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垃圾世界

    路提亞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哦，是你這頭懶豬啊，你不睡覺跑出
來幹什麼？奇怪，平時敲鑼打鼓你也照睡不誤，這點小動靜就驚醒你了？嘖嘖。」 
 
　　九哥也笑道：「寒大哥大概睡夠了，想出來活動一下，呵呵。」 
 
　　林奇雨伸手道：「我是新來的平民，叫林奇雨，你叫我小雨好了。」他憑直覺感到 
自己與這人的關係將會與眾不同，因此主動上前打招呼。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才和林奇雨握手道：「我剛才好像聽到說，你是配劑師？」他 
鬆開手又問道：「你多大了？」 
 
　　路提亞在一旁說道：「老寒，你耳朵這麼尖？嘖嘖，大總管說他是配劑大師，可不 
是一般的配劑師……以後你們可以互相學習了，聽說小雨會配製進階進化劑……難得的 
人才，怪不得能直接成為平民。」 
 
　　老寒心裡很驚訝，進階進化劑的配製非常困難，要根據血樣來進行調配，普通人是 
絕對學不到的。 
 
　　林奇雨年齡幼小，竟然會這門高深的技藝，他不由得收起輕視之心。 
 
　　老寒名字叫寒圖，年齡高達一百多歲，進化達到十五層，是格鬥方面的專家，也是 
一個經驗豐富的配劑師。 
 
　　這裡沒有醫生，只有配劑師兼任醫師，任何人受傷和生病，都用他配製的輔助劑治 
療。 
 
　　在訓練場和格鬥中心，老寒的名氣極大。他沒有妻兒老小牽掛，也是一個人孤身住 
在這裡。 
 
　　大家都裹著大衣或者被子，因此看不清長相。 
 
　　寒圖也裹著一件皮大衣，他說道：「哦，很了不起，好了，小路，你忙去吧，這個 
小傢伙交給我好了，我來安排。」 
 
　　路提亞聳聳肩道：「好吧，你來安排，哎，今天冷落了美女，我得去安慰一下，哈 
哈哈……」說完，轉身消失在漫天風雪中。 
 
　　寒圖招呼一聲，先回小屋去了，其他人也隨後跟進去。 
 
　　看似低矮的小屋，裡面的空間並不小。 
 
　　這裡的房屋很有特色，小屋其實是一個入口，裡面向下挖掘出一個空間，房間不但 
寬敞，而且清爽乾淨，柔和的日光型燈管，將房間照得一片通明。 
 
　　房間裡只有一張磚石壘起的炕，地面散發著溫暖的熱氣，所有的牆面都鋪著隔熱材 
料，一走進房間，熱氣就撲面而來。 
 
　　寒圖將皮大衣扔在床上，又扔過來幾個皮墊子，說道：「大家坐，天很快就要亮了 
，再睡也沒有什麼意思，聊聊天吧……小雨，天亮以後，我帶你四處轉轉，然後給你安 
排住所，藉機會大家也熟悉一下。」 
 
　　大家都坐在地上，把披著的皮大衣和被子，凌亂地扔在一邊。 
 
　　林奇雨這才有機會看清他們的真實面目。 
 
　　寒圖的身材不高，略微有些瘦弱，滿臉亂糟糟的鬍鬚，他的鼻子非常有特點，是典 
型的鷹勾鼻，說話時露出一口爛牙，給人的感覺並不太好，但是他有一種無形的氣質， 
讓人不敢輕視。他坐在炕沿邊，一直盯著林奇雨看。 
 
　　九哥是一個壯漢，厚胸寬肩，腦袋特別大，尤其是一頭亂蓬蓬的頭髮，感覺就像是 
一頭獅子。他赤裸著上身，雪白的皮膚上佈滿了漂亮的紋身。人雖然比較沉默，但是看 
上去顯得很有主見。 
 
　　這裡的人皮膚都異常白皙。由於這裡的氣候極其寒冷，白天也只比黑夜稍微亮一點 
，根本見不到任何陽光，他們必須經常去模擬日光房做日光照射。 
 
　　自從進化以後，人類已經能夠適應缺乏陽光的生活，但是長期處在寒冷陰暗的地方 
，心理上會出現一些問題，有了模擬日光房，可以減輕這方面的困擾。 
 
　　火石是一個白人，瘦高的個頭，臉色蒼白如雪，給林奇雨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吸血鬼 
。尤其是他那兩隻海藍色的眼珠，盯著人看的時候，會讓人產生一種怪異的錯覺，似乎 
他會撲上來咬人似的。 
 
