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夜的酷刑
「而你,很有可能是我們扭轉局勢的一個關鍵。」翩翩說這句話時,認真盯著阿關的眼
睛。
阿關讓翩翩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摸摸鼻子:「照你這樣說,你
也有可能…有可能…被惡念侵襲…」
翩翩淡淡一笑:「這你倒不用擔心,太歲爺之所以不怕惡念,因為祂是從惡念中煉出的
神祇。而你之所以不怕惡念,是因你由天界無數智者、無數醫官,合力煉出來的備位,同樣
也不怕惡念。」
「當時天界估計到太歲鼎崩壞的可能性後,展開了一次相當浩大的煉神工程,有上百位
的神祇在同一目的下被煉出,你我都是其中之一,我們這批新神仙,身子裡都具有某種程度
抵抗惡念的特質。」
「你和我們不同的是,你是由太歲的血煉出來的,你能百分之百的抵擋惡念。在你之後
,也有備位二、備位三。當然,祂們抵抗惡念的能力,是要差過你的。同時,祂們也沒有操
縱太歲鼎的能力。」
阿關不解:「既然太歲的血能煉出百分之百的備位太歲,那何不一次煉個一百幾十個,
有備無患啊?」
翩翩:「你試試拿把刀割自己,擠出一半的血,看活不活得下去?」
「眾神試了千百次,都無法煉出完美的備位太歲,所以太歲爺才決定,用自己的血來煉
你,太歲爺放出身子裡一半的血,好不容易才煉出你來,這讓祂元氣大傷了好幾年。」
「我們這一批神祇,各有各的職責。我是太歲爺的直屬門將,在太歲鼎崩壞之前,負責
在人間視察凡間諸神們的行為有無失當,將一些惡神剷除。」
「好了,現在有點晚了,你的傷剛好,先休息吧。」翩翩:「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教你些防身用的符法。」
阿關:「我休息…那你呢?」
翩翩:「我也休息啊,我這些天時常要去支援各地被邪神攻打的正神,分身乏術,偏偏
還要顧著你,一轉眼不見,你馬上就滿口血,一副快死的樣子。」
阿關:「………,可是只有一張床啊。」
翩翩:「我當然睡床。」
阿關:「可是…」
翩翩:「剛剛說過了,在天庭尚未淪陷之前,我的職責就是在人間視察,這裡便是我在
人間的住所。簡單來說,是我的房間,床自然是我的床。」
阿關:「那我睡哪?」
翩翩:「你昨天睡哪,今天就睡哪。」
阿關:「喔…」
………………………
午夜時分,阿關沉沉入睡。
這時的順德大帝府裡,早已關起了廟門,外面是一片寂靜,三兩隻趴在牆頭的野貓,頻
頻抬頭四處張望,廟裡隱約傳來的低聲哀鳴,吸引了這些耳尖的野貓。
廟裡陰森黑暗,只有幾盞燭光,卻聚著不少人。
在人圈正中,跪著一名婦人,似乎在受眾人的審問。
婦人雙手被縛於背後,手上腿上都斑斑血跡,捆著手的是帶刺的繩子,膝下是一片荊棘
。
婦人雙眼茫然,淚流滿面,發出咿咿呀呀的哀鳴聲。
她額頭流下一道血,一柄釘錘正壓在她的額頭上,錘上的尖刺刺破了額頭的皮膚。
「弟子林月娥!你可知罪?」一個瘦高的男人厲聲喊著,他一手握著釘錘,一手拿著令
牌。
林月娥發顫的說:「我…我我…我知錯…我知錯…」
幾個與月娥交好的信徒朋友,紛紛替她求情:「順德公啊,月娥她很忠心啊,她兒子是
讓邪魔附身啊!」「對啊!順德公大恩大德啊!」「月娥也不願意啊!」「阿姑啊,你幫月
娥向順德公求求情啊,求祂饒了月娥啊!」
在幾個手持刑具的男子身後,一個老婦人招了招手。那拿著釘錘的男子,停下了手,不
再繼續折磨月娥,面無表情的走到一邊。
月娥仍然發著抖,她滿是血、淚、涕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膝下的荊棘讓她痛得幾近
昏厥:「謝…謝謝阿姑…謝謝順德公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阿姑緩緩開口:「你兒子無法無天,不但出言不遜,對順德公不敬。順德公派出神兵緝
拿他,他竟敢反抗,將順德公的神兵都給殺死了!」
「你這做娘的,是怎麼做的?」阿姑雙眼睜得老大。
月娥用力磕著頭,濺出一地血。
「阿關…阿關他只是個孩子…他哪有辦法殺順德公派的神兵…都是他身上那個可惡的邪
魔…求順德公救救阿關…把邪魔抓起來啊…阿關他是無辜的啊…」
月娥的哭喊越來越大聲,幾個婦人也跪下來求情:「是啊!」「都是邪魔啊!」「不關
月娥的事啊!」
阿姑靜默半餉,轉身走到神壇前,拿起一隻杯茭,對著壇上一尊神,口裡念了好久,才
擲下了杯。
眾人都靜默著,杯茭擲地的聲音,此時聽來格外刺耳。
連續三個聖盃,阿姑才轉過身來:「弟子月娥,順德公相信你的話,祂原諒你,但是你
是阿關的母親,抓到阿關之前,你暫時要在廟裡接受看守,不能隨意亂跑。」
月娥又磕著頭,不斷道謝:「謝謝順德公大恩大德,謝謝順德公大恩大德…」
幾個婦人七手八腳的將月娥抬起,將她抬到了一個房間,替她包紮傷口,安慰著她。
阿姑也走進了另一間房,關上了門,突然臉色忽青忽黃,聲音也變了個人,喃喃自語著
:「猴死囝仔,是什麼來頭?五王陣都抓不住他?婚喪鬼和大力鬼也抓不住他?」
阿姑身子發著顫,雙手按著木桌,口裡喃喃念著咒語。
身後有一排小小的神像,眼中開始泛起青光,十幾個瓷神像一個個發起了顫,發出了『
喀喀喀』的聲音…喀喀喀…喀喀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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