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百萬騎兵】 「百萬騎兵!」 聽到康斯這話,所有人全都震驚的跳了起來,一個拿著菜勺的後勤伍長,雙眼無神 的喃喃自語。 「上百個飛牧旗盟聯合小動,才可能有這麼鄉兵力,難道整個飛牧旗盟國的所有牧 旗部出動了?這怎麼可能?許多牧旗都是世仇啊!」 沒有人懷疑康斯猜測的數日,那排山倒海般的悶雷聲,可不是幾萬騎兵能夠發出來 的。 康斯沒有給屬下太多的時間來乎復百萬騎兵所帶來的震驚,幾乎是在眾人跳起的同 時,就立刻下令。 「全體整裝待戰!」 小隊長們馬上跳起來大喊:「小隊所屬立刻回營整裝!」 喊完,他們帶頭跑向營地,一衝進去就飛快的抓起武器,然後急切的督促部下加快 動作。 幾乎在小隊長們喊話的一瞬間,立刻一片雞飛狗跳,美食、好酒、桌子、椅凳、餐 具都被毫不留情的摔倒在地。 以前遇到這樣事情肯定會破口大罵的後勤兵,此時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在伍長 的帶領下跑進大隊部,抓起了訓練過程中最熟手的武器。 留在鎮中的居民,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他們意識到大事不妙,整理了一些貴重東西,三個一夥、四個一群的湧出鎮子,朝 帝國腹地四散而逃。 康斯並沒有阻攔這些民眾逃離,反而勸他們盡快離去。畢竟他們根本沒有戰鬥力, 留在這裡只會拖累軍隊。 騎兵中一個最快整裝完畢的小隊,在小隊長的帶領下,飛快策馬衝出了鎮子,朝遠 處那悶雷聲傳來的地方奔去。 沒有任何人去向聯隊報告情況,一是情況不明,二是路途遙遠,等趕到聯隊部,菜 都涼了。 夜幕下,密密麻麻的騎兵,明目張膽的舉著火把快速前進。 「我們不是偷襲,是進攻,所以不用怕被人發現,給我用力的顯示我們牧旗的威風 !」 他們所屬旗主是這樣說的。 上次和康斯交易過的那個牧旗商團年輕頭目,此刻就騎馬跟在一個驃悍的中年人身 後,滿臉激動的他,正望向庫龍鎮方向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趕抽一鞭,靠近了中年 人。 「父親,讓我帶一隊人馬去把庫龍鎮奪下來吧?」 中年人還沒有說話,身邊一個年輕人就已經出聲。 「大哥,您是不是興奮過頭了?庫龍鎮什麼東西都沒有,您居然要去佔領它?真不 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而這青年身旁的好幾個騎士,立刻面帶嘲諷,嘿嘿笑了一下。 被自己弟弟這樣嘲弄,那個年輕商團頭目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保持冷靜語氣,向他 的父親報告。 「長老所說的那名少尉騎士,就在庫龍鎮。」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中年牧旗主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出現了沉思的神色。 剛才那個嘲弄哥哥的青年,先是疑惑了一下,接著眼中出現了氣憤的神色,剛想開 口說什麼的時候,那個考慮了一陣的中年牧旗主,已經點頭。 「木爾鐵,你帶兩千人去消滅那個少尉騎士,如果天亮前沒有追上後陣部隊的話, 就回草原去。」 被稱作木爾鐵的那個年輕商團頭目,聞言立喜,而他的弟弟則滿臉寒霜。 兩千騎兵去攻打只有六百多人的土鎮,簡直就是十拿九穩,所以後面「天亮前完成 任務,不然就回草原」的命令,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對方雖然才六百來人,但怎麼都是一個大隊的編制,消滅一個成建制的奧特曼帝國 正規軍大隊,這可是一筆很重的功勳呢。 有了牧旗主的命令,木爾鐵點了兩個千夫長的名字,然後志得意滿的把手一揮,在 千夫長、百夫長、十夫長的指揮下,兩千騎兵一勒馬韁,馬頭一轉,各自帶上一匹備用 馬,快速的脫離大部隊,飛快的朝庫龍鎮奔去。 經過數個月對抗演練的第五大隊,離精英大隊只有一步之差,那就是沒有經過實戰 。 不過雖然實戰能力還不清楚,但作為斥候,騎兵部隊的能力還是非常厲害的,他們 老遠就發現了木爾鐵那兩千騎兵的動向。 略微觀察一下牧旗騎兵大部隊的方向後,斥候騎兵小隊長把手一揮,斥候騎兵立刻 趕回庫龍鎮。 大隊部門口,雷特、雷凱兩人抓著大砍刀在虛劈,滿臉猙獰。 歐克和威傑抓了把劍,臉上忐忑不安。 康斯和相文神色不變,注視著往大隊部廣場集結的士兵。 正前往大隊廣場集結的士兵們,聽到「斥候急報!迅速讓路!」的喊聲,立刻讓開 通道,以便讓斥候騎兵快速通過。 斥候騎兵小隊長狂奔到康斯身前,還沒停穩就稟報。 「長官,敵兵大部正向省城方向前進,有三四千騎兵向本鎮襲來。」 小隊長沒有辦法確認詳細敵情,現在外面黑漆漆的,如果不是對方猖狂的打著火把 前進,恐怕連這個大約數字都無法得知。 三四千! 聽到這個數字,康斯身邊除雷特、雷凱二人外,其他人都臉色一變,特別是旁邊等 待命令的小隊長們。 敵兵數量是自己的六倍以上,而且全部是騎兵! 自己只有一個騎兵中隊,加上其他中隊和大隊部的一些能騎馬的雜牌騎兵,整個大 隊最多就兩百騎兵,這怎麼打? 要知道,騎兵可是陸地之王啊! 逃走? 拜託,在騎兵的面前逃走? 那還不如留在原地拚殺死個痛快! 要知道,遊牧騎兵的追殺,一般都是跟在後面讓你累到不行,然後才上前把你虐到 死為止的。 不知道怎麼辦的眾人,都把目光放在康斯身上。 康斯並不驚慌,知道敵軍來襲人數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否決了逃走的可能性,所 以直接下令。 「步兵躲在屋後,弓兵上屋頂,隱藏好自己,騎兵在鎮外埋伏,後勤兵跟在騎兵身 後。」 聽到這命令,眾人微愣一下,轟然聽命行事。 小隊長們雖然平時在康斯的各種手段下默認了康斯的領導權,但心中怎麼都有點彆 扭,畢竟康斯是個後勤軍官,但現在狀況不同。 按照帝國軍律,在戰時,康斯這個大隊軍銜最高者,已經自動成為大隊指揮官。自 己這些下級違背命令的話,絕對可以當場處死,這是平時康斯絕對不會擁有的權力。 所以小隊長們雖然心中有不同的想法,但還是選擇遵命。 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自動分組。 這種躲貓貓的功夫他們這幾個月來可沒少練,不但藏得好,而且藏得快,所以才沒 過多久,原本喧鬧的鎮子立刻一片寂靜,只有不久前聚餐時照明的火把,被風吹得「呼 呼」作響。 跟著康斯躲在屋後的威傑,小聲的問了。 「長官,為什麼我們不躲在屋內?」 康斯沒有說話,只是敲了敲厚實的泥牆。 在威傑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相文已經敲了下威傑的腦袋。 「笨蛋,這個鎮子都是泥房,躲在屋內,只要敵人把門口一堵,我們就逃不掉「長 、長官,我們、我們能、能贏嗎?」 歐克這中年人,緊張到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康斯看了看歐克,又看了看不時鬆開兵器、摩拳擦掌的雷特兄弟,再看看四周那些 士兵,不由充滿自信的笑了。 「不用緊張,敵人全是騎兵,只要他們衝進來,騎兵就失去了作用,在我們伏擊下 ,勝利絕對屬於我們。」 聽到康斯如此肯定,四周的人心情微定,但一個士兵喃喃一句「可是他們有三四千 人」,又讓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康斯再次笑笑。 「三四千人並不多,不也就是我們每人砍上十刀就能解決的事?」 「長官說的對!每人砍個十刀就能把他們解決掉,跟我們平時每天要虛劈數千刀相 比,簡直太輕鬆了!」 雷特兩兄弟大聲應和。 回想起幾個月來的苦練,士兵們恢復了自信,有一種「這數千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的想法,在心中湧起。 就在士兵們心神穩定下來,甚至互相打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嘯聲。 所有人心中一緊,攢緊了兵器。 廝殺即將到來。 木爾鐵帶領兩千騎兵,呼嘯著衝進鎮子。 並沒有派出前衛,在他看來,對方只有六百來人,其中大都是步兵,根本就不是自 己這兩千騎兵的對手,直接衝進去廝殺就行了。 不過看到鎮子的時候,他吐口水罵道。 「媽的!讓他們給跑了!」 任誰看到凌亂的餐桌、敞開的房門、滿地雜亂的物品,以及悄然無聲的環境,都會 覺得人早就跑了。 「傳令下去,給我追擊!我就不信步兵能跑多遠!」 最先衝進鎮子的騎兵抵達廣場,看到一片凌亂後,下意識的勒停了馬,不停也不行 ,滿地桌凳隨時會把他們絆倒。 他們不由一陣懊惱,自己這次連個敵人的頭顱都沒有獲得,豈不是白費工夫? 正想慫恿上面下令繼續追趕,木爾鐵的命令就下達了,歡喜的他們立刻準備追擊, 但由於他們剛才停了一會兒,後面的騎兵都被擋住了,叫罵聲立刻從後面響起。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騎兵速度快? 而且這些牧民出身的傢伙,看到城鎮,都是一窩蜂的湧進去看看能洗劫到什麼好東 西,再加上這些騎兵都是兩馬配置的,這一系列的習慣,讓他們兩千人、四千馬都擠在 庫龍鎮這條橫貫整個鎮子的路上。 看到隊伍停了下來,木爾鐵有點疑惑,不過在看到有騎兵下馬進入泥石屋內翻找東 西,不由一陣大罵。 「笨蛋!這只是一個破鎮子,能有什麼好東西啊?還不快追上去殺光那隊帝國軍, 然後掉頭追趕主隊!值錢的東西都在省城啊,笨蛋!」 木爾鐵的話,讓一些本來也想跟著下馬去找東西的騎兵,繼續待在馬上,而已經下 馬卻一無所獲的騎兵,則飛快的跑回來。 這時,恨不得立刻幹掉康斯這夥人、追上主隊去省城發財的騎兵們,對前面戰友的 磨蹭開始不耐煩,叫罵聲更為響亮了。 就在吵鬧一片的時候,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讓木爾鐵等人心頭一震。 而緊隨而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還有一支把木爾鐵坐騎給射倒的箭矢,讓他明白 了是怎麼回事。 為了不被坐騎壓住,他狼狽的翻身在地,接著條件反射地依靠坐騎擋住四處射來的 利箭,最後才氣急敗壞的大喊。 「敵襲!給我反擊!」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給人一種用戰馬來躲避弓箭的錯覺,他身旁的一個千 夫長輕蔑的看了木爾鐵一眼,一臉不齒的吐了口口水。 虧自己當初看好他呢,真沒想到居然是個沒卵蛋的傢伙! 千夫長直接奪過指揮權,向四周的騎兵命令。 「敵人在屋頂!給我把火把丟上去!給我射!」 他說著就拉弓向屋頂射擊。 得到命令的騎兵也懶得管這命令是誰下的,立刻把火把往屋頂拋去。 在火把的映照下,躲在屋頂的弓兵身影立刻暴露出來,騎兵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 會,拉弓就射,屋頂的弓兵立刻倒了數十個。 親手射下一個弓兵的千夫長挽著弓,一臉意氣飛揚的瞟了還躲在馬後的木爾鐵一眼 ,不過沒有得意多久,在木爾鐵一臉驚慌的注視中,一道寒光滑過。 千夫長喉嚨裂開的縫隙不但把血液噴射出來,更帶走了他的生命。 這傢伙大聲下令、左顧右盼,一副大頭目的表現,讓康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而且 他運氣很差,就在康斯的附近,所以攻擊開始的時候,康斯第一時間就割斷了他的喉嚨 。 不過康斯也落入牧旗兵的包圍之中。 四周幾個頭目般的騎兵,看到殺害自己上司的敵人出現在面前,立刻一邊怒吼著下 令,一邊翻身下馬帶著一票人撲向康斯。 康斯並不在乎這樣的圍攻。 他動作迅速,劃破幾個牧旗兵的喉嚨,砍斷幾個牧旗兵的手臂,踹飛幾個牧旗兵的 身體,一下子就從包圍中脫離而出。 後面的牧旗兵還沒從康斯凌厲的攻擊中清醒過來,緊跟在康斯後面衝殺出來的雷特 等人,一下子像狼入羊群一樣,把發愣的牧旗兵殺死。 一邊搏殺,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康斯,看到雷特、雷凱兩人抓著大砍刀大開大合,手 下從無一合之敵,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訓練這兩個雙胞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兩人體力充沛、身形高大,天生是拚殺的猛將,根本不像那後備役少校說的那麼不 堪。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沒沒無聞,這就不是康斯感興趣的了。 威傑、歐克、相文三個人合力欺負一個倒楣的牧旗兵,在夾攻之下,很快就撈到一 個戰功。 這麼多塊戰鬥小組中,最舒服的就是他們三個了。 他們還有空聊天呢。 「歐克大叔,雷特他們怎麼這麼厲害?」 相文看到雷特兩兄弟的表現,不由吃驚的問,雖然他也參加了訓練,但心思大多放 在廚藝和侍候康斯上。 歐克還沒有回答,威傑就撇撇嘴,搶先說道。 「以前在帝部他們只能用拳頭,而且我們這些下人,飯量是固定的,像他們那樣的 大塊頭根本就沒一天吃飽過,軟弱無力的他們,能厲害到什麼地方?」 而歐克則笑道:「聽他們兩個說,吃飽了的他們可以和幾十個人抗衡,不過就是因 為飯量太大,以前的主人根本就不願意養他們這兩個大飯桶,所以也就沒機會表現他們 的強悍。」 相文張張嘴,歎道:「看來帝都的奴僕真是臥虎藏龍啊,等長官陞官了,一定要建 議長官從帝都後備役中,找幾個傑出人才來當親衛才行!」 「嘿,那當然,親兵越優秀,就越能幫助長官陞官發財啊,不過應該找不到像我們 這麼優秀的了。」 威傑一臉得意,但一聲「小心!」響起,他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相文就已經迅速 的出手,擋開一道射向威傑的利箭。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威傑,在相文的笑聲中,惱怒異常的撲向了敵人。 歐克和威傑都沒有意識到,看起來菜鳥般的相文為什麼會如此厲害,居然可以擋箭 。 蹲在地上的木爾鐵,目瞪口呆的看著康斯迅速的收割四周騎兵的性命。 他知道這個少尉厲害,但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厲害,殺自己這些騎兵像殺豬似的。 原本有點恐懼的木爾鐵,在偶然間看到身旁騎兵望向自己的目光,接著聯想到自己 現在這個樣子,心中立刻一陣顫抖。 那是什麼眼神! 你們這些低賤的傢伙,居然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這個木字旗的少主! 該死的,我不是怕死,只是摔下馬後,一時沒有意識到要站起來而已! 木爾鐵突然一陣無力,自己根本解釋不清,如果看到這一幕的都是士兵的話,還可 以把他們全部滅口……但這裡面卻有好幾十個的十夫長、百夫長啊! 只要有一個把情況傳出去,那麼整片草原都會知道自己是個膽小怕死的人! 這樣一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和弟弟爭奪牧旗主的位子? 解釋? 沒有人願意聽一個畏戰怕死之人的解釋,如果父親聽到這個消息,為了他的面子, 為了木字旗的榮譽,父親絕對會第一時間處死自己! 怎麼會這樣? 自己還有著太好前途! 都是那個該死的少尉! 只要殺掉他,那就能洗脫部下們對自己的誤解! 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木爾鐵,立刻大吼一聲跳了起來,抽刀朝康斯衝去。 可惜的是,他才剛站起來,刀還沒有抽出,就被緊跟在康斯四周護衛、正興奮砍殺 騎兵的雷凱,順手一刀砍掉了腦袋。 本來戰場上砍腦袋沒這麼容易,但雷凱的武器是大砍刀,而木爾鐵的位置也非常好 ,就像刑台上伸出脖子待砍的犯人一樣,所以才出現這一刀斷頭的表演。 四周的牧旗兵當然知道那顆飛起來的腦袋是誰的,在木爾鐵身子裡的血從脖子噴射 出來的時候,他們的失聲驚呼也同時響了起來。 「蒼狼神啊!少主被殺了!」 原本,雙方人數差距太大,像康斯說的一人砍上十刀就可結束的情形,並沒有出現 ,戰線反而節節後退,幾近崩潰,大多數的帝國士兵已萌生死意。 而牧旗兵則是越戰越勇,他們異常惱怒。這麼一小撮的帝國軍,居然給自己帶來這 麼多麻煩! 他們恨不得把帝國軍活剝生吞。 但是,當那句響亮的驚呼聲傳人眾人耳中,雙方情況馬上發生劇變,像是一種魔法 ,居然讓整個戰場突然安靜下來。 不過安靜只是那麼一瞬間,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歡呼和怒暍,更大的廝殺聲也緊接 著響了起來。 帝國軍是為了幹掉敵方的重要人物,而一邊狂呼萬勝,一邊猛烈的攻擊。 而牧旗兵則變得非常奇怪,一部分是悲憤的奮力殺敵,一部分則是失去鬥志,甚至 出現轉身逃走的情形。 留下來奮戰的牧旗兵只有一小部分,逃走的比較多,雙方作戰兵力對比反了過來, 訓練多時的帝國軍小隊長,立刻把握機會帶著士兵開始猛衝,擴大戰果。 而埋伏在鎮外的帝國騎兵,也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這讓逃走的牧旗兵更是加快了 速度。 剩下的那個千夫長在得知木爾鐵死亡的消息時,整個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然後悲嗆 的大喊。 「少主已經戰死!諸位木字旗的兄弟,為了旗主的尊嚴,給我殺啊!」 跟著這個千夫長吼叫的人,身上的裝備比其他人精良許多,一看就知道是軍官那一 類的。而其他普通牧民打扮的牧旗兵,則根本不答話,自顧自的尋找縫隙脫離戰場。 當然,也有一批比普通牧民打扮稍微高檔一點的牧旗兵拚死奮殺,但他們的喊聲和 那些軍官不同,是「為主人報仇!」。 剛才自己這邊還快要崩潰了呢,怎麼形勢調轉過來了?康斯並不知道原因,但他還 是立刻向正殺戮著牧旗兵的雷特兩兄弟高喊。 「雷特、雷凱!不要管那些逃走的,給我圍殺那些軍官!」 康斯衝向那些奮死拚殺的牧旗軍官,雷特、雷凱這兩個全身是血的壯漢,聽到這話 立刻大吼一聲。 「遵命!」 他們衝向了附近的牧旗軍官。 這時不知道哪個帝國軍認為勝利在望,興奮的出聲大喊。 「跪地投降不殺!」 其他帝國軍也跟著叫喊起來,正和那個千夫長拚殺的康斯聽到,不由一陣苦笑。 自己這邊才多少人,居然叫三四千的敵人投降?興奮過頭也不是這樣吧。 不過讓康斯吃驚的是,居然真的有牧旗兵跪地投降,而且隨著牧旗軍官越來越少, 跪地投降的牧旗兵就越來越多。 當最後一個千夫長被康斯一刀剌穿心臟後,鎮子裡除了帝國軍外,已經沒有一個站 著的牧旗兵了。 只撈了點甜頭的帝國騎兵,一臉興奮的準備追擊逃走的牧旗兵,不過被康斯攔住了 。 「快,配合弟兄們收攏俘虜,打掃戰場,我們要盡早撤離才行。」 帝國騎兵小隊長們雖然有點不滿,但大多還是聽令行事,只有一個小隊長出聲詢問 。 「長官,為什麼不追擊那些敗兵呢?他們已經喪膽了。」 康斯無奈,微微歎了口氣。 「我們能抓住所有敗兵嗎?就算能把他們全部攔截下來,第二天還沒有得到情報的 牧旗主隊,會不會派兵來這察看?我們還是盡快撤離為妙。」 那小隊長這才想起人家還有百萬鐵騎呢,隨便派點零頭都能解決掉自己這些人,嚇 得立刻點頭帶人執行命令。 並沒有怎麼上前線作戰的後勤兵,已經開始了忙碌的醫師工作,康斯對這二十五個 後勤兵可是非常珍惜的,就算是剛才那種危機時刻,康斯排兵佈陣的時候,也只是讓他 們跟在騎兵後面。 也難怪康斯如此保護他們,要知道他們是大隊的精華,醫師、修理匠、廚師、輜重 這些工作都是他們擔當的,沒了他們,整個大隊很快就會崩潰。 戰鬥結束,相文等五名親衛第一時間跑到康斯跟前。 「長官,您沒受傷吧?」 這五人,只有雷特和雷凱受了傷,其他三人最多就是劃傷了皮。 康斯笑了笑,沒有回答,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等歐克接到命令去打掃戰場,雷特、雷凱去找後勤兵療傷後,康斯這才自顧自的掏 出從後勤兵要來的藥膏,準備給自己身體治療。 威傑立刻乖巧的舉起兩根火把在一旁,而相文則立刻搶過藥膏,然後把康斯身上已 經被血染紅的衣服拉了下來。 擦掉血跡後,相文等人吃驚的發現,康斯身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舊傷痕外,還有數十 道新傷口,不過這些傷口都避開了要害,對康斯來說只是皮外傷而已。 經過相文一番人驚小怪後,康斯傷口部被貼上了有著生肌、止血、消炎、止咳、化 痰功效的藥膏,康斯活動一下,就當沒事人一樣,開始聆聽手下的戰後報告了。 「長官,經過審訊,這次來襲敵軍為兩千騎兵,是飛牧旗盟國木字牧旗所屬,帶隊 首領為木爾鐵,木字旗主長子,及兩名千夫長。 「戰鬥中木爾鐵被雷凱梟首,兩名千夫長被康斯長官您親手殺死,恭喜長官,您立 下大功了。」 快速搞定主要資料就跑回來的歐克,喜滋滋的說。 按照軍律,親衛的功勞算入軍官身上,賞賜由軍官自行決定,特別像歐克他們這樣 罪奴出身的,功勞幾乎都是主人的。 而這殺死千人首腦和敵勢力少主的功勞,足以讓康斯直接成為少校了。 知道親衛制度的康斯沒行推托,反正為他們特意向上申請,人家還以為自己是白癡 呢。也就示意歐克繼續報告。 「長官,由於時間匆忙,所以沒有來得及計算其他的戰利品,只是統計了一下敵軍 屍體和俘虜人數。 「敵軍共留下五百五十六具屍體,其中十夫長以上軍官全部戰死,俘虜了九百零五 名敵兵,其中傷兵一百二十四人。這些俘虜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置?」 