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時候,譚佳一邊鼓掌,一邊冷笑著走到我們跟前,她帶著譏諷的口吻說道:「真是兄弟情深啊,這麼說來,你們這次是非去見三叔不可了?「
我坦率的說道:「沒錯!我欠了三叔的債,就必須要去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譚佳突然收住臉上的冷笑,對我很認真的說道:「你要講情講義,我並不反對,不過我有言在先,今天只要你踏出這個鎮子一步,那麼我們兩個以後就各奔東西,從此不再相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沒想到譚佳的反應會這樣大,一時間有些發蒙,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同時我心中也十分明白,譚佳雖然說的決絕,可那都是為了我好。
一旁的標子也看傻眼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說道:「兄弟,先把家裡的事情解決清楚了,再去解決外面的事情吧!」
說完,標子很識趣的走到了一邊去,把空間留給了我和譚佳。
此時我心裡十分糾結,也十分難受,我和譚佳的愛情來的雖然很快,卻絕對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這份關係,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棄。
可是同樣的,要我昧著良心不講道義,甚至是違背對朋友的承諾,那也是我絕對做不到的,可魚和熊掌兩者不可兼得,我該怎麼做呢?
腦海裡做了好一番思想鬥爭,最終我選擇了後者,雖然我的心在那一刻是很痛的。
做出這種選擇。並不是我把愛情看得太輕。而是我清楚的認識到。今天我要是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不去完成那個約定,那麼後果將會非常的嚴重,嚴重到三叔無法承受,甚至會讓他和一大幫手下因此而送命,這是我絕不想看到的結果。
至於我和譚佳的愛情,難道就讓它這樣結束了嗎?沒有辦法,只能讓它結束。至少暫時要讓它結束,只希望以後譚佳的氣消了,我還能將這份感情挽留回來。
我走到譚佳跟前,重重的吁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違背三叔的約定,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三叔見面,等這次的事情過後,我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牽連。「
譚佳聽到我這樣說。眼眶頓時就紅了,她一邊點頭。一邊往後退,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最後她帶著淒美的笑容說道:「好,很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說完,掉頭就走,不過卻是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偷偷的抹著眼淚,這讓我心裡像針扎一般的疼痛,疼到幾乎無法呼吸。
我真想狂奔過去摟住她,告訴她我哪裡都不去了,就陪在你身邊,可我做不到,也不能那樣做,所以到了最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這時候標子走了過來,他歎道:「哎!你的這個選擇已經傷了她的心,如果你真捨不得她,那麼就立馬追過去好好哄哄她,至於三叔那裡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想了。」
我鼻子酸的厲害,眼睛也澀的厲害,我很想哭一場,可我最終忍住了,我搓了搓幾近麻木的面部,回頭對標子說道:「我要是真那樣做,你也不會當我是兄弟了,廢話不多說,咱們這就出發吧。」
鎮子裡的交通從來就不是很發達,每天去往市裡的客車也只有兩趟,早上八點鐘一趟,下午一點鐘一趟。我們已經錯過早上那趟車次,現在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在這裡等下午那趟車次,要麼就自己租車走。
經過我和標子的商量,決定還是租車走的好,一來不耽誤時間,二來也正好可以驗證一下,我們的身邊到底有沒有人監視。
不過找了一下才發現,小鎮裡根本就沒有專業的出租車,有的只是一些跑短途的麵包車。沒有辦法,我和標子只能給出高價錢,讓一輛金盃麵包車送我們去長沙黃花機場。
上了車正準備把車門關上,就在這時候,背後傳來譚佳那熟悉的聲音:「等一下!」
我驚訝之餘,不免欣喜若狂,伸出腦袋往車外一看,果然是譚佳,她正一路小跑的追了過來,我立即叫司機先別開車。
等譚佳跑到跟前,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譚佳板著臉瞪了我一眼,卻不答話,她自顧自的鑽進車中,在我旁邊坐好後,就對司機說道:「師傅,現在可以開車了。」
司機答應了一聲,發動車子的引擎,金盃車便朝前方疾馳而去,很快就上了高速馬路。
