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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蓄勢待發
| 第一章 | 第二章 |
| 第三章 | 第四章 |
| 第五章 | 第六章 |
| 第七章 | 第八章 |
【第一章 雷家地界】 大陸歷一九四一年夏，飛渡半島，雷家地界。 中午時分，正是太陽威力最甚的時候，炙熱的陽光跟以往一樣，曬得人汗流浹背， 頭昏腦脹。 此刻，路上並沒有太多行人，大多數出外的商旅都聚在道路兩旁的樹蔭下，暫時躲 避太陽的淫威。 某處道路分岔口邊上，一處有著兩株枝葉茂盛大樹的空地，早就被機靈的鄉民在這 搭了個露天茶館。 這茶館別看只是四根竹子撐起一塊破布遮擋，裡面連張桌子凳子都沒有，吃食更是 只有飯團和白開水，但因地利的關係，生意還是很紅火的。 這不，此刻邊上已經停滿了數十輛的馬車，更有近百人在這停歇。除了三兩一伙的 路人外，還有七八伙商販模樣的人存在。 雖然，因為天氣非常炎熱，大家沒有大聲喧鬧的心情，不過也都三三兩兩的閑聊著 。 一陣轟隆聲傳來，眾人抬眼望去，不遠處有十數輛馬車正轟隆隆的帶著漫天塵土向 這駛來。 看到塵土越來越稀少，茶館老闆立刻明白對方準備來這歇息了，滿臉笑容的喝斥伙 計做好準備，腦子裡已開始計算自己能夠從這伙商人身上賺來多少文錢了。 正如茶館老闆所預測的一樣，這十數輛聲勢浩大的馬車開下了馬路，進入這處休閑 區。 茶館老闆正想上前套近乎，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當頭一輛馬車的車伕衣著都 比自己這個老闆漂亮，那車伕鼻孔朝天且一臉傲然的扔了數十枚銅錢說道：「來三十桶 清水餵馬！」 茶館老闆被嚇了一跳，居然拿錢給馬買水，太有錢了吧？ 不過他也喜孜孜的收起銅錢退下，反正這樣的人不會買自己的飯團，能賣點水錢也 是好的了。 隨著馬車在車伕的照顧下開始在空地安置，十數名攜刀帶劍的壯漢跳下馬車，先是 掃視一下在場的眾人，然後才開始擺出個護衛的陣型。接著兩個俏麗的侍女走下馬車， 在陰涼地帶鋪上一塊涼席並擺上茶水點心。 直到此刻，一個身穿絲綢服飾，一臉傲然自得神態的中年男子才在萬眾期待的目光 中下了馬車。 看到這個男子的排場，在場的人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 這些鄉間小民以為是權貴人物，全都緊張的低頭不敢吭聲，而那些商人模樣的，在 打量一番那中年男子後，不屑的撇撇嘴，各自談天說地起來。 那邊一個侍女扇涼、一個侍女倒茶，身後還有兩個門神護衛，坐在涼席上歇息的中 年男子，雖然不滿那些商人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的和兩個侍 女調笑起來。 「我說這位兄弟，這次進了些什麼貨物啊？」 一個拿著扇子給自己扇涼，模樣黑瘦，身穿短袖敞胸單衣的中年人走過來站在涼席 外對著華服中年人說道。 這個華服中年人聞言，先是瞄了瞄單衣中年人的打扮，嘴角抖了抖，但還是滿臉笑 容的說道：「也沒什麼貨物，就是搞了十幾車奧特曼帝國的特產而已。」語氣像是很無 所謂的樣子，但卻有一股傲然的味道在內。 「十幾車？行啊，現在帝國內亂，帝國特產值錢啊，隨便一轉手就是幾倍的利潤。 唉，我就不行了，就搞了一車砍刀而已。」單衣中年人搖搖頭嘆道。 「砍刀？」 本來還一臉自得模樣的華服中年人立刻吃驚的蹦跳起來，邊上聽到這話的人也都一 副震驚模樣的望著單衣中年人。 「是啊，要不是本錢少，我也不用只搞了一車。吶，就那車，窮啊，連車子都換不 起四輪的。」單衣中年人很隨意的指了一輛雙輪單馬車。 這時，在馬車前侍候那匹馬的一個年輕人咧嘴一笑，掀開車簾，露出裡面用稻草捆 綁著的一把把金屬物體。 看到真實存在自己眼前的東西，所有人，包括那個華服中年人都肅然起敬。雷家雖 然不限制商業活動，但對軍備物資卻跟其他諸侯一樣是嚴格控管的，所以能夠進行軍火 貿易的商人都是了不得的傢伙。 華服中年人現在可不敢小看這個打扮看起來像個苦力的單衣中年人，忙把他迎進涼 席。 而四周商人出身的傢伙又有哪個是笨蛋，立刻靠了過來套近乎，眾人在一番通名報 信後，華服中年人對單衣中年人說道：「大哥，既然您這麼神通廣大，怎麼就帶個隨從 出門？不怕遇到強人？」 「嘿，什麼隨從，那可是我家的兔崽子！」 單衣中年人笑道：「至於強人？嘿嘿，這四周十數個諸侯境內，誰敢動咱們清月城 的人？」 這話得到眾人的認可：「是啊，雷家名震天下，這附近的諸侯哪個不是看雷家臉色 行事的，我們在這些地方行商根本就不用帶護衛，誰敢招惹我們就等於是招惹了雷家！ 」 大家異口同聲的應和著，語氣中都帶一種自傲。這也難怪，雷家在這一片地帶是最 強的諸侯，從來都是打人家的，根本沒誰敢來討野火，這使得雷家勢力下的民眾多少有 了點傲氣。 「大哥說得沒錯，不過軍火貿易可是越遠越好做，難道大哥只準備和附近的諸侯做 生意？」華服中年人繼續問道。 「我不是說窮得連四輪馬車都用不起嗎？」單衣中年人喝口華服中年人貢獻出來的 美酒笑道。 「呃，那你怎麼……」 聞言，華服中年人的臉色不甚好看了，他以為自己被騙了呢。想想也是，如果真是 權貴人士，怎麼可能連個隨從都沒有？ 「嘿，想知道我怎麼弄到軍火的？我這是多得我那族兄照顧呢，我那族兄也是個有 才之人，被上頭青眼有加獲得了提拔，族兄手中有點小權，也沒有忘記我這族弟，就弄 了個批條給我。」單衣中年人笑道。 「噢！」 仔細聆聽的眾人都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眼中都露出怪異光芒。 看到眾人的眼神，單衣中年人露出得意神色，笑咪咪的說道：「嘿嘿，我知道你們 想什麼，是想去治安所告密吧？ 「嘿嘿，我族兄可是從正規門路幫我弄的條子，光明正大，絕對沒有違反雷家的法 度，不然我還會如此囂張的四處宣揚嗎？」 「啊？哪裡，我們怎麼會懷疑呢。」 眾人忙尷尬的搖著手說，大家深以為然，真的是不符合規矩亂來的，肯定不敢到處 宣揚。 不過其中也有些腦筋比較靈活的人，認為這是故意混淆，所以反而確認自己告密的 決心，反正出錯也就被判勞役幾天，如果正確那自己就發了。 「看來大哥有這個族兄照顧，以後肯定是賺得盆滿缽滿。小弟還要大哥照顧呢，來 ，滿上。」說著，華服中年人熱情的給單衣中年人倒酒。 一個貴族打扮的人巴結著一個苦力打扮的人，這一幕並沒有讓四周的人覺得有什麼 怪異。 因為，整個飛渡半島的商人都知道，能夠進行軍火貿易的商人全都是富得流油。就 算一開始苦絕窮絕，但只要沾上了軍火貿易的邊，用不了多久，那錢就能多得用來鋪地 ！ 正在大伙拍馬屁拉關係的時候，遠處再次傳來了馬蹄聲，這麼清脆的馬蹄聲，眾人 一聽就知道是騎兵隊，立刻抬頭觀望。 映入眼簾的是十數名背插紅色靠旗的騎兵，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簇擁一 個身穿皮甲的年輕人衝下大道並停在茶館附近。 眾人一看，他們靠旗上端是一個閃電團繞的「雷」字，鄉間小民立刻嚇得跪趴在地 上。 雖然他們不認識字，但那個代表主宰雷家領地範圍內所有生靈的圖案，他們卻是作 夢都不敢忘記的。 而且就算對方不是雷家大人物，就是一個小小的武士，他們這些鄉間小民都會跪拜 ，因為他們可不比商人那麼自由，他們可是靠著田地吃飯的。 整個飛渡半島的普通小民都是佃農這一類的，任何一個武士都是地主，天生有著區 別。 商人們很是小心的看了一下雷字下面靠旗中間的圖案，在發現是個瓜瓣圖案後，均 鬆口氣，起身垂手低頭站到一邊。 諸侯出門，所有行人都得在兩旁跪拜低頭，違者一律斬殺。這是整個飛渡半島上， 所有諸侯勢力多年以來的共有制度。 雷家當然也繼承了這些制度，所以當商人們發現對方是依附雷家的某個家族成員後 ，才按照制度規定，低頭肅立等待這些武士的離去或詢問。 商人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他們的籍貫都是雷家直屬領地內的。屬於雷家 的領民，只要不犯錯，就是雷家家主都沒權隨意剝奪他們的財產和生命，更別說雷家的 下屬家族了。 飛渡半島遍布全境的習慣性制度有很多條會讓帝國人覺得怪異的，其中一條，領民 冒犯有官家身分的人，官家人可以隨意斬殺，但只針對當事人，不會株連家人。 除了造反會被滅族外，其他罪行都是由當事人一人承擔，不會牽連家族的。所以在 飛渡半島上，突然發現有人橫尸街頭，並不是件很奇怪的事。 不過雖然官家的人可以隨意斬殺冒犯自己的領民，但卻不能斬殺沒有犯錯的領民， 否則就是犯罪––罪名很怪異，居然是浪費勞力這樣的罪名。 而且還有更怪異的，如果你隨意斬殺的人是自己領民，最多被人譴責一番，你的主 公、上司、同僚會認為你是個敗家子。 換句話說，只要你不在乎自己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印像，你甚至可以殺掉領地內的所 有領民。 當然，這樣一來，領民暴動、領民外逃，甚至被主公剝奪領地的這些事都會發生， 不過除了這些就不會有其他麻煩的事了。 另外如果你斬殺同僚的領民，而這個領民是冒犯你的緣故還沒所謂，可如果你是因 興緻來了而殺人的話，嘿嘿，那麼你就多了個敵人，對方身為領主可是不能漠視領民被 人白白斬殺的。 不過，這樣的敵人卻可以用權勢和金錢等等因素來消除，但若斬殺的是上司的領民 ，那你絕對會第一時間被訓斥，如果和上司關係不好，甚至還會被剝奪職務並加以陷害 。 如果是主公的領民？破腹自殺是唯一的選擇，不然就造反吧。 不過也可以肯定，如果不是突然得了失心瘋，沒有哪個領主會無緣無故斬殺領民玩 的，畢竟人口就是財富和兵力的保障，任何一個領主都希望自己的糧食、金錢滿倉，軍 隊強盛彪悍，哪裡會自挖牆腳。 所以，除了謀反被滅族的人外，其他人並不用擔憂自己的財產會被領主和官員隨意 剝奪。 而且這裡的人情味還滿足的，像是官員犯錯被革職了，主公賜予的封地也不會被剝 奪，當然，管理的地盤自然要收回。 而敵軍入侵，只要不是抵抗到底的，投降後，對方也不會把你的所有封地收回，起 碼會留點足夠家族過活的田地。 這也是為什麼在飛渡半島上，官家身分是如此尊榮，所有人都拚命往官家裡面鑽的 緣故。 「老闆在嗎？拿十五人份的飯團和茶水。」一個騎兵掃視了眾人一眼後喊道。 那個見多識廣的茶館老闆，知道對方不是自己領主，因此沒有跪在地上跟商人一樣 低頭彎腰，聞言立刻直起腰桿飛快的跑去端飯團，而他的伙計也是機靈人，立刻送上茶 水。 這些騎兵並沒有下馬，那個唯一身後沒有靠旗的年輕人說了聲：「時間緊迫，帶著 飯團路上吃。」說完拿起一杯茶一口喝光，抓起飯團便塞入懷裡。而其他騎兵也是如此 行事。 茶館老闆一邊小心侍候，一邊偷偷的打量這些武士。 當他看到這些武士服並不華麗，甚至可以說是樸素過頭，因為他看到這些武士的衣 服都有補丁，就不由得暗自祈禱，希望這些武士不要隨便扔下幾個銅板了事，不然自己 可就血本無歸了。 那年輕的武士隨手扔給茶館老闆一樣東西，一拉馬繩，一聲：「走！」 就帶著其他騎兵轟隆隆的衝上馬路並且飛快離去。 茶館老闆望著手中物體，驚喜的喊道：「天哪！銀雷幣！沒想到這些武士衣著不華 麗，出手卻這麼大方啊。」 這話一出，其他人還沒有什麼反應，但因騎兵離開，總算鬆口氣開始喝水的商人立 刻一口噴了出來。 單衣中年人就是其中一個，他咳嗽了一下，指著茶館老闆笑罵道：「你這傢伙，還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雷家武士除了覲見和參加宴會，有哪個會穿華麗衣服的？他們的錢都用來購買戰 馬兵器去了！你不會以為雷家武士都是窮光蛋吧？ 「你知道雷家最低級的武士也就是旗丁，能擁有多少石的領地嗎？一石！而且還每 月有一貫的薪水，也就是說，每月有一枚銀雷幣作為花銷！知道一石的領地有多大嗎？ 起碼四十公畝！把這四周全圈上都沒有四十公畝啊！」 單衣中年人對著四周畫個大圓圈，神情誇張的說道。 鄉民們全都神情呆滯的愣在原地沒有反應，感覺自己被漠視的單衣中年人懊惱的吐 口了口水罵道：「真是沒見識的鄉巴佬！幾十個飯團就給了一枚銀雷幣，還敢說人家穿 得破爛！」 華服中年人笑著搖搖頭說道：「大哥，別忘了這地方幾個月前還是其他諸侯的領地 。他們這些鄉野小民恐怕連銀幣都沒見過，而且他們還不清楚雷家軍制的，會這樣子很 正常。 「別說他們了，就是我們這些人在第一次聽到這個軍制的時候，還不是跟他們一樣 傻愣愣的。」 單衣中年人一臉感嘆的說：「是啊，當初聽到一個新兵就有一石石高，我還不相信 ，等看到那些傢伙拿著領地證明到處炫耀，我立刻帶著兒子跑去參軍，只可惜募兵已經 結束，真是後悔啊。」 「我記得清月城的募兵處隔幾個月就開放一次，怎麼不讓令郎再去試試？」華服中 年人問道。 單衣中年人擺擺手：「別提了，再次募兵的時候我也帶著兒子去了，可沒想到，旗 丁這個本來是新兵的等級，居然變成了雷家最低層的武士階層。 「新加入的士兵則變成了列兵這一級，不但沒有領地而且每月只有兩百文，要當兵 一年後才轉為二等兵，這二等兵也就五百文。當兵兩年才是七百文的一等兵，而且沒有 斬首功勛不得晉升為旗丁。 「雖然，新兵的月俸也能讓人爭得頭破血流，可我家是什麼人，還在乎這點月俸嗎 ？」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來雷家軍隊多了，二來一個新兵只要入伍就能獲得田地， 肯定會引起武士階級的不滿，因為擁有石高就是武士的象徵，武士絕對不會承認等同農 兵的新兵和他們是同一階層的人。 「不過就是因為改變了武士等級，這些新兵待遇也給清月城帶來麻煩，為那幾百文 的月俸而從四面八方趕來參軍的人，就幾乎把清月城給擠垮了，要知道其他諸侯的士兵 年俸才一貫、兩貫的啊。」幾個見識廣的商人很是感嘆的說道。 「那些什麼一等、二等兵是為沒有斬首功績的士兵而設的，只要斬首一級，就是列 兵也立刻成為旗丁啊。我家幾個子姪就是看到這點才甘願從列兵做起的。」華服中年人 說道。 單衣中年人明白這話的含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兒子被我家嬌生慣養的 慣壞了，武不成文不就。募兵要求的條件沒有一個過關的，與其當個列兵送死，還不如 跟著我滿世界經商的長長見識，然後能力達到了直接成為個負責政務的武士吧。」 華服中年人聽到單衣中年人的兒子不能參軍，心中本湧起了鄙視之感，但等聽到嬌 生慣養這詞時，立刻心頭一震，在這飛渡半島上除了大富豪大權貴，有誰會嬌生慣養下 一代的？ 想到這，華服中年人立刻一臉讚同的點點頭道：「嗯，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文職的 功勛沒有武職大就是了。」 「沒關係，我也不求我那兔崽子成為領地萬石的諸侯，只要能夠成為武士光耀家族 就行了。」單衣中年人很看得開。 在商人閑聊的時候，清醒過來的鄉民們已經圍繞著查看茶館老闆手中的銀幣了。 這是一枚直徑有一寸左右，正反兩面都浮現閃電環繞著「雷」字的圓形銀幣。 「哇！銀幣上有領主大人的家徽，這就是領主大人自行印制的錢幣啊！實在是漂亮 啊！」 「是啊是啊，不過怎麼這跟銅錢一樣是圓形的？我記得以前的銀幣是橢圓形的啊。 」 「閉嘴！那麼多事幹什麼？找死啊！」 「就是！管他橢圓形還是圓形，反正都是錢，能用就行！」 「可是橢圓形比較大啊，這圓形比較小，這樣的話豈不是虧了？」 一個鄉民小心的說道，這話一出，原本還興奮異常的鄉民們都閉嘴了。雖然他們不 管錢幣的形狀，但兌換的虧損卻不是他們這些小民能夠承受的。 看到鄉民擔憂的樣子，商人們都笑了。 華服中年人大聲說道：「你們這幫鄉野之民啊，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說，小心得罪 了官爺！ 「告訴你們，以前我們用的橢圓形銀幣重一兩，而這銀雷幣也是重一兩，不見這銀 幣比較厚嗎？價值跟以前一樣！」 「啊！這就是說，這枚銀雷幣也值一貫錢？」鄉民緊張的問。 商人全都樂呵呵的點頭，而單衣中年人則不屑的嘀咕：「剛才不是說了那枚銀雷幣 等同一個旗丁月俸嗎？真是沒記性。」 華服中年人突然搖搖頭嘆道：「雖然雷幣已經被宣傳得深入民心，連這臨近邊界的 鄉民都知道雷幣的存在，但雷家這次幣改有點貿然啊。 「怎麼說橢圓形金銀幣已經在飛渡半島上流行數百年了，一下子和大陸看齊怎麼都 顯得有點急功近利啊，也許是因為剛上任沒多久的錢制奉行急切希望表現自己能力的緣 故吧？」 看不得華服中年人賣弄見識，單衣中年人立刻笑道：「兄弟，你過慮了。錢制奉行 上任才多長時間啊？這雷幣的出現又是多長時間啊？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能讓所有領民知 道雷幣的存在就是了不得的功勞。 「隨著時間的推移，相信鄉民們也會跟我們一樣接受的。」 「是啊是啊，還是向大陸看齊比較好，據說整個大陸這麼多國家，除了我們飛渡半 島外，使用的錢幣都是圓形的。這樣我們外出都不用把錢幣重新熔煉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免得人家看著橢圓形的錢幣覺得怪異。」幾個見識廣的商人忙搭話。 華服中年人明白自己顯擺過頭了，剛才那話等於質疑雷家奉行這樣的大人物啊，立 刻冷汗直冒，唯唯諾諾的點頭不已。 聽到其他商人的搭話，單衣中年人開始賣弄見識，他笑道：「哈哈，告訴你們一個 消息，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銅雷幣在奧特曼帝國是一比五的兌換率。」 「什麼？一比五？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比率變化這麼大了？」眾人聞言皆是大吃一驚 。 「還不是奧特曼帝國軍閥遍地的緣故。」單衣中年人不屑的撇撇嘴。 「這有什麼關係？我們飛渡半島的諸侯更是多如牛毛呢。」眾人很是不解。 單衣中年人一臉輕蔑樣：「你以為奧特曼帝國的軍閥跟我們這邊的諸侯一樣啊？他 們那邊的軍閥，特別是沿海軍閥，全都是懷著撈一把走人的想法，哪裡像我們這裡的諸 侯都是期望自家領地能夠流傳萬世的。 「因為這個想法，奧特曼帝國的軍閥把金銀幣熔解，加入便宜金屬重新鑄造，搞得 金銀含量偏低的帝國錢幣大幅度貶值，現在維爾特聯盟的金幣在奧特曼帝國一個頂兩個 ！」 「這我聽說過，據說帝國金銀因為大量流失而有點緊缺，佔據金銀礦的軍閥還不在 意，可那些沿海軍閥就慘了。 「那些沿海軍閥發薪水都是給銅錢的，連買匹馬都要一輛馬車來運錢，也難怪他們 會降低金銀幣的含金量。」一個商人馬上顯示自己消息也是很靈通的。 「記得雷家對外貿易都是用銅錢結算的，這金銀幣含量偏低應該不會影響到銅幣… …「呃，難道帝國那些軍閥把手伸到銅幣這裡來了？」華服中年人沉思一會，突然醒悟 到。 單衣中年人一拍大腿說道：「沒錯了，那幫貪財的傢伙就是把手伸到銅幣這裡來了 ，所以現在帝國沿海軍閥手中的銅幣不但含銅量少，而且輕飄飄的，據說還被他們搞出 能浮在水上的銅錢來。 「你想想一枚銅板能浮在水上代表著什麼吧。相比之下，雷幣的成色、重量都十足 ，所以一枚銅雷幣換五枚帝國銅幣很正常，據說這比例還要提高呢。」 「浮在水上？帝國鑄幣能力確實厲害。」華服中年人笑道。 「嘿，厲害是厲害，不過我聽說，帝國沿海軍閥會把手伸向銅錢這最低階的貨幣， 是因為他們手中連含金量偏低的金銀幣都沒了，據說是維爾特聯盟下的手，全換光了。 」單衣中年人神秘兮兮的說。 聽到這話，大家皆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說是維爾特聯盟下的手，其實真正大頭還是佔據地利的雷家，只要看看清月碼頭日 夜不停的繁忙就明白了。 一艘艘裝滿銅錢的海船離去，然後一艘艘裝滿帝國物資和金銀幣的海船回港，而自 己這些商人則把這些帝國特產和金銀幣轉運到其他諸侯領地，換回一車車的銅錢，然後 再來個輪回。 幾個回合下來後，其他諸侯的銅錢，和帝國沿海城市的金銀幣及物資，就都落在雷 家了。 「嘿嘿，這生意可真是做得好，只是運批錢過去就能換來原來幾倍的物資，帝國人 真是傻蛋。」一個商人賊笑道。 「他們不傻，只是不清楚我們這邊的行情罷了。據說和我們交易頻繁的地方已經改 成跟我們一樣的金銀銅錢幣的兌換率了。」華服中年人說道。 「嘿，那也沒關係，我們做商人的應該知道，只要把一種物資壟斷了，就算投入再 大也能掙錢。 「把帝國金銀搜刮一空後，銅幣和金銀的兌換率恐怕比我們這邊還要驚人，到時扔 出一批金銀大肆購買物資並把銅錢換光，又把兌換率打下來。幾個來回，帝國財富絕對 會縮水數倍！」有一個商人賊笑起來。 「說得容易，做起來麻煩到極點，真以為帝國人都是白痴不成？我們最多撈點湯水 喝，吃肉的還是聯盟那些議員！」單衣中年人撇撇嘴。 聽到這話，大家都嘆了一息，真是羨慕那個商人的國度啊。 「是了，帝國內亂，聯盟忙著佔便宜，壓制我們飛渡半島的兩個強國注意力都轉移 了，你們說諸侯們會不會大肆吞並擴張？」華服中年人臉色凝重的問。 商人們一愣，單衣中年人嘆口氣說道：「肯定會，要知道現在是統一飛渡半島的大 好時機，錯過這個時機，除非帝國跟以前一樣強盛，不然就注定飛渡半島會給聯盟吞掉 。」 商人們都是消息靈通、腦筋靈活之輩，就是自己不知道，也隱約聽人說過兩大國禁 止飛渡半島出現強大勢力的事情。 現在再聽這單衣中年人這樣一說，都知道慘烈的大混戰即將到來了。 「這麼說剛才那隊騎兵不願停下吃飯，急匆匆的離開肯定會有大事發生？」一個商 人突然說道。 自認是大哥的單衣中年人揮揮手：「我們這些小人物不要考慮這些大人物考慮的事 情，我們離開邊境的時候注意一點就是了。」 「沒錯，大家既然都身為商人，那還是多想點掙錢的事吧。」華服中年人也說了句 。 商人們都能認同這個道理，就算現在全面戰爭爆發，自己也沒有辦法，還是做好自 己的事吧。 看看日頭有些斜了，是時候啟程了，於是打聲招呼，各自帶上貨物四散而去。