歐克這問話已經有點躲躲閃閃的,因為按照慣例,俘虜也是戰利品,可由勝利者任 意處置,而沒有行動力的傷兵一般都是直接斬殺,沒有誰會救助他們的。 康斯想了一下,歎口氣。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他不忍心把他們全部殺死,也不願意把他們帶走拖累自己的速度,當然更不可能拿 出寶貴的藥物救助那些傷兵俘虜。也只好這樣說了。 不是康斯冷血不救助傷兵,在這年代,這樣做,和割自己的肉去餵老虎一樣沒什麼 區別,絕對會被手下吐口水的。 「長官,屬下以為,那些傷兵俘虜就不用管他們了,但那些身體完好的俘虜,還是 把他們變成僕從兵吧?」 一個小隊長說道,這個小隊長康斯認識,是騎兵中隊的上士傑拉特。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銀都戰爭】 僕從兵就是奴隸兵,康斯知道,不過這個傑拉特不怕這些俘虜叛亂嗎? 他們的人數可比自己大隊多啊。 康斯示意傑拉特解釋一下,傑拉特連忙回答。 「長官,屬下先說一下飛牧旗盟國的情況,飛牧旗盟國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 是一個由許多獨立勢力聯合起來的聯盟。 「這個國家沒有統一的政府、貨幣、稅收、官員,也沒有統一的軍隊,對外作戰一 般都是以幾個實力最大的牧旗工為首,帶著依附他們的牧旗行動。 「而平時的政務、軍事都是各牧旗自行其事的。也就是說,可以把一個牧旗看作一 個獨立的國家。 「飛牧旗盟的所有牧旗,實行的都是奴隸主般的旗主制度,旗主就是一個牧旗的主 人,全旗上下所有的東西,包括所有旗民,都是他的私人財產,可以讓他隨意處置。 「說直白點,除了旗主和旗主的親戚,其他旗民都是奴隸。 「這些旗民沒有任何人身自由,兩個牧旗交戰,勝利者可以把失敗者的旗民吞併、 販賣、或者全部殺死,而失敗者的旗民根本不能、也不會反抗。」 傑拉特說到這,眼神有點怪異的瞄了康斯一眼。 康斯有點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這些旗民根本沒有誓死效忠旗主的念頭?」 「絕對沒有!」 傑拉特肯定地點頭。 「因為他們足旗主的財產,沒有自己的意識。除非那個旗民受過旗主的大恩,或被 提拔為十夫長以上的軍官,才會誓死效忠旗主。」 康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難怪聽到他們的少主死了,就立刻喪失鬥志。」 聽到這話,歐克立刻一拍掌,有點懊惱。 「早知如此,騎兵中隊就應該在後方攔截,這樣恐怕能把他們全部俘虜吧?」 其他的小隊長也定一臉的懊惱樣。 如果知道牧旗兵如此不堪,那就該多抓幾個,到時功勳平均分配,可是一份大功勞 呢。 看到小隊長們開始指責傑拉特怎麼不早提醒,康斯笑了。 「好了,不要計較了,當時聽到百萬鐵騎的消息時,誰能想過我們會獲得勝利?再 說,逃走的也就兩三百人而已。 「歐克,帶幾個人去處理一下俘虜,看他們願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僕從兵,願意的話 ,就帶他們去後勤兵那幫忙,加快我們的撤離速度。 「還有,那些手腳完好還能救的牧旗兵,就救助一下,重傷的就算了。」 眾人在知道牧旗兵的性格後,對康斯這個命令也沒怎麼抗拒,多一個僕從兵,就多 一份人力啊。 歐克領命,帶著威傑離去。 傑拉特看到歐克離開,眼中有點焦慮的神色,但康斯讓各小隊長報告損失,他只好 歎了口氣。 「長官,第一騎兵中隊,陣亡三人,傷二十五人,無傷殘。」 說到這,傑拉特這個騎兵小隊長臉色有點紅了。 雖然自己中隊傷亡最少,但戰果也是最少的。 自己是戰鬥快結束才衝進來的。雖然深夜無法計算殺敵戰果,但也知道整個騎兵中 隊只有幾十個人抽刀砍人了,這一夜了不起就是十來個戰功而已。 「長官,第二步兵中隊,陣亡三十四人,傷九十一人,傷殘七人。其中五名伍長戰 死。」 「長官,第三步兵中隊,陣亡四十五人,傷八十人,傷殘十三人。其中第二小隊長 戰死,六名伍長戰死。」 這兩個步兵小隊長神色痛苦的報告。 這兩個中隊衝在最前線,幾乎全員受傷,兩個中隊合起來沒了四個小隊的戰鬥力, 而且還有一名小隊長戰死,損失巨大。 「長官,第四弓箭中隊,陣亡四十三人,傷五十二人,傷殘十五人。伍長戰死四名 。」 這個小隊長一臉沉痛,單單他手下就沒了兩個伍長。 「長官,第五弓箭中隊,陣亡三十二人,傷四十三人,傷殘十二人,伍長戰死三名 。」 這名小隊長繃緊著臉。 雖然是四個前線作戰中隊裡面損失最少的,但也有兩個小隊的戰鬥力完蛋了。 兩個弓箭中隊的傷亡,大多是因為那個千夫長下令拋火把造成的,不然天色一片漆 黑,自己這些人又站在高處,哪能有這麼巨大的損失? 聽到這些數字,傑拉特更是臉紅。 對比一下自己中隊的損失,他都不好意思看這四個同僚了。 康斯歎氣。 「陣亡一百五十七人,傷兩百九十一人,傷殘四十七人,我們第五大隊足足沒了三 分之二的戰鬥力啊。」 眾小隊長都難過的低下頭。 「通知後勤兵,一定要空出馬車來運載傷殘的兄弟,陣亡兄弟的遺體就地火化,我 們要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去給他們的家人。」 康斯說到這,遲疑了一下。 「把戰死敵兵的頭顱取下,用石灰醃製好。」 本來還想提醒的小隊長,立刻歡呼的恭聲遵命。 雖然把敵兵的頭顱帶走好像有點殘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軍功確認就是如此,沒有證據,是不會被帝國承認的。 這些頭顱就是證明自己功績、確保自己能否陞官的證據啊! 丟什麼都可以,這個絕對不能丟! 經過這次的戰鬥,小隊長們才算是真正佩服康斯這個管理後勤的少尉軍官。 康斯可是親身殺敵,並且親手幹掉兩個千夫長啊! 牧旗盟國的千夫長,可不像萬夫長那樣靠血脈爬上去的,全都是有著不凡武藝的勇 士,這個後勤少尉能夠把他們幹掉,還真是有夠厲害的。 在小隊長們報告完畢的時候,領命處理俘虜的歐克,帶著威傑以及幾個後勤兵,來 到那數百名的俘虜面前。 看著這些在騎兵中隊看守下,乖巧得像綿羊的壯漢們,歐克心中一陣鄙視。 難怪那些牧旗主把他們當成私人財產,看看他們這副奴才樣,不壓迫他們壓迫誰啊 ?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多了批可以使用的人手。 歐克這個管家出身的人,面對著幾百人並沒有膽怯,反而一臉高傲樣,清清嗓子喊 著。 「你們這幫該死的俘虜聽著!我的長官康斯·雷倫特大人這次人發慈悲,決定 放過你們這些卑賤的生命,把你們收為僕從兵! 「記住!以後你們的主人就是康斯·雷倫特大人!在康斯·雷倫特大人的 命令下,就算面對你們的族人,你們也得舉起武器為大人效命!」 歐克看到這些俘虜沒有什麼反應,不由皺眉對身旁幾人說道,「讓他們十人為一組 ,然後帶去後面搬物資。」 那幾個後勤兵有點遲疑。 下面可是近千人的俘虜啊,就自己這幾個人去? 被他們生吃了怎麼辦! 而知道這些俘虜習性的威傑,立刻跑到俘虜裡面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 「你、你、你、還有你,排成一隊,快點,不要磨蹭!」 平時他整天被人指揮,現在總算可以指揮人,當然一臉得意洋洋。 那幾個後勤兵看到跑到俘虜中的威傑不但安然無恙,而且吆喝一下,那些俘虜就乖 乖的排隊,根本沒有任何抗拒行為。不由馬上跑了下去。 他們也想嘗嘗當長官的味道呢。 剛剛報告完畢就急匆匆趕來的傑拉特,看到下面的俘虜已經被整理起來,不由忙向 旁邊監視俘虜的一個騎兵小隊長問著。 「那些俘虜已經確認主人了?」 「什麼確認主人了?」 小隊長一臉的不解。 「就是他們是不是知道自己應該效忠誰了?」傑拉特急切的問道。 小隊長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頭回答。 「噢,原來是這個,剛才康斯長官的親衛已經告訴他們,他們的主人是康斯長官。 」 「咳,來遲一步,真是虧死了!」 傑拉特跺腳懊惱的說,看到他這個樣子,其他幾個騎兵隊的小隊長,都靠前來詢問 怎麼回事,傑拉特激動的回答。 「你們不知道,這幫傢伙雖然傻愣愣的,但常年的奴隸教導,讓他們只會聽從他們 主人的命令,現在那親衛的一句話,就替康斯長官把他們都收過去了! 「真是後悔沒有早來一步啊!不然我也可以收幾個僕從兵的!那親衛怎麼這麼機靈 ?居然懂得以康斯長官的名義招收他們?而不是用大隊的名義?」 「嘿,那親衛是康斯長官的親衛,當然什麼都為康斯大人著想了。你要這些俘虜幹 什麼?拿來賣錢?康斯大人又不是喜歡獨食的人,這些俘虜賣錢後,也有我們的一份啊 。」 小隊長們都笑嘻嘻的打趣著傑拉特,他們不明白傑拉特為何如此激動。 傑拉特歎氣。 「唉,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現在他們只會聽從康斯長官的命令,發兵器把他們 武裝起來,康斯長官就等於擁有一個對他唯命是從的私人武裝大隊了!」 「武裝他們?不是吧?他們可是俘虜啊!難道不怕他們造反?」小隊長們吃驚的說 。 「你們不清楚飛牧旗盟國旗民的性格才會這樣說,他們的奴性已經深入骨子了,現 在就算康斯長官下令他們互相殘殺,他們也會遵命行事的!」 傑拉特這話一出,小隊長們立刻傻眼。 「真的假的?這豈不是比親衛還親衛?」 傑拉特知道僕從兵沒有自己的份,雖然滿肚子懊惱,但還是和氣的回應同僚的問話 。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對親衛不好,親衛還會陽奉陰違;但這幫傢伙,就算你打他 、罵他、虐待他,也絕對會不折不扣地執行你的命令。 「只要你沒有把他們轉送給其他人,或者被人抓走,那麼直到你生命完結,他們都 會遵從你的命令。」 「靠!這不是比奴隸還奴隸?早知道當時就要他十個來做自己的僕從兵!」 小隊長們都是一臉懊悔,一個小隊長立刻提醒。 「對了,你不是說可以轉送嗎?不如讓康斯長官轉送幾個給我們,怎麼樣?」 傑拉特斜著眼看著這個小隊長。 「如果是你,會平白無故轉送這樣的僕從兵給別人嗎?」 這個小隊長想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歎了口氣。 「看來要等下次俘虜旗民後,才能享受擁有親衛的感覺了……」 「別傻了,只要他們的頭目還在,他們就會聽令發起攻擊,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輕 易投降的。」傑拉特提醒。 「咳,這樣看來,康斯長官還真是好運,他們的少主莫名其妙的被親衛砍了,不然 那少主躲在後面發令攻擊,恐怕我們這些人早死光了。那可是兩千騎兵啊,足足是我們 的三倍多!」 這些小隊長有一句沒一句的時候,後勤兵已經帶著那些俘虜快速的打掃戰場、搬運 物資。 人多力量大,天亮的時候,幾乎一切部準備妥當,也幸虧幾個月前從聯隊部弄來一 批馬車,而在幾次的集市上,更是換來一批馬車。 馬車把所有庫存的物資和傷員裝下後,還能把大隊的廚具等等不是很重要的東西部 帶上,可以說把整個大隊的所有東西都搬空了。 其中有一輛馬車裝滿了被石灰醃製的數百顆頭顱,被命名為「幽靈馬車」。 看到這些,康斯不由一陣苦笑。這一點都不像撤退,反而比較像轉移駐地。 「長官,我們朝哪個方向轉栘?」 小隊長們都靠前來等待康斯的命令。 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但單憑百萬鐵騎的數量,就足以吞下整個文北省,自己這 些人可以說退路已經被飛牧旗盟堵住了,現在誰也不會傻得直接往後撤退。 但是要回到國內的話,那只有進入大草原,橫跨數千公里,迂迴到另一端的文西省 才能回國。 這雖然不是人幹的事情,但是如果不想留在這裡被飛牧旗盟前後夾擊,那就只有這 條路可走。 康斯看了一下大隊配備的簡略地圖,指了一個地方。 「我們朝這個方向移動。」 不懂地圖的小隊長,只能傻愣愣的點點頭,而懂地圖的幾個小隊長則傻了眼,傑拉 特有點結巴的問了。 「長官,走這個方向的話,路程起碼多了一倍,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國啊?而且 這條路線,帝國並沒有相關情報,可能走沒幾天就遇到牧旗駐地,我們這樣不知情的撞 進去,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迷路、物資耗盡餓死!」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臉緊張的望著康斯,康斯歎了口氣。 「沒辦法,另外一條路是那些入侵的百萬鐵騎的補給線,相信走那條路,我們會更 早滅亡。 「而這條路雖然危險,但是飛牧旗盟已經抽掉了百萬騎兵去作戰,剩下的那點兵力 ,只要小心點不被他們圍困,相信沒有什麼問題的。 「還有,我們可以偽裝成這些大草原的本地人,掩飾一下身份,說不定一路平安無 事呢?唯一的難處就是路程遠點罷了……你們說,我們走哪條?」 聽到康斯這話,小隊長們沉思了一下,接著都同意了康斯的選擇。 一條是必死之路,一條是不知危險的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並不需要常 常身體力行的去實踐。 既然有了決定,康斯也就帶著近百輛的馬車和大量的馬匹,闖進了浩蕩的大草原。 在康斯率部進入大草原的時候,他的頂頭上司——泗石縣的地頭蛇——第五聯隊的 聯隊長,正過著跟往常一樣的生活。 起床後,在漂亮侍女的侍候下梳洗一番,然後騎上康斯進貢的那匹駿馬,在城內小 跑了一陣,活動一下筋骨,就開始享受精美的早餐。 聯隊長在家吃飯,哪需要自己動手?替他服務的,是一名被他抱在懷中把玩的美麗 侍女。 侍女一邊嬌笑,一邊小心的用叉子叉了塊火腿,準備塞進聯隊長那思心的血盆大口 中,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火腿居然掉落在聯隊長那碩大的肚皮上,潔淨的軍服立刻染 上了油漬。 聯隊長滿面猙獰正要發火,美女侍女正要跪下求饒時,兩人同時收起原來的表情, 換上吃驚的神色,驚訝的看著餐桌上跳動個不停的餐具。 緊跟著,就是一股轟隆聲由遠至近,傳入他們耳中。 「衛兵!發生什麼事?」 聯隊長立刻把侍女扔到一邊,跳起來喊道。 可惜衛兵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以為是地震的聯隊長,二話不說立刻帶著衛兵離開家 ,來到廣場。 路上可以看到很多人都跑出家門,站在街道上議論著,而就在這時,城牆上的衛兵 突然發出了淒厲的喊叫聲。 聯隊長用明顯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登上了城樓,剛問了句「怎麼回事」,就整個人 傻了。 站在高大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遠處一大片黑色的影子,如潮水般的湧來,依然擁有 正常視力的聯隊長,已經發現那是騎兵。 如潮水一樣湧來的騎兵。 這麼一大片,起碼超過五十萬人! 聯隊長感歎一句後,立刻掉頭衝回家,然後用異常迅速的速度脫掉軍服,換上平民 服裝,接著從臥室抓起一個非常結實和沉重的箱子,也不和那些傻愣愣看著自己的侍女 說話,直接從後門離開。 很快,泗石縣城的軍民,都知道飛牧旗盟國入侵了。 懷裡沒幾枚金幣的民眾,都好奇的躲在家中觀望,而有點身家的民眾,則提心吊膽 的想著怎麼隱藏自己的財富。 軍隊? 他們早早就換上平民服裝躲在城內了。 沒有人逃走,面對潮水般的騎兵,逃走是沒有可能的。 騎兵潮水的中央,有個中年人顯得非同一般。 雖然這人的衣著打扮和外貌都很普通,坐騎也不是特別好的駿馬,但是由擁簇在他 四周的那些人,可以看出中年男子的與眾不同。 他身旁簇擁著數十個人,衣著華麗、騎著高頭駿馬,各自的背後都有一面繡有姓氏 、外觀精緻的牧旗。 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明白,那些旗幟是飛牧旗盟國中,牧旗旗主的身份象徵。 也就是說,那些旗幟下面的幾十個中年男子,都是手握一旗民眾生殺大權的旗主。 被這麼多旗主簇擁的人,身份可想而知。 中年人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泗石縣城,語氣平靜。 「木字旗主……你的長子還沒有回來嗎?」 在人群邊緣的那個木爾鐵的父親,在聽到中年人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本來一臉興 奮的靠前來,並且還不斷的向其他旗主炫耀,但在聽到後面那句話時,臉色立刻尷尬起 來。 而原本這足以讓其他旗主冷嘲熱諷的事情,卻出奇的沒有出現。 旗主們並沒有出聲,只是用嘲諷的眼神,瞟了木字旗主幾眼。 中年人沒有等木字旗主回答,繼續說道,「這座城池和泗石縣就交給你了。」 正在自己肚子裡破口大罵兒子無能的木字旗主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滿臉歡喜 。 「謝謝可汗,屬下一定牢牢掌握該城,保證大軍補給線的安全!」 四周的旗主全都是一臉的妒嫉。 泗石縣城是連接大草原的第一座城市,也是進入帝國的一個重要補給點,最重要的 是,到時獲得的戰利品和傷兵,都得從這城市經過才能運回草原。 單單是過路費,就足以讓這個木字旗主富得流油,更別提聽說這個縣還有金礦了。 中年人搖搖頭。 「這城池是我們極為重要的補給點,只要這城池有帝國男人存在,就談不上補給線 的安全,所以你攻下城池後,要把所有帝國男人,包括剛出生的男嬰都消滅掉,把補給 線安全的威脅降到最低,能辦得到嗎?」 說著,他用眼角瞟了木字旗主一眼。 本來想說什麼的木字旗主,被這眼神嚇出了一身冷汗,忙按著胸口,用吟唱詩歌般 的語氣恭敬的問答。 「猶如蒼狼神般偉大的可汗,您的駿馬雖然已入中年,但他以他歷代祖宗和蒼狼神 的名義向您保證,他和木字旗所屬的三萬鐵騎,絕對不會讓泗石縣留下一個擁有帝國血 脈的男人!」 中年人點點頭。 「很好,那麼帶著你的駿馬,向我展示木字旗的勇武吧。」 「如您所願。」 木字旗主在馬上向中年人行個禮,然後抽出馬刀大喊。 「木字旗所屬聽令!」 他舉著馬刀在空中劃個圈,然後衝著泗石縣城一個虛劈。 「加速攻城!殺光所有帝國男人!」 木字旗主喊完就策馬狂奔起來,一大票三萬多木字旗所屬的騎兵,帶著大量的攻城 器材,飛快地跟著他們的旗上,呼嘯著衝出大隊,朝那座已經沒有軍人守護的城池撲去 。 命令其他人遠遠停下步伐休息的中年人,看到木字旗幾乎沒有遇到抵抗,輕易的就 把旗幟插上了城樓,不由輕蔑一笑。 「奧特曼帝國,不過如此。」 一個地位比較高、一直待在中年人身邊的旗主,小心的問道:「可汗,要進城休息 一下嗎?」 中年人搖搖頭笑道:「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這點路程還不在話下,等攻下省城我再 休息,現在不要浪費時間,立刻出發。」 隨著中年人的一聲令下,龐大的騎兵大隊再次沸騰,泗石縣城內的慘叫聲、血腥味 還有那滾滾的濃煙,並沒有讓繞城而過的騎兵露出不忍的神情,反而個個露出一臉羨慕 的神態。 真羨慕木字旗的人可以在城內放縱啊……奧特曼帝國實在是龐大的嚇人。 澄丘郡發現飛牧旗盟國入侵後,立刻用信鴿和駿馬傳出情報,但當帝都接到經過數 道中轉信鴿站接力傳來的情報時,飛牧旗盟國已經入侵帝國十五天,並且早就滅掉澄丘 郡,開始朝文北省城撲去了。 至於澄丘郡派駿馬傳出的情報,離帝都還有大半路程呢。 不過出奇的是,接到情報的是軍部,而不是元帥府。 看到「飛牧旗盟國人舉入侵」,卻沒有詳細人數的情報,軍部按照規定,向文北省 附近幾省的駐軍發佈戰備命令,接著就是向距離二十軍團最近的幾個軍團發佈警戒令, 除此之外,就是向元帥府秈御前會議發了個通報。 接著負責處理這情報的官員,看到元帥府和御前會議對這個通報沒有反應後,就也 沒有多做理會。 當然,也更不會去理會發佈下去的命令,需要多少天才能傳到駐軍手中。 照軍部官員的想法,飛牧旗盟國只是一盤散沙,就算入侵也就是搶掠一些東西,當 地駐軍應該能夠搞定……元帥府和御前會議的平靜,不就更加證實這點嗎? 散沙國家的入侵,怎麼也比不上即將爆發的戰爭吧? 再說,就算有什麼萬一,二十軍團進入戰備狀況,附近的十八、十九兩個軍團也進 入戒備狀況,三個軍團一百二十多萬的正規軍,加上附近省分數十萬的本土駐軍,還搞 不定飛牧旗盟國入侵的話,三個軍團長就該自裁謝罪了。 也難怪軍部官員如此掉以輕心,現在帝國的重心,正集中在即將爆發的第三十六次 銀都戰爭上面。 這次戰爭的對手,還是奧特曼帝國的夙敵——維爾特自由聯盟。 而這戰爭不同於下時兩國互相爭奪物資產地和港口,而是專門為爭奪一片固定地區 所有權,是一場不到一方認輸不會停止的戰爭。 這片地區處於兩國中腹地帶的交界處,面積三萬平方公里左右,從面積來看,對兩 國來說都是一根牛毛的程度,而且該地區地勢惡劣,除了岩石山地外,就是些雜草矮樹 林灌木叢,沒有什麼大型野生動物,也無法種植作物。 以前,這裡簡直就是一片杳無人煙的荒蕪之地,交通惡劣到極點,但是這幾百年下 來,這片交通惡劣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蜘蛛網似的交通要道,直通兩國的重要城市。 兩國在邊境上對峙的軍隊,足足有三分之一部署在這個地方。 龐大的軍隊秈為了大量軍人服務的設施,讓這片區域成為繁華的都市。 而出乎意料的是,兩國部把這地方取名為銀都,都把整個銀都劃進自己的國土。 在兩國的歷史上,為這片小地方,一共發生了三十五次巨型戰爭,無數的雙方士兵 在這裡廝殺拚搏,直到一方被趕出這片區域,勝利者完全牢牢守住這片區域,戰爭才會 結束。 這裡的戰鬥,比其他地方的戰鬥都殘酷。 在兩國各自的軍史上,一個完整正規軍團從建制到被消滅的歷史,都發生在這片區 域上。 還有一個例子,更為直接。 