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熾天使書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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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好友蒙難 | 第二部 非人出現 |
| 第三部 絕地遇險 | 第四部 美人遇襲 |
| 第五部 異地重逢 | 第六部 喬裝探秘 |
| 第七部 魔鬼電腦 |
【第一部 好友蒙難】 簡介 一部超智能但已不受控制的電腦、一群經基因改造的 秘密特工，正進行著角力，稍一不慎，越洋導彈傾刻成災…… 科學實驗與發明，原是為了造福杜群。然而帶有野心的技術開發和違反自然的人類 基因改造，即將帶來無窮後患，甚或會成為人類覆滅的禍端。 日本一場空難事件，引發出一樁將禍及全球的恐怖危機—一檯超智能但己不受控制 的電腦、一群經基因改造的秘密特工，正進行著角力。稍一不慎，越洋導彈傾刻成災。 可幸原振俠及時追蹤揭發，成功制止了事件的發生。雖然如此，〞非人〞仍存活，後患 未除…… 序 「非人」有兩個意思。 一是指經過改造的人類，擁有超凡的能力；其二則是由人類一手創造的電腦。 在寫作的過程中，腦海裏的「非人」，一直是第一種，但隨著思維的飛躍，卻是第 二種「非人」：這是創作的意外收穫。 常常覺得，電腦氾濫，並非好事，終有一日，全人類的腦袋僵化，智力大減，禍害 世界。所以，「非人」一書裏所描述的情節，不難成為事實。吾等應引此為戒，阿門！ 原振俠飽嘗電腦蹂躝振筆疾書以抗之 序章 載著一百八十名乘客的全日本航空OO一號班機，在氣流層上順暢地飛行。 十六個鐘頭前，離開了美國首都華盛頓的OO一號班機，還有一個小時，就會完成了 悠長的飛行。 OO一號班機是艘包機，所有乘客都是日本外國秘密機關特別調查委員會的委員，經 過在歐洲和美國的調查後，現在向東京成田機場邁進。 這個委員會雖然有著很權威的名稱，卻跟日本政府全無關係。 它是一個由民間有人士所組成的一個反戰組織，主要提倡「非武裝中立主義」。 委員包括了一流大學教授、年輕金融家、著名作家、畫家和權威科學家。 由於俊彥雲集，所以這組織擁有非凡的搜集和分析資料的能力，而委員會亦以此作 為武器，化被動為主動，反過來對世界各國的秘密情報機關進行調查。 所有委員都有一致的見解——戰爭全然是由於有情報機關的存在而引起，假定世界 上的所有的秘密情報機關解體，那麼戰爭爆發的危機一定會比現時少。 八年前成立的這個委員會，每隔二年就實踐這個觀念，那就是巡迥世界各國，調查 秘密情報機關，暴露它的實況。 委員會設法接觸被訪國家的前情報員、在野黨要員、新聞記者和反政府主義者，歸 納了他們的意見，集中向世界各國揭露。 此行的目的是調查英國的「SIS」，德國的「BND」和美國的「CIA」。一百八十名 委員，編成八隊，分頭行動。 可能是碰到了小型亂氣流，飛機上下顛蕩，機身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視線底下的雲海，不時閃著光。 由於機身添置了最新的隔音設備，即使外面響雷，雷聲也傳不進機艙裏。 大多數的乘客都在靜靜地看書和檢閱此行蒐集得到的資料。 外國秘密機關特別調查委員會下稱「秘特委員會」的主席，就是它的創立人關東大 學校長長谷川次郎博士。他是世界知名的電子學權威，一向倡議「非武裝中立化」。此 時，他正坐在右側機窗的座位上，定神地望看窗外。 雖然為期三星期的調查旅行看來十分成功，但是他的心裏，卻沒有一點的喜悅。 在他心裏，正湧起了——「非武裝中立化到底是甚麼」的懷疑。 這個懷疑，在上一次的調查旅行之後就開始湧現，只是到了現在，疑念益濃。 隨著調查的進展，長谷川開始懷疑自己的主義。他並非想撤回反戰原則，可是他卻 沒法消除對「非武裝中立化」的懷疑。 (在現實世界裏，「非武裝中立化」是不是太不現實呢？)長谷川不住地這樣想著。 「博士，要不要來一杯咖啡？」坐在他身邊的年輕企業家低聲問。 長谷川微笑地搖了搖頭。 