　　他說道：「哎，要我找十個賤奴給你作實驗，這個……小雨，你什麼時候要？」 
 
　　林奇雨說道：「先等一等吧，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等我安置好了，稍微準備一下， 
就可以開始了。」 
 
　　好在他以前做過類似的配劑，對進階進化劑有一定的把握，不然可真要抓瞎了。 
 
　　憑他現在的水平，給十個人讓他實驗，就是瞎貓抓耗子，也能抓到一、兩隻，所以 
他並不擔心什麼。 
 
　　陰冰蟲長得很猥瑣，瘦瘦小小的身材似乎發育不良。他伸手在衣服裡不停地抓癢， 
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我還要給那些賤奴們準備吃食，哎， 
今天又沒有睡好，一大堆事情，煩死我了。」 
 
　　九哥抬頭掃了他一眼，說道：「給小雨準備一份好一點的食物，他是剛來的，就算 
我們大家歡迎他吧，錢算我的。」 
 
　　陰冰蟲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啊，還是九哥大方。」說著伸出細瘦的 
胳膊，手指不停地捻動。 
 
　　九哥笑罵道：「冰蟲，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個壞習慣，讓人看著彆扭……」他從 
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鈔票扔給他，說道：「拿去，死要錢的傢伙！」 
 
　　陰冰蟲笑呵呵地撿起地上的鈔票，起身穿起皮大衣，說道：「好啦，等一會兒大家 
到我這裡來，我去燒飯了。」 
 
　　林奇雨心裡充滿了好奇，這裡竟然用紙幣作為流通貨幣，這是聯邦早就淘汰的流通 
方式，甚至在自由星域也不多見。 
 
　　他感到新奇無比，不禁問道：「你們這裡不用自由點？」 
 
　　灰岩漿長著一張扁平的臉，顯得很平凡，唯一有特點的就是他的頭髮，滿頭的灰髮 
足有兩尺多長。 
 
　　他說道：「這……這裡……沒……沒有自……自……」 
 
　　雪暴不耐煩地打斷道：「自由點！聽你講話累死了。」 
 
　　灰岩漿終於喘過氣來：「……由點，都……都用鈔……鈔……鈔……」原來他是一 
個結巴。 
 
　　林奇雨知道他要說什麼，看他實在太吃力，就接口道：「鈔票？」 
 
　　灰岩漿連連點頭。 
 
　　林奇雨也忍不住笑了，他覺得灰岩漿很好玩。 
 
　　暴雪的身材和九哥差不多，同樣的魁梧高大，這傢伙長得很帥，不過聽他剛才的插 
話就知道，他是一個急性子。 
 
　　寒圖擺擺手，阻止灰岩漿道：「灰頭，別說了，我來解釋吧。」 
 
　　他從炕沿邊站起身來，說道：「這裡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墮落星……你也許知道， 
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垃圾星，最早的時候，這個星球又叫冰火星，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 
了。」 
 
　　林奇雨說道：「冰火星？這個名字很好聽啊，比垃圾星好多了。」 
 
　　暴雪呸了一口，說道：「這地方就是垃圾，叫垃圾星一點都沒有錯，地方垃圾！人 
也垃圾！」 
 
　　寒圖接著說道：「這裡的主業就是垃圾回收，不過現在垃圾回收業也開始衰落了， 
自從墮落王統一了整個星球後，這裡開始發展娛樂賭博業……「垃圾星沒有任何勢力能 
夠進入，墮落王掌控一切，所以垃圾星，是一個沒有法律的地方……「除了被抓來的賤 
奴沒有自由以外，其他人只要不反抗墮落王，隨便幹什麼都行，沒有人會來管你，同樣 
的，要在這裡生存下來，必須要有一技之長，不然的話，餓死也沒有人管你。」 
 
　　九哥點頭道：「老寒說得不錯，在垃圾星只有三種人，一種是賤奴，他們的死活沒 
有人關心。 
 
　　「一種就是我們這樣的平民，一般都是被人僱傭，比賤奴的生活好一些，畢竟有自 
由去選擇自己的生活。 
 
　　「還有一種人就是各個垃圾場的場主，所謂的有錢人，他們靠賤奴的廉價勞動力發 
財……呵呵，小雨的運氣不錯，剛到這裡就成為平民，要是賤奴的身份可就慘了。」 
 
　　寒圖說道：「是啊，賤奴一般都被賣到各個垃圾場去做苦工，要嘛就被賣到格鬥場 
訓練，成為格鬥死士。當賤奴的人，命都不長，哪怕進化到十層以上都不行，那種地獄 
般的生活，不是人人都能適應的。」 
 