根據統計,歷年來犧牲在這裡的兩國軍人,足足超過三千萬。 就這麼點地方,而且地形還如此惡劣,兩國為什麼爭奪不休的打了幾百年? 難道只是為了個面子? 當然不是,就算帝國要面子,那注重利益超過面子的維爾特自由聯盟,才不會為了 面子浪費這麼多錢呢。 說到底,還是利益兩字。 這片區域,表面上看起來非常荒蕪,但是只要把地表刮去一兩公尺就可以發現,下 面是一個巨大的、純度高、儲量龐大得驚人的白銀礦——這也是為什麼這邊被稱為銀邢 的關係。 白銀礦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說這片大陸黃金儲量很高嗎? 各國的貨幣單位都是金幣為主,難道這個白銀礦還能跟整個大陸的金礦相比啊? 如果單單是這樣,當然不能相比,雖然整個大陸的白銀比黃金稀少,但兩個大國還 是可以不在乎這點白銀的。 第一次銀都戰爭爆發前,這裡的白銀就被發現了,只是由於交通惡劣,而且這片區 域還是兩國為了緩和邊境氣氛,故意放棄的無主之地,所以那些白銀就繼續安靜的躺在 地下。 但是,當得知遙遠東方的那個神秘國度,是個缺金少銀、並且以銀為貨幣單位的國 家,並且依靠白銀可以跟他們買到許多平時購買不到的產品、獲得龐大利潤的時候,兩 國部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這個原本被遺忘的白銀礦上。 就這樣,第一次銀都戰爭爆發了。 這些年下來,兩國控制銀都的次數,也就是銀都戰爭的勝利次數,是差不多的。 奧特曼帝國勝了十三次,維爾特自由聯盟勝了十二次,現在,銀都是控制在奧特曼 帝國手中的。 現在維爾特自由聯盟已經向奧特曼帝國明確表示,銀都應該輪到自己控制了,而這 些年吃慣了嘴的奧特曼帝國,當然不願意這樣放棄控制權。 所以,決定銀都未來十幾二十年歸宿的第三十六次銀都戰爭,就要爆發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去注意飛牧旗盟這盤散沙入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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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整訓僕從兵】 奧特曼帝國皇宮某殿,一面長十來公尺、寬五六公尺的巨大立體地形圖,擺在寬大 的大殿中央。 左特拉元帥正拿著一根數公尺長的教鞭,在地形圖上指點著。 「根據情報顯示,自由聯盟在這裡布下了他們的王牌十三軍團,在這裡佈置了第九 、第十、第十一軍團,還有十二軍團被佈置在這個地方。 「從這樣的佈置來看,恐怕他們準備以十三軍團為主力,突破我軍防線,後方三個 軍團擴張穩固戰果,最後的十二軍團則被當成救火預備隊。 「而我帝國軍則在正面佈置了五個軍團,以鋸齒形排列,任何一個軍團遭到攻擊, 都能得到臨近軍團的支援。」 「自由聯盟這次的佈置怎麼這麼中規中矩?難道他們確定十三軍團能夠突破我們軍 團的防線?還有,我們現在作為防守方,把所有軍團都放在一線,沒有留下後備隊,會 不會不妥?」 提出這個疑問的,是一個身穿華麗袍服、身形瘦弱的老人。 他的皮膚雖然失去了光澤,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根本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能擁 有的。 這老人,就是奧特曼帝國管理帝國政務和御前會議的帝國丞相——尼科爾·? 灟菛S斯公爵。 「請放心,丞相大人,我軍佈置在銀部的五個軍團的番號,分別為第三、第六、第 九、第十二、第十五軍團。」 左特拉這話—出,帝國丞相和幾個有資格參與御前會議的重臣,都含笑點點頭,不 再出聲詢問。 「對方為什麼在這次戰鬥投入的軍團這麼少?這麼多次的戰鬥下來,從來就沒有少 於七個軍團……是不是自由聯盟有什麼陰謀?」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身穿皇族服飾、模樣英俊成熟、年約二三十歲、站 在眾人上首的青年人說的。 聽到這話,左特拉元帥向身旁的一人使個眼色,這是一個模樣普通、放在人堆裡根 本沒有人注意的中年人,也就是帝國情報總長——突賴爾·庫左伯爵,他向那年輕 人鞠躬。 「維因太子殿下,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由於維爾特自由聯盟的經濟大幅度上升, 銀都的利潤並不明顯,所以自由聯盟的上層,並不打算消耗大量的生命和金錢來爭奪銀 都,如果不是顧及下層貴族和民眾的意見,恐怕這次的銀都戰爭根本不會爆發……「所 以只要把自由聯盟的這五個軍團打敗了,帝國將史無前例的連續兩次獲得銀都戰爭的勝 利。」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這名叫維岡·賴爾哈特的太子殿下有點吃驚,不過說出這話後,他很快閉嘴, 因為他發現在場的眾人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這件事似乎只有自己不知道。 他心中不由一陣惱火。 自己怎麼說,都是有資格參加御前會議的一員,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沒有通報自 己? 但想到自己勢單力薄,他只能暗自咬牙忍下。 在場的人都注意到太子的神情,但誰都當沒一回事,繼續討論。 這個世界,足講究實力的。 維因貴為太子,但只是因為他皇長子的身份而已。 他的母親是個宮女,維因這個皇長子,只是皇帝陛下在春心萌動的年少時,不小心 留下的產物,可以說除了太子這個身份外,維因根本沒有任何靠山。 而奧特曼帝國雖然習慣立皇長子為太子,但太子卻不一定是帝國未來的皇帝,像現 在的皇帝陛下,當年就是排行第五的一個皇子而已。 而當今皇帝陛下雖然時常因病缺朝,但卻是帝國有史以來,皇子最多的一個皇帝。 現年五十來歲的皇帝陛下,已經擁有子女五十六名,同年的有好幾組,已經成年的 皇子十三個,幾乎都是顯赫貴族出身。 在這樣的情況下,維因這個母家只是個平民的太子,能有什麼出息?帝國的依仗就 是貴族啊。 太子強忍著眾人的無視,打斷眾人的討論。 「丞相大人,銀都採礦權的期限,應該到期了吧?」 雖然不在意這個太子,但表面上的禮貌還是該有的,所以丞相鞠躬回答。「是的, 殿下,我國的銀都採礦權,都是戰爭爆發時自動到期,而戰勝後再次頒發的。」 丞相笑咪咪的看著太子,不但他知道太子這樣問的緣故,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 太子為什麼這樣問。 太子咬了咬牙,欲言又止,看到太子這個樣子,丞相心中一歎。 真是沒用啊,居然不敢開口爭取利益,難怪讓人看不起呢……想是這樣想,但丞相 還是禮貌的開口。 「如果太子殿下也想獲得銀都採礦權的話,那麼等我軍勝利後,太子來找臣下吧。 」 「啊!謝謝舅公!」 太子歡喜的向丞相行禮,興奮得連私底下的稱呼都喊出來了。 能不高興嗎?除了幾座皇帝賞賜的莊園,維因根本沒有其他財源。 上次帝國獲得銀都控制權的時候,他還年幼,根本不懂這些,也沒有人幫他,哪像 那些有靠山的皇子,早早就有人幫他們搞來採礦權了。 最離譜的是,當年幾個還在娘胎中、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傢伙,還沒出世就擁有 了採礦權。 像十五妹,她一個公主的身家,就比後面幾個皇子合起來的財富還鄉,更不要說自 己這個皇室中最窮的太子了。 除了左特拉元帥外,其他人聽到丞相的承諾,臉色都是一變。 這些帝國重臣中,除了丞相這個當今皇帝親生母親的親弟弟,以及擁有皇室血脈的 元帥大人外,哪個不是某皇子的娘家人? 如果太子獲得採礦權,財富肯定大增,那勢力也肯定大增。 而且丞相大人難道不再保持中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麻煩了。 太子一眼火熱,盯著丞相。如果獲得這個舅公的支持,那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可就穩 了! 此時,一聲咳嗽驚醒了他的遐想,元帥冷漠的掃了眾人一眼。 「繼續商討事宜。」 被那眼神一掃,心懷各種心思的人立刻振作起來,聆聽元帥的佈置。 太子雖然表面上聚精會神的聆聽著,但腦中已經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得到丞相支持的話,有六七成的機會;如果得到元帥支持的話,那絕對是十成 ! 可惜這個元帥對任何皇子都不假以言詞,冷漠得很,不知道父皇為何如此信任他? 全國軍隊幾乎都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他心懷不軌的話,豈不是無人可以制他?要知道他 也擁有皇族血脈啊! 想到這,太子心頭一震,小心的偷看了元帥一眼,看到元帥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他 把這個擔憂壓在心中。 維因不敢向任何人提出這個擔憂,畢竟元帥是忠誠的象徵,一旦讓人知道自己的擔 憂,不但會得罪軍隊,更會成為各皇子打壓自己的把柄。 進入草原的康斯一行人急奔三天後,總算停下來休整一下,並且也有心情開始欣賞 起大草原的風光了。 這一路來,不知是大草原地廣人稀,還是運氣好,根本沒有遇到過一名牧民。野狼 之類的危險生物看到這麼一大票人,更是早早逃開了。 當然,康斯他們也不會掉以輕心,斥候四面八方的派了出去,白天最遠的偵查範圍 限定在十公里,晚上則限定在兩公里內,這也沒辦法,跑太遠怕回不來,而太近了又沒 有用。 這片平坦的草原上,隨便眺望一下都能發現一公里外的情況,要知道,近百輛馬車 數千匹戰馬的隊伍,可是非常顯眼的。 康斯進入草原後,可是心曠神怡,那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人的心胸變得更寬廣, 雖然星空也能給他同樣的感覺,但星空太遙遠,而草原是那麼的近,完全是一種奇妙的 感受。 不過這種感覺,康斯並沒有享受多久,已經完全整理清楚勝利品的歐克找上門來, 向康斯報告。 「長官,上次戰鬥共繳獲戰馬兩千六百二十二匹,其中死馬廢馬五百八十一匹,傷 馬三百四十五匹,剩下都是完好的戰馬,死馬和廢馬已經被後勤兵整理成燻肉了。 「騎兵中隊的人原本想每人裝備三匹戰馬,但考慮到僕從兵都是優秀的騎兵,而且 其他步兵中隊也都可以成為騎兵,所以屬下只答應他們每人雙騎,這樣我們就只剩下十 來匹空馬了。」 歐克身穿一身遊牧民的服裝,康斯等人都是如此,在大草原穿著帝國軍服等於找死 ,他們現在可是偽裝成商人呢。 康斯點點頭,那些騎兵中隊的人,甚至還為裝備雙騎的事鬧到自己這裡來。 也不怪他們,堂堂帝國正規騎兵,卻只有一匹坐騎,而那些遊牧騎兵最少都是雙騎 ,多的三騎四騎都有,一比就覺得帝國騎兵可憐到死。 本來想搞個三四騎出來過癮,但卻沒想到根本不夠分,僕從兵雙騎也就算了,起碼 他們都還是優秀騎兵,但其他步兵幹嘛也要擁有一騎來代步?他們可是步兵啊! 當然,騎兵中隊造反是不敢的,只是發牢騷而已,畢竟康斯掌控著五個親衛,二十 五名的後動兵、八百餘名的僕從兵和四個半殘廢中隊,騎兵中隊這一百二十五人,根本 沒有資格和康斯抗衡。 「繳獲馬刀一千四百五十六把,弓一千兩百一十一把,箭三百來壺,已經挑出還能 使用的裝備給僕從兵,其他的都交給後勤兵修理了。」歐克說道。 「糧食物資夠用嗎?」康斯問道。 「我們帶來的糧食,足夠我們這些人吃上兩三年,非常充足,只是現在多了都是弓 騎的僕從兵,箭矢就不夠用了,平均起來每人最多四壺八十支箭。 「草原上幾乎無法獲得金屬武器,一旦把箭用完就只能近戰,到時遇到牧旗兵就非 常危險了。」歐克一臉擔憂。 在草原上失去了遠端武器,簡直就是送死,牧旗兵不用靠近,就能把自己這些人殺 光。 康斯想了一下。 「可以把繳獲的馬刀融化後,鍛煉成箭矢嗎?」 歐刻苦笑搖頭,「大隊的後勤兵只會打磨,組裝、修整這些簡單的工作,不會做鐵 匠的工作,就算他們會,我們大隊也沒有鐵匠的工具啊。」 康斯無語,而相文則想當然的說道:「這草原上牧旗的聚居地應該有鐵匠吧?我們 找個人少的聚居地,把鐵匠擄來不就行了?」 歐克再搖搖頭:「別忘了,現在飛牧旗盟帶了百萬大軍去攻打帝國,軍械消耗是非 常恐怖的,整個大草原的鐵匠恐怕都隨軍了。」 「工具應該不可能全部帶走吧?怎麼都會留下一兩件,搶那些工具不就行了?」 「飛牧旗盟物資貧乏,鐵匠是非常寶貴的,鐵匠的吃飯工具會被扔在聚集地嗎?當 然隨身攜帶了。」 歐克無奈的回答,相文對此只能張開嘴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知道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康斯把這問題放到一邊暫時不去考慮,接著他看到四 周那些異常拘束安靜的僕從兵,不由搖搖頭,起身走向他們。 跟在康斯身後的相文皺眉說道:「這些僕從兵實在太過奴化了,休息的時候只會傻 傻的待在隊伍中,不像我們那些帝國士兵那樣四處亂竄。 「雖然聽話,但怎麼看就怎麼讓人覺得不自在,簡直就像是一群死人,讓他們這樣 有氣無力的去作戰,恐怕一瞬間就會被人砍死的。」 「呵呵,這不好嗎?現在他們可是八百多人,比我們整個大隊還多,而且都裝備了 武器和馬匹,要是他們跟我們帝國軍人一樣的話,現在我們已經完蛋了。」歐克笑道。 「哼,反正看他們不順眼!」相文挑挑眉頭。 歐克又搖搖頭:「沒辦法,他們一出生就被告知是某某人的財產,完全沒有了自我 ,我打探了一下,他們這些低等旗民不但沒有財產權,更沒有自由婚配的權利,除了被 旗主賞識指了婚配成家的人外,其他人只有旗主為了增加人口,才能接觸到女性。」 「那不是跟牲畜一樣?好可憐哦。」 相文立刻憐惜,他快速轉變的性格,如果是個美女可能會很可愛,但一個……就讓 人覺得很怪異了。 歐克冷笑:「可憐?哼,你別看他們現在像死人一樣,對外攻掠的時候,那可是姦 淫擄掠、燒殺搶奪,無所不為、無所不做,一旦瘋狂起來,連他們的旗主都控制不住了 他們! 「所以牧旗之間的戰鬥,失敗者大多是全旗皆滅的!唉,我們帝國邊境的民眾痛苦 了。」 「怎麼會這麼極端?」相文一臉的吃驚。 「大概是平時被壓抑得死死的,所以一旦爆發出來才這麼瘋狂,我都不知道長官把 他們收為僕從兵正不正確,都是那個該死的小隊長亂提議,不然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歐克無奈道。 「長官應該能夠把他們牢牢控制住的,長官是很厲害的哦。」相文一臉自信。 歐克聞言,總算點了點頭。 安靜得有點過分的僕從兵,發現康斯出現在自己面前,馬上全部跪在地上,用半生 不熟的通用語說道:「參見主人。」 康斯讓他們起來,這些僕從兵遲疑一下才起身站好。 看著那些僕從兵無神的雙眼,康斯總覺得很不舒服,皺眉說道:「伍長以上軍官出 列。」 僕從兵全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歐克看到康斯皺眉,忙靠前來小聲提醒:「長官,他們的軍官都被我們殺了。」 康斯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歐克笑了笑,然後對眼前發愣的僕從兵說道:「你們每五 人推舉一個伍長出來。」 康斯這話說出,僕從兵還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並沒有任何反應,這下子康斯可不 是皺眉這麼簡單了。 老練的歐克立刻上前來小聲說道:「長官,他們是牧旗底層旗民出身,而且飛牧旗 盟國沒有文字,根本不知道我們帝國的軍制,您最好使用十夫長、百夫長這樣的稱呼。 而且您要任命軍官的話,最好讓他們比武分出勝利者。 「您讓他們推舉的話,他們會無所適從的,因為他們這些低等旗民,根本沒有什麼 交往。」 沒有文字?一個國家居然沒有文字? 康斯扭頭對威傑說道:「叫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十人一組,排成隊伍。」 對這些根本沒有自我意識的僕從兵,根本不能搞什麼推舉制度,因為他們很可能連 認識的人都沒有幾個。 威傑一聽,立刻招呼幾個要好的兄弟,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有過一次經驗的他, 很快就讓僕從兵十人一隊的排好八十三個佇列,最後一隊是十四人,總共是八百四十四 人。 看到康斯要整訓僕從兵,四周玩耍的帝國兵,全都興趣十足的圍了上來。 康斯說道:「聽好,現在每組兩個兩個進行打鬥,最後各組的勝利者將被任命為十 夫長。威傑,挑些士兵來擔任裁判,每組一名。」 這話一出,僕從兵神色一震,而圍在外面的帝國兵,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威傑招手呼 喊,讓他選自己當裁判,一些賭性堅強的士兵,已經開始掏錢了。 挑出八十三名士兵當裁判的威傑,用總裁判的身份訓斥著:「好了,大家讓讓,把 場地拉大點,劃出個圈來,出圈者算輸,裁判可以開始了,記得不准使用兵器,不要把 人打殘打死了!」 而康斯則在相文的勸說下,已經坐在矮凳上,開始觀看比鬥。 相文小聲地向歐克問道:「大叔,難道長官準備讓僕從兵自己指揮自己?」 歐克摸摸鬍子笑道:「不然怎麼辦?長官能從正規軍抽出人來指揮他們嗎?而且, 這也不錯啊,起碼這些僕從兵不再像剛才那副死人樣。」 場上那些僕從兵雖然面無表情,但那炙熱的雙眼,還有那拚命的動作,已經把他們 的心情暴露無遺。 相文衷心的佩服自己長官,居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把這些死人變成活人。 不用多久,八十三個鼻青臉腫的勝利者,就跪在康斯面前。 康斯起身點點頭說道:「很好,你們就是你們那一隊的十夫長了。」 聽到這話,這八十三個僕從兵猛地抬起頭,傻愣愣的看著康斯,接著猛地磕頭喊道 :「謝謝主人提拔!吾以蒼狼神的名義發誓,永世效忠主人!」 發完誓,抬起頭,他們臉上已經煥發出紅光和難看的喜中帶泣的笑容。 康斯對這個誓言並沒有在意,只有細心的相文把這轉變記在心中。 看到這一幕的傑拉特一臉妒嫉,熟悉牧旗習俗的他,知道這些僕從兵用蒼狼神發誓 ,並且用上「永世」這一詞,就表示完全忠誠於康斯了。 現在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被別人俘虜,因為一旦陷入絕境,他們只會死戰到底,就跟 不久前的那些牧旗兵軍官一樣。 當然,這些事傑拉特是不會告訴康斯的,他一直為上次大嘴巴說出牧旗兵習性的事 而後悔呢。 看了一眼那些失敗的僕從兵,發現他們不再擺著一副死人臉,反而湧現出懊惱羨慕 的神色,康斯不由笑了笑。 「你們再次比鬥,選出八名百夫長。」 那些十夫長渾身一震:「是!」 這一聲響亮得不像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發出的,而且他們的眼中也冒出了濃濃的戰意 。 比鬥開始,賭注開始集中的帝國兵狂熱的加油聲響徹天際,而被熱烈氣氛籠罩的僕 從兵,也開始嘗試著為自己的十夫長加油。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僕從兵氣色煥然一新,眼神不再死寂,隊友之間偶爾也能交談 幾句,特別是那些十夫長和百夫長,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自動地喝斥手下,警戒四 周。 看到這些的傑拉特,不由向自己的手下感歎。 「這是我所知道,能讓俘虜的牧旗兵自覺效力的時間最短的一次,康斯少尉長官真 是有一套啊。」 他的手下有點不以為然:「這是很簡單的事啊,從他們當中挑選軍官就成了。」 「嘿,很簡單?你聽過誰會讓俘虜的牧旗兵自己指揮自己的?如果換作是你,就算 你明知道他們效忠了就不會隨意背叛,但你敢從這些牧旗兵中挑選全部軍官嗎?」 無言以對。 所以手下只能是手下。 攻破泗石縣城,享受屠殺樂趣後,霸佔了原來第五聯隊長房屋和侍女的木字牧旗主 ,總算想起了木爾鐵這個兒子。 「木爾鐵這混帳東西怎麼還不來?」他不由皺眉。 木爾鐵的弟弟故意說道:「父親,也許哥哥在天亮的時候才剿滅那支大隊,覺得沒 有臉來,回大草原了也不一定呢。」 他雖然希望哥哥出了意外,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木爾鐵可是帶了兩千人人 打六百人,哪可能行意外啊。 木字旗主顯然認同這個說法,不由大罵。「愚蠢的東西!跑回草原去丟臉啊?木爾 特,立刻去把你哥哥追回來!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跑回草原去幹什麼!」 木爾鐵的弟弟,木爾特一臉不情願的站起來,木字旗主身邊的一個萬夫長連忙勸慰 。 「旗主,少主不會這麼愚蠢的,畢竟少主所在的鎮子,離我們這就是快馬加鞭都要 半天,不可能這麼快到。」 聽到這話,木字旗主立刻認可的點點頭。 木爾特雖然不喜歡萬夫長話裡的「少主」這一詞,但為了不用去找人,也幫腔了幾 句。 這裡有大把的美酒美食美女,正是享受的時候,誰要去找那個笨蛋哥哥啊? 就在這時,一個百夫長進來報告。 「旗主,剛剛押送補給抵達的軍隊說,在路上攔到了幾個我們牧旗的騎兵,還沒詢 問情況,這些騎兵就自殺了,他們向我們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木字旗主皺眉:「我們牧旗的騎兵自殺?這是主官戰死,臨陣逃脫的旗奴才會的習 慣,我們牧旗的戰士都在這裡……」 聽到這邊,在場的人全都跳了起來,木字旗主更是氣敗的大吼。 「吹號集結!」 