出我！所以你想要從雎華仙人那得到幾百口飛劍法寶是不可能的，真正強大的仙人身邊只會攜帶著自己擅長用的幾件法寶。殺死敵人的收穫也會迅速來提升自己的法寶！不會大量閒置浪費的。」
「明白了。」紀寧有些無奈。
「別想那麼多，別以為得了仙府你就能一飛沖天了。」黑色老牛喝道，「神魔時代留下的遺跡不知道多少，可真正能成為大夏王朝大地上最頂尖存在的，又才幾個？像第四任主人壘展才萬象真人境界就已經死了，你可別像他一樣。」
黑色老牛又道：「我之所以能誕生，還多虧了那千劍仙人。所以對這《小千劍陣》也格外留心，不但看了一遍，並且我也仔細琢磨過。我就和你講解下。」
紀寧連仔細聆聽。
「《小千劍陣》，九柄飛劍法寶組成一陣基！需要九個陣基……才能形成一劍陣。也就是說最基本的劍陣，需要足足八十一口飛劍法寶才能組成。這也是小千劍陣第一層。」
「如果你能再操縱一個九九八十一口飛劍。使得兩個劍陣彼此聯合……威力頓時數倍增！這就是小千劍陣的第二層！你需要一百六十二口飛劍法寶！」
「你能操控二百四十三口飛劍法寶，令三劍陣聯合，威力再增數倍，這是小千劍陣的第三層！」
「四劍陣聯合，便能增數倍威能，是小千劍陣第四層。」
「依次下去。」
「最終九劍陣聯合，需要足足七百二十九口飛劍法寶聯合，這也是小千劍陣的第九層。威力之大……簡直不可思議！當然以你的神魂強度，即便是操控這些不入階的飛劍法寶，也是遠做不到這一步的。」
紀寧若有所思點頭。
「比如你成了萬象真人，能夠用不入階的法寶，佈置出九劍陣！可是如果用入階的法寶，恐怕二劍陣、三劍陣你都佈置不出。」萬象老牛道，「法寶越強，操控法寶時消耗心力也越大，自然就沒那麼好操縱了。可這也代表『小千劍陣』即便你成天仙也一樣可以使用，不過到時候或許你就能得到更加好的劍陣了。當然這小千劍陣……也夠你用上千年了。」
「小千劍陣，最重要的隱秘就是『小千符紋』……」
黑色老牛在一旁敘說著一些關竅。
……
片刻後，紀寧閱讀了一遍《小千劍陣》的內容，也不由驚歎。和小千劍陣一比，之前鐵木占使用的那個什麼陰陽二氣陣簡直就是渣。
紀寧當即迅速從儲物法寶中先取出了九柄劍形法寶，因為都是不入階的法寶，一般都是握在手中進行廝殺的，和一般的飛劍外形也有所區別。
「小千符紋。」紀寧手指在地面上嘗試著畫起來。
以紀寧對身體的控制力，自然將那符紋完完全全模仿成了。
黑色老牛在一旁看著搖頭：「不行，不是外表一樣，要的是意蘊。當你畫的小千符紋能夠隱隱引動天地之力，這符紋就算成了。」
「嗯。」紀寧又繼續畫著。
因為模仿本就很精準，加上紀寧已經達到道之真意的境界，對隱隱的『道』也有著絲絲共鳴，只是畫第三百一十二次時，就已經畫出了能夠引動絲絲天地之力的符紋了。
「嗯。」黑色老牛點頭，「你境界本就高，神魂又強，對天地感應格外敏銳。學的快也正常……記住，小千符紋，是整個小千劍陣的根本。切切不可洩露，一旦小千符紋洩露，一些大部族完全能根據小千符紋，創出小千劍陣來。」
紀寧點頭：「這我懂。」
「那你開始吧。」黑色老牛在一旁看著。
紀寧也讓自己完全平靜下來，爾後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了一小盆，接著手指放在小盆中，只見手指指尖迅速的滲透出一滴滴鮮血，片刻便有了小半盆的鮮血。看的旁邊的黑色老牛搖頭感歎：「神魔煉體流，就是生機格外強大，斬成碎片都不死，煉氣流的修仙者刺穿心就得死了。煉氣流的如果放這麼多血出來就得臉色煞白，你估計在放出鮮血的同時，自身就已經恢復了。」
紀寧沒多說而是拿起了一柄劍器法寶，只見劍器法寶憑空開始變大了不少，紀寧手指先是沾了點血液，爾後就在劍體上開始畫起來。
眨眼功夫，一小千符紋出現在劍體表面，血光閃爍，很快符紋就完全隱入劍體中。
「成了。」黑色老牛點頭。
紀寧又拿出了一柄劍器法寶繼續，這小千符紋紀寧一旦掌握，幾乎都不出差錯，這次在闖廊道時可是得了幾千件法寶的，劍又是格外常用的，足足有過千柄劍器法寶。紀寧乾脆一口氣畫了足足729件劍器法寶。
「陣基！」紀寧盤膝坐著，心意一動。
刷！刷！刷！刷！刷！刷！
頓時九柄劍器立即懸浮在紀寧的周圍，緩緩旋轉著，可是總欠缺些什麼，讓紀寧皺眉。
「記住，陣法之威，憑的是上感天地。」黑色老牛在一旁說道。
過了足足盞茶功夫。
懸浮在紀寧周圍的九柄劍器忽然隱隱有了一種無形的意蘊，就好似九柄劍器彼此成了一個整體，在這一刻，九柄劍器彼此的位置似乎非常完美。
「陣基成，佈陣！」紀寧心念一動，旁邊又浮起了足足七十二柄劍器，都是九個成一對。
《小千劍陣》第一層，就是需要足足八十一劍器法寶才能組成。
「嘩嘩嘩~~~」
只見八十一柄劍器法寶都環繞著紀寧懸浮著，而紀寧則是閉著眼睛操控著，很快，以各自蘊含的小千符紋為根基，八十一柄劍器法寶盡皆出現了濛濛毫光，同時無形的劍芒更是迅速朝紀寧匯聚。
一道正在吞吐不定的劍芒懸浮在紀寧身側。
紀寧終於睜開了眼，看著眼前懸浮著的這一道劍芒。這一道劍芒乃是自己的先天真元經過八十一口劍器法寶的內部陣法轉化匯聚在一起的，已經量變引起質變，威力大的驚人。
「還很輕鬆。」紀寧心意一動，又是八十一柄劍器法寶飛起。
……
黑色老牛在旁邊看著，也忍不住為這紀寧的神魂強大而驚歎，這可不是像之前傻乎乎操縱住數千件法寶就行的。而是要操控好每一柄飛劍……使得它們形成一個完美的劍陣，時刻能夠引動天地之威契合其中的。
「第三層也成了，單單論威力，現在他這劍芒之威，就不亞於之前數千法寶合力一擊了。」黑色老牛驚歎，這小千劍陣可是每提升一層，威力增加數倍的。
只見密密麻麻數百口劍器環繞在紀寧周圍，每一柄劍器表面都有著絲絲毫光，紀寧面前凝聚吞吐著的劍芒氣息也越加強大，
又是八十一柄劍器飛入摻雜其中，操縱難度頓時遞增了很多。
紀寧額頭都出現了顆顆汗珠。
嗡~~~
所有劍器上都隱隱出現毫芒。
「成了。」黑色老牛震驚，無比震驚，「竟然都施展出《小千劍陣》第五層了！」
啪啪啪啪啪啪~~~只見四百零五口劍器都直接墜落在地面上，紀寧也是滿臉汗水睜開眼睛，喃喃自語：「小千劍陣第五層太吃力了，頭腦都感覺到劇痛。平常交戰還是施展第四層吧，施展第四層要輕鬆的多。」
**
第五章 古老儀式
黑色老牛看著滿臉汗水的紀寧，誇讚道：「厲害厲害，紀寧小娃娃，你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施展小千劍陣第五層。和你比起來，那壘展簡直不值一提！沒想到仙府等待無盡歲月，還能等到你這樣的一塊璞玉！」
紀寧心底嘀咕，璞玉？自己一是有前世智慧積累，二是有《女媧圖》，三又是從小苦修不敢懈怠。所以才有現在被黑色老牛誇讚一聲璞玉。
「前輩，我現在施展第五層還吃力。」紀寧連連搖頭，「施展第四層才能一切由心。」
「能一切由心更重要。」黑色老牛感歎，「你可發現，雖然這小千劍陣第四層僅僅是操縱三百多口飛劍，可是論威力比你之前囫圇吞棗般操控數千法寶還要大！」
紀寧露出驚喜色：「比之前數千法寶合擊威力還大？我雖然能感應到凝練的那一縷劍芒一切由心，威力也大的很，卻不知道到底達到何番層次。」
黑色老牛道：「小千劍陣第四層，殺一般的先天圓滿生靈還是隨手拈來的。」
紀寧聽得一喜。
「前輩。」紀寧連追問，「敢問我現在實力如何，和紫府修士比起來又如何？」
「你現在的戰鬥手段主要分兩種，一種是憑借神魔煉體和劍法近身戰。」黑色老牛道，「你的劍法已經蘊含一絲道之真意，一般先天生靈的境界沒這麼高，先天圓滿的大多只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單單論這一手段，你可能比一般先天圓滿還佔些上風！我說的僅僅是一般而論，如果對方同樣是個妖孽，劍法不比你差，那可就難說了。」
紀寧點頭。
這他懂，比如父親紀一川，自己的劍法恐怕現在比之父親還差點。父親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先天圓滿了，自己自然不是對手。
「如果憑你的小千劍陣。」黑色老牛又道，「你神魂強大，又有數百飛劍法寶，結合小千劍陣……威力的確很大。論威力遠超過先天圓滿，應該達到一般紫府修士前期的威力了。」
「才紫府前期？」紀寧感覺自己進步很大。
黑色老牛搖頭道：「別小瞧紫府修士，紫府修士一旦開闢紫府，體內能夠孕育出元力！即便舉手投足施展出的手段都遠超先天生靈，那是根本性的兩個層次！並且紫府修士更重要的是使用入階法寶。」
「入階法寶，威力甚大。紫府修士催發起來那威力簡直遠超你們先天生靈的想像，先天圓滿和紫府修士相比，就好比嬰兒和成人。」黑色老牛唏噓讚歎。
紀寧恍然。
是，從先天生靈到紫府是根本性的跨越，能使用真正入階法寶了。就好比先天生靈殺後天圓滿簡直砍瓜切菜，紫府修士殺先天也稱得上是砍瓜切菜。
「記住。」黑色老牛搖頭晃腦，「切切不可小瞧紫府修士，每一個修仙者都是手段詭異，有的擅長陣法，有的擅長蠱蟲，有的擅長操控鬼魂，有的擅長傀儡，有的擅長法術……不能一概而論。一旦遇到克制你的，你就死定了。」
「以弱勝強。」
「剛好克制，紫府前期滅紫府後期，都是有的。」黑色老牛慨歎，「修仙路上，包括萬象，手段太多了……一個紫府修士即便弱，如果他養了數百萬可怕的毒蟲，怕是連萬象真人都能活生生吃掉！」
紀寧倒吸一口涼氣。
「很少見。」黑色老牛連道，「越階擊殺很少見，就像你神魂能這般強，還有數百飛劍法寶，又有小千劍陣……諸多原因才能讓你有這般戰力。我說這些只是提醒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對手。即便是先天生靈。」
紀寧輕輕點頭：「明白。」
一旦成了紫府修士，個個都不好惹啊。
……
紀寧內心其實很是很愉悅的，自己此次來這水府也多了一大殺招——小千劍陣！
「紀寧小娃娃。」黑色老牛又道，「我之前見你闖廊道，發現你手中的利劍威力一般，難道你不懂『神魔血煉之術』？」
「神魔血煉之術？」紀寧眨巴下眼睛，「那是什麼？」
黑色老牛忍不住道：「這在神魔時代，幾乎稍微厲害點的人物，稍微大點的部族都是知道的，因為每一個神魔都懂，也是每個神魔必用的一種秘術，我見你學的明明是神魔煉體第一法門，竟然好似不懂這血煉之術，自然疑惑。」
「還請前輩指點。」紀寧連追問。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這在神魔時代就活著的老傢伙，知道的就是多。
「神魔和我們人族不同。」黑色老牛唏噓，「他們不煉氣，無法使用法寶，可是他們也需要兵器。可隨著他們實力日漸提升，怎麼才能找到一件適合他們的兵器呢？於是……神魔中的大能者就創出了神魔血煉之術！」
「找到一件兵器，進行繁雜的血煉儀式！血煉過後，這件兵器就可以吸收煞氣、戾氣、殺氣等氣息，只要殺的敵人越多，殺的敵人越強，兵器就會自然提升，可以變大變小，可以變輕變重，一切由心。」
「這種兵器也被稱之為『神兵』『魔兵』『殺道之兵器』。」黑色老牛道，「隨著主人實力提升，殺死一個個強大敵人，兵器威力會越來越大，甚至在神魔時代中有些神兵魔兵，簡直比仙階法寶還厲害。」
紀寧眼睛亮了。
對，上天是公平的，神魔們沒有法力，可也應該有創造自己兵器的手段，原來竟是吸納煞氣等氣息。靠殺戮來令神兵提升。
「還請前輩教我。」紀寧連道。
「我說出來，自然是告訴你的。」黑色老牛道，「血煉儀式很是繁雜，你且聽仔細了。」
黑色老牛在一旁敘說著詳細的血煉儀式過程，時而還在一旁畫下些圖案，紀寧也聽著記著。
何謂血煉之術？
主要需要的材料就是神魔的血液，像人族神魔修煉者，必須是憑借自然形成的神紋最終踏入先天，才能脫胎換骨成就神魔之軀。才能施展神魔血煉之術，像一些比較低劣的神魔煉體法門，是無法施展血煉之術的。
「嘩嘩嘩~~~」紀寧拿出了一個葫蘆，這葫蘆之前是放酒用的，看似不大，可能存萬斤美酒。紀寧先將其中殘留的美酒倒乾淨，一滴不剩。爾後手指放在葫蘆口。
鮮血直接透過指頭，流入葫蘆中。
許久。
「千斤血液即可。」黑色老牛還在旁邊說著，「這血煉之術也就神魔能用，一般修仙者放血都會放死掉。」
紀寧卻是盤膝坐在一邊，剛放出些血液，體內強大的生機就自然恢復出血液了，消耗的就是體內的神力！在紀寧的神力消耗的只剩下一半時，葫蘆中才存下大概過千斤的血液。
「儀式分七步，必須誠心。」黑色老牛還提醒著。
紀寧先是恭敬跪伏磕了三個頭，爾後起身後又再跪下繼續磕三個頭，朝不同的八個方向磕了八次！
「嘩~~」紀寧傾倒手中的葫蘆，葫蘆口中流出的大量鮮紅的血液剛一出來，就被紀寧的神念捲起，迅速的分散開籠罩在周圍大概八十餘章範圍，無數的血液為燃料形成了一幅巨大的圖案，這是一個披頭散髮的頭顱的圖案。
圖案一成。
轟！頓時有肉眼可見的血色光芒沖天亮起。
「後裔跪請祖神。」紀寧高聲喊著。
血煉之術第一步——請祖神！
……
繁雜的血煉儀式持續了足足半天時間，周圍的血色光芒已經匯聚成了一個奇異的字，按照黑色老牛的說法……這種文字叫神魔文字！是天地自然誕生的文字，即便從未看過學過，第一次看了就會懂。
這個神魔文字就是……『殺』！
「嘩嘩嘩~~」只見三柄北冥劍憑空出現，一出現便懸浮分散著。紀寧用來血煉的兵器就是北冥劍！因為按照黑色老牛的說法，雖然神魔血煉所用兵器要求並不苛刻，可是自然底子越強越好。那些不入流的法寶太差了。
北冥劍按照黑色老牛的判斷，估摸著之前乃是天階法寶，雖然上面的種種符紋損毀，可是用來血煉，只是看中材質。至於符紋什麼的根本無用。
「嘩！」「嘩！」「嘩！」
只見周圍血芒凝聚的『殺』字，一次次飛出一個個虛影融入三柄劍上，半空懸浮的那個巨大的『殺』字越來越黯淡，直至最後消散，整個大殿也恢復了平靜。
紀寧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前輩。」紀寧忍不住道，「剛才感覺比『道』的威嚴還要高似的……」他悟過道，接觸過道的氣息，可是剛才在血煉儀式過程中所自然蘊含的古老氣息，就彷彿自己接觸到了一個比道還要古老偉大的存在。
黑色老牛感歎道：「在血煉儀式過程中我都不敢開口了，完全被震懾住。你現在瞧瞧，你的兵器如何。」
紀寧手中一招，三柄北冥劍落在手中，直接神念捲起一柄神兵劃在自己的手臂上，嗤~~彷彿堅韌的牛皮，手臂皮膚冒出火星，最終裂開一條傷口。
「鋒利好多。」紀寧吃驚了。