　　林奇雨忍不住問道：「這樣掠奪人口，他們不怕別的勢力來干涉？」 
 
　　寒圖搖頭道：「這裡的賤奴，絕大部分是從天堂星買來的，你知道嗎？那裡是太空 
強盜的大本營，太空強盜除了搶奪各種貨物，還抓捕飛船上的人口進行販賣，垃圾星很 
少有自己掠奪的人口，通常都是買來的。」 
 
　　林奇雨這才知道自由星域是如此混亂，現在想想，聯邦政府雖然也有種種弊端，也 
有很多的不合理，但是比這裡好多了，至少不會對人命如此輕視，這裡簡直就像地獄一 
般，如此黑暗的規則讓他不寒而慄。 
 
　　寒圖又道：「平民和賤奴，都不允許離開垃圾星，這裡也有虛擬網，而且是相對獨 
立的，一般人無法通過垃圾星的閘道……這裡的錢是墮落王發行的，你看……」他掏出 
一疊鈔票，遞給林奇雨看。 
 
　　林奇雨一看，最大面值是一千塊，最小面值是十元，還有五百元、一百元、五十元 
幾種面值。 
 
　　他讀著上面的文字，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墮落星垃圾幣一千元整，哎呀， 
這名字好爛啊，垃圾幣……不可思議。」 
 
　　接著，林奇雨又問道：「自由點可以換垃圾幣嗎？」 
 
　　寒圖說道：「可以，不過會很吃虧，我聽別人說過，好像是一萬自由點可以買到的 
東西，需要二萬垃圾幣才能買到，但是兌換的時候，卻是一比一的兌換率，呵呵，所以 
很吃虧的……「這裡是一個非常落後的地方，在虛擬網上也無法購物，因為沒有完善的 
銷售送貨渠道。」 
 
　　林奇雨從小到大都沒有為生活發愁過，他原來的身份卡裡有很多自由點，因此不會 
缺錢用，而他還不知道，有了這些自由點，他就可以在墮落星立足了。 
 
　　在垃圾星的世界裡，只要有錢，就具備了生存的條件，當然，先決條件是必須有平 
民以上的身份。 
 
　　這裡還有一個奇特的規矩，就是可以花錢購買平民身份。如果一個人不幸成為賤奴 
，但是有人願意花錢贖回，他就可以擺脫賤奴的身份，入籍平民。 
 
　　當然，這項費用很大，而且大部分賤奴的家鄉都非常遙遠，他們無法聯絡到家人， 
因此很少有人能擺脫賤奴的身份，除非有一技之長，比如是飛船的船長、高級機械師等 
等，才有可能獲得平民身份，但是必須為墮落王工作。 
 