機身突然劇烈地搖動起來，乘客們發出了「呀呀」的輕微驚叫聲。 空中小姐立刻在機艙內往來走動，低聲安慰乘客，她們燦爛的笑容，的確具有良好 的鎮定作用。 乘客們開始安靜了下來。 (非武裝中立？)長谷川心裏不住地想著，跟著他咳了起來。 飛機開始下降。 「靜夫，」長谷川向身邊的那位年輕企業家輕輕喚道。 田中靜夫是一位擁有十二間子公司的電腦企業社長，在日本電腦業界是無人不知的 大人物。 田中的父親，在太平洋戰爭中死了，因此加入了長谷川的這個反戰組織。 「靜夫，我想把委員會的標語，由非武裝中立改為反戰．和平，你說好嗎？」 「我還正想問博士是不是為這件事煩惱。」田中靜夫說。 「你怎麼知道？」長谷川用雙手撥了一下一頭銀髮。 「調查旅行，今趟是第三次了，我們都知道世界的現實情況跟非武裝中立主義，根 本相距越來越遠，博士？你不要動氣，我認為這只是我們的夢想？」 「我也有同感？」長谷川點點頭，無奈地說。 「我們調查過俄羅斯、北韓、南韓、中國的情報機關，更加明白政府不能解散自衛 隊，那樣做，對日本十分危險？」 「可是我們不能拖延推進反戰．和平行動？」 「當然？反戰．和平．防守，這三樣東西是徹頭日本的支柱？」 「呀？靜夫？你變了？你本來是徹尾的非武裝中立主義者呀？」長谷川苦笑起來。 田中陪著他苦笑。 「OO一」號班機駕駛艙裏的正副機師，正忙著準備著陸。 成田機場的控制中心通知機師，關東一帶正有著雷雨。 「OO一」號班機，是一架機身重二六O噸的「七四七」波音飛機。 據控制中心通報，風速正常，但視野度卻是「零」 正機師小田正方考慮改變著陸機場，因而調低了飛機的高度。 改變著陸機場的最終決定權是在成田控制中心手上，但負責駕駛飛機的機師的判斷 ，通常都會獲得重視。 「OO一」號班機被暴雨包圍著，視野一片模糊。在機窗前，是一片灰色世界。 「這天氣，我好不習慣？」副機師小井厭煩地說。 「對？好討厭的天氣？」小田有同感。 這時，控制中心叫了起來。 「OO一號班機？成田機場一帶天氣好轉，請按照原定計劃降落？」 「這裏是OO一號班機，照原定計劃降落？」小田回答著，一邊望向小井。 「有甚麼不對勁嗎？」小井問。 「控制中心控制員的聲音變了？」 「變了？我可聽不出？」小井皺了皺眉：「別神經過敏，還不是那把聲音？」 「聲音跟剛才報天氣的控制員的聲音一樣嗎？」 「嗯？一樣？」小井回答：「妳的聽筒有點毛病吧？」 「也許是我多疑吧？這也難怪，你三十七，我五十一了？聽覺不靈了？」 「嗶，小田兄？兩下得好大呀？成田那邊天氣真的這樣快好轉了？ 小井望著機窗外的雨，有點擔心地。 滂沱的雨水，潑飄而下，打在機窗前。 小田想了一想，道：「謹慎起見，還是再確認一下吧？」他繼續呼叫控制中心。 幾聲雜音傳了過來，中心回應。那聲音，跟小田兩三分鐘前聽到的，完全一致。 控制員一再強調成田機場一帶的天氣已經好轉。 通訊完畢後，小田苦笑道：「看來我的耳朵真的有毛病了？」 他把飛機的高度降低。 前面閃著強烈的電光，飛機以時速五OO公里的速度，衝進了雷鳴裏。 這時，通訊器裏突然傳來了十分輕微、像是控制員的聲音。那是拚死呼喚飛機的叫 聲。 小田、小井注視著窗外的閃光，並沒有注意到那微弱的叫聲。 那聲音維持了教秒，就消失了。 雷持續地向飛機侵擊。 其中一下雷轟，擊中了機身某個部份，發出「鐺」的巨響，飛機急劇下降。機上， 「秘特委員會」的女委員，紛紛大聲地叫了起來。 飛機驟然下降了二百公尺左右才穩住了機身。 小井輕輕地喘了口氣。 「呀！小井！是第三胎了吧！」小田看著速度儀問。 「頭兩胎是男孩子，第三胎、我巴望是女孩子就好了！」小井說。 「你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如果是女孩子，那一定是大美人咯！女兒多像爸爸，這有 醫學根據！」小田為了減輕剛才突然變化的不安，有意開口 說些令大家都開心的話。 小井一聽！開心地笑了起來。這時，機身又「鐺」的響了起來。 一條耀目的閃光，刺著他們兩人的眼睛。 距離成田機場，只剩下二十五分鐘航程。 「奇怪！小田兄！如果成田那邊的天氣好轉，這裏就不該再有那麼厲害的大雷雨！ 」小井狐疑地。 「可能機場一帶，局部變晴吧！」