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剛下到平台,幾聲槍響突然從我們背後傳來,下意識的,我們幾個立即躲入一件青銅大鼎的後面。回頭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幹多了,劉三爺這老東西的大腿上中了一槍,傷口正一個勁的冒著鮮血,疼的他「絲絲!」的吸著涼氣。
不用想,也知道是三叔那些人回來了,標子有些緊張,他對我們幾個悄聲說道:「待會兒如果沒地方可躲,咱們就重火力攻擊對方,老子來掩護,你們趁亂往石廊上去。只要退到上面的甬道,那裡易守難攻,咱們也就不怕了。」
劉三爺見標子這麼重義氣,連忙叫好,我立即搖了搖頭,一把拽住了標子,心道你怎麼就糊塗了呢?說是留下掩護,可誰不明白,那是用命爭取時間的活,誰幹誰死,根本毫無疑問,要去就讓劉三爺的人去。
阿虎看了一眼正咬牙呻吟的劉三爺,似乎於心不忍,突然發狠的說道:「你們都走,這事情就交給我了。」似乎又覺得不放心,阿虎對刀疤張認真的說道:「兄弟,三爺就交給你了,來年清明節,記得給我上香。」
阿虎說的豪氣萬千,我聽的更是熱血沸騰,要不是我極力的克制住自己,真想和他一起去拚命。但又覺得不可思議,劉三爺這老激?n巨猾的大惡之人,怎麼會有這麼忠心的手下,難道阿虎是他的私生子?這會兒要替老子償命?
正胡思亂想之際,阿虎猛的竄了出去,接著我就聽到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仔細一看,三叔的人都躲在平台的後面,此刻正冒頭朝這邊開槍she擊。
標子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對我們說道:「他娘的,還以為那幫人都掛了呢?現在看來,一定是石台的後面有其他去處,這幫人就是從那裡面返回來的。」
我根本沒心情聽標子分析那些人消失的原因,眼睛直溜溜的盯著阿虎那邊,雖然對方武器先進,但在不知道敵人具體有多少人數的情況下,三叔他們也不敢貿然出來。就因為如此,阿虎一邊找地方掩護,一邊用手槍回擊,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果然不愧是特種部隊出來的。
劉三爺可能是疼的受不了了,就道現在時機剛好成熟,此時不走,萬事休矣。刀疤張活脫脫的一個奴才,劉三爺發號了施令,他連半點猶豫都沒有,裝滿金銀珠寶的包袱也不要了,背著一直哎呦呻吟的劉三爺,就往墓室的後方退去,就好像阿虎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連看都沒再看一眼。
也許是阿虎的大義之舉感動了我,又或許是替他覺得不值,心裡居然七上八下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傻的愣在了那裡。標子拽了一下我的肩膀:「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咱們誰也跑不了,沒時間了,我們趕緊撤。」
在我和標子撤退的同時,對方似乎發現了我們人單力薄這一弱點,開始瘋狂的反擊著。阿虎大吼了一聲,然後就發生了爆炸的聲音,估計是動用了炸彈的威力。
這時候,刀疤張背著劉三爺,已經來到通往石廊的繩梯前,剛要攀爬著上去,我驚訝的看到,幾個紅點出現在繩梯上。這紅點我太熟悉了,絕對是瞄準器的紅外線光點,剛想提醒其他人,幾聲槍響從我們後面傳來,繩梯的主繩被打斷,下半截掉了下來。
這會兒繩梯也斷了,我們幾個想上去也是沒門了,但心道這是什麼意思,子彈直接打在我們身上不是更省心?還沒想明白,標子就對我們說道:「別逃了,阿虎被抓了,咱們被包圍了,這會兒真是半隻腳踏進閻王殿了,想不死都難。」
阿虎的肩膀上中了好幾槍,鮮血骨碌碌的直往外冒,他一臉不服氣的被兩個老外押了過來。三叔也沒拿槍,就那樣帶著一幫子老外朝我們走來,竟然一點也不怕我們來個魚死網破,一副吃定我們了的架勢。
掃視了我們一眼,當先,幾個老外就驚訝的說了一句英文,而且還是衝著我說的,一個中國人立即就要開口朝我問話,卻被三叔揮手打斷。三叔在我身上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然後轉過頭去,朝劉三爺等人問道:「說,小武是誰殺的?」
在三叔絕對的武力面前,我們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加上他現在要追查殺害小武的兇手,我們幾個都是下意識的低下了腦袋,真怕這老傢伙突然動怒,把我們全部she成馬蜂窩。見我們幾個都不說話,三叔平靜的說道:「很好,果然有骨氣。」
三叔的話剛說完,拿過身後那中國人手裡的狙擊槍,瞄準劉三爺沒受傷的另一條大腿,就是一槍點去,疼的劉三爺大聲慘叫起來,嘴裡動了幾動,卻是一個髒字也不敢往外吐。
三叔放下槍,繼續朝我們說道:「我很有耐心,不怕你們不說。」剛說完,又舉槍瞄準,這一次竟然是對準劉三爺的一條胳膊,嚇得劉三爺連連左右閃躲著,一副害怕極了的表情。
阿虎再也忍不住了,吐了一口唾沫,大聲對三叔吼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虎爺我殺的,跟其他人沒關係。有本事千刀萬剮,儘管朝老子身上來,要是虎爺吭了半句聲,就是他娘的烏龜王八蛋。」
三叔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看了正怒視自己的阿虎一眼,槍口一偏,就對準了阿虎的腦門。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槍聲響起。立時,我就看到阿虎的腦門上多了一個血窟窿,身體直直的倒在地上,發出撲通一聲悶響。