路途中,我見譚佳始終閉著眼睛不搭理我,知道她心裡還在怪我,就想說幾句話哄哄她,誰知就在這時候,標子突然大罵了一句:「我擦!」
我轉頭一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標子正把腦袋伸出窗外向後看,我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問道:「真有人跟蹤我們?」
標子把腦袋縮回來後,臉上的神情顯得很凝重,他點頭說道:「沒錯,而且是四輛車同時跟在我們後面,看來我們這次想擺脫後面的尾巴是很難了。」
通過麵包車的後視鏡,我果然看到了那四輛跟蹤的車子,清一色的黑色小轎車,它們一輛跟著一輛,就像一條尾巴似的,速度不快不慢的跟在我們這輛車的後面,距離不超過五十米。
我知道鄉下的司機為了省過路費,有時候往往不會走高速路,而是通過村與村之間的小馬路到達市區,於是說道:「師傅,我們走岔道吧,只要你能甩掉後面那四輛車,我給你十倍的車錢。」
司機大哥十分有自信的說道:「你放心,不走小馬路我一樣能甩掉他們。」
譚佳這時候也沉不住氣了,她終於開口對我說道:「你真的非去不可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勸了,我自己心裡非常清楚,自從李易山死了之後,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倒是你,明明都走了,為什麼還要跟過來,我真不想把你也連累進去。」
譚佳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突然露出了柔柔的笑容來,他將腦袋側著靠在我肩膀上,輕輕的說道:「我不想離開你,更不想失去你,所以我要跟著你,永遠的跟著你。」
在那一刻,我再次感到一陣無比的幸福,而且也無比的感動,我很自然的親了一下譚佳的臉龐,柔聲說道:「譚佳,認識你真好,你這句話我會記在心裡一輩子。」
這時候前面的司機大哥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突然很不耐煩的衝我叫道:「你們兩個的親熱話說完了沒有?」
我尷尬之下,順口回道:「啊!怎麼了?」
司機大哥怪笑了一聲說道:「說完了就給我坐穩嘍!」
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麵包車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我和譚佳連半點準備都沒有,重心不穩之下,差點從座位上飛出去,嚇得我們趕緊抱在一起。
標子更是大聲叫道:「我去,哥們,你就打算用飆車的方式甩掉後面的車嗎,對方可是奔馳轎車,你這輛麵包車能快的過人家嗎?」
司機大哥有些瘋狂的笑道:「快不過那也沒關係,我還有絕招。」
他說完,便只用左手控制方向盤,右手就伸向衣服的口袋裡摸索,等他把手從兜裡拿出來時,我們驚訝的發現,他手裡竟然抓著一把白光閃閃的圖釘。
不等我們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司機大哥獰笑著將手裡的圖釘丟出了車外,連續丟了三次,這才罷手。
與此同時,我們透過車子的後視鏡清楚的看到,後面那四輛跟蹤的車子已經相繼停了下來,估計是輪胎被圖釘扎爆了,已經開不動了。
再看麵包車司機,他卻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掛在臉上,就好像剛才那些缺德事不是他做的一樣,不僅如此,他還悠閒的吹起了口哨來,似乎對自己的傑作感到非常滿意。
我嘴巴哆嗦著對那名瘋狂的司機大哥說道:「大哥,為了十倍的車費你就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點,你這可是在犯罪啊!」
標子也有些擔心的說道:「哥們,你不會是黑車司機吧?」
司機一邊給車子降速,一邊忍不住笑道:「你們真以為我是要錢不要命的瘋子啊?老實告訴你們,我是三叔的人,負責給你們打掩護的,明白了嗎?」
「啊!」車中同時響起三聲驚歎,因為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其貌不揚的司機大哥竟是三叔派來的人。
標子恍然大悟的說道:「我先前就覺得你口音怪怪的,懷疑你不是本地人,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
司機大哥打趣的說道:「切!馬後炮,我要是不自報身份,你能知道個屁。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這家鄉話真的好難學,我學了將近一年,說出來的長沙話還是有點口音不對。「
標子有些得意的說道:「長沙話博大精深,你以為隨隨便便花點時間就能學會啊?我實話告訴你,語言能力好的人也起碼要學個三五年才能小有所成,至於那些語言能力差的,估計一輩子也就學個半吊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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