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大開眼界
混沌谷東南,相隔數里有一座高山,佔地極廣。山勢險峻,欲上無路,所以當地的人們
一直叫它斷翼山,意思是鳥兒到了這都得折翼而歸。
三天之後,百年會的決戰地址轉移到了這裡。千丈高崖之上,本來鬱鬱蔥蔥的少見的植
被現在蹤跡全無。一塊百丈方圓的平地橫在當中。這個巨大的山頭竟然被天魔們合力削平!
鳥兒難渡的斷翼山此刻來了很多陌生的人,各方的勢力雲集在此。遠處看去,各色身影
如流星趕月一樣,從山腳下飛速滑上山去。千丈高崖雖然不算如何,可是還是有些修魔者無
能為力望崖興歎,而絕大多數的低級魔物都悻悻而回。
能夠上去的只有少量擅長登山的低等魔物和一些修為高的魔者。當然,也有一些魔者堅
韌不拔,飛上一段歇一會,間歇幾次也到達了山頂。
黃色氣幔早已經高高飄揚在千丈高空,金色閃光的名字不時刺激著人們的眼睛。陸續到
來的各方勢力依舊分散在擂台四周,不過這一次人要少得多了,加上擂台擴大了接近十倍,
所以周圍的空間綽綽有餘,各個勢力中間都留有很大的空曠地帶。
規則已經不必細說,在肥肉天魔宣佈完開始之後,除了怪天魔,其他頭陀、婆子、魁梧
漢子和清麗女天魔等四位天魔忽然齊齊飛臨擂台上空,分佈四角來護場押陣。
四位天魔集體護場,這還是頭一次,賽場四周的人們壓力陡然增大,可以想見即將到來
的拚鬥是如何激烈。
此次參賽的共有九十六名擂者,除了剛剛大浪淘沙淘出的十六名擂者以外,其他分別是
各方勢力的霸主和名揚一方的魔者。荒狼、烈殘、妖童、巨羅、千幻老魔、凌天尊者以及鬼
七等等等赫然在列。
這一次的比賽分組顯然是經過了天魔們的仔細商議的,因為在任何一組,雙方基本上實
力相當,所以要想得勝就得拚命。公孫良和赤巫等新進的十六名好手正好分成了八對,好在
公孫良和赤巫這一次沒有分到一組,不然兄弟相殘會再次上演。令人感到驚奇和振奮的是,
荒狼正好和千幻老魔分到了一組,而巨羅的對手赫然正是老冤家扇魔!
偌大的場上終於站上了兩個人,由於現在開始比鬥的人實力都異常強悍,所以擂台才做
得如此巨大,而比賽的場次也是一次比一對,相應的比賽時間也就延長得多了。
賽場氣氛忽然凝重了起來,周圍靜得可怕。不論是觀戰的人還是比賽的人,在這高山之
上都是有一定實力和眼光的了。只看二人在台上的氣勢,便知實力和混沌谷的那些人不可同
日而語。沒有了原來看客的喧鬧,在這裡舉行的比試完全是真正的較技,雖然避免不了血腥
和死傷,可是相比而言,學習技巧和提升境界的比重要增大得多了。
公孫良目注擂台,左邊的赫然正是當日初進混沌谷時見過的那群黑衣客的首領,只是這
個如山般的大漢肩上沒有了坐著的那個黑衣小人。右邊的擂者也是熟悉,正是那個長了八隻
手的怪物!公孫良抬頭看了看黃色的氣幔,上面赫然寫著:雷卷—八神!
二人四目相對,卻都冷靜得可怕,不像其他的擂者見面就分外眼紅。開賽血禮轟然爆開
,滾熱的血滴濺到周圍的地面上,飄起一陣陣青煙。
黑衣雷卷踏地有聲,行走過處碎石飛濺。隨著他奮然疾行,背後的黑色披風直直地揚起
,陽剛的氣息表露無疑!雷卷左手輕輕橫放胸前,右手則斜斜地拖在身後,隱藏在披風下方
。
八神雙足釘地,兩隻豆綠色的眼睛牢牢地盯著雷卷的雙肩,不敢有絲毫放鬆。而此刻八
神的八隻大手或抓或捏或張或握,各呈妙態,幾近天成一般形成防禦態勢。
公孫良注意到,八神的雙足表面上看是不動的,可是細細看來卻不為人察覺地在極細微
地前後顫動。而雙足的位置和八隻手遙相呼應,隱隱構成了一個奇異的陣法。
雷卷眨眼間已經衝過幾十丈的距離,堪堪接近八神五丈的距離!一聲狂喝,宛如半天空
打了個驚雷相仿,眾人心頭狂震間,雷卷右手猛地從後向前飆出,一把黑黝黝的巨型大劍帶
著強勁的風雷之聲斬向八神!
