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歲《264》破舊鐵皮屋
夜空灑下的月光清澈瑩亮,高速公路上車子極少,三三兩兩的跑車阻在路中打轉,像雜
耍一般,一邊還夾雜著幾輛重型機車。
阿關筆直往前騎著,前頭的車卻不停打轉,阿關不得不減慢了速度,想閃過這些跑車。
跑車裡的人探出頭來,似乎有些訝異,高聲尖喊了起來:「你看那什麼玩意?」「腳踏
車也敢騎上來!」
「屌啊!」一個年輕人對著阿關喊著,阿關睬也不睬他,自顧自繞過了幾輛打轉的跑車
,往前馳去。
「干!叫你沒聽見?」跑車裡頭的人騷動了起來,有些已經將柺杖鎖、球棒等等的傢伙
伸出了車外,胡亂揮動著。
阿關頭也不回騎著,後頭一票跑車加足了馬力,追了上來。
「給我停下!」「干!他騎得好快!」跑車裡頭的年輕人怪叫怪笑著,油門踩到了底,
一輛一輛追了上來。
阿關給後頭的呼喝聲、喇叭聲吵得幾乎要聽不見老土豆的符令,這才回頭看了那群年輕
人一眼。
兩台跑車包夾上石火輪兩側,左邊跑車窗戶搖下,一個雜碎伸出手來,怪叫著:「你騎
這麼快腳不酸嗎?」
雜碎邊說,邊搖晃比著中指的手。
「嗯?」雜碎陡然一驚,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手,將他伸出來的中指握住,那隻手的指
甲鮮紅似血,皮膚都是淡紅色的,是新娘鬼手。
新娘鬼手輕輕一拗,雜碎的中指已經嚴重扭曲。
「哇啊啊!」雜碎怪叫著,縮回了手,幾台跑車還沒反應過來,阿關已經加速而去,一
邊低頭向伏靈布袋裡低聲責備:「你不要害人家出車禍!」
幾輛跑車全停了下來,裡頭的人踏出車門想看仔細點,前頭路空空蕩蕩的路,早已見不
到那輛銀白腳踏車了。
只剩下那手指給拗斷的雜碎,不停嚎叫著。
………老土豆不再傳來符令,阿關也騎下了交流道,已經回到了北部。
他減低了速度,照著小路騎,卻不知該騎去何處,起先附近的市街看來大都陌生,,隨
著石火輪飛快前進,照著路標飛馳,很快的又回的到了熟悉的城市。
天上的月光依然明亮,但星光卻顯得稀疏,四周的風冷,阿關不由得打起了抖,流竄的
冷風鑽進了鼻腔,竟顯得有些黏膩濕潮。
阿關一陣腦麻,不安朝四周看看,朝天上看、朝路上看、朝樓房上看,隱隱約約感受到
了惡念,卻又不知這極微弱而範圍廣闊的惡念感應,是從何而來。
倒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倒像是從天上降下來的。
阿關抽了口冷氣,車輪拐了拐,抬頭看看天際。
騎著騎著,順著大街小道,阿關在腦中一片茫然的情形下,騎到了靠近自己家附近的巷
弄,停下了車,楞楞看著遠遠的自家陽台鐵窗,心中感慨難以形容。
他突然想起,媽媽還在洞天沉沉睡著。
摸了摸口袋的化人石,阿關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回家,自己隨著太歲逃離主營,主營自然
是要全力搜索了,自己舊家的位置不是秘密,絕無可能藏身。
阿關歎了口氣,轉身騎去,往河堤附近騎。
騎到了河堤邊,騎上了堤坡,在微彎的堤上騎著,阿關想起了以前的玩具城事件,想起
了方留文,想起了小強。
往前直直騎去有處連結河岸兩端的橋樑,橋樑附近有些舊屋,和一處老舊市集。
阿關憑著記憶,來到了舊屋群附近,大都是些老舊的矮屋,漆黑巷弄裡還瀰漫著餿水臭
味。
有些房門緊閉著,似乎有人住,在舊屋和舊屋之間,也有些鐵皮搭成的小空間,有些是
舊屋屋主自己搭蓋的,在屋主搬離這些舊屋後,供儲物用的鐵皮小空間仍然保存了下來。
阿關牽著石火輪,托著疲累的身子慢慢找著,終於在連著兩三間都沒有人住的舊屋旁,
找著了一間緊連著舊屋加蓋出來的小鐵皮屋。
那鐵皮屋的房門半敞著,阿關探頭看看,曉得裡頭沒人,輕推開門進去,召出歲月燭四
處打量,裡頭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破桌和兩三隻破椅子,地上也散落一些破爛塑膠袋。
阿關也顧不了地上骯髒,用腳隨便撥著,將垃圾和塑膠袋撥到了一邊,將門掩上,將石
火輪停靠在一邊,自己則在牆角坐了下來,靠著牆休息,在歲月燭的幽淡燈火下,很快睡著
了。
阿關做了些夢,記不清了,只記得本來濕冷的地上有些溫暖,幾股暖流像是薄被般蓋上
了身,不但一點也不冷了,反倒有些熱。
這晚很快的過去了,阿關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暖烘烘倒有些燥熱,伸了個懶腰起身,
覺得身上的傷勢一點也不痛了。
阿關有些奇怪,踢了踢腳,揮了揮拳,感到元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受了傷,奔波一夜的
樣子,心中暗想是否自己的太歲力量更進了一步。
他感到口袋有些發漲,伸手進去掏了掏,竟是變大了的化人石,阿關並不記得昨夜化人
石有多大,卻很肯定現在手上的化人石大了些,究竟大了多少,也說不上來。
阿關將化人石貼在臉上,感到了石上傳來的陣陣心跳。
鐵皮屋上傳來的滴答滴答的響聲,原來外頭下起了雨,從門縫往外看,外頭是陰綿綿的
天氣。
阿關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好又靠著角落坐了下來,掏了掏口袋摸出三張符咒,施咒
燃了一張。
「小歲星嗎?你找著藏身處了?」應聲的是五部,阿關很快將自己大概行蹤,告訴了五
部,同時也得知,辰星部將們已經分散於各處,伺機行動著。
「小歲星,我們和你約在堤防上邊,你來時注意安全,我和月霜大姊會去與你會合。」
五部仔細交代了時間,是下午時分。
阿關再度坐了下來,卻是坐在破椅子上,因為下雨的關係,小破屋裡更顯得潮濕,靠近
鐵皮牆邊,甚至滲進了水。
待在小破屋裡什麼事也不能做,時間過得很慢,外頭的雨似乎永遠不會停,阿關靜靜等
著,打起了瞌睡。
鐵皮屋壁除了不斷傳來一陣一陣的雨打聲之外,還有細微、窸窸窣窣的指甲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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