三叔就好像做了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一樣,回過頭來對我們問道:「把你們的底細說一下,別耍花樣,不然全部要死。」
三叔手一揮,對旁邊的那個中國人說道:「陳生,把他們的武器全部卸了,人給綁了。」
看著殺人如麻的三叔,我心裡極度的發寒,這個老頭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殺人就像割麥子似地那樣淡定,就好像他剛才殺了一隻雞一般,根本不足為奇。
陳生揮手一招,說了一句英文,幾個老外就朝我們走來,不到三分鐘,就把我們的武器全部收繳,並用強力透明膠綁住了我們的雙手。三叔這時候對我們問道:「你們很有能耐,居然能跟蹤到我們的行蹤,快說,你們是誰派來的人?」
這是我們第二次被人問這樣的問題,標子已經有了經驗,十分老練的回答了對方的所有問題,把其中的厲害關係撇得一乾二淨。見對方問完,標子誠懇的說道:「這位摸金的前輩,該報的仇你也報了,該問的你也問了,看在咱們是同行的份上,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行嗎?」
三叔搖了搖頭,很乾脆的說道:「放了你們?難道你想老夫步入小武的後塵?」見我們幾個一臉的慘白,三叔繼續說道:「不過你們也別害怕,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們後面,等出去了,到了安全地方以後,我自然會讓你們離開。」
這時候劉三爺疼的實在是受不了,就苦苦哀求道:「這位老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要麼你就一槍崩了我,讓我來個痛快的,要麼你就大發慈悲,幫我的傷口包紮一下,別再讓老弟我遭罪了。」
三叔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吩咐了一聲,幾個老外很不情願的走了過來。瞪了劉三爺幾眼,那幾個老外從背包裡拿出紗布,草草的給劉三爺的傷口包紮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英文,看表情,應該是罵人的髒話。
劉三爺毫不在乎,滿臉的笑容,還用英文說了一句感謝的話。三叔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對陳生說道:「把這些人看好了,誰路上不老實,你不用手軟,直接一槍給我崩了。」
標子猜的果然沒錯,在那處兩米多高的平台後面,果然有一個入口,一直向下延伸,裡面的空間很大,不知道通向哪裡。三叔他們進去過,所以知道其中的底細,就叫我們走快點,等到了裡面一個叫「天梯」的地方再做休整。
那入口足有四米的寬度,十分空曠,人走路的聲音在裡面回聲很大,一路上三叔沒再說過一句話,臉上始終保持著那份淡定,看不出是喜是憂。
這條甬道很長,一直都是向下延伸,在半路的時候,我們遇到了暗箭機關,三叔他們早就摸清了底細,所以一點兒也不慌張。十來個老外同時拿出金剛傘,擋住箭矢所在的那面牆,三叔招呼了一聲,領著其他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等我們全部到達了安全區域,後面那十來個老外才撤回來。然後又走了一段路程,我們還發現了那種陷阱似地機關。只要誰不慎踩中藏有機關的青磚暗格,所在的位置立馬左右退開,露出一個兩米見方的大坑。
足足一層樓高的深坑中,插滿了尖尖的銅棍子,人要是掉下去肯定是全身洞穿,必死無疑。我不由一陣害怕,心底自問道:如果我和標子遇到這樣的機關,能不能躲得過去呢?答案很簡單,全軍覆沒。
在三叔等人的眼裡,這些機關根本不值一提,全部被輕鬆解決,因為他們所攜帶的裝備實在太先進了。
比如眼前的這個陷阱機關,三叔他們就用到了手裡箭。(手裡箭是我自己的想出來的名字,其實真正叫什麼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合適罷了)只要誰發現不對勁,按動手上的一個按鈕,一枚帶著鋼絲的箭頭,就會瞬間從衣袖裡發she出去,它速度很快,穿透力極強,就算是頭頂的大青磚也能直接插進去。
鋼絲原先就綁在人的腰上,所以就算下面有個陷阱,有了這種裝置,人也能直接懸在空中,不至於掉入陷阱。不過,有了這種裝置,也要人的反應速度夠快,不然,你的手裡箭還沒有發she出去,人已經到了坑底下,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其實,在看到三叔他們拿出金剛傘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來,這幫人絕對當得起盜墓行家的稱號,比標子專業了不知道多少倍。不過我就很奇怪,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跨海過來的盜墓的,可為什麼要來中國呢?憑他們的手段,難道國外就沒有發展的空間?
三叔他們見怪不怪,讓人試探出一條安全的路線,才開始放心的過去。轉過一個彎口,甬道的坡度已經消失了,而是很平整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大概在我們前面二十米的距離處,甬道到了盡頭,聽三叔說,甬道的外面,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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