「你這北冥劍底子好。」黑色老牛道，「你現在近身戰的實力又大大提升了，一般先天圓滿也不是你對手了。比之小千劍陣第四層也差上一兩籌而已。不過你得明白，你修煉的是神魔煉體第一法門，你近身戰上實力會提升非常迅猛。比如你修煉到第六重時，你近身戰上將會完全超越小千劍陣！一旦再學得近身戰的神通，越階戰鬥更是輕而易舉。」
紀寧眼睛一亮：「前輩可知道神通？」
「神通？那可是一些神魔大能者秘不外傳的。」黑色老牛連搖頭，「雎華仙人知道一種神通『法天象地』，可惜我沒問過。好了……以你的潛力，將來一定能學得神通的，一旦學得神通，越階戰鬥才是正常的，這才是神魔戰力啊！」
紀寧點頭。
他明白，自己神魔流底子好，要不了幾年自己就能達到第六重。小千劍陣自己也憑借神魂強大，也很有天賦，唯一的問題是小千劍陣對法寶要求太苛刻。等自己成了紫府修士，弄幾百件入階法寶……想想都頭大。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黑色老牛道。
「這次謝謝前輩了。」紀寧自然早就將《小千劍陣》《內觀日月光明佛》的獸皮全部收起來了，那觀想之術自己雖然不用，可也能留給父母，留給紀氏的。
「去吧。」黑色老牛道。
嘩！
紀寧只感覺隱隱一巨大的熊羆頭顱虛影出現一口吞下自己，周圍時空就完全扭曲了，他明白，要回翼蛇湖島上了。
第六章 紀寧入水戰翼蛇
紀寧只感覺時空變幻，緊跟著就一切平靜下來。
「嗯？」紀寧看著這條陰暗的巢穴通道，這裡就是之前自己被挪移進去的地方，不由一笑。
此番際遇，的確是九死一生。
不過自己活著出來了，實力比之前也強了很多。
「下次再進去，就需要我煉化了這信符。」紀寧手中一翻，掌中出現了一塊粗糙的符牌，符牌上有著神魔文字『右』字，紀寧也嘗試過煉化，可惜先天真元根本無法侵入其中，看來必須等自己成為紫府修士了。
「右？」紀寧喃喃自語，「為何這符牌上是一個右字？不知道是何來歷。」
隨即紀寧不再多想直接將符牌收了起來，腳下一動便化作一道輕風迅速飛出了這巢穴通道。
……
翼蛇湖畔搭了一屋子，紀一川夫婦就住在這。
尉遲雪此刻正默默坐在湖邊，手中端著就熱騰騰的熱水，慢慢喝著。
「雪兒，雪兒。」忽然驚喜喊聲從屋內傳出，尉遲雪連轉頭看去，過去宛如冰山的紀一川此刻滿臉激動喜色的衝出，胸口上還有著水漬，隱隱還有著酒味。
尉遲雪一見自己男人這樣，也隱隱有所預感，連道：「怎麼了？」
「我感應到了。」紀一川連道，「我感應到玉牌了，玉牌絲毫無損！之前紀寧肯定是突然進入了某個隱秘之地，某個小空間小世界中或者某個古老大陣中去了。現在他已經活著從那隱秘之地出來了。」
遺跡，是機遇，可也代表著巨大的危險！紀寧一個多月都沒出來，他們夫婦倆早就越來越擔心，越來越心慌了。
尉遲雪閉上眼睛，兩行淚水流下，她喃喃自語：「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他現在就在翼蛇湖中央，估計是在島上。」紀一川連道。
「我們去看他。」尉遲雪站了起來。
「嗯。」紀一川已經很久沒這麼失態了，即便得知自己兒子突破成為先天生靈，他也沒這麼激動過。當即他牽著妻子的手，直接踏入了湖水中，卻彷彿行走在平地上，化作一道青煙迅速朝遠處走去。
青焰鳥總不能一直在這候著，那是紀紅花的靈獸！這些天紀一川和尉遲雪在湖畔邊居住，青焰鳥也早回了。
忽然——
「大妖翼蛇，我紀寧又來了！還不出來！」一道大喝聲傳遍四方，也傳入了正在湖面上行走的紀一川夫婦耳朵中。
「寧兒他？」尉遲雪不由露出笑意，「還真是，一出了隱秘遺跡之地，竟然又立即去挑釁那大妖翼蛇了。」
紀一川點頭：「紀寧是憑《赤明九天圖》成了先天，本就比大妖翼蛇差的不算遠。這次在那隱秘遺跡之地或許還有些收穫……現在我能感應到他的位置，便無需擔心了。」
「嗯。」尉遲雪也點頭。
他們倆不斷行走。
很快……
「看！」紀一川看著遠處，遙遠處有湖水朝兩旁分開，一少年直接踏著湖水走向湖底，「那小子竟然劈開水浪，直接朝湖底走了。」
「去湖底了？」尉遲雪大驚。
紀一川卻搖頭：「不必擔心，你是看著紀寧長大的，難道他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如果沒把握，他豈會下去？」
「嗯。」尉遲雪點頭。
「我們過去，就在湖面上。」紀一川道，「時刻感應著湖底的情況，一旦覺得不對，我會立即下去。」
……
「大妖翼蛇，我紀寧又來了！還不出來！」站在湖面上喊了後，許久不見大妖翼蛇出來，紀寧當機立斷，直接憑藉著操控水火的能力，開始操控著身側的翼蛇湖湖水。
嘩嘩嘩~~~
只見湖水被一無形的手朝兩側猛地分開，顯現出了一條水中通道。
紀寧直接踏著湖水朝湖底走去，越走越深，水壓也越來越大，紀寧直接操控形成一直徑三丈左右的圓形水下通道，自己就行走在水下通道中。
「是那個叫紀寧的。」
「是他。」
湖底中的一些水族小妖，遙遙看著遠處一條水下通道中行走的人族少年，當即一個個又去稟報。
湖底巢穴中。
大妖翼蛇已經變作人形坐在椅子上，強忍著怒火：「這紀寧一個多月前來挑釁一次，現在又來挑釁！湖面廣闊，隨便一處隱匿著一些先天生靈誰又知道？明知你有陷阱，我豈會中招？」
「大王大王。」
「大王。」
三名水族小妖都衝了進來。
「何事？」大妖翼蛇發出低吼。
那三名水族小妖為首的蝦妖一個連稟報：「大王，那紀寧忽然分開了水浪，直接朝湖底走來。」
「進湖底了？」大妖翼蛇猛地站了起來，緊跟著又道，「他分開水浪，怎麼分開的？」
「沒見他用先天真元，也沒看到什麼，水浪就自動分開了。」那蝦妖連道。
大妖翼蛇驚訝道：「難怪這紀寧敢這般挑釁，原來是神魔煉體跨入了先天層次能控水了。也不知道他修煉的是哪一門法門，管他呢，當初我去西府城的時候，他還是後天。現在即便跨入先天，也只是先天生靈前期！」
「竟然敢進入湖底！」大妖翼蛇狹長的眸子中閃爍著凶光，「你真是地獄無門你自己闖進來，我翼自然會順了你的意，送你去十八層地獄的。」
大妖翼蛇當即衝出了自己的巢穴。
如果是在湖面上，大妖翼蛇還擔心會有埋伏。可是在湖底那可是他的地盤，人族進來實力十成發揮不到一成，即便是紀一川進來……最多能傷他而已。
「這紀寧竟然愚蠢自大成這樣，也對，一個才十一歲的小娃娃，實力一強，就認為自己是絕世天才，將誰都不放在眼裡了。你殺我兒赤芒，我這次一定要殺了你。」大妖翼蛇一竄出巢穴就化作了巨大的翼蛇，迅速的游動了過去，
「還真是！」
大妖翼蛇猛地停下遙遙看去，只見遠處已經貼近水底了，一條圓柱形水下通道正在不斷延伸，一少年正在漫步而行。
「還真到湖底了。」大妖翼蛇赤紅的豎瞳中滿是凶光，「真是找死啊。」
嘩~~~
迅速游了過去。
……
紀寧手持北冥劍，踏著水浪行走在翼蛇湖湖底，他所過處，湖底的水浪自然形成一條通道。
「嗯？」紀寧一眼看到遠處一巨大的黑影朝這迫近而來。
「大妖翼蛇！」紀寧瞬間辨析了出來，隨著那巨大黑影的迫近，只見那猙獰的翼蛇蛇頭也越加清晰，那赤紅的雙瞳正怒盯著紀寧。
「紀寧！」大妖翼蛇直接發出了怒吼，聲音更是傳播過來，「你殺我兒，今日，我就要你償命！」
紀寧喝道：「老妖，你屠戮人族成千上萬，更害死了春草，今日我定要親手斬殺了你！」
一切的源頭！
那麼多人死去，春草死去，一切的源頭就是自己和這翼蛇的恩怨。
「哈哈哈，你斬殺我？你這小娃娃當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到了這水底來……你一到這水底來，想要再回湖面恐怕就等來世了。」翼蛇老妖頗為自信，「你父親傷我數次，我也讓他知道喪子之痛！」
話音一落，翼蛇老妖就猛地一竄，直接竄向紀寧操控的水底通道中。
「嘩~~」反而是一條蛇尾當先鑽進了水底通道中，浩浩蕩蕩直接掃向紀寧。這蛇尾的速度、威力……比之空青蛇妖強了不知多少。
「不愧是先天圓滿層次大妖。」紀寧為之一驚，單單論速度，當初先天生靈後期的大妖翼蛇其實比空青蛇妖要差些的，力量上是絕對凌駕空青蛇妖之上。可是現在即便是短板的速度，也強過空青蛇妖一大截。
至於本就是優勢的力量，更是達到極為駭人的地步。
「老妖，受死！」紀寧卻是施展出了風翼遁法，化作了一道朦朧輕煙，比之大妖翼蛇的尾巴抽打竟然還快，直接竄上了蛇身。
「吼~~~」大妖翼蛇轉頭，直接張開腥臭的大口，直接朝紀寧吞來。
紀寧雙手持著北冥劍，躍起直接刺向那翼蛇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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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染翼蛇湖
翼蛇血盆大口直接噴出了水箭一般的液體，咻！咻！咻！泛著黑光的毒液瞬間籠罩向紀寧，紀寧卻是根本不閃躲，左手北冥劍施展出了『滴水不漏』這一招直接將那些毒液引到了一旁，直接落在了翼蛇自己的身軀上。
「嗤嗤嗤~~」翼蛇體表鱗片立即被灼燒，可緊跟著那些毒液就滲透進翼蛇體內，被翼蛇給吸收了。
紀寧左手引開毒液，右手則是一劍直刺翼蛇頭顱！
劍如流光！
嘩！
蘊含著滴水真意的一劍，快的讓大妖翼蛇也是一驚，它連努力的側過蛇頭去。
「滴水！」紀寧眼中卻是寒光一閃，「穿石！！！」
劍光直接從巨大的蛇頭邊上刺入，穿透進鱗片，爾後擦著翼蛇頭顱的邊沿而出，透過傷口隱隱能夠看到那白森森的頭骨，傷口上更是大量墨綠色的血液飛濺而出。
「你竟然傷了我？」翼蛇老妖完全癲狂了，它猛地揚起頭顱，巨大的鱗甲骨翼也迅速的朝紀寧掃蕩過來，它的那條尾巴也纏繞向紀寧，一時間簡直入魔了，攪得周圍的湖水都完全震盪了起來。
紀寧持著雙劍快如幻影：「不但要傷你，還要殺你！」
翼蛇老妖雖然震驚紀寧展露出的劍法和威力，可它更加不相信，它一個修煉千年的老妖會敗在一個人族小娃娃手上。更別提紀寧還殺了他最鍾愛的孩子赤芒……這一刻翼蛇老妖只有一個念頭——殺了紀寧！
嘩嘩嘩~~~
湖水震盪，巨大的鱗甲骨翼和神出鬼沒的蛇尾，瘋狂絞殺過來。在這湖水中乃是水族的地盤，翼蛇老妖是如虎添翼。
紀寧則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劍法閃爍，直接在翼蛇老妖的蛇尾上、鱗甲骨翼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怎麼可能！」
「你怎麼可能擊敗我！」
「死！死！死！我要你死！」翼蛇老妖完全癲狂了。
紀寧也和其瘋狂廝殺，時而一個眼神便憑空誕生出了一片水蓮葉和一片火蓮葉，這水蓮葉和火蓮葉剛好出現在翼蛇老妖蛇頭的上方和下方。將翼蛇老妖的蛇頭給夾在中央，隨著水蓮葉、火蓮葉朝相反方向緩緩轉動時，翼蛇老妖也嚎叫了，它的鱗片都開始碎裂：「凝！」
它的頭顱上迅速凝結了一層冰霜，同時蛇頭的瘋狂甩動，直接令水火蓮葉潰散。
……
水底深處殺的昏天暗地，水族小妖們個個不敢靠近。
翼蛇老妖身上的一個個大的傷口流出的墨綠色血液，也都染綠了周圍的湖水。
湖面之上。
一身白色毛皮的紀一川和尉遲雪都站在湖面上，而此刻整個湖面都瘋狂晃動了起來，彷彿湖底深處有個大水怪在攪動著似的。
「這麼大動靜。」紀一川眼睛一亮。
尉遲雪也點頭：「寧兒看來給那個翼蛇老妖很大的壓力，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你看，湖水都發綠了，還有很多魚蝦屍體。」只見周圍洶湧晃動的湖水中開始出現了一些漂浮的魚蝦，顯然都毒死了。
紀一川鼻子嗅了下：「是翼蛇老妖的血，它的血有劇毒，即便經過湖水稀釋，一般的魚蝦也會被毒死的。」
「流這麼多的血。」尉遲雪笑意更濃，「寧兒實力進步很大啊。」
「嗯，能讓先天圓滿級老妖流這麼多血，的確很厲害了。」紀一川也頗為期待。
*****
翼蛇老妖已經使盡了手段，可是還是沒能傷到紀寧，反而它身上處處大的傷口，都是紀寧那鋒利的北冥劍留下的。
「我跨入先天圓滿後，在紀氏統領的這片地方，比我強的也就那麼幾個！個個都是聲名在外……怎麼紀寧這個小子都強成這樣，恐怕那個紀烈現在都不是這個紀寧的對手了。」翼蛇老妖在癲狂過後也冷靜了下來，內心中開始打退堂鼓了。
紀寧展露出的實力讓它心驚。
它一個老妖，身體天生強悍……一般先天後期的煉氣高手一劍怕都刺不穿它的鱗甲。可是紀寧的劍卻犀利無比！直接在它身上一劃就是一個大傷口，一刺就是一個大窟窿。
「這紀寧再過幾年，不是比他父親還強了？」翼蛇老妖心中的怨氣、仇恨迅速開始消失，有的只是驚懼，「這種妖孽我是鬥不過了，還是逃！」
嗖！
蛇尾一甩，蛇頭一轉，兩鱗甲骨翼一震盪……翼蛇老妖就迅速欲要逃逸了。
「翼蛇老妖，休逃！」正在翼蛇身體上的紀寧一邊操控水直接形成一條通道，同時施展開風翼遁法猛地一竄。
「我想走就走。」翼蛇老妖咆哮一聲，尾巴一甩，頓時湖水震盪，令紀寧被一波湖水給淹沒了。
緊跟著翼蛇老妖便得意萬分。
控水形成水底通道？它可是水族，且也能控水，要毀掉自然輕而易舉。打，它打不過。可是逃難道還逃不掉麼？
「嗯？」翼蛇老妖忽然感覺到冥冥中的可怕威脅，不由連轉頭一看。
只見後方在湖水中的紀寧正懸浮而立，周圍則是密密麻麻懸浮著一柄柄劍器法寶，每一柄劍器法寶上都有著朦朧毫光，先天真元經過三百多口飛劍法寶的轉化凝聚成了一口劍芒則是懸浮在紀寧身前，吞吐不定。
「法寶？這麼多法寶？」翼蛇大妖懵了。
咻！
劍芒一閃，瞬間貫穿數百丈距離，翼蛇老妖也感覺到那一道劍芒無比可怕，也想要轉頭避讓開。可是這道劍芒在飛行途中只是略微轉過一道弧線，便依舊精準的刺入了翼蛇老妖的蛇頭中央處。
彭！
劍光從翼蛇老妖蛇頭的頭骨後方射出，帶出了墨綠色的血液和一些腦漿。
「啊！」翼蛇老妖震驚看著紀寧，「是陣，陣……」
「死在劍陣之下，你也該知足了。」紀寧直接漫步而來，身前的湖水自動分開，而翼蛇老妖眼神則完全黯淡，龐大的身軀也開始朝下方緩緩墜落了……
在翼蛇湖這一帶稱王稱霸千年的老妖，就此斃命！
紀寧看著緩緩墜落下去的翼蛇老妖屍體，心中也有些複雜，正是這頭老妖翼蛇去西府城襲擊自己……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自己當初出來冒險闖蕩時，就將翼蛇老妖定在最終目標，雖然翼蛇老妖實力突破到先天圓滿級，可自己還是將其斬殺！
