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其實我的手術很簡單,以免被感染,傷口被裡裡外外的消了毒,然後就是縫針,最後是上藥包紮。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左右,我就從手術室出來了。
按照一般的情況,我傷口上的線將在七天以後被拆除,不過醫生說我的傷口在胸口的位置,那個位置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和不穩定因素,所以我需要在醫院治療半個月,才能拆除傷口上的縫線。然後還要在醫院留院觀察一個星期,才能確定能不能出院。
出了手術室後,我被直接送往了病房,然後掛上了消炎的點滴。期間譚佳等人來看過我,並且向醫生問了我的情況,知道我的傷勢並沒有大礙之後,譚佳終於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糾結我的傷口是她造成的,譚佳破天荒的從外面弄了營養餐給我吃,並對我歉意的說道:「對你造成這種傷害,實在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曬然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道:「這不管你的事情,都是那邪嬰惹出來的禍,不過你要是覺得對不住我,就給我放個長假吧,我確實也有點累了。」
譚佳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欣然笑道:「放心,這一次我們大傷了元氣,理應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了,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了其他的線索,一時間不會有新的任務,你的要求會實現的。」
我高興的點了點頭,但又想起一事來,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又一下子消失了。有些沉重的朝譚佳問道:「標子和張教授的手術進行的怎麼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譚佳的神情也變得凝重的起來。她有些擔憂的說道:「孫大標的傷勢倒也沒有大礙。聽醫生說,子彈沒有打到骨頭,只要把子彈頭取出來,再將傷口進行處理,也就沒有事了。不過,張教授的情況很不容樂觀,剛才有兩個醫生出來拿工具,我問過他們了。張教授的心跳有些不正常,做完截肢手術,能不能醒來,誰也不敢保證,只能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張教授和我認識最早,而且關係又非常的不錯,我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和藹的小老頭,人又沒有心機,心裡頭對他的尊敬就是孫教授也比不了的。如今他出現這種事情,說實話。我心裡頭非常的不痛快,一想到他可能就這樣永遠的走了。又或者下半輩子坐在輪椅上度過,我就替他感到一陣難過和悲哀。
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美夢,孫教授變成了獨臂老人,張教授也因此失去了雙腿,這讓我對上面的那位老人,更加產生了厭惡的情緒,因為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看我神色不對勁,譚佳就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想也沒有用,目前只能希望張教授能度過危險期,同時也希望他能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
譚佳等人走後沒多久,標子就被送到了我所在的這個病房裡,看這小子一直在和那小護士吹牛皮,想必他的傷勢是沒有大礙了,我心裡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小護士走了之後,柳飛羽就進來了,和譚佳一樣,她手裡也拿著醫院特供的營養大餐。給標子餵了一杯水,柳飛羽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標子的床前,就準備給他餵飯。
標子賊笑著說道:「飯可以等會兒再吃,先把我的精神食糧拿出來,好久沒過癮了,我都快精神崩潰了。」他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柳飛羽。
柳飛羽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先吃飯,其他的事情等下再說。」
標子哭喪著臉說道:「不行,沒有精神食糧,我根本就沒有胃口吃下任何的東西,妹子,好妹子,你就可憐一下我,給我來一支吧,就一支,我保證完事後馬上吃飯。」
柳飛羽實在是熬不過無恥的標子,從兜裡拿出一包香煙,剛拆完包裝,標子趁其不備,一把將那包香煙奪了過去。柳飛羽「哎呀!」了一聲,也不找標子拿回香煙,趕緊去看那點滴的針頭動了沒有,一臉擔心的樣子。
檢查了一遍,發現沒事之後,柳飛羽眉頭一鄒,不高興的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這樣玩鬧,就你這性子,遲早都得出大事情,以後可不許這麼胡鬧了。」
標子點燃一支香煙,就把打火機和那包香煙給我丟了過來,回頭毫不在意的說道:「我的事情我最清楚,你放心,我這人八字硬的很,沒活到八十歲,閻王爺是不敢來找我麻煩的。」
柳飛羽哼了一聲,撇嘴說道:「你除了會吹牛之外,還能有點別的特長嗎?整個一小孩心性,又一點兒也不會照顧自己,也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我點上一支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故意輕咳幾聲,以此證明我的存在。我不懷好意的說道:「我說標子你也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別人替你的個人問題擔心,你不羞我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了,趕緊著吧,找個姑娘來照顧自己吧,我看小羽這丫頭就很不錯,你可別錯過了啊。」