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擴張令】 那票騎士在馬路上奔馳了一段時間，突然在一個地方衝下馬路進入草地。 但也不能說那是草地，那隱約浮現的路基表示這明顯是條鄉道，只是少人行走，已 經被雜草覆蓋了。不過在十數匹戰馬的蹂躪下，被踏踐得稀巴爛的雜草只能讓這鄉道重 見天日。 騎兵奔馳了沒多久，比較寬大的泥土路面出現了，遠處朦矓的村莊景象已經浮現， 而邊上農田裡勞作的農夫身影也隱約可見。 當村莊越來越近的時候，路上也出現了扛著農具的農夫。這些農夫一看騎兵靠旗的 圖案，立刻退到兩旁，額頭貼地的跪拜在地上。就在這樣大禮參拜的禮節中，騎兵穿過 村莊繼續前進。 再次奔馳了十幾分鐘後，一個圩鎮出現在眼前。圩鎮中央是一座略微突起的山地， 而山上則是一座用木牆把整座山圍繞起來的城池，說是城池，其實也就是長寬各兩百米 左右的小山寨而已。 不過讓這山寨能夠擁有城池名稱，還多虧城內中央那座很突顯、大概十幾米高，屬 於飛渡半島建築風格的建築所帶來的。只要擁有「天守閣」，就算面積再小也是個城池 ，這是飛渡半島公認的。 看到城池，騎兵降低了速度，開始緩步小跑起來。而城池也發現了這票騎兵，六米 寬的木門被緩緩打開，數十名士兵和幾個武士打扮的人分列大門兩旁，靜靜等待騎兵的 到來。 騎兵一出現在大門，一個士兵立刻上前拉住那個年輕騎士的韁繩，而其他人則在幾 個武士的帶領下跪拜喊道：「恭迎主公回城！」 翻身下馬的年輕騎士，一邊擺手說「起來」，一邊往城內走去。士兵各自忙碌，只 有那幾個武士才跟在年輕騎士身後。 年輕騎士抬頭看到天守閣頂端那面迎風飄揚，跟騎兵靠旗一樣圖案的旗幟，不由搖 頭嘆道：「唉，多年的習俗在這主公出現後就完全消失了，誰能想到附屬家族的旗幟上 居然要加上主家的家徽啊。」 「主公，請慎言，這是大殿英明，這樣在戰場上誰是己方勢力，就是最下面的農兵 也能一目了然，絕對不會出現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混帳事了。」一個武士忙說道。 「呵呵，主公很寬宏大度，不會因這樣的言語就對付我山田家的。」 那個年輕騎士，也就是山田家當主––山田中，笑著擺擺手。 進入城內大廳，分主從坐定後，山田中看看身邊只有三個家臣，不由一陣難過。 想當初家臣能把這大廳擠得滿滿的，可誰能想到接受清月城徵召令出戰卻讓自家實 力去了九成呢？現在反而要臣服於當初的敵人。 不過也因為這樣，自己這個幾乎沒有前途的次子才能成為家主。真是不知道對雷家 是該仇恨還是該感謝。 胡思亂想的山田中看到家臣都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打破寂靜的問道：「我去覲 見期間家內沒有什麼事吧？」 「請主公放心，家內一切安定如初。」三個家臣都點頭說道。 「主公，不知道這次覲見順利嗎？」一個比較年老的家臣出聲問道。 「還算順利，靜候了一個星期就被主公單獨接見了。」山田中語氣平和的說。 「恭喜主公，居然能夠單獨覲見，這說明大殿很看重主公啊。」家臣們忙恭賀道。 「這沒什麼，所有保持家領的豪族都被主公接見了，只是籠絡外系家臣的手段罷了 。」山田中不以為意的說。 「主公慎言，大殿家現在沒有外系家臣，因為既然主公接受了大殿的俸祿，那就是 直系家臣。您想，現在大殿的家臣除了以前的豪族和幾個重臣外，誰家擁有實領的？所 以只要立下功勛，成為萬石諸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家臣忙勸道。 山田中想了下後笑道：「嗯，這倒是，呵呵，那些家臣獲得石高後興高采烈的準備 行使自己的領主權，可卻赫然發現，除了能使用各種資源，能夠擁有一塊宅地外，不要 說農田了，就是連個領民都無法調動。 「鬧到奉行大人那裡去才發現，冊封給他們個人的石高居然就只是指收糧後能夠獲 得的糧食數，而不是想當然的領地。」 「哼，他們還真以為領地是這麼容易獲得的？當初大殿進行冊封的時候，臣下就覺 得有問題，怎麼好端端的進行家族和個人的分別冊封？事後看來，才發現大殿也是心裡 有數的。」 「臣以為就應該如此，只有冊封給家族的石高才算是領地，不然豈不是亂套了？那 事大白後，原本還瞧不起我們這些豪族的新貴們，立刻對我們另眼相看了。」 「呵呵，這臣聽說過，當時那些新貴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全都目瞪口呆呢。據說 事後絕大部分的新貴都組建了自己的家族。」 家臣們也迎合的說起新貴們的笑料，他們這些老豪族特別看不起不久前還是個流寇 的新貴，只是現在大家同一個主公，只能在私底下嘲笑一番罷了。 「嗯，好了，這次覲見，也獲得了任務，主公要求我們這些擁有實領的家族按照十 石一人的比例派遣士兵聽令指揮。」山田中拍拍腿說道。 這話一出，三個家臣立刻瞪眼，接著一臉又欣喜又緊張的問道：「主公，大殿終於 要開戰了？」 「雖然不敢保證這次會不會還跟以前那樣搶一把就走，但估計這次有八成把握會把 打下的土地給佔領了。畢竟大批的新貴沒有實領，主公肯定需要土地來安穩一下他們。 」山田中說道。 「好！終於等到建功立業的這天了！主公，大殿的要求是什麼時候抵達何處？」一 個家臣興奮的跳了起來。 「嗯，今天算起是十五天後，我家就在川之直道處集結。」山田中想了一下後說道 。 「時間有點緊迫，我家實領一千五百石，需出一百五十人；而現在常備兵有六十人 ，扣除需要留守的三十人，還需要招募一百二十農兵。嗯，兵器方面沒有問題。」 一個家臣嘀咕一陣後說道：「主公，我家完成任務沒有問題，只是這些農兵都沒經 過訓練，只能做個樣子，真正要建立功勛還是不能指望他們。」 「嗯，留下十名常備兵和二十名農兵留守，騎兵隊也帶上，功勛還是得靠我家親自 去奪取的。」山田中說道。 「是，按照慣例一個騎兵等同五個農兵，有這十四名騎兵，我們只要……」家臣的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山田中打斷：「不用，就徵募一百五十名農兵，我們不用小家子氣去 計較這些。」 「是，是臣愚昧。」家臣忙請罪，現在可不是以前的清月城時代，而是雷家時代。 雷家講究的是有功必賞而有過必罰，就算這十四名騎兵全滅，只要立功了，獲得的 賞賜足以立刻組建幾個這樣的騎兵隊。這可是有榜樣存在的，完全沒有必要像以前那樣 斤斤計較自己的損失。 看到事情交代下去了，山田中輕鬆的笑道：「呵呵，難怪那些新貴拚命想要獲得實 領，畢竟只有擁有實領的家族才能單獨一個軍事單位，這樣建立的功勛都是獨吞的。 「不像現在，那些新貴只能領著主公的直屬士兵去作戰，得到的功勛要從上到下一 級一級的分下去，等到了手中都只有可憐兮兮的一點小功勞了。」 「大殿在這方面就很好的保持了飛渡半島的傳統。」家臣們都迎合的點著頭。 「不過被改變的卻更多。」山田中暗自感嘆了一句。 像以前，自己這樣的豪族可以對主家陽奉陰違，畢竟自己只是在名義上是主家的外 臣，並沒有領過主家的俸祿，就是當牆頭草也沒人會責怪。 可現在領著主家的俸祿，屬於主家的直臣，不要說當牆頭草了，單單一個陽奉陰違 就足以讓家族破滅。 不過山田中雖然對雷家滿腹牢騷，但他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看看雷家幾萬靠實戰來 訓練的職業軍隊，再看看還在使用農兵的諸侯，就知道雙方實力如何了。 再加上雷家千方百計的去增加財富和物資，就自己知道的那點庫存，也足以保證雷 家全天候開戰的打上一年了。既然身為這樣一個強悍無比的主家下臣，那就看自己怎麼 依靠這些優勢建功立業，給後代掙上一份豐厚的家產了。 從雷家家主大張旗鼓的登陸港口，到接見所有臣下，然後軍隊開始調動的這些情況 ，一直關注雷家的有心人全都清楚得很。 因雷家存在，在其他諸侯打生打死時安寧一片的附近諸侯都嘆了口氣，這雷家終於 打算動手了，這次恐怕不像以往那樣派人搶掠一番就退離了。 清水城是雷家附近一個勢力的像徵城池，而擁有這個城池的是山木家。 雖然山木家的領地跟清月城一樣是靠海的，可惜，領地內沒有優良港口，只有幾個 小碼頭。不過就算這樣，靠著這幾個小碼頭，還是能從清月城這個鄰居的走私生意中沾 點油水。 可是在清月城主人換成雷家後，那就倒霉了。 雷家水軍成立後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膽敢佔便宜的山木水軍，一個回合就把山木水 軍消滅幹淨，接著更是霸佔了這幾個小碼頭。 不過不知道是山木軍的威嚇，還是這幾個小碼頭不被雷家看在眼裡，反正雷家水軍 把小碼頭拆毀後就離開了。 這幾個小碼頭至此就再也沒有重建，建來有什麼用？這裡的海面都成了雷家水軍的 勢力範圍。 少了這一份賺油水的地方不算，更倒了邪楣的是，山木家不忿雷家的猖狂，聽到其 他諸侯要打雷家主意，立刻興沖沖的參了一份。 可結果就是不但搞得損兵折將，更是讓人把家族多年的積蓄給搶掠一空，而且還開 始了長達大半年的騷擾戰。 到了現在，雖然表面上還掛著諸侯的招牌，其實實際上就是個本土豪族而已，不說 手下的外系家臣各自為政，就是直系家臣也開始陽奉陰違了。 可以說山木家是這麼多招惹雷家的諸侯中第一個放棄抵抗，並任由雷家兵馬在自家 領土出入的諸侯。 此刻，清水城天守閣的山木家當主，山木隆正，正苦惱的捏著眉尖，而他的弟弟山 木隆秀也是愁眉苦臉的坐在下邊。 山木隆秀看到大哥還沒有決定，不由再次說道：「大哥，現在山木家除了兩千常備 軍外，就只能招攬農兵作戰了，像以前想要招攬野武士是根本不可能的。」 「唉，為什麼會這樣？」山木隆正隨口應道。 山木隆秀一聽就知道剛才自己浪費口水了，只好繼續說道：「還不是因為雷家軍隊 薪俸高的緣故，清水領所有流浪的野武士幾乎都跑去雷家當兵了。」 「那我們聘請雇傭兵吧？最好請玫瑰傭兵團，有他們出動，我看那幫叛逆能夠囂張 到哪裡去！」山木隆正突然大喊道。 他現在苦惱與激動都是下面的豪族鬧的，他們劃分地盤各自為政也就算了，反正自 己已經沒有能力壓迫他們聽從命令，可是他們居然膽大的把手伸向自己清水城下的直領 ，這就無法忍受了！沒了這些直領，自己哪裡來的兵員，哪裡來的稅收？ 「大哥，你不會是忘記了吧？我們現在金庫中只有萬來枚金幣，連本地的雇傭兵都 請不起，就更不要說什麼玫瑰傭兵團了。」山田隆秀瞪著眼說。 說到這，山田隆秀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幸好雷家那幫傢伙看不上糧食，不然 我們恐怕連農兵都招募不起。」 「都是雷家的混蛋！搞什麼常備軍制，而且還把待遇弄得這麼高！搞得現在整個飛 渡半島人人學這套路，不然大家都依靠農兵作戰，我家兩千常備軍還用怕那些小土豪？ 」山田隆正惱怒的說。 「大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土豪們在下面蠢蠢欲動，而探子也報告數月不動 的雷軍開始調動了，看他們居然向四周邊界集結，就可以肯定是準備趁兩大國放鬆警惕 的大好時機把我們這些周邊勢力給收拾了。」 山田隆秀提醒道。 「唉，這我知道，沒想到我們這鄰近雷家的勢力早就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以前還 有兩大國壓制，哪個冒頭哪個就得完蛋，可現在帝國內亂，聯盟忙著佔便宜，沒人壓制 後，那我們這邊的諸侯還不趕緊大吞特吞啊。 「別家我不清楚，但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哪有可能抵擋雷家的攻擊。媽的，常備軍超 過五萬，這讓我們這些小諸侯打個屁啊！這麼多人都養得起，雷家還真他媽富得變態！ 」說到後面，山田隆正又焦躁起來。 「大哥，不知道你察覺到沒有，雷家明目張膽大肆調動兵馬的行動，那些土豪不可 能不知道的，而且同樣被雷家劫掠過的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雷家軍力的強悍。 「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們還要大肆侵佔土地？不知道雷家一進來，這些土地就都是 雷家的嗎？」山田隆秀小心的斟酌語句。 山田隆正沉吟了一下後，搖頭說道：「那幫傢伙不會這麼白痴做無用工的，他們一 定是有把握保住石高，才這樣不惜工本的大肆招募軍隊作戰。」 「難道他們準備看到雷家入境就投降？以此保證自己的領地？」不過說完後山田隆 正就自己否決了：「雷家不可能允許他們把清水城境內的石高瓜分掉！」 要知道那些土豪現在幾乎霸佔了清水城百分之八十的石高，在這些土豪投降之後勝 利者卻只能得到百分之二十的石高？任誰都不會同意的。 「我想他們會獻出一半石高來乞求雷家對他們領地的認可，要知道現在他們的石高 可是以前的三四倍，送一半出去也是賺了一倍。」山田隆秀說道。 山田隆正一聽就立刻罵道：「媽的！居然拿我山田家的領地去賣？靠！給你們賣還 不如我來賣！隆秀，你立刻前往清月城，向雷家當主請求臣服！」 「是！」山田隆秀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自己早就想如此提議，但自己只是個臣下，哪敢說出來，現在當主說了，那就不用 如此提心弔膽了。他早就知道不能和雷家抗衡，自家的領地遲早會被雷家吞並，既然如 此，那就像大哥說的一樣，與其便宜那幫背叛的手下，還不如給自家換來好處呢。 「大哥，我們要給出什麼條件？」山田隆秀忙問道，這可是關乎山田家以後利益的 事啊。 「我們就獻上清水城全境！」山田隆正的話讓山田隆秀傻了眼，把全部領地獻出？ 那自己家族吃什麼？ 看到弟弟的樣子，山田隆正笑了：「發什麼愣？如果我們行動快的話，我們山田家 將是第一個臣服雷家的諸侯，到時我們就是榜樣也是旗幟。雷家為了樹立榜樣的作用， 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的！」 「是，主公英明！」山田隆秀心服口服的拜伏在地。 隨著軍令的下達，居住在清月城內的武士，立刻帶領家臣上街採購裝備。 按照飛渡半島的習俗，誰的兵丁誰負責錢糧裝備，但他們是武士不是兵丁，所以上 場作戰的武器得由自己負責。 會有這個怪異的習俗，是因為武士認為，主君給予自己的兵器屬於賞賜物品，這樣 的武器是武士用來對外炫耀自己深受主君寵信，並且用來流傳後世的標誌物。 雖然可以拿來殺敵，可是弄壞了就是大不敬了，所以武士上戰場的時候都是另外準 備武器的。 雷家武士，小野三郎，此刻他正細細的撫摸著手中砍刀。雖然不清楚如何辨別武器 的品質，但還是能分辨出手中這把兵器，和自己以前擁有的那把刀有多大區別，簡直就 是珍珠和草芥的對比啊！ 「主公，這麼好的刀，讓臣等使用實在是太浪費了。再說這樣的利器肯定是價值不 菲，主公實在是不用為臣等裝備如此兵器啊！」一個聲音驚醒了小野三郎，一看，自己 剛招募的五個家臣滿臉激動的向他勸道。 這五個家臣是小野三郎成為旗隊後招募的，也就是十來天前招募的。 對這五個家臣小野三郎是非常滿意的，因為個個素質都不錯，絕對是拼殺了得的勇 士。 不用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優秀的人投靠自己這個小小的旗隊武士，雷家待遇之高可 是傳遍天下的，沒被常備軍選中的野武士可漫山遍野都是，只要願意省吃儉用，就是最 小的旗丁級武士也能招募一兩個家臣。 這些野武士不知道是窮怕了還是希望藉此攀爬武士階級，就連只要能包吃包住，不 發俸祿都肯當家臣。 不過旗頭以下的這些低階武士都是常備軍的基層戰力，需要常年待在軍營中，就算 想招募武士也沒有那個時間和地方來安頓家臣，只有自己這樣旗隊以上，可以離開軍營 居住的軍官級武士，才能夠招募家臣。 說起來自己已經是量力而為才招募了五個家臣，一些比較瘋狂的傢伙，可以直接帶 著家臣去攻打鄉鎮了。當然，這樣的傢伙起碼得是侍將以上的。 據某個部門傳出的話說，攻打其他諸侯都不用派出常備兵，直接把雷家旗隊以上的 直屬家臣派出去就行了。單單這幾百名旗隊以上的武士就能組建一個三、四萬人的家臣 部隊。 這話雖有點誇張，但也誇張得不過分，據他自己所知，家裡某個大將級別的大人， 就足足招募了五百多名家臣，真不知道這位大人平時是怎麼開銷的。所以三、四萬人的 家臣部隊是沒有，但兩萬多卻確實存在的。 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有許多晉升為旗隊的武士正在招攬家臣呢，也肯定有許多武士 和自己一樣正忙著和家臣培養感情，不見酒館火爆了許多嗎？當然，相信更多的是跟自 己一樣把家臣帶到兵器鋪挑選武器。 飛渡半島上，主君和臣子的關係跟其他地方相比也是顯得有點怪異的。 在主君勢力微弱時，臣子全力以赴忠心耿耿的輔佐主君，為主君而死更是臣子追求 的目標。但主君勢大，臣子自己擁有了領地和家臣，那君臣關係就變得互相提防，如果 主君手段不夠厲害或顯得懦弱，臣子不但會轉投他人甚至會謀反叛亂。 其實飛渡半島出現君臣這兩種極端的關係並不奇怪，雖然其他地方就是君主和權臣 才會有如此關係，但在兩大國的虎視眈眈下，擁有領地的家臣每個都是兩大國拉攏挑撥 的目標，被兩大國威逼利誘的一弄，沒野心也會變成野心家。 任誰看到屬下替自己考慮都會很欣慰，不過因為拉關係和增加戰鬥力的關係，所以 小野三郎還是搖頭笑道：「沒關係，幾把兵器不算什麼，你家主公我還買得起，而且你 們擁有了利器更能替我小野家建功立業。」 說到自己的家名，小野三郎忍不住湧起一股豪氣，誰能想到一年多前，自己只是個 沒有姓氏如同過街老鼠般的流寇呢？ 當然，這個出身，小野三郎是不會承認的，而且現在所有雷家流寇出身的武士都不 會承認的。 他們對外統一的口徑是：自己是雷家譜代家臣出身，整個家族效忠雷家已經有數百 年之久了。這說法在雷家領地內是被萬民承認的，至於雷家領地外是怎麼回事，就不是 雷家武士在意的了。 想到這，小野三郎很大氣的說道：「老闆，這種標準砍刀給我來十五把。」 五個家臣中，一個一臉精明模樣，身形雖削瘦但肌肉卻精悍的男子忙勸道：「主公 ，戰場上能夠獲得繳獲來替換，每人兩把就行了，不用浪費一把。」 小野三郎想了一下笑道：「嗯，確實如此，次田，既然你如此細心，那我家的錢糧 支出就交由你管了。」 對於自己隨便任命家臣，小野三郎很無所謂，自己就一份年俸和月俸，家也是個小 庭院，侍女、老婆都還沒有，這些麻煩事隨便誰管都行，反正學主公挑選人才那樣，幹 不好就換人。 而且如此也能辨別出誰才有真材實料，如果能夠發現個人才推薦上去，那可就是立 下大功，豐厚的獎勵就立刻落到自己頭上了。 家臣次田立刻滿臉歡喜的跪下感謝，其他四個家臣則一臉懊惱、羨慕及妒嫉的神態 。就憑這樣，次田就等於是小野家的首席家臣了。 「這位大人，每把砍刀一貫，承惠十貫。」裝備店老闆滿臉笑容的搓著手。 五個家臣立刻瞪大了眼，這樣優良的砍刀才一貫錢？怎麼會這麼便宜？要知道這可 是武士的標準佩刀，在外面沒有十貫根本買不到。 小野三郎當然知道手下怎麼會這副神態，一邊遞給老闆一枚金雷幣，一邊解釋道： 「這是雷家武士才有的優惠，因為這些制式裝備武器都是雷家出產的，所以才只收材料 費。當然，購買其他種類的武器就沒有這樣優惠了。」 五個家臣再次傻了眼，這等於是主家免費給麾下武士的家臣裝備武器啊，難道雷家 真是有錢到了這個地步？ 帶著武器出門的時候，小野三郎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差點忘了，次田，你們五人 去東街的糧倉把我這年的糧俸運回來。這是領糧書。」說著遞過一張紙條。 多辦事多立功勞，這是新丁最渴望的，所以次田五人立刻接過紙條興沖沖的離去。 看著家臣的背影，小野三郎得意的笑了，這可是從上司那裡學來的手段，讓這些家 臣直觀的明白主公糧俸有多少，可以讓家臣對主公充滿信心。想想當初自己領回小山般 高的大白米時，那激動不已的心情就能了解了。 當然，這種方法上面也是讚同的，因為透過這些來自四面八方家臣的嘴，可以向全 天下宣傳，雷家的武士，有著其他諸侯武士無法比擬的優厚待遇，從而吸引更多的人才 來投靠。 一般來說，諸侯手下沒有領地的家臣，不是擁有糧俸就是擁有錢俸，極少數人才能 擁有兩種俸祿。而擁有領地的，則完全是自己養活自己，主家冊封領地後就不會再給任 何俸祿了。 哪裡像雷家，直屬家臣全是糧俸、錢俸一起來的，而且錢俸還是月俸，不是跟糧俸 一樣是年俸。 也就是說，雷家的旗隊武士一年能夠得到二十石白花花的大米和六十貫錢，這等於 是一些諸侯家中層武士的待遇了。不過，雖然冊封領地後還有俸祿可拿這樣美妙的事情 ，但那冊封給家族的石高領地，可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得到的就是了。 當然，對於野心家來說，雷家的制度不是那麼合心意，因為得到領地後還能夠領取 俸祿的緣故，使得一旦擁有領地就等於半個諸侯的說法在雷家破滅了。這就讓想要獲得 領地後伺機獨立的人失去了光明正大的藉口。 在清月城內城，因擴張令使得全城忙碌不停的時候，只有這裡保持著安祥寧靜的氣 氛。那個雷家當主，此刻正靠在庭院的一棵大樹下，半倚著一頭瞇著眼、趴在地上偶爾 甩下尾巴的大黑狼，神情悠然自得的閱讀書籍。 已經改行當貼身侍衛頭目的相文，則在一旁動作輕柔的揮動扇子給康斯扇涼，不過 此刻相文的注意力卻不在康斯身上，反而時不時瞄一下附近的情況。 周邊樹蔭下的走廊邊牆角處，可以若隱若現的看到共有數十個大熱天也全副武裝且 手按刀柄，眼神警惕打量四周的侍衛，全方位的護衛這裡。 看到手下爭氣，相文滿意的笑了笑。看到這些汗流浹背的手下他不是沒有惻隱之心 ，只是這些護衛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下一批來換班，這些小事情根本不用自己這個頭目去 負責。 距離康斯不遠處，在一處荷花池中建立的漂亮涼亭內，十數個俏麗的侍女正蝴蝶輕 舞般的侍候著三個女子。