　　陰冰蟲在門外叫道：「到我屋裡來吃飯吧，快點啦，過時不候。」 
 
　　寒圖搶先向門外跑去，九哥幾人也急急忙忙地向外奔去。 
 
　　暴雪喝道：「你們這些傢伙，聽到有好吃的跑得比誰都快，小雨快走，不然你就舔 
菜碗吧，哈哈。」 
 
　　林奇雨也不傻，拔腿就跟了上去，他早就餓了。 
 
　　一進陰冰蟲的房間，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飯菜香。 
 
　　他的房間和別人的不一樣，房間中央是一個火塘，上面架著一個很大的金屬鍋，不 
知道燒的什麼菜。 
 
　　寒圖掀開鍋蓋，一股濃烈的肉香散發開來，一塊塊一寸見方的豬肉已經燒得爛熟。 
 
　　林奇雨驚訝道：「豬肉？這裡竟然還有豬肉？」他最喜歡吃豬肉了，幾步就竄到大 
鍋前。 
 
　　陰冰蟲從裡屋出來，一隻手托著一大盤堆尖的白面大饅頭，另一隻手抓著一把筷子 
，說道：「幸虧昨天燒了一鍋豬肉，來，小雨，饅頭紅燒肉，管飽。」 
 
　　他樂呵呵地將托盤放在地上，把筷子分給眾人。 
 
　　林奇雨覺得心裡熱烘烘的，他看得出來，這些人對自己很好。 
 
　　這裡的平民生活極其艱難，只有相互幫助才能生存下去，在這裡朋友多的人，生活 
也相對要好一些，因此也就形成了平民之間結成小型幫會的風氣。 
 
　　林奇雨抓起一個饅頭，一邊吃一邊問道：「豬肉很貴的，這裡怎麼會有如此新鮮的 
豬肉……還有白面饅頭？」 
 
　　豬肉和白面，對於在飛船上渡過幾年時光的林奇雨來說，是非常稀罕的食物，在遠 
離地球家鄉的這裡，能吃到這樣正宗的地球食物，讓林奇雨覺得很開心。 
 
　　陰冰蟲笑道：「小雨，墮落星有無窮無盡的熱能，憑著這些熱能，開辦了許多人工 
養殖場，不僅是豬肉，就是牛肉、羊肉、雞肉，也樣樣都有，還有各種蔬菜水果，只要 
有錢什麼都能買到……「當然，這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絕大部分平民，幾天才能吃 
上一頓這樣的飯菜，平時都靠吃營養餐度日。」 
 
　　林奇雨是非常愛吃的，他最喜歡美食，從小在家的時候，他就經常和父母一起出去 
品嚐各種美食，後來到了銀豹號飛船上，才開始吃各種營養餐。 
 
　　幾年下來，他對營養餐深惡痛絕，那玩意兒純粹是為了身體的需要，口味既單調又 
不好吃，如果不是必須要補充身體的養分，他是能不吃就盡量不吃。 
 
　　林奇雨一口氣吃了十二個大饅頭，紅燒豬肉更是吃了很多，吃到最後，連寒圖都開 
始擔心了，他說道：「小雨，別吃撐了，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他心裡很羨慕這孩子 
的胃口，自己只吃了一個饅頭和幾塊豬肉就飽了。 
 
　　陰冰蟲說道：「這一頓吃了一千六百多元，呵呵，老弟可真能吃啊。」 
 
　　林奇雨其實還能吃，只是實在不好意思繼續了。他說道：「我吃飽了，呵呵，太好 
吃了，陰大哥，下次再來吃。」 
 
　　陰冰蟲張大嘴，半晌都合不攏。 
 
　　開玩笑，這個小傢伙這麼能吃，這裡每人的伙食一天只有一百元，按照這樣的吃法 
，自己可沒有錢來貼補。 
 
　　陰冰蟲眼珠一轉，說道：「行啊，你只要有錢，想怎麼吃都行，呵呵。」 
 
　　自從知道自由點可以兌換垃圾幣以後，林奇雨就放心了，反正身份卡裡有很多自由 
點，去兌換一些，就可以解決吃飯問題了。 
 
　　他對這裡的伙食很是滿意，於是滿不在乎地說道：「好，沒問題，我會付錢給你的 
。」 
 
　　其他人都驚訝了，他還沒有工作，哪來的垃圾幣？還是寒圖的經驗豐富，他問道： 
「你有自由點？」他也沒想到，林奇雨是一個小富翁。 
 
　　林奇雨點頭道：「我有一些自由點，只是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兌換。」 
 
　　寒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陰冰蟲興奮得直搓手。 
 
　　灰岩漿結結巴巴地說道：「哦……有……有錢……錢……錢……」憋了好一會兒， 
他才說出來：「太……太好了。」 
 
　　九哥說道：「你們別欺負新人，他有錢是他的，不許你們亂來。」 
 
　　林奇雨無所謂道：「沒關係，我的自由點還有不少，誰要缺錢跟我拿。」 
 
　　這下，九哥也沒話說了。 
 
　　半晌，寒圖笑道：「這樣吧，我帶你去黑市兌換，比官方的兌換要好得多，你看怎 
麼樣？」 
 
　　林奇雨笑道：「好啊，不過，這裡也要身份卡吧？」 
 
　　寒圖說道：「等一會兒就給你辦身份卡，這裡的身份卡是這樣的，你看……」他伸 
出左手，只見手腕上套著一指寬的銀色手鐲。 
 
　　他說道：「在這裡如果沒有身份卡，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殺你，因為只有賤奴是沒有 
身份卡的，在墮落星到處都有一種探測器，只要沒戴這樣的手鐲身份卡，立即就會有警 
衛來抓你，除非你躲到野外去。」 
 
　　九哥接著說道：「跑到野外，幾乎是死路一條，外面既寒冷又沒有食物，冰天雪地 
的，一般人根本撐不了多久。」 
 
　　林奇雨沒想到會這麼複雜，他說道：「身份卡有這麼重要啊，好吧，那就趕快辦一 
個……」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帶裡藏著的自由星身份卡，幸虧他收藏得很好，沒有被人搜 
走。 
 