「收。」紀寧抓住了翼蛇老妖的龐大屍體，心念一動，直接收進了一個空著的儲物法寶中，翼蛇老妖屍體雖然龐大，可蜷縮起來還是能放進儲物法寶的，自己別的不多，儲物法寶可是上千件的。
「該上去了。」紀寧抬頭，湖水自動開道，紀寧漫步而上。
……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站在湖面之上等待著。
「沒動靜了？」尉遲雪看著逐漸平靜下來的湖水，「下面沒什麼動靜了。」
「那翼蛇老妖估計是奈何不了紀寧。」紀一川道，「所以應該退去了，這一場戰鬥也就停止了。」
尉遲雪看著自己男人：「難道不能是寧兒斬殺了老妖？」
「斬殺？在湖水中那老妖想戰就戰，想逃就逃。擊敗它容易，斬殺？難難難。」紀一川可是和翼蛇老妖親自交過手了，不由搖頭，隨即眼睛一亮，看向遠方，「看，紀寧要出來了。」
尉遲雪也看去。
遠處就是翼蛇湖中央的島嶼了，只見島嶼邊上升騰起了白色的水浪，水浪分成兩邊自動形成一條水道，一名穿著獸皮的少年正踏著水浪直接朝島嶼上走去。
「寧兒！」尉遲雪當先便喊道。
……
紀寧剛踏著水浪走到了島嶼邊上，耳邊便傳來熟悉的聲音「寧兒！」
「母親？」紀寧一怔，連轉頭看去。
只見遠處都是穿著白色獸皮衣的紀一川和尉遲雪正迅速踏水而來，這讓紀寧又驚又喜。
紀一川尉遲雪則是踏上了島上。
「寧兒。」尉遲雪一過來就連牽著兒子的手，仔細看著兒子。
「放心，紀寧即便受傷，以他神魔煉體之力也能迅速恢復了。」紀一川轉頭看向紀寧，眼中有著滿意之色，「能夠和先天圓滿級的大妖翼蛇一戰，令大妖翼蛇也無奈退去。紀寧，你比我預料的進步還大。」
紀寧一怔，連道：「父親，大妖翼蛇已經被我斬殺。」
第八章 紀寧的收穫
「翼蛇被你斬殺？」紀一川看著自己兒子，身側的尉遲雪也有些難以置信。他們倆都知道兒子不是撒謊的人，可是這事也太……當初紀氏五府的強者可是數次和翼蛇大妖交手，都沒能將翼蛇大妖斬殺。
紀寧連道：「父親請看。」直接一揮手，只見旁邊的灘地上憑空出現了一身上還有著傷口的龐然大物，那巨大的鱗甲骨翼，那墨綠色的血液無一不顯示了它的身份。
「翼蛇？」
「翼蛇？」
紀一川、尉遲雪都看著眼前這龐然大物屍體，不由彼此相視一眼。
「看來我們兒子實力實力非同小可啊。」紀一川開口道，「不但殺了翼蛇，竟還有能存放下翼蛇屍體的儲物法寶。」
「父親，母親。」紀寧也不隱瞞，「當初我在東山澤闖蕩時碰到了那鐵木氏的鐵木占。」
紀一川、尉遲雪頓時就是一驚。
鐵木占？
那可是一個危險對手。
「他應該是要去對付空青蛇妖，逼那空青蛇妖為奴僕的。」紀寧道，說到這紀寧也有些唏噓，當初自己和空青蛇妖一次次廝殺都奈何不得對方，也隱隱有了些惺惺相惜，後來在鐵木占的儲物法寶中自己並沒找到空青蛇妖的屍體，又沒見空青蛇妖被奴役，紀寧就明白，空青蛇妖應該是關鍵時刻悟出了其天賦能力『虛空穿梭』。
悟了虛空穿梭的空青蛇妖，那就是魚躍龍門！肯定會離開燕山大地，四處闖蕩，尋找天地寶物……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它啊。
紀寧很快從思緒中恢復過來：「鐵木占對付空青蛇妖時，我則是趁機逃竄，竄進山林上千里……在一池塘邊我歇息時竟機緣巧合下悟道了。」
「悟道？」紀一川夫婦相視一眼，都屏息了。
「我一夜悟道，卻沒想最終被追來的鐵木占破壞了。」紀寧搖頭，「不過我當時便能一氣呵成直接陰陽融合化為赤明神力，天降水火孕育了先天神魔之軀體，跨入了先天生靈之境。當時我實力大增，接連斬殺了鐵木占的靈獸犴獸，和鐵木占本人！」
紀一川驚訝道：「你殺了鐵木占？」
「嗯。」紀寧一翻手，手中出現了一黑木籐鞭，「這是鐵木占的貼身法寶。」
看著那黑木籐鞭，紀一川點頭讚歎：「是他的黑木籐鞭，恐怕直到現在，那鐵木氏依舊不知道鐵木占已經身死了。你剛跨入先天生靈就能擊殺鐵木占，那一夜悟道看來令你進步很大。」
紀寧點頭：「那一夜悟道，我悟出了道的一絲真意。」
「道之真意？」尉遲雪都驚呼起來。
「真的是道之真意？」紀一川也不敢相信。
境界提升，是越往上越難。
天人合一之上，便是道之真意！即便是紫府修士，大多也沒有達到『道之真意』境界！紀一川當年也是有過奇遇才最終達到這一境界，並且整個紀氏對此也是隱秘不宣，外人都只當紀一川是天人合一境界。
「我兒才十一歲。」尉遲雪眼睛都亮了，「竟達到道之真意境界，又修煉成號稱最難的神魔煉體第一法門《赤明九天圖》，這樣的資質拜入一些大能者門下，怕都輕而易舉啊。」
「不急不急。」紀一川卻是看著兒子，「你可能將道之真意施展出來？」
悟出是一碼事，能否施展出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紀寧在那古老水府中歷經九死一生才施展出滴水真意來。
「父親請看。」紀寧手中出現了北冥劍，直接一劍刺向虛空，劃~~~劍尖彷彿化作一滴水，令周圍空氣激盪。
「滴水真意！」紀一川連點頭，「是滴水真意，你一夜悟道，竟然能將道之真意透過劍法施展出來？真是……真是……」紀一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至少燕山大地上他是從未見過這麼妖孽的天才。
恐怕也只有遙遠的一些大部族中才有這等人物吧。
「這滴水真意是在一隱秘之地我才悟出的。」紀寧道，「想必父親母親也知道我陷入一隱秘之地了。」
紀一川夫婦點頭。
「兒突然消失，讓父母擔憂……」紀寧在見到父母後很快就明白，一定是父親感應不到玉劍了，這才焦急過來。畢竟那水府是在另外一空間的，父親怎麼可能感應到玉劍。當時恐怕父母會擔心自己身死吧，在擔憂中過了那麼久，父母當時心情，紀寧完全能猜想到，不由有些愧疚。
「這不怪你。」紀一川感歎道，「我當年在外闖蕩，見過遺跡數次，卻從未進去過。遺跡中雖然有著際遇，可進入上百個，能活著出來一個就不錯了。你能活著出來，我和你母親也很開心。」
尉遲雪也輕輕摸著兒子的頭髮。
這一個多月，她真的很擔心啊。
「不過你在那隱秘之地，收穫也不小。竟能一舉斬殺了翼蛇。」紀一川道，他可不認為兒子悟出滴水真意就能殺翼蛇了，畢竟他早就悟出了滴水真意，並且《滴水經》九劍每一劍都能融入滴水真意，也奈何不了翼蛇。
「嗯，我得了一小千劍陣。」紀寧一翻手，取出了數塊毛皮遞給自己的父母。
小千劍陣，雖是隱秘。
可對父母紀寧也沒必要隱瞞。
「小千劍陣？」紀一川夫婦二人都看著，可看著看著二人臉色就變了。
「這這……」紀一川夫婦完全震驚了，他們倆眼界都很高，特別是尉遲雪出身不凡，很快就看出這『小千劍陣』的不凡。
紀一川忍不住道：「這小千劍陣，可比我紀氏任何一絕學還要強。雪兒，這小千劍陣怕是能媲美你部族的《風翼遁法》了。」
紀寧在一旁也感歎。
神魔煉體流最需要的就是神通！可每一門神通，在神魔時代都是秘不外傳的，連那古老水府中的黑色老牛都不知道。尉遲氏當年也是對一名天仙有救命之恩，才能得到一門神通。神通的珍貴，或許還在小千劍陣之上！幸好母親給了自己一門神通，否則自己不知道何時才能學到第一門神通。
「這小千劍陣，威力非凡，是可以越階戰鬥的頂尖陣法。」尉遲雪道，「只是這小千劍陣對法寶要求極高，對神魂要求也高。這是它的弱點。」
「嗯，幾百件法寶，誰弄得起。」紀一川也點頭。
紀寧則是道：「父親母親，我在隱秘之地得了很多不入流的法寶，數量太多。」說著拿出了一個儲物護臂遞給父親，同時紀寧也將這些法寶上蘊含的自身真元盡皆收回，這樣別人煉化時也輕鬆的多。
「數量太多？」紀一川疑惑接過，迅速就煉化了儲物護臂，一查看也不由露出驚色。
「怎麼了？」尉遲雪詢問。
「法寶之多，怕有數千件。」紀一川感歎道。
「這麼多！」尉遲雪也一驚，不入流法寶他們雖然不怎麼在乎，可是在前面加上一個『數千件』，即便是整個紀氏五府都會為之眼饞的。
紀寧則是道：「那些法寶對我也無用，就交給父親母親解決了。」自己留了數十個儲物法寶，上千件劍器法寶，還有零散的其他法寶，比如羽翼法寶……這是適合自己施展《風翼遁法》的，零散法寶也留了些，道符、陣法等也留了一些。
至於其他上千個儲物法寶、刀器、長鞭、棍、槍、斧等諸多法寶自然都給了父親。
……
先收了小千劍陣，又得到這麼多法寶，紀一川夫婦還沒反應過來，紀寧又道：「這次我在隱秘之地得到一件寶物，這才是對我紀氏益處最大的。」
「什麼？」紀一川、尉遲雪看來。
紀寧一翻手，手中便出現了一張獸皮，獸皮上有著一日月高懸，散發無盡光芒的佛陀。
「觀想之法！」紀一川、尉遲雪同時開口道。
紀寧驚詫：「父親母親，你們知道？」
「怎麼不知道。」尉遲雪看著這佛陀畫卷，「當年我尉遲氏也有一觀想畫卷，只是後來觀想畫卷遺失在部族戰爭中。不過寧兒，這觀想之法，是能凝練魂魄的法門，魂魄乃是人之根基，平常難見好處，可這好處是無形中的，幫助極大的，這你自己留著，時時觀想。」
紀寧連道：「我在隱秘之地機緣巧合下，記憶中已經被灌入了觀想圖卷！比它還清晰呢！」
尉遲雪見狀喜道：「我兒際遇非凡，傳說我尉遲氏先祖遇到天仙時，那天仙就是一指，將觀想圖卷直接送入我們尉遲氏先祖神魂當中。比畫卷更清晰，並且還能時時觀想。沒想到我兒在隱秘之地也能得如此際遇。」
紀寧回憶起當初投胎之前，在陰曹地府遇到崔府君時，崔府君就是一指將《女媧圖》送入了自己的魂魄記憶中。
「父親母親，這觀想之法名叫《內觀日月光明佛》。」紀寧又補充道。
「紀寧。」
紀一川此刻也是心潮澎湃，看著自己兒子，「這《內觀日月光明佛》對整個紀氏影響長遠，我會迅速帶回去。不過小千劍陣倒是暫時不必公開，它太難修煉了，紀氏中除了你也沒誰能發揮出小千劍陣之威，待得你將來實力提升地位更高，你自己再決定是否公開。至於這些不入流的法寶，我來幫你解決。」
「一切由父親決定。」紀寧應道。
第九章 安澶侯
紀一川轉頭看向妻子：「雪兒，紀寧的實力在紫府修士之下，已經算的上最頂尖了。燕山這片大地是束縛不了紀寧的。」
尉遲雪也點了點頭，她明白自己男人要說什麼。
「嗯？」紀寧則是看著父母有些疑惑。
紀一川道：「紀寧，你可知道我燕山大地上六股勢力。」
「知道。」紀寧點頭，「燕山大地上共六大霸主，分別是我紀氏、邊河氏、寇氏、黑火教、鐵木氏、雪龍山，其中這六大霸主中我紀氏和邊河氏、寇氏、黑火教是站在一邊的，鐵木氏和雪龍山也是彼此聯手！」
燕山六大霸主分兩大陣營，兩大陣營彼此斗的很厲害，經常有先天生靈死去。
紀一川則是道：「你又是否知道？鐵木氏和雪龍山這兩股勢力聯合，為何能逼得我們其他四大勢力結盟嗎？」
「不知。」紀寧搖頭。
這些隱秘，書籍中又沒有。
「六大勢力，都有紫府修士坐鎮。」紀一川看著兒子，「而你的實力現在就已經是紫府修士下怕沒誰奈何得了你了。要不幾年，你恐怕就能成為紫府修士。所以這些都得告訴你！」
「那鐵木氏不值一提！」紀一川鄭重起來，眼中都隱隱有著殺意，「可是雪龍山，卻是真正可怕的對手，真的很可怕。在我燕山大地上的雪龍山，僅僅只是真正雪龍山宗門的一個分支而已。」
「分支？」紀寧震驚了。
六大霸主中，雪龍山最強。這個雪龍山竟然只是一個分支？
紀一川看著兒子，鄭重道：「雪龍山宗門實力千倍萬倍於燕山分支，千倍萬倍於我們紀氏！是一個不亞於你母親部族『尉遲氏』的頂尖大勢力！」
尉遲雪也看著兒子：「《風翼遁法》中也有我尉遲氏的來歷，我尉遲氏是一非常古老的頂尖大部族，紀氏這等層次的部族……是遠遠無法和我尉遲氏相比的。當然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
紀寧聽著父母所說頓時對這片無盡大地更加渴望瞭解，尉遲氏、雪龍山，還有些傳說中遙遠的頂尖大部族。都是離燕山這很遠的。
「寧兒，你可知道大夏王朝到底多大？」尉遲雪看著兒子。
「不知。」紀寧搖頭。
大夏王朝在神魔時代屹立，滅掉其他古老的王朝統一這無盡大地，存在的歷史那是億萬年計！書籍中關於大夏王朝疆域的描述只有一個……無盡！
如此一個王朝，何等強大？底蘊何等深厚？
「大夏王朝當初統一天下時，將天下分為三千六百郡，又封了八百諸侯！」尉遲雪侃侃而談，「因為天下實在太大，即便是仙魔們也無法輕易管住，所以才分成三千六百郡，這三千六百郡有大有小，即便小者也是廣闊浩瀚的很。」
「燕山便是在『安澶郡』治下，安澶郡就是安澶侯的封地。」尉遲雪道，「安澶郡城，離我們這大概近百萬里之遙。」
「安澶郡城？離我們這近百萬里？」紀寧完全能想像，在很遙遠很遙遠的一個地方，那有一古老而又無比龐大繁華的城邑，那裡仙魔匯聚，影響著無盡廣闊的一片大地。
尉遲雪繼續道：「安澶郡城乃是整個安澶郡的權力中心，仙魔匯聚之地。不過安澶郡太大了，境內像燕山這樣的地方數以萬計……像一些頂尖大部族、一些教派、一些宗門，都分散在各地！」
「這麼大？」紀寧屏息。
「天高皇帝遠，天下分成三千六百郡。那些掌控一方的諸侯們權力滔天。」尉遲雪感慨，「大夏王朝的王都又太遙遠，甚至歷史上都有一些諸侯造反。那可真是仙魔廝殺，無數強者隕落，真的可怕啊。」
紀寧點頭。
疆域太大的缺點就是掌控弱，連那位高高在上的安澶侯，對治下的廣袤大地也是無為而治，任憑一個個部族們彼此廝殺爭鬥。
「經過一些諸侯造反後，大夏王朝為了更好的統領這片大地，便在這片大地上開始瘋狂的建造一座座城邑，甚至連燕山境內都有十座這樣的城邑。」尉遲雪看著兒子，「每一座城邑都有相對應的一塊臣子令！」
「臣子令？」紀寧仔細聆聽著。
「對，臣子令！」尉遲雪繼續道，「煉化了一枚臣子令，就算是得到了一座城邑！名義上也就成了大夏王朝的臣子，不過臣子令乃是入階法寶，至少是紫府修士才能煉化。」
「燕山境內這樣的城邑有十座。」紀一川也開口了。
「這十座城邑，其中一座是燕山城，大夏王朝有駐軍在那！另外九座城邑，我紀氏佔領一座，也就是我們紀氏五府中宗府所在的萬劍城。」紀一川介紹著，「邊河氏、寇氏、鐵木氏，都各佔一座城邑。」
「黑火教佔兩座城邑，雪龍山佔據三座城邑。」
「其實在很久以前，紀氏、邊河氏、寇氏、黑火教、鐵木氏，都是屬於燕山本土部族。」紀一川感慨，「後來雪龍山得到了燕山境內其中一座城邑的臣子令，便滲透了進來，那鐵木氏最是軟弱，很快就投靠到雪龍山那邊去了。可我們其他四股勢力還是在抵擋著。」
「我們都是大夏臣子，在自己的城邑內，是禁止修仙者廝殺的，違反者就是挑釁大夏王朝，死罪！」