不過說是侍候三人，但絕大部分的侍女都是被一個紅髮美女使 喚得團團轉，其他兩個女子則在一旁靜靜的看書，偶爾才輕聲細語的交談幾句。 看到這，相文微微皺了下眉頭，想說些什麼，但看了下康斯，卻只是在心中微微一 嘆，沒說什麼，只是繼續自己扇涼的工作。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國事家事】 翻著書本的康斯像是聽到相文心中的嘆息聲，嘴角笑了下，問道：「怎麼？有心事 ？」 「呃，大人，剝奪個人石高的領土權會不會引來麻煩啊？畢竟當初是由您親自冊封 的，這樣出爾反爾對您的名聲不大好吧？」相文故意把心裡要說的事情轉到政務上。 「當初我冊封的是石高，並不是領地，看看他們冊封書就可以知道了，上面只寫了 石高數，根本沒寫領地所在地呢。」 康斯笑了一下接著嘆道：「其實當初我並沒有怎麼在意清月城的事，還真準備把領 地冊封出去。 「不過奧克德提醒我，連個小兵都有石高，整個清月城將被瓜分一空，因為在臣下 沒有謀逆罪行的時候，主君不能對臣下的領地指手畫腳，這樣非常不利於進行開發建設 。 「還有就是一入軍隊就能獲得石高，這種飛渡半島居民追求一輩子的東西一旦氾濫 之後沒有對比，那就失去了吸引力。 「而且根據商業定律，商品越多就越不值錢，而商品一不值錢，那就會貶值，就比 如收買重臣，其他諸侯一千石能夠收買對方投靠，而雷家卻需要一萬石來收買。」 「所以您就從善如流了？」相文問道。 「算是吧，君主對家臣的賞賜，跟做生意一樣，多了則顯得不值錢。」 康斯點點頭。 「呃，好像太少了也不行吧？真沒有幾個人獲得領地的話，家臣會以為主君刻薄寡 恩的。而且現在投靠的土豪反而能夠擁有領地，這麼多為您出生入死的直系家臣中卻只 有宮佐家和尼爾家兩家才有領地，恐怕會引起動盪呢。」相文提醒道。 康斯點點頭說道：「嗯，威傑早就報告過下面怨聲四起，如果不是他們本身是流寇 出身，被年俸和月俸吸引了大部分目光，恐怕早就圖謀不軌了。所以我想這次對外擴張 就由家臣自行負責作戰，按功勛冊封，這樣相信他們不會再有意見的。」 相文有點擔憂的說：「大人，政務的權力您都分給了奉行們，現在再把兵權分出去 ，恐怕……」 「兵權並沒有分出去，這次擴張戰爭，戰兵只負責野戰，其他局部戰爭完全由家臣 自行解決。我可不管他們是獨自還是合伙，反正按照攻破的城池來確認功勛。」康斯說 道。 「啊？大人什麼時候下達過這樣的命令了？」 相文很是發愣，他可沒想到康斯的意思是讓那些家臣帶著手下自己去攻打城池，這 樣傷亡應該特別大的，而且明明依靠常備軍就可一舉而下，卻搞出這些麻煩事來，到底 是什麼緣故讓大人有這個決定？ 看到相文的神色，康斯解釋道：「是奧柯爾提議的，他說這樣可以讓家臣體驗到功 勛獲得的艱辛，而且也可以鍛鏈家臣的作戰能力。 「其他奉行也對此表示支持，並說這才是飛渡半島多年來的習俗。看他們都願意如 此，我也就同意了。」 一聽是奧柯爾的提議，相文立刻撇撇嘴說道：「大人，我看這是二爺為自己著想， 來到這裡，您就直接封他為大將，下面的家臣可是沒有一個服他的。 「他早就憋著一肚子氣，準備建立功勛讓下面的人心服口服呢。要知道如果不是他 這個大將是沒有領地的，恐怕家臣們早就把他當仇敵了。」 對這話，康斯只是笑了笑沒有應和。 當初抵達清月城後，奧柯爾和安再抗直接被封為大將，康斯也不敢把他們封得比四 大奉行高，畢竟他們是初來乍到的。 可卻沒想到，提拔自己親信這樣在大陸完全合情合理的事，在這卻立刻引起家臣異 議。 在這飛渡半島上最講究血緣，如果冊封的是康斯的親兄弟，家臣們連屁都不會放一 個。可現在只是等同君臣的結拜兄弟，憑什麼一點功勞都沒有就身居高位？家臣們可不 服。 不過家臣們只是在下面嘀嘀咕咕，並不敢真的向康斯提意見。 可是事情也很怪異，只有賴爾溫志一個家臣的安再抗很快就獲得家臣們的認可，商 業奉行更把安再抗視作上司。 而一瞬間就有數百個家臣的奧柯爾，卻遭遇整個家臣團的冷漠對待，如果不是幾次 劫掠行動獲得成功，恐怕早就被人彈劾了。 想到這些，康斯也覺得奇怪。 被冊封後，安再抗四處請客喝酒，沒幾天工夫就和家臣們打得火熱； 而奧柯爾也是如此行動，甚至放下身段和家臣說笑打屁，可就是沒幾個家臣看他順 眼，如果不是地位是跟四大奉行一樣，恐怕連客人都請不到幾個。 家臣會有這樣的反應，也許是因為安再抗屬於內政系統，特別是管錢的，屬於家臣 巴結的對像；而奧柯爾屬於軍隊系統，是家臣們爭奪家中實權的敵人，所以才會如此敵 視。 說來還真是奇怪，飛渡半島的諸侯都是以家臣為柱石的，幾個大家臣就把諸侯的實 力給瓜分得七七八八，臣大欺君的事根本就是習以為常。 難道這些家臣以為能夠瓜分雷家的實權？ 想到這，康斯不由笑了笑。 「大人，您要去管管嗎？」相文輕輕拉了下康斯的衣袖，指著遠處池塘上的亭子說 。 聽到這話，康斯不由一愣，管什麼？ 順眼看去，發現亭中那個紅髮女子正指著幾個跪伏於地的侍女訓斥著什麼，而另兩 個女子則像是在勸阻紅髮女子的說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康斯眉頭一皺，正要起身的時候，那些侍女已經被揮退，亭子內只剩 下那三個女子。看到這，康斯也沒有起來的意願，繼續坐在地上。 「大人，歐克大叔也實在是太心急了，一看對方是個美女，而且身分高貴，立刻不 顧身分的邀請她們住下，連對方性格如何都不知道，就準備……哼，真是的。」相文嘟 著嘴說。 康斯笑了笑：「沒關係，怎麼說都是原來我所在國家的公主和大神官，而且也滿照 顧我的，現在讓我來照顧她們也是應當的。」 聽到康斯這樣說，相文只能閉嘴，不由想起和這公主以及大神官相遇的情景來。 最後離開的康斯這一艘船，在從騎兵手中逃脫而歡呼的激情過去後，大家都靜下心 來，而被船拖著的木筏上，眾人都焦急的眺望著海面，期望康斯口中接運他們的海船早 日出現，畢竟這木筏可不是那麼好待的。 而船上的人則輕鬆自在的開始討論起飛渡半島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因為出航前已經 把目的地宣告下去了，所以大家雖然奇怪康斯這個帝國軍官怎麼會在外國擁有領地，但 也沒怎麼在意，反而慶幸自己不用成為以船為家的海民了。 不知航行了多長時間，反正有人覺得就一會兒，也有人覺得過了好長時間，就聽了 望台的了望手一聲大喊：「前面船只傳來旗語，說前面已經接觸到我方船隊，船隊來接 我們了！」 大家知道，自己終於不用再和這麼多人擁擠在一起了，頓時歡呼聲震天。 當站在船舷的康斯看到海面上數百艘海船中那兩艘身形巨大的海船時，不由一愣， 扭頭向威傑詢問道：「不是說只有一艘大船嗎？怎麼變成兩艘了？難道清月城這麼快就 購買了一艘？」 安再抗一臉的疑惑插嘴道：「不可能的，盔喬級商船不是盔喬港的註冊商團是無法 購買的。」 安再抗覺得非常奇怪，到底是哪個商團也跑到這裡來了？而且居然跟自己的商船一 樣掛著清月城的旗幟，難道對方想跟自己搶飯吃？ 不過安再抗立刻笑了起來，自己大哥是清月城的主人，而且自己還將負責清月城的 經濟運作。在清月城的地面上，哪個商人也搶不過自己啊，真是太杞人憂天了。 此刻才有機會回話的威傑也搖搖頭說道：「大人，我們情報力量大部分集中在軍事 方面，放在商業上的情報力度並不大。不過，如果是擁有戰鬥力的海船出現，他們肯定 會注意的。現在屬下並沒有得到消息，說明這艘海船沒有危害性。」 「嗯，既然這樣，那麼不管是怎麼回事，對方既然願意幫忙海運，我們需要去道謝 一番。」康斯笑道。 這樣的人之常情，大家都點頭表示理解，不管對方是因為威逼利誘還是友情贊助， 自家當地主的都得前去道聲謝，這可是氣度問題。 那兩艘非常顯眼的其中一艘巨船船舷上，小琴正一臉急切的踮著腳眺望著。 艾麗絲看到小琴的神色後，皺了下眉，然後也是一臉急切的眺望，並且還擔憂的說 道：「安再抗怎麼還不出現啊？不會有什麼事吧？願神保佑他。」說著就滿臉虔誠的祈 禱。 小琴倒沒察覺有什麼不對，也跟著祈禱。 邊上的伊絲娜嘆了口氣，雖然她並不想把自己的好友想得太過不堪，但不知道為什 麼，心裡卻覺得艾麗絲的言行很虛假。 雖然心裡不舒服，但免得單純的小琴發現不對，伊絲娜還是得岔開話題：「不知道 安再抗和賴爾溫志為什麼這麼看好清月城領主呢？居然發來命令讓大船清空物資幫忙運 人，清月城好像沒有什麼特產啊？」 艾麗絲她們在抵達清月城的港口前，就被安再抗的留守人員發現了，畢竟他們能一 眼認出自己船隊的船來。 但艾麗絲並沒有從這些下人們的口中得到什麼特別的消息，只是知道安再抗去拜見 某個大人物了，本來還想跟著去，可那裡是奧特曼帝國，自己這些人隨時會惹來麻煩， 再想到以前招惹到的麻煩，只好在港口靜靜等待了。 現在得到安再抗隨船回來的消息，在碼頭待了這麼長時間的三人都想出來透氣，於 是就跟著船隊出了海。 「別瞧清月城沒有什麼特產，單單它鄰近奧特曼帝國的這個地理位置就能讓它賺大 錢，安再抗還真是聰明，知道和當地權勢人物打好交道呢。」 艾麗絲一臉得意的說。 她心裡明白伊絲娜不會不清楚這點，也非常明白伊絲娜故意轉移話題，雖然心中不 情願，但也只好故意擺出個花痴模樣來威逼小琴這個侍女。 看到小琴滿臉通紅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艾麗絲心中一片苦澀。 如果不是要牢牢抓住安再抗這根救命稻草，自己需要擺出這副花痴模樣來和一個侍 女爭奪男人嗎？ 艾麗絲不是不清楚安再抗對自己沒意思，甚至還有點厭惡的樣子，只不過賣伊絲娜 和小琴的面子才不計較了。 雖然她根本不用擺出這個惹人厭的模樣，憑藉她的見識和多年修養，完全能夠以各 種性格和手段來讓安再抗喜歡上她。 只是，她早就明白單靠安再抗是無法復國的，沒有根基的她也無法藉助某位君王的 權力來復國，她才不會相信君王得到孤苦無依的她後，還會浪費錢財兵力來幫助她。 明白這些的她才會像個風塵賣笑女一樣的耍弄低劣手段，這一切只是為了不讓自己 被人拋棄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去追求什麼。 想到安再抗喜歡小琴，所以看在小琴的面子上肯定會照顧伊絲娜，可是自己呢？自 己和小琴、安再抗都沒有關係，他們根本沒有義務照顧自己。 而伊絲娜雖然是自己的朋友，但她願意為自己復國的夢想付出所有嗎？不說如何找 到能夠替自己出力的強勢人物，單單離開安再抗這個依靠，自己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 就會被人關在金絲籠裡，甚至剛離開就被強搶了。 想到安再抗和賴爾溫志都出遠門後，時不時有權貴故意上門探訪，看著他們眼中那 淫褻的目光，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如果不是自己強行鬧著要出來，那些權貴肯定因安再抗這個商團的主人離開住宅這 麼長時間，而毫無顧慮的強闖進內宅了。別說那些護院有什麼作用，主人不在，護院不 過只是嚇唬一下那些癟三的。 如果能夠對復國有幫助，那自己受到欺凌也就算了，可惜那些權貴絕對沒有那個興 趣的，他們感興趣的只是自己的容貌身體而已。想到這些，艾麗絲暗自咬牙，絕對不能 白白把自己給犧牲了。 雖然艾麗絲是決定用自己的身分、容貌還有身體換來復國的希望，但她根本沒有想 到自己會潛意識的拒絕這種行為。 不然她為什麼不透過安再抗去認識權貴？ 以艾麗絲的本錢和能力，只要賣弄一下風情手段，肯定能迷惑一幫權貴，然再後利 用這幫權貴認識更上層的人物，最後接近最權勢的人物賣力勾引迷惑，就算不能復國也 能獲得一定權勢。 艾麗絲之所以死賴上安再抗，那是因為她潛意識裡認為安再抗不會傷害自己，特別 是知道安再抗喜歡小琴，那就更為安心了。 雖然這樣會讓人厭惡，就是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很下賤，但總好過去勾引那些權貴， 因為一旦過火了，那些權貴來硬的，自己根本就無法反抗。 「你們東家還沒上來嗎？」小琴向水手詢問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艾麗 絲，她立刻聽到這些水手異常恭敬的回答：「東家在最後一艘船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 會抵達的，需要小的提前通知嗎？」 小琴紅著臉搖搖頭，雖然艾麗絲很清楚這些水手都把小琴當作未來的老闆娘，畢竟 安再抗的心思誰都知道。 而他們也同樣把自己看成一個攀附權貴、不要臉面的下賤女子，但艾麗絲還是強忍 心中不適，一副主母模樣的嬌笑道：「不用，我們要給他個驚喜。」 水手們一臉無視，雖然這女子長得比未來老闆娘漂亮許多，但卻沒有自知之明。只 是未來老闆娘好像是這三人中地位最低的，雖然不知道這三個女子的真實身分如何，但 從平時的言行舉止還是能分出三人高低。 據說那個大多數時間都幪著面紗的美麗女子還是未來老闆娘的小姐，而這花痴女則 是那小姐的同伴。 也就是說，未來老闆娘屈居這花痴女之下。想想還真是可憐，只是自己的老闆都沒 吭聲了，自己這些做小的還能說什麼呢？只好點點頭表示明白。當然，是向小琴點頭的 。 艾麗絲當然知道自己又被這些下人無視了，不過她不會對這些水手發脾氣，那樣不 但浪費力氣，而且還沒有效果，所以只是收斂笑容不吭聲而已。 而小琴則低著頭躲在伊絲娜身後，嘴角輕微的抖出一個笑容就立刻恢復成乖巧侍女 的標準模樣。 別看她平常看起來跟個受氣小媳婦一樣，但並不是說她沒有心計，怎麼樣她都是伊 絲娜這個大神官的貼身侍女，雖然因主子的關係沒見過什麼勾心鬥角的事，但耍小手段 的能力還是天生就有的，再加上這麼多年跟著長了見識，能力也強了一些。 現在她就是藉水手的言行小小氣了艾麗絲一下，此刻心中正偷著樂，哪裡還會出聲 找麻煩。 伊絲娜不清楚自己侍女也是個精明人物，看到場面尷尬，連忙掃視一下海面，轉移 話題說道：「看，清月城水軍的旗艦居然跑到前頭去了，估計是迎接什麼大人物吧？安 再抗他們有可能跟大人物在一起呢。」 小琴和艾麗絲都抬眼觀望，遠處，掛著清月城水軍總長旗幟的戰船帶著數艘戰船， 急匆匆的向最後一艘海船駛去。她們在碼頭待了這麼長時間，早就知道清月城水軍總長 旗幟是什麼模樣的。 「啊，他們靠舷了，咦？怎麼就接幾個人？肯定是大人物！剛才那些戰船還沒擺出 護衛陣型，現在居然擺出來了！」了望塔上的水手一邊觀看一邊大喊大叫。 聽到這話，艾麗絲和伊絲娜互看了一眼，都好奇清月城水軍接到了什麼大人物。 她們絕對不會認為是去接安再抗的，雖然安再抗命令派出一艘，自己藉著安再抗的 名頭又加了一艘，總共兩艘的大海船幫忙運輸。 但是，船隊裡派出數十艘一般海船幫忙的商人也不是沒有，別說在這個等級特別森 嚴的飛渡半島了，就是商人國度的維爾特聯盟也是不可能給沒有官職的商人這樣隆重待 遇的。 「大人，是您的屬下前來接您嗎？」擅自拋離省府長職位投靠康斯的彼庫德，指著 遠處快速而來的戰船問道。 邊上的奧柯爾雖然看不起這個情況不對就投靠他人，而且根本沒有不自在感覺的彼 庫德，但他臉上沒有表露，反而興緻勃勃的望著遠處那幾艘掛著雷家旗幟，並快速接近 的戰船。看到那迎風飄揚的雷字旗幟，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他知道康斯在飛渡半島佔了一塊地盤，而且這塊地盤還是康斯在少校領地內進行為 期一年的休養期間佔領的，就不由既佩服康斯的能力，又佩服康斯的膽大妄為。 能力不用說了，他可是很清楚飛渡半島的勢力多如牛毛，排外和窮兇極惡就是他們 的特徵，而且每個勢力都是全民皆兵，同時還能聘請雇傭兵來作戰。 像這樣的一個地方都被康斯輕鬆奪取一個勢力的地盤，而且還擋住了其他勢力的報 復並且能夠發展起來，實在是奇跡。 光想就覺得厲害，當初自己要不是因為以上種種問題再加上物資貧乏這些因素，早 就把族人崛起的目標放在飛渡半島了，哪需要在帝國東躲西藏的。 現在，帝國境內還藏有十數萬的族人，等安定下來，一定要把他們都拉來飛渡半島 ，到時有這些族人的支持，自己的發言權絕對能夠加強。 而膽大妄為就更不用說了，沒有哪個國家會同意麾下軍官私自在外擴張私人領地的 ，特別是帝國這樣的集權主國，這樣的行為絕對是要滅族的。 難道當時康斯就知道帝國會內亂，沒空來管他？不然他怎麼敢犯下這足以滅族的罪 行呢？ 可是，帝國內亂是各種矛盾突然爆發而產生的，就是陰謀實行者都不敢確認帝國一 定能夠變成軍閥遍地的國度。 說不定陰謀者當初是為了快速篡奪皇位才行動的，只是當中有更多不同勢力的陰謀 者參與進來，使得意外出現。奧柯爾相信，陰謀者的本意肯定不是要搞出現在這樣亂七 八糟的狀況。 既然帝國內亂是意外，那能做出這樣事情的康斯，只能說明他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 帝國軍人了，不然哪有這麼巧。 看來自己還真是跟了個梟雄呢，誰能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傢伙居然如此 野心勃勃呢？得要夾緊尾巴做事才行，不然肯定會有麻煩。 奧柯爾根本不可能相信，康斯當初只是為了搞起走私線路才出海的，也更不可能相 信因為對方少主打康斯手下的主意才被康斯幹掉。接著又因為要避免麻煩，幹脆把人家 全滅掉，霸佔地盤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的緣故。 可以說康斯現在獲得的這些，並沒有特別去追求，都是無數個偶然造成的。只是這 樣的實情，不知底細的人絕對不會相信。 康斯笑著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來的是清月水軍的旗艦。水軍總長的旗幟都掛起來了 ，前來的肯定有凱海，只是不知道除了凱海外，其他家臣有沒有跟來。 對這種有點拍馬屁的行為，康斯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不說飛渡半島的習俗，就是其 他地方，頂頭上司駕到，屬下肯定要迎接，這既是人之常情也是制度。 所以，康斯不可能去責怪手下離開崗位前來迎接自己。這樣不但讓人覺得虛假，而 且還讓手下心冷，反正凱海肯定是打點妥當才來的。 兩船靠舷，身穿漂亮水軍軍服的凱海出現在甲板上，他先是威嚴的掃視眾人，當看 到康斯後，立刻露出驚喜交加的神情，接著麻利的跨過跳板，動作標準的跪趴在康斯腳 下，用恭敬的聲音喊道：「臣，拜見主公！」 而跟著跳過來的幾個水軍軍官也跟著跪拜，不過他們喊的是：「濱海家家臣，參見 大殿。」 「免禮。」康斯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接受這種特別的跪拜禮節了，看到這，愣了一 下後才下意識的擺手笑道：「凱海，這濱海就是你的姓氏嗎？」 本來擺出一副滿臉激動、眼淚汪汪，準備好好向眾人展示一下自己這個家臣對主公 眷戀之情的凱海，被康斯的問話搞得一愣，醞釀許久的感情爆發不出來，只好忙收起眼 淚。 凱海趕緊擠出一個羞澀神情，扭捏的說道：「主公，臣常年在海上，所以就想了這 個姓氏，未經主公同意就擅自使用，請主公恕罪。」 康斯好歹在飛渡半島上待了近一年，很清楚這些制度，不由笑道：「成為武士就能 擁有姓氏，這是慣例，沒什麼恕罪不恕罪的。」 「是是。」凱海忙不迭點頭，接著一臉巴結的說道：「主公，移駕戰船吧？這樣我 們可以快速回到城內，其他大人早就在等待主公的駕臨了。」 對這個提議，康斯當然認同，單單那些子民換船乘坐就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自己 待在這裡根本沒有用處，那些手下會把事情辦得妥當的。於是點點頭，帶著一行人上了 清月城水軍總長的旗艦。 康斯一登船，水軍總長旗幟落到第二位置，頂替這面旗幟的是一面漂亮巨大的雷字 旗幟，看到這旗幟，其他戰船立刻把旗艦團團護衛，要知道他們的衣食父母就在這艘船 上，不小心侍候能行嗎？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情之一字】 「威傑，這凱海在雷家的地位怎麼樣？排在第幾？」奧柯爾向威傑問道，本來他是 想找相文詢問的，但誰教相文緊緊跟著康斯，而那凱海又隨侍在側呢。 「二爺，凱海大人是官位中的大將，按官位由下往上數排在第九級； 按地位的話，現在家裡最高的家臣官位就是大將這一級，算是等級最高的家臣了。 」 威傑可沒什麼興趣和奧柯爾談天說地，要不是因為奧柯爾有個二爺的身分，都懶得 搭理，所以隨口說道。 「哦，大將？很怪異的官位呢，我記得飛渡半島家族的家臣官位就是步兵隊長、步 兵大將、侍大將、部將、家老這五個級別，怎麼大哥的雷家居然有九個級別？而且聽你 的口氣，大將後面還有好幾級呢，跟我說說。」 奧柯爾很感興趣的說。 威傑一聽就樂了，這官位等級就是自己編制的，馬上氣都不喘的說出來：「雷家的 家臣等級為十二級，由低往上數是：旗丁、旗兵、旗正、旗頭、旗隊、旗長、侍將、部 將、大將、中老、家老、宿老。」 「十二級？怎麼搞出這麼多等級來？有這麼多家臣嗎？大哥他不會連個小兵都收為 家臣吧？」奧柯爾驚訝的問。 威傑笑道：「是啊，還真讓二爺猜對了，清月城的常備軍可都是大人的家臣呢。」 「天哪！我記得你說過現在清月城有五萬常備軍，而且我還記得飛渡半島的家臣追 求的就是領土冊封，全部冊封不可能，但一個沒有更不可能。 「這五萬人的家臣起碼也要冊封五千個才能讓人心安穩下來，大哥的雷家能夠有這 麼多的領地冊封嗎？」奧柯爾吃驚的說。 他現在懷疑康斯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居然把所有的兵丁都收為家臣？ 難道他不知道飛渡半島的武士對貧民來說是多麼高貴嗎？一下子變出這麼多武士， 那這個武士還能值什麼錢？ 「嘿，沒想到二爺也了解飛渡半島呢，不過和二爺想得不一樣，大人對家臣是全部 冊封。」威傑笑道。 「全部冊封？一人十石就是五十萬石啊！大哥的領地不得馬上扣去三分之二？