在眾人慌慌張張跑出去召集人馬的時候,只有走在最後的木爾特陰笑著。 嘿嘿,帶兩千人去打六百人的帝國軍,居然被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蒼狼 神保佑了……沒等人馬全部召集完畢,木字旗主帶著集結的近萬騎兵,氣勢洶洶的衝出 縣城撲向庫龍鎮。 就是木字旗主再怎麼狂奔硬趕,也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進入庫龍鎮地界。 看到盤旋在庫龍鎮上空的大量禿鷹,頓覺大事不妙,所有人都咬牙猛抽坐騎,只有 木爾特是咬牙強忍笑容。 進入鎮子,所有人都傻了眼,數百具被禿鷹啄爛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遍佈整個鎮子 。 木字旗主一聲怒喝:「殺!」 上萬勁箭一瞬間就把禿鷹殺了大半,躲過第一擊的禿鷹,也很快跟隨了它們的同伴 而去。 幾個機靈的千夫長,已經帶著上百個百夫長、十夫長開始認屍,很快,數十具五肢 不全、衣服雖然破爛,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高檔布料的屍體,被抬了過來。 在場的大小頭目臉色非常難看,敵人不但把武器拿光,還把屍體的頭顱都給割走, 雖然知道這是帝國軍的習慣,但是在悲憤之餘,還是忍不住冒起一絲寒意。 幸好帝國軍並沒有怎麼洗劫屍體,還能夠從屍體身上的隨身對像來辨認身份,不然 就麻煩了。 經過一番仔細辨認後,眾人確定這些屍體,就是兩個千人隊的所有軍官了。 木字旗主老淚縱流的望著眼前的一具無頭屍體,在旁探頭的木爾特,仔細辨認這就 是自己哥哥的屍體後,立刻哀號一聲:「大哥!你死得好慘啊!居然連首級都給敵人帶 定了啊!我可憐的大哥啊!」 木爾特撲到屍體上痛哭,聽到他的話,木字旗主再也忍不住,跟著哽咽起來,其他 人立刻低頭垂淚,那個替木爾鐵說好話的萬夫長,更是跪下痛喊少主。 誰也不知道,趴在屍體上痛哭的木爾特,正在心中大罵。 該死,怎麼這麼快就發臭了?不就才兩三天嗎?真他媽的噁心死了! 木字旗主不愧是掌控十數萬人生死的人物,很快從喪子悲痛中清醒過來,他兩眼通 紅的吼道:「搜!給我搜!給我找出敵人所有蛛絲馬跡!」 上萬騎兵四散而去,從空中看去就跟炸窩的螞蟻一樣,康斯那近百輛馬車的痕跡非 常明顯,不一會兒騎兵們就向木字旗主報告。 望著深入大草原的車輪痕跡,木字旗主舉起手要說什麼的時候,木爾特忙勸道:「 父親,您不能親自去追殺仇人啊!可汗命令您守住泗石縣!」 他可是心急了,不停的在心中叫罵。 他媽的,這老傢伙不是那麼白癡吧?為了追殺大哥的仇人而得罪可汗,難道不知道 得罪可汗,我們木字旗隨時會被滅亡嗎?那,這麼多年來我爭什麼啊?到時別說繼承旗 豐之位,恐怕連奴僕都沒法當! 看到木字旗主痛苦掙扎的神情,那個跪哭木爾鐵的萬夫長立刻跪下。 「旗主,讓屬下去吧,屬下定將少主的首級帶回來,並將殺害少主的凶人斬盡殺絕 !」 木字旗主想了一下,沉重的點點頭。 「好,拉佐克,你帶一萬騎去追殺他們!拿上我的權杖,向附近的牧旗借糧,請求 他們派出人手幫忙。 「記住,一定要把木爾鐵的首級帶回來,一定不要讓那些該死的帝國軍輕易死去! 」 說到後面這句,木字旗主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是,屬下絕對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拉佐克狠狠地點點頭,接過一塊黑色的權杖,然後翻身上馬,呼嘯一聲,帶著一萬 騎兵順著車痕衝進了草原。 等到上萬騎兵身影消失,木字旗主才翻身上馬,對留在身旁的近千騎兵喊道:「回 去!把一路來看到的所有帝國男人全部殺死!」 「殺光所有帝國男人!」騎兵們高舉馬刀,全力叫喊。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白蔓玫瑰】 「長官,前面二十公里處有個聚集地,單單巨大的牧旗包就有上千座,小型牧旗包 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派出偵查的斥候給康斯帶來了這個消息。 歐克立刻歡喜地說:「好啊,我們可以去那裡買一批箭矢,最好能搞到地圖,就是 搞不到也要打聽一下方向,不然軍隊發的地圖一片空白,我們很有可能在大草原轉上幾 年呢。」 這話立刻獲得眾人的認同,在這巨大的大草原上迷路可不是好玩的,康斯還沒有做 出決定,由於沒有任務跟在康斯身旁的傑拉特,立刻出聲。 「上千座巨型牧旗包?這可是旗主駐地才有的規模呢!長官,雖然他們旗主拉走了 大量的部隊,但聚集地怎麼也不會少於兩三萬人,就算都是婦孺老幼,但怎麼都有數千 精壯守衛的,我們還是繞過他們吧?」 一個跟傑拉特一樣原因跟在康斯身旁的小隊長,立刻出聲反駁。 「別白癡了,我們現在可是商隊,看到聚集地居然繞道,不怕別人懷疑啊?」 傑拉特立刻罵道,「你才白癡!也不想想我們的坐騎不是烙著帝國軍印記,就是烙 著木字旗的印記!別想著不讓他們看,那些牧民都是養馬的高手,看到我們這麼多戰馬 ,不來瞧瞧才怪!讓他們一看,那豈不是什麼都穿幫了? 「現在讓他們懷疑,總好過進入聚居地穿幫,被立刻砍死強吧?我這是兩害取其輕 !」 這下小隊長們都傻了眼,對啊,自己這些戰馬可都是有烙印的呢,一看就知道自己 這些人的底細,那就只能繞道了,唉,還以為能去聚集地樂樂呢。 看著垂頭喪氣的小隊長們,相文咯咯一笑。「別忘了,我們在集市換來的戰馬,還 有這些拉車的馬都沒有烙印哦。」 被相文容貌迷惑的小隊長們又開心了起來。 對啊,怎麼沒想到呢,真不愧是相文親衛。 性取向正常的威傑,受不了那些小隊長的目光,立刻全身寒毛豎起的躲到一旁。 這些當兵的,幾個月沒有遇到集市,母豬都變貂蟬了,現在看相文女人味十足,早 就忘了相文是個假女人,全都色迷迷的,如果不是顧忌相文是康斯的親衛,恐怕老早就 夜襲了。 傑拉特躲開身旁幾個吞口水的同僚,皺眉問道。「沒有烙印的也就兩三百匹的樣子 ,我們這裡可是有千餘人啊,進去百來人,外面卻留一票人,會很古怪的。」 「不古怪,我們是商隊,做生意前當然要派人去看看,這可是非常正常的。 「不過進去的人中要有大半是僕從兵,不然還是會引來注意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全 部外族人的商團敢在大草原上混。」 大家都同意了歐克的說法,全都把目光望在康斯身上,畢竟自己這些人說再多都沒 用,去不去還是康斯這個長官一句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康斯,當然不會違背大眾的意見,點點頭同意了。 康斯的親衛不用說,肯定跟著康斯去的,僕從兵那裡,十夫長以上軍官全去,並且 還選了個百人隊。 而帝國軍這邊則是挑了十名小隊長,二十名伍長,還有全部的後勤兵,剩下的軍官 則是留守。 為什麼僕從兵的軍官就可以全部去?簡單,康斯雖然對他們很放心,但其他軍官卻 不那麼放心,怕這些提拔的軍官鼓動僕從兵造反,把頭目都帶走了,那些沒有自我的僕 從兵就跟綿羊一樣乖乖地了。 知道底細的傑拉特,依然沒有提醒任何人。 相文興沖沖的拉馬整裝,忽然被歐克拉到—旁。 「幹嘛啊,大叔?趕時間呢。」 「相文,你最好不要跟著長官去聚集地。」 「為什麼?」 「唉,原因就是你的容貌,不論你是男是女,但你的容貌確實會讓人著迷,如果讓 強勢人物看到你的模樣,肯定會給長官惹麻煩的。」 相文無言,良久才點點頭。「明白了,我不會跟去的。」 看到相文通情達理,歐克笑道:「這樣就好。以前剛跟著長官的時候,你最多就是 長得點有點像女人而已,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的你居然變的風情萬種、美麗迷人,還 真是奇怪,已經成年了模樣還會變嗎? 「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在帝都時就會惹來麻煩了。」 相文有點疑惑的摸摸臉蛋,他已經許久沒有照過鏡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 和以前有什麼變化。 歐克看到相文那疑惑的神態,苦笑的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投錯胎,居然 一舉一動都有一種風情,老天真是沒眼啊。 準備妥當的時候,相文突然表示不去,康斯看了相文一眼,笑了笑點點頭。 康斯不是笨蛋,原本雀躍的相文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他非常清楚。看來親衛就是 親衛啊,怎麼都為長官著想。 換上沒有烙印的戰馬,康斯一行拋離車隊,快速向前方的聚集地奔去。 距離聚集地十公里的時候,聚集地的斥候攔住了康斯這夥人。 「你們是什麼人?」 十名弓騎手拉弓戒備,看到斥候十夫長背後的靠旗,傑拉特這個草原知識淵博得過 分的傢伙,上前一步行禮。 「尊敬的晶字牧旗麾下的勇士,我們是自由商隊,正想去貴旗的聚集地瞻仰一番, 希望得到勇士們的歡迎。」 聽到這話的威傑少年心性,拉過一個百夫長小聲地問。「老刀,旗子上那圖案是個 什麼字?」 康斯曾詢問僕從兵中彩的八個百夫長的名字,可惜他們要不是數字般的破爛名字, 就是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外號。 不怎麼會取名的康斯,分別給他們取名為刀、劍、槍、弓、盾、鐵、馬、兵,本來 康斯還想把自己那個雷倫特的姓氏也給他們,但沒有想到,居然人人反對,不但自己的 親衛、帝國兵,就是那八個百夫長都強烈表示反對,最後只好就這樣。 不過,就一個名字,也讓八個百夫長感激涕零,也讓其他僕從兵羨慕得雙眼通紅。 這事讓康斯明白,在這片大陸,一個姓氏真的非常重要,因為現在他才發現,自己 手下這一票帝國兵,居然還沒有一個有姓氏的。 老刀有點緊張,搖搖頭。「我,我不清楚,我只認識木字旗和木字旗四周的幾面牧 旗。」 他一個從底層飆上來的人,真的非常不習慣表達自己的意思,就這麼一句話,已經 讓他滿頭人汗了。 看到這,威傑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 其他斥候沒有反應,只有那十夫長仔細打量了康斯這些人一番。 「你們是自由商隊,你們的貨物在哪?」 傑拉特含笑回答,「就在後方十公里處,我們怕白走一趟,所以停在那裡。」 十夫長向一個斥候使個眼色,那斥候立刻策馬狂奔的朝康斯來的方向奔去,康斯等 人都是心中一驚,被那斥候發現烙印就糟了,不過看到傑拉特不以為意的繼續和那十夫 長博感情,也就暫時穩住心情。 很快,那斥候回來了,看這來回花費的時間,大家知道他只是遠遠的望了一下,都 定下心來。 得知對方帶來了近百輛大馬車,十夫長非常友好的向康斯等人行禮。 「晶字牧旗歡迎你們的到來,你們真是幸運,今天是集市的第三天,還有四天時問 讓你們交易呢。」 康斯等人和他一番哈拉後就被放行了。 歐克碰了下威傑,用下巴指了下傑拉特,威傑立刻滿臉好奇,大聲問道。「傑拉特 大哥,你好厲害,居然對這草原這麼熟悉,看一下對方的旗幟就知道是什麼牧旗了。」 傑拉特看到眾人都把目光望著自己,不由笑道。「我是文北省的本地人,年少時曾 跟著父輩進入草原做生意,所以對他們的一些事情都知道一點。」 「那怎麼會來當兵?商人可是很有前途的。」 「生意失敗,家族敗落了,沒有什麼能力的我只能當兵了。」 「對了,剛才沒送禮物給那十夫長,怎麼他沒有挑我們毛病?」 傑拉特以為是康斯指使的,所以依然笑著解釋。「我們帶了近百輛的大馬車,他們 這些小軍官哪敢為難大商隊?說不定我們會和他們的上層做生意,到時一句就能讓他們 倒楣。 「如果我們只有十來輛馬車,不給好處是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歐克出聲問道:「傑拉特長官,剛才您說的自由商隊是什麼?」 「自由商隊就是不屬於任何一個牧旗的商隊,一般都是外地商隊,或是草原爭霸失 敗後幸運活下來的牧旗上層組建的。 「除了馬匪或者得罪了牧旗,不然牧旗一般不會對這些商隊下手,畢竟草原上的物 資都需要這些商隊運進來。」 「您對草原這麼熟悉,說說交易的方式和稅收,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吧?」 歐克說道,傑拉特盡心解釋。「草原上的交易一般都是以貨易貨,金幣沒什麼用, 當然,草原上也有通用的貨幣,那就是羊皮、狼皮、奴僕、綿羊、駿馬這幾樣東西,只 要數量和質量達到了要求,那就可以換取任何東西。 「稅收方面嘛,一般是按交易量來收的,十匹馬收一匹稅的樣子,不用想逃稅,進 出的時候都會登記。 「不過如果你是用鹽、鐵、武器這些必需品來換取馬羊這類東西,不但不收稅,甚 至還會得到旗主的獎勵。」 「嘿,這樣對外地商隊來說豈不是等於無稅收?嘻嘻,虧我剛才還煩惱應該用什麼 貨物來交易呢,怎麼沒有想到食鹽這東西?真是蠢啊。 「嗯,我們帶了上百包百斤裝的軍鹽,應該可以拿出幾十包來,跟他們換點東西吧 ?」 歐克滿臉歡喜的盤算起來,他可非常清楚,就算在帝國境內,食鹽也是重要物資, 可想而知在缺鹽的草原上,食鹽代表著什麼。 從這方面來看,帝國雖然沒有在武器上壓制草原,但卻異常奸詐的制定了食鹽進入 草原的食鹽特賣權來壓制草原。 人沒有武器不會死,但沒有鹽就完了。 至於這特賣權,勢力稍微小點的都不能插手,根本別想偷運。 要知道,那可都是給高官顯貴壟斷的,跟他們搶錢賺? 嫌命長嗎? 至於康斯怎麼能有上百包的食鹽? 要知道,帝國在邊境駐軍的物資配給方面,都是很大方的,特別是糧食和食鹽。 康斯所在聯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糧食限制得緊,但食鹽卻一次性運了一大批。康 斯所在的駐地,已經好幾年沒有接收過食鹽,但在多年使用下來後居然還有上百包,從 這就可以知道以前運了多少鹽了。 傑拉特不知道歐克歡喜什麼,繼續說道,「至於要注意的事嘛,在聚集地,不要說 和包括本地旗主在內的任何一個旗主有關的事,不然會被抓; 「跟露天叫賣的人交易時,絕對不要講價,不然對方會認為你看不起他,會拒絕和 你做生意; 「還有,門口沒有掛著交易圖案的牧旗包絕對不要進去,不然被砍死了也是白死。 」 「為什麼這麼說?」 威傑一臉好奇。 「因為牧旗的等級雖然森嚴,但待遇方面卻很簡陋,一座不起眼的牧旗包,很有可 能就是旗主家眷住的,你無緣無故闖進去,當然倒楣了。」 「靠!這麼重要的地方難道沒有衛兵嗎?」 威傑滿是吃驚,他可從來沒聽過,居然可以隨便闖進像旗主家眷居住地這樣重要的 地方,要知道那等於是後宮啊。 「這裡的女性只是用來繁殖後代的工具,並沒有什麼地位,就算是旗主的妻子,也 不及一位百夫長,除非非常受寵,不然根本不會有衛兵。」 傑拉特當然知道自己這話讓眾人張開了嘴巴,繼續賣弄知識。 「還有,不要和不認識的女性搭話,你和陌生女性搭話,要嘛被認為圖謀不軌,要 嘛被認為是求愛。」 看到自己那些同僚都是一臉猥瑣樣,他不由沒好氣地說道。「別說沒提醒你們,就 是七十歲的阿婆,只要你和她答話,她又友好的回話,就算是求愛成功,那你們就倒楣 了。 「求愛後又拒絕,會被女方家族誓死追殺,我記得曾有個外族人向一個十歲少女搭 話,少女回話了他才知道真相,接著立刻拒絕,然後就被女方兄長追殺,聽說直到少女 七老八十了,這場追殺都還沒結束。」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打個寒顫,一個小隊長不以為意的說道,「只要答應不就沒事 了?了不起把她帶走。」 傑拉特賊笑。 「你就確保對方會友好回答?知道如果對方怒喝,你會有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 「嘿嘿,只要對方怒喝你,在場的是人不是人都可以狠揍你一頓,打死不賠,被當 場被打死還算好,如果沒死的話,會把你的小弟弟切掉。」 傑拉特的目光瞄向了那小隊長的下體,嚇得他冷汗直冒。 「媽呀,不是說草原女性的地位很低,怎麼保護得這麼恐怖?」威傑心有餘悸,突 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立刻問道:「對了,不是說沒有婚配的人也會和女僕接觸的嗎?那 這些女僕生下的孩子怎麼處理?」 「女僕生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是旗主的奴僕,命運完全由旗主隨意決定。 「不知道父母、被統一餵養大的人叫做旗奴,而那些被旗主賜婚後生下的孩子,才 是真正的旗民,這些擁有父母的旗民一成年就是十夫長。」 聽到這話,威傑恍然人悟的點點頭。 能跑出來亂逛的女性都是旗民,她們的家人最低都是十夫長以上的軍官,招惹了她 們,當然會遭到恐怖報復。 有了傑拉特的一番提醒,大家都下定決心進入聚集地後絕不招惹女性,免得惹來麻 燈。 要知道,自己這些人可是把木字旗的少主都砍了,要是再惹上晶字旗,那可真是倒 了大楣了。 就在這麼說話間,一夥人已經接近聚集區,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這個被佈置在一 條淺水河邊的聚集區有多巨大,連綿不絕的牧旗包幾乎連到了天邊。 其中最小的牧旗包是直徑五六公尺、高三公尺左右,這種牧旗包在整片牧旗包中幾 乎佔了七八成,幾乎每個這樣的牧旗包旁,都有一輛或大或小的馬車。 而中型的則是直徑十來公尺、高四五公尺的牧旗包,數千頂左右。 而更巨大,也就是安置在聚集地中央地帶的,則有近千頂直徑二三十公尺、高七八 公尺的巨型牧旗包。 其中最大的一頂,不知道直徑大小,但卻可看出起碼有十公尺的高度以上,而且上 面的包頂是金色的。 不用說,那就是晶字牧旗主的金帳大營了。 這個聚集區一面是淺水河,其他三面則是一排簡陋的柵欄,面對康斯這邊有一道寬 大的入口,兩百名騎兵攔在那裡把入口堵住。 這些衛兵看到康斯這一夥人,立刻作出戒備狀態,而當中兩個頭目模樣的騎兵,策 馬上前幾步,其中一名高喊。 「來者報名!」 傑拉特立刻向康斯說道:「長官,快,我們商隊的名稱是什麼?」 他真後悔怎麼自己不考慮清楚這些事呢?雖然可以信口胡捏,但胡捏也不是他這個 上士能幹的,上面有個少尉啊。 康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貼身繫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下意識地說道。 「白蔓玫瑰。」 聽到這話的人都是一愣,傑拉特雖然不清楚康斯怎麼取了個這麼古怪的名字,但還 是喊道。 「我們是白蔓玫瑰自由商隊。」 「請。」 喊話的頭目揮揮手,後面的騎兵立刻向兩旁閃開,而這時,門側一張桌子和一個文 書樣的中年人,暴露在眾人面前。 正策馬向前的傑拉特猛地一震,立刻向康斯低聲說道,「不好,長官,我居然忘了 商隊出入這樣的旗主聚集地,是需要出示商隊信物的!」 「信物?糟糕!我們哪裡有啊?」歐克也慌張起來。 「什麼信物?」 康斯不解,歐克連忙解釋,「就是代表商隊的信物,就跟他們的晶字旗、我們帝國 貴族紋章之類那樣的東西!怎麼辦?沒有的話會被懷疑的!現在轉身就走……不行,更 加會被懷疑!」 說到後面,他已經慌了,康斯從脖子掏出那枚戒指。 「這個可以嗎?」 歐克和傑拉特看到那枚精緻得異常耀眼的戒指,立刻傻了眼,好一會兒,歐克才結 結巴巴的說,「這個,這個當然可以。」 傑拉特吞吞口水,有點小心的問道,「長官,這是、這是哪來的?」 康斯一邊把戒指戴在左手的尾指上,沒辦法,康斯手指大,只有尾指才能戴進,一 邊隨口應道:「家傳的。」 歐克已經快瞳孔放大了,傑拉特立刻又吞了口口水,更加小心的問道,「長官,這 是您雷倫特家族的族長之戒吧?」 「呵呵,雷倫特家族就剩下我一個人,就算不是也是了。」 康斯隨意說道,卻不知道這個樣子,更讓傑拉特和歐克這兩個傢伙確定了康斯的身 份。 聽到這話,傑拉特和歐克都不敢再問下去。 對一個家族來說,除了滅亡,最慘的就是剩下一個人了,遇到這樣的事,哪裡還敢 多問什麼啊。 威傑看到兩個傢伙這個樣子,立刻靠近歐克身前悄悄問道。 「就算長官那枚戒指很漂亮,你們也不用這麼吃驚啊,到底怎麼回事?」 歐克小心的瞄了康斯一眼,發現康斯沒往這邊看,才小心翼翼的,用超低的音量說 道,「那是貴族家族的族長專用戒指,上面的圖案是貴族紋章。」 威傑忙捂著嘴,壓抑著喉嚨發出的聲音低吼:「長官是貴族?」 歐克敲了下威傑的腦袋,「白癡,擁有姓氏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貴族出身。不過長官 祖上可是個超級大貴族!」 「超級大貴族?你怎麼知道?」 威傑一臉疑惑,歐克一臉自得。 「哼哼,不是博覽群書的人是不清楚的,告訴你,貴族的紋章設定是非常嚴格和講 究的,你看到長官那戒指的圖案了嗎?」 「就是紅色打底,邊上是一圈白色的蔓籐和中間的一朵黑玫瑰,這有什麼特定的意 義?」 威傑的眼很尖,一下子就看清康斯那枚戒指的圖案,歐克一臉賣弄的回答,「嘿, 當然有特定意義,紅色可不是一般貴族可以使用的,只有剿滅了許多敵人、立下巨大武 勳的軍官貴族才可使用。 「而那一圈蔓籐是只有擁有過公爵爵位,而且爵位延續百年以上的貴族才能使用。 」 「原來是這樣,我還奇怪怎麼有的貴族紋章有蔓籐,有的卻沒有呢。不過怎麼長官 那蔓籐是白色的?我在帝都見到的都是綠色的啊?」威傑好奇的問。 「嘿,這蔓籐的顏色也是很講究,綠色表示普通的,而白色則表示這紋章的主人在 政治上有著巨大的成就,也就是說長官家族的第一任族長,在政軍方面都有著巨大的成 績。」 威傑突然想到什麼,張張嘴一會兒後才問,「這些紋章是怎麼確認的?是不是自己 想怎麼設計就怎麼設計?」 歐克古怪的朝威傑眨眨眼,「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可把這紋章設定想得 太簡單了。 「一個新的紋章設定,每一項都需要眾多貴族和國家認可的。人家不認可,或者認 可的人比不認可的人少,那麼那項設定的圖案就自動降級,如果設定者不接受,那麼這 紋章也就作廢了。 「不被認可的紋章,也就等於該名貴族不被認可,所以一旦出現成型的紋章,也就 表明歷史上確實有這個貴族存在,你以為這是可以胡亂來的啊。」 「那中間那朵玫瑰又有什麼解釋?」 歐克先一番深呼吸後,緩緩說道,「你在帝都有沒有注意到,除了皇帝陛下皇室的 紋章外,有哪個貴族紋章的中心圖案是完整無缺的?」 威傑想了一下後,搖搖頭,迷惑的說道,「這有什麼區別?」 「咳,區別可大了,你看,皇帝陛下的皇室紋章中間的圖案,是一隻完整的老鷹: 「而元帥閣下的則是個鷹頭;丞相大人的則是一雙老鷹的翅膀:還有帝國情報總長突賴 爾·庫左伯爵的,則是一隻鷹眼;帝國憲兵總監奧特·凱米拉伯爵的,則是四 隻鷹爪尖。 「從這你能想到什麼?」 威傑張開嘴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歐克好好欣賞了一下後,才點頭悄聲說道,「 你想的沒錯,只有一國之首才能在紋章中間使用完整的圖案。 「也就是說,長官家族第一任族長,不是大公就是國王這樣的超級大貴族!」 威傑吞吞口水,「這已經不是貴族的範圍了。」 歐克點點頭,「我們長官的來頭大啊,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輝煌可能早就淹沒在 歷史中,但不管怎麼說長官的出身實在是高貴,我們這些長官的第一批親信可是非常光 榮的。」 威傑滿臉通紅的激動點頭。 在歐克向威傑賣弄知識的時候,康斯把戒指給那文書看了一下。 文書眼中光芒一閃,看來也是個識貨的,接著就快速的寫下康斯商隊的名稱以及信 物的描述,最後再寫上康斯這票人的人數,接著就放行了。 熾天使書城