紀寧聽著父母所說，不由皺眉道：「父親母親，按照你們的說法修仙者禁止在城邑內廝殺，否則就是死罪。這樣一來，一個部族想要滅亡都難？」
「難？」
尉遲雪卻是冷笑道，「簡單！比如紫府修士壽命大限到了，身死之後臣子令成了無主之物！這一個部族自然很快就衰敗了。」
「還有一些紫府修士總不能天天呆在城邑內吧，只要出來，被殺了。臣子令被奪，部族也很快完了。」
「更有些無法無天的大部族大勢力！」尉遲雪道，「直接派出強者去城邑內暗中刺殺了你部族的紫府修士，拿走了臣子令，你又能如何？」
紀寧一怔：「這……」
「沒證據，你又能怎樣？」尉遲雪笑著，「當然越是大勢力就越是謹慎，挑釁大夏王朝是死罪，他們輕易不會去做的，即便真的要做也會用一些隱秘手段。我只是告訴你，一個部族滅亡，可能性多的是，你不惹人，人家惹你啊。最根本的還是自身的強大！」
……
「安澶侯掌控著這一片無盡大地，可是大夏王朝除了駐軍外，還有著一支由修仙者組成的『應龍衛』，據傳至少是萬象真人才能成為應龍衛的一員！憑借應龍衛，大夏王朝也能更好掌控無盡的疆域，記住，應龍衛不可招惹。」
……
「寧兒，以你的資質悟性，拜入大能者門下輕而易舉。你出去闖蕩後盡早拜入一位大能者門下為好。」
……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和兒子說了很多，他們夫婦倆也明白紀寧將來肯定會走上那廣袤的舞台，甚至可能成為安澶郡的大人物……自然細心提醒，將他們知道的一一說給紀寧聽。
紀寧這才真正開了眼界。
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廣闊，大夏王朝全由修仙者組成的應龍衛、安澶侯掌控大軍，還有一個個頂尖部族、大宗門、教派……當然還有許多地頭蛇似的部族，仗著臣子令也能傳承很久。至於最底層的就是那無數的部落了。
「呼。」紀寧一時間心中升起滔天豪情。
「紀寧，這翼蛇的屍體我帶走了，對外我會說這是我斬殺。」紀一川道，「你畢竟年齡小，一旦公開只會有無窮麻煩。」
「這些都交給父親了。」紀寧連道，「對了父親，我想要在翼蛇湖這邊修一住處，將來我想要經常住在這。」
「住在這？」
紀一川、尉遲雪都看向周圍，周圍煙波浩蕩很是寧靜。
「嗯，是一個好地方。」紀一川點頭，「我會安排人過來幫你修建居所，我和你母親這就回去了，你在外闖蕩也得經常回去看看。」
「我會的，就這幾天我就回西府城。」紀寧點頭，他要去一趟黑牙部落將春草的弟弟帶去西府城，這是自己對春草的承諾。
「盡快回來。」尉遲雪輕輕撫摸了兒子的頭。
「嗯。」紀寧點頭，他也明白這次自己進那水府，母親非常擔心。
……
當天，紀寧便帶著秋葉、漠烏，爾後騎著黑狡獸朝黑牙部落趕去。
第十章 《陣法九卷》
從翼蛇湖到黑牙部落路途遙遠，即便以黑狡獸代步日行夜歇，也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到。
黑夜。
篝火燃燒，紀寧和秋葉都在篝火旁，而漠烏則是注意著周圍，防止一些不知趣的野獸打擾了自家公子。
「我在那水府中得到的那名多雜物還沒一一看呢。」紀寧忽然想起來，自己進入水府廊道第一關第二關得到的那些法寶、雜物都一一看了，可是後來在第三關時得到了數千件法寶和大量的雜物，自己煉化了法寶就和那黑色怪物傀儡一戰了，後來又去見了黑色老牛，根本沒來得及一件件翻看。
「第一關第二關處得到的雜物中就有一本能和《滴水經》媲美的秘籍，第三關中得到的雜物可是前面的好幾倍。」紀寧手中憑空出現一件件物品，翻看後又憑空消失。
秋葉在一旁好奇看著。
許久……
「又一本秘籍，《清風篇》？」紀寧翻看了後頓時一喜，「竟然是劍法秘籍，看樣子是直指道之真意的法門。和《滴水經》相當。」
紀寧現如今眼光可毒辣多了，他畢竟是悟了道之真意的，仔細翻看後很快就隱隱感覺到這劍法中最終目標是直指『清風真意』，其實那條廊道中死去的都是先天生靈而已，隨身攜帶的秘籍又能高深到哪裡去？
其實像《清風篇》這樣的絕學按理說不能隨身攜帶，像紀寧就沒帶《滴水經》《雷火劍殘編》，由此可見這些秘籍的主人可能來自一些更加強大的頂尖大部族，對這等程度的秘籍的保密控制的不是很嚴。
……
在水府廊道第三關處得到的雜物的確多很多，寶物也多不少，紀寧足足找到了三本厲害的法門。翻看過秘籍後，紀寧就開始查看其它不太像秘籍的雜物。
「嗯？」紀寧忽然翻出了一塊玉像！
這是這高達兩尺的方形玉塊，玉塊上則是有著一尊長鬚老者的雕像。
「不對！」紀寧眼睛一亮連仔細看著，如果僅僅是掃一眼只會覺得是一個雕像，可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方形玉塊上實際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一些小圖構成。這些象形文字正是大夏王朝的文字。
字很小！如果是普通人估計還看不清，不過紀寧不是普通人，他視力驚人，能夠看到十里之外的一隻蒼蠅！如此視力自然能夠看到玉塊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真是神奇。」
「這玉塊上雕刻的小字怕有數十萬字吧，無數的小字竟然剛好形成一長鬚老者雕像。」紀寧先是驚歎，隨即連尋找這些文字開頭的地方，很快就找到最左上角處，那裡有著四個獨立出來的文字——
《陣法九卷》！
紀寧眼睛一亮連仔細開始閱讀下去。
「吾道炎鑽研陣法八萬餘年，上次大劫我幸而活下，九百年後下次大劫我怕是難逃一死了，只是不捨我陣法心得就此失傳，便將陣法心得九卷留錄於此！望有緣者得之後，細心參悟之！」開篇的話就讓紀寧一喜，能活八萬餘年還要度三災九劫的幾乎可以肯定是散仙。
雎華仙人能熬上數百萬年，可一般的散仙是活不了那麼久的，三災九劫，災好躲，劫難逃。九百年一次的大劫！一次比一次厲害，不斷遞增下去，像雎華仙人最後的散仙大劫甚至天仙來都扛不住。
「一個散仙留下的陣法心得，這可不亞於《小千劍陣》《風翼遁法》啊。」紀寧立即明白其珍貴，「得了這樣的陣法心得，竟然還去闖水府廊道，真是……」
那當初得到這陣法心得的人有可能在陣法上不擅長，畢竟陣法深奧難懂，一般修仙者都是只懂得佈陣，不懂得陣法原理。像紀寧施展《小千劍陣》也純粹按部就班的施展而已，修仙者一般都更加願意耗費時間去煉製某強大的法寶，或者是修煉強大的法術，低頭去研究陣法的卻少之又少！
加上陣法本就玄妙難懂，研究者更是少！
當初得到者可能研究不懂，可能到死，都沒什麼成就。於是去闖了水府廊道。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像紀寧這樣……純粹是無意之中路過翼蛇湖，就被水府給強行挪移了進去，爾後死在了裡面。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這《陣法九卷》就歸我了。我說呢，數千個儲物法寶，顯然在裡面死去者數千人，數千人難道就每一個攜帶重寶的？」紀寧心情很是愉悅，「總算得到了一個重寶，好好看看。」
當即低頭開始閱讀起了這《陣法九卷》。
陣法，乃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甚至真正玄妙的大陣，連天地都只是大陣的一部分！
「有意思。」對大多數人覺得枯燥的陣法九卷，紀寧看的卻是露出了笑容，陣法入門更加考驗人的心算能力，要能算！紀寧前世就非常聰明，因為病痛無法上學，完全是自學！透過書籍網絡自學，並且智商遠超同齡人，特別是在理科更是擅長，年紀小小就能賺得巨富！
而今生有《女媧圖》，能一心多用，頭腦思考更加敏捷快速！
前世地球上的教育令紀寧有了思維，雖然地球那邊只是億萬小世界之一，可是那裡的教育卻遠超這邊，像燕山這邊還是部落時代……即便是紀氏這樣的部族子弟也僅僅是識字而已，普通部落更是大字都不識。
這種水準讓他們研究陣法，自然個個傻眼。
可以說地球時代的那些厲害的理科生，不敢說能成為陣法高手，可至少算是陣法苗子。
……
前世給了紀寧思維，相當於軟件。今生給了紀寧強大的神魂，相當於硬件！
自然就有了一個學習陣法的好底子！
「原來是這樣。」紀寧看的時而露出笑容，「陰陽二氣陣這類陣法還真是粗略，完全是靠引動天地之力啊，連一點技巧都沒有。」
越看紀寧越是欣喜。
可漸漸的紀寧臉色沒有笑容了，時而皺眉苦思，時而傻愣愣瞪著。
「果然不能小瞧陣法。」紀寧點頭，「陣法之道浩瀚如煙海，我僅僅入門看懂了，稍微深奧一點便覺得一頭霧水了。也對，雖然這無盡大地上大多數人蠢笨點，可還是有天才的，一旦鑽研百年千年萬年，便能遠超地球那邊了。」
「公子，天亮了，我們該出發了。」秋葉忽然喊道。
「啊。」紀寧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
陣法浩如煙海，這《陣法九卷》的第一卷一旦悟透，便算是陣法高手。可惜紀寧連第一卷都沒能悟透，也讓他沒了自得之心，變得更加謙遜起來。
「研究陣法，可以令我多一重手段。」
「並且施展小千劍陣時，也可以更加靈活，不必那般死板了。」紀寧雖然現在才是入門的陣法新手，可也懂得了陣法之道，在於引領！像自己傻乎乎的同時分心操控幾百口飛劍，每一口飛劍都控制仔細，這實在太消耗心力了。
幸虧自己神魂夠強，才能輕鬆施展小千劍陣第四層。
如果是陣法高手，只需要引領一些關鍵的飛劍引領其他飛劍，這樣可以大大降低對神魂的負擔，也可以讓自己施展出小千劍陣更高的威力。
……
「公子，前面就是黑牙部落了。」秋葉喊道。
紀寧這才停止參悟陣法，當即抬頭看去，遠處黑牙部落上的一些崗哨似乎注意到了這邊。
「是紀氏公子。」
「快，快去稟報首領。」
黑牙部落的族人們上次見過紀寧一次，這次依舊是三匹黑狡獸，三個人。對方很快就辨認了出來。
紀寧三人來到部落門前時，黑牙已經親自來迎接了。
「拜見公子。」黑牙在前面後面跟隨著一大群族人，都齊刷刷跪了下來。
「嗯。」紀寧點頭，「帶我去春草那。」
「是。」黑牙連道，黑牙部落唯一和紀寧扯上關係的也就是春草了。
紀寧忽然目光一瞥，瞥到了黑牙身後那個瘦瘦的稚童，臉上還帶著一絲病色，面容更是酷似春草。紀寧記得上次來時就見過這個稚童，當即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稚童錯愕。
黑牙順著紀寧目光連轉過頭看到身側的兒子，連道：「快回答公子的話。」
這稚童才戰戰兢兢道：「我叫青石！」
「青石，青石……」紀寧輕輕自語。
第十一章 紀寧在此
稚童戰戰兢兢看著眼前坐在黑狡獸上的少年，只覺眼前少年乃是很厲害的大人物，整個部落都害怕這個少年。
「青石。」只見少年下了黑狡獸，直接過來牽住了他的手。
「隨我走，去你姐姐的墳地那，給你姐姐去磕個頭。」紀寧牽著青石的小手，青石傻愣愣被牽著也不敢反抗，旁邊的黑牙以及其他族人自然不敢多嘴。
就這麼的穿過了部落，來到了部落後面的那一大塊墳地所在。
又來到了那座墳地之前。
「春草，我來了。」紀寧也準備了些祭品，都是在來時路途中路過一部落時準備好的，一一放在了墳前，紀寧小心的擺放同時輕聲說著，「江邊部落的那個江禾已經死了，翼蛇湖的翼蛇也死了，你的這些仇人全死了。」
話音一落，旁邊的黑牙等人都是吃了一驚，什麼？翼蛇大妖也死了？
「青石應該是你唯一的弟弟了。」紀寧伸手將一旁傻愣愣的青石拉到身前，「我在你墳前發誓，一定會好好教導青石！」
稚童青石有些發蒙，他的父親黑牙卻是驚喜無比，連道：「謝公子。」他本身也就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又能給兒子什麼樣的前途？可如果這位地位崇高的紀氏公子要幫忙，他的兒子將來可就和他不一樣了。
「你不反對就行。」紀寧看了眼黑牙，「我以後較長一段時間會居住在翼蛇湖，想要見你兒子，去翼蛇湖找我。」
「是。」黑牙恭敬道。
「青石，給你姐姐磕頭。」紀寧看著身側的青石。
「嗯。」稚童青石連跪下來連磕三個頭。
紀寧則是朝旁邊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公子。」包括秋葉在內全部都退下了，連青石也被黑牙帶著一起退下了，這片寂靜荒涼的墳地處也只剩下紀寧一人。
「就我們倆了。」紀寧拿出竹管喝著酒，「你家公子今天就和你多聊聊多陪陪，以後怕是要過很久才能過來看你了。」
……
紀寧在墳前喝著果酒也在和『春草』聊著，轉眼半個時辰過去。
「嗯？」紀寧忽然眉頭一動，他作為神魔般的存在，感應何等靈敏，輕易就感應到了大地極細微的震動，「應該有數千戰士！距離這應該也就二十里，數千戰士聚集在二十里外？難道有部落要攻打黑牙部落？」
部落間彼此攻打，紀氏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黑牙乃是走商出身，八面玲瓏。」紀寧疑惑，「他自從建立了這黑牙部落後，還沒有什麼部落來攻打過。怎麼這次會有部落攻打？且還是數千戰士？」
「去看看。」紀寧當即起身。
不管是為了春草還是青石，自己總不能束手旁觀。
紀氏對這種事雖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一旦插手，麾下部落自然不敢不從。
******
紀寧行走在部落中，直接朝正門處走去。
「公子。」漠烏、秋葉連跟上。
「公子。」黑牙也帶著些族人跟隨過來，紀寧則是喝道：「在二十里外有數千戰士正在朝這行進，嗯，應該是兩千到三千左右，你們黑牙部落速速準備。」
黑牙大吃一驚：「兩三千戰士？不可能，能出動兩三千戰士那得是多大的部落，這樣的大部落根本瞧不上我們黑牙部落，我們黑牙部落男女老少全部加起來也就一千人左右，不值得出動這麼大的陣仗！」
「我說是就是！」紀寧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說。
「是。」黑牙自然不敢多說，連呼喝起來，「快快快，有敵人來攻，速速集合。」
「嗡~~~」低沉的獸角聲很快響起，傳遍了整個部落，整個部落的健壯男人、老人婦女都拿起了刀劍槍矛，小孩子們都是一個個藏了起來。
……
紀寧正在正門口遙遙看著遠處，整個黑牙部落的族人們也是握著兵器屏息以待，個個遙遙看著遠處的山林。