小田不敢怠慢，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手錶。 手錶上映出「11.5.THU」 那拚命呼喚的微弱聲音，又從通訊器裹流了出來，今趟叫著「全日航OO一號班機… …」 小田、小井嚴肅地傾聽著。 可是耶聲音只維持了四五秒，就給雜音遮蓋了。 「我聽到在叫全日航OO一號班機呢！是不是我心理作用！」 「不！我也聽到了！我們聯絡控制中心，好嗎！」 「好！」小田再度呼喚控制中心。 等了一會，控制中心的回音傳來。聲音十分清晰，沒有雜音。 「剛才中心可有呼喚OO一號班機？」 「沒有！中心沒有叫！是不是收到了異常電波！請報告！」聲音十分清晰。 「不！不像是異常電波！對飛行沒影響，我們按照原定時間降落。 呀！請問機場一帶的天氣，如今怎樣了？」 「非常良好！不妨礙降落！沒有引導，也可以安全降落！」控制員愉快地報告。 「oK！」通訊完畢後，小田的臉色仍然十分凝重。 的而且確是控制員的聲音，但不知怎的，小田總覺得有點不自然。 他無法說出是哪裏不自然，卻總覺得不妥。 「機場一帶的天氣看來非常良好！」小田說。 小井點點頭，表示同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雷雨依然，視野模糊，一切都沒有改變。 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降落了。 「奇怪！小井！」小田的神情十分凝重。 正當他想說下去之際，控制中心發出指示了。 「下降至一千公尺，航線稍稍向北！」 小田依從指示進行。 小井看著駕駛儀器，懾啼地說：「真的好奇怪！」 儀器完全正常。只是看著這種正常，使小井感覺到更不安。那是本能的不安。 飛機外雷電交作，幾乎要把機身炸裂，但所有儀器上的指針卻是紋風不動，就像被 無形的力量支配著一樣。 一個響雷從天而降，駕駛艙的天花板「隆隆」地響了起來，機身受到衝擊，劇烈地 搖撼了起來。 可是，儀器上的指針，也是同樣完全沒有動。 「OO一號班機，請保持前進，等待另一次的指示。」控制員那充滿自信的聲音傳了 過來。 小井視線直直地盯住儀器板上，他比小田更來得緊張，因為他已感覺到儀器出現了 的異常。 「小田大哥！升高吧！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正當小井這樣說看時，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 「不好！」小田本能地叫，用盡全力拉操控桿。 三六o噸重的波音七四七，全速上升。 但是，一切太晚了。小井絕望地叫了起來！ 那巨大的黑色物體已逼近過來。那是一座山。 「糟糕！」小田睜大眼睛叫。 載著一百八十名乘客的波音「七四七」客機，猛地撞向了火山。 一陣震天裂地的巨響後，迸出了七彩斑欄的火柱。 【第一部 好友蒙難】 電話響起，那是我的手提電話。 我拿起一聽，對方是一個男人，他聲音沙啞，語氣充滿了悲哀。 「原振俠醫生！我是馬場善幸！你現在在哪裹，」馬場善幸是日本的法務大臣，如 今已貴為首相顧問。(有關我跟馬場善幸的相識經過，詳見《巨震》一書)。 「太空！」我笑了笑說。《尋寶》一事結束後，我婉拒了浪子高達的好意，乘坐哈 利的太空船重回地球，然後匿藏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過著寧靜的生活。」 「別開玩笑了！」馬場的聲音充滿悲涼，「請你趕快來東京一次，好嗎？」 「出了甚麼事嗎！」我喝了一口馬天尼問。 「你可聽過敝國那個「外國秘密機關特別調查委員會」嗎？」馬場問。 「聽過。那是由長谷川次郎博士創立的反戰組織。」 「對！那個組織在兩個鐘頭前被徹底瓦解了。」 「甚麼回事？」我乍吃一驚。 「他們乘坐的包機，在千葉縣安房郡撞山墜毀了。一百八十名委員，全部罹難！那 是說你的好朋友長谷川次郎博士遇難了！」馬場大聲叫。 「甚麼！」我的手一抖，酒杯幾乎掉在地上。在我的眼前，浮現起長谷川博士那一 頭如雪的銀髮。(有關我跟長谷川次郎博士相識的經過，日後有機會將會詳細寫出來， 那又是另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委員會今趟出發到歐美去調查「BND」、「SIS」和 「CIA」，在回程上遇到了災難！」 