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鱗甲人就站在內倉的大門前,面向我們這邊,一動也不動。雖然看不到他的五官,卻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正在注視我們,那種無形的注視,更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只聽得到我們彼此之間的急促呼吸聲,大家的臉上充滿了慌亂的神情。
過了三四秒鐘,標子實在是忍不住了,朝我們說道:「鱗甲的裡面一定是一具殭屍,不知道什麼原因,現在詐屍了,都給我小心點,這傢伙的身上陰氣極重,肯定比一般的殭屍厲害。」
李殘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顫抖的朝我問道:「老楊,真有殭屍?」
「別慌,殭屍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厲害,這玩意一樣會死,就看你狠不狠了。」我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遞給他,說道:「這把槍你拿去防身,小心點。」
李殘歌木訥的點了點頭,就好像突然之間不認識我似的,用一種迷惘的眼神看著我。
桑克拉看了一眼鱗甲人那邊,對我們驚道:「不要說那些沒用的了,那傢伙就好像開始有所動作了,咱們得先發制人。」
我下意識回頭看去,鱗甲人的身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全身的鱗甲開始一點點的開裂,就好像裡面的殭屍要鑽出來一般。但仔細一看,又發現不對勁,一般人都知道,雞蛋若是裂開了縫隙,必然就要破碎開來,雞蛋殼就會掉落一地。不過鱗甲人身上的鱗甲卻沒有,不僅如此。似乎還在動。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沒錯!他身上的鱗甲是真的在動。像蟲子一樣,在他身上蠕動著,看起來怪異無比。
吳劍似乎看出了問題所在,臉色當即大變,不由失聲呼道:「他身上的不是鱗甲,而是蠱蟲!」
蠱蟲?我大吃一驚,心道難怪那些鱗甲看起來就像蟲子一樣在蠕動,原來是蠱蟲。這時候那些蠱蟲已經活躍了起來。一隻隻的掉落在地上,我就看到它們有著許多的細腿,頭上盯著兩隻長長的觸鬚。
吳劍立即說道:「我包裡有個青花瓷瓶,裡面裝著五香水,你們趕緊擦在身上,不管有用沒用,總之是有備無患。」
桑克拉一把將吳劍的包袱拽了過來,從裡面找到那個瓷瓶,打開瓶蓋,我們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正是五香水。
我們手忙腳亂的將五香水擦在身上,回頭一看。那些蠱蟲就像炸開了鍋一般,紛紛掉落在地,數量沒有一千的也有八百,看得人喉嚨一陣發癢。
那些蠱蟲掉落在地後,裡面的人就露了出來,我一看,果然是一具皮膚成了醬紫色的殭屍,不過這具殭屍的皮肉上面滿是一條條的口子,就好像是刀子劃出來的一樣。我正感覺觸目驚心,那具殭屍猛的睜開了眼睛,我一看,他的眼球居然全是白的,看不到黑色的瞳孔。
我還沒回過神來,那具殭屍喉嚨一動,發出陰森森笑聲來,聽的人頭皮一陣發毛。眼見那些黑色的蠱蟲像潮水一般向我們湧來,譚佳喝道:「快開槍!」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端起衝鋒鎗就開火,頓時,子彈像下雨似的,掃射在前方的木板上,一些蠱蟲當場被打得稀巴爛,流出墨綠色的液體來。
可蠱蟲的數量實在太多,我們的子彈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很快的,我們就被蠱蟲逼到了一個角落裡,再也無路可退。
「他奶奶的,難道咱們就要餵了這些蟲子?」標子吐掉嘴裡的煙頭,對我們惡狠狠的說道:「我包袱裡有五瓶燒刀子酒,實在不行,就用火攻吧。」
這條戰船全是木板做的,一旦起火,我們這些人全部都得葬身火海之中,一個也別想跑掉,標子這是想同歸於盡。
吳劍就道:「先別急著去投胎,你們看仔細了,那些蠱蟲並不敢真的靠近我們,應該是五香水起到了作用。」
仔細看去,還真是他說的那樣,那些蠱蟲雖然將我們包圍了起來,但卻在我們前面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再也不敢冒進,就好像前方有一堵透明的牆壁將它們擋住了似的。
雖然如此,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朝前面試著走了兩步,果然,我一邊走,那些蠱蟲就一邊退,立馬給我讓出一條道來,我大喜道:「好傢伙,比起驅蚊蟲的六神花露水好用多了。」