　　腰帶裡還藏著一些小零碎東西，都是他的應急物品，其中還有奶奶特製的藥劑。 
 
　　陰冰蟲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時間到了，我還要給那群賤奴送飯去。」 
 
　　九哥也道：「嗯，我們也該幹活去了，老寒，你有空閒時間，先帶小雨去辦身份卡 
……最近要開一場格鬥賭賽，到時候大家恐怕都忙不過來，趁著現在有時間，把自己的 
事情處理好，別到時候措手不及。」 
 
　　身份卡就在墮落中心辦理，寒圖認識很多人，他帶著林奇雨順利地辦好了身份卡， 
林奇雨的左手腕上也戴上了銀色的手鐲，寒圖又帶他到墮落城的黑市去兌換垃圾幣。 
 
　　天色亮了許多，屋頂上的白雪厚達半米，但是馬路上卻沒有積雪。 
 
　　林奇雨踏上去才知道，馬路竟然是熱的。有不少人拿著鏟子在屋頂鏟雪，將雪塊扔 
到馬路上，讓路面的高溫融化雪塊。 
 
　　路上的行人不多，幾乎人人都裹著厚實的皮大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攝氏零下四 
、五十度的氣溫，讓行人不敢在外面逗留過久。 
 
　　在黑市裡，寒圖可算是開了眼界。 
 
　　林奇雨一口氣兌換了三十萬垃圾幣，一百張一千元合成厚厚一疊，一共三疊紙鈔， 
直接就被他揣到懷裡。 
 
　　林奇雨換完錢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購物。 
 
　　在墮落星，必須要親自到商店去購物，這種採購方式讓林奇雨特別好奇，他已經習 
慣在虛擬網上採購，到現實社會的商店裡購物，在他的記憶中還是小時候的事。 
 
　　在地球時，跟著父母到高檔貴賓店去購物，是一件很時尚的事情。 
 
　　這裡的商店在地下，由幾百家私人店舖組成，攤位都是租來的，每個月要繳納很高 
的稅。商店可以送貨上門，只要留下位址，交付一半的定金，就會有專門的賤奴負責送 
貨。 
 
　　林奇雨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屋進去，順著台階向下走，很快進 
入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就是墮落城最大的地下商舖市場，裡面的小舖位一家挨著一 
家，嘈雜聲和熱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裡面的人群熙熙攘攘。 
 
　　這讓林奇雨非常驚訝，他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見到這麼多人了。 
 
　　這個市場有很多個通道進入，每個通道口都有一個存物處，林奇雨和寒圖存好大衣 
後進入市場，他主要想購買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 
 
　　寒圖對市場很熟悉，而且他人老成精，非常會砍價，一件物品要價一千元，他能夠 
硬生生地砍到六、七百元，讓林奇雨也感到自愧不如。 
 
　　一路掃蕩過去，林奇雨花掉了七、八萬元垃圾幣，購買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僅皮大 
衣就購買了三件。 
 
　　他最高興的是買到了虛擬頭盔，還購買了一些冷兵器。 
 
　　墮落星對高科技武器進行管制，但是冷兵器卻可以隨便購買，完全不受限制。 
 
　　在一個舊貨攤位上，林奇雨甚至找到了拳頭大小的金烏鍺，價格便宜得讓人不敢相 
信。在寒圖的幫助下，只花一千元垃圾幣就買到了。 
 
　　最後，林奇雨請寒圖幫忙挑選禮物，他要送給那些新朋友。 
 
　　寒圖很瞭解九哥、陰冰蟲他們想要什麼，確定了物品後，很快就購買齊全。 
 
　　由於林奇雨不在乎花錢多少，寒圖也就不客氣地購買了幾樣比較貴重的物品，他特 
意給自己選了一件奢侈品，那是他早就想要的一瓶從地球運來的好酒，一瓶酒價值六千 
多元垃圾幣。 
 
　　回到訓練場，寒圖給林奇雨安排了一處比較大的套房。 
 
　　房間裡很乾淨，外面的一間房稍大一些，有一個熱炕和一張金屬矮桌，還有一排衣 
櫥，裡面是一間盥洗室，有沖淋設備。 
 
　　林奇雨很滿意這間小屋，現在能夠生存下來就是勝利。 
 
　　沒過多久，那些在商舖購買的東西被陸續送來。房間裡堆放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頓 
時顯得凌亂起來。 
 
　　還沒等林奇雨收拾整理，九哥從外面跑了進來，說道：「老寒，路提亞發火了，快 
去！」 
 
　　林奇雨心裡一驚，問道：「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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