【第五章 私販軍械】 看到文書使用的是奧特曼帝國文字,康斯這才確定草原確實沒有自己的文字。 這樣說來,草原文明非常落後呢。 不知道是不是康斯那枚戒指的作用,那個文書和兩個百夫長嘀咕幾句,一個中年嚮 導就被派給了康斯。 在中年嚮導的帶領下,康斯等人進入了聚集地。 一進入聚集地,濃厚的牲畜腥味和糞便的臭味立刻撲鼻而來,接著就是一種熱鬧沸 騰的氣息迎面而來。 好不容易習慣了這氣味,大家才注意到裡面的佈局。 一頂頂的牧旗包三五成群、六九成堆的組成一塊塊地盤,而這些牧旗包,就是固定 的商舖門面,而它們之間的空地,則是露天擺賣的攤位。 聚集地的人流雖然談不上人擠人,但也是川流不息,除了嘈雜的噪音外,更多的是 叫賣聲、呼爹喊娘的吵鬧聲。 康斯這夥人都極為注意傑拉特的提醒,不去注意四周的女性,都把注意力放在貨物 上。 牧旗出身的人興致勃勃地左顧右盼,什麼都感覺新鮮,每個攤位都要留下目光。 而帝國軍出身的,一開始還興趣盎然的跑去觀看,但在打量一下貨物後,全部變得 索然無味。 發現四周攤位沒有賣食物的雷特、雷凱,是當中最早失去興趣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裡的商品實在是貧乏,賣的不是羊馬,就是些皮貨,要嘛就是些生活用具,最了 不起的就是些兵器。 帝國兵感興趣的馬匹和武器都讓他們失望,馬匹都是劣馬,還不如大隊內拉車的馬 好,而武器更是些粗製濫造的木桿箭和軟弓,至於其他的那些皮貨之類的東西,當然更 不會看在眼裡。 本來康斯對那些木箭有點心動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箭啊,但傑拉特一句「前面 還有更好的」,就讓康斯打消當場購買的念頭。 那嚮導也是機靈人,一看康斯等人的神色,就笑著說道,「諸位大人,這裡是普通 旗民交易物品的區域,都是些劣馬爛皮,沒什麼好貨色的,我們還是快走幾步,前面才 是牧旗商團的交易區。」 威傑立刻歡叫。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麼大的集市,就賣這些東西呢。」 而歐克則靠前來熱乎的問道:「這位兄弟,不知道前面一般都有什麼貨色?要知道 我們大人眼界很高,一般東西是看不上的。」 嚮導瞄了康斯一眼,看到這個一路來都一臉平靜、根本沒有被任何東西吸引過的大 人,立刻點點頭。 「裡面有雄壯的駿馬,精美的皮貨……」 說到這,嚮導愣了一下,因為草原上就這兩種貨物能拿出手的,但他也很快接著說 道,「這些貨物保證都是最好的,運出草原可以賣上一大筆金幣呢。」 歐克眉頭挑了挑。 「就這兩樣?駿馬我們還有興趣,對於皮貨我們就沒什麼興趣了。 「唉,我們可是帶了數千斤的精製食鹽想來換點東西,真是可階了。」 「數千斤食鹽!」嚮導立刻傻了眼。 如果說草原最需要什麼的話,那就是食鹽和茶葉,要知道這些可是生活必需品,沒 有這些,人就會完蛋! 「你們運來的是食鹽!太好了,我們牧旗正需要食鹽呢,我這就讓人去通知。」 說著,他立刻喚來一個巡視集市的騎兵,嘀咕幾句,那騎兵立刻向聚集地中央策馬 狂奔而去。 而嚮導在忙完這些事後,立刻熱情的招呼起來。 很快,康斯一行人離開那片雜亂的交易區,進入了商團交易區。 這裡人比較少,但是所佔的空間卻大了數倍,而且不時有風塵僕僕、長途跋涉、車 廂密封的重載車隊,在一票彪悍騎兵的護送下駛進這個交易區,同時有成百上千的駿馬 ,和滿載皮貨的車輛,絡繹不絕的離開。 嚮導指著那些車隊,自豪的說道,「我們晶字旗是這一帶草原最大的牧旗,擁有無 數的駿馬良駒,不要說其他國家的商團,就是同處草原的其他牧旗,也會來我們這裡交 易駿馬。」 「那是,如果不是知道晶字旗的牧場是這裡最大的,我們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趕來了 。」歐克連忙應和。 傑拉特打量了一下從身旁經過的馬群,向康斯小聲說道,「大人,這些全都是訓練 好的戰馬,配上馬鞍就能上場作戰。」 康斯他們早就商量好稱呼了,不然一聲長官就能讓人懷疑。 耳尖的嚮導居然聽到了這話,立刻插嘴,「嘿,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們晶字旗除了養 馬拿手外,最厲害的就是訓馬。 「整個牧場的馬匹,除了未成年的幼馬外,其他都是訓練好的戰馬,就跟這位大人 說的一樣,配上馬鞍、打上馬釘就能上戰場呢。」 「這些馬怎麼樣?」 威傑向身旁的老刀問道,老刀還沒出聲,身旁的幾個騎兵中隊出身的人,就已經吞 著口水。 「還能怎樣?全都是好馬啊,比我們大多數的馬都好!」 威傑扭頭一看,立刻嚇了一跳,因為這些傢伙全部雙眼通紅的看著從身旁走過的馬 群。 就在閒談中,眾人來到一棟有著數百名壯漢守衛的大牧旗包不遠處停下,嚮導請他 們原地下馬等待,他則朝前走去準備稟報。 剛好就在這時,幾個人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主人樣的中年壯漢,對一個帶著兩名護 衛的中年商人說著話,聲音之大,讓康斯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哈哈,放心,我們這裡其他東西沒有,但卻有無數戰馬,只要你們把我們需要的 東西源源不絕的運來,那我們的戰馬你就可以源源不絕的拉走。」 那商人小聲地說了句什麼,那壯漢?地一拍商人肩膀笑道,「不用擔心,在這大草 原上,你們絕對不會有危險,上面有命令,整個大草原沒有人敢動你們,就算是那些該 死的馬盜見到你們,也會當沒看見……「不過,你們倒要小心別被你們帝國情報部發現 了,那我們可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全。」 聽到這話,康斯等人都是一驚。 臨近大草原的國家除了奧特曼帝國外,可沒有誰有「帝國」、「情報部」這樣的稱 呼,而那商人也是緊張的扭頭四看,當他看到康斯等人後,臉色立刻一變。 看到這一幕,傑拉特立刻低聲說道:「快,大家都裝得傲氣一點。」 威傑這些帝國軍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全都擺出一副斜著眼睛看人的模樣。 他們本就看不起這些遊牧文明,特別是看到遊牧民族交易的那些貨物,所以這一副 高傲的樣子真是像到不行。 至於康斯雖然沒有特意裝出傲色,但那一副淡然的樣子,就足以顯出他不把四周情 況放在眼中。 僕從兵沒有遵命行事——因為不是康斯下令的,他們現在正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在進入這片商團交易區後,他們就自動的拘謹起來。 那商人看到康斯等人的神色打扮,再看到那百來名僕從兵的樣子,眼中警惕的神情 略微舒緩了一點,但還是向那個壯漢嘀咕幾句。 那壯漢點點頭的瞟了康斯等人一眼,走前幾步,而那個嚮導乘機互相介紹,「晶雄 大人,他們是白蔓玫瑰商團。 「諸位大人,這位是本牧旗旗主的弟弟——晶雄萬夫長大人。」 萬夫長對康斯他們行個禮後,大聲說道,「晶字旗歡迎諸位的到來,不知道客人是 來自哪個地方的?」 傑拉特悄聲向康斯嘀咕一句,「就說我們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 康斯知道這種頭目問候的情況,自己這個頭目不出面是說不過去的,他上前一步, 學著晶雄萬夫長行禮。 「我們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我是康斯。」 晶雄萬夫長臉上立刻出現驚訝的神色,接著恢復正常神態。 「難得啊,康斯大人居然是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我們晶字旗已經好些年沒 有遇到自由聯盟的客人了。 「對了,曼特港的威斯商團聽說過嗎?」 康斯有點遲疑,他根本不清楚這個商團出不出名,說聽說過,也許根本就沒這個商 團存在,說沒聽說過,也許這個商團赫赫有名,就在這時,歐克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對不起,萬夫長大人,您說的這個商團,我們根本沒有聽說過,不過如果您有口 信需要我們傳遞的話,我們會很樂意效勞的。」 那個商人突然皮笑肉不笑的行了個禮。 「不好意思,我就是威斯商團的,不過我也沒有聽說過你們白蔓玫瑰商團啊,你們 是哪一省註冊的商團?」 康斯等人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如果沒有聽到剛才萬夫長那句「你們帝國情報部」的 話,自己這些冒牌貨肯定會被嚇死,歐克馬上一臉歉意地行禮。 「啊,剛才真是抱歉,不過真是沒想到在這遼闊的草原上,居然還能遇到同胞,實 在是太巧了。 「我們是盔喬港的,那裡註冊的商團多如牛毛,像我們這樣的商團,您沒聽過並不 奇怪……上次我們經過曼特港的時候,港口正在擴建,不知道現在擴建成功了嗎?港口 管理補給的老爹身體還健壯吧?」 本來笑咪咪的商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歎了一口氣,「我們出來大半年了,故鄉 變成怎麼樣都不清楚了,港口應該還在擴建吧?畢竟一個大工程沒那麼容易完工。 「對了,我的貨物已經交易完畢,時間就是金錢,就不阻礙你們了。」 他向晶雄萬人長使個眼色,再和康斯等人客氣一番,就匆忙離去。 知道那商人底細的萬夫長,以為眼前康斯這夥人確實是自由聯盟的,立刻熱情地說 道,「歡迎歡迎,請入內喝點奶茶。」 說著,就拉著康斯進了帳篷,帝國軍官和八個百夫長也跟了進去,其他人則留在門 外。 「大叔,你真厲害,居然知道知道曼特港的情況。」威傑小聲說道。 「靠,那傢伙根本就是帝國人,他知道個屁?沒看我隨便編幾句,就讓他逃之夭夭 嗎?」 歐克一臉得意樣,聽到這些話的傑拉特,不由暗自嘀咕。 「這長官不但自己厲害,他的親衛也一樣厲害,剛才換作自己,恐怕已經曝光了… …」 巨大的帳篷內有數十張的矮桌,一番客套後,分賓主坐下,五六個漂亮的侍女把熱 騰騰的奶茶端給眾人。 除了這幾個侍女外,還有兩名文書模樣的人坐在萬夫長身後。 除了那八個牧旗兵出身的,其他人都只是嘗了一口奶茶就放下了,那奶味他們可吃 不慣。 當然,雷特、雷凱這兩人除外,喝了一碗又一碗,把肚子撐大了才停。 看到這些人皺眉的樣子,萬夫長笑了笑,朗聲說道,「聽手下說,貴團帶了數千斤 的食鹽,我希望全都交易給我們,不用擔心價格上面的問題,我們會給最優惠價的…… 「至於其他的貨物,我也希望你們能在我們這裡交易,因為我們這裡是方圓千里內最大 的聚集地,雖然其他貨物價錢或許會低點,但我們這裡貨足,可以完全滿足你們的需求 ,不知道貴團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康斯遲疑了一下,「由於有一些貨物不方便決定,所以大人請稍等一下 。」 說著,就拉上歐克及五個後勤伍長離開帳營,其他人則繼續留在原地。 萬夫長知道一般商團不會單單跟一個牧旗做生意,說不定有些貨物早就被預訂了, 所以對康斯說需要商量並不驚訝,只是在康斯離開時高喊了一句。 「價格方面完全沒有問題,絕對給你們最好的價格!」 離開帳蓬後,僕從兵立刻圍在康斯四周警戒,康斯向幾個管後勤的問了。 「怎麼辦?我們應該拿什麼來賣?」 沒想到為了獲得箭矢和地圖,居然要客串一回商人,五個後勤伍長都把目光放在歐 克身上。 歐克這傢伙像後勤主官多過像親衛,大隊後勤方面的事都交給他管理,也只有他才 知道帶來的這批貨中,哪些可以賣,哪些不能賣。 「大人,我們現在庫存一百零八包食鹽,兩千五百把砍刀,一千五百把鐵槍,一千 三百把馬刀,七百二十張強弓,一千一百把普弓,乾脆留下零頭備用,其他全部賣出去 吧?」 本來一個大隊沒有這麼多庫存的,但康斯顧忌牧旗入侵,所以把多餘的金錢部在集 市上換成武器了,再加上之前繳獲的,變成了這麼多。 康斯和五個伍長都嚇了一跳,這幾乎等於把整個大隊的庫存清空,看到眾人凝重的 神色,歐克不以為意。 「沒關係的,還有幾百把砍刀和幾百把的弓,夠我們這點人用好久了。而且不下這 麼大重注的話,恐怕我們根本得不到地圖和箭矢的補充。 「還有,這樣也減輕我們馬車的載重,可以輕鬆跑路呢。」 自己現在千來人,剩下的武器肯定夠替換的,而且近千人使用弓箭,箭矢的需求量 很大,而在這大草原,要想獲得箭矢的補給,只有這些大的集市才有。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誰也不知道下一場戰鬥什麼時候爆發,要知道箭的數量可 是決定生死的。 還有,減輕了這麼多重量,逃起來確實比較快,想到這些,康斯同意了。 換什麼貨物? 現在是跑路時期,除了有利於加快逃跑速度的馬匹,還能換什麼? 「食鹽不能賣這麼多,我們起碼要二十來包留底!」 一個伍長提醒。 康斯問道,「這二十包可以用多久?」 在這大草原不怕沒吃沒喝的,就怕沒有鹽,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呢。 「夠我們這些人用一年半載的。」伍長想了一下後回答。 「好,鹽留下二十八包,其他賣掉,強弓賣掉五百張。」康斯下了結論。 強弓是遠端利器,還是留多點備用為妙,裡面的武器有一部分是軍械,特別是強弓 ,更是嚴格禁止流出軍隊的。 康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私販軍械,屬於重罪。 回到帳篷,康斯指了下歐克向萬夫長介紹。 「這位是我們商團的管事歐克,讓他向大人介紹一下我們帶來的貨物吧。」 歐克行禮。 「萬夫長大人,我們雖然帶了近百輛馬車來,但由於此次是試探性的商業活動,所 以帶的物資並不多,也就八十包百斤裝的精製食鹽、兩千把精緻砍刀、一千把全鐵長槍 、一千把馬刀、五百張強弓、一千張普弓,只是可惜,沒有箭矢。」 聽到這話,那晶雄萬夫長一臉驚喜,而大約知道一點庫存情況的小隊長們和後勤兵 ,都是臉色一變,威傑更是忍不住拉拉歐克的衣袖,但看到康斯及幾個後勤伍長神色如 常,明白這是商討過後的決定,也就放下心來。 他們也沒有注意這樣私販軍械的行為是不對的,不過就算有人問罪,一句「被敵人 搶了」,也就推卸了責任。 「哈哈,沒有箭矢沒有關係,那些金屬桿的箭矢我們也捨不得用……」 萬夫長話還沒說完,一個文書靠前來嘀咕一句,他立刻改口,「……既然我們大家 都有交易的意向,那麼是不是讓我們看一下貨?」 「不急,價格還沒有商量好呢,不知道能否向我們說明一下貴旗給出的價格呢?」 歐克笑咪咪的說,萬夫長想了一下,對身旁的文書吩咐。 「叫幾個人去把對比的物品拿來。」 聽到這話,就知道這萬夫長並不傻,知道拿對比物來決定價格,威傑立刻急了,站 起來想說什麼,但被身旁的傑拉特及時拉住。 「你想幹什麼?我們現在的身份不能隨便行動!」傑拉特低聲喝道。 威傑忙低聲回答,「我要提醒歐克大叔,應該先搞清楚他們原來貨物的價格,不然 他們隨口開價,我們不就吃虧了?」 傑拉特一臉氣憤,「笨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人家是萬夫長,代表晶字牧旗 出價! 「為了牧旗的信譽,他才不會故意虛報價格,不然事情傳出去,晶字牧旗還要不要 在草原上混?就算是白癡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聽到這話,威傑滿是懷疑,不甚情願的點點頭。 那文書很快就帶著幾個護衛回來,在帳篷的中央擺下長槍、砍刀、馬刀、強弓、普 弓各一件,還有一小碗黃色的粗鹽,萬夫長指著這些東西說道。 「我們用駿馬報價吧,這種長槍十支換一匹駿馬,砍刀和馬刀也是如此,強弓則兩 張換一匹,普弓則是五張一匹,而那食鹽則是五十斤換一匹駿馬,你們可以來對比一下 ,看看這樣的價格是否滿意。」 康斯示意一下,歐克、後勤伍長、還有傑拉特、威傑等幾人立刻走上去查看武器, 一看之下,眾人都笑了。 歐克抬頭,「請問大人,如果我們的貨物比這些好,那麼價格怎麼算?」 萬夫長眼睛一亮:「品質每高—個等級,價格翻一倍!」 歐克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向康斯說道:「大人,屬下這就去把貨物拉過來吧?」 康斯點頭,歐克立刻把人帶走了一半。 沒辦法,要用這些沒有烙印的馬匹來拉馬車。 康斯等人和晶雄萬夫長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萬夫長一臉羨慕,「……你們靠海的 自由聯盟好啊,風和日麗,我們這邊就慘了,別看這段日子春光明媚,但我們這些草原 人都清楚,初春的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晴空萬里,下午就鵝毛大雪漫天飄……歐克管 事回來沒有? 「……告訴你,一旦開始下雪,那可就是沒完沒了,不下個一月半月根本不會停! 「唉,到時我們這些聚集地的人還好點,糧草老早就備足,那些離開聚集地遊牧的 就慘了,每年都會凍死一大批人。 「更不用說那些牲畜了……對了,那個歐克管事還沒回來嗎? 「……你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如果是晚上那麼一個月大雪紛飛的時候才來,大雪能 把你們給埋了! 「哈哈,放心,這段時間十天半月的不會下雪的,足夠你們離開草原,或者你們乾 脆在我們這邊等到大雪過去如何? 「我們草原人是很好客的!羊肉和奶茶無限招待……來人!去聚集地大門守著,接 到歐克管事才回來。」 看到晶雄萬火長不時詢問馬車到了沒有的急躁樣,康斯很能理解。 現在牧旗大舉入侵帝國,武器方面的需求量非常巨大,雖然可以從帝國內搶掠一些 ,但並不足以滿足百萬騎兵的消耗量。 康斯不認為牧旗能夠獲得勝利,只要帝國上層不自毀城牆,做些助敵的白癡行動, 牧旗就算擁有再多的兵器和騎兵,也不會獲得勝利。 一個國家的實力強弱,並不是單單軍隊的多寡就能決定,真正能夠決定的,是維持 這支軍隊的後勤。 帝國擁有強大的兵器作坊,龐大的糧食基地,流暢的後勤補給機制,也許一開始帝 國會被襲擊打個措手不及,但等反應過來了,擁有源源不絕補給的軍隊,可以輕易的把 牧旗趕出帝國。 至於反攻牧旗……這個康斯不敢想。 大草原實在是太過龐大,地形不熟很容易迷路,除非派出十個軍團齊頭並進,不然 別想滅掉所有牧旗。 但這樣一來,補給的壓力又足以讓帝國崩潰。 以前雖然明白後勤的重要,但當了後勤少尉一段時間的康斯才真正明白,後勤是決 定勝負的重要關鍵,特別是雙方戰鬥力不相上下的對峙拉鋸戰中,後勤更是重要到不行 。 至於牧旗入侵帝國的原因,看了聚集地牧民的生活,和聽了晶雄萬夫長嘮叨就能明 白,因為草原物資貧乏、環境艱苦的緣故。 想想,大草原上,除了食物、淡水不缺外,其他什麼都缺。 而且食物缺不缺要看天的臉色,天氣好,那當然是逍遙無邊,天氣不好,餓死人是 分分秒秒都在發生的事。 就像萬夫長說的,別看現在這裡春光明媚,那是還沒有深入草原,裡面可是越深越 冷,鵝毛大雪幾公尺深的都有。 忽然間,康斯不由想到「自毀城牆」這個詞,更由此想到那個由帝國人裝扮的威斯 商團。 照他們之間的對話,顯然不是販賣兵器這麼簡單,九成是帝國出賣情報給牧旗的叛 逆。 但,這又怎麼樣? 別說自己在草原裡,就是在帝國,自己一個小小少尉說的話,有誰會信? 還是別管這些白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即將到來的大雪會很麻煩,但康斯不敢留在這裡。 他相信,木字旗的追兵就在身後,這些追兵肯定會沿著車軌跡追蹤而來,留下這樣 的痕跡也是沒辦法的,因為根本沒有辦法掩飾。 不過進入這個聚集地再離開,應該能讓追兵迷惑一陣,畢竟在這裡進出的馬車痕跡 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留在這裡過冬,被找上門來的話,自己大概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一窩端了。 