漸漸的……
能夠感應到了那腳步聲了，畢竟兩三千戰士行進怎麼可能不發出聲音？這也讓黑牙等人更加駭然，要知道紀寧可是在之前許久就已經判定出來大概距離和大概人數。
「好多。」
「這麼多戰士。」
黑牙部落的族人們都有些發蒙了，只見遠處山林中密密麻麻冒出來一個個人影，那些人影在最前面的更是個個披著甲鎧，一眼看去就彷彿鋼鐵洪流迅速湧了過來，讓黑牙部落族人們都不由膽寒。
「停！」一聲令下，三千戰士便都匯聚在了黑牙部落正門前方半里處。
「黑牙部落聽著。」只見在那黑壓壓的陣營最前方是一名魁梧的禿頭壯漢，禿頭壯漢正咆哮著，「我們是火翼部落的，你們還是速速打開大門投降，還能有一條生路。如若抵抗，抵抗者殺死，其他族人也盡皆賣做奴役。」
聲音在高空迴盪。
黑牙部落慌亂了。
「怎麼辦？」
「這麼多戰士，有好幾千人吧。」
「完了。」
「我們這邊不是紀氏公子在嗎？」黑牙部落這邊完全沒有了士氣，一來這部落本來就新建沒多久，族人都是其他一些逃亡過來匯聚在這的，對黑牙部落還沒形成歸屬感。二來黑牙部落這邊健壯戰士都不足五百，可對面卻有三千！
一旦廝殺，很快就會被擊垮！
「火翼部落的諸位。」黑牙連上前大聲道，「不知道為何到我這黑牙部落，有何要求，我黑牙部落自當竭力滿足。」
「別廢話！」對面陣前的禿頭壯漢咆哮，「投降，或者戰！」
紀寧皺眉看了一眼身側的漠烏，漠烏點頭當即走上前去，同時吼道：「我家公子紀寧在此，火翼部落首領還不過來拜見！」
……
「還不過來拜見！」「還不過來拜見！」「還不過來拜見！」……聲音在山林中迴盪，也讓火翼部落那邊騷動了起來。
在那陣營的中央正有著一群騎著坐騎的人中。
「紀寧公子？」
「是在江邊部落的紀寧？」
「除了這個紀寧，誰還敢讓首領去拜見啊。」火翼部落的這群高層們立即震驚了起來，火翼部落也是人口過兩萬的大部落，可是因為部落內沒有先天生靈，所以到如今這規模已經到極限不敢再擴張了，和江邊部落相比，他火翼部落明顯差了一籌。
江邊部落離他們又不算太遠，事情過了一個多月，火翼部落的這些高層們自然知道了，也知道了紀寧這個名字。
「族長。」
「族長。」一個個都看向被簇擁著前面的黑鬍子男人。
黑鬍子男人身側，一名披髮青年則是低沉道：「一個紀氏子弟而已，部落彼此攻打根本無需理會那個紀氏子弟。上。」
「攻！」黑鬍子男人當即一聲大喝。
「什麼。」
「什麼，攻？」
「族長！」
在黑鬍子男人周圍的部落內一群高層都蒙掉了，他們沒想到也算有勇有謀的族長竟然會如此愚昧，族長如此身份應該很清楚『紀寧』這個名字的含義，如果是平常紀氏子弟就罷了，可那是連江邊部落都得低頭的紀寧啊！
「殺！」三千戰士們都是部落內的普通族人，他們哪裡知道『紀寧』這個名字的含義，聽到族長下令自然個個咆哮朝前方殺去。
「殺！」
「沖。」
宛如鋼鐵洪流，衝在最前方的都是穿著甲鎧的，後方的則是獸皮的。一時間大地震顫，彷彿天都暗了，黑牙部落的那群族人們都懵了，有些族人甚至高喊「投降，我們降了。」「完了。」「快逃命吧。」
……
在正門口的紀寧看到遠處黑壓壓的一片衝來，頓時疑惑：「我的名字，應該稍微大點的部落都知道的。特別是我在江邊部落出手之後，更應該早傳遍紀氏領地了。怎麼那個首領黑鬍子還下令攻擊？」
紀寧一直疑惑。
黑牙部落乃是小部落，沒什麼油水，動用三千戰士來攻本身就古怪。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竟然還來攻擊，就更古怪了。
不過單單這火翼部落竟然無視自己的名字，單單為了紀氏聲威，自己就得出手。
「哼。」
在黑牙部落正門的紀寧猛地一躍，彷彿一隻大鳥瞬間劃過長空，在他躍起的同時，周圍竟然突然形成了滔滔的浪濤，無比洶湧的浪濤就彷彿洪水瞬間決堤，嘩嘩嘩~~~無盡浪濤滾滾，直接捲向三千部落戰士。
「浪濤。」
「怎麼會突然出現水的。」
「是先天生靈，是先天生靈。」三千戰士頓時慌亂了，原本還是士氣高昂，可是洶湧浪濤衝來一個個瞬間沖的跌倒，完全亂掉了。這些戰士們都明白，操控水火毒氣之類的，都是先天生靈大妖才能做到的，先天生靈只要願意，屠戮三千人是輕而易舉的。
的確，紀寧不想屠戮所以僅僅操控水浪沖擊，如果是直接凍死，或者直接火焰燒死，那就是另外一局面了。
「嘩。」紀寧本人一躍就竄出了一里地外，直接降臨到了那名黑鬍子男人旁，一把抓住黑鬍子男人的脖子。
第十二章 追蹤
紀寧瞬間竄出一里多地將首領黑鬍子給拎著，頓時嚇得火翼部落其他的高層們一大跳，他們一個個連都下了坐騎，戰戰兢兢跪伏著，一個個連喊著：「紀寧公子饒命！」「紀寧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啊！」
後方沒有被浪潮衝擊的部落戰士們見高層都跪伏了，自然一個個也都跪伏下來。而這時浪潮也消失了，那些被衝擊跌倒在地的部落戰士們見狀一個個也都嚇得跪伏著。
一時間跪伏的人黑壓壓一片，唯有紀寧拎著那黑鬍子男人。
「啪。」紀寧隨手一扔，令黑鬍子男人在地面上滾了兩圈。
「紀寧公子。」黑鬍子男人瑟瑟發抖。
「你不認識我？」紀寧看著他。
黑鬍子男人連搖頭：「不，不，我早聞紀寧公子大名。」
「那你還下令攻擊？」紀寧皺眉。
「我，我……」黑鬍子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讓紀寧更加覺得奇怪，眼前這個首領明明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害怕自己，可剛才為何敢下令？
紀寧喝道：「我問你，為何攻擊黑牙部落？」
黑鬍子男人頓時遲疑了。
旁邊其他族內高層頓時有人道：「紀寧公子，這黑牙部落只是一個小部落，我們火翼部落根本不想來攻！只是族長硬是要來，為了一個小部落，我等也就沒再反對了。」
「這是族長一人之意啊。」
「我等都反對的。」
「在半月前族長也是不顧我等反對強行帶著族內戰士，掃平了另外一個只有數百人的小部落。將那小部落的男女老幼都當做奴隸賣了，賣給了他的好友梓鵠！看，族長旁邊的那個就是梓鵠，族長對他很是信任！」一銀髮獸皮老者指向了紀寧旁邊的披髮青年。
嗖！
原本跪伏著的披髮青年長袖處忽然一道黑光射出，射向近在咫尺的紀寧。
「鐺！」紀寧體表穿著獸皮，內更有法寶護甲，自然擋住了這一擊。
「哼。」紀寧看向這名披髮青年，卻發現這名披髮青年的臉色瞬間開始發黑，這時旁邊跪伏的火翼部落的數名高層卻是怒吼著抓向披髮青年的雙手，想要將其擒住：「竟敢偷襲公子，該死。」
「別碰他！」紀寧連喝道。
可是最先衝出的火翼部落大漢右手已經碰到了披髮青年的手，只見披髮青年那烏黑的手瞬間傳遞到那名大漢的右手上。
「咻！」紀寧手指一指，一道劍光劃出，直接將那名大漢的右臂斬落。
只見披髮青年軟軟的倒在地上，整個人皮膚完全烏黑一片，七竅更是流出了烏黑的鮮血，而那名被紀寧斬下一手的大漢，他的那只斷手也流出了烏黑的血液。
「毒！」
周圍的火翼部落族人都一驚連後退。
紀寧則是神色凝重：「好烈的毒。」
「啊。」火翼部落的首領黑鬍子男人這時候卻叫了起來，連指著地面上那具屍體，「是他，就是他！紀寧公子，一切就是他，他當初只是對我噴了一口煙，我就迷了心竅，雖然我什麼都知道，可是卻將這個梓鵠當成我主人，內心中都聽從他，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讓我死我都不會絲毫反抗。剛才我聽到公子的名字時，就是他讓我攻擊，我明明不敢得罪公子，可是他一吩咐，我就立即下令了。」
黑鬍子男人驚怒看著地面上的屍體：「就是那一口煙。」
周圍部落的族內高層聽的一個個嘩然震驚。
「什麼。」紀寧也是一驚。
控制人的一些藥物，在整個燕山大地上也就『黑火教』有。黑火教最出名的就是聖火丹，只要吃了聖火丹就會對黑火教無比忠心，死也不怕！可是黑火教有的是『聖火丹』，並非是什麼一口煙霧。
「能煉製出這玩意的都是很厲害的巫師藥師。」紀寧暗驚，當即轉頭看向那首領，「說，這個梓鵠找你幹什麼的？」
「買奴隸！」黑鬍子男人連道，「他在我們這先是買了兩次奴隸，有兩千多名奴隸！爾後又控制我，讓我去吞掉一些小部落，將這些小部落的男女老幼所有人都當做奴隸賣給他。他自會安排人送走。」
紀寧疑惑，買這麼多奴隸幹什麼？一般部落買奴隸是當做勞力當做奴僕而已，奴隸買回去也是要吃的，供應那麼多吃的可也不容易。
「他手下人呢？」紀寧連問道，「你不是說，他派遣手下人將奴隸帶走嗎？那麼多奴隸男女老幼在山林中前進可慢的很，應該找到他們的蹤跡吧。」
「能找到，能找到。」黑鬍子男人連點頭，「在十天前他的手下將那一批奴隸帶走，正在向東邊前進，前兩天我部落的打獵隊伍還看到了那支奴隸隊伍呢，估摸著兩天時間他們也沒走太遠，很快就能找到。」
紀寧點頭。
「漠烏，秋葉。」紀寧轉頭看向遠處。
漠烏和秋葉也連跑了過來。
「公子。」二人看向紀寧。
「我有事要辦。」紀寧道，「你們先傳訊給最近一處的黑甲衛據點，讓那據點的一百名黑甲衛護送你們和青石先去翼蛇湖，翼蛇湖那邊我父親也安排人建造住處，你們先暫時在翼蛇湖湖心島上。」
「是。」漠烏、秋葉都應道。
「至於你。」紀寧看向黑鬍子男人，「你立即安排打獵隊的兩人為我帶路，我要找到那支奴隸隊伍。」
「是，公子。」黑鬍子男人連應道，隨即朝身後吼道，「三刀，卡布，過來。」
……
紀寧帶著兩名引路者，都騎著黑狡獸日行夜歇迅速追去，而那支隊伍卻是要帶著一些老幼足足數百人，自然行進要慢的多，一天前進百里路就不錯了。
「公子，這裡有明顯的腳步痕跡。」一名紮著辮子的黝黑漢子連道，「痕跡這麼明顯，應該才過去不足一天，我們馬上就要追到了。」
「嗯。」紀寧點頭。
一路追蹤。
很快看到了一大群稀稀拉拉的身影，只見一個個男人女人們都被綁縛著手，手都綁縛在一樹木上，一群男女排成一條隊扛著一樹木。這樣一來的話，一個要逃勢必是惹得也要拉著其他人，動靜一大，押送奴隸隊伍的就能輕易看到了。
「快，快點。」押送隊伍的人一個個拿著鞭子兵器等，時而抽打鞭子，至於一些孩童，則是被綁縛著坐騎上，一頭坐騎上能綁縛十個八個孩童。這樣也能加快行進速度。
一個個男女都神色悲慼，眼中都是絕望之色。
就在半月前他們還在自己部落中過著幸福的日子，和自己的家人們在一起，可現在就要成為奴隸被押送向未知的地方。
「你們倆帶著這三頭黑狡獸回去，黑狡獸讓你們部落安排人送到翼蛇湖。」紀寧翻手拿出兩塊獸頭金，「你們跟我跑一趟，我也不虧待你們。」
「謝公子。」兩族人連感激。
紀寧點頭隨即摸了摸身下的黑狡獸，自己出來闖蕩都是騎的這黑狡獸，時間長了也捨不得。
「你們去吧。」紀寧連下了黑狡獸開始獨自跟蹤，畢竟這隊伍行進的慢，自己沒必要騎著黑狡獸了。
……
奴隸隊伍在山林中不斷前進，路途上雖然也遇到些妖獸，可是押送隊伍的都是些厲害的高手，幾乎個個都是後天圓滿，有三個還是神魔煉體的後天圓滿。輕易斬殺一些妖獸。
「果然古怪。」紀寧暗道，「大肆購買奴隸，還用一些藥物控制部落首領來更大規模抓奴隸。連押送隊伍中都有神魔煉體達到後天圓滿的高手。」
「快點！」
「快點。」
「馬上就到了。」押送隊伍的人們似乎也有些開心。
紀寧悄然跟蹤在後面，這裡已經屬於紀氏、鐵木氏交界的區域了，前方就是連綿的山脈。
而這支奴隸隊伍正被押送著朝那山脈逼近。
「進山。」隊伍繼續前進。
紀寧在後面，剛走到山腳處時，原本夏日之下天還亮堂堂的，可當紀寧跟蹤到山腳時頓時周圍景色大變，彷彿從白天突然到了黑夜，周圍一片黑暗，只能隱約辨別周圍一些地形，周圍飄散著些黑霧。
黑霧瀰漫，陰氣森森。
「陣法。」紀寧立即明白，自己進入了陣法當中。
「竟有人來找死，哈哈哈！」一道刺耳邪惡笑聲忽然迴盪在周圍，「人族小娃娃，你的肉一定很是鮮美，我會一口口慢慢吃掉你的。」
紀寧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瀰漫的無盡黑霧，只能勉強看到三丈遠，再遠就看不到了，雙手中也連出現了兩柄北冥劍。
第十三章 紫府修士
「殺了我吧。」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啊。」
「不，不，不。」
站在這無盡黑霧的大陣中更是隱約聽到了各種聲音，彷彿很多人都在受著可怕的折磨，紀寧暗驚：「他們瘋狂購買大量的奴隸，甚至還控制一些部落的首領掀起一些部落戰爭弄來奴隸，到底要做什麼！」
「不管怎樣，我得先闖出去。」紀寧凝重看向四周，嗖的一個前竄，竄出了一里多地。爾後又轉彎奔跑、後退、飛躍……在這黑霧瀰漫的大陣中紀寧快速移動了好一會兒，可是不管他移動到哪兒去，眼前都黑霧瀰漫陰氣陣陣。
「不好。」紀寧臉色微變，「這不是一般的迷陣，我速度快成那樣且不斷的變向，可陣法一如既往的穩定。操控這陣法的恐怕不是先天生靈。」
紀寧追蹤的這近一個月也分心參悟《陣法九卷》也是有所得，雖然眼前的陣法他無法輕易破掉，可還是能辨別出……這遠非陰陽二氣陣等一些簡單的陣法，而是頗為玄妙的一種陣法，承載這樣陣法的陣旗法寶也算得上入階法寶了。
入階法寶，先天生靈可沒法煉化。
「萬象真人那等層次存在，在燕山這種地方做事不至於小氣。十有八九……佈置這陣法的應該是一名紫府修士，應該是擅長用毒的一名紫府修士。」紀寧根據之前遇到的事迅速做出了判斷。
……
「人族小娃娃，我可要來了。」刺耳笑聲迴盪在無盡黑霧中。
紀寧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同時身體周圍卻是出現了三片水蓮葉、三片火蓮葉，兩層蓮葉開始緩緩繞著紀寧以相反方向旋轉起來……
「哈哈哈！」陰笑聲迴盪著。
刷！
一道影子突兀的從黑色霧氣中竄出，直撲紀寧，可當那影子看到處於水火蓮葉保護中的紀寧時也是速度一滯。
「哼。」紀寧卻是眼中凶光一閃，當即一個前撲，手中的北冥劍快的化作了一道火光，施展出『電光火石』，直接將那影子一切兩半。
嘩~~~
影子頓時瞬間化為霧氣往後飄飛凝聚出一頭異獸，異獸在黑霧中隱隱約約根本看不清。
「這不是什麼人族小娃娃，是一個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族先天生靈！」刺耳聲音從霧氣中傳出，遠遠傳播開去，「這個人族恐怕在少年時就已經突破為先天，所以容貌才這般年輕，而且他有護身蓮花，那護身蓮花可能是一法寶。」