聽我這麼一說,柳飛羽頓覺尷尬,臉上立即一片緋紅,低著頭不敢看我和標子。標子也愣了一下,然後對我嗤之以鼻的說道:「老楊你就會亂點鴛鴦譜,小羽多好的丫頭啊,再怎麼著也要嫁個好點的對象,就我這副德性,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啊!」
我看標子躲躲閃閃的,一點兒也不痛快,直接把話給他挑明了,說道:「你小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是不,小羽的心思你還能不知道?我可告訴你,這年代的好姑娘那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你就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裝個屁的犢子啊!」
柳飛羽被我說中了心思。臉上的紅潮更多。但卻在抿嘴偷笑。一臉的幸福模樣。標子自然看在眼裡,但這小子的腦袋就像被驢蹄子踢了一腳似的,卻是大煞風景的說道:「我說老楊,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譚丫頭,想跟人家好上,卻又不好意思丟下我一個人,所以才這般想盡辦法將我立馬送走啊!你就別不承認了,你的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我乾笑了幾聲。立即解釋道:「你別瞎說,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面的人,而且就人家的身份和後台,我也高攀不起。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明明咱們是在談你和小羽的事情,怎麼又將譚佳給扯進來了,你是不是想扯開話題啊!」
標子將手裡的煙頭丟掉,狡辯道:「我說的是事實,我看從黑竹溝回來之後,你就情根深種。老是和小娘皮眉來眼去的,而且她也對你大大的改變了態度。基本上是對你千依百順,老實說,你們是不是私底下已經有一腿了?」
我差一點被煙嗆死,剛要反駁他幾句,柳飛羽重重的哼了一聲,將手裡的飯盒丟在床頭的櫃子上,轉身就開始朝病房外走,卻在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她腦袋微微後偏,生氣的說道:「姓孫的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王八蛋,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了你了,你也別再來找我,大不了……大不了咱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到底誰求著誰啊。」
她說到最後一句,臉上的怒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悲傷和失望,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我突然有些後悔,剛才只顧著調愷,壓根就沒有關心過柳飛羽的感受,還真是有點混蛋了。標子也有些難為情,立即說道:「小羽,咱們不是鬧著玩的嗎,你不會這麼小氣的吧!」
柳飛羽的情緒有些激動,她轉過身來,大聲說道:「兩年前,你也說是鬧著玩的,今天還是這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是你手裡的玩偶,還是一塊木頭?我是有感情的,也有自己的想法,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標子一陣啞然,嘴巴哆嗦了好幾下,但就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到了最後,只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柳飛羽見他不說話,就越覺得生氣,眼淚也掉的越凶,她哽咽著說道:「你答應過義父的,會照顧我一輩子,你現在想反悔了就明說,給我一句痛快的。」
標子再次歎了一口氣,苦澀的說道:「小羽,兩年前,我是覺得你還小,對於感情這方面還有些不成熟,我拒絕你,也是希望你能靜下心來,想的更透徹些,別被一時的衝動,鑄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錯,我是為了你以後的幸福著想,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柳飛羽擦乾臉上的淚水,失聲說道:「我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也一直在等你來找我,不然,你以為自己一個電話,我就會立即從北京趕過來嗎?」
我心裡不由得悸動了一下,本以為柳飛羽湊巧的就在新疆,沒想到她竟是從北京特意趕過來的,可見她對標子的情已經到了無可附加的境地。要是我是標子的話,一定會感動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恐怕自己的心,早就被柳飛羽俘獲了。
標子的臉上變化了好幾下,最終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現在我們兩個之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把我忘了吧!」
柳飛羽一下子痛哭了起來,那抽泣的聲音,讓人聽著心裡一陣陣的難過,更有些不忍,她絕望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等了兩年,就等到這樣的一個結果,你告訴我為什麼?」