還有 啊，這冊封出去的領地非常麻煩，只要對方不謀反，根本沒有理由剝奪，更沒有理由插 手這些封地的管理，這樣一來清月城還有什麼地皮能夠開發啊？」 奧柯爾瞪大了眼震驚的說。 「嘿嘿，其實一開始大人是這樣決定的，新兵入伍就能得到一石領地和一貫月俸。 不過後來大人認為新兵一入伍就有石高，對老兵不公平，也就改成最低級的旗丁可以帶 領三名士兵，這三名士兵只有幾百文的月俸，沒有石高。 「後來又覺得把領地細分到一石的程度實在麻煩，所以決定個人擁有的石高是糧食 年俸，家族擁有的石高才是領地。」威傑故意不說是奧克德的提議，而是把功勞推到了 康斯身上。 沒辦法，康斯親衛中，除去四大親衛，能夠和威傑地位差不多的就是這個奧克德了 。 雖然威傑負責情報部門因而權力大，可奧克德卻參與政務管理這個前途無量的部門 ，說不定以後還有可能成為威傑的上司呢，所以威傑下意識的把奧克德當成競爭對手。 「呃，那有多少個家族被冊封了？」奧柯爾好奇的問。 「不算那些投降的土豪，能夠擁有封地的也只有宮佐家和尼爾家而已，這兩人是因 破城和招攬流寇的功勞而受封的，其他人都是糧食年俸。」威傑應道。 「兩個？五萬個家臣僅兩個擁有領地？難道其他家臣不會有意見嗎？要知道領地可 是他們的命根啊！」奧柯爾驚訝的說。 「嘿，其他人的功勛實在低得很，而且其他勢力的小兵是沒有領地的。 「現在能夠獲得糧食年俸和月俸他們已經很滿意了，畢竟絕大部分的家臣都是流寇 出身並且還沒有繼承人，對領地的追求還不是那麼迫切。再說，這樣一來，更能讓家臣 賣命的建立功勛呢。」威傑再次把奧克德的功勞輕鬆抹殺了。 「威傑，這飛渡半島的家臣制度我還知道多少，大概就跟大家族的私兵家丁一樣， 不過這石高是什麼？還有，你說飛渡半島的領地是按多少石來冊封的，這石和石高有什 麼區別？一石大概有多少平方米？」 早就觀摩戰船回來，並待在一旁湊熱鬧的安再抗插嘴問道。 安再抗的問話立刻讓奧柯爾、賴爾溫志、安達、列文等人都深感好奇的望著威傑， 而在邊上一直沒有吭聲的彼庫德也豎起耳朵聆聽著，雖然他和清月城打了這麼久交道， 但確實不知道這石的面積有多大呢。 「在飛渡半島的其他勢力中，石高和石是有區別的，因為石高是一年糧食產量的意 思，而石則既是面積單位又是重量單位，就看用到什麼地方了。 「比如大人的清月城石高有上百萬石，這就表示清月城領地一年的糧食收成有上百 萬石，這石在這裡就是重量，一石糧食等同帝國的兩百斤。 「而說到某位武士擁有多少石領地，這石就是面積，對照帝國的度量衡，飛渡半島 其他勢力的這一石領地也就是九百平方米的地方大小。」威傑身為情報主管，這些資料 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剛才說其他勢力，是不是說我們雷家的計算方法不同？」安再抗問道，他對土 地面積很敏感，他可不希望雷家領地只剩下一點點讓自己去開發。 威傑說道：「其實就是領地冊封的面積這上面不同，我們雷家是按照糧食產量來冊 封的，也就是說一石領地，等於四十公畝的農田。」 安再抗立刻蹦跳起來大喊道：「四十公畝？也就是四千平方米？太浪費了！人家一 石才九百平方米的土地，我們雷家一石卻有四千平方米的農田？也不用奢侈成這樣吧？ 不行，我一定要建議大哥改過來！」說完就跑了。 奧柯爾也很是震驚：「天哪，一石領地就有四千平方米！而且還是農田，這樣我們 雷家豈不是能夠輕易收買其他勢力的家臣？」 威傑苦笑道：「看到小兵福利好，前來當兵的倒是很多，可是要是收買其他勢力的 家臣卻不可能。」 「為什麼？」 奧柯爾話剛出口就立刻明白：「哦，恐怕那些外勢力家臣看到我們雷家連小兵都是 家臣，而且還有領地，所以認為我們雷家的石領面積絕對小得可憐，不願意自己領地大 幅度縮水的緣故吧？」 「唉，還真沒錯，他們就是考慮到這些所以不願意投靠，就算我們把真實情況散佈 出去了，他們也以為我們吹牛。其實他們只要向那些佃農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的啊。」 威傑很是無奈，因為他要花多許多不必要的本錢才能收買對方。 「威傑大人，這家臣在獲得領地之後，真的可以自行管理領地？只要不謀反，上司 根本不能剝奪？也不能夠插手？」列文突然問道。 聞言，邊上的奧柯爾眉頭一挑，眼中光芒一閃。 「是啊，這是飛渡半島的慣例，飛渡半島的家臣比帝國貴族還舒服，在冊封的領地 上完全是為所欲為。農稅只需要上繳一成就可以，就是出戰的時候帶兵集結參戰就行了 。怎麼，想搞份領地來享受一下？」威傑故意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呵呵，我這樣的人哪裡敢期望擁有領地啊。」列文忙搖著手說。 「嘿，我們雷家不管身分，只要立下功勛，就有賞賜。像那個家中領地第二大的尼 爾，以前就是個只能管著幾十個人的流寇小頭目。 「一佔清月城，他立刻獲得五千石的領地，也就是兩千萬平方米的地盤，上面可是 足有數十個村落的人成了他的領民呢。」威傑在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並且還伸出兩根 手指晃了晃。 「兩千萬平方米？一個帝國少校的領地才一百萬平方米，這等於是二十個帝國少校 的領地！」列文這些屬於奧柯爾親衛級別的人，立刻眼紅了。 他們可是清楚族長的少校領地有多寬廣，可就為這荒地，族長費了多少力氣才得到 。人家一個流寇居然就輕鬆搞到一半？而且全是農田！並且不像少校領會被奪回，而是 可以傳世的！這怎麼不讓人眼紅啊。 看到手下的樣子，奧柯爾眉頭一皺，雖然自己是他們的族長，但這族長就跟家長一 樣，家裡的成員還是會考慮到自己的私利問題。看他們雙眼發亮的樣子，恐怕也想賺取 一份領地呢。 不過想到這些年族人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要不是自己秘密弄來一筆鉅款，恐怕族 人早就去當盜匪維生了，真要那樣，到了現在可能有大半要被官兵剿滅。 所以他們渴望能擁有自己的財富，這也是人之常情。 再說，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和自己一族的，族人擁有的領地越多，自己這個族長也 就越強大，應該支持。 看到奧柯爾皺眉，威傑心中暗笑，哼哼，我就是要用雷家制度把你們完全融入雷家 的系統內，讓你們不再抱成一團。 於是他用更誇張的語氣說道：「你們知道飛渡半島的習俗制度，到了家老這一級， 只要功勛夠大就會被主家冊封一個城池甚至一整塊地域當世襲領地！ 「我們雷家也繼承了這樣的制度，所以說，只要你功勛卓越，就算是小兵出身，那 也能成為一城一地之主！你的領地完全隨你為所欲為，只要戰時領命帶兵參戰，平時上 面根本不管你！」 看到威傑像個商販一樣賣弄，奧柯爾微微一笑。 他當然知道威傑在收買自己的手下，不過威傑又是否能知道，自己可是巴不得所有 族人都能擁有一份領地呢？ 「咦？怎麼清月城水軍的旗艦直接朝我們這邊駛來？」艾麗絲看到那艘旗艦越來越 靠近，不由疑惑的說：「難道安再抗跟著那個大人物來了？」 說到這，艾麗絲立刻笑咪咪的說：「嘻嘻，看來安再抗很有一套嘛，居然已經和那 大人物拉上如此密切的關係了。」 「嗯，也許我們應該迴避一下，因為說不定那個大人物會上船一看。」 伊絲娜建議道。 她可不希望被那個大人物看見，萬一大人物的色欲突然動了，不論看中自己三人中 的哪一個，那都是一場滔天大禍。雖然不是所有強權人物都會為所欲為，但總是要避免 出現萬一。 小琴當然聽懂了伊絲娜話裡的意思，立刻忙點著頭，而艾麗絲雖然嘴裡說著：「迴 避什麼？我正想看看這大人物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腳卻開始往艙內走去。 安再抗找到已經接見完船上軍官的康斯建議一番，但康斯一句：「如果更改領地面 積，已經獲得領地冊封的家臣會怎麼想？」就讓他閉上了嘴巴。 如果面積改大，肯定人人歡喜，同樣，面積改小絕對是怨氣衝天。 而且雷家的家臣就是換成同樣面積的土地，他們也不肯幹。既然礦產不能沾，誰會 願意用農田換荒地，如果強制執行恐怕會引起巨大動亂呢。 沒辦法的安再抗，只能一邊跑到船邊透氣，一邊怨自己沒有早日和康斯相認，不然 最初冊封的時候，領地面積就不是現在這個模樣了。 看到安再抗小孩子氣的模樣，康斯不由一笑，自己就算把所有土地都冊封出去也無 所謂，反正自己不是靠土地過活的，只要保持強大的直屬軍力和港口貿易，麾下的家臣 根本不會有異心。 想到這些，心情輕鬆的康斯向相文說道：「我們去甲板上看看，現在應該快接近那 艘大海船了。」 「大人，您猜對方是什麼人？三爺會不會認識啊？」相文問道。 「有可能認識，畢竟這盔喬級的大商船只有盔喬港的註冊商團可以購買，同在一個 地方做生意，就是沒見過也應該聽說過。」康斯隨口應道。 上了甲板，康斯看到已經靠近其中一艘大海船了，水手們正準備搭幫板，同時也發 現安再抗傻愣愣的站在邊上，於是走去拍拍安再抗的肩膀問道：「怎麼了？」 「我沒有發出召集令啊？怎麼我的船會擅自來到這裡？」安再抗迷惑不解的自語道 。 「嗯？你是說這艘大海船也是你的？而且是自己跑到這裡來的？」 康斯也很驚訝，因為船隊就跟軍隊一樣，沒有主官命令是不允許擅自行動的。安再 抗停泊在盔喬港的海船居然自己跑到這裡來了？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過安再抗突然一聲大叫卻讓康斯愣了一下：「小琴！」 已經往裡走的三人聽到這喊聲，不由扭頭一看，小琴立刻驚喜的衝到船邊揮手喊道 ：「安再抗！」 艾麗絲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也馬上跟著轉身跑到船邊，滿臉笑容的揮手喊道：「 安再抗，你回……」話剛出口就啞了，她嘴巴微張，高舉的手停在那裡，表情一臉愕然 和不敢相信，雙眼發直的看著安再抗身邊的那個男子。 而站在原地的伊絲娜，此刻正全身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裳下擺，眼神 迷離的盯著對面船上那男子，喃喃自語：「天哪，他還活著，他還活著……」說著，眼 淚就靜靜的流下來，浸濕了面紗。 兩個女子此刻都發覺自己的心臟正激烈跳動，全身滾燙得嚇人。一種失而復得，驚 喜萬分的感覺填滿胸膛，那是一種歡喜得要把心胸炸開的感覺，除了歡喜的感覺外，其 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康斯看到船邊那個紅頭髮的美女以及後面那個幪著面紗的女子，頓時愣了一下，他 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以前提拔過自己的艾麗絲公主，和教過自己識字的伊絲娜 大神官。 不過只是一愣就恢復了正常，他下意識的單手捂胸並微微低頭彎腰行禮：「艾麗絲 公主、伊絲娜大神官、小琴小姐，許久不見，康斯向你們問好。」此刻雙方就隔了三、 四米的距離，平常的音量都能聽見。 直到這時，聽到另外有人呼喚自己名字的小琴才把目光從安再抗轉移到康斯身上， 一看，迷惑；二看，思索；三看，立刻瞪大眼睛，吃驚的捂著嘴巴。 康斯這樣的問候行為，對一般人來說顯得很符合禮節，可是對艾麗絲和伊絲娜來說 卻感受不同了。 聽到康斯的問候，兩個女子都是一愣，滾燙的身軀立刻降溫，歡喜的感覺慢慢消退 。等看到康斯一臉平靜淡笑時，兩人心中都湧起苦澀酸楚的味道，還有自己一番熱情得 不到回應，被潑冷水的那種感覺。 等再看到模樣俏麗並靜立在康斯身後，一臉好奇模樣打量著自己這些人的相文時， 一股酸溜溜和悲痛的感覺瞬間升起。 是啊，數年音訊全無，無論以前是什麼感覺，現在都已經差不多沒了吧？不能要求 對方和自己一樣啊。 想到這些，艾麗絲立刻擺出矜持高貴的姿態神情，向康斯含笑點頭。 然後她用一副貴族特有，帶著距離感的語氣說道：「原來是康斯啊，沒想到能在這 裡遇見你，真是有緣啊。聽說你被人謀害了，還很是為你可惜，現在看到你，也是鬆了 口氣，看來是吉人自有天祐啊。」這完全是一副上司對下屬的客套話。 只有艾麗絲才知道，自己是多麼艱難才在臉上抖出這麼個笑容。 雖然自己失去了國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雖然到處尋找能夠幫助自己復國的 權貴，甚至已經決定出賣自己包括尊嚴在內的一切來換取，但正因為如此，自己是絕對 不能向眼前這個男子露出軟弱的一面！ 伊絲娜扭頭，遮掩的摘掉淚痕斑斑的面紗藏在身後，當這副絕美容貌面向康斯時， 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一副平和中帶著那種萬里之外遇到同鄉時的神情。 伊絲娜行個崎紅國貴族仕女禮節，含笑說道：「許久不見，得到閣下遭遇敵人迫害 的消息，很是為閣下擔憂，現在看到閣下安然無恙，總算能把心放下來了。」 話語的內容雖帶著關切，但那語氣任誰聽到，都只會認為是一個普通朋友的禮貌問 候而已。就跟你在街上遇到一個見過幾次面的人，停下閑聊時，對方聽到你某個長輩過 世，隨口說出節哀順變時的感覺一樣。 其實只有伊絲娜自己知道，她在看到康斯安然無恙後，雖然因感受到隔膜而讓自己 心中充滿苦澀，但原來飄忽不定的心卻安定了下來。是的，他還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 ，這就夠了，不要再奢求什麼了。 兩個人的回禮讓小琴清醒過來，忙行個崎紅國下人的禮節，恭聲說道：「康斯大人 您好，很高興和您見面。」然後就退到伊絲娜身後，低著頭當個乖巧侍女了。 「謝謝，我也很高興和你們再次見面。」康斯也隨口應了一句。 邊上的安再抗有點傻愣愣的，他可從來沒見過艾麗絲和伊絲娜如此說話的。 艾麗絲以前不是一副高傲得不像話的公主模樣，就是一副爭風喝醋的潑辣女人模樣 ，而伊絲娜平時都像個老師或大姐姐般的平和穩重，怎麼自家大哥一出現就全都變了？ 艾麗絲這個只顧著復國的公主有什麼表現都不需要奇怪，可伊絲娜呢？按照她聽到 大哥遇難時那種痛苦的神情，不應該是這樣看到普通朋友時的表現啊，虧自己還希望給 大哥一個驚喜呢！ 得到消息趕來的眾人，大部分都沉迷在兩大美人的絕世容貌中。 奧柯爾是眾人中最呆滯的一個，他傻愣愣的望著伊絲娜，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充 滿學識味道，一看就感覺清雅幽香、淡泊高遠的絕色美女。 以前自己在帝都巴結過的那些貴族美女，除了身上的服飾和首飾外，沒有任何一點 能夠和眼前這個美女相比的！ 也許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伊絲娜向奧柯爾這邊禮貌的含笑點點頭，這個動作立刻讓 奧柯爾清醒過來，馬上學著康斯那樣彎腰行禮。 奧柯爾只感覺自己的臉蛋有點微紅，心臟跳動得飛快，他很清楚這是因為什麼，但 他也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身分，只能強行壓迫住這種感覺。 當他直起腰的時候，臉上再次恢復了陽光般的笑容，望向伊絲娜的眼神也變得正常 起來。不過說是正常，其實只是不會呆滯不動罷了。當然，奧柯爾沒有勇氣盯著伊絲娜 仔細打量，只能在目光掠過的時候偷偷停留一下。 其實奧柯爾清楚的知道，女子對這樣的目光是很敏感的，自己只要多看幾次，對方 一定能夠發現自己。嗯，這也算是暗示對方自己對她有興趣吧？這可是自己勾引那些貴 族美女的拿手把戲。 不過奧柯爾很快就發覺到那跟面對相文時一樣，是燦爛給瞎子看了！ 伊絲娜的目光除了剛才向自己這邊點頭致意時停留過一下外，就沒有再向這邊看過 。 伊絲娜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康斯身上！ 察覺到這點，奧柯爾立刻感覺到一股激烈惱怒的醋意直衝頭頂，不過馬上被他壓制 下來，因為他也發現伊絲娜看向康斯的目光很平和，像是看待一個朋友一樣。 感覺稍微好點的奧柯爾不由覺得好笑，人家是個有修養的美女，既然除了康斯外就 不認識自己這些人，當然會把目光停留在康斯身上，這可是禮貌問題。 想到這些，奧柯爾立刻心平氣和起來，不過還是非常期待康斯這個做大哥的把自己 介紹給美人，如果能夠拉線就更美妙了。 而見多識廣的歐克和彼庫德兩人，不但沒有痴迷，反而是若有所思的在艾麗絲和康 斯兩人身上來回偷瞄。 他們這兩個中年人，很輕易就看出艾麗絲做作的模樣；至於伊絲娜，則因演技好， 兩個老狐狸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什麼特別之處。 歐克滿心歡喜的打量著艾麗絲，這個就是公主啊，果然美麗高貴呢。 不過看到康斯無所謂的樣子，歐克眉頭皺了皺，暗自一嘆，希望自己不要好心辦壞 事，不然就兩頭不討好了。 而小琴最可憐，除了偶爾有目光掠過外，大都把她忽略了，而本來會把目光專注於 她身上的安再抗，還在康斯邊上懊惱沒能給康斯一個驚喜呢。 其實康斯的神經並不大條，反而非常敏感。只不過對他來說，以前和艾麗絲那種朦 矓曖昧的關係，早就隨著那封公主簽署的命令書而遺忘了。 對現在的康斯來說，艾麗絲只是個擔任過自己上司職位的美麗女子而已。自己出於 禮貌，招待一下就行了，才懶得管她心裡想些什麼呢。 而伊絲娜則是康斯的老師，雖然沒有拜師，但伊絲娜盡心的教導，康斯早就把她當 成值得尊敬的老師來看待。對於這樣的人物，康斯只會禮貌恭敬的對待，哪裡會去猜測 對方想什麼？ 因為這樣，康斯輕鬆自在的來到艾麗絲和伊絲娜面前，得體的向兩人點頭致意。 本來康斯就不是多話的人，而且由於知道崎紅國滅亡了，也明白艾麗絲她們三人肯 定是逃難出來的，所以根本不會去詢問她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話題來撕破傷口。 而他身後的那些人還沒跟過來，也沒有了介紹給她們認識的話題，所以康斯默默無 語的站在那裡。 艾麗絲的嘴唇動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吭聲，雖然有許多話要問康斯，但又不知道怎 麼說才好，只能沉默。 而已經穩住心情的伊絲娜，察覺到氣氛尷尬，忙用平和的神情和語氣笑道：「康斯 ，怎麼不介紹一下這位小姐？」 小姐？就算是康斯聽到這詞，表情也是一僵，因為康斯知道伊絲娜詢問的是誰，不 過他的神情落到艾麗絲和伊絲娜眼中卻是另外一個含意。 艾麗絲心中一嘆，算了，康斯根本無法幫助自己復國，不是早就放棄了嗎？還想這 麼多幹什麼？就把他當個救命恩人兼普通朋友吧。 想到這，艾麗絲露出個略微高傲，但不會拒人千里的笑容說道：「是啊，這位小姐 如何稱呼？長得還真是俏麗啊。」 「這是相文，我的親衛隊長。」康斯介紹道：「這是艾麗絲公主，這是伊絲娜大神 官，這是小琴小姐。」 相文立刻一個立正，點頭說道：「在下相文，見過公主殿下、大神官閣下和小琴小 姐。」她們和相文沒有隸屬關係，所以對方雖然身分高貴，但也無須卑微的大禮參拜。 三個美女一愣，一是驚訝這個叫相文的嬌柔美人居然是親衛隊長，二是吃驚相文的 不卑不亢。小小的親兵隊長居然有大將風采？當然，是美女大將的風采。 三是好奇康斯現在的身分，有這麼個美女親衛隊長的人肯定不是個小人物，不然哪 有可能把這樣的美人留在身邊當親衛？ 既然介紹起來了，而且其他人也過來圍在身旁，康斯也就按照過來的順序一一介紹 起來：「這是我的總管，歐克。」歐克立刻恭敬的拱手行禮。 現在歐克等同文官了，幾乎不再行軍禮。 「這是我的部屬，彼庫德。」彼庫德禮貌的點點頭。 這個彼庫德因為常年執政一省而培養出來的氣度，不由得讓艾麗絲和伊絲娜多看了 一眼。 「這是我的親衛，威傑。」 威傑立刻乖巧的行禮，並嘴甜的說道：「見過三位姐姐。」在場眾人就他是個少年 ，這話不但不會顯得不禮貌反而更能拉近關係。 「這是我的家臣，凱海。」 凱海學著歐克的樣子拱手行禮說道：「見過三位小姐。」在凱海的認知裡，這三個 美女和主公只是朋友，還不值得稱呼殿下。 伊絲娜和艾麗絲的眉頭輕微跳動了一下。 親衛隊長、總管、部屬、親衛、家臣，除了親兵隊長和總管這兩個一聽就知道是幹 什麼的外，其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身分。 不過有個家臣的稱呼，再看康斯能夠登上清月城水軍的旗艦，可以猜測得到康斯和 清月城的關係一定非常密切。 「這是我二弟奧柯爾和他的兩個得力手下安達、列文。」 奧柯爾露出個瀟灑笑容，語氣柔和的說道：「非常榮幸能夠認識三位美麗的小姐。 」 安達和列文當然不敢搶族長的風頭，行禮後就悄悄的退到一邊。 伊絲娜三人卻是一愣。 二弟？容貌上根本沒有相似之處啊，而且不是說康斯是個孤兒嗎？怎麼幾年不見就 多了個二弟？ 被美女的目光注視，感覺還不錯的奧柯爾本來還想套一下近乎，但康斯繼續介紹， 搞得他只能悻然退下。 「這是我三弟安再抗和他的兄弟賴爾溫志，啊，忘記你們是很熟悉的。」 康斯這個介紹，讓安再抗和賴爾溫志笑嘻嘻的行禮。搞得一直猜測康斯身分的艾麗 絲、伊絲娜還有一直低頭的小琴都笑了起來。此刻她們已經明白奧柯爾這個二弟是怎麼 回事了，敢情都是結拜的。 「大人，不如我們回城吧？城裡才好招待貴客啊。」歐克看到一群人傻呆呆的站在 甲板上客套，忙履行總管的職務提醒康斯。 「嗯，確實如此，不知道公主、大神官、小琴願意賞光嗎？」康斯笑道。 艾麗絲和伊絲娜都希望知道康斯這些年過得如何，當然願意，而小琴？ 身為侍女，小姐去哪就去哪，而且康斯是安再抗的大哥，大哥邀請能不去嗎？ 看到有了決定，凱海立刻跳上旗艦，飛快的指揮手下：「快，多準備幾塊幫板，小 心貴客過板，還有清理出幾間船艙來，把周遭環境打掃乾淨！」 凱海囂張的樣子讓艾麗絲和伊絲娜都是一愣，這凱海不是康斯的家臣嗎？怎麼在清 月城水軍的旗艦上如此行為？是不怕得罪清月城？還是和清月城的關繫好極了？又或者 是……帶著疑惑和思索，兩女跟著眾人踏上清月城水軍的旗艦。 熾天使書城