看著眼前的局勢,所有人心頭不禁泛起涼意,若是自己對敵雷卷,會不會扛得住這一下
?就在大家都以為八神會躲開這剛猛一擊的時候,八神出乎意料地並沒有閃開。但見他八隻
長手或打或拍,或彈或夾,一道道青絲由指尖射出,電光石火間,竟然在身前迅速布好了一
個氣網!
巨劍斬下!喀嚓一聲,狂猛的罡氣將剛剛削平的擂台劈開了一個一道深深的裂縫!而黑
色的巨劍則無聲無息地粘到了一起!「絲——!」青色的氣絲象被點燃了一般,開始漸漸有
鬆動的跡象。
八神神色不動,長手翻動上下飛舞,一邊後退一邊在身前布下一道又一道氣網。與此同
時,八神身體正中央的肚腹忽然鼓了起來。
雷卷黑衣獵獵,腳踏弓步劍勢不變,彷彿摧枯拉朽一般,八神布下的氣網一個接一個被
黑色巨劍斬成碎片!當最後一個氣網被斬破的時候,雷卷劍勢已盡。
八神的綠豆眼裡忽然閃過了一絲喜色,鼓起的肚子已經接近透明。「嗚哇——!」一道
慘綠色的液體由八神的巨口裡噴出,宛如地下噴泉一樣,洋洋灑灑朝雷卷撲去。
雷卷微一皺眉,龐大的身軀絲毫不顯笨拙,撤步,收劍,肩背一甩,黑色的披風像一道
流雲一般帶起一陣勁風擋在身體前面!可是那綠色的液體好像絲毫不受阻攔,黑色的披風眨
眼間化為烏有!
雷卷一驚,再想後撤已經來不及了,慘綠色的液體已經撲到面門!雷卷臨危不亂,雙眼
依舊冷靜,臉上甚至一絲驚慌的表情都沒有。一團紫色的氣芒忽然在雷卷的身體裡爆開,迅
速擴大成一個碩大的氣泡,將雷卷包裹得嚴嚴實實!綠液鋪天蓋地而來,將氣泡完全包在了
裡面。
八神停止了噴液,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綠液是他的獨門武器,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就算對方的護體魔氣極為高強,也會因時間的流逝而支撐不住的。現在雷卷被包裹在了綠
液裡,外面就成了八神的天下了。
八神一隻手臂忽然伸長,好像能任意伸縮一樣,指尖夾著一根晶瑩碧綠的尺半尖針,狠
狠地朝綠液包裹中的雷卷刺去!只要破了雷卷的氣泡,綠液一貼身,雷卷就完蛋了。現在的
八神,就像在玩弄一隻被困住將死的老鼠一樣,恣意地耍弄著雷卷。
八隻手臂八隻尖針,只聽噗噗之聲絡繹不絕,可是奇怪的是,尖針可以刺破雷卷的護體
氣泡,可是只要尖針一回收,氣泡就自動合攏。八神想了想,嘴角忽然沁出一絲壞笑。
尖針依然刺向氣泡,可是這次的尖針卻變成了空芯的,只要刺破了氣泡,綠液就可以順
著針孔噴到雷卷的身上。八神眼睛微瞇成一條細縫,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吸食雷卷的魔力的
可愛畫面。
綠液粘貼在氣泡外圍,漸漸地變得乾硬,形成了一層硬殼,而裡面則依然是液體狀態。
綠液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裡面的雷卷不知是生是死。
八神的尖針剛剛刺入綠球之內,異變突起!首先反應過來的是東邊一側護場的天魔婆子
,一道黑雲猛然由腳下伸展開來,護住了看台四周。碎裂的光箭立刻由氣泡間迸射出來,綠
色的硬殼被炸得粉碎。紫芒環繞間,雷卷猶如凜凜天神一般,二目如電冷冷注視著目瞪口呆
的八神。
公孫良和赤巫看得眉飛色舞,赤巫甚至兩隻手在微微顫抖。雷卷和八神的一戰讓二人獲
益良多,遠非看圖識譜可比。攻防間的迅速轉換和出神入化的格鬥技巧,使這兩個初出茅廬
的小子大開眼界。雷卷的戰鬥風格深得赤巫之心,而公孫良則對八神的防禦手法非常感興趣
。
破掉八神綠液的雷卷沒有給八神絲毫的緩衝機會,左右雙手各分出一把黑色巨劍來,原
來那黑色巨劍竟然是魔氣幻化而成!以魔氣為刃化成神兵,這是赤巫以前沒有想像過的。
左右兩劍一刺一撩,逼得八神緊緊後退,八隻手又保持了原來的防禦陣型。可是經過剛
剛的綠液噴吐,這一次的氣網明顯弱了許多,看來八神的魔力消耗很大。