別說晶字旗不會幫木字旗,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為了不被滅亡,只能盡早離去,並在大雪落下時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冬,這樣大雪飄 落下來後,追兵就會失去追尋自己的線索,到時應該能夠安全一陣。 可是這樣又非常需要地圖和箭矢,一個是避免迷路,一個是殺敵利器,都是不可或 缺的東西。 想到這些,康斯不由把話題轉入這方面。 「晶雄大人,不知道能否借閱一下地圖呢?您也知道,地圖對一個商團的重要性, 我們這次還是憑藉從其他商團手中獲得的簡陋地圖,跌跌撞撞才找到貴旗聚集地的。 「聽您說大雪就要來了,萬一歸途時走錯方向,那可就完了,不知道大人能否幫忙 呢?」 一旁的傑拉特等人立刻閉嘴,靜靜的等待著萬夫長的答覆,萬夫長也感覺到氣氛有 點緊張,不過不以為意。 這可是關乎商團命運的東西啊,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他笑了笑。 「康斯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非常抱歉,牧旗地圖事關整個牧旗的生死,絕 對不可能讓外人觀閱,就是牧旗內部,也是千夫長以上級別的才能觀看地圖,而且那些 還是簡陋的。 「真正完整的地圖只有旗主才能觀看,就是我這個旗主的親弟弟也沒看過,所以, 非常抱歉。」 康斯等人都歎了口氣,雖然失望,但也能理解。 在任何一個勢力當中,該勢力的地圖都是極為重要的機密文件,就連自己人都不能 瞭解詳細,更別說外人了。 當康斯準備開口詢問顧問嚮導的時候,不知道萬夫長是不想丟掉生意還是想幫忙, 開口了。 「不過……」 這兩個字一出,康斯等人立刻雙眼冒光,耳朵豎起。 好像有希望呢。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馬盜集市】 看到康斯等人急切的樣子,萬夫長笑道,「不過,您可以去一個地方看看。」 「什麼地方?」 「離開聚集地,沿河往上走一公里左右,有一處臨時聚集地,那裡應該有你要的東 西,不過要有心理準備,花費會很大。」 「該死,居然忘了那個地方!」傑拉特猛地一拍腦袋。 康斯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傑拉特望著萬夫長,遲疑了一下。 「大人,那裡是……」 萬夫長笑道:「不用顧忌我們的面子,康斯大人,其實那是大草原馬盜開辦的集市 。」 「馬盜?」 康斯這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態。 草原人最忌恨的不是天災,不是狼禍,而是馬盜。 馬盜完全靠搶掠為生,而且貪婪得嚇人,牧民牲畜這些有生命的,不是被殺死就是 被擄定,而牧旗包等沒有生命的物品,不是燒掉就是同樣擄走,被馬盜光顧過的部落, 完全是寸草不留。 萬夫長苦笑,「是不是很奇怪我們怎麼任由馬盜的集市開設在附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我們痛恨馬盜,雖然我們強大,但我們也得罪不起整個 草原的馬盜。 「馬盜有區域範圍,範圍外的馬盜不能隨便過界,不然範圍內的馬盜會攻擊這些同 行。 「但是有時候卻沒有限制,那就是報復毀掉馬盜開設的集市的牧旗,整個草原的馬 盜,都會襲擊這個牧旗的所有人。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都不會去碰這個馬盜集市。再說,這個集市跟我們的集 市一樣,我們集市結束的時候,他們也會結束,而且開集市時,他們並不會找麻煩,反 而會盡力維持秩序,既然這樣,何必自找麻煩呢?」 「這樣的馬盜集市,能夠弄得到地圖嗎?」康斯有點疑惑。 萬夫長笑道,「別小瞧了馬盜,說到馬盜的地圖,那可是最詳細的,要知道他們可 是在整個草原活動。我們的地圖其中大半資料,是從馬盜那裡購買的。 「不過我們這些外人購買的地圖,只是簡略圖,也就是各牧旗主聚集地的大約位置 ,重要水源的大概方向。 「價格越貴就越詳細,據說最高級的一份,除了記錄所有牧旗的聚集地,還有所有 野馬群的活動點,甚至連個面積幾十公尺的小湖泊都有記載。 「只是這只是傳言,馬盜自己也說,不可能有這樣的地圖。」 康斯等人立刻笑了起來。 自己這些人也不用太詳細的地圖,只要一份標有每個牧旗聚集地和重大水源地的地 圖就行了。 這份地圖,足以讓自己這些人安全定出大草原。 康斯等人雖然恨不得立刻去那馬盜集市看看,但身無分文的他們,只好靜靜等待歐 克的到來。 忽然間,一名嚮導帶來了一隊商團,康斯等人立刻禮貌的讓開座位,到外面等候。 一個小隊長一出來就低聲感歎。 「真沒想到,馬盜集市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牧旗的聚集地旁。」 「嘿,這有什麼,不就是在地方警備隊旁開黑市嗎?在帝國內還不是常見得很。」 一個小隊長笑道。 「傑拉特,馬盜集市一般都有什麼貨物?」康斯問道。 「凡是他們搶來的東西都會在集市裡販賣,馬羊皮貨這些不用說,更是光明正大的 販賣人口,而且還有賭場、妓院、酒樓這些設施。 「那裡比牧旗的集市熱鬧系盛多了。」傑拉特笑呵呵的看著同僚,他知道這些憋壞 的傢伙開始流口水了。 「那些牧旗居然允許他們在聚集地旁販賣人口?」康斯很吃驚。 傑拉特不屑地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那萬夫長不是說了嗎?他們惹不起。其實啊 ,這些都是假話,這些馬盜集市最大的主顧,通常都是集市旁的那個牧旗。 「馬盜搶掠而來的馬羊皮貨人口,大多都是便宜賣給牧旗的。 「這些馬盜精明得很,都是把東邊搶來的東西運到西邊賣,由於這些都不是本地牧 旗的人口和物資,所以那些牧旗購買的時候不會彆扭,反而很喜歡這樣增加自己實力的 馬盜集市呢。 「馬盜能存活,都是因為牧旗借馬盜的手消弱對手壯大自己,不然所有牧旗聯合行 動,難道還消滅不了整個草原的馬盜?」 「原來如此。」 康斯等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就在他們閒談沒多久,歐克押著二十來輛大型馬車回 來,隨行的還有二四百名攀著馬車抵達的僕從兵。 看到這二十餘輛馬車,晶雄萬夫長快刀斬亂麻,飛快的和剛才那個商團完成了交易 ,接著有點急切的指揮衛兵,把馬車拉到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貨物被眾人合力搬了下來,萬夫長立刻命令數十個親信和文書,開始一件一件的檢 查貨物。 而他的目光早就被強弓吸引了,試射的結果讓他立刻被強弓迷住。 統計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萬夫長一邊把玩著一張強弓,一邊對康斯說道,「康斯 大人,精製砍刀五把一匹,精製全鐵長槍五支一匹,馬刀十把一匹,強弓一張兩匹,普 弓一張一匹,精製食鹽五斤一匹,另外再送您十匹千里馬,如何?您對這個價格滿意嗎 ?」 一邊聽一邊計算的歐克,立刻壓抑著激動的語氣,低聲說道,「大人,兩千砍刀可 換四百匹,一千支長槍可換兩百匹,一千把馬刀可換一百匹,五百張強弓可換一千匹, 一千普弓可換一千匹,八千斤精製食鹽可換一千六百匹! 「天哪!一共是四千三百匹啊!還有十匹千里馬!賺透了!」 康斯等人都傻了眼,特別是聽到五斤鹽換一匹馬的價格時,頭都快昏了。 難怪帝國要對草原實行食鹽特許權,在帝國,一斤精鹽才賣多少錢?一匹駿馬又賣 多少錢? 怪不得對走私鹽打擊得這麼嚴厲! 已經得到手下把總數目報上來的萬夫長,看到康斯等人不吭聲,又看看手中這張愛 不釋手的強弓,不由得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實在是抱歉,我看錯貴團強弓的質量了,每張強弓四匹,同時為了表 示我的歉意,另外附送一萬斤食糧,加多十匹共二十匹的千里馬如何?」 他緊張的望著康斯。 聽到這話,康斯等人都是一愣,但大家很快明白過來,雖然這批貨中食鹽最為貴重 ,但對遊牧民族來說,擁有一把強弓才是最重要的。 單想一張普弓就可換一匹馬,一張強弓換四匹馬並不奇怪,而且還很有可能換少了 。 歐克靠前來悄聲說道:「大人,我們現在可以換五千三百匹,而且還有二十匹千里 馬和一萬斤糧草,為免夜長夢多,答應了吧?」 而傑拉特也靠前來說道:「大人,雖然可能再加點價,但還是就這樣答應他,不過 要乘機提出馬伕和獸醫的要求,這麼多馬不能沒人照顧。」 現在大隊近兩千匹馬,都是二十五名後勤兵照顧的,早就叫苦連天了,加上這五千 多匹馬,恐怕會立刻罷工造反。 康斯望著萬夫長,含笑點頭。 「成交,不過,我們商隊的馬伕數量不足,這麼多馬根本就照顧不過來,而且我們 也需要獸醫,萬一那些馬有什麼事的話,那可就損失大了。 「不知道萬夫長大人能不能借用幾個馬伕和獸醫?」 本來被「成交」和「不過」這兩詞弄得難受到死的萬夫長,一聽是這個要求,不由 豪爽的說道,「沒問題,也不用說什麼借用了,我從手下旗奴給你挑五個獸醫和一百個 馬伕送你,保證都是最好的。」 「大人,這生意做得啊,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這裡做生意。」 歐克一臉興奮,沒想到一點武器就可以換這麼多匹駿馬。 康斯皺眉問道,「聽說過些日子就有大雪,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沒見過草原上的大雪,但光聽萬夫長說的,就 足以嚇死人了。 在交易區逛了一圈,打聽到一匹馬可換一千斤馬糧,五十匹馬可給一千匹馬打上馬 蹄鐵,十匹馬換一輛大馬車,一匹馬可換五套馬具,一匹馬可換十套羊毛衣,一匹馬可 換十隻綿羊,一匹馬換五百支木箭的價格。 然後用剛過戶的駿馬換來二十輛大馬車,二十萬斤的馬糧,一千套馬具,兩千套羊 毛衣,一千隻綿羊,十萬支木桿箭,同時還給剩下的馬匹打上馬蹄鐵。 這麼多東西,總共花去了一千五百匹馬,特別是那二十萬斤的馬糧,雖然用了四百 匹馬來換,大家部覺得很值得。 一下雪,馬匹就只能靠這些馬糧維生了,而這二十萬斤馬糧足夠大隊所有的馬過冬 。 至於十萬支木箭並不多,按照康斯隊伍千餘人來算,每人不過一百支左右。不過加 上原來的庫存,近兩百支的數量,夠用一段時間的了。 如果不是幾乎把交易區的私人存量都掏光了,恐怕一百萬支康斯都願意去換。 和晶雄萬夫長告別後,康斯等人帶著一百名馬伕和獸醫,押著四十輛大馬車,一千 隻準備給自己這些人過冬的肥羊,二十萬斤馬糧、一萬斤食糧,加上騎來的共四千餘匹 戰馬,浩浩蕩蕩的離開聚集地。 康斯並沒有立刻去馬盜集市,因為天色已晚,去馬盜集市還是天亮去比較好。 回到馬車集結地,眾人開始準備晚飯,此刻歐克找到康斯提議。 「大人,我們是不是把有烙印的馬匹在馬盜集市賣了?這樣就可以消除掉暴露我們 身份的意外呢。反正黑市就是交易贓物的地方,而且馬盜本身就和牧旗為敵,不怕他們 通風報信。」 歐克覺得大人這個稱呼比長官好聽,回來了也叫康斯為大人。 康斯也覺得這個辦法好,不過在他準備同意的時候,傑拉特出聲反對。 「這樣不行!長官!屬下以為為了徹底消除痕跡,還是把有烙印的戰馬殺死,這才 是最安全的方法!」 聽到這話,四周的人全都傻了,相文立刻厭惡的說道,「殘忍!你的坐騎可是你好 幾年的同伴啊!」 幾個騎兵小隊長也出聲支持相文,傑拉特臉色一寒,大聲喝道,「閉嘴!你們別忘 了馬盜也是草原人!你們能保證他們不會和帝國為敵嗎?你們能保證他們在發現我們帝 國軍馬的時候,不會向我們下手嗎? 「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軍人!為了任務可以不惜犧牲的帝國軍人!而我們現在的 任務就是安全回到國內!阻擋我們完成任務的就是敵人,應該乾脆俐落的把它們消滅乾 淨! 「現在我們的坐騎,我們騎兵的同伴,已經阻礙到這個任務的完成,所以我們只有 把它們犧牲掉!為了不意外的暴露身份,我們只能殘忍!」 傑拉特的一番話,立刻讓眾人陷入沉思,良久,一個騎兵說道,「我支持傑拉特長 官。」 隨著這個騎兵的話語,越來越多人同意傑拉特的提議。只有相文一個人始終嘟著嘴 。 當天晚上,一陣陣的馬匹臨終的嘶鳴聲響起,騎兵流著淚的殺死了自己的坐騎。 夜晚出來巡夜的康斯,意外的看到傑拉特一個人躲在僻靜處,深情的撫摸著還沒被 他殺死的坐騎,康斯沒有靠前去,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傑拉特和坐騎訴說往日時光的 隻言片語。 直到看到傑拉特把手摸向佩刀的時候,康斯才轉身,抬頭望著滿天的星空。 不一會兒,耳中傳來一聲顫抖:「對不起。」 一聲低微的嘶鳴聲,康斯歎口氣,輕輕的走開了。 第二天,傑拉特提議把死去的戰馬製成燻肉,這次康斯第一個同意了這個提議。後 來這批燻肉都讓僕從兵消耗了,帝國兵沒有一個人吃過一口。 這次隊伍全體出動,浩浩蕩蕩的繞過晶字旗聚集地,沿著河邊,來到了馬賊集市的 所在地。 還沒靠近那佔地甚廣、大約近百個大型牧旗包組成的營地,陣陣喧鬧聲已經從裡面 傳出。 營地四周除了數十個騎在馬上、神態散懶拿個酒袋不時暍上一口的騎兵外,就有斤 六個模樣猥瑣、穿著文士服飾的男子,他們正聚在一起,賊笑的談論著什麼。 看到康斯這一票大隊人馬,騎兵們沒有什麼反應,而那五六個文士像是吃了興奮劑 般猛地跳起來,幾人圍在一起一番口舌後,一個文士得意洋洋的整理一下服飾,掃視了 康斯等人一眼,上前幾步,擺出一副恭敬的神態,朝康斯行禮。 「歡迎諸位大人,我是隨身嚮導——維堂。」 從傑拉特那裡知道情況的歐克,立刻出聲詢問,「不知道貴嚮導需要多少費用呢? 」 如果沒有這些嚮導的話,在這黑市裡恐怕購買不到什麼東西,維堂搓搓手。 「我們這些嚮導都是按成交價來算費的,也就是您交易一百匹馬,只需給在下一匹 就行了。」 馬盜黑市沒有稅收,這些嚮導費用等同稅收。明白這點的歐克立刻點頭同意。 康斯一聲令下,早就選好的兩百餘人就跟著康斯離開大隊,車隊駛到一旁休息,相 文照例沒有跟去。 「那麼,不知道諸位大人需要什麼?」 維堂動作俐落的翻身騎上一匹馬,一挽韁繩,輕鬆來到康斯身旁。 「玩的?吃的?我們這裡可是應有盡有。」 「地圖,我們需要一幅草原地圖。」 歐克替康斯回答,維堂立刻滿面紅光的堆起了諂媚的笑容,眼中冒了一陣金光,他 吞吞口水。 「我們這有一至五等的地圖販賣,不知道您要哪一種?」 「有什麼區別?」 「五等地圖,記載這方圓千里內牧旗主聚集地以及主要水源的地方,而四等則增加 重要的小聚集地和重要水源,三等則是整個大草原的簡略地圖,上面只有大致的牧旗遊 牧範圍和主要的水源地,二等跟五等一樣,只不過擴大到整個草原,而一等也跟四等一 樣的擴大到整個草原,不知道您看中了哪一種?」 「價格多少?」 歐克問道,他才不會直接說要三等地圖呢,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弄個一等來也不錯 啊,維堂沒有立刻說出價格,反而先說了一句,「一等和二等的地圖,只有牧旗主親自 出馬才可購買,看諸位的樣子應該是商團,非常抱歉。」 「為什麼要限定—等跟二等的購買身份?」 歐克問是這樣問,其實康斯等人知道,這是馬盜防止精密地圖流傳給外國的預防設 施,不然帝國派個商團來,買最高等級的地圖回去,草原豈不如同自家後院? 至於那些可以購買的牧旗主,很難想像這些草原的統治者會把草原的命根交給敵人 。 按理如果有恆心的話,從各個馬盜集市購買四等地圖,收集完畢,或許可以組成一 張一等地圖。 不過想想馬盜既然限制了一等二等地圖外賣,那麼肯定會注意到這點,應該有辦法 解決這個問題,像是把四等地圖的邊緣畫錯一點或空出一塊,那就可以讓人迷路了。 維堂笑道,「不好意思,這一等二等的地圖,可是我們草原的命根,不可能交到外 人手中的。 「讓我給大人報個價吧,五等地圖的價格是一萬匹駿馬,四等是兩萬匹駿馬,三等 地圖是十萬匹駿馬。」 本來還隨著維堂緩步策馬前進的康斯等人,聽到這個價格,腦袋一昏,差點倒頭栽 下馬,歐克結結巴巴地說,「三等地圖需要十萬匹駿馬?」 而康斯等人都是瞪人眼睛傻愣愣的看著維堂,維堂當沒看見康斯等人的傻樣,依然 笑著。 「是啊,十萬匹駿馬,絕對沒價可講,當然,像大人這樣的商團,可以拿金幣來替 代。」 歐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問了。 「需要多少金幣?」 維堂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神情,然後才開口說道:「一千萬枚金幣,哪個國家的都 行,只要是流通金幣就可以了。」 眾人再次被震傻了。 一千萬枚金幣!絕對可以把自己這個大隊的人完全壓死! 康斯苦笑的搖搖頭,不要說三等地圖了,就是五等自己也買不起,想到這,一拉馬 頭就準備離開,維堂立刻攔住他。 「大人不要心急,如果大人確實急需地圖的話,還有個方法可以獲得。」 康斯等人立刻恢復精神,歐克焦急地問:「什麼方法?」 維堂賊笑:「賭。」 「賭?」 眾人愣了愣,歐克遲疑的問:「地圖是賭注?賭什麼?」 維堂解釋。 「地圖不是賭注,我們這裡賭場的籌碼是統一的,完全可以當成貨幣在所有馬盜集 市使用,而一份籌碼就是一匹駿馬,您可以用馬來換籌碼。 「也就是說,當您擁有十萬籌碼的時候,您就可以直接用籌碼購買三等地圖了。當 然,到時不要忘了加上在下的費用哦。」 說到這,維堂嘿嘿笑了起來,帝國軍出身的人聽到這話,立刻神采飛揚,紛紛叫囂 要把地圖贏來。 康斯遲疑了。 十賭九輸,可是地圖卻又極為重要,甚至關乎自己這些人能否安然回到帝國的關鍵 ……看到康斯沉吟的樣子,傑拉特立刻靠前說道,「大人,咱們這些兄弟沒有不會賭的 ,當然不乏高手。既然我們馬匹不夠,那麼乾脆挑出幾個高手搏一下,三等地圖不敢想 ,但弄到五等四等地圖,是絕對沒問題的。」 數十個自以為高手的帝國兵立刻應和,也難怪他們信心滿滿,這些人每月的薪金有 大半扔在賭場,可謂是久經考驗,而且他們認為,遊牧民族在賭這方面全都是遜咖,哪 裡是自己這些帝國人的對手? 既然這樣,那在過賭癮、賺地圖的同時,贏個幾千匹馬增加自己的財富,既立功又 漲了荷包,何樂而不為? 康斯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去拉兩千匹馬來。」 就像傑拉特說的,既然連五等地圖都買下了,那還不如拼一下,反正輸了也就是兩 千匹,剩下的近三千匹也夠用。 聽到康斯決定了,帝國兵立刻萬般誇張的向康斯炫耀自己的賭技,希望派自己上場 。那樣子像是要上戰場拚命一樣,熱鬧騰騰的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維堂一臉奸笑。 嘿,雖然你留下一半的馬匹,一旦賭了起來,看你能留多少? 而四周的衛兵也是一臉戲謔神情的打量著康斯等人。 在維堂的帶領下,來到集市外的籌碼兌換處,這是一座由數十個騎兵護衛著的帳篷 。 兌換處的人計算過馬匹的數量和檢查過馬匹的健康後,這兩千匹馬就被帶到不遠處 的草原上放養了。 康斯等人相信馬盜不會翻臉不認人的把馬吞了,因為這關乎馬盜的信譽。 做任何事都需要信譽,沒有信譽幾乎是寸步難行。而且賭場一天不知道進帳多少匹 駿馬,馬盜才不會愚蠢到把這養魚的魚塘給毀了。 馬驗完後,康斯就拿到了兩千枚顏色黑中帶紅、跟帝國金幣一樣大小薄厚的金屬片 。 籌碼正面刻著一匹奔騰的馬,刻工非常精細,馬匹的神情形態清晰可見,而籌碼的 背面,則是刻著維爾特自由聯盟和奧特曼帝國兩種文字。 材料既不是鐵也不是銅,完全是不知名的金屬冶煉的。 康斯一看到這籌碼,就吃驚馬盜的實力,因為籌碼上的精美圖案,完全可以和帝國 金幣相比,而且枚枚一樣,也就是說,馬盜擁有可以鑄幣的機器和工人,而且也有冶煉 金屬的作坊。 也在這時康斯才赫然想起,精製地圖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製作的,沒有專業知識, 畫出來的地圖根本沒用,這麼說,馬盜還擁有這些專業人才? 難怪可以橫行整個草原呢。 維堂引著康斯向前,幾個帝國兵中最厲害的高手摩拳擦掌的跟在身後,其中傑拉特 就在其中,而其他人則簇擁在四周助陣,一票人就這樣沸沸揚揚的進入了馬盜集市。 雖然這裡面熱鬧得很,人來人往的,但是除了雷特、雷凱四處尋找吃的攤檔,牧旗 兵左顧右盼外,其他帝國兵都完全無視四周的環境,直接把目光集中在集市中央。 一座巨大牧旗,包頂上一面畫著三粒骰子的旗幟,不用想,一看就知道那裡是賭場 了。 維堂笑著介紹:「大人,那裡是內賭場。」 「內賭場?什麼意思?」 傑拉特不耐煩地立刻問道,賭鬼們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維堂身上,他被這些通紅目光 嚇了一跳。 這些人恨不得立刻撲進賭場大殺四方,雖然知道這點,但維堂還是要解釋清楚:「 也就是只賭大陸上流行的骰子。」 別人還沒聽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傑拉特已經吃驚的說:「你不會告訴我,那裡面 只能賭骰子吧?」 維堂有點不好意思:「是的,內賭場的賭具只有骰子,大人可以押大小或者壓點數 ,不過那裡的最高賭注是十枚籌碼,而且賠率最高也只是六倍而已。」 「十枚籌碼?」 傑拉特這些賭鬼立刻垮了臉,一個賭鬼喊出了他們的心聲。 「這麼低的賭博,要我們賭到何年何月啊!」 「嘿嘿,其實裡面都是些普通人玩的,反正都是窮鬼,乾脆限制最高賭注,不過我 們可以去外賭場,那裡沒有限注,您想壓多少就壓多少。」 「哼,我看是你們沒有賭博高手坐鎮,怕輸大了,所以才搞出這麼低的限額吧?」 傑拉特嘀咕到一半,聽到後面那句話,不由兩眼放光。 「在哪?玩的是什麼?」 「請跟我來。」維堂帶著路:「我們有賽馬和生死鬥兩種。這都是可以押勝利者, 也可以自己下場參加的賭博……」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親自賭鬥】 聽到這話,大家都來勁了,傑拉特立刻問道,「賽馬我們清楚,生死鬥是怎麼回 事?」 