「馬場先生！你特意通知我，是要我趕來奔喪！」 「原醫生！這件事並不簡單，我希望你賜助，也不單是為了日本，也為了世界和平 ，還有，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好朋友長谷川博士的真正死因嗎！」 我一聽馬場善幸這樣說，就立即知道墜機事件背後一定隱藏著巨大、陰謀。 「原醫生！事情並不明朗！你無論如何來一次東京吧！」馬場懇求，地。 「好吧！」我放下電話，望著長窗外的西班牙庭院——黃昏，我到了成田機場。才 鑽上的士，電話響了起來。 「原！你在哪裹？」熟悉的女人聲音鑽進了我耳朵。 那是美奈，一個美麗性感的女士。(美奈在《巨震》一書裏，曾與我渡過患難。 )「才離開機場。」我回答。 「我剛出門，馬場大臣叫我聯絡你，機上的黑盒已送去了首相官邸。 馬場大臣已在府裹等候我們。」 「這麼快就找到了黑盒！日本人可真了不起。」 「意外發生後，陸上自衛隊的特種部隊加入了拯救行動，聽說飛機墜毀的地方，剛 巧是特種部隊的訓練範圍！」 「怪不得那麼快就找到了黑盒！」我說：「美奈！為甚麼黑盒會送到首相府？」 「也許是想交給你聽聽吧！」美奈調侃地：「原醫生！妳是咱們日本的大恩人哪！ 」 「亂說！」我關了電話。 「黑盒」就是紀錄機師談話內容的錄音儀，不直接送去警局，反送去首相府，正好 反映出事件的不尋常。 看來日本國家安全委員會要插手這件事故了。我立刻吩咐司機把的士開得快一點。 ——晚上六點，首相府的會議廳裏，聚集了我、美奈和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六名成員 。 我們八個人的視線，全集中在長檯上的那個黑盒和微型錄音機。 八個人當中，只有我一個人還未聽過「黑盒」的內容。 不過，田中首相已大致把事發的經過向我說了一遍。 相據田中的敘述，成田控制中心一發現OO一號班機遠離正常航線、不斷降低高度時 ，就嘗試通過雷達跟正副機師通話。 可是．OO一號班機卻完全沒有回應。 「原醫生！請你聽一聽！」馬場指了指那微型錄音機。 那是最新發明具有分解聲音能力的高性能微型錄音機。 我伸長雙腳，身子微微向前傾，伸手按動了開關掣。 錄音機重錄了「黑盒」裏有關飛機降落前一小時的機師對話。 我吸了一口氣，靜靜地聽。 小田正機師跟小井副機師的對話，被清晰地錄了下來。 聽了一遍，立即回帶，又重頭聽。 「雖然不很清楚，但控制中心的叫喚聲真的出現過。」我低低地說。 「這些聲音是在OO一號班機撞山之前錄下來的。但是成田控制中心的通訊，就錄得 更清晰！意外就是這樣發生的！」馬場嚴肅地。 「就是這樣發生了意外！馬場先生！你意思是OO一號班機接收了假電波？」我驚異 地問。 「對！請你聽下去！」馬田催促我。 田中首相坐在高背椅上，閤著嘴，閉上眼，一動也不動。 所有的人，都顯露了憂愁的神色。 好不容易把錄音帶聽完，我「啪」的一聲關掉了掣。 我拿起檯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微冷的綠茶。 「控制中心對OO一號班機的呼喚，已被人完全控制。不！與其說是控制，不如說是 被抹掉更實際。兩位機師曾說過控制員的聲音有點怪——」我頓了頓：「其實他們聽到 的聲音，有可能是經過精密處理的機械聲音。」 「無論如何，幹得出這樣事的人，絕非普通人。」警察廳長官川崎這樣說。 田中輕輕地咳了兩三下，道：「航空自衛隊記錄了OO一號班機的飛行路線和控制中 心的聲音，卻沒有黑盒裏冒牌控制員的聲音，那麼看來，對方用的是特殊電波了！ 「對！OO一號班機被那種電波包圍了。」我說。 田中道：「原醫生！這是相當先進的技術。以我們日本目前的科技能力，怕未必能 研發出這種電波。」 「我看意外是在我們不能理解的狀況底下發生．」我分析：「如果我們只著眼於技 術上的可能與不可能的討論，就會看漏意外包含著的不可理解的地方！」 田中點點頭：「原醫生！你說得對！」 OO一號班機是在陸上自衛隊訓練的範圍內墜毀。意外發生後，特種部隊一邊跟防衛 廳長官三上聯絡，一邊參與拯救行動，同時，還接受了三上的指示，第一時間找尋「黑 盒」。 