【第五章 貴人出行】 清月城碼頭。 大部分民眾都知道港口船只被清月城召集到海上接一批貨物，商人忙著打探這批貨 物是什麼東西，而民眾則是自豪的認為自家殿下又做了一筆大生意。 除此之外，碼頭上依然繁忙。畢竟就算被調走了一批海船，還有大量的小船進入港 口進行交易。 正忙碌的時候，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扭頭一看，只見背後靠旗是一面雷家旗幟 而上端是一個「令」字的騎兵，一邊大喊著：「港口主道靜街，所有人等退避！」一邊 順著這條青石路直奔碼頭。 一見這雷家當主直屬的傳令騎兵，清月城出身的民眾和商人立刻乖巧的退避街道兩 旁，一些貨車甚至直接拉進了店鋪，馬匹也被韁繩牢牢拴死。 而外地商人，怎麼都是見多識廣的，一看這架式就知道有貴人出行，雖然萬分不滿 被人浪費了時間，但這裡是人家的地頭，自己又能怎樣？只能跟那些民眾一樣退到兩邊 了。 不過一些熟悉情況的人卻興趣十足的跑上路旁酒樓二層，點上酒食，開始靜靜的等 待觀看貴人出行的場面。 略一打聽之後，本來心中充滿怨氣的商人也來了興趣，因為清月城從來就沒有出現 過這樣的貴人出行場面，這可是第一次，一定要好好認識一下清月城的貴人是什麼模樣 。 傳令騎兵第一次跑過後，港口的治安兵在上司的帶領下開始來回催趕人群，邊上的 酒館、賭館甚至是青樓老闆看到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客人，立刻笑開了眼。不過馬上又恐 慌起來，因為負責這條街道的治安官找上門來了。 老闆忙堆滿笑容的靠前來，一個紅包塞了過去才說道：「大人，我這家店絕對沒有 任何為非作歹之人，全都是本分的商人和左鄰右舍。」 繃著臉的治安官當沒看見的推開紅包，說道：「商業奉行大人下令，臨街店鋪立刻 清掃門前環境。」 本來還為這個每次都開口要紅包的治安官居然不收紅包而吃驚的老闆，立刻更加驚 訝的說：「啊？清掃門前環境？不是衛生所的人負責嗎？」老闆愣了，這治安官來他這 就是讓自己去掃大街？他可是每月都交了一筆衛生費啊！ 「衛生所的人正在清掃碼頭，人手不夠，所以由你們負責門前衛生，記住，一定要 快而且要清理幹淨，等下治安奉行大人會沿街檢查。」治安官說完就走了。 聽到這話的老闆發起愣，治安奉行來檢查環境衛生？什麼時候改行當衛生所官員了 ？不過他還是立刻清醒過來的大喊大叫，命令伙計立刻把門前清理幹淨。 雖說店鋪的稅收和營業資格是商業奉行負責管理的，但誰教治安奉行有個可以抓捕 奸細盜賊的權力啊。說起來，他們都是奉行所以等級一樣，可商業奉行只能管到自己的 財富，而治安奉行卻能管到自己的性命了。 帶頭衝出街道打掃的老闆，一邊忙碌一邊思考著自己要不要準備禮物送給等下來視 察的治安奉行？要知道這樣的大人平時連見也見不到啊。 不過他又想到靜街、清掃環境、治安奉行前來檢查，這些大動作都是為了這貴人出 行做準備，能讓治安奉行親自下來檢查的，在清月城還有誰具備這樣的資格啊？ 老闆立刻汗毛都豎了起來，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送禮，恐怕治安奉行會第一時間把自 己給斬首了！想到這些，大熱天的，老闆卻發現自己居然冷得顫抖，擦把冷汗，還是覺 得乖乖的聽令行事不要亂來為妙。 其他老闆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出行的貴人是什麼人，紛紛不顧招待滿店的客人，親 自帶領伙計出去掃大街。本來還鬧鬧騰騰責罵老闆冷落自己的客人，看到一條街上都是 忙碌的人影，心中一抖，降低了聲量，和身邊的三兩好友嘀咕起來。 「老哥，怎麼搞得這麼大陣仗啊？那些老闆居然把我們這些客人都扔到這裡自己跑 去掃大街？天！這家老闆也太過分了吧？居然拿抹布擦拭路面！那可是大青石路面而不 是家裡的地板！」一個中年商人吃驚的指著樓下喊道。 被詢問的那個比較穩重的中年人，只是瞥了一眼，便神態平和的喝口茶道：「不用 大驚小怪的，那些老闆恨不得把門前的地段磨得跟鏡子一樣，以便吸引目光。」 「吸引目光？哦，即將到來那位貴人的目光？」 「嗯，除了那貴人還有誰值得他們如此做。」 「呃，老哥，聽說這貴人出行是清月城的第一次，按說不應該如此轟動啊。不要說 商業奉行了，就是代城主大人也沒少來港口巡視，我也沒看到有這麼隆重的，了不起就 是前面騎兵開路，後面步兵護送罷了。」 「嘿，你不是飛渡半島出身的，所以不清楚飛渡半島的制度。那代城主可以說是位 高權重，但是，他卻不是一城一地之主，還沒有出門清道的資格，而且他就算擁有這個 資格也沒現在這麼誇張，因為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人家的家臣。」 「啊！老哥你是說這次的貴人是那個雷家當主？」商人瞪大了眼睛。 「呵呵，其實只要一聽那治安官說治安奉行會親自檢查就可以明白了，除了他們的 主公，其他人根本沒有這個資格。要知道就算是代城主，那也只是個大將，四大奉行都 是這個級位呢。」 「啊，終於能夠見到這個雷家當主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神秘，自他獲得清 月城後就沒見過他出巡，據說就是連他的家臣，也就是只有幾百個見過他而已，更不用 說其他的兵丁和民眾了。」 「嗯，恐怕是為了防止刺殺吧，畢竟雷家軍力強悍，四周勢力都被打得奄奄一息， 那些家族難免不會從這方面下手來免除軍事危機。」 「很有可能，不過我倒奇怪，雷家的戰鬥力明明可以輕鬆佔領四周勢力的地盤，怎 麼一點行動都沒有？了不起就是衝過去劫掠一番。」 「也許是怕當出頭鳥，畢竟兩大國對飛渡半島虎視眈眈呢，不然解釋不了既不佔領 四周領地，又不逼迫四周家族臣屬的緣由。」 「唉，我認為這次雷家當主出行後，肯定會大肆對外擴張，因為現在帝國內亂，聯 盟準備打劫帝國，兩大國的目光都消失了，正是飛渡半島趁亂整合的大好時機，雷家肯 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是啊，所以我把家族遷到這裡來定居了，反正看看熟悉的勢力中，還真沒有哪家 有雷家如此強悍的軍事和內政能力呢。」 「嘿，我倒無所謂了，反正只要不得罪當權者，再孝敬下面的小官，那真是哪裡都 能去呢。」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轟鳴而密集的馬蹄聲，數千名背插雷家靠旗的騎兵，快速的從 主道上跑過，馬蹄敲擊大青石的聲音清脆得震人。 在戰馬都是將領和傳令兵專用的今天，這麼多的騎兵出現立刻讓整條街道的人都瞪 大眼睛發不出聲音來。 騎兵離去後，轟隆隆的腳步聲出現，盔甲鮮艷明亮，兵器寒光閃閃，個個威武不凡 ，全是壯漢級別的雷家常備軍出現在世人眼前。 當這批數千人的常備軍消失後，道路兩旁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兵丁駐守，使得大家雖 然探頭探腦的交談，但再也不敢大聲喧嘩。 而最後，則是數百個衣服光鮮、模樣打理得光彩照人的武士，騎著高頭大馬緩緩的 通過街道。 雖然看他們的打扮顯然不適合騎馬，更適合坐車，不過飛渡半島的武士，除非趕遠 路，不然只有老弱婦孺或病殘才會坐車的，其他人一律騎馬，這可是幾百年流傳下來的 風俗。 「呼，除了豪族，清月城內的武士都來齊了。」一個見識廣的商人嘆道。 「咦？不是說雷家家臣數量天下第一嗎？怎麼就這幾百人？」一個商人疑惑的問。 「呵呵，雷家的武士數量確實天下第一，這些站崗的士兵可全都是雷家的家臣呢， 和那幾百個家臣相比，他們不住在清月城，而是住在軍營中而已。 「據說只有等級達到旗隊以上才能在城內居住，而且只有擁有實領才可在主公的同 意下居住在自己領地內。」知道情況的人笑著解釋道。 「呵呵，以前聽到雷家有幾萬的家臣還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是把所有的常備軍都 當成家臣收了。這方法好是好，保證了主家的絕對軍權，但卻非常耗錢啊，沒有大筆的 資金源頭根本就支撐不下去。」 「嘿，誰叫雷家有錢，而且地方好，把飛渡半島前往帝國的航線都壟斷了，其他人 想學雷家走私都沒有那個本事，除非能夠打贏雷家水軍。」 「是啊，壟斷是最賺錢的了，想開什麼價就什麼價，簡直就是財源滾滾啊。」 「呵呵，那些大頭我們賺不了，不過就是一點油水也夠我們這些人撈得盆滿缽滿的 了。所以啊，願雷家繁榮昌盛！」 一個商人舉杯，這種等同拍雷家馬屁的行為立刻引來眾人迎合，畢竟外面街上就有 雷家的武士啊，這樣的賣好可不是做無用工。 港口碼頭站著兩堆人，一堆當頭的是康斯的五大親衛之二，雷特、雷凱兩兄弟，而 在他們身後的人是奧克德等親衛出身的；兩旁則是從草原招募的八個百人長等人和在少 校領地招募的猶安等人––他們這票人都沒有家臣身分，算是康斯的親衛系統。 另一堆當頭的是宮佐敦、尼爾、費爾這四大家臣中的三個，他們身後則是流寇出身 的家臣，而周邊是原清月城投靠的家臣––這票人可以說是康斯的家臣系統。 當然，除了這兩堆人外，前方正中央還有一個存在，那就是小馬般大的黑狼。 說起來黑狼最可憐，康斯履職上任，黑狼緊巴巴的跟過去，可惜只能在山裡面混， 而且混著、混著幾乎被遺忘了。如果不是最後被送回清月城，恐怕黑狼就要在帝國境內 繁衍子孫了。 「宮佐大人，你說這次主公回來後會不會對外發動攻略啊？」尼爾一副高貴模樣， 輕聲細語的說。 尼爾現在很享受這樣的感覺，要知道為了表現自己貴人的身分，自己可是花了一百 石的領地，去招募那些以前顯赫但現在潦倒的貴人來教導自己言行舉止呢。 對這個直接把自己名字變成姓氏的同僚，宮佐敦一直是鄙視萬分的。 除了這個傢伙本身是草包但又要假裝有學問的做作外，還有連個小販的孝敬都要的 那股貪婪，都是讓他厭惡的。 只不過，雙方都是大將，而且也是這麼多直系家臣中僅有的兩個擁有實領的家臣， 怎麼都要給點面子的，所以宮佐敦點頭說道：「肯定會發動攻略，不然豈不是浪費如此 大好時機？怎麼？又想擴張一下石高？」 「嘿，那當然，我們身為武士，在效忠主公的前提下，用自己的功勛換來更多石高 是非常正常的。」尼爾一臉應當如此的模樣。 「嗯，說的也是，誰不希望為自己的家族掙下更多的封領啊。」宮佐敦感嘆道。 雖然現在自己宮佐家也是萬石封領的小諸侯，日子過得比以前富裕很多，而且自己 還有一份俸祿私金，比起其他沒有封領的家臣瀟灑許多。 不過一想到身旁的尼爾，宮佐敦的心情立刻不怎麼好了。雖然自己是萬石的領地， 可卻無法和尼爾這個五千石領地的人相比，因為自己家族的數百人全都靠著這萬石過活 。 而尼爾卻是單身漢，哦，現在是有妾侍十數人、家臣數十人的家族，但只不過才這 麼點人，等於領地帶來的所有錢財都是他一個人享受，這怎麼能比呢！ 想到這，宮佐敦突然說道：「尼爾大人，你有多少能上場作戰的私兵？」 「嗯？我家就是原來那些手下，也就三、四十個家臣。」尼爾隨口說道。 他搞不清楚，怎麼宮佐敦突然關心自己家裡的事情來了，在向自己炫耀他的家臣多 ？現在作戰都是主公的直屬部隊出力，自己要那麼多家臣幹什麼？浪費錢呢。 「那是家臣不是私兵，難道你不知道家臣等同軍官和政務官，可不是用來當士兵用 的。」宮佐敦用怪異的眼神望著尼爾說道。 「呃，我當然知道，私兵嘛，不就是以前的農兵嗎？隨便在外面一招，那真是要多 少有多少！」尼爾立刻有點掩飾的說。他最討厭這樣的目光了，那就像是質疑自己高貴 的身分是怎麼來的。 「呵呵，農兵？你認為臨時抓起武器的農兵能和常年備戰的常備兵相比嗎？」宮佐 敦笑咪咪的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尼爾瞪眼說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說話藏頭露尾，讓人摸 不著頭腦的傢伙。 「我是想說，當主公對外攻略的時候，我們這些家臣憑藉什麼來獲得功勛？當然， 搞政務也行，但我們飛渡半島的習俗是軍功最重啊。」宮佐敦意味深長。 「切，我還以為什麼呢，以我的勇武和家臣的忠勇，絕對能立下巨大軍功的。」尼 爾不以為意的說。 「噢，就靠你和你那數十家臣？」宮佐敦一臉疑惑樣。 「當然……呃……」 尼爾立刻明白不能吹牛，不然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忙改口：「當然是還需要軍 隊的幫助了，有我們這些家臣當軍官，再加上主公的直屬軍隊，什麼敵人都不在話下！ 」說到這，尼爾已經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嗯，有主公的直屬部隊參加，那當然是天下無敵。不過，主公的直屬部隊都是雷 家武士，說明白點就都是我們的同僚。建立的功勛、繳獲的物資他們都有資格分一份哦 ，可不像私兵，功勛和繳獲都是家主的。」宮佐敦輕描淡寫的說。 尼爾立刻愣住了。是啊，現在連個小兵都有旗丁身分，自己要是帶著他們去打仗， 任何功勛和繳獲都要分給他們一份，雖然主官能拿得比他們多，但絕對沒有一人獨吞舒 服。而且獨吞的話，不但往上爬得快，撈得也多，應該追求獨吞。 可是要想獨吞，那就得自己組建私兵部隊，要想建立巨大功勛起碼得三百人以上， 不然等於送菜給敵人吃。 可雖然清月城的附近擁有大量野武士，但這些野武士都瞄準雷家直屬軍隊，因為一 入伍就是個旗丁啊，誰會願意給家臣當私兵？要不是大家不願意家臣數量再急劇增加， 從而限制了招兵數目，恐怕整個飛渡半島的浪人都會跑來。 「怎麼？一臉為難樣？不是因為捨不得花費那麼多錢去招募野武士吧？呵呵，其實 我們這些家臣可以聯合請奏主公，讓主公限制常備軍的入伍資格。 「這樣不但主公直屬部隊的素質會大幅上升，我們這些做家臣的也能招募一些能力 次一點的野武士當私兵啊。」宮佐敦笑道。 「沒錯，我附議！」尼爾立刻興奮的說。 他這話一出，附近一直豎著耳朵聆聽的家臣們都是心中一動，說來還真沒有人相信 ，像他們這樣的家臣居然招募不到野武士，因為大家都把目標瞄準了主公的直屬部隊。 如果主公同意宮佐敦的提議，那麼等於主公吃肉，自己這些人也能喝點湯。而不用 像現在這樣，連肉帶湯都是主公一人獨吞的。 於是眾人不由得都把目光望向商業奉行的費爾，這個大將掌管錢財而且屬於文官類 ，不用出戰，招募野武士的困難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事。 費爾也知道大家的期望，同時也考慮到這樣可以減輕主公的軍費負擔，而且最好的 精華還是落在主公手中，主公很有可能同意這個提議，也就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的點點頭 。 看到三大奉行都同意了，眾家臣立刻鬆口氣，這樣看來自己也有可能享受一下獨吞 功勛、繳獲的感覺呢。 親衛系統這邊，猶安則在向奧克德打探：「大人，不知道康斯大人能否接受我們成 為家臣呢？」 四周的人，不論是親衛、草原兵、帝國兵全都立刻豎起了耳朵。他們來到飛渡半島 後，日子過得很逍遙，已經不想回到以前了。 可惜，雖然自己月薪滿豐厚的，可和那些家臣相比卻見不得人。錢糧方面倒不怎麼 在意，他們在意的是當地民眾非常明顯的區別對待。 上街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旗丁都能趾高氣揚，大搖大擺的走路，說話都是下巴向著 人，要多驕傲有多驕傲的樣子。 可是民眾偏偏就吃這一套，一看這些人出現了，全都閃到兩旁低頭讓路，而且臉上 根本不會流露出激憤的神情，全是一臉羨慕巴結的模樣。 而且在看到身分高的，這些民眾甚至還會跪拜兩旁行禮，而看中哪家女子，不用強 來，直接下聘，人家會歡天喜地的送出門，女子自己也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 看到這些後，自己這些人非常羨慕，也學著他們上街遊玩。一開始還是能享受一番 相同的待遇，但等到就是個旗丁都搞出個標誌秀在衣服上的時候，自己這些人立刻被人 漠視。 抓住一個路人詢問，卻得知自己這樣領著俸祿，稱呼大人而不是主公的武士，屬於 雇傭兵，根本不受民眾的敬仰。因為自己這些人根本無法獲得領地，沒有領地，金錢或 權力再多也不值得看，因為無法傳給後代。 自己這些人有點夢遊般的回去商討一下後發現，如果自己保持現在的身分，就是成 了統兵上萬的將軍，在民眾心中也就是個雇傭兵的樣子，而且像那些民眾說的，沒有領 地如何把財富留給後代？自己的地位和俸祿是不可能傳給後人的。 想到這些，大家一串聯，立刻要求成為家臣。只可惜康斯不在，沒有誰能有那權力 來給他們做決定，因此現在知道康斯要回來了，全都眼巴巴的等待著呢。 奧克德笑道：「當然可以，大人是很好說話的，不過恐怕給我們這些人的家中等級 高不到什麼地方，也許就只有幾個長官能夠獲得大將級位。」 猶安等人立刻鬆了口氣，真要說起來康斯信賴的還是這些親衛，所以奧克德這個親 衛頭目說出的話，他們是認可的。 猶安笑道：「我們哪敢追求那樣高崇的級別，不過想來我們起碼比旗丁高吧？怎麼 說我們都是比大人的直屬部隊還早追隨大人的啊。」 「這是自然，真要說起來，我們都是老臣，那些新丁都能當個旗丁，我們怎麼也比 他們高上一兩級的。」 奧克德很自然的就把自己加進去，聽起來就是自己人的味道，四周的人都深以為然 的點點頭。 「這就好，這就好。」猶安搓著手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不知道我們這些 人能否被冊封領地？」 奧克德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幾位長官有可能獲得領地，我們這些人現時就不要奢 求。畢竟他們那邊這麼多家臣，除去投降的豪族外也就只有兩個人才擁有領地。不過我 敢肯定，只要建立功勛，獲得領地不是什麼難事。」 猶安等人在飛渡半島待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領地的獲得非常困難，甚至一些勢力裡 ，足以封賞一個城池的巨大功勛，都被用金錢代替了。 而在這裡只要功勛夠大，那就會獲得領地，不用擔憂什麼，只要自己能力夠就行了 。想到這些，他們也都點頭表示明白。 就在他們閑聊一陣後，水軍旗艦在戰船的簇擁下出現眼前，一看那旗艦頂端的家主 旗幟，大家就明白主公回來了，立刻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開始準備迎接。 而那些兵丁也開始更為警惕的打量四周，一匹身上馬鞍、腳蹬都非常貴氣華麗的高 頭黑色駿馬，也被牽了過來。別小瞧這匹黑馬，它可是雷家這麼多戰馬中唯一一匹，可 以完全無視黑狼存在的戰馬。 戰船停泊在港口，幫橋立刻搭上，當康斯出現的時候，在場的家臣立刻跪下喊道： 「恭迎主公歸來！」 緊跟在後面的伊絲娜、愛麗絲、小琴三人立刻傻了眼，早就知道康斯可能很有出息 ，但絕對沒有想到康斯居然成了清月城這個繁華之地的君主！ 為什麼敢如此斷定呢？誰叫宮佐敦、費爾兩人巡視港口時讓她們看過，現在一看這 兩個大人居然跪在地上迎接，鬼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小琴在驚愕過後卻是滿心歡喜，因為安再抗的大哥是此地的主人，安再抗肯定能藉 此良機扶搖直上。 伊絲娜驚訝過後，心中滿是欣慰，只要對方過得好就成了，只要對方好，自己就滿 足了，就是如此簡單。 艾麗絲先是震驚，滿臉不可思議的模樣，接著歡喜異常，但不知道想到什麼立刻黯 淡下來。 要依靠他的力量來為自己復國嗎？自己不是說不要讓他看不起的嗎？可是像他這樣 的人應該不會向自己要求什麼吧？可是對方已經成為了一個君主，能夠讓他把士兵和財 富用到替人做嫁的事情上嗎？ 就算他同意，他的臣屬也不會同意，除非自己……可是這樣一來跟尋找其他君主幫 助有什麼區別？唉。 看到碼頭密密麻麻的跪伏人群，奧柯爾震呆了，雖然比這更為震撼的場景也看過， 比如帝國皇帝出巡的場面，可是那時候接受這個禮節的是高高在上的帝國皇帝，現在接 受禮節的卻是自己的大哥。 奧柯爾沒想到這個以前還被自己輕視的大哥，居然擁有這樣的權勢，這可比自己那 個族長貴重得多啊，如果這權勢是自己的那該有多好啊。 「都起來吧。」康斯一邊說著，一邊下了船，士兵立刻把那匹黑馬牽了過來，而黑 狼早就纏著康斯不放了。 康斯歉意的拍拍黑狼腦袋，自己說是帶它出去，其實等於讓它又過了一次野外生活 ，可這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把黑狼帶入兵營吧。 黑狼磨蹭了康斯幾下後才放過他，黑狼只是不滿康斯把自己扔下這麼長的時間而已 。至於野外生活，那才是它的最愛，像現在，清月城勢力範圍內的野獸都是它的臣子呢 。 「主公，您終於回來了，臣好想念您啊。」尼爾完全沒有四大家臣的儀態，像條哈 巴狗似的向康斯搖著尾巴。 尼爾才不在意那些家臣鄙視的目光，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想法，雖然能 力和功勛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在君主心中的印像。 如果君主對你印像不好，就算再有能力建立再大的功勛又能怎樣？反而會有功高震 主的隱憂。所以當個有點能力、功勛，又會巴結討好君主的弄臣就是最理想的了。 康斯看到這些湧上來再次拜見的家臣，不由笑道：「好了，大家見過就行了，不要 圍在這裡，各自回去履行職務吧，免得讓客人小瞧了我們雷家。」 聽到這話，家臣們才發現有許多陌生面孔跟著主公下船，想到自己的身分連忙恢復 辦公時的神態向奧柯爾等人含笑點頭。當然，家臣們也看到跟在康斯身後的四個大美人 。 等同於內廷總管的相文，他們可都是非常熟悉的，對這個沒有級位的美人，誰都不 敢顯擺自己的家臣身分。包括宮佐敦在內，都忙向相文行禮，而尼爾更是開始巴結相文 。 宮佐敦此刻也有點恨不得自己有尼爾那樣的厚臉皮，要是巴結到相文那就等於可以 隨時知道主公的想法啊。