標子惆悵的說道:「因為我中了屍毒,只有三年的時間可活,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又怎麼能拖累你呢?那我不是太自私了,而且對你也是一種極度的殘忍。」
我剛才還在納悶,你標子就這副德性,人家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大老遠的送上門來,那是你八輩子也盼不來的事情,你小子他娘的裝什麼大尾巴狼呢?現在才知道,不是標子絕情,或者有其他的心思。而是因為身上中了屍毒的原因。
柳飛羽一下子愣住了。但隨即不相信的說道:「你是幹什麼的。我還能不知道,怎麼可能連屍毒也對付不了?你想騙我,能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
我看標子並沒有解釋的意思,生怕柳飛羽的誤會更深,心裡一下子急了,就道:「小羽,標子這會兒說的全是真話,他真的是為了你好啊。你可別錯怪了他。」
當先,我就把水猴子的事情告訴了柳飛羽,她聽完後,嘴巴張的老大,眨巴著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朝標子問道:「飛雲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標子苦笑著點了點頭:「本以為這次來沙漠,可以找到解決屍毒的辦法……,哎!但結果怎麼樣,你也清楚了,一無所獲啊,看來是天要亡我了。」
柳飛羽也不哭了。整個人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她說道:「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解掉你們身上的屍毒了麼?」
標子搖了搖頭,絕望的說道:「能想到的辦法我都想過了,可是對身上的屍毒根本就沒用,到了現在,我甚至懷疑我們身上的根本就不是屍毒,而是比屍毒更可怕的另一種毒,而這種毒,根本就無解。」
標子早先日子就告訴過我,屍毒也分三六九,一般的屍毒可以用糯米,蛇血,藥酒等方法進行拔毒,再厲害一些的屍毒,用大量的童子血和黑狗血進行浸泡,歷時三十天左右,也可以驅除,但唯獨最厲害的那種屍毒,到目前為止,除了傳說中可解百毒的地泉水之外,根本就無解。
可地泉水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根本就沒有人說的清楚,那是傳說中的產物,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見過,又能從哪裡找到呢?所以說,地泉水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嚮往罷了。
這些年來,標子也認識了不少的倒斗高手,他們之中,也有人中了那種最厲害的屍毒,和我們一樣,那些人窮盡所能,依然無法找到對付屍毒的辦法,最終難逃厄運。
柳飛羽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她走到標子的跟前,握著他的手,說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難道真是因為那次盜墓,我們犯了禁忌的緣故?」
那次的事情,在去往樓蘭古城的路上,標子就給我詳細的說過,在盜墓這一行業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管在古墓中死了誰,他的屍體都不能被帶出去,否則以後會給所有人帶來厄運。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禁忌,眾說紛紜。
標子告訴我們,在宋代的時候,有一夥盜墓賊,他們是四兄弟,有一次出去盜墓,因為出了意外,最小的老四死在了古墓中。那時候人們的思想比較封建,認為不管人死在哪裡,都要運回家去埋葬,那叫落葉歸根,不然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步入輪迴。
正是因為這個傳統思想在作祟,其他三位兄長自然不能放任自己兄弟的屍體不管,所以將屍體連夜帶了回去,併入殮進棺,只等著第二天法事一過,就埋到自家的祖山裡面去。
熟知就在半夜的時候,那副棺材突然毫無預兆的動了一下,接著棺材蓋子一下子被掀了開來,從裡面「嗖!」的一聲,老四的屍體僵硬的蹦了出來,將守靈的一家子嚇得半死。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裡鬧騰開了,原來隔壁的老劉家一夜之間全死光了,全是被東西咬斷了脖子,吸乾了鮮血而死,那真叫一個慘。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老劉家四娃子的棺材被打開了,裡面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怎麼找也找不著。
老劉家的人都死光了,自然沒有人來收屍,村子裡的人出於仁義,只好大家出力,將老劉家的十六口子用草蓆捲了,準備放到乾柴上面去焚燒,來個一了百了。
但可怕的是,在焚燒屍體的時候,遇上了天狗食日,不等大傢伙點燃乾柴,那十六具屍體突然活了過來,就像衝入羊群的餓狼一般,遇人就咬。這時候大家才明白過來,老劉家的十六口子都是被殭屍咬死的,而咬死他們的那具殭屍就是不見了蹤影的四娃子。
一天之間,村子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竟然再也沒有留下一個人。從那以後,為了吸取教訓,盜墓行業裡就多了一個禁忌,凡是死在古墓中的人,決不能帶出古墓,免得給其他人帶來滅頂之災。
標子對我們說道:「我認為那是一個巧合罷了,第一,不用說,老劉家的四娃子是被古墓中的殭屍咬死的,如果能在五個小時內,將屍體焚燒掉,就不會出現詐屍的情況。第二,被咬死的那些人,在白天是不可能詐屍的,但不巧的是,那天剛好趕上了日食,日食降臨,是天地間陰氣最重的時候,所以老劉家的人才會突然之間變成殭屍害人。所以說,如果沒有那兩個巧合,根本不會發生那件慘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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