還有，航空自衛隊在OO一號班機歪離航道、控制中心拚命叫喚開始之際，已向三上 長官報告了異常事態。這個情報立即傳到首相府。 所以，田中在OO一號班機撞山之前，已知道了OO一號班機的行蹤。 立即秘密尋找「黑盒」的指示，自然是田中首相發給三上長官的，而在同一時候， 田中手上已有了OO一號班機乘客的名單。 知道「黑盒」在首相府的，除了發現「黑盒」的那幾個特種部隊的成員外，就只有 此刻聚集在會議室裏的我們八個人。 「馬場先生！你準備怎樣處理這個「黑盒」？」我問。 馬場回答：「在你未到達之前，委員會商議好了。把有問題的聲音消滅，偷偷再送 回現場，至於那具重錄的錄音機，就交由你保管。」 「馬場先生！聽你這樣說，你是想我去追查意外的背景了？」我問。 「遇到意外的是調查委員會的委員，其中一位成員長谷川次郎是原醫生的老朋友， 同時，也是那位先生最敬重的人物，原醫生！你能坐視不理嗎？」馬場振振有詞地。 我沒有回答。一老實說，我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我想靜靜地過一段日；…另一 方面，我又難掩對長谷川博士遇難的哀傷。〞 「首相認為調查委員會的今趟行動，有可能跟意外有關哩！」馬場又加了一句。 我道：「調查委員會雖然是一個具有取材能力和分析情報能力的組織；但充其量是 一個業餘集團，假定今趟的行動真的跟意外有關連．那真是太偶然了！」 馬場點點頭：「也許他們拜見了不該拜見的人物，也許拍了不該拍的東西……」 「對！」我應了一聲，輕輕拍下一下美奈的肩膊：「你趕快把東西送回現場，把調 查委員會蒐集到的資料和拍攝的菲林盡可能拿回來。還有，記得在行動中要穿上特種部 隊的制服。」 美奈展露了一個動人的微笑，大聲地應了一聲「好」 「美奈要去現場，我先為你打點一下！」三上站起身，走向角落的電話前面。 「美奈！如果OO一號班機是被「人」用陰謀墜落的，那麼那個「人」會喬裝成特種 部隊成員，你去拿遺物時，會有危險，你千萬小心！」我有所感悟地說。 美奈點點頭，同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美奈！你可以向部隊隊長請教分辨真假隊員的方法！我會知會隊長！」三上握看 聽筒，轉過頭，同美奈叮囑。 美奈點點頭，站起來，走向房門。 她那動人的背影，吸引了所有在場男人的注視。 美奈離開會議室後，室內仍然殘留著香水氣味。 「美奈越來越漂亮了！」田中瞇著眼睛說。 三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時，首相寫字檯上的直通電話響了。 田中站了起來，朝寫字檯走去。他拿起了聽筒，按了電話機旁邊的白色按鈕。那是 電話裏擴音機的掣鈕。 田中想會議室裏的其他六個人都聽到電話的內容。 「喂！」田中開口了。 「我是真田！現在說話方便嗎？」外務大臣那柔和得一如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隨便說吧！有甚麼事嗎！」田中問。 「今早首相指示的那兩件事，但傳達到當地變了質！我不知如何處理！」 「長話短說，怎麼樣了？」田中追問。 「首相頒示的指令，經當地的日本領使館傳到該國手上時，全變了質。」真田慌慌 張張地：「指令變成跟英國絕交，支持巴西反動勢力……」 「甚麼！」田中咆吼起來。 我們同時征了一怔。 「為甚麼會出現那麼重大的錯誤？這……這不……不可以原諒！」田中大聲嚷。 「外務省打算正確地向當地傳達首相的指令，就是弄錯，也不會散怖斷絕邦交和支 持叛軍的訊息。」真田的聲音顫抖著。 根據真田的敘述，昨天和前天，幾艘日本油船在波斯灣遭到聯合國特種遣部隊的英 國軍艦炮轟。 日本政府於是立刻向英國政府提出抗議。通過外務省向駐英日本領使館所傳達的首 相指令，是這樣的——「日本政府在過去甚至將來，都把英國看成是最重要的朋友。日 本政府珍惜跟英國的友誼，更願攜手混世界和平作出貢獻。因而日本油船遭貴國軍艦炮 轟，我們感到十分遺憾。我們懇切希望英國政府不要用槍口對待朋友！……請從速把首 相的訊息傳遞英國政府。」 可是友好的訊息，到了英國政府手上，竟變成了「斷絕邦交」。 