從另外一遙遠處也響起了清冷的聲音：「不是紫府修士便是小事，只管殺了他。」
「交給我。」眼前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異獸直接道。
紀寧聽得面色微變。
不是紫府修士便是小事，敢說這話，恐怕這大陣真是紫府修士佈置的！而剛才動手的僅僅只是一個妖獸，估計是那紫府修士麾下的一頭靈獸。
「我家主人說。」霧氣中異獸緩緩變幻著位置，一會兒出現在這一會兒出現在那，「在外闖蕩，遇到的人類模樣越小越是不好惹，現在看來這話不假……可惜你遇到了我！」
紀寧平靜站著。
一跨入先天生靈，再也不是凡人，容貌幾乎不變。等接近壽命大限時才會迅速變老，所以先天生靈的老者，大多都已經一百多。像紀一川先是名震燕山，又出去冒險多年，之後再帶著妻子回來。如今都已經快五十了卻依舊如青年時代一樣年輕。如果一個先天生靈，卻跟一個孩童似的，只能說明他在孩童時就成了先天。
看起來越小，越不好惹。
一些仙人，都可能只是孩童模樣。
「咻！」「咻！」「咻！」
突兀的三根黑光射向紀寧，可當碰到旋轉成花骨朵保護著紀寧的水火蓮葉時，勉強穿透第一層蓮葉，在第二層蓮葉便被阻擋下了。
巨大的黑影也從霧氣中衝出，巨大的爪子朝紀寧頭抓來！
「鐺！」紀寧劍光一閃便擋下這一抓，整個人也朝旁邊避開。
「嗯？」紀寧皺眉看去，這是一頭宛如豹子的異獸，紀寧竟一時間辨認不出這是什麼異獸，主要是眾多異獸血脈混合，經常出現些異種，眼前異獸只能說和犴獸相似，身體卻更為修長，異獸盯著紀寧，尾巴也晃動著，它尾巴上都有著一圈圈黑色骨刺，抽在人身上，絕對不亞於法寶鞭子抽在人身上。
紀寧瞳孔一縮，就化作一道幻影。
風翼遁法！
嗖！
快如閃電直撲異獸，異獸大妖的雙爪則是朝紀寧抓來。
「滴水穿石！」一道水樣的劍光一閃而逝，隱約好似一滴水滴落，那頭異獸大妖便轟隆順著慣性摔落在了地面上，在地面上滾了幾圈便一動不動了，它的頭顱上則是有著一個大窟窿，血液腦漿都朝外流著。
紀寧則是悄然落地，依舊手持雙劍謹慎看著周圍，只是瞥了一眼妖獸：「一頭先天後期的大妖而已！」
「黑針！」
「黑針！」在遙遠處傳來了那道清冷的聲音的呼喊聲，「那人族可擊殺了？黑針，黑——」
很快那清冷聲音便閉嘴了。
「我殺了異獸他都不知道，看來這異獸不是這人的靈獸。」紀寧明白，在這大山當中並非單單只是一個紫府修士，很可能是一個潛伏著的勢力！可佈置操控這陣法至少得是紫府修士。
「麻煩大了。」紀寧沒想到，在燕山大地上，在紀氏、鐵木氏交界處還潛藏著這麼一股勢力。
……
紀寧在大陣中，周圍護身水火蓮花旋轉著，內心中則是不斷參悟著陣法。《陣法九卷》雖然深奧，特別是其中一些圖形很難強行記下，可紀寧還是將第一卷內容強行記下了，此刻正在分出大半心力在推演著。
「必須破陣，困在這，我只能任憑對方施展手段。」紀寧埋頭推延著，耳邊還傳來陣陣的慘叫聲、淒厲咒罵聲，彷彿在大山中隱藏著一個地獄。
******
紀氏西府城，飄雪殿。
紀酉陽高坐在大殿之上，紀一川、紀烈等一個個依次坐下，個個面色沉重。
「最近十天。」紀酉陽聲音都有些沙啞，眼睛也有些發紅，「我紀氏五府領地內已經有多名先天生靈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府主，到底是誰在我們紀氏領地內亂來。」
「找出來，剷除掉。」
「這些天我快瘋了，我的好兄弟啊，我一定要找到他，救回他。」
下方有紀氏族人忍不住吼道。
在一旁的紀烈瞪著眼嘶聲道：「我的兒子也失蹤了，一定要找出來，一定要！」隨即看向大殿之上的府主，「大兄，到今天一共有多少先天生靈失蹤了？還有到底誰在對我們紀氏下手，找到元兇了嗎？」
「按照宗府剛剛傳來的消息，到今天已有足足二十三名先天生靈失蹤。」紀酉陽搖頭，「而且大多都是些較為厲害頗有名氣的先天生靈！紀氏五府各府在外的統領中就有五名失蹤了，至於蹤跡，根本找不到。」
「這是挑釁我紀氏，根本瞧不起我紀氏。」紀烈咆哮。
紀酉陽紅著眼：「失蹤的都是頗為厲害的，至少也是先天生靈中期，還有先天生靈後期，乃至先天生靈圓滿的！這是騎在我紀氏的頭上，還在我紀氏臉上撒尿！必須要找出元兇來！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滅了它！」
紀一川坐在一旁，開口道：「是該滅掉，可是按照我的經驗，這股勢力內應該有紫府修士坐鎮。」
「哦？」一個個都看向紀一川。
紀一川畢竟在外闖蕩過，甚至去過北冥大海，眼界可不一樣。
紀一川繼續道：「有兩種可能最大，第一種應該是某個流亡的部族，這部族失去了自己的城邑沒了根基，被迫流亡……可是這部族殘存實力比較強，所以想要在我們燕山掀起一場戰爭，想要從中得到一座城邑。」
有城邑，才有領地，部族才算有根基！
「第二種可能，是某個逃命的修仙者，有些邪派的修仙者會用一些魂魄、屍體來修煉一些邪惡法術等等，捕捉先天生靈，是因為先天生靈的魂魄更強，更利於來修煉一些法術。」紀一川道。
「而且這次先天生靈失蹤。」紀一川道，「按照我紀氏情報，不但是我紀氏，旁邊的鐵木氏！還有邊河氏，都有先天生靈失蹤。只是不知道他們失蹤的先天生靈數量，如此張狂，這股來到我們燕山的勢力不弱，這仇我們得報，失蹤的先天生靈也得救，可不得莽撞，得先查出對方虛實，爾後定下計劃，一舉將其剷除！」
大殿內個個靜下來。
第十四章 師尊
紀一川獨自行走在石板路上，眉頭皺著沉思著，他知道，這次的事對紀氏而言也算是一個劫難了，不過在這片大地上要屹立存在，自然是要經歷重重劫難的！熬過去，部族底蘊越加深厚實力自然越強。熬不過去，那就是滅族！僥倖逃掉一些族人保留點血脈就算是好事了。
「主人。」
「主人。」一些僕從都在一旁恭敬跪伏迎接。
紀一川進入自家府邸後便朝妻子常在的院子走去，忽然一名女僕急匆匆衝了出來，一看到紀一川便嚇得直接跪了下來。
「這麼急匆匆的，像什麼樣子。」紀一川皺眉喝道。
「主人。」女僕卻是臉色發白慌慌張張，「夫人她，夫人她……」
紀一川頓時面色一變：「雪兒怎麼樣了？」
「夫人她暈倒了！」女僕焦急道。
「暈倒？」紀一川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作為煉氣高手怎麼可能暈倒，而妻子暈倒恐怕只有一個原因。
「雪兒！」紀一川瞬間化作了一陣風消失在原地。
……
屋內。
尉遲雪正靜靜躺在床上，她的面色略有些蒼白，可是面目依舊那般美麗寧靜。
「雪兒。」紀一川瞬間出現在了屋內，看著躺在那的妻子，連上前去，仔細看了看不由看向一側的女僕，「到底怎麼回事？」
那名女僕也是瑟瑟發抖早就跪伏了下來：「主人，夫人之前正在喝著茶水，好好的，誰也沒有碰夫人，也沒有誰和夫人說話。夫人就突然的身體一軟趴在了那。我們慌了，我小心將夫人抬回屋內，而留葉去喊主人。」
「怎麼會這樣。」紀一川面露痛苦之色，「怎麼會這樣！快，你快去，讓漕巫師立即過來。」
「是。」女僕連飛奔了出去，屋內僅僅只剩下紀一川一人。
紀一川坐在了床邊看著妻子，伸手摸著妻子的臉，呢喃道：「這一天，還是要來了嗎？你當初要生下寧兒，我就怕這一天真的會來，我不信，我不信，一定還能活下去的，我還要陪你看著兒子變成了不起的大英雄呢。」
片刻。
一名穿著髒兮兮獸皮的大鬍子老者走了進來，他的身上都自然攜帶著一陣陣草香，巫師藥師都是對天地間草藥很有研究的一群人，這無盡大地很是神奇，生長了很多奇特生物，即便看似普通的草藥，只要提出混合起來，也能有一些奇效。
而這漕巫師就是紀氏西府內這一方方面最強的一個。
「漕巫師。」紀一川看向這大鬍子老者，「我夫人剛才無故暈倒，你來看看吧。」
「統領請退後。」漕巫師沙啞道，紀一川連朝一旁後退讓開位置，而漕巫師則是伸出了乾巴巴宛如雞爪的手，放在了尉遲雪的額頭上，頓時一點綠光在漕巫師的手掌中產生，開始逐漸滲透進尉遲雪的體內。
一股濃郁的藥香瀰漫了開來。
漕巫師更是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漕巫師才收回了右手。而原本躺在那一直昏迷的尉遲雪也睫毛一顫，爾後睜開了眼睛。
「雪兒。」紀一川驚喜連上前，同時連看向一旁的漕巫師，「我夫人怎麼樣？」
「請恕我能力低微。」漕巫師搖頭，「統領還是去請族長吧。」
「族長？」紀一川心中一緊。
族長，也是整個紀氏五府的族長，名叫紀九火。一個活了近四百年的老傢伙，紀氏真正的老祖宗。當然也是一名紫府修士！紀九火很喜歡研究，在陣法、藥物毒物方面都算頗有成就，在治病方面當然比這個漕巫師強了不知多少。
「我這就帶雪兒過去。」紀一川連道。
「不。」漕巫師連道，「統領不可大意，統領夫人現在經不起顛簸，最好靜養，如果能請族長過來就再好不過了。」漕巫師說到這也停下了，他也明白請族長過來是很難的一件事。
紀一川點頭，當即吩咐一旁的女僕：「趕緊去請紀紅花統領。」
片刻。
紀紅花穿著一身紅衣就走了進來：「一川，找我有事？」
「花姑。」紀一川看著來人，連道，「我請你乘青焰鳥速速前往宗府，請族長來我們西府城一趟。」
「請族長？」紀紅花一驚，族長可是早就不管事了，長期研究、修煉……即便是西府府主紀酉陽去請，恐怕族長都不一定會來，「我去請，請得來嗎？」
紀一川連道：「你直接去說，說我紀一川有人命關天的大事，請族長來西府城一趟，族長一定會來的。」
紀紅花雖然疑惑紀一川這般相信族長一定會來，可還是點頭道：「好，我去就萬劍城一趟。」
大夏王朝在無盡大地上建造了無數的城邑，紀氏僅僅佔領了一座也就是『萬劍城』，是紀氏五府中『宗府』的所在！至於東府城、西府城、南府城、北府城是屬於紀氏自己建的，並沒什麼特殊。
「麻煩了。」紀一川感謝道。
紀紅花當即便走了出去，很快便乘坐著青焰鳥迅速離開西府城，前往萬劍城！
……
屋內女僕也退下了，只剩下紀一川和妻子尉遲雪。
「一川。」尉遲雪微笑抬頭看著自己男人。
「雪兒。」紀一川坐在床邊握著妻子的手。
尉遲雪輕輕搖頭：「我知道的，你也知道的。當初從北冥大海歸來途中遇到劫難，能夠僥倖活下來已經很好了，這十年我過的很平靜很開心，我很滿足了。」
「如果，如果當年你不生下寧兒……」紀一川聲音都有些沙啞。
尉遲雪輕輕搖頭：「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必須生下來，即便施展秘術少活幾年，也值了！當初我重傷，如果不生下寧兒，我都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生。寧兒是你和我的血脈，更是我大哥的命換來的。」
「大哥。」紀一川還記得當年歸來途中那一場大劫。
那一場大劫，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尉遲兄妹和他紀一川。
「快帶我妹妹走！快走！」
那個勇武高大的背影和那怒吼，紀一川從來沒有忘記過。
「如果放棄了寧兒，我或許能多苟活幾年，可是無法有你我的孩子，我會後悔一輩子。他是紀氏的血脈，也是我尉遲氏的血脈。」尉遲雪輕聲說著，「我這十年有你陪著，更有一個聰明無比的兒子……我無比的開心，無比的滿足。這十年我是最幸福開心的。」
紀一川輕輕握著妻子的手。
「寧兒，是我的驕傲。」尉遲雪緩緩道，「生下寧兒，我不後悔。」
「嗯。」紀一川輕輕點頭，「我明白，明白，要不了一個時辰，族長就到這了，讓族長看看，或許沒那麼糟糕。」
尉遲雪點點頭：「如果我還能多活一兩年這事就暫且不告訴寧兒，如果我活不了多久，就讓寧兒回來吧。」隨即尉遲雪看著自己男人，眼睛亮亮的：「一川，這一輩子有你有寧兒，我真的很幸福。」
「嗯。」紀一川看著妻子，輕聲道，「我也是。」
……
紀一川和尉遲雪都不知道，此刻他們的兒子紀寧正陷入絕境當中。在紀氏、鐵木氏領地的交界的大山中從遠處看平凡無奇，可如若闖了進去就會陷入無盡黑霧再也出不來了。
護身蓮花環繞，紀寧盤膝而坐參悟《陣法九卷》不斷推演著，想要盡快破陣。
……
山腹內。
一陣陣淒厲慘叫從山腹的一個個方位傳來，各種怨恨咒罵、瘋狂哀求、哭泣聲音不絕於耳，而在山腹中則是有著一根根柱子，一名名男女都被綁縛在柱子上，一眼看去，足有上百名滿身傷痕的男女。
毆打、侮辱、折磨……各種手段施加在這些人身上。
「先天生靈？你們還以為自己是先天生靈呢？哈哈哈，渴了吧，喝點美味的尿水解解渴！」一個個壯碩僕人們都在瘋狂折磨著。
在山腹中央則是站著六名穿著華美的男女，他們正平靜看著這一切。
「在燕山一地購買了普通奴隸過百萬，先天生靈也抓了近百位，不過離師尊的要求還差不少。」一名肩膀上趴著一隻蠍子的黑衣女子緩緩道。
「大師兄正在外抓先天生靈，很快就湊夠了。」一名俊俏少年微笑道，「不過師尊麾下的其中一隻靈獸黑針，在大陣中殺敵時反被殺，諸位師兄師姐，你們看可如何是好？」
「師弟天賦了得，還是師弟去吧。」
「師弟……」
旁邊一個個男女都看向這俊俏少年，俊俏少年見狀臉一黑，這些師兄師姐可個個不是省油燈。雖然個個手段不凡，可既然知道陣內的傢伙能輕易殺死靈獸『黑針』，就一個個不肯進去了，畢竟去還是有一點小風險的。
忽然卡卡卡~~~山腹地面的其中一處開始旋轉了起來，一塊塊鐵板轉動挪移開，露出了一條通道入口，黑幽幽的通道中隱隱有著一絲綠光，一股陰冷的氣息也從中散發出來。
「師尊。」六名男女齊齊恭敬喊道。
第十五章 厲鬼
黑幽幽通往下方深處的洞口中傳來了尖細又平淡的聲音：「小七，你最是聰明，這事就由你去一趟吧，除掉來犯之敵。」
「是，師尊。」俊俏少年沒有絲毫猶豫，恭敬應道。
「去吧。」
話音一落，卡卡卡~~~地面上的鐵板又旋轉將通道給關閉的死死的，這時候六名男女才長鬆了一口氣。即便他們是最親近的弟子，可是在面對師尊時也總是心驚膽戰，因為膽敢冒犯師尊的弟子都已經被折磨至死，且永世不得超生了。
「也不知師尊到底在煉什麼法寶。」一紫衣少女輕聲道，「前前後後，加上在其他地方折磨死的人，單單先天生靈就折磨死幾百個了，普通凡人更是折磨死不計其數了。師尊還說，一旦法寶煉成就是遇到萬象真人都不懼了，真不知道是什麼法寶。」
「肯定是一可怕的法寶。」