我正得意忘形的驅趕著那些蠱蟲,突然眼前黑影一閃,那具白眼殭屍就到了我的跟前,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也許是突如其來的事情遇到的太多了,那一刻我並沒有被嚇蒙過去,相反的,下意識將衝鋒鎗當做棒槌,對著眼前的殭屍就砸了過去。
本以為殭屍的身體都硬邦邦的,我這一槍桿子砸過去,最多也是讓對方退後兩步而已,但眼前的白眼殭屍卻偏偏相反,感覺就是一堆腐肉,我的槍桿子砸過去,就在他身上砸出一個窟窿,頓時就有黑色的液體從那窟窿中流出來。
我心裡一喜,就想再給他一棒槌,卻不料就在此時,白眼殭屍的雙手突然一動,猛的朝我抓了過來。
白眼殭屍的速度極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肩膀就被他長滿鋒利指甲的雙手死死抓住了。只感覺肩膀那裡一股大力傳來,白眼殭屍的鋒利指甲就像刀子似的,開始刺進了我的皮肉裡。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來,索性把心一橫,抬腿就朝他的腹部狠踹了一腳,希望將他踢翻在地。但我的如意算盤徹底打錯了,我這麼一腳踢過去,對方根本就紋絲不動,就好像他的雙腿在木板上紮了根似的。
正思考著要不要用頭去撞他,背後就傳來桑克拉的大叫聲:「把頭低下去!」我根本不假思索,立即脖子一縮,就把腦袋低了下去。與此同時,我就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不用想也知道,桑克拉在我的腦袋上開槍。
等到槍聲停下來的時候,我的耳朵裡已經一陣轟鳴,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我有些忌憚的仰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對面殭屍的腦袋已經被子彈打得稀巴爛,紅白相間的液體噴的到處都是,看得我好一陣噁心。
轉頭一看,桑克拉緊貼在我的身後,衝鋒鎗的槍口正對著殭屍的腦袋,見我呆呆的看著他,桑克拉嘴巴動了幾動,好像在對我說些什麼,但我一句也聽不清,直到他用手掰我的膀子,我才反應過來,那殭屍的雙手還死死的抓在我的肩膀上。
我心想這玩意的腦袋都被打成了爛西瓜,應該是死翹翹了,就想把他的爪子弄下來,誰知就在這時候,我肩膀上的力量突然加大,接著我就被那白眼殭屍一點點的舉了起來,我只掙扎了幾秒鐘,就被他當做籃球似的,一下子扔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船板上。
那一下子摔得不輕,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疼的我整個人都蜷曲了起來,嘴裡只知道一個勁的吸著涼氣。
過了好一會兒,我身上的疼痛感才一點點的減輕,我努力的支起身子,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前邊一看,頓時背後冷汗直流,沒想到片刻的時間不見,桑克拉居然被白眼殭屍的雙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正在那裡瘋狂的掙扎。
其他人在一旁急的半死,卻不敢開槍射擊,因為怕波及到桑克拉。李易山索性拿出匕首,狠狠的切割著殭屍的手腕,希望切斷他的手臂。
這時候我已經恢復了聽力,不假多想,拿出匕首,就衝了過去,卻被一旁的吳劍叫住,他道:「匕首切不斷他的手骨,去內倉裡面拿青銅劍。」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拔腿就朝內倉那裡奔去,很快就找到了玄武的屍體。青銅劍卡在玄武的脖子裡面,卡的死死的,我雙手使勁的用力也拔不出來,一時間急的滿頭大汗。
正糾結的要死,身後傳來李易山的聲音:「你腦袋是不是被驢子踢了,冷面神都拔不出來,你力氣難道比他還大,蠢貨,用肩膀扛。」
我立即反應了過來,一邊心裡罵著自己是個大傻帽,怎麼連槓桿原理都想不到,一邊用肩膀頂住青銅劍的手柄,猛的用力往上撬。果然,我的力量還沒完全發揮出來,青銅劍就被我從玄武的脖子裡弄了出來。
提起青銅劍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立馬趕到了白眼殭屍那裡,才發現桑克拉已經兩眼翻白,舌頭都從嘴裡吐出來老大一截了,眼看是快不行了。
我大吼了一聲,叫所有人都閃開,握住青銅劍的雙手向上一抬,就狠狠的劈了下去。青銅劍鋒利無比,只聽到「卡嚓!」一聲輕響,白眼殭屍的兩隻手臂就被我砍了下來。我來不及高興,奮起全身的力量,反手又是一劍劈去,劍刃從白眼殭屍的頭頂落下,從他的雙腿之間破出,乾脆利落的將他劈成兩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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