而另一個訊息，傳到了巴西政府，又變成「支援叛軍」。 事態的確十分嚴重。日本在剎那間，跟英國和巴西為敵，而身在英國和巴西的日本 人，也立刻陷入了苦境。 「當地的情況現在怎樣了？」田中問。 「英國方面已準備關閉日本領使館。巴西方面，政府軍已佔領了日本領使館。」 「領使館職員和日本僑民的生命可有受到威脅？」 「目前還沒有。不過，巴西政府已送來絕交通告，而英國政府已通知我們三天之內 撤退所有在境日本人。」 「呀呀！」田中叫了起來：「你們外務省可要趕快想辦法糾正呀？」 「我已打了電話給兩國的外交部長，說訊息誤傳，請他們冷靜處理？」 「那就好了！」 「可是怪事出現了。」真田說：「我電話打過去．對方卻大動肝火。 我講的話？對方聽不清楚。但對方說的話，我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們一味發火，罵 得我狗血淋頭哩？」 田中向我望了過來。真田所說的，正跟OO一號班機遭遇的意外相同。那就是「單方 面通訊」。 我向田中打了個眼色，田中會意，說：「我明白事態嚴重，你趕快飛去倫敦，同英 國政府交待一切。至於巴西方面，挑個熟悉巴西事務的外交專家，今日之內趕過去？」 「早已準備妥當，只要首相大人同意，立即出發？」 「那就快吧？英國和巴西是日本絕對不能失去的友好國家，一切拜託？」 「知道了？我會盡力而為。」 田中掛上電話，回到沙發上，臉色蒼白。 馬場望著我，道：「原醫生？看來敝國的重要通訊網，已全被人控制住了。真田外 交部長的英語，是敝國頂級水準，英國、巴西的外交部長不可能聽不懂他的英語！」 「這跟這個是同一現象。」我指了指檯上的「黑盒」：「OO一號班機聽了單方面的 指示，撞上火山，貴國政府傳給別國領使館的指令，被人半途扭曲了。」 「那就是說敝國的重要通訊網絡，被不知名的人物堵截了，更改了內容，然後傳到 另一方去。」檢察長藤田懊惱地說。 田中應道：「問題是那個人是誰，目的是甚麼？如果我們處理不好，就會引發第三 次世界大戰！」 所有的人聽到了田中這樣說，都有如冷水澆背。 我立刻想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就曾發生過類似性質的敵特攻擊，雖然我沒有經歷 過，但看到新聞片的記載，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凌晨一點，我坐在沙發上等待美奈的回來。 責任心強的美奈，一拿到現場重要遺物，無論怎樣晚，也會趕回來。 馬場善幸為我提供了一個近郊住所，住所內生活和工作的設備一應俱全。 等了一會，我站起來，走到書架前，取出了「電波監聽技術」的文件檔案。 翻了一下，就把它納回架子上。我沒有耐心翻閱那麼厚的文件。 我把檯上的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口已經冷了的咖啡。 凌晨一點二十分。房門發出了異響，接著，三記長，三記短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美奈回來了。她推開門，走了進來，她左手提著一個鋁質公文箱。 「原！你在等我？」她微微感到錯愕。 「你去拚命，我睡覺，那太不像話了吧！拿到遺物嗎？」我問。 「燒得好厲害，幾乎沒有遺物。能拿到的，是一冊燒黃了的文件和一卷菲林。」 「收穫不錯呀！那卷菲林，說不定有線索。是你發現的嗎？」 「不！我只找到燒黃了的文件，菲林是特種部隊成員發現的。他們找到了照相機， 摘下菲林交給我。」美奈解釋：「那照相機還刻著長谷川次郎的名字呢！」 「他就是調查委員會的始創人，是貴國一等一的科學家！真可惜！」 我為好朋友的死亡而感到難過。 「遺體已找不到了，聽說已碎成塊狀，甚至給燒成焦炭了。」 「天哪！」我長長的叫了一聲。 「我去把菲林沖出來，還有，燒黃了的文件，我也盡量效法還原。不過——」美奈 望著我：「我需要時間。」 「不要趕得太急！對身體不好。」 「不要緊！」美奈把公文箱放在檯上，打開。 燒黃了的文件裝在膠袋裏。 文件有百分之六十完整，百分之四十則給燒成焦黃。如果使用特殊儀器處理加工， 有可能恢復百分之七十的原貌，至少可以分辨到文字。 