雷卷自然立刻感受到了八神的弱點,左右雙手一合,黑芒暗吐,一柄超長巨刃捲起一片
黑色狂潮朝著八神猛劈過去!八神臉現驚駭之色,八隻手臂忽然風車一般旋轉,整個身體象
陀螺一樣防禦。可是為時已晚,雷卷怒喝一聲,巨劍帶著無比威勢將八神連人帶網砍成兩半
!餘勢未歇,八神的殘體風箏一樣飛向台下,驚心動魄的一戰終於結束。
「呼——!」公孫良和赤巫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整個過程緊張而激烈,看得二人
眼花繚亂,心裡砰砰直跳。荒狼扭過頭來看著他們,笑笑道:「怎麼樣?夠精彩吧?」二人
忙不迭地點頭稱是。惹得烈殘和荒狼一陣輕笑,而一慣冷漠的妖童,此刻眼角也顯露了些微
的笑意。
「第一戰,小蚩尤雷卷勝!」魁梧漢子洪亮的聲音響起,「第二戰,人獅對妖童!」
啊!妖童要出場了麼?公孫良和赤巫齊齊扭頭看向身後的妖童,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擂台之上,一個圓球上正端坐一個矮小的身影,不是妖童是誰!此刻妖童一改平日冷漠
的神色,臉上顯得興奮異常,兩隻眼裡閃爍著異樣的神采。烈殘在底下低低地道:「這才是
妖童啊!哈哈,終於又可以見到他的身手了!」說著,湊到公孫良和赤巫跟前道:「好好看
著,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
擂台四周其他觀戰的人還沒從剛剛一戰中緩過神來,那種強烈的震撼既使眾擂者感受到
了強大壓力,同事有喚起了他們無窮的鬥志。看台下一陣議論之聲,朋友之間相互交流著觀
戰的心得,以期在短時間內再次使實力獲得提升,在接下來的比賽裡立於不敗之地。
現在上場的大都是一些熟面孔的人了,妖童對面的人獅正是當日在混沌谷和八神一同出
現,走在八神前邊的那個人。
此人獅身人面,鳥爪犀蹄,模樣簡直就是禽與獸的組合。人獅面色沉冷,雙目泛灰,一
雙尖翅斜挺,似張未張。眼見著八神的死並未給他帶來多大的衝擊,可見是心性極端隱忍或
自私之輩。
血禮爆開,紅雨灑下,第二場戰鬥正式開始。
靜!
異常的安靜!兩邊的擂者誰也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人獅雙蹄斜飛,身子微俯,一副防
禦的態勢。而反觀妖童,則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坐在那個圓球上,不時地四處張望,好像對
一切都感到新奇,對即將開始的殺伐渾不在意的樣子。
周圍沒有人出聲,大家都在靜靜地看著,而護場天魔也並不催促。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人獅終於忍不住了,輕嘶一聲,雙翅猛地向後一扇,雙蹄蹬地,整個人飆向妖童!
兩隻鳥爪之間各握著一截亮銀色的光刺,眼看著逼近妖童,人獅如離弦之箭射到妖童近
前,雙爪上下飛舞劃向妖童。觀戰的人們一瞬間只感覺妖童所處的空間都被割裂成十幾塊,
那股凜冽的殺氣身處台下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可惜人獅面對的是妖童。姿勢不變,依舊坐在圓球上,可是圓球一滾一飄間,將人獅的
招數盡數躲過。當人獅最後一刺劃過時,妖童又回到了原地,好像一開始就沒有動過一般。
頭上的兩隻抓髻一抖一抖地,妖童異乎尋常地笑了起來,頭微微一偏道:「好玩嗎?再
玩一次啊?」口氣彷彿是在嬉戲的兩個童年好友打商量一樣,帶著天然的天真和童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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