這個等同姬武士的相文對家臣來說是個只會帶來好處，不會威 脅自己地位的對像，所以家臣們全都盡量巴結。 至於伊絲娜等三個美女，家臣們雖然看到，但也不敢多看，看她們緊隨主公下船， 就知道是尊貴的客人了，甚至還有可能變成未來的主母，所以對她們越恭敬越好。 威傑和雷特、雷凱一陣哈拉後，就開始忙著後面搬遷人員的事情，而歐克這個總管 則開始安頓奧柯爾等人，至於三個美女則交給相文安頓了。 早就把相文當成女性的眾人，根本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在尼爾殷勤的侍候之中，康斯翻身上馬，並在衛兵的陪同下帶著黑狼快速離去。 伊絲娜和艾麗絲只能用目光送他離去，她們還需要等待馬車接送呢。 雖然康斯搶先離去有點失禮，但誰都知道一個君主不可能陪同客人一起前進，再說 了，如果康斯這樣客套的話，她們反而會更不舒服，因為這表明他沒把她們當自己人看 。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軍政新制】 康斯帶回來的數萬人一直忙碌了大半個月才被安頓下去。 不過除了那些士兵家眷和奧柯爾族人被集中安頓在幾個鄉鎮村落務農外，其他工匠 出身的，大都安頓在港口，硬是讓本來就很大的清月港再次擴大了一倍多。 只有一小部分和生活以及政務有關的工匠被安頓在城內。 這些被搶來、等同康斯奴僕的移民很快就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和適應性融入了清月城 ，並且開始慢慢的發揮作用。 最先起作用的就是鑄幣廠、造船廠和兵器廠，不但工藝提高了一倍，就是產量也快 速往上翻著跟鬥。 不用奇怪怎麼如此明顯，雖然這些工匠不是帝國最傑出的，但手藝怎麼都比飛渡半 島的工匠精湛，所以他們一下子就憑藉手藝奪得了工頭的職位。 再加上官府的配合，以及這些工匠為自己錢包漲癟而奮發出來的努力，能夠出現這 樣的結果是非常正常的。 今天猶安穿著一身嶄新服飾，緊張迫切的跟著大隊人馬來到了清月城內的天守閣下 。 此刻的天守閣早就被擴建成了一個龐然大物，跟以前相比不但地基擴大數倍，就是 高度也達到數十米，而且天守閣的根基和護牆全部是昂貴的泥石結構，不但防火而且防 水。 不過根基上部和內部跟其他地方的天守閣一樣是木制結構罷了。沒辦法，這不是錢 多錢少的問題，按照飛渡半島的建築藝術，根本不可能建成全泥石的巨大天守閣，可也 因為這樣，使得飛渡半島的文化特色得以繼續保存在這座天守閣內。 猶安隨著人流進入足以容納數千人的天守閣一樓大廳，眼前帶著香氣的紅木地板被 擦得光滑明亮。 依據內衛的指揮，猶安來到第三序列盤膝坐下。對這個位置猶安很滿意，因為第二 序列的是奧克德等親衛小頭目和草原騎兵十夫長，還有一個以前了不起的人物，原省府 長彼庫德也在此列。 至於第一序列的，則是歐克這五大親衛中的四個以及草原騎兵八大百夫長。這兩個 序列的位置都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奢求的。反正自己就屬於不上不下的位置，後面還有 好幾序列呢。 待眾人坐定後，內衛引來一批人坐在兩旁觀禮。 左邊的人很多，大家也熟悉，就是四大家臣和部將級位的數十家臣； 右邊的人非常少，只有五個，看座位的前後分成兩伙。 一伙的頭目是個滿臉陽光笑容的年輕人，叫做奧柯爾。原來是個帝國軍少校，現在 是康斯大人的結拜二弟。後面兩個則是奧柯爾的手下。 另外一伙，頭目是個很稚嫩的年輕人，叫做安再抗，原來是個商人。 港口那兩艘大海船就是他的，現在是康斯大人的三弟，身後那個人則是安再抗的小 弟。 猶安一邊打量四周，一邊緊張的等待著下一刻到來。自己即將成為康斯大人的直屬 家臣，到時候就應該稱康斯大人為主公了。 想想人生真是奇妙啊，大概兩年前吧？自己還是海泉省地方部隊的一個小軍官，聽 從師團長命令前去襲擊一個破壞走私生意的帝國少校領地。 沒想到反而被俘虜，更因害怕師團長滅口而投靠了這個康斯少校。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讓人眼花撩亂的變動––流寇入侵，師團長奇怪的成為了康斯少 校的盟友。 接著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準備運貨的康斯少校突然帶兵襲擊了走私生意起點的清 月城，而且出人意料的佔據了整個清月城。 雖然看到康斯少校對投靠他的人大肆封賞什麼石高，但自己這些人只在乎賞賜的金 幣，所以對康斯少校擅自擁有海外領土，這個等同叛逆的行為，完全當沒看見。 當發現康斯大人準備在清月城發展的意圖後，自己立刻表示願意跟隨前往清月城。 會這樣決定，主要是自己已經看到康斯大人準備把清月城當成據點了，既然這樣， 相比少校領，還是遠離帝國領的清月城比較安全，也比較自由。 只是當時自己雖然向康斯效忠，而且康斯也接受了，但自己卻沒有成為家臣，而是 成為跟老刀他們一樣的親信。 猶安本來還有意見，但看到大部分家臣領取的石高是糧食，而不是領地，身為單身 漢並且俸祿豐厚的自己也就不在意了。 反正那時的自己就算成為家臣也就是個領糧的分，不像尼爾那樣擁有領地，而且軍 隊都是康斯大人親自帶領，很難獲得巨大功勛而得到領地，看看家臣的石高一直沒變就 可以知道了。 而在和那些領地民兵的同僚們通訊過後，知道他們開始習慣少校領內輕鬆愜意的民 兵生活了，大家也都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不錯。 雖然訓練嚴格了一點，但拿的薪水夠高且待遇夠好，又沒有危險。反正退役後都是 回家務農，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在這裡混到退役呢？於是大家的心終於完全融入了這 個少校領。 看到這樣，猶安覺得自己好像離群了，之前只是因為過不慣這樣的平靜生活才跑到 清月城這裡來，既然不願回到少校領過平淡生活，那麼也許能夠拉來幾個同樣熱血的同 僚？ 還真沒錯，發信詢問一下，立刻拉了好幾個原來的手下過來這邊幫忙。工資一樣， 美女多多，還能打仗，日子可比悠閑自得的少校領熱鬧多了。 之後，康斯大人一年的休養時間到了，離開清月城去外省履行職務，這一去就是好 幾個月。 就在大家以為日子就將這樣一直過到退役或戰死的時候，突然傳來帝國兵籍資料被 毀的消息。 猶安明白少校領的弟兄們對這個消息是歡迎的，因為這樣師團長抓住這些人的把柄 就消失了，再也不用擔心家人會被人脅迫了。 不過顯然誰也沒有料到，兵籍資料被毀後，帝國皇帝陛下駕崩，接著皇親國戚權貴 在國喪期間大舉外逃，緊跟著就是帝國軍官個個擁兵割據。 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時候，掛著上校軍銜的康斯大人，竟帶著數萬工匠、數千精 兵以及大量物資回到了少校領。 得到這個消息，知情人全都傻了，相信直接看到的少校領弟兄們肯定更是傻得厲害 吧。 在這軍閥割據的時候，康斯大人居然能夠掠奪這麼多的工匠和物資回來？實在太厲 害了！ 於是猶安馬上意識到，原本有點迷茫而不知所從的少校領弟兄，肯定會開始覺得跟 著康斯大人行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沒想到，那個師團長竟如此深藏不露，居然發動一個整編加強師團來襲擊少校 領。當自己這邊得到消息時，康斯大人已經帶著領民和物資出海了。 而在得到康斯大人即將抵達的消息後，原來那些親衛草原兵以及自己這些帝國軍出 身的人開始互相串聯，紛紛準備請求成為家臣。 其實自己在察覺到雷家強大，再見到民眾對家臣和自己這些人的差別待遇後就很後 悔，怎麼當初不成為家臣啊？ 在康斯大人離去後雖然也能成為家臣，可這家臣是家臣的家臣，而不是康斯大人的 直屬家臣，像自己這些人怎麼願意立刻矮人一階呢？所以只能靜靜等待，現在時機終於 等到了。 「咚咚咚。」三聲悶鼓，讓竊竊私語的眾人閉上了嘴。 接著便是一聲：「主公駕到！」 猶安，包括歐克等人在內的眾人立刻低頭喊道：「參見康斯大人。」 康斯回來沒多久，他的真名真姓就傳了出去，所有人都不在意是一個外人統治著清 月城。 跟帝國的內亂一樣，拳頭大為王，現在康斯是這附近拳頭最大的，其他人哪裡敢嘀 咕什麼。 不過，雷倫特這個姓氏讓飛渡半島的人覺得比較拗口，於是在他們的提議下，康斯 繼續保持原來的家名和家徽。反正這兩樣東西已經傳遍天下了，何必更換呢？ 一身得體打扮的康斯，在相文的陪同下坐上主位。本來也想讓相文成為家臣的，只 是相文在知道家臣不能整日跟在主公的身邊後，立刻拒絕成為家臣，沒辦法的康斯只好 同意。 就這樣，沒有任何級位和石高的相文，居然擔任著內廷總管的同時還擔任了內衛頭 目。 對這一點，一直把他當成美女看的眾人，根本沒有意見，反而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 樣。 「嗯，諸位都是跟我起家之人，我也不多說場面話了。」康斯說完後向相文一點頭 。 在帝國的時候，康斯還記得自己是個軍人，言行舉止都有規矩。而在回到唯我獨尊 的清月城後，沒人站在頭頂的康斯，自然而然就以君主的身分行事了。 康斯對這點沒有任何不適應，因為他在這已經當了快一年的君主了，現在只是重溫 這種感覺而已。 相文拿出一捲文書展開，清清喉嚨。 先是慣例的開場話，把這次命令發佈的意圖、命令的正規嚴謹及法律效力等等之類 的意思對眾人表達一番後，相文就直接念到眾人最關心的事情：「歐克，級位為大將， 領五百石，月俸一百貫，家族封領一千石，任外廷總管。 「威傑，級位為大將，領五百石，月俸一百貫，家族封領一千石，任情報奉行。 「雷特，級位為大將，領五百石，月俸一百貫，家族封領一千石，任第一步兵營官 。」 歐克、威傑、雷特、雷凱以及老刀等八人全部被封為大將，家族封領全部一千石。 也就是說雷家直屬家臣一下子多了十二家擁有世襲領地的家臣。 不過眾人對這個不驚訝，他們驚訝的是怎麼領地冊封得這麼少，要知道像尼爾這樣 的爛人都有五千石封地啊，這些主公親信中的親信居然才一千石？ 不過眾人顯然沒有料到，就是因為他們是康斯親信中的親信才只有一千石。 本來康斯是想把這十二人封為家老，而且每人給一萬石的，但他們卻誓死不受，並 且說了一番大道理來反駁康斯。最後無奈之下，只好妥協到了大將級別和千石封地這個 條件。 不過這個效果也很明顯，因為這更確實了領地的難以獲得，來觀禮的家臣們都在暗 自決定要立下無可爭議的大功。 和這些家臣想的不一樣，尼爾是一臉得意樣。嘿嘿，雖然大家級位一樣，但老子比 你們多五倍的領地，是無可爭議的家中第二家臣，以後再也不用看你們臉色了。 而宮佐敦這個領地最多的家臣卻沒有尼爾這樣的好心情，他可是非常清楚這十二個 家臣在主公的心中佔據什麼位置，單單看他們擔任的職務是什麼就行了。 相文不用說，雖然沒有級位也沒有石高，但白痴都不會小瞧他，內廷總管負責主公 內宅的一切事物；內衛總長則統領所有雷家編制內武藝最精悍的內衛武士，甚至神出鬼 沒的密衛都有可能掌控在他手中，真可謂權勢滔天。 歐克，外廷總管，也就是雷家的僕役招募、採購物資等等繁瑣事項都由他負責。別 看是個管家模樣，但權勢還真是小不了。 威傑，就更不用說了，單單一個情報奉行的職務就能表達。對外對內的情報都是他 負責，誰知道自己有什麼秘密掌握在他手中，可以說是讓家臣最戒備的一個。 雷特、雷凱還有老刀他們倒還沒什麼，擔任的都是軍職，看起來和其他家臣沒有什 麼區別。可是看看他們的軍職加起來等於牢牢掌握所有直屬部隊的軍權，就能證明主公 對他們的信任了。 不過主公的直屬部隊什麼時候改成營級制度了？難道一個營地為一個編制？ 這樣的話怎麼才只封了四個步兵營官和一個騎兵營官？ 而且這步兵營和騎兵營的兵力也相差太大了吧？難道是想先建個框架然後再慢慢徵 兵？ 從這些看來，可以確認這十二個家臣才是真正的雷家重臣。 想到這，宮佐敦看了身旁的費爾一眼，看到費爾皺著眉頭，顯然他也有了這個認知 。 至於凱海和尼爾？凱海不知道裝傻還是裝憨，反正整天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而尼爾 則完全是個白痴，懶得理會。 猶安不知道眾人的心思，他仔細聆聽著，當聽到奧克德他們，也就是第二序列的這 些人全被封為沒有領地的部將時，心頭鬆口氣。 他想，照這規矩的話，自己將被封為糧食年俸一百石、月俸二十貫的侍將。這雖然 比自己預期的部將少一級，不過想到自己還沒有達到奧克德這一階層，得到侍將級別算 是符合心願了。 果然，如猶安猜想的一樣，他這一序列的人都被封為侍將，後面一序列則是旗長。 冊封結束，還真的跟奧克德說的話一樣，最低都是旗正級別的呢。 冊封完畢，眾人立刻參拜大禮：「謝主公提拔，臣誓死效忠雷家！」 一冊封完馬上就改口了，雖然猶安覺得有點彆扭，但他知道，以後會越來越順口的 。 拜謝後，康斯並沒有讓這些新家臣離去，反而對奧柯爾說道：「奧柯爾，安再抗。 」 已經提前被詢問過意見的奧柯爾和安再抗立刻應道：「是，小弟在此。」在場有點 身分的人都知道怎麼回事，甚至還參與過爭論，所以都靜靜的等待著早已決定的事情發 生。 「嗯，既然你我三人是結拜兄弟，那麼為大哥及我雷家效力如何？」康斯含笑問道 。 「是，願意為大哥及雷家效犬馬之勞。」奧柯爾和安再抗想也不想的立刻點頭說道 。 「嗯，那麼封你們為大將，奧柯爾擔任第五步兵營官，安再抗擔任錢制奉行如何？ 」康斯問道。 「是，謝主公提拔，臣誓死效忠雷家。」奧柯爾和安再抗立刻跪拜道謝。 奧柯爾則在心中自嘲道：「其實由於一直坐著，所以跪拜只是彎腰把頭貼在木板上 ，感覺也不是想像中那麼難堪嘛。」 康斯隨意的擺擺手：「免禮。你我三人是結拜兄弟，不用如此多禮。」 「不，主公，請恕臣不能領命，因為君臣之道就在於維持禮節。」奧柯爾和安再抗 立刻嚴肅的說。 聽到這話，康斯一愣，怎麼回事？戲不是演完了嗎？怎麼還來這一出？ 可是在他看到兩人一臉堅定及四周家臣深以為然的神色後，明白過來的康斯只能露 出一個苦笑的點點頭。現在還是演戲，演給那些家臣看的，表示自己的結拜兄弟不會依 仗身分桀驁不馴。 其實一開始的招募行為就是在演戲。 在康斯還沒決定怎麼安頓這兩個結拜兄弟的時候，奧柯爾和安再抗就找上門來要求 當家臣。 當時自己就開出家老和一萬石封地的待遇，而且他們的三個手下也能享受大將待遇 。可不知消息怎麼傳出去的，有點身分的家臣都跑來勸阻。 得到消息後，安再抗第一個跑來表示，領地、級位不重要，只要讓自己負責雷家財 富繁殖的職務就行了。 接著奧柯爾也跑來拒絕豐厚待遇，說什麼寸功未立不敢獲得如此厚待，為免大哥威 信動搖，自己還是做個普通家臣就行，反正依靠自己的能力照樣能賺取領地。 康斯相信安再抗說的是真心話，可奧柯爾這話就不是真心的了。 因為當初奧柯爾在聽到家老萬石封領的待遇時，眼中冒出的炙熱火花就能說明他非 常重視。而現在改了口，可能是因為所有家臣都反對的緣故，為了避免得罪所有同僚， 就決定夾著尾巴做人。 雖然是這樣，但康斯也同意了他們的意見。畢竟康斯也很清楚，要是讓自己麾下的 所有家臣嫉恨，那奧柯爾他們就只能離開了。 不過，以為事情就這樣定了的康斯，卻遇到安再抗前來提議向家臣演戲，以顯示自 己是正正規規接受雷家招募的。而奧柯爾也認同這個辦法，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一齣戲 。 當看到奧柯爾臉色嚴肅的向康斯跪拜，威傑隱蔽的向相文眨眨眼，心中暗笑：「嘿 嘿，哪有可能讓你一步登天啊。只要你願意一步步的往上爬，你的族人就只能慢慢融入 雷家大環境。等你攀爬到高位，你的族人早就和雷家融為一體了。 「嘿嘿，希望你不會知道是相文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傳給我，而我也第一時間就把消 息傳給所有家臣的。」 當奧柯爾和安再抗坐定後，賴爾溫志和列文、安達分別向兩人跪拜行禮說道：「在 下願為大人效勞，請大人收在下為家臣。」 奧柯爾這邊可能是商定好的，所以二話不說便點頭同意了。 而安再抗顯然沒有料到這回事，一臉震驚的望著賴爾溫志，不過看到賴爾溫志向自 己使眼色後，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也點頭接納了賴爾溫志的效忠。 在三人拜謝後，冊封典禮到此結束。 在內衛的引導下，部將以下的家臣紛紛告退，而部將以上的家臣就跟著康斯上了二 樓。 其實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軍政會議是在二樓召開的，而且現時只有部將以上的家臣 才有資格參加。因此很多新提升的部將都是一臉激動的爬上二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 進入雷家權力層了。 在一個可以容納數百人，已經擺了上百個置有坐墊茶水座位的房間後，康斯等人分 主次坐下。 康斯坐在面向門口的主位，相文坐在其身後側邊。 宮佐敦、尼爾、安再抗等大將級別的重臣則呈半月形面對康斯而坐，他們的後面就 是部將了。 列文、安達、賴爾溫志都沒資格參加這個會議。不是因為他們不是部將，就是將來 他們成為了家老也沒有資格參加，因為這是康斯主持的雷家軍政會議，只有雷家直屬家 臣才能參加。 康斯喝了一口相文端來的茶水後，說道：「諸位隨意。」由於康斯以前就是如此商 討軍政，所以大家也不客氣，各自動手倒水解渴。 「這次我想將直屬部隊改制一下。」康斯的開場白讓大家一震。 尼爾這個有點狗腿傾向的家臣立刻說道：「主公英明，早就應該改制了。不然像以 前出外作戰，要帶多少人就去兵營點多少人。 「單人執行軍務還沒什麼，一旦兩人以上需要同時調兵就非常麻煩了，甚至還會因 同時點中同一兵丁而惹來混亂。所以臣以為，幹脆學奧特曼帝國的軍制吧？」 宮佐敦心中想道：「尼爾這傢伙在揣摩上意這方面還真不是白痴，知道主公是帝國 軍出身，所以立刻提議把現時軍制改向帝國軍制。」 不過由於宮佐敦也意識到學習帝國制度是最好的，所以並沒有因為尼爾同意就唱反 調，反而認同的點頭說道：「尼爾大人說的是，臣深感認同。」 看到家臣紛紛點頭，康斯擺擺手笑道：「其實也不是完全遵照帝國軍制，起碼相同 的軍銜，現時是不可在軍中實行的。」 家臣聞言都點頭不已，現在飛渡半島實行的是軍政合一的家臣封領制度。 一旦遵照帝國軍銜，恐怕沒幾個人能夠適應呢，一定要強行實施的話，肯定會引起 混亂。 康斯說道：「而且除了軍銜外，帝國軍的編制也過於龐大，一個師團就有八萬來人 ，就是一個旅團都有一萬六千餘人。恐怕我們的軍官還不能適應如此巨大的編制呢。」 眾家臣再次點頭。 飛渡半島以前的作戰習慣是，家臣帶著私兵跟著家主出戰，最多也就三四千人，最 少的甚至只有十來人。就是全軍首腦的家主也是把任務交給家臣執行而已，可以說誰也 沒有直接統領過萬人軍隊的經驗。 雖然現在飛渡半島的大部分勢力因家主收權，所以家主的直屬部隊過萬的比比皆是 ，但能把萬人如臂使指的幾乎沒有一個。 每次數十萬人的大會戰都搞得一團糟，戰死的沒有幾個，逃跑的卻是一大批。 不然還真以為雷家天下無敵，憑藉幾萬人就能把數十萬的聯軍打退？ 還不是因為對方指揮不靈活，而己方以小股編制靈活作戰，再加上嚴格訓練和豐厚 獎勵使得軍隊萬眾齊心，這才打敗數十萬人的聯軍。 雷特、雷凱和奧柯爾等五個已經確定是步兵長官的家臣，把頭點得厲害。 雷特、雷凱等人是因為沒有信心指揮萬人部隊。雖然已經加強這方面的訓練，但這 可不是幾年時間就能熟練的。 而奧柯爾更慘，他原來只指揮過數百人作戰，那時跟著康斯守衛津城時才見過大場 面，可那也不是他指揮的。 雖然奧柯爾有點自傲，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照他的估計，小心謹慎的話，應該能 夠把一千人指揮靈活，可翻一倍就有點困難了，一旦指揮的人數上了五千，就完全沒有 辦法。 看到大家深有同感，康斯笑道：「所以，我準備以營當作戰術單位。五人為伍，五 伍為隊，五隊為哨，五哨為部，五部為營；滿編營為三千來個戰兵，配備兩個滿編的輔 兵營。也就是萬人左右為一個戰略單位。」 「呃，主公，這樣確實簡單明了，只是這戰兵就是指專門作戰的，那輔兵是不是就 是專門侍候戰兵的農兵？」尼爾眨著眼睛問道。 「戰兵專職戰鬥，而做飯、紮營、洗衣、修整兵器、打掃戰場這些工作則完全交由 輔兵負責。而且嚴禁戰兵收割首級和搶奪戰旗，因為這是輔兵的工作。 「戰兵唯一的目標就是殺敵，戰果由輔兵統一收割統一計算。事後再按照排頭第一 功的計算方法把功勛分配下去，軍官功勛按照士兵功勛多寡來計算。麾下十分之一的士 兵立一級功，主官也立一級功。」康斯說道。 知道康斯在津城就是使用這個方法的奧柯爾等人立刻點頭讚同，尼爾等人則愣了好 一會兒才滿臉震驚。 他們也不是笨蛋，立刻能夠想到一股不做任何勞務也不收割首級，專門作戰的職業 士兵會有多大的戰鬥力。想明白後，誰都沒有意見了。 「主公，那麼家臣等級該怎麼對應軍官職務？」宮佐敦問道。 康斯笑答道：「這很簡單。戰兵營以旗丁、旗兵為基層士兵，旗正為伍長，旗頭為 隊副，旗隊為隊官，旗長為哨副，侍將為哨官或部副，部將為部官或營副，大將為營官 。 「輔兵營則以旗兵為伍長，以此類推，沒有副手。戰兵營的兵員耗損從同個戰略單 位編制的輔兵營補充。」 「主公，是不是輔兵營的士兵都得是旗丁這一級的武士？如果是的話，怎麼區別戰 兵營的待遇比輔兵營還高？」費爾皺眉問道。 康斯說道：「也不強求都是旗丁以上，可以招募新兵加入輔兵營。至於區別待遇嘛 ，功勛和繳獲四成上繳，四成歸戰兵營，二成歸輔兵營。這種區別待遇相信會讓所有人 都渴望進入戰兵營吧？ 「而且一個季度舉行一次同個戰略單位的內部比武，只選排名前三千餘人進入戰兵 營，這樣戰兵營的人不會待在功勞簿上吃老本，而輔兵營的人也會拚命訓練以期進入戰 兵營。」 家臣都被康斯的大方嚇了一跳，上繳四成戰利品？士兵得六成？按照慣例士兵能有 一成戰利品就該偷笑了。