「現在師尊的法寶才是半成品，就已經不將燕山這些部族的紫府修士放在眼裡了。等真的練成了……」這六名男女低聲議論著，他們最好奇的就是師尊煉製的神秘法寶了，可惜師尊一直是在山底深處的密室當中，禁止任何人進去。
甚至那通道一關閉後，裡面一絲聲音都傳不出。
「呼！」
只見一模糊的猙獰鬼魂從一具綁縛著的先天生靈身體上脫離，發出無聲的尖叫，那模糊的鬼魂穿入山石，朝山底深處的那密室匯聚去。這一幕也讓六名男女心中一緊，只有真正的厲鬼，他們才能看的到。
「又一個厲鬼！」
六名男女回憶起當初冒犯了師尊的二師兄，就是被折磨成死後化為厲鬼也被吸了進去，鬼魂都被吸進去……顯然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小七，還不去對付那陣中敵人。」師兄師姐們催促起來。
「催什麼催。」俊俏少年當即大步朝外走去。
……
黑霧瀰漫，俊俏少年悄然行進著，所過之處黑霧自動分開一條道來。
俊俏少年左手憑空出現了一份道符，道符那宛如血管般的脈絡上刻畫著奇異的符文，而右手上則是憑空出現了一拂塵。
「去。」俊俏少年一揮手中拂塵，只見千百白色絲線立即變成數十丈長，朝遠處那盤膝坐著的紀寧籠罩過去。
紀寧正盤膝而坐，忽有所察覺，抬頭一看。
漫天白色絲線籠罩而來。
「斷。」紀寧輕聲喝道，周圍環繞的水火蓮葉都變大了好多，巨大的兩層蓮葉旋轉間，那些侵入進來的白色絲線都被碾磨攪得纏了起來，根本無法再向紀寧靠近。
「操控水火？」遠處俊俏少年頓時瞳孔一縮，「看來一是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這可有些麻煩了。本想靠拂塵直接將他給拿下的，看來是不行了。」千百白色絲線迅速收回爾後消失不見，他右手又出現了一長鞭。
「犯我大陣，還不報上名來。」俊俏少年喊道。
紀寧已經站了起來，看了眼俊俏少年：「這是紀氏和鐵木氏領地的交界，可你們看著不像紀氏也不像鐵木氏，到底什麼來歷？」
「說出來嚇死你。」俊俏少年哼道。
「你說說看，看能否嚇死我。」紀寧雙手持劍。
「看鞭。」俊俏少年卻沒再接話，顯然是不想說出自家來歷，直接抽出了一鞭，只見那黑色鞭子劃過長空迅速變長，當到了紀寧頭上時，鞭子尾端更是化為了一個黑色的蛇頭，直接朝紀寧咬來。
紀寧只是看著，只見那黑色長鞭破了一層火蓮葉後，便被水蓮葉給擋住了。
「那水火蓮花是什麼招數？」俊俏少年可不是之前的靈獸，他一眼就看出紀寧來是神魔煉體操控水火的，只是他不懂紀寧這一招的意蘊。
嗖！
原本平靜看他抽鞭子的紀寧卻毫無徵兆的施展出了風翼遁法，瞬間就朝俊俏少年處一躍過去，快的驚人。在化作一道青煙一躍而出的同時，手中的北冥劍也是施展出了滴水穿石，刺向俊俏少年的頭顱。
「不好惹，逃！」俊俏少年左手一直抓著的那份道符忽然被催動，化為一朦朧虛影融入他身，只見俊俏少年憑空就消失不見了。
嗖，紀寧則是出現在俊俏少年之前站的地方，眉頭皺起：「遁術？應該是憑借道符施展的，一個煉氣先天竟然能有遁術道符，背後的紫府修士看來也是偏愛他。」
道符也分高低。
像神行符、輕身符、金剛符、大力符等一些道符是最淺顯的，遁術道符算是高明些的了。像『萬里無蹤符』這種道符那都是買都沒處買的極珍貴寶物了。只可惜萬里無蹤符現在不在身邊，可即便在身邊，紀寧因為在迷陣內不辨方向也無法直接抵達山內重地。當然憑借萬里無蹤符直接逃跑溜走還是行的，可惜，沒帶在身上啊。
「我雖有遁術道符在身，可是這迷陣中五行引動，我根本無法『遁』。」紀寧很清楚這一點，他參悟許久，在陣法上也算頗有心得。
對眼前困住他的大陣也很瞭解了。
五行引動，是無法遁逃的，除非主陣之人刻意幫忙。可惜主陣之人恨不得自己死，怎麼可能幫自己。
……
俊俏少年風風火火走進了山腹當中。
「小七回來了。」
「師弟，可斬殺了那來敵？」
「師弟出手肯定是手到擒來。」那些師兄師姐們見俊俏少年模樣，就已經明白他肯定失敗了，頓時一個個取笑。
俊俏少年卻是喝道：「師兄師姐，你們可不知道那來敵的厲害，我如果是跑的慢了點，怕是得命喪他手。」
「這麼厲害？」
「有厲害法寶？」其他五名男女都驚詫了，他們可知道這個小師弟的實力的。
俊俏少年連道：「他和我們大師兄一樣，是煉體煉氣兼修！在神魔煉體上也是先天生靈，而且剛才一竄瞬間就到了我的面前，幸虧我早就拿出了遁符，這才僥倖逃脫。單單他那一竄的速度，恐怕就已經是神魔煉體先天圓滿級了。」
「啊。」
「神魔煉體先天圓滿？」
「怎麼突然冒出個這麼厲害的？」另外五名師兄師姐們都震驚了。
俊俏少年感歎道：「看來唯有大師兄出馬了，大師兄煉氣、煉體都已經是先天圓滿級數。又有諸多法寶奇物毒物在身……在燕山的這近百名先天生靈可大半都是大師兄擒拿來的。」
「誰在說我？」一低沉聲音響起。
六名男女都連轉頭看去，只見山腹巨大的洞口處一名穿著黑袍披散著頭髮的男子走了進來，那股陰冷氣息和他們的師尊如出一轍。這男子正扛著一個大袋子，走入洞府後隨手一扔那大袋子，袋子中立即露出了一些腿腳。
「大師兄。」六名男女都齊聲恭敬道，他們大師兄的厲害他們可清楚的很，他們師尊一路潛逃，大師兄可曾和一名紫府修士一對一交手，還能逃掉保住一條命。
「我去了寇氏領地抓來這三個先天生靈，他們的丹田都被我廢掉了，都抓去綁起來。」黑袍男子吩咐道。
頓時有僕從衝上來，將袋子中被捆綁的三人給拖了出來，一個女的兩個男的，女的更是嬌媚無比，只是都昏迷著。
「那嬌美人寇畫也被抓了。」
「又來了三個。」
「是寇氏的。」
那些被綁著的紀氏、鐵木氏、邊河氏等燕山的先天生靈們都看了一眼，頓時黑袍男子面目猙獰，瞳孔更是有著綠光：「讓你們折磨，折磨的讓他們發瘋發狂！折磨死他們，看他們一個個竟然還有閒情看這三個人，折磨不死他們，如果有一個不成厲鬼，我讓你們成厲鬼！」
「是是是。」那些僕人個個嚇得膽顫，隨後一個個又撲上去想盡手段折磨這些廢掉丹田的先天生靈。
見大師兄發火，其他六名男女也心驚。
黑袍男子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師兄弟們：「你們剛才在說我？」
第十六章 族人
「大師兄，在師尊布下的迷陣當中正困著一偷偷進來的敵人，看起來就像一少年。」那叫小七的俊美少年連道，「可是他的實力強的驚人，連師尊的其中一個靈獸黑針都被殺了，我也是差點喪命。」
黑袍男子皺眉：「哦？這麼厲害？」
「厲害的很呢，那敵人也是煉氣煉體兼修，應該也是先天圓滿級了。唯有大師兄出馬才能殺他了。」
「大師兄的醉龍涎一出，甭管他多厲害，肯定也得昏迷束手就擒。」
一個個在旁邊吹捧。
黑袍男子看了眼這群師兄弟：「僅僅一個來犯之敵，就讓你們都無可奈何！哼，師尊現在煉製法寶，不容分心，你們六個既然別的事情做不好，就親自出手去折磨這些先天生靈，也好助師尊煉成法寶。」
「是，大師兄。」六名男女都齊聲應道，隨即都一個個撿起地面上各種刑具朝那些先天生靈們走去。
這些綁縛著的被廢掉丹田的先天生靈，幾乎都是燕山一地的。至於其他地方的先天生靈很少很少，因為大多早就被折磨死了，即便現在還沒死的那數十個也已經快死了。
「煉氣煉體兼修？先天圓滿？我倒要瞧瞧。」黑袍男子哼了聲當即大步走了出去。
……
「三才為根基。」身邊水火蓮花保護的紀寧正盤膝坐在那，默默念叨著，同時看著周圍的大陣，「五行中水土為主……變化之源，在這幾個方位。」
腦海中就自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模型，陣法運轉的奧妙盡被詮釋。
紀寧當即起身。
嗖！嗖！嗖！
瞬間就化作了幻影連續數次變向，速度越快對這陣法的壓力也越大，更能看出陣法的一些虛實。
「比我想的這一陣法模型還要玄妙。」紀寧搖頭，「如果看到陣旗陣盤之類的，我就能很快明白這陣法的奧妙了。」明知道這是一個紫府修士操縱的大陣，那紫府修士或許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分不開身，一直沒來對付自己。
可是紀寧清楚，只是暫時分不開身罷了，一旦分出手來，那紫府修士本身實力就強，在迷陣中又有陣法之助，自己幾乎必死。
「必須破陣。」
時間緊迫，紀寧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下也是全力在參悟陣法，對陣法之道的理解也在不斷提升。幸虧有前世的底子、今生的魂魄之強大，又有散仙遺留的陣法心得，這三方面結合，這才進步驚人。可要破開紫府修士布的大陣……還差不少。
紫府修士布的大陣，要以力破法，強行破！同層次的自然不行，即便是萬象真人恐怕都很難。至於紀寧毫無疑問只能想辦法勘破陣法的奧秘，這才能輕鬆破陣。想要以力破法？差的太遠了。
「嗚！」前方的黑霧似乎淡了些，隱約可見遠處一道黑色身影，黑色身影正饒有興趣看著盤坐著的紀寧，「操控水火？那護身蓮花似乎很是不凡。」
噗！
黑袍男子此刻一手正握著一瓷瓶，並且拔開了塞子，瓷瓶中正開始釋放出了一陣陣讓人心都要迷醉的氣味，這瓷瓶當中是藏著醉龍涎，醉龍涎如果直接喝下去，怕是萬象真人都得直接醉倒，當然想要萬象真人喝下去也難，對方一聞可就聞出來了。
醉龍涎單單是散發的氣味，聞一下，先天生靈也幾乎是直接昏迷倒下。他作為大師兄，得蒙師尊賜予這醉龍涎，才能悄無聲息的抓來那麼多先天生靈。
「倒，倒，倒！」黑色身影期待看著紀寧。
「嗯？」
盤膝坐著的紀寧感覺一陣香味傳入鼻間，頓時身體一軟頭腦一暈，可是憑借《赤明九天圖》成就的先天神魔之軀比一般的神魔之體都要高明上不知道多少。雖然隱隱感到頭暈，可是體內神力一運轉，很快就抵擋住了這感覺。
「哪個小人在背後施手段！」紀寧霍的站起，一聲大喝！
「哈哈哈，果然神魔煉體的先天，很難醉倒啊。」遠處黑袍男子走了過來，「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身體已經是神魔了，要醉倒難度不亞於醉倒煉氣的紫府修士。所以我在燕山一地抓的先天生靈，都是煉氣先天。」
「煉氣先天一聞就倒，一廢掉丹田就毫無反抗之力。可神魔煉體就是把丹田打出個窟窿來也能長出來，最難控制了。而且要折磨死神魔煉體的先天，也太難了。」黑袍男子自言自語感歎著。
紀寧卻是盯著遠處的黑袍男子，手中持著雙劍，心中無比的謹慎，因為遠處的男子走來便給他無形的壓力……那是神魔煉體先天生靈那種霸道氣息，顯然那男子已經運轉了體內的神力，處於一種巔峰狀態時刻會出手。
「你說抓先天生靈？」紀寧盯著他。
黑袍男子卻答非所問，似笑非笑看著紀寧：「我若是沒猜錯，你應該是紀氏的公子『紀寧』。」
「嗯？」紀寧一驚。
這個時代是交流靠吼，運輸靠跑的部落時代，一些部落高層才知道紀寧的大名。即便知道可是看到紀寧一般也認不出……
「看來我沒猜錯。」黑袍男子感慨，「整個燕山大地，如此年紀輕輕模樣就是先天生靈，甚至被我那些師弟師妹們認為是先天圓滿的。恐怕也只有三腳塌掉城牆，一腳就踢飛江三思的紀寧公子了。」
「你知道的挺多。」紀寧看著對方。
黑袍男子感慨：「當然得知道多啊，我奉師尊之命在燕山一地要抓住大量的先天生靈，我當然得先多多瞭解，知道燕山大地的各個先天生靈的情報，如果不事先瞭解，一不小心踢到了鐵板，我可不就栽了！比如你的父親紀一川……那可是很久前就先天圓滿的，我甚至懷疑他已經是紫府修士了，這種人我可不會去抓。」
「弄清楚底細了，我才能一抓一個准。至今燕山失蹤那麼多先天生靈，可誰也不知道是誰出手。」黑袍男子看著紀寧，「年紀輕輕，實力又強成這樣，整個燕山也只有你一個，更何況這裡是紀氏西府的領地，你本就是紀氏西府的。」
紀寧震驚了。
燕山失蹤那麼多先天生靈？自己怎麼不知道？
其實這些事都是近期剛剛發生，抓先天生靈這種事必須快，突然抓走，等到對方發現恐怕就要幾日了，等到整個部族做出決定估計還有些時間。所以必須瘋狂且快的抓上一大批，不能慢慢的抓，一旦讓燕山的各大勢力反應過來，專門設套那可就危險了。
「燕山一地失蹤的先天生靈近百個。」黑袍男子看著紀寧，「因為這裡靠近紀氏，紀氏失蹤較多，一共二十四個。有直屬你們紀氏的，也有一些你們紀氏麾下的部落的，紀氏領地那麼大，恐怕你們紀氏到現在都不一定統計出一個準確的失蹤先天生靈數字。」
紀寧驚駭。
紀氏，竟然，竟然失蹤了這麼多先天生靈？
「你們紀氏西府也失蹤了些，我報上些名字，估計你也認識。」黑袍男子道，「紀巫玉、紀善、瓦窮、震土、蒙魚，這五人都是直屬你們紀氏西府的，你應該認識吧。」
「啊！」
紀寧臉色都白了。
紀巫玉……是紀烈的兒子，紀烈最優秀的兒子。紀烈一系和嫡系一脈之前為了下任府主位置斗的厲害，紀巫玉可是最積極的一個，紀寧曾經有一段還很不喜歡這人。
紀善，是紀氏西府年輕一帶的先天生靈，雖然不是統領，可紀氏西府也對其頗為期待，畢竟他是姓紀，並且也是屬於嫡系一脈的。
瓦窮，是紀氏西府培養吸納的新晉先天生靈，紀寧在西府城時也見過不少次，那瓦窮看到紀寧也是每次都微微弓身喊一聲『紀寧公子』！
震土，那可是紀氏二十名統領之一啊！
蒙魚……蒙魚……蒙魚！！！
「蒙魚師傅！」紀寧心都顫了。
蒙魚師傅可是教自己箭術，是這五人中自己最最熟悉的一個啊。
五個人。
個個都熟悉，畢竟自己從小就在西府城長大，西府城內的那群先天生靈們自己哪個沒見過？每年的飄雪殿聚會自己就能看到這一群人，自己太熟悉了，那是自己這一世的族人啊！其中有自己曾仇視的，有自己嫡系一脈的，有和自己有些交情的，也有教自己練箭的箭術師傅！
「你……」紀寧臉色蒼白。
「你都認識吧，哈哈。」黑袍男子忽然猛地高喝道，「紀巫玉、紀善、瓦窮、震土、蒙魚，你們紀氏西府的公子紀寧就在大陣內啊，你們的紀寧公子很快也會來陪你們了啊！哈哈哈……」
聲音很大，直接傳入了遙遠處的山腹當中去了。
**
第十七章 殺的癲狂
山腹內。
蒙魚身上有著血跡，正被綁縛在鐵柱上，自從來到這個宛如煉獄般的地方第一天起，他就已經絕望了，此刻他正咬牙忍著痛還在挑釁著：「就這點力氣？狠點，來狠點，我的乖兒子，你小時候是不是沒喝奶啊？」
忽然——
「你們的紀寧公子很快也會來陪你們了啊！哈哈哈……」那笑聲傳了進來。
「紀寧！」大鬍子蒙魚身體一顫，隨即猛地就嘶聲竭力嚎叫道，「紀寧公子，趕緊逃！這裡有修仙者正在煉製邪惡的法寶！」
在蒙魚旁邊那有著一個個小辮子的紀巫玉本已經耷拉著腦袋沒力氣了，可也是一個激靈抬起頭，喃喃道：「紀寧？紀寧？」
「紀寧！快逃！快走！」紀巫玉也淒厲叫著，奮力叫著。