維堂笑了笑:「我們這賭法不同,還是都說一下吧……賽馬規和大陸一樣,是在一 段路程內看哪匹馬跑得最快,但是開頭有點不同。」 「怎麼不同?」 跟在康斯身旁的威傑興趣十足,而傑拉特則不耐煩地喝道,「不要賣關子,快說! 」 維堂看了下一直不吭聲的康斯,再看看傑拉特,忍不住心中嘀咕。 凶什麼,你又不是頭目?但收人錢財為人服務,還是含笑說道:「我們這是先確定 十名選手,這些選手都是賭客帶來的人,賭客下注,接著一聲令下,這些選手立刻衝進 馬圈。」 「馬圈?難道要看誰上馬快?」 傑拉特皺眉,眾人都感覺這賭法很怪異。 「呵呵,馬圈裡有幾百匹馬,選手是去選馬,選好馬後,就看誰最先到達終點。」 「幾百匹?選馬?如果選到好馬,那不是不用比了?」威傑吃驚的說。 維堂笑道,「馬圈的馬素質都相差不大,當然也有略微好點的馬,不過幾百匹中可 不是那麼容易挑的,如果你特意尋找好馬,說不定還沒找到,人家已經騎著普通馬跑到 終點了。 「其實好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最先衝出馬圈,一般來說,第一個衝出馬圈的人 都是勝利者,這種賭博的賠率是一賠一。」 「那生死鬥又是怎麼樣?」傑拉特點點頭。 「生死鬥有兩種,一種是人獸鬥,規則是賭場從百名奴隸中,隨意抽一個和三匹野 狼搏鬥,賭客可壓野狼也可壓奴隸。 「另一種是二十名奴隸分成兩組互相廝殺,最後有人存活那組勝利,這兩樣的賠率 都是一賠一。」 「這不就是角鬥場?你們從哪學來的?」 歐克有點疑惑的問,維堂笑了笑。 「不完全是角鬥場,這種生死鬥還可以由賭客自己派人參加,不過賭客參加人獸斗 的話,野狼是六頭,賠率也變成一賠二。 「當然,覺得自己厲害的話,也可以要求斗十二頭或者十八頭野狼,賠率也變成一 賠四和一賠八,不過這後面兩種很少人選。 「而和奴隸斗的話,奴隸十人一組,賭客只能五人一組。」 「怎麼賭客自己參加就翻了好幾倍?」 「呵呵,賭客既然敢派人參加,那肯定有把握,賭場當然要加大難度,不然豈不是 鐵定虧本? 「不過如果你實在強大的話,那可是賺翻了,因為賭場有規定,如果是下場的同一 人連續賭鬥,賠率翻倍。 「比如你下場幹掉六頭野狼後,不休息,接著賭鬥,野狼增加至八頭,賠率翻倍一 賠三,第三輪野狼增加至十二頭,賠率是一賠四,第四輪野狼增加至十八頭,賠率一賠 五,第五輪是野狼增加至二十六頭,賠率一賠六,據說沒有第六輪的。」 「哇,這真的是賺翻了!」維傑一臉興奮。 維堂笑道,「嘿,別想這麼美,這種賭鬥只發生過三回,最厲害的一個賭到第三輪 ,不過這三個人最後都被野狼生吃了。 「我們大草原的野狼本身就凶悍,更別說經過賭場特意訓練的了……要知道,普通 人連一頭野狼都對付不了啊。」 「有更高賠率嗎?」 歐克有點好奇,他巴不得有一賠一百的出現,這樣一旦贏了,馬上夠本了。 「有,怎麼沒有,剛才說的是連賭,還有一種翻倍賭,那就是第一輪斗十二頭野狼 ,一賠四,第二輪斗二十四頭野狼,一賠八,第三輪斗八十四頭野狼,一賠十六,第四 輪斗一百六十八頭野狼,一賠三十二,沒有第五輪。」 歐克等人都傻了眼,雖然賠率達到了三十二,但狼也有一百六十八頭,不要說這麼 多,就是二十多頭都可把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可不可以賭到一半就放手?」威傑好奇。 維堂笑道,「哪有這麼好的?一旦開始連賭或翻倍賭,不到結束是不能停下的,不 然豈不是很多人來撈一筆?所以這些年還有人去試連賭,但絕對沒有人去嘗試翻倍賭, 那絕對不是人幹的。」 對這話,眾人都認同的點點頭,這種賭局部是一個人參加的,想想一個人面對一百 多頭凶殘野狼的情形,全部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這種賭局誰會壓人啊。 已經介紹完畢的維堂,向康斯問道:「大人,我們去賭賽馬還是生死鬥?」 「去生死鬥吧?」心中有了決定的康斯想都不想。 傑拉特立刻向康斯說道:「大人,這兩種賭法,我們這些人都不能發揮作用,還是 給我們一點籌碼,讓我們去內賭場發揮作用吧,雖然那裡既有限額賠率又低,但幾個人 合起來,還是可以撈一筆。」 那幾個賭博高手也忙點頭應和,在知道外賭場賭些什麼後,傑拉特這些自命為賭博 高手的人都垂頭喪氣。 這兩種賭法,根本就是靠本身的戰鬥力來獲勝的,根本不能發揮出他們的賭技。 康斯點點頭:「多少?」 傑拉特點了下人頭:「每人二十枚籌碼,給一百二十枚吧。」 康斯示意一下,歐克就從負責背錢的雷特兄弟身上拿出一百二十枚籌碼,遞給了傑 拉特等賭博高手。 就這樣,傑拉特帶著五名賭博高手,還有一批比較喜歡正規賭具的賭鬼們往內賭場 定去。 而剩下的人,當然就跟著康斯去賭生死鬥了。 維堂一邊帶路一邊說道:「賽馬的賭場佈置在集市外,而生死鬥則是在集市內,這 邊走。」 在維堂的帶領下,眾人遠遠就聽到一陣巨大的喧鬧聲,緊接著就看到一處被柵欄圍 實、門口有數百名背弓佩刀的騎兵把守的營地。 進入營地前,康斯等人都交出了武器和馬匹,維堂解釋這是預防賭客輸紅了眼動刀 子的措施,本來其他人還有些不情願,但在康斯的命令下,還是乖乖的交出兵器。 進入營地,首先入眼的是,站在一座高三四公尺圓形木台上、正面向中心拚命高聲 喊叫的一大群人。 維堂指指那木台,介紹道:「這是觀台,能夠同時站上四五千人。分為五層,由外 至內一層比一層低,這樣無論站在觀台哪一層,都不會被前面的人擋住,可以把角鬥場 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觀台的中心是一個直徑二十公尺、陷入地下三公尺多的角鬥場。角鬥場邊上都有 一公尺向內傾斜的密縫柵欄,野狼絕對跳不出來的。」 接著又指了觀台左側說道:「那裡就是押注和兌換的地方。」 那裡有一排用柵欄圍住的數十個櫃檯,每個櫃檯前面有兩個壯漢守衛,而櫃檯後面 則是一個文書及兩個站在他身後腰佩武器的護衛。 維堂正要帶康斯等人去觀台看看時,一陣鑼聲響起,呼喊的人立刻分成兩種,一種 要嘛沮喪痛哭、要嘛高聲咒罵,一種則全是雀躍歡喜地高喊,看來是贏家和輸家的區別 。 勝負確定了,人群一下子散開,那些獲勝的人,滿面笑容的蜂擁著撲向那數十個櫃 檯,手裡飛舞著票據。 「嘿,這些票據是有留根的,哪裡押的哪裡換,等下大人押注的時候要記住櫃檯哦 。」維堂提醒道。 康斯他們這些有點見識的人,都默默注視著那些麻利兌換籌碼的文書,看來馬盜確 實很有一套,這些熟手的文書,可不是那麼容易訓練出來的。 更讓康斯他們皺眉的是,看這些文書的樣子都是草原人,看神態更不像是被擄來的 ,也就是說是草原自己培育出來的。 這代表什麼? 要知道飛牧旗盟國可是沒有文字的國度啊,使用其他國家的文字來培育本土人才, 可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兌換籌碼的人群很快離開了,這些人三三兩兩討論著的朝右邊擁去,而維堂解釋道 :「大人,他們都去觀察下一場下注的對象了,我們也去看看如何?」 這當然不用廢話,康斯一行人立刻湧到一片空地,只見這裡擺著分別被六隻木籠關 押著的六頭野狼,看到那些高大野狼,不停用利爪利牙撕咬著木籠的凶殘樣,康斯等人 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那些賭客倒是興致勃勃地圍著六隻野狼品頭論足,當然旁邊一名面無表情,身 形高大壯實、就要下場搏鬥的男子,更是免不了被那些賭客東摸一把、西摸一把。 康斯這一行人,特別是歐克和威傑,忍不住也想靠前去仔細觀察的時候,康斯神色 自然的向維堂說了一句話,立刻讓他們兩人驚慌的跳了起來。 「我怎樣才能下去賭鬥?」 聽到康斯這話,維堂愣了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先是瞟了康斯手上那枚戒指一 眼,然後才疑惑的問道:「大人,您是說您親自下去賭鬥?」 「不行!大人您不能親身冒險!」 歐克、威傑等人立刻反對,而跟來的僕從兵更是立刻跪下,那幾個百夫長激動地說 道:「主人,請讓奴才替您效勞!」 康斯命令僕從兵起來後,笑道:「不是我自誇,我的武力在你們當中應該是最厲害 的。」 聽到這話眾人張嘴想說什麼,但傻愣愣的雷特、雷凱兩兄弟卻點點頭。 「沒錯,我們兩人聯手都打不過大人,大人是最厲害的。」 這話氣得歐克翻白眼,而威傑則踢了他們兩腳,只有維堂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看康斯 普通人的體形,又看看足足大了他一倍的雷特、雷凱兩人。 看到眾人還想勸阻,康斯直接一句:「不用多說,這是命令。」 所有人不情願的閉上嘴巴。 當康斯再次向維堂發問的時候,維堂才知道這個戴著貴族戒指的頭目是來真的。 他雖然驚奇頭目親身下場的怪事居然會出現,但也不多想,反正自己的佣金不會少 就行了,於是立刻說道,「這很容易,只要向賭場說一聲就行了,不過大人您要被那些 賭客品頭論足一番,這是規矩。」 康斯點點頭沒有說話,而維堂則轉身叫人了。 過了一會,維堂帶著幾個人走過來,而邊上突然冒出一個大漢敲鑼喊道,「諸位尊 敬的客人,現在有一位客人將親自參與賭鬥,讓我們認識一下這位勇敢的客人吧!」 那些四周的睹客,立刻把目光放在康斯這一夥人身上,畢竟誰也看得小那些賭場負 責人是來找他們的,議論聲、叫好聲立刻嘈雜一片。 一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中年男子,向康斯行禮後說道:「您好,尊敬的客人,本人是 賭場負責人,請問是您準備親自下場賭鬥嗎?」 康斯點點頭。 「那麼您選擇哪一類呢?需要向您解說一下嗎?」中年人問道。 他的目光已經把康斯上下左右前後的打量了一遍。 這個看起來不怎麼強壯的年輕人,居然親自賭鬥?沒發燒吧?讓那兩個壯漢去賭鬥 還有可能呢。 「六頭狼。」康斯笑道。 聽到這話,原本緊張得很的歐克等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以康斯 的能力,幹掉六頭狼不是什麼問題。 「噢,好的,您需要換上我們賭場的衣服和兵器,這都是規定,請您諒解。 「還有,您可以直接向這位文書下注,他會專門為您服務的。而您的嚮導會帶您去 更換衣服。」 賭場負責人說完這些就離開了,如果不是維堂說有個貴族親自賭鬥,他才不會來呢 ,現在他已經把康斯歸類成尋求刺激的狂妄小子那一類了。 看到那個帶著兩名護衛的文書靜靜地站在那裡,歐克有點遲疑的問道:「大人,壓 多少?」 「全部。」康斯說完,就跟著維堂走了。 歐克還沒來得及說話,雷特就把背著的錢袋扔到文書面前,搞得歐克再次白了他一 眼。 聽到了康斯話語的文書,也二話不說,拉開錢袋計算起來。 不過他在數了幾枚籌碼的時候,愣了一下,有點狐疑的看了歐克等人一眼,但又很 快專心數數。 四周的賭客沒有離去,反而圍著歐克等人打聽情報:「哎,這位兄弟,你們大人怎 麼樣?有什麼戰績?能夠和多少人打?」 對於這些問題,僕從兵和帝國兵都是異口同聲地,把康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這 統一的口徑,讓賭客們皺起了眉頭。 「第一輪賭鬥六頭狼,賠率一賠二,壓注一千八百八十匹,這是賭單,請您收好。 」 那個文書雖然很有禮貌,但看他故意大聲喊出賭注後,臉上一臉古怪的笑容,任誰 都覺得不是味道。 接過賭單的歐克,有點奇怪這文書的神色,不過接下來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那些賭客在聽到賭注後,愣了一愣,但是立刻狂笑起來:「啊哈哈!老子還以為什 麼大人物這麼猖狂呢!原來是個小癟三!居然只拿不到兩千匹來賭自己的命?他還真他 媽的不值錢啊!」 「是啊,我們哪次不是賭幾千上萬的,這種小癟三居然還敢來拿自己的命來拚搏! 」 「嘿嘿,人家就是小癟三,不然哪裡會只拿不到兩千匹來搏命啊?你們說是不?」 「哎唷,別這麼說,我們應該讚賞他的勇氣嘛,畢竟人家肯拿命來搏啊!說不定人 家有必勝的信心呢?」 「媽的,老子就壓野狼兩千匹,看他怎麼死!」 「媽的!你們這些混蛋說什麼!」 威傑立刻火冒三丈高的怒吼道,而帝國兵和僕從兵部是雙眼通紅的朝那些賭客逼去 ,看那樣子恐怕是想把賭客打成豬頭呢。 賭客也不是好相與的,大部分人立刻摩拳擦掌的大罵:「他媽的,想打架是嗎?也 不看看老子這邊多少人!難不成老子還怕你們這幾百人不成?來啊!」 就在雙方要動手的時候,場內的護衛抽出佩刀跑過來攔住雙方,而那文書也忙向歐 克提醒:「這位大人,快制止他們,賭場規定鬧事會被趕走,賭注也會被取消的。」 本來已經準備跟上去好好教訓賭客一頓的歐克,聞言立刻一震,忙向威傑等人喊道 :「你們快給我回來!」 威傑頭也不回的說道:「他們居然敢罵大人,絕對要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快回來,鬧事會被趕出賭場,賭注也會作廢!難道你們要讓大人的心血白費了嗎 ?」歐克一邊大喊,一邊氣敗的衝前來拉人。 聽到這話,威傑等人都是一愣,最後只好一臉無奈的退下。 賭客一看對方退縮了,立刻囂張起來,紛紛破口大罵,差點又把強行忍耐的威傑等 人引火了,不過在睹場護衛的喝斥下,雙方才真正停止對罵。 不過就這個小衝突,讓那些賭客懶得察看康斯,直接把賭注押到野狼身上。 等康斯身穿簡單服裝,一手木盾、一手砍刀的出現在角鬥場時,除了威傑這邊微弱 的加油聲外,全場都是:「去死吧,小癟三!」、「喂狼去吧!」、「野狼咬死他!」 這樣暍倒彩的叫罵聲。 康斯雖然奇怪賭客怎麼全站在自己對立面了,但也不以為意,靜靜的站在中問,神 色不變的看著賭場工作人員把六個籠子在角鬥場一邊擺好,籠口全都對準了康斯。 看到康斯站在場地中間居然不動,賭客們立刻在叫罵聲中加上「白癡」這句話。 在他們看來,怎麼也站在邊上拉開和籠子的距離啊,起碼在保護後背的同時,也多 出一點反應時間。 不過這人白癡更好,這樣自己就穩贏了。 康斯看到六個籠子口都有一根繩子,知道一拉,六頭紅著眼盯著自己的野狼就會同 時衝出來。 面對六雙流露出凶殘、希望把自己撕裂嚼碎果腹的眼神,康斯輕輕一笑,這樣飢餓 渴望品嚐鮮血的神情,自己幼年時就看過許多次了。 上一次白己和狼拚殺是什麼時候? 是已經懂得使用武器保護自己的流浪時期,還是騎著駿馬帶著護衛輕鬆射箭的從軍 時期? 呵呵,已經不記得了。 康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非常緊張的時候想些有的沒的,不由得微晃一下腦 袋,把目光望向那個高舉木槌、準備敲鑼的人身上。 叫罵的聲音已經停下,眾人都和康斯一樣靜靜的等待著鑼聲的響起。 那敲鑼手沒讓大家多等,狠狠的一敲,鑼聲一響,六扇籠口立刻彈開。 六道等待多時的身影閃電般的從籠內射出,撲向數公尺外香噴噴的食物,它們實在 是太餓了,迫不及待希望大嚼一餐。 在野狼出籠的同時,各自的加油聲立刻跟著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為自己壓注的對象 叫好歡呼。 不過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聲音立即啞了,所有人全都傻愣愣的張著嘴巴、瞪大眼 睛,整個人僵硬了。 對著在跑動中自動配合行動的野狼,康斯深感佩服,中間的四頭野狼,一頭襲擊自 己的喉嚨,兩頭襲擊自己的左右腰間,一頭瞄準了自己的大腿,而邊上的兩頭則準備繞 到自己身後,配合襲擊。 狼的速度很快,在康斯看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可以嗅到狼嘴裡的腥臭。 不知道什麼緣故,康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右手舉刀一個斜劈,輕鬆的把攻擊自 己喉嚨、右腰、右腿的三頭狼砍成兩半:左手握盾下敲,敲斷了攻擊自己左腰那頭狼的 脖子;轉身一個側踢,身後攻擊的一頭狼被踢得陷入泥牆;再順手一個刀刺,把刀刺入 另外一頭從身後攻擊的狼嘴中。 從六頭狼衝出,到康斯抽刀甩了下刀上的血跡,只是花費了幾秒鐘,六頭狼就這麼 完蛋了。 而在場的人,震驚的時間絕對比這個長。 角鬥場一片寂靜,直到那個敲鑼手無意識的鬆開銅鑼,銅鑼掉下的聲音才驚醒了眾 人。 清醒過來的賭客們第一件事就是揉揉眼睛,然後才合上嘴巴,接著又立刻張開大喊 :「啊!這不可能!」 歐克這一票對著康斯有著無比信心的人,在看到康斯的表演後也都傻了眼,他們雖 然知道康斯會獲得勝利,但沒想到會輕鬆到這個程度! 幾乎就那麼眨眼的工夫,六頭兇惡的野狼就這麼完蛋了! 清醒過來的康斯下屬立刻歡呼起來,並且一臉得意地向那些滿臉震驚的賭客拋著媚 眼。歐克懶得理會這些,直接抓住身旁的文書喊道:「快!兌換啊!」 那文書像是剛是夢遊般的喃喃自語:「好的,賭注一千八百八十匹,一賠二,三千 七百六十匹,您收好。」 而一旁的維堂嚮導早就整個人傻了。 聽到消息正急沖沖趕來的那個中年負責人,滿臉不敢相信的對手下問道:「這是真 的嗎?他只是眨眼間就幹掉了六頭狼?」 得到肯定答覆的他,立刻歡笑起來:「哈哈,那幫笨蛋壓了那麼多在野狼身上,現 在不就血本無歸?哈哈……呃,糟糕!如果那人連賭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負責人臉 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您是現在兌換,還是進行連賭?」總算清醒過來的文書,下意識的問。 歐克張了下嘴,但又閉上,然後直接向威傑喊道:「快!問大人是否連睹!」 「好咧!」威傑立刻興奮的大喊起來:「大人!是不是連賭?」 看到康斯無所謂的點頭,威傑才剛轉頭要答話,就看到歐克已經揪著文書喊道:「 連賭!一賠三,三千七百六十匹全壓!」 在那中年負責人冒冷汗還在路上的時候,賭場人員已經按照規章制度清理狼屍,並 放下了八頭野性十足的野狼。 正在往角鬥場趕的負責人,被一個滿頭大汗急沖沖跑過來的手下嚇了一跳。 看到這個手下雪白的臉色,負責人心頭一緊,忙問道:「怎麼回事?」 「老大,那……那人已經連勝三輪了!」這手下雙眼無神的說。 「什麼?這才多長時間啊!十八頭野狼就被幹掉了?」負責人吃驚的說。 「老大,不是十八頭,而是二十六頭,他勝了第一局後就開始連賭啊!」這手下一 臉苦澀的說。 「連賭!他起始賭注是多少?」負責人焦急的喊道。 「一千八百八十匹。」手下忙說。 「還好還好,不到兩千匹……」負責人慌忙安慰自己,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呃 !連賭是積累全壓的?」 臉色一變,慌忙扳著手指計算起來:「第一輪壓一千八百八十,一賠二,得三千七 百六十,第二輪壓三千七百六十,一賠三,得一萬一千兩百八十,第三輪壓一萬一千兩 百八十,一賠四,得四萬五千一百二十。」 算到這,負責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 而就在這時,一聲鑼響,負責人立刻跳起來:「天哪!難道是第四輪?」看到那個 手下有點恍惚的點點頭,馬上喊道:「快!制止他們!絕對不能進行第五輪!」 手下為難的說道:「老大,連賭不到頂是不能停的。」 「媽的,我不知道嗎?我是要你去讓他們第五局不要那麼快進行!就說我親自主持 第五輪!一定要等到我到來才能開始!還不快去!」 負責人氣敗的大罵,那手下立刻火燒身一樣的衝向角鬥場。 負責人交代手下後,掉頭往回跑,等他衝到賭場外跨上一匹馬的時候,裡面一聲鑼 響傳入他的耳中,讓他恨不得立刻噴血。 第四輪壓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一賠五,得二十二萬五千六百,超過二十萬匹啊! 要是讓他贏了第五輪,那得賠出一百多萬匹啊!絕對不能讓他贏得第五輪! 想到這,負責人立刻策馬狂奔。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集市邊上的一座牧旗包,有十來個壯漢守衛著,看到一騎朝這猛衝,都抽刀戒備, 不過在看清來人後,立刻收起兵器迎了上去。 那名負責人不等馬停穩,就跳下來衝入了帳篷,一陣雞飛狗跳後,賭場負責人再次 朝賭場策馬狂奔,不過這次他身後有輛大馬車和數十個騎士跟著。 在場的賭客,全都在倒吸著冷氣的看著角鬥場的康斯。 康斯連拼四局,除了身上的衣服被野狼撕破幾處外,全身上下居然沒有一道傷口, 而且連續幹掉四十四頭野狼,居然氣都不喘一下,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而康斯部下則全都一臉傲色的左顧右盼,歐克等幾個主要頭目早就笑掉了大牙,威 傑興奮的喊道:「天哪!現在我們已經贏得二十多萬匹了,等第五輪結束的時候,我們 豈不是贏了一百二十多萬匹?啊哈哈,上百萬匹駿馬啊!」 忽然想到第五輪野狼數的歐克,皺眉說道:「等下是二十六頭野狼,大人應該能夠 應付吧?」 一旁的維堂嚮導信心十足的說道:「絕對沒有問題,剛才十八頭野狼,大人不是一 樣輕鬆解決嗎?只是多了八頭而已,沒問題的,哈哈,大人確實厲害啊!」 難怪維堂一副自己人的樣子,要知道他的佣金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說,當康斯第五 輪獲勝後,他將得到一萬兩千匹的佣金!一下子就擁有只有牧旗萬夫長才能擁有的財富 了! 「嗯?怎麼還不開始?」 威傑看到角鬥場的狼屍被拉走後,不像以前那樣很快準備妥當,不由疑惑的說。 那些賭客也發現這點,立刻叫囂起來,特別是一些在第四輪開始時,往康斯身上押 注獲得勝利的賭客,更是大聲叫喊:「怎麼回事?快點開始啊,老子還要押人贏呢!」 聽到這話,大部分的賭客立刻搧了自己一巴掌,絕大部分的人都因吃驚康斯的實力 而傻了,根本沒有想到去押注。 看到身邊這些人懊惱的樣子,那些已經贏了的人,在得意之餘也非常不滿,一定不 滿自己怎麼這麼膽小,只壓了千來匹,二是不滿賭場對這種連賭的周邊,賠率只開出一 賠一,不然自己早就賺翻了! 