眾家臣雖不吭聲，但以財富多寡來決定自己晉級降級的費爾立 刻勸阻。 聽到費爾的勸阻，康斯點點頭說道：「既然有不同意見，那等下再做決定吧。」這 話讓家臣們偷偷瞪著費爾。 知道底下家臣們轉著什麼心思的康斯笑道：「還有，為了提高所有部隊的競爭慾望 ，部隊分為甲乙丙丁四級，甲級最高，丁級最低，以金銀銅鐵的徽章做標誌。 「不論軍職級位，家老以下的家臣，也就是大將這一級別開始，只要等級低的見到 等級高的，都得向對方鞠躬行禮。 「也就是說，你是大將，而且還是營官，可你掛著鐵制徽章，對方一個旗丁卻掛著 金制徽章，那麼你就得鞠躬行禮並且讓路。」 「啊，這完全有違上下之別啊！」 本土家臣立刻蹦跳起來，不過被康斯一瞪，喝了句：「難道你們就這麼沒用？一定 認為自己只能掛著最低級的徽章嗎？」就立刻讓家臣們閉嘴了，再抗議就等於是自打嘴 巴了。 宮佐敦遲疑了一下，看到尼爾這狗腿沒有吭聲，只好當出頭鳥問道：「主公，這個 部隊的四等級怎麼評定？」 「軍隊還能用什麼來評定高低？當然是戰功！也只有戰功才能評定他們的等級！」 康斯瞪眼說道：「以敵軍首級來計算，積累到等同整個戰略單位人數的戰功就可提升一 級，以後再往上升則需要翻倍功勛才能提升。 「現在新組建的部隊全是最低的丁級，也就是說，他們要獲得近萬人的戰功才能成 為丙級部隊，而下次則需要兩萬人的戰功才能成為乙級，最後，要成為甲級則需要四萬 人的戰功！」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任務接單】 費爾很是緊張的問道：「主公，這個制度非常美妙，部隊的戰鬥力一定能提上一個 台階，可是怎麼確定部隊不會殺良冒功？ 「武士的首級一看就能分辨出來，就是常備兵也不難分辨，但農兵和普通民眾一樣 ，根本無法區分啊。」 農兵就是剛拿起武器的農民，砍殺農民首級上報請賞的事情幾乎等於慣例，不這麼 做反而會被手下埋怨，並被同僚嘲笑是個傻蛋。 「農兵不算功勛，我的士兵都是武士，奪取農兵的首級有什麼用？反而浪費人力資 源！」康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日後敵對勢力的武士和常備兵倒了楣。 「是，主公英明。」費爾的額頭冒汗了。 他沒想到自己習慣性的一次詢問，居然讓下面的人需要花費比以前難上數十倍的辛 勞去獲得功勛。 應該怨不到我吧？這可是主公決定的，他遲疑了一下再次小心問道：「主公，這四 個等級確實是個英明決策，不過除了低等級須向高等級行禮的待遇外還有其他什麼待遇 沒有？」 康斯想了一下後點點頭說道：「嗯，這樣吧，甲等部隊上繳二成戰利品，戰兵營五 成，輔兵營三成；乙等上繳五成，戰兵營三成，輔兵營二成。 「丙等就是七成上繳，戰兵營二成，輔兵營一成。至於最後的丁等，上繳九成，剩 下的由戰兵營和輔兵營對半分！」 家臣們再次傻了眼，但隨即幾乎所有家臣都雙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帶兵出戰。 天哪，甲等部隊居然只需上繳二成就行了？就是最低級的丁等部隊也跟現在的慣例 一樣啊。嘿嘿，當然沒有誰會願意一直待在丁等的。 在一片激烈的喘氣聲中，費爾又硬著頭皮的說道：「主公這個制度一旦頒發下去， 全軍上下肯定立刻變成猛虎，而天下英豪也會四方來投。只是，主公啊，等級越高的軍 隊說明他們的戰鬥力就越高，而相對的，他們的戰利品也就越多。 「估計甲等部隊的一成繳獲就等於丁等部隊的十成，您看是不是……」費爾話沒說 完就被兩旁和身後的無數股殺氣給嚇住了。 搞得費爾一邊冒冷汗，一邊嘀咕：「該死的，有本事衝著主公去，威脅我幹什麼？ 我也要陞官發財獲得封地啊，可能讓我實現目標的就是雷家錢財的增長啊！我能有什麼 辦法？」 康斯笑道：「沒關係，我們甲級部隊越多，說明我們越強大，而且他們為我帶來的 ，將比低等級部隊帶來的更多。」 費爾當然知道這道理，就跟攻打一個勢力一樣，需要出動四支丁等部隊才能全部佔 領，可甲等部隊卻只需要一支。 如果把耗損、獎勵、損毀、撫恤等等統統計算起來，還真是甲等部隊比較划算呢。 明白這點的費爾，加上一旁同僚的威脅，便不再吭聲了。 看到費爾同意了，大家都把殺氣騰騰的目光收回。他們都開始幻想自己帶兵大撈金 錢功勛的美妙狀況。 奧柯爾偷偷的打量著康斯，他不明白康斯是怎麼想到這麼多增加軍隊戰鬥力的制度 。 向其他人詢問的？ 不像，看相文和威傑佩服的樣子，應該完全是他自己思索出來的。 唉，這個大哥還真讓自己失去比較的慾念，強悍的武力就讓人沮喪了，現在又多了 個強悍的軍事能力。 希望不要再出現強悍的政務能力啊，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把自己打擊得體無完膚了 。嘿嘿，不過不管大哥如何厲害，只要他護短的習性存在，那自己就不會真正的失去信 心。 康斯開始頒布命令：「嗯，現在我的直屬部隊有五萬餘步兵，還有近五千的騎兵。 這樣吧，組建五個步兵戰兵營，一個騎兵戰兵營，其他都編入輔兵營。組建的工作就交 給雷特、雷凱、奧柯爾、老刀你們十一個大將了。」 「是，臣領命。」 奧柯爾是這麼多人中最興奮的，一下子就獲得組建部隊的權力，那自己肯定能趁機 在軍隊中建立個人威望。 「宮佐敦，把剛才的軍制改革整理出來並頒發出去。」 「是，臣領命。」雖然宮佐敦沒有作筆錄，但大廳角落的數個文書卻把所有的對話 都記了下來。 最後，康斯本來想說什麼的，但看到家臣們躍躍欲試的模樣，而且奧克德在向自己 打眼色，便想起奧克德向自己稟報的事情，於是話鋒一轉說道：「嗯，聽說現在許多家 臣麾下都沒有自己的臣屬，許多工作只能靠自己一人去完成。」 大家顯然都沒有料到康斯會說起這事，立刻心跳加速，點著頭「是啊是啊」的應和 。 「當然，我也知道不是你們招募不起家臣，只是我的直屬部隊待遇過高，使得野武 士們不願接受你們的招募而已。」 康斯這話一出，家臣們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如果說不是，等於自打嘴巴；若說是，等於怨恨主家制度，也是自打嘴巴，真是為 難啊。 「這樣吧，為了減輕你們的負擔，也為了你們能夠多些人手幫忙完成工作。現時就 限定五個步兵戰略單位和一個騎兵戰略單位吧。領地沒有大幅度擴張，將不再招募新兵 。 「宮佐敦，把這命令發佈出去。是了，如果發現你們自己的家臣是個人才，推薦上 來，可獲得重賞。」 「是，臣領命！」宮佐敦馬上應道。 家臣們心中都樂開了花，只要主公的直屬部隊停止招人，那些不願離去的野武士就 只能接受自己的招募了。 上次看中的一個野武士，這次應該能夠招攬到麾下吧？ 嘿嘿，想到自己手下能夠擁有如此勇猛的武士，斬將、奪旗、掙取功勛統統不在話 下，想想就興奮啊。 至於推薦人才可得重賞？家臣們全都當沒聽見這話，因為沒有哪個白痴會這麼做的 ，誰會把人才送出去啊？就是主家都不行，自己的家族也需要人才呢。 早就商量好的奧克德瞅準時機，趴在地上苦著臉說道：「主公，臣只有兩百石的糧 食年俸和五十貫的月俸，根本招攬不到什麼傑出人才啊，不知道有什麼工作能夠獲得封 領獎賞的？就是十石的封領也沒所謂啊。」 奧克德這個康斯親信的話語一出，家臣們立刻屏住呼吸，甚至感覺連心跳都停止般 的等待著康斯答覆。 康斯笑道：「你啊，就這麼渴望獲得封領嗎？」 奧克德立刻一臉渴望的說道：「身為家臣沒有不希望獲得封領的，只有獲得了封領 ，才是一個能夠傳世的家族，而只有傳世的家族才能成為主公的譜代家臣，也才能永世 為主公家效力啊。」 奧克德這話說得眾家臣心有戚戚焉，都是猛點著頭表示讚同。 「嗯，這倒也是，這樣吧，反正你們已經可以招募家臣，也就是可以獨立城軍作戰 ，我把需要攻打的目標分成土豪、鄉鎮、城池三種，再按照目標擁有的石高和兵力來確 定佔領後的封領賞賜。把目標和賞賜做成一個個任務單，讓你們自行選擇。 「接了任務後，不管你是勸降還是武力破城，是獨立完成還是聯合他人完成，只要 完成任務，這個任務的賞賜就是你的了。」康斯說到這，嘴角出現了一絲笑容。 家臣們先是一愣，接著就是雙眼發光。天哪，明碼標價的作戰任務？ 打贏了就有賞？這可真是太美妙了，怎麼這樣的事情不早日出現啊！ 家臣們激動得幾乎要跳起舞來，強忍激動的他們立刻跪伏在地上喊道：「主公英明 ！我雷家武運長久！」 「主公，是什麼時候發佈任務啊？」狗腿尼爾立刻恢復了興奮神態。 「嗯，等接見了所有豪族及家臣後再說吧。」康斯說道。 大家雖然知道沒有那些豪族參加不行，可總感覺應該把豪族拋到一邊不讓他們參與 任務才是最好的。當然，沒有哪個笨蛋敢這樣提議的。沒有辦法的他們只好定下心來， 繼續開會。 「主公，安再抗大人的制錢奉行是什麼工作？是不是專門負責鑄造錢幣的？」費爾 再次出聲詢問道，他對和錢有關的事都很敏感，早就在意安再抗這個制錢奉行的職務了 。 「一是專門負責錢幣製造，二是負責錢幣流轉兌換的工作。」 康斯說完，安再抗立刻笑咪咪的向費爾點頭說道：「費爾大人，以後還需要您多多 幫忙呢。」 安再抗現在很是興奮，因為以後用雷家的錢幣去兌換帝國錢幣的工作，就是自己的 了，想想這麼多錢財由自己操控，那可真是美妙啊。 接下來商議一些零碎事項後，會議結束，家臣們立刻火燒眉毛的衝了出去，他們準 備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康斯直屬部隊不招兵的消息傳播到整個領地，以便自己能夠最快 的招募武士。 因為關乎所有家臣的利益，所以無論是發佈消息、挑選兵員、整理敵對勢力情報的 工作，都以最快最完美的速度進行著。 消息傳出，眼巴巴等待著能夠進入軍隊的野武士們一片嘩然，當然，暴動是不敢的 ，精銳的雷家直屬部隊就在身旁，誰敢找死？不過高聲叫囂，捶胸頓地，痛哭涕零是免 不了的。 看到時機到了，家臣們立刻找上看中眼的野武士，開始招募。直屬部隊大門已經關 上，大多野武士都接受了招攬，不過一些傑出人士遇到兩個家臣以上爭奪的，可就比其 他人舒服多了，起碼月俸被抬得高了許多。 直屬部隊得到關乎自己利益的通告後，因為就是當個輔兵薪俸也照舊，只是戰利品 分得少了，所以並沒有什麼意見。 不過也因為沒有後顧之憂，全都摩拳擦掌，賣命的鍛鏈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 一面給表現出來，希望能夠第一時間被挑入戰兵營。 在兵營和城下都熱鬧非凡的時候，康斯內廷一片寂靜。伊絲娜、艾麗絲和小琴此刻 正在相文的引導下前往康斯的書房。 當伊絲娜和艾麗絲以及小琴進入書房時，就是見多識廣的她們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呆 了。 這還是書房嗎？ 數千平方米大的地方，密密麻麻擺滿了連接天花板的書架，而且書架上放滿了書籍 。 就是伊絲娜以前的大神官府邸都沒有這麼多的藏書啊。 艾麗絲隨手從身旁書架抽出一本書籍，翻開看一看，全是陌生的文字，伊絲娜探頭 一看，說道：「是遠東古國的文字。書名是《青山漫遊記》。」 艾麗絲眨眨眼睛，晃晃書本，用有點高傲的語氣對引路的相文說道：「你家大人認 識遠東文字？這些書不會是拿來裝樣子的吧？」 相文雖然不滿這個整天一副高傲樣子的公主，但怎麼說也是自家大人的朋友，也就 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家大人麾下有個遠東學者，大人早就學會這種文字了。這裡擺 放的書籍都是大人看過後用來收藏的。」 雖然相文不計較，但還是忍不住刺一下：「我家大人已經掌握十二種通用文字，能 夠使用五種語言對話。」 艾麗絲和小琴都傻了眼，這才多長時間啊，幾年工夫就能從一個沒讀過書的孤兒成 長到這一地步？ 伊絲娜雖然吃驚，但也沒有特別震驚，畢竟她曾教導過康斯，知道康斯的理解能力 ，特別是渴求知識的慾望是非常強大的，這樣一個人一旦有條件的話，擁有這樣的成績 並不奇怪。 同時，她也知道剛才艾麗絲的話有點冒犯康斯了，現在康斯可不是艾麗絲的手下， 而是獨霸一方的君主，所以忙轉移話題：「收集這麼多書籍肯定是價值不菲吧？」 「是啊，像那本《青山漫遊記》是從遠東帶過來的，就這麼薄薄的一本就要兩百五 十貫呢。這裡最便宜的書籍都得二十貫以上的。」相文語氣平淡地說，不過誰都聽出其 中炫耀的味道。 艾麗絲和伊絲娜聞言都不吭聲。 按照康斯現在的權勢和財富，只要他示意一下，下面的人自然會為他採購，甚至這 個興趣傳出去，下面的人進貢都會送上珍稀書籍。 而且以兩人的出身，她們覺得用錢來衡量文化是非常冒犯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答話 。 不過小琴卻不在意這些，康斯可是安再抗的大哥，感覺關係不一般的小琴好奇的問 道：「那麼最貴的是哪一種？」 早就等待有人這樣問的相文立刻得意的捧出一捲羊皮說道：「最貴的就是這個《穹 蒼露》。大人花了上千貫才弄到手，據說是描述大草原民族是怎麼誕生的詩歌，單單這 羊皮捲就有數百年歷史。」 伊絲娜立刻雙眼放光的望著那羊皮捲。 也不怪她如此失態，在這年月，學習文化屬於上層人的特權，而且造紙術和印刷術 的落後，使得書籍都是珍貴物品，鄉民就是得到一小塊帶有文字的紙張都是視若珍寶的 。 想想當初康斯把救下公主完全可以裂土封王的功勛，拿來換取學習文化的資格就可 見一斑了。 「好了，我們是來找你家大人的，這些書籍以後再介紹。」 艾麗絲有點不耐煩地說。她不是故意阻攔伊絲娜看羊皮捲，而是因為心急如焚焦慮 不安的緣故。 艾麗絲會如此，是因為安再抗剛剛告訴她，他聘請玫瑰傭兵團調查伊達的消息已經 傳回來了。 伊達怎麼樣艾麗絲根本不放在眼中，她在意的是崎紅國被紫心國、黑岩國及黑岩國 二皇子瓜分後，經過這幾年休生養息，崎紅國的民眾已經完全忘記了崎紅國的存在。 這個可是讓她萬分焦慮的消息，因為如果沒有子民的支持，那還復什麼國？ 艾麗絲以為，崎紅國會被民眾遺忘，主要是沒有扛著崎紅國王室旗幟的軍隊在那裡 活動，只要有這麼一股勢力在那裡，民眾就還會記得自己的出身，等自己宣揚名號準備 復國時，民眾自然會雲合景從。 可是自己一無錢二無人，怎麼才能讓一支部隊在崎紅國領地內活動呢？ 以前得到這樣的消息後，自己會找安再抗，雖然他最多就是聘請雇傭兵去鬧一鬧， 但除了安再抗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了。 不過現在不同了，現在有個更好的依靠，這就是身為清月城主的康斯，按照以往的 情面，請他派人去打著自己招牌活動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由於害怕民眾把自己遺忘了，艾麗絲立刻把以前決定不要讓康斯小瞧的念頭扔掉了 。 如果康斯願意幫助自己復國，就是屈尊侍候他也心甘情願了，無論怎麼樣，最後都 得依靠自己的本錢為代價去請求幫助，與其面對其他人，還不如面對康斯呢！反正自己 就是個下賤的貨色，讓康斯看低了就看低了。 由於有這些念頭，所以艾麗絲才會當康斯不存在的十數天後，急匆匆的拉著伊絲娜 前來見康斯。 拉上伊絲娜倒不是希望把她也當成交易籌碼，而是希望康斯能看在伊絲娜教過他讀 書認字的情面上多幫點忙。 看到艾麗絲急切的神態，伊絲娜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個好友終於願意向康斯請求 了。 一開始還以為她不願康斯見到自己的落魄樣，安頓下來後一連十數天都沒有提出拜 訪康斯道謝，就是康斯前來探望也只是露個面閑聊幾句就退下了。 可是艾麗絲會不會太過一廂情願了？ 不說康斯願不願意把兵力財富耗費在幫助他人完成心願上，就是康斯願意，現在這 裡距離崎紅國十萬八千里遠，大部隊去到那裡還不能直接進入崎紅國，紫心國攔著出海 口呢，就算進入了崎紅國，那也要面對著黑岩國以及已經自成一國的黑岩國二皇子。 也就是說，要想達成艾麗絲復國的心願，那就要統一希爾達大陸。 可是，艾麗絲的心願是復國，統一希爾達大陸後要把原崎紅國的領土分割出來重新 成立崎紅國，才算完成艾麗絲的心願。這樣一來，就算有那個本事，人家也不會幫艾麗 絲完成心願的。 誰會願意統一天下後又割分一塊領土讓她獨立成國家啊，這統一戰爭不就等於白打 了嘛。 伊絲娜不是沒有向艾麗絲分析過，可是艾麗絲根本不聽，現在她的人生目標就放在 復國上面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心靈支柱就是恢復國土。伊絲娜自從明白這點後就不再勸 導了，就讓艾麗絲懷著一個無法實現的目標一直活下去吧。 艾麗絲那不客氣的話語，讓相文不禁皺了下眉頭，但他還是含笑說道：「請跟我來 。」 跟著相文穿過一排排的書架，進入一個空氣通暢，環境優雅寂靜，佈置得很舒適的 小房間，康斯正依在一張躺椅上翻閱著書籍，那頭巨大的黑狼則乖巧的趴在腳下的地毯 上睡覺。 看到康斯如此愜意的樣子，伊絲娜心中很舒服，她可不希望看到康斯為軍政事務忙 碌的樣子。 艾麗絲則皺了下眉頭，這傢伙根本沒有君主的覺悟，居然在這裡休息？軍國大事都 扔到了一邊？萬一喪失權力了，就算後悔現在的不作為也來不及了！ 可是自己以什麼身分勸導他呢？ 以前的上司？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能擺上司架子嗎？ 以朋友的身分？這個，他當她是朋友嗎？ 本來女性對這麼巨大的狼是很害怕的，但誰教黑狼懂人性呢？在黑狼的賣弄下，三 個美女不但對它失去了畏懼，反而會覺得可愛。 乖巧站在伊絲娜身後，跟著小姐向康斯行禮問候的小琴，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都集中 在黑狼身上，絕對是一副躍躍欲試想要撫摸黑狼皮毛的樣子。 「哦，你們好，請坐。」康斯起身微笑的回禮。一旁相文則早就開始操作工具泡茶 了。 茶水還沒端上，艾麗絲就直接說道：「康斯，我想要你幫忙。」 不知道艾麗絲有自知之明還是怎麼的，自從再次見到康斯後，她就沒有使用過「本 宮」這樣的自稱了。 「請說，只要我能做到。」康斯習慣性的沒有大包大攬。 伊絲娜有點緊張，她知道艾麗絲要康斯幫什麼忙，是復國還是派人鬧一下？她不是 擔心康斯願不願意幫忙的問題，而是怕艾麗絲不願說出什麼忙，反而要康斯先答應一定 要幫。 伊絲娜可是見過不少先要對方答應幫才肯說出什麼事的人。 如果要求的人比答應的人權勢高，那沒什麼問題，可如果相反的話，那就是大問題 了，權勢者都不願意許下這種承諾呢。 「你一定能做到的。」艾麗絲這話讓伊絲娜鬆口氣，不過艾麗絲下一句：「我想你 幫我復國。」又讓伊絲娜把心弔了起來，康斯怎麼回答？會不會傷了艾麗絲那敏感得很 的心？ 康斯愣住了，與此同時當啷的一聲，相文打碎了茶杯。 相文傻愣愣的盯著艾麗絲，她以為這是什麼忙啊？復國啊，居然用一副「幫我倒杯 茶」這樣的神態和語氣說出這個請求！ 「呃，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我才只有五個營的軍隊啊，這麼點人怎 麼幫您復國？」康斯一臉苦笑地說道。 「我不管，你答不答應？」艾麗絲有點蠻橫的說道，現在艾麗絲很怕聽到康斯拒絕 的話語，所以有點急切的想要康斯答應下來，她也不管康斯能不能完成，只要康斯答應 就行了。 康斯苦澀的笑了笑，這讓他怎麼答應？ 不說兵力不足的問題，就算兵力足，麾下軍隊也是把目光放在統一飛渡半島上，絕 對不會同意舍棄那些可以輕鬆吞並的周邊勢力，轉而不遠萬里飄洋過海的去攻打希爾達 大陸。 就算等到統一飛渡半島後，他們願意遠征希爾達大陸了，那也沒有可能替人做嫁妝 的，打下來的土地還要送出去？全軍上下都會造反的！ 看不過去的相文出聲說道：「我說這位大姐，你口口聲聲要求我家大人幫你復國， 不知道你願意給出什麼代價？不論我家大人是否擁有這個能力，但怎麼也不能平白無故 幫你吧？ 「你不會是想要我家大人白白出兵出錢打下崎紅國後，就把整個崎紅國送給你吧？ 世上可沒有這樣好的事！」 艾麗絲被相文開頭那句大姐弄得雙眼冒火，這不是暗示自己年紀大了嗎？ 不過等聽到後面的話，艾麗絲冷靜了下來。 是啊，沒有人會白白這樣做的，自己能夠給什麼報酬呢？ 一想到報酬，艾麗絲的臉蛋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她嘴巴抖動了幾次，女孩羞澀的 矜持，始終無法讓她說出報酬。 在場都是人精，看艾麗絲那嬌艷欲滴，欲言又止的羞澀神情，還能想不出她準備給 出什麼報酬嗎？ 康斯心頭一震，他倒沒有什麼驚喜的心情，反而是苦澀嘆息，想到艾麗絲當初風光 無限，大權在握的神情，對比一下現在，不由為艾麗絲這個崎紅國繼承人落魄到只能用 自身來當復國的報酬而嘆息。 可是這樣的報酬又能吸引幾個人來幫她呢？ 已經成為君主的康斯非常明白，合格的君主是不能為個人感情而魯莽從事的，他考 慮的是整個勢力上上下下的事情。 相文也是心頭一抖：「哎呀俺滴娘喲，這大姐不是以為她的容貌和身體就價值億萬 金幣吧？還真虧她想得出這個報酬！嗯，以大人和她們的關係肯定不好直接拒絕，還是 得我這個做侍女頭目的讓這大姐明白什麼是自知之明！」 想到這，相文立刻說道：「這位大姐，要想幫你復國，肯定就要統一希爾達大陸才 能完成這個目標吧？」 艾麗絲下意識的點點頭。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誰叫整個希爾達大陸才三個國家，而現在崎紅國已經被另外 兩國瓜分了，想崎紅國復國就得幹掉另外兩個國家，特別是堵住登陸口的紫心國。 「嗯，要想統一希爾達大陸，起碼要一百萬精銳士兵。因為是精銳，裝備和軍餉肯 定比較高，所以每個士兵最少也得兩百枚金幣，這已經把一年的糧食和軍餉都包攬進去 了，不算貴。這樣單單組建維持一年一百萬軍隊就需要兩億枚金幣！」 相文這話一出，本來還點著頭的艾麗絲立刻傻了，伊絲娜和小琴也被這個巨大的數 字嚇住了。 「有了軍隊還不夠，我們還需要運兵船把軍隊送到希爾達大陸，一艘海船就裝一千 人吧，這就需要一千艘海船了，而從這裡出發的話，用最快的船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起碼需要一千枚金幣的運費，這就要一百萬枚金幣。 