他當年雖然也想讓父親這一脈的人繼任府主，可既然輸了，他也是心服口服。紀寧可是他們紀氏西府下任府主！紀寧的天資他也看在眼裡，紀氏西府一定會因為紀寧而變得更加強大的，他已經被廢掉丹田抓在了這，他不想紀氏西府最有前途的天才，紀氏西府下一任的府主也死在這，這是紀氏的恥辱！
「快逃！」紀巫玉嚎叫。
「紀寧公子，快走！」紀善也嘶聲喊道。
他們被抓在這，經常看到厲鬼顯現進入地底，還有一旁那六名穿著華美男女的議論都讓他們明白……這是何等的一個魔窟！
……
周圍黑霧瀰漫，遠處更傳來焦急的吼聲。
「紀寧公子，趕緊逃！這裡有修仙者正在煉製邪惡的法寶！」
「紀寧公子，快走。」
「逃。」
雖然因為被折磨的聲音也沙啞，可是因為很熟悉，還是能分辨出身份來。
「煉製邪惡法寶？」紀寧強忍心中怒火，盯著那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嘿嘿怪笑道：「紀氏的天才，偉大的紀寧公子……別著急別發怒，他們都會死的，而你，也會死的。」他就是要紀寧怒極攻心，人在極度憤怒下就會失去了冷靜，不冷靜，那這一戰他把握自然更大。
逃亡多年，黑袍男子也明白，不可小覷任何對手。即便眼前紀寧公子只是個少年。
「去死吧！」紀寧彷彿下山猛虎，以無可抵擋的氣勢橫衝直撞到紀寧面前。
「哼，如此不冷靜，還天才？畢竟，太年輕啊。」黑袍男子內心暗道，雙手則是各持著一根黑色長梭，宛如鬼魅般開始迎接向紀寧，手中的兩根黑梭也是刺向紀寧，當二者靠近的一瞬間——
咻！咻！咻！咻！咻！咻！
兩根黑梭上竟然還射出了一根根黑釘，籠罩向紀寧，因為距離太近了，黑釘又太過突然，即便紀寧劍法厲害也難以全部擋下，幸好紀寧身體周圍環繞的護身水火蓮花抵擋著那黑釘，令黑釘勉強穿透一層後就跌落下來，當黑釘跌落在地上時，地面都瞬間發出嗤嗤的聲音。
「都塗有劇毒。」紀寧手中北冥劍更是怒刺這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身影猶如鬼魅，手中的兩根黑梭只是勉強抵擋，時而還會放出一根根黑釘。
「好厲害的紀寧。」黑袍男子暗驚，「他的護身蓮花威力太強，竟然攪的我的身法都受到影響，幸好我這袍子乃是法寶護甲變化而成，否則單單護身蓮花恐怕就得讓我衣服盡碎了。」
「噗！」
一道劍光瞬間便貫穿了黑袍男子的手臂，只見黑袍男子腳下一點就立即暴退開去，他的面色也漸漸猙獰起來：「你這護身蓮花好生玄妙，我的黑血釘都破不了，看來還是得以力破法。」他手中的兩根黑梭憑空消失，緊跟著出現在手中的是一根六稜形的黑色長棍，同時黑袍男子身體周圍也隱隱開始環繞著火焰，一股強大氣息開始瀰漫開。
「棍？」紀寧暗驚。
之前一交手他就發現，這個黑袍男子使用黑梭的本領真的很弱，只是突兀施展黑血釘的手段比較陰狠。現在對方使用長棍，紀寧便明白……這才是對方擅長的兵器。
「棍，乃長兵，重兵。」紀寧暗道，「神魔煉體者大多喜歡重兵法寶，以力破法。」
「接招。」黑袍男子化作一道黑影，手中的長棍便高高舉起，一瞬間長棍都迅速變大起來，重量也迅速提升，單單長棍本身怕就有數萬斤之重，直接當頭朝紀寧砸來！
紀寧手中北冥劍一橫。
鐺！
一陣巨響，紀寧本人往後倒飛開去，在地面上都犁出了一條深溝來，雙手虎口都震的裂開，血跡都染紅了劍柄。
「好大的力氣，比我的力氣還大的多。我雖然僅僅是赤明九天圖第四重。可是卻能媲美一般神魔煉體先天後期。這個黑袍男子竟然比我力氣還大，怕是神魔煉體先天圓滿。」紀寧明白真正遇到對手了。
要殺一個神魔煉體先天，可難多了。
「我看你能接我幾棍。」黑袍男子眸子隱隱泛綠，大步前衝，氣勢如龍，逼近紀寧時手中長棍就是一個前送——直搗黃龍！
「棍在力大！劍在巧！」紀寧卻是一聲低喝，只見他的身後憑空出現了一對青色的翅膀，這翅膀彷彿是鋼鐵鑄就，正是紀寧在水府得到的幾千件法寶中發現的飛翼類法寶。
《風影步》只是《風翼遁法》這一門神通的基礎，有羽翼後施展這一門神通更是厲害的多，堪稱如虎添翼。
嘩！
只見紀寧雙翼震動，頓時就彷彿一隻大鵬鳥，快捷詭異萬分，如同一陣陣風刮過，不斷的改變方向。手中的北冥雙劍更是一次次朝那黑袍男子身上招呼。
「呀呀呀！」黑袍男子完全陷入癲狂中，真元也驅動著長棍上的符文，令重力符文威力不斷遞增，一根長棍就彷彿一座小山似的，幸好他是神魔煉體先天圓滿的高手，否則根本施展不動這等重兵。
「棍再重，打不到人又有何用？去死！」紀寧也宛如入魔了，那紫府修士的存在帶來的無形壓力，那些被關押折磨的紀氏族人，都讓紀寧的內心彷彿被灼燒著。
「殺！殺！殺！」
紀寧憑借法寶羽翼快如鬼魅，比黑袍男子身法還要更快，手中經過血煉之術的北冥劍更是鋒利無比，蘊含『道之真意』的劍法更是在境界上完勝黑袍男子。
「噗！」腹部被刺出個大窟窿，可接著迅速縮小跟著就完好無損了。
「嘩！」背部被劃拉出一個大傷口。
「嗤。」臉都被刺出一道傷痕。
「呀呀呀！！！」黑袍男子打的完全要抓狂了，他堪稱打不死的身體以及天人合一的棍法，蹂躪一般的煉氣先天圓滿太容易了。沒想到這次碰到了硬茬。對方雖然力量上差不少，可也是神魔煉體高手，在劍法境界上明顯更高！
彭！
紀寧被那長棍擦著就飛，砸了便退，雖然雙手經常被震得皮膚裂開，可是瞬間就完好。畢竟劍法奧妙上更強，紀寧僅僅稍微吃點小虧，對方才是真正在死亡線上跳舞，只要被紀寧刺穿頭顱要害，那就死定了。
「噗！」雙劍並用，神鬼莫測，在死亡線上跳舞總有馬失前蹄時。
噗！
黑袍男子的腹部瞬間被一道劍光掠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只見他跌倒在地，身體都分成了兩截。
「厲害厲害。」黑袍男子咬牙切齒，「不過，還是去死吧。」
嘩。
就在紀寧雙翼一震，雙劍撲向黑袍男子時，黑袍男子的其中一手中出現了一瓶子，他突兀的朝地面上一砸，瓶子砸落在山石地面上頓時炸裂開，濃郁的白色霧氣瞬間瀰漫了開去，紀寧見勢不妙連朝後方暴退，可是淡淡的香味卻已經傳入了鼻子，雖然早已經閉住呼吸，可這氣息依舊從身體中侵蝕進去。
「化為一灘水吧！」黑袍男子咬牙盯著紀寧，兩截身體迅速靠近在一起開始自動縫合。
c！~！
第十八章 瘋狂的嚎叫
這瓶子中的白霧是從屍煞中提煉出的精華，成霧氣狀，一旦被沾上身就會迅速侵蝕身體，直至侵蝕成一灘水！即便是已經達到先天圓滿的大師兄本人，也必須得靠解藥才能扛過去。而眼前少年明顯在力量上比他差，而且據他瞭解這個紀寧公子突破到先天的時間並不長。
「任你天才如妖，神魔煉體怕也遠不如我，連我都扛不住，你是必死無疑。」黑袍男子期待看著。
紀寧則是面色一變，真是什麼樣的師傅什麼樣的弟子！之前紀寧就判斷出那紫府修士恐怕也是擅長用毒的，眼前這黑袍傢伙一樣擅長用毒。
白霧侵蝕，紀寧感覺麻木感瞬間侵蝕全身。
「頂住！」紀寧體內赤明神力湧動，神魔軀體中強大的生機也在驅逐著毒。
「死！」紀寧一邊體內竭力壓制驅逐這屍煞精華，同時背後法寶羽翼一震便呼嘯飛出，直撲那躺在地上的黑袍男子。不管自己能否驅逐掉這屍煞精華，可自己必須得先殺死眼前之人。否則等自己中毒死了，對方還活著，那是何等的不甘心啊！
「哈哈哈，你動的越狠死的越快。」黑袍男子也是手持著六稜長棍，轟隆隆踏著大地，每一步都令大地震顫，顯然已經用盡全力，「去死吧！」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六稜長棍，彷彿大山壓頂，砸向紀寧。
刷！刷！紀寧憑借風翼遁法，宛如鬼魅，呼呼就化作一道弧線，從側邊襲向黑袍男子。
「殺！殺！殺！」紀寧猛撲而上，黑袍男子手中的長棍自然略微變向便迎接向紀寧，二者已經交手多次，都明白對方的可怕。黑袍男子是力大，而紀寧是劍法玄妙且又擅長雙劍。
咚！
原本旁邊的一塊腦袋大的石頭突兀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砸在了黑袍男子的頭上。因為距離實在太近，那一塊石頭又是從背後突然飛出……黑袍男子背後可沒長眼睛，等他隱隱感覺到空氣波動時已經晚了！
「彭！」石頭在紀寧的神念之下，快的驚人，就彷彿一名先天後期的神魔煉體高手捧著石頭惡狠狠全力砸在其頭上。
石頭粉碎。
黑袍男子頭上也是流血，同時也是一個踉蹌。
「鐺！」「嗤！」
兩道劍光，一道擋下那六稜長棍，另外一道劍光則是直接從黑袍男子的面部直接貫穿，從後腦勺刺出！帶出腦漿血液些許。
彭！
六稜長棍蘊含的力量依舊令紀寧倒退數步，也自然拔出了長劍，黑袍男子的眉心處正有著一個窟窿，卻是再也無法彌合了。別說是他，即便是紀寧被刺穿頭腦要害也是必死無疑。
「你，你……」神魔煉體的強悍生命力，令黑袍男子還有著一絲生機，他盯著紀寧，努力的張嘴，「你……」
隨即整個人往後倒下，令地面都是一震。
「呼，呼，呼。」紀寧站在那呼吸都有些亂了，他盯著眼前這具屍體，他明白對方死的不甘心，死的很疑惑。恐怕這個黑袍大師兄在死的時候都很疑惑為何突然頭顱遭到後面的襲擊，後面是誰在襲擊？
神念，乃是紀寧的殺招。
一旦用了，如果沒有殺死敵人，敵人只要用遁術道符就能立即逃離，恐怕到時候連那位紫府修士都知道了自己的神念手段。所以不用則已，一用必須殺敵。
之前紀寧還跟他不斷火拚，可是因為中毒了，紀寧拖延不得，才使用神念操控石頭。
二者實力本就相差無幾，生死交戰更是錯不得絲毫，那石頭以無盡巨力砸在頭腦下，那黑袍男子的棍法都完全亂了，自然更別談防禦紀寧神鬼莫測的劍法了，結果就是一劍被紀寧刺穿頭顱要害。
「哈哈哈……」紀寧笑了起來，仰頭嚎叫了起來，「來吧，來一個我殺一個，有多少殺多少！哈哈哈……」
紀寧這一刻癲狂無比。
身陷絕境、族人又被困在那，生機又渺茫，紀寧也自然變得更加癲狂，能殺敵方一高手自然無比痛快。
地面上處處溝壑，深坑碎石也是處處，畢竟之前紀寧劍法引動天地之威，對方那也是力大無比，周圍自然是一片殘破。
「毒？」紀寧已經感覺那屍煞精華在自己的赤明神力和身體自然的生機驅逐下逐漸退去，「看來還是奈何不了我這神魔之軀。」
紀寧和黑袍大師兄不同。
黑袍男子扛不住這毒……可紀寧修煉的是神魔煉體第一法門，赤明神力更是太陰之力太陽之力融合而生，神體更是太陽真火、太陰真水孕育而生。從本質上就比其他的神魔軀體強了不知多少。
「這個黑袍的實力明顯比之前那人強很多，估計在這勢力中地位頗高，說不定就有這陣法的一些秘密。」紀寧連搜黑袍大師兄的屍體，可惜……
那紫府修士本人其實並不擅長陣法，僅僅是照本宣科的佈陣而已，紀寧從他弟子身上當然搜不到任何關於這迷陣的訊息。
「不過他身上道符、瓦瓦罐罐倒是不少。」紀寧也一併收了，卻沒時間查看這些瓦罐，一來不敢拔塞子防止中毒，二來看了自己也不懂，還是潛心參悟陣法提高自己陣法上的能力，早點破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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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內。
六名穿著華美的男女們正奉著大師兄的命令，在折磨著這些先天生靈們。
「哈哈，我大師兄出手，你們那紀寧公子是必死無疑。」
「聽大師兄在大陣內說的，那紀寧公子似乎還是一少年？小七，你今年都快三十了吧，難道那個紀寧公子比你還小？」這六名男女彼此說著。
只見不遠處一被綁縛著的身上都是傷痕的光頭嘶吼道：「紀氏的紀寧公子今年怕才十一二歲，你們和他比簡直是地上的蚯蚓要和天上的神龍相比！」
「閉嘴。」旁邊的僕從立即拿著烙鐵，直接朝他身上燙去。
「六名蠢貨！還跟紀寧公子比！」
「差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哈哈哈，快三十歲了，還跟紀寧公子比，笑的我肚子疼。」
只見燕山的這近百名先天生靈們一個個叫了起來，取笑了起來。
「打，給我打。」六名男女都怒喝道。
忽然——
「來吧，來一個我殺一個，有多少殺多少！哈哈哈……」那癲狂聲音中有著歇斯底里，有著無比的瘋狂。
「什麼。」六名男女都面色一變。
他們都確定那不是大師兄的聲音，那就只能是那個被困的紀寧公子的聲音。
「難道大師兄他？」他們都慌了，大師兄是他們中實力毫無爭議最強的一個，即便是不用許多陰險手段，那也是實力強大之極。
「大師兄！」
「大師兄！」
六名男女都朝外喊道，可是他們大師兄沒有回答他們。
「要找你們大師兄，去陰曹地府吧。」遙遠處傳來了放蕩張狂的聲音。
「大師兄死了。」六名男女彼此相視，眼中都是駭然。
「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給殺了。」
「才十一二歲，就能殺死我們大師兄？有，有這樣的妖孽嗎？在我們宗門內也沒有這樣的妖孽啊。恐怕傳說中有仙人坐鎮的頂尖大部族才有這樣的妖孽吧。」這六名男女都被震住了，他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
自己的宗門，那也是大宗門。
可是他們沒見過十一二歲就強成這樣的。
「卡卡卡~~~」只見山腹中央地面上的鐵板開始旋轉了起來，露出了那黑幽幽的深洞，洞口隱隱有著一絲綠光，陰冷氣息讓那六名男女都一個寒戰。
「贛兒！」那尖細聲音中都顫抖了起來，「那個叫紀寧的殺了贛兒，他一定得死，得死！！！」
六名男女都心顫了，至於那些僕從們個個瑟瑟發抖，誰都不知道那位老祖發怒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那個叫紀寧的才十一二歲？真是妖孽啊，如果不是敵人我一定會將他引薦到宗門中去。可是他殺了贛兒！他必須死！」尖細聲音中滿是憤怒，「小七，你進來。」
「進去？」俊美少年一驚。
山腹地底密室他可從來沒進去過，那可是禁地。
「快進來。」尖細聲音中飽含著憤怒。
「是。」俊美少年不敢再猶豫了，嚥了咽喉嚨，連走到了那黑幽幽的洞口旁，一躍跳進了洞口中。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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