聽到這些叫囂,那個向賭場負責人打報告的手下,立刻一邊敲鑼一邊喊道:「諸位 尊敬的客人,由於從來沒有人能連賭到第四輪,所以為了表示對勇士的崇敬,賭場負責 人將親自為第五輪敲鑼。 「現在賭場負責人正在趕來,請諸位尊敬的客人稍等片刻。」 聽到這話,叫囂聲消失了,但是竊竊私語聲卻響了起來。 威傑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剛好注意到身旁的維堂臉色一變,不由好奇地問道: 「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這話的康斯部眾,立刻緊張的注意著維堂。 維堂一臉苦澀的搖搖頭說道:「你們想想,現在你們都贏了二十萬匹了,第五輪獲 勝的話,將超過一百二十萬匹,雖然這數字對整個大草原的馬盜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一 個馬盜集市來說,卻是非常巨額的數字。 「這種集市一個集市期的收入,也就是五六萬匹,現在一下子就被你們贏走一百二 十萬匹,也就說好幾年的利潤被你們贏定了,你說,換作是你會怎麼樣?」 「難道他們敢拒付?或者不承認賭局有效,賴帳?」歐克立刻跳起來。 維堂立刻肯定的說道,「絕對不會這樣,要知道這可關乎馬盜集市的信譽,只要你 們能贏,他們絕對會給的!」 「嘿,既然這樣,你幹嘛一臉擔憂的樣子?」鬆口氣的威傑打趣道。 「唉,我是為自己的佣金傷心啊,別忘了第五局輸掉的話,那可就全都沒了。」維 堂苦著臉說。 「什麼意思?」 歐克等人都疑惑了,這個嚮導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又說賭場不會賴帳,又說傷心 他的佣金,難道他懷疑大人不能贏第五局嗎? 剛剛他才說了二十六頭狼根本不是大人的對手啊。 維堂苦笑。 「第五局還沒開始呢,這次賭場放下的肯定是二十六頭頭狼,這頭狼可不是普通野 狼能比的,更別說被特別訓練過了。」 「頭狼!」 稍微有點見識的就知道頭狼的厲害,一個狼群裡只有最強壯的狼才能成為頭狼,看 來大人有危險啊。 「這不是跟作弊一樣嗎?怎麼拿出頭狼來比鬥?」威傑立刻氣憤地說。 「咳,賭局只是規定了狼的數量,並沒有規定狼的質量啊,再說他還可以以『其他 野狼用光了』的藉口。不過賭場為了面子好看點,應該會更改一下賠率。」 「媽的!更改賠率有屁用啊!我這就讓大人棄權!」威傑立刻跳起來。 不過立刻被維堂拉住了:「連賭是沒有中途停止的,如果大人棄權的話,賭場不但 會沒收大人的賭本,更可以直接把大人當成奴隸,因為這是侮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什麼?把大人當奴隸!他們敢!」 聽到維堂這話的康斯部眾,包括傻乎乎的雷特、雷凱兄弟,全都跳了起來。 「幹什麼?都給我安靜!大人是不會放棄的!」 歐克依仗年齡把大家喝止住,他知道康斯就算明知道要跟二十六頭頭狼鬥,也不會 棄權的。 因為在整個大隊聽從康斯命令進入草原,康斯就把眾人的安危當成自己的責任,而 獲得精製地圖也是這責任之一。 雖然康斯從不表明這些,但一直跟在康斯身旁的他,卻從康斯的言行舉止看出來了 。 為了轉移眾人的火氣,歐克向維堂問道:「為什麼棄權就是侮辱你們?」 維堂看了一下四周氣鼓鼓的人,不由苦笑。 「會這樣,是因為我們認為連賭是勇士的遊戲,你敢親自參與,就是為了向世人表 現你的勇武,那麼為了勇士的尊嚴,你要嘛獲勝,要嘛戰死。 「但賭到一半就棄權退縮,那就說明你貪生怕死,完全把我們這些觀看的人當成癟 三來戲弄,你想我們這些草原人會放過這樣的人嗎?」 聽到這話,眾人都傻了眼,不就是賭博嗎?怎麼跟表現自己的勇武和戲弄觀眾聯繫 上了?這草原上的規矩還真是古怪。 不過既然知道棄權會惹來整個大草原的追殺,大家只好忐忑的祈求康斯能夠輕鬆解 決二十六頭頭狼,贏得勝利,那就可以脫身了。 就在大家不耐煩,又要開始喧鬧的時候,數十騎加上一輛大馬車,直接駛進了賭場 。 那賭場負責人向手下交代了幾句,立刻跑上高台向四周行禮喊道:「對不起,諸位 尊敬的客人,在下來遲了。」 一番做作後,負責人立刻向靜待在角鬥場中心的康斯說道:「非常抱歉,這位大人 ,由於我們賭場從來沒有想到有像您這樣勇武的客人,連賭到第五輪,所以野狼的數量 準備不足,這才緊急調了一批過來,累您久候了,真是抱歉。」 「沒關係。」康斯無所謂的笑了笑:「可以開始了嗎?」 負責人遲疑了一下,神色有點尷尬。 「剛才在下已經說了,由於野狼數量不足,剛調了一批過來,呃,不過這一批都是 頭狼,也就是說,您將和二十六頭頭狼賭鬥。」 這話一出,賭客們立刻一片嘩然,身為草原人的他們,當然知道知道頭狼的厲害, 三頭野狼都沒有一頭頭狼恐怖呢。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歐克這些康斯部眾還是忍不住地跳起來高喊:「不公平! 」 「請安靜一下!」 在賭場人員的勸止下來後,負責人才繼續說道:「老實說,雖然這看起來不公平, 但是賭場並沒有規定賭鬥的野狼是普通狼還是頭狼,所以我們賭場並沒有違背自己的規 矩。」 聽到這話,大部分人都不吭聲了,就跟負責人說的那樣,沒有規定就是可以使用。 不過一些輸慘了的賭客忍不住嘀咕道:「嘿,是狼就行,那麼蒼狼神也行了?那不 是穩勝?」 只是這種有點冒犯神靈的話,根本就是一閃而過,沒人再提起。 看到賭客都沒有什麼意見,負責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看到康斯那一票人一臉怒 色的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玩得不夠漂亮,為了挽回印象分,他咬了一下牙。 「當然,由於賭場準備不足,使得連賭第五輪將是二十六頭頭狼,那麼為示賭局的 公平,第五輪將開出一賠十的賠率!」 負責人的手下立刻靠前來,緊張的問道:「老大,有必要開出一賠十的賠率嗎?這 樣豈不是讓那些賭客把賭注全壓在頭狼身上嗎?到時我們會賠一大筆的!」 負責人低聲叫罵,「媽的,我不知道嗎?不過那幫賭客壓不多的,而且他們賭的是 周邊,賠率都是一賠一,了不起就是十來萬,這等於送籌碼給賭客!不扭轉賭客的印象 ,以後就沒人來我們賭場玩了!你想我死啊!」 這樣可以讓賭客扭轉印象?不過那個手下沒在這方面追究,反而提醒道:「可是老 大,萬一那人贏了,我們可要賠兩百來萬!我們哪有那麼多駿馬?」 「哼,等他們贏了再說!」負責人根本就不相信那年輕人能打贏二十六頭頭狼。 賭客們聽到新開出的賠率不由一愣,他們可都是知道場中賭鬥的那人,已經贏了二 十多萬匹,這樣如果第五輪贏了,將獲得兩百餘萬匹的籌碼! 這可是歷年少見的巨大賭局啊,自己還真是幸運,能夠看到這場賭局,回去能夠好 好吹一下了。 如負責人所說的一樣,這些賭客立刻扭轉了剛才對賭場有點要賴性質的印象。 威傑等人沒有興奮,臉色緊張的注視著康斯,只有歐克和那文書對照了一下第五輪 賭局的賭單。 聽到賭客的歡呼聲,負責人立刻知道搞定了,不由立刻喊道:「那麼第五輪賭鬥即 將開始,請諸位尊敬的客人選擇對像下注。」 那些賭客連頭狼長什麼樣都不看了,直接跑去投注櫃檯押注,這可是賭場送籌碼呢 。 至於康斯?他們可是看了四輪,有什麼好看的,雖然他厲害,但絕對不能和二十六 頭頭狼抗衡的。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壓頭狼,還是有一小批人把賭注押在康斯身上,這一小批人, 要嘛是本錢輸了大半,賭氣準備輸光的,要嘛就是非常有眼光,覺得康斯有可能獲勝, 希望賭拼一下的。 一聽開始押注就跑去看頭狼長什麼樣的威傑,回到看台上時臉色鐵青,陪同他一起 去的歐克等人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歐克有點強顏歡笑的說道:「放心,大人一定會戰勝這二十六隻頭狼的。」 眾人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康斯看到了歐克等人的神情,知道他們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 頭狼長什麼樣自己也曾見過,和普通狼相比厲害多少,自己也非常清楚。雖然即將 面對二十六頭頭狼,但康斯並沒有心神不定,搏殺四十四頭野狼後,康斯覺得現在自己 全身上下都舒展開了,狀態非常好。 二十六個相比以前大了一倍的籠子被放了下來,透過籠縫,可以看到二十六頭體型 巨大的野狼。 銅鑼一響,籠門打開,不過出奇的是,這些頭狼的表現跟前幾局的野狼不同,沒有 立刻衝出來撲向康斯,反而緩緩的走出,神態傲然的抬頭張望四周的情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頭狼的體型跟小馬駒一樣龐大,而且怪異的 是,它們擁有那種任誰都能體會得到的傲氣,像它們看到籠子被提上去,扭頭觀看時流 露出的輕蔑神態。 是的,絕對沒錯,眾人就是能體會到這些頭狼眼神流露出的神態,是什麼意思。 這種非常古怪的體驗,讓眾人都傻愣愣的在原地發呆。 康斯掃視了二十六頭頭狼一眼,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中間一頭黑色毛髮的頭狼身上。 康斯會注意到這頭頭狼,除了那頭黑狼有著一雙區別於其他紅眼狼的白色眼睛,更 因為二十六頭頭狼中,只有它沒有打量四周,反而靜靜的注視著自己。 康斯殺的四十四頭狼和這裡的二十五頭狼,都是紅色眼睛的,只有這頭頭狼是白色 的眼睛。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狼只有吃多了人,眼睛才會變成紅色。 就在大家靜靜等待頭狼們發起攻擊的時候,二十六頭狼突然同時仰天長嘯! 康斯發現第一隻仰頭的狼,就是那只白眼睛的黑狼。 就在眾人被這突然發出的氣勢逼人的狼嘯嚇一跳的時候,康斯第一次主動衝向了狼 群,而那些狼也在康斯身形一動的瞬間,發起了攻擊。 看到數十頭狼朝康斯撲去,眾人忍不住一陣的驚呼,在他們看來,康斯很快就會被 撕成碎片的。 不過身臨其境的康斯,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危險,要知道這角鬥場雖然看起來寬敞 ,但是放進二十六頭體型大了一倍的頭狼後,就顯得很擁擠了,而且狼的攻擊都是撲咬 ,能夠第一時間攻擊康斯的,也就四五頭而已。 康斯用盾牌一掃,把兩頭直撲而來的頭狼掃到一邊,從這空隙衝過的瞬間,用刀把 側邊的一頭頭狼的腦袋砍掉。 衝過第一波撲咬的康斯,立刻迎來第二波的撲咬,康斯側盾猛擊打翻一頭側邊撲來 的頭狼,與此同時,一刀刺入面前的一頭頭狼嘴裡,和一個側踢踢飛一頭狼。 不過康斯也在這第二波撲咬中,被狼爪在身上留下了七八條傷痕。 眾人在看到康斯不斷奔跑的同時,也不斷有頭狼倒斃在地,不過他們卻不覺得康斯 會贏,因為康斯身上的衣物不斷被狼撕爛咬下,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看到如此激烈的人獸鬥,賭客們全都熱血沸騰的狂叫起來,而歐克他們則拚命的給 自己長官加油,「幹掉他!」的喊聲響徹天際,雖然加油聲相同,但雙方支援的對象卻 是截然不同的。 感受到利爪撕開皮膚,利齒刺入肉體的疼痛,聽到四周急促的呼吸,頭狼們瘋狂的 怒吼慘嚎、撕咬落空時牙齒相撞,肢體落地鮮血飛濺的聲音;嗅到那濃厚的、帶著血腥 味和熏人腥臭;察覺到砍刀切進、踢打撞擊肉體的力度:這些都讓自己更加清楚的體驗 到,陷入重圍的那種孤立無援、隨時喪命的危險。 這一切的體驗,讓在狼群中斯殺的康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因為他居然有了多年 前自己擔任輕步兵時,和敵人拚死廝殺的感覺,這種感覺多久沒有體驗了? 從自己成為軍官後,就沒有感受到這樣一隻腳踏入地獄的感覺了。 陷入這種感覺的康斯,突然發現自己處在旁人的位置,慢動作的看著自己握刀的手 ,輕輕的劃過一頭狼的脖子,在砍刀還在保持前進動作的時候,盾牌狠狠地正面撞擊一 頭狼的鼻子,在那鼻子扁平的狼嗷叫的時候,另一隻狼咬住了盾牌,自己立刻抽刀把這 狼捅個對穿,接著就是一邊快速奔跑,一邊把狼屍甩到一邊。 正在拚命叫喊的眾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張開嘴巴,吃驚的看著角鬥場的 康斯刀砍、盾擋、腳踢,動作飛快的和那些頭狼拚殺著。 砍刀繃斷的聲音讓康斯清醒過來,此刻康斯才發現四周全都是頭狼的殘屍斷體,二 十五頭頭狼就這麼被他幹掉了。 是的,二十五頭,還有一頭渾身是血的黑狼,正擺出一個撲咬的姿勢,張開嘴巴, 低聲吼叫,警惕的盯著康斯。 康斯默默地望著這頭給自己印象很深的白眼黑狼,他知道這頭狼能存活在最後,不 是這頭狼狡猾的不攻擊自己,也不是自己手下留情。 相反,這頭狼每次攻擊都是衝鋒在最前線,自己身上有七八道傷痕是它留下的,而 自己更沒有留手,起碼砍中了它十數刀,它能存活到最後,只是因為這頭狼很厲害,每 次都躲過了要害。 康斯微微歎了一息,握著半截砍刀朝這頭黑狼走去。 此刻的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渾身衣裳都成了破布條,左手的木盾更是被頭狼 咬得支離破碎,整個人看起來淒慘到極點。 康斯不知道自己眼中是否流露出讚賞和歉意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非常欣賞這頭拚 搏到最後的黑狼,如果它有思維的話,它會為自己因為失去自由,被當成賭博工具進行 生死搏鬥而悲哀嗎? 抱歉,我需要籌碼換取地圖。 不知道為什麼,那頭黑狼的雙眼忽然失去了戰鬥的意志,也許是因為傷勢嚴重,也 許是因為它明白自己無法打贏眼前這個人類的緣故? 反正康斯走到它面前的時候,它不但沒有攻擊,反而認命般的閉上眼睛,無力的趴 在地上。 康斯靜靜的站在黑狼面前一會,然後抬頭對那個瞪大眼睛、整個人傻了的負責人說 道:「我這樣算贏了嗎?」 負責人下意識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您贏了。」 白癡都知道那頭狼已經不行了,而康斯雖然渾身傷痕,但看他的神色,再幹掉二十 六頭野狼都不成問題。 被這對話驚醒的敲鑼人,立刻敲響銅鑼,鑼聲馬上把寂靜的眾人驚醒。 大家同時猛吸一口氣,輸了的人還傻愣愣的看著康斯,而贏了的人則立刻歡呼起來 ,特別是康斯部眾,全都雀躍歡呼的蹦跳著。 而那個維堂嚮導更是興奮的仰天狂笑,自己的佣金可是兩萬兩干五百六十匹駿馬啊 ! 「對了,我有個請求。」 康斯這話並沒有用力叫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張嘴,所有的聲音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全都靜靜的聆聽著。 「是,您請說。」負責人雖然已經被即將賠出的籌碼弄得快昏了,但還是堆滿笑容 ,恭敬的說。 「這頭狼能送我嗎?」康斯指了一下那頭趴著的黑狼說道。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這只一動不動的黑狼的耳朵,在康斯說出這話時居然晃動 了一下。 負責人雖然奇怪康斯怎麼提出這個要求,但看到那黑狼渾身傷痕,而且看起來像是 掛掉了一樣,立刻不在乎地說道:「沒問題,我們會幫您裝進籠子的。」 當康斯上來後,歐克等人立刻圍了上去慶賀,不過在看到康斯身上的傷痕後,眾人 立刻倒吸口冷氣,歐克更是立刻喊道:「快!威傑立刻去車隊把傷藥拿來!」 威傑馬上帶著幾個人朝外跑去,而維堂也熱心的邊跑邊喊:「這集市就有傷藥,我 這就去拿來!」 賭場的一座牧旗包內,賭場負責人和他的幾個手下,正愁眉苦臉的互相歎氣。 負責人的一個手下有點遲疑地說道:「老大,這可是兩百二十五萬六千匹的賭注啊 ,我們哪裡能拿出這麼多匹駿馬啊!不如我們賴帳吧?反正他們只是一個商團而已。」 「白癡!想把我們整個馬盜集市的信譽都給毀了?」負責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另一個手下突然一臉猙獰的說:「老大,不如我們大部分給籌碼,小部分才給駿馬 ,然後半路上把他們給……」說著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負責人很是心動的想了一下,但很快苦笑的搖頭說道:「不行,外面四五千人的賭 客,他們絕對會把這場賭局的情況傳遍整個草原,如果這個商團一下子消失了,任誰都 會懷疑我們的。」 還是那個一臉猙獰的手下笑道:「老大,我們只要不在我們的地界碰那商團,離開 我們地界後被馬盜洗劫,能關我們什麼事?誰都知道馬盜集市保護的只是自己地界的客 人啊!」 負責人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對!我怎麼忘了這招?沒錯,我們馬盜集市只能保護本地界內的客人,因為不能 過界嘛,總不能客人在其他地方被洗劫了,也賴到我們身上來吧?啊哈哈!」 在負責人和那個提議的手下狂笑的時候,一個手下提醒,「老大,那商團被其他地 界的馬盜吞了,我們並沒有好處啊,他們是不會分好處給我們的。」 負責人立刻傻了眼,接著他馬上怒斥剛才那個手下道:「媽的!出的什麼主意?這 不是給其他馬盜送貨嗎!干!」 說著就氣敗的來回踱步,喃喃道:「媽的,又不能不給,真是心痛啊,怎麼才能撈 回來?」 「老大,我看還是讓那商團在我們這裡消費好了,這樣起碼能夠撈回一點。」一個 手下提議道。 「嘿,這倒是個辦法,快,去找他們僱傭的嚮導,看他們需要什麼!」負責人立刻 歡喜的命令道。 過了一會兒,已經包紮好的康斯帶著歐克等人,來到了賭場負責人所在的牧旗包。 歐克一臉興奮的把賭單攤在矮桌上,朗聲說道:「老闆,兌換賭注啦,總共是兩百 二十五萬六千匹的籌碼哦。」 傑拉持這幾個聽到消息趕來的賭術高手,雖然知道康斯贏了兩百萬匹,但聽到這確 實的資料後,還是不由一陣恍惚,然後看著六個人加起來才三四百枚的籌碼,不由一陣 苦澀。 「好的好的,請坐,請喝奶茶,我這就讓人給您兌換。」負責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一聲招呼,數個壯漢和文書就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歐克等人疑惑的神情,負責人打開一個箱子,拿出一枚籌碼遞過來說道:「這 是最大的籌碼,一枚可換一千匹駿馬。」 歐克接過來一看,正面還是駿馬圖案,不過背面的文字則變成了一千。而且「一千 」這文字是藍色的,大概是為了防止偽造,特別加了不同的金屬才形成的。 「嘿,這倒方便,兩千兩百五十六枚就行了。」 歐克笑了笑把籌碼送了回去。 在文書數著籌碼的時候,負責人像是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不知道貴商團在本集 市有沒有看重什麼東西啊?我兼任賭場負責人的時候也兼任集市負責人,有什麼需要都 可以和我說。」 歐克還沒有來得及搭話,維堂就搶先說道:「我們準備購買記錄整個大草原的精製 地圖。」 負責人好整以暇。 「噢,這可是我們馬盜集市最受歡迎的產品呢,我們這有五種地圖,一等最高,五 等最低,五等的只要一萬,四等的要兩萬,三等的要十萬,二等的要兩百萬,一等的要 五百萬,不知道貴團需要哪種呢?」 本來正向維堂瞪眼的歐克聽到這話,立刻張開嘴準備說什麼,不過卻被維堂掐了一 下,並使了個眼色。 歐克立刻醒悟,為什麼本來只有牧旗主可以購買的一等二等地圖,會被這負責人提 出價格,敢情這傢伙想直接把兩百萬籌碼撈回去呢,而且絕對可以肯定這二等地圖的真 實價格沒有兩百萬。 雖然有點可惜這麼多駿馬沒有了,但來賭場主要就是為了地圖,現在能夠搞到比期 望高一等的地圖,不是更好嗎? 想到這,歐克立刻向康斯詢問:「大人您看呢?」 康斯望著負責人輕輕的笑了笑,忽然起身轉身離開。 那本來很鎮定的負責人,立刻慌張的喊道:「大人你去哪?」 而歐克等人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康斯,他們搞不懂康斯怎麼什麼話都不說就要離開 。 康斯扭頭笑道:「我想要一等地圖。」 負責人皺眉說道:「可是您的籌碼不夠啊。」 康斯會過頭去,一邊抬腳一邊說道:「所以請您稍等,我去賭鬥幾場就回來。」 負責人和幾個賭場人員臉色立刻雪白,而歐克等人則一臉的賊笑,威傑更是叫喊道 :「對啊對啊,把這兩百多萬壓進去,一場變四百萬,兩場變八百萬,足夠了!」 負責人立刻急切的跳起來,攔住康斯哀求起來。 「這位大人,求您不要去賭鬥了,一等地圖兩百萬賣給您好嗎?」 康斯露出個笑容:「成交。」 歐克在旁邊插嘴:「你們要把五種地圖都拿出來讓我們對比哦,免得我們分不出一 等地圖是怎麼樣的。」 負責人只能哭喪著臉的點點頭。 在那維堂嚮導的勸說下,康斯除了把剩下的籌碼支付佣金,並兌換五千匹駿馬外, 其他的全都在馬盜集市用光了。 雖然物價突然提升了近十倍,但康斯還是買來像馬鞍、馬鞭、箭矢、糧草、傷藥等 等之類大量的物資,足足把新增加的四十輛大馬車給裝滿了。 幾乎把集市物資一掃而光的康斯一行人,在馬盜集市人員咬牙切齒的目光中,帶著 超過一百五十輛馬車,趕著近萬匹戰馬和一頭關在籠子內養傷的黑狼,轟轟隆隆的駛向 草原深處。 望著慢慢被黃昏吞沒的康斯車隊,維堂搖搖頭喃喃自語。 「如果你選擇三等地圖的話,也許能安然離開草原。可惜貪心讓你選擇了一等地圖 。 「擁有一等地圖的你,將是所有牧旗和馬盜的獵物。就算你再勇武又如何呢?狼是 無法和人相比的。實在可惜,你不是草原人。」 說完這些,維堂歎口氣扭頭進了集市。 請繼續期待孤獨戰神續集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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