「同時這麼多運兵船還需要護送他們的戰船，起碼要兩百艘戰船才能保護周到，戰 船的護送費更貴了，一艘五千枚金幣，這裡又是一百萬。 「不過相比起組建軍隊的費用那是小意思，只是加上軍隊開拔費、物資耗損費、醫 藥費、賞金、戰死者的撫恤費和燒埋費，加起來起碼要三億枚金幣才能讓軍隊完成任務 。」相文扳著手指說。 艾麗絲一臉的震驚和黯然，自己也知道復國無望，但從來沒想到居然需要如此多的 費用！ 自己還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以為犧牲自己就能換來復國，照這個費用，就是全天下 最昏庸的君主都不會同意的。幸好自己沒有提出報酬，不然就把臉面丟盡了！ 相文不知道艾麗絲的心理變化，語不驚人誓不休的繼續說道：「還有啊，這只是作 戰費，不是報酬。 「既然人家肯出動這麼多軍隊的話，起碼也要出一億金幣來做報酬吧？這就四億金 幣了，啊，這金幣堆起來起碼是一座大山呢，如果是我的話，有這麼多金幣還復什麼國 ？直接招攬人手自己建國算了。」 看到艾麗絲臉色蒼白的想說什麼，相文馬上加大打擊力度：「拿領土當報酬就免了 ，如果在意領土的話，完全可以獨吞整個希爾達大陸，何必把打生打死佔領的領地送人 ，然後再等待對方割下一點土地送來當報酬呢？世上沒有這麼傻的君主吧？ 「至於拿其他什麼莫名其妙的珍寶來當報酬，那就更沒有必要了，什麼珍寶能夠價 值上億枚金幣的啊？ 「當然，也許會有某些覺得自己不一般的人，會認為他拿出來當報酬的東西，價值 億萬也不定。」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蓄勢待發】 相文這話讓艾麗絲、伊絲娜、小琴、康斯都是立刻臉色一變，這等於直接說艾麗絲 的身體根本不值上億金幣！ 艾麗絲臉一陣白一陣青，她以為是康斯故意讓相文來羞辱自己的，立刻仇恨的看了 康斯一眼，就準備起身離去。 不過康斯一句話讓她停止了動作，康斯先是瞪了相文一眼喝道：「相文你亂說什麼 ？退下！」然後一臉嚴肅的對艾麗絲說道：「公主殿下，我可以答應為您復國。」 被訓斥也不以為意，只在一旁嘟嘟嘴的相文，一聽這話立刻蹦跳起來：「什麼？大 人您怎麼能答應這樣的事情！」 伊絲娜和小琴也是一臉的震驚，簡直跟傻了一樣，剛才相文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 完全就是打白工啊！ 艾麗絲心中立刻像打翻了廚房的所有調味料，什麼味道都攪在了一起，心中只有一 個念頭：「他答應了，他居然答應了這樣無理的要求！」 康斯制止喧鬧的相文，向艾麗絲笑了笑無奈的說道：「公主殿下，相信你也知道我 的能力有限得很，所以雖然我願意為您復國，但我卻不敢保證能夠在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您的心願，這點希望您能諒解。」 心裡暖烘烘的艾麗絲，露出一個眼中含淚，雙頰緋紅，異常迷人的神情，搖搖頭輕 聲說道：「沒關係，只要你答應了就行了。」 她這話讓康斯一愣，這不就等於沒有限定時間嗎？也就是說一百年、兩百年都行了 ？ 看到艾麗絲那輕鬆的神態，康斯有點明白艾麗絲是怎麼樣的心態了，笑了笑，點點 頭。 艾麗絲現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突然覺得心裡非常輕鬆，就像所有負擔都拋棄 了一樣，是不是因為康斯答應了，自己就把復國重擔移交給康斯了？就像完成任務了一 樣。一定是這樣，嘻嘻。 想到這，艾麗絲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但又很小心的微微抬頭瞟了一下康斯。 小琴在為看到艾麗絲露出這副小女子模樣而發愣，伊絲娜則在心中嘆了口氣。 康斯居然願意承受艾麗絲的重擔啊？他是因為可憐艾麗絲？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的原 因？ 算了，這樣也好，反正艾麗絲並沒有要求康斯什麼時候完成，就是一百年後也可以 。 也許艾麗絲早就明白無法復國，但她的身分卻一直逼迫她尋找辦法，現在有人答應 了幫忙，對艾麗絲來說，這個復國重擔就轉移出去了。唉……想到這些，伊絲娜拉著艾 麗絲的手，輕聲說道：「太好了，艾麗絲，既然康斯答應了，那就任由康斯去實行吧， 以後你就可以放開心情了。」 「嗯。」 艾麗絲激動得只會點頭，最後緊緊抱住伊絲娜，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解脫後一身 輕鬆的感覺好舒服啊。 本來還想勸阻的相文，聽到艾麗絲不限制時間，就不再吭聲了。等看到艾麗絲現在 激動得流淚的模樣，也就嘆了一息。 其實這大姐只是希望找個藉口把復國的重擔轉移出去罷了，不然不會同意不限時間 的。一件事一旦不限時間，那就等於無。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相文，再次看看池上小亭內的三個女子，不由微微搖頭。 自從那次康斯答應幫艾麗絲復國後，艾麗絲和伊絲娜就時常來找康斯，小琴這個和 安再抗有著密切關係的侍女倒是有時跟來有時沒來。後來在那多事歐克的邀請下，她們 更是搬進了天守閣居住。 本來因艾麗絲那次流淚後變得斯文又淑女，相文對她的印像好了點，但沒想到，在 艾麗絲搬進天守閣後，居然以主母模樣的胡亂指揮，有事沒事的找些理由訓斥那些城堡 內的侍女。 這都還算了，看在是主公朋友的分上忍了。但更過分的是，艾麗絲居然對大人的行 為和雷家政務指指點點。 她以為她是什麼人？真以為住進來就是主母了？小琴不算也還有伊絲娜啊，憑什麼 就以為她是主母？ 就是主母也不能說康斯大人不務正業！難道不知道，身為主母只要照顧好大人就行 了嗎？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希望自己夫君照著自己意念行動的女人，而且非常喜歡吃醋 ！ 想想她為什麼針對那些美貌侍女就知道了，難道她以為大人除了主母外就沒有其他 女人？一看就知道她根本不是個當主母的料。 想到她居然說什麼大人不去處理事務，整天不是看書就是打獵的話語就氣憤！真是 沒見識的女人，什麼都要大人去做的話，那大人還要家臣幹什麼？ 既然擁有這麼多的家臣，當然就要他們替大人分憂。一個君主悠閑，軍政務照樣展 開的勢力才是個穩定的勢力，那些君主忙死忙活的勢力，不是新生勢力就是快被人吞並 的勢力。 可是，對艾麗絲嘮嘮叨叨的行為，自己依然只能忍了，一是大人沒有發話，幸好大 人每次都只是笑笑而已，並沒有聽她的話。二來不管怎麼說，也是關心大人，希望大人 有所作為的意願。 這些自己忍了，可讓自己無法忍受的是，艾麗絲居然膽敢參與雷家軍政！ 如果她通過康斯大人來表達意見，大家還不會有什麼反應，但她壞就壞在直接跑到 會議上去叫囂！ 雖然飛渡半島沒有不準女人參政的習俗，各勢力都有姬武士的存在就是一個證據。 但任何一個勢力都絕對不允許無關人員對自己的政務指指點點，她什麼身分啊？大人的 朋友而已，不是姬武士更不是主母，居然敢指手畫腳？ 而且最讓人氣憤的是，如果真有能耐的話，家臣們肯定要求大人把她招入麾下，可 卻什麼本事都沒有，完全是想當然的瞎指揮！ 當然，說句老實話，也不是完全沒有本事，只是她的指點根本不符合家臣利益和飛 渡半島的習慣，她以為這裡是帝制國家呢。 可以看到，艾麗絲意識到這點之後，也開始學習轉變觀念，不過，嘿嘿，來不及了 。 但是那些早就看艾麗絲不順眼的家臣，才沒有什麼顧慮，直接大肆抨擊，就是歐克 這個外廷總管大將也因此遭殃，被眾人指責失職，說他把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接進天守 閣。 歐克不甘心的辯解了一句什麼高貴的公主身分，立刻被人罵成豬頭，又不是帝國公 主，有什麼高貴的，要知道這飛渡半島上擁有公主身分的人成千上萬！隨便就能拉幾千 個來讓主公挑選！歐克至此不敢吭聲了。 面對家臣們氣勢洶洶的抨擊，艾麗絲立刻明白過來，她也是聰明人，得罪所有家臣 的話，絕對不可能成為主母的。 她也不愧是公主出身，鬱悶一陣後，除了還會嘮叨一下康斯，再也沒有對軍政指指 點點了。 雖然在這方面她的熱情降了下來，但她找侍女麻煩的興趣卻提高了。 艾麗絲縱然不會直接破口大罵的拳打腳踢，但那罵人不帶髒字的話語和鄙視得讓人 冒汗的語氣，還是讓侍女哭得死去活來，搞得侍候她都成了一個艱難的任務。 別人不知道，自己這個內廷總管卻非常清楚，天守閣的這些美貌侍女都滿天神佛的 請求保佑艾麗絲不能成為主母，不然立刻逃走不幹了！看來要指點侍女們怎麼給她找麻 煩，不然還真縱容了她那越來越囂張的態度！ 亭內，艾麗絲憤憤不平的喝著茶水，伊絲娜遲疑了一下後小聲提醒道：「艾麗絲， 我們是客人，這麼肆意教訓康斯的侍女不怎麼好吧？」 「哼，我這是為她們好，不然她們又怎麼知道怎麼才能當一個合格的侍女？」艾麗 絲不以為意地說。 伊絲娜還想說什麼時，艾麗絲起身說道：「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說完看了 康斯那邊一眼，再看了下伊絲娜，轉身走了。 伊絲娜無奈的嘆了一息。 她很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比以前更為冷漠了，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很簡單，住入天 守閣後，康斯找自己的次數比找她的次數多很多。可是康斯找自己都是請教學識上面的 事情，而不是其他什麼曖昧的情況。 其實艾麗絲恐怕也知道這點，因此才如此氣悶的吧？ 「小姐，奴婢覺得公主殿下好過分哦。」一直不吭聲的小琴突然說道。 「嗯，是有點，畢竟我們是客人。」伊絲娜點點頭。 「小姐，我說的不是公主教訓侍女的事啊。」小琴搖頭說道。 「那是什麼事？」伊絲娜問道。 「是康斯大人的事啊，我們剛和安再抗相遇時，在得知康斯大人失蹤的消息後，公 主殿下不是暗示不在意康斯大人嗎？那時她應該知道您在意康斯大人的，這樣表示就等 於是放棄了。 「可現在見到康斯大人了，她立刻把以前的話扔到一邊去，甚至根本不在意您的意 見，就表現出對康斯大人志在必得的樣子。 「以為失去了，就立刻不要，等發現還存在，就又霸佔回來，哪有這樣子的。」小 琴嘟著嘴說。 現在的她對艾麗絲沒有以前的敬畏之情了，因為安再抗是康斯的二弟。 聽到這話，伊絲娜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望著康斯那小小的身影，相信自己只要 不提出離開，應該可以一直在這居住下去吧？就算是艾麗絲成功了，也會顧慮到情面不 把自己趕走吧？ 如果是這樣，那保持現在的狀況也是不錯呢。 而這時，一個內衛靠近康斯說了些什麼，康斯起身向這邊點頭致意，就帶著相文離 去了。 一直等到康斯完全離去，伊絲娜才微微一嘆，回頭敦促道：「小琴，這樣的話不要 再說了，更不能傳出去。我們也回去吧。」說著離開了小亭。 「是，奴婢不是多話之人。」小琴乖巧的跟在後面。 雷家天守閣，二樓會廳。 「主公，這是我們周邊五個勢力的資料，給家臣們選擇的任務已經劃分出來了，這 些是土豪的，這些是城鎮的，這些是城池的。」宮佐敦把三份資料放在康斯面前，後面 的家臣全都眼巴巴的望著康斯。 康斯翻閱一下資料後問道：「嗯，完成這些任務後的賞格是怎麼確定的？」 「是按照慣例，立功者獲得佔領地二十分之一石高封領賞賜。」宮佐敦小心翼翼的 觀察著康斯的神情。 「哦，會不會少了點？像這個土豪只有一千石封領，二十分之一也就才五十石而已 。」康斯點著資料上的一處說道。 宮佐敦和家臣們立刻滿臉笑容，當然，他們不會白痴到順著康斯的話趁機提高賞格 ，那可是大忌諱。 宮佐敦忙說道：「主公，這不少了，像主城，起碼二十萬石，二十分之一就是一萬 石了！」 「任務都被挑選好了？」康斯問道。 「是的，大家都有任務了。」宮佐敦忙應道，家臣們的身體也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都盼望著自己擁有封領的那一刻。 康斯笑道：「那好，等步兵營滅掉敵軍主力部隊後，你們就可以去完成任務了。相 信過了這麼久，周邊勢力應該早就等待我們前去攻擊了吧？」說到這，康斯站起來把手 一揮：「命令部隊出發！」 「是！」 家臣們立刻跪伏領命。 康斯直屬部隊開始在城樓下集結，當頭的就是五個三千人方陣，這五個方陣的士兵 ，除了靠旗盔甲兵器外，根本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裝備，個個一臉精猛樣的殺氣騰騰。 而在他們身後，各自有兩個三千人的方陣，這兩個方陣就沒有如此英氣了，全都是 大包小包的拉著馬車，一看就知道是負責後勤的農兵。 不過看這些士兵精壯彪悍的樣子又不像，特別是等同前面那方陣士兵的武器裝備， 還有那一臉不服氣的模樣，都顯得他們像是剛被刷下主力部隊的老兵。 在這些直屬部隊後，還有一大批隊形零亂糟糕，全部武士打扮的隊伍，讓人一看就 知道是家臣部隊。 在領到出發命令後，奧柯爾等營官立刻整隊，然後旗幟一擺，隊伍就準備開拔。可 是一個意外突然發生了。 一個插著令字靠旗的騎兵，一邊快速的跑來一邊大喊道：「清水城山木家派使者前 來請降！」 圍觀的民眾和給部隊送行的家臣眷屬，立刻一片歡呼。 戰爭還沒開始就有敵家請降？這可是代表雷家強盛的徵兆啊，不由得全都激動大喊 萬歲！ 士兵們和家臣則一片嘩然，特別是負責攻略清水城的步兵營和接到任務的家臣，那 可是臉色鐵青的暗自咒罵：「媽的！居然沒開打就請降了？ 這豈不是說什麼功勞都沒辦法撈到嗎？ 「該死！現在所有任務都確定了參與人員，想要半路加進去都沒辦法！媽的，就是 不要面子也要找個能接納的任務組來！」 一想到其他人能獲得封領自己卻一石都沒有，這些倒霉的家臣立刻丟開矜持，四處 找人拉關係要求入伙了。 奧柯爾不由得慶幸起來，幸好自己帶領的步兵營不是清水城。 自己是營官，只能接到目的地附近的任務，不然接到清水城那邊的任務，現在肯定 跟他們一樣上竄下跳的。 自己可是花了大本錢，俸祿全部用來招募族人當家臣的啊，如果沒有封領，那就得 靠喝西北風過日！ 在軍隊家臣喧鬧不已的時候，插著內衛靠旗的數十個武士跑出來喊道：「清水城攻 略部隊停下，其餘部隊不得延誤立刻出發！」 「是！」 嚴令下來了，奧柯爾等人雖然同情同僚們的遭遇，但也有點幸災樂禍，同時為了避 免撇不開情面，被人強行入股自己的任務，立刻二話不說帶隊走了，留下一票淚汪汪的 軍隊家臣待在城樓下。 快馬加鞭趕來的山木家使者山木隆秀，看到城樓下集結的軍隊，不由鬆了口氣，幸 好對方還沒有開拔，等軍隊行動後，就算想要投降也得看對方接受不接受了。 「在下是清水城山木家使者山木隆秀，請見雷家康斯殿下。」山木隆秀在城樓下恭 敬的向一個武士說道。 不過山木隆秀突然發現，自己一報名，這些神情有點失落，甚至可以說是沮喪的武 士和士兵立刻把仇恨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讓他雞皮疙瘩立刻冒了出來。 那武士咬牙切齒，從喉嚨裡發出個：「你等著！」的聲音就氣沖沖的轉身離去，如 果不是山木隆秀看到他走到天守閣下和一個衛兵指著自己低語幾句，恐怕會以為他回去 找人和自己幹架呢。 看到大家都把仇視的情緒表面化，山木隆秀很是不解，到底是因為什麼讓這些人連 武士的風度都不要了？記得雷家武士風範在這片地區是公認最好的。 為什麼雷家武士風範是這麼多勢力中最好的？ 很簡單，因為雷家的這些武士都是流寇野武士出身的，他們日夜盼望的就是想擁有 武士身分。 所以當他們真正成為武士後，不是招募就是求教那些退役老武士教導自己武士的言 行舉止。 等這些雷家武士熟悉，或者應該說學了點皮毛後，立刻依樣地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武 士風采，甚至有些傢伙連睡覺時都把武士服穿在身上。就因為這些傢伙有點瘋狂的行為 ，才會讓世人有了雷家家教好的誤會。 那衛兵看了山木隆秀一眼後就進入天守閣，也沒讓山木隆秀等待多久，一會兒就出 來把山木隆秀招了過去，然後指著一個無論服飾和佩刀都比門口衛兵華麗許多的武士說 道：「跟著這位大人走。」 山木隆秀看到天守閣內有許多這樣打扮的武士，知道是內侍，忙點頭跟上。 其實山木隆秀在看到這座天守閣時，就在感嘆不愧是掌控走私財源的雷家，等進入 天守閣後，那就是羨慕雷家的奢侈了。 深山裡的名貴紅木木材居然拿來當地板？真是奢侈得讓人發指啊！ 實在是太羨慕了。 「呃，請問閣下，不是康斯殿下召見在下嗎？」山木隆秀看到內衛帶著自己穿過天 守閣內部，不由問道。 這個內衛很和善的笑道：「貴使匆忙趕來，請您梳洗一番再等待主公的召見吧。」 山木隆秀知道滿頭大汗一身灰塵的自己正需要這樣的服務，也就欣然同意。不過他 也知道，這等同是檢查使者有沒有攜帶違禁品的關口。 但人家確實做得厲害，不搜身，直接請你梳洗，你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圖謀不 軌的只能立刻逃走了。 梳洗完畢一身清爽的山木隆秀，想到那玉石鋪設的浴室，看看身上這套透氣性好， 輕飄飄的絲綢服裝，已經明白雷家富裕到什麼程度。 這樣看來，大哥的計謀應該能夠成功，現在自己家族全面投降，面子給足了，對方 這麼富裕，怎麼也會很大方的補償一下自己家族吧？ 當然，已經從內衛口中知道剛才那些士兵為什麼如此仇視自己的山木隆秀，在心中 暗暗決定，無論如何，就是只留下一萬石封領，也要向雷家效忠。自己可不希望自己家 族的腦袋變成了雷家武士的功勛。 來到二樓，專門接見使者的房間內，山木隆秀明顯是一愣，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 子端坐在主位，不是懷疑這個氣度森嚴的男子的身分，只是吃驚雷家家主居然如此年輕 而已。同時也驚訝就康斯一人接待自己。 當然，這不是說只有康斯一個人，房內還有一個侍女和六個時刻警惕的內衛，而是 說沒有其他家臣身分的人在。 其實康斯也沒辦法，現在城內的武士大部走光，就是不得擅自離開的代城主宮佐敦 也特意向自己請了假。 現在城內剩下的幾個家臣全都是文職，他們工作上的事都忙不過來，自己哪裡還好 意思浪費他們的時間，要求他們過來陪同接見使者啊。 「外臣，清水城山木家山木隆秀，參見康斯殿下。」山木隆秀大禮參拜。 「免禮，不知道閣下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康斯很煩這樣的對奏格局，明明知道對 方是來投降的，還要說些場面話。 「是，外臣代表山木家向殿下獻上降表和戶籍田畝冊。」說著雙手捧起一個捲軸和 數本帳冊。 接過內衛送過來的文件，先看了一下降表，再翻翻帳冊，看完後康斯笑道：「全境 獻上？那你們家族吃喝什麼？你們麾下領有封領的家臣土豪沒有意見嗎？」 「山木家願意接受殿下的任何安排，至於山木家冊封的臣子，如果他們不願服從山 木家決定的話，那就是叛逆，殿下完全可以收繳他們的所有封領。」山木隆秀低頭恭敬 地說道。 「呵呵，接受任何安排？真的一石都不給，恐怕又有意見了。」康斯笑道：「好了 ，不用緊張，說笑而已，說說清水城總石高和你們山木家直領有多少吧。」 「是，清水城總石高為九十八萬石，山木家直領三十二萬石。」山木隆秀忙說道， 他可是按照以前計算的資料敘述的，沒有按照現在的實際情況來說。反正自己也不算說 謊，帳面上確實是這個數字。 早就把這些敵對勢力查得一清二楚的康斯當然明白總石高沒錯，但山木家直領就有 點誇大了，在失去對臣下的控制力後，現在了不起還能掌控五六萬石的樣子。 康斯笑了笑：「呵呵，你這數字是以前的吧？嗯，這樣吧，山木家當主領我雷家家 老級位，封領十萬石。當然，清水城這個主城要讓出來，除了主城、港口和礦產，其他 地方任你家選，如何？接受這個條件嗎？」 雖然肉疼一下子從三十二萬石變成十萬石，但原來的直領早就被叛逆佔去大半，能 保留十萬石算是好事。而且一想到外面那些虎視眈眈的雷家武士，山木隆秀立刻拜服： 「外臣代山木家謝大殿賞賜，山木家誓死效忠大殿和雷家。」 相文看到已經決定了，立刻把文書寫好，讓康斯檢查一下後蓋印，然後交給了山木 隆秀。 山木隆秀也不耽誤時間，得到文書後立刻告退，他準備回去讓大哥派兵攻打叛逆呢 ，以前打叛逆是自相殘殺，現在打叛逆則是建立功勛啊。 看到山木隆秀離開，相文好奇的問道：「大人，剛才的冊封文書怎麼不把山木家老 的俸祿寫進去啊？」 康斯笑道：「十萬石還要什麼俸祿，都可以養活數千常備兵了。等下你把制度更改 一下，以後家老以上級位擁有封領的，主家不再頒發俸祿。」 「嘻嘻，大人，幹脆擁有封領的就不發俸祿好了，反正其他家族都是如此行事。」 相文提議道。 「不行，他們的封領太小了，根本不夠支撐他們，還是保持原狀吧。 是了，把清水城山木家臣服的消息傳出去，再命令清水城攻略部隊繼續出發，目標 是那些清水城的叛逆。」康斯說道。 「是！」 相文立刻派遣人手，他知道既然冊封了十萬石給山木家，那麼就把剩下的八十八萬 石全部給奪過來。 接到新命令的步兵營和家臣們立刻歡呼起來，終究不是白白準備一場啊！晉級的功 勛！傳世的石高！老子來了！ 這隊步兵營和家臣立刻像吃了興奮劑似的突飛猛進，餓虎撲食般的衝入清水城地界 。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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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者 :鮮鮮文化事業 出版年月:96/02 定價:16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