「美奈！你去了現場期間，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是甚麼事！」美奈一面取出菲林一邊問。 我把日本政府跟英國、巴西政府之間所發生的事，同美奈詳細地說了一遍。 美奈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聽你這樣說，我國的重要通訊網絡。已被人堵截了。」美奈說：「外務省是怎樣 向當地日本領使館傳遞首相指令的！」 「是用高度機密暗號通過電腦傳送過去的，但暗號被人解讀了，傳到領使館，變成 了另一個訊息！」 「那麼說，對方一定十分熟悉政府的機密暗號。如果是這樣，用傳真機、電傳和國 際電話，結果也一樣！」 我點點頭：「對！對方擁有徹底堵截OO一號班機跟控制中心通訊的技術，他們可以 自由操控所有訊息！」 「那……那可真糟糕了！」芙奈頓足。 「現場可有可疑人物？」 「我看沒有！特種部隊封鎖了現場，閒雜人等不能接近現場。」 「快把菲林沖出來吧。」 「是！」美奈走進了黑房。 我走近檯邊，小心翼翼地翻看燒黃了的文件。那是用英文寫的文件……一個鐘頭後 ，我看到了那些照片，一共三十六張。我一張一張仔細地看。 照片上的景物，出乎我意料之外。那是密密麻麻的天線群。 天線有著各式各樣的形狀和顏色，從天線伸出來的電線，就像被吸進了地底裏去做 的。 天線林立的場所，是長滿雜樹的丘陵地帶。每根天線，都有數十公尺高，明顯地是 軍用天線。 天線絕大多數是紅、白、銀和黑等四種顏色。其他還有綠跟黃。 天線廣泛地覆蓋看丘陵地帶，其中銀色的天線最高，跟著是紅天線和黑天線。 照片分成兩種，一種是從地上用長鏡頭拍的，一種則是在飛機上拍攝。 看到第三十三張照片，我怔住了照片上是兩座巨大的鐵塔。鐵塔的塔頂附近，朝住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裝著四座缽形的天線。 這第三十三張照片，是從地上拍攝的，而第三十四張照片則是從半空拍攝鐵塔。 我望著第三十四張照片裏的「一點」 在鐵塔旁的樹林中，有「人」在仰望天空。 「拿放大鏡來，好像有人！」我低聲吩咐。 美奈立刻把大型放大鏡遞給我。 我用放大鏡看照片，美奈挨著我看著放大鏡。 沒錯！在樹林間，有兩個穿著墨綠軍服的男人，其中一個握著來福槍，他槍口向天 ，而另外一個人，卻好像在說「停手！」制止住那個男人開槍。 軍服上好像寫著字，但放大鏡卻無法放大。 「可不可以把這兩個男人放大？」 「試試看。」美奈取回第三十四張照片，再奔進黑房。 我獨自一人繼續看第三十五張和三十六張照片，主人翁是一個坐在安樂椅上的白種 老人，頭髮稀薄，神情柔和。 他右手拿著煙斗，紫煙冉冉上升。 老人的背後是一片廣闊的草坪，草坪對開是白牆紅頂的房于。 我不知道那位老人的身份，不過既然被攝在同一卷非林裏面，看來大概會是軍方情 報機關的官員。 我看了又看，無法確定照片是在哪個國家拍攝的。 調查委員會今趟訪問了德國、英國和美國三個國家。這三個國家都是軍事情報異常 發達的國家。 我好想知道照片中這個老人的身份。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也許就能一舉知道OO一號 班機意外的背景。 美奈用手指挾著濕淋淋的照片，從黑房走了出來。 由於盡可能的擴大，微粒十分粗糙，但那兩個男人的面貌卻清晰可辛。 來軍服上的胸前那裏，寫著英文金字「特種警隊」，而手腕部份則繞著金色的鷹章 。 「是守衛鐵塔的特種警隊！」 美奈道：「胸前的金字是英文！我猜是英國或美國的軍事通訊基地吧！」 「是美國！你看那個男人手上的來福槍！是美國製造的「高爾．哥文XM177E2」， 英國和德國軍隊不用這種槍！」我分析。 「高爾．哥文XM177E2，是美製來福M16的縮短版。」美奈對槍具有專家知識水平。 「對！這主要是特種部隊用的槍！近距離作戰，威力無窮！」 「你看，這一帶的天線數目，十分異常！就是軍事用途，也是異乎尋常！會不會是 CIA的秘密基地…」 「不！CIA哪有這樣的通訊基地！如果我沒猜錯，能有這樣規模的通訊基地的，只 有一個組織，那是……」我住了口，望著天線林立的照片。 沉默了一會，我說：「是NSA！」 「甚麼！」美奈吃了一驚。 「是NSA，那就是NATIONALSECURITYAGENCY！」 美奈低低地說：「國家安全局！」她臉上的肌肉繃緊了。 「國家安全局」，那是世界上最大的「超級間諜」機關。 我對「NSA」所知並不多，只聽過羅開說那是世界上最具規模的情報機關，通過衛 星電腦，偵察著世界每個角落的秘密。 「把電腦接到防衛廳的超級電腦，查問一下有關NSA的一切資料。不要複雜的答案 ，只要單純的資料。」 「OK！」美奈在電腦面前一坐，按了三下「防」字鈕掣，跟住十根雪白指頭，在鍵 盤上飛舞起來。 三分鐘後，美奈停止了按鍵，螢幕上已現出資料。美奈邊看邊說——「一九五二年 十一月四日凌晨零時零一分，在美國，一個秘密組織誕生了。這個組織沒有知會任何媒 體，同時政府各機關也沒有它的記錄。那天正是美國大選，國民的注意全集中到選舉的 結果上。美國最高國家機密組織NSA誕生了。目前為止，NSA已發展成為世界最大的超級 間諜機關，人員和控制規模，比CIA大十倍以上。CIA的辦公大樓是三七四OOO平方公尺 ，國會大樓是二一九OOO干方公尺，而NSA則是五八三OOO平方公尺，其面積幾相等於 CIA和國會大樓的總和。」 美奈一邊說著，一邊望著我。 我離開了美奈的身旁！走進房間。牆上的電池鐘指著凌晨四點。 美奈跟了進來，她溫柔地問：「要不要喝一杯！」 我點點頭，在皮沙發上生了下來。 美奈把黃澄澄的拔蘭地倒進酒杯，放在我面前，然後就在我面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 「我們看來要對付那頭怪物了。」我吁了口氣。 「NSA的資料，手邊幾乎沒有。我試試在這一兩日當中搜集資料。」 「拜託！」我拿起酒杯，把酒液衝了進嘴裏。 美奈深情地望著我。 「拚了吧！」我低低地說。 我的眼睛發出了光芒。面對世界最大的情報組織，我的戰意更濃。 「美奈！OO一號班機墜毀，我看跟NSA脫不開關係，你把我的意思傳給馬場先生， 還有——」我又喝了一口酒：「不止是OO一號班機的意外，在英國、巴西發生的事，也 是NSA的傑作。」 美奈點點頭，伸手拿起檯上白色電話的聽筒。 那具電話可以隨時聯絡到馬場善幸。 美奈的雪白手指，開始一下一下地按盤上掣鈕。 知道對手是美國的NSA，馬場善幸一定會大大地吃了一驚。 熾天使書城
【第二部 非人出現】 晚上九點鐘！我駕著「金星」一號(這是馬場善幸特別為我安排的先進汽車，車上具 備一切現代化的防衛、攻擊設備)，在橫濱市瀨谷區業林中的小路上飛馳。 坐在我身邊的美奈，利用夜光望遠鏡望著東西。 她看到只是道旁一棵棵往後飛逝的大樹。 車身因路面的凹凸不平顛簸著。 「原！我們改走別的馬路吧！」美奈不耐地。 「再走前一點，找到拐彎的寬闊路面才可調頭！」 車身擦著樹枝，發出「吱吱」的聲音，在叢林中迴盪。 「看到了！停車！」美奈突然叫。 我把「金星」一號停了下來，關掉前車燈，卻保持引擎在運行。 美奈下了車，把望遠鏡朝左右移動。 我關了車廂內的燈，扳出特製左輪，順便檢視了一下彈夾。 我走出車廂，站在美奈身邊。 「有許多天線，就在我們前進的正面，唔！天線好高，你看看！」 美奈把望遠鏡遞給我，順手打開掛包，準備萬一有事，隨時可以扳出那柄小型自動 手槍。 我向前一望。正如美奈所說，高聳的天線在叢林外的田地上轟立著。 天線群的對面，是燈光通明的美軍宿舍。 那裏是「美國海軍上瀨谷通信隊」基地，跟長谷川次郎所拍攝照片裏的天線群比較 ，規模顯然小了不少，不過，在田地中高聳的那幾十條天線，卻隱隱散發出令人不安的 氣氛。 身邊的美奈拿出微型照相機拍照。 要調查美國海軍上瀨谷通訊隊，是馬場善幸的主意。 昨天深夜，美奈利用電腦向防衛廳的超級電腦探問「在日本，最多軍事用天線的場 所是哪裏」，所得答案就是——「美海軍上瀨谷通訊隊基地」。 馬場並沒有說美海軍上瀨谷通訊隊是屬於NSA的控制範圍，而防衛廳的超級電腦被 問及這一個問題時，回覆是——「不能回答」。 我在出發之前，用電話跟防衛廳長官三上聯絡過。 三上回答「懷疑過上瀨谷通訊隊隸屬NSA，不過沒有確證。」 大概是拍光菲林了吧，美奈把微型照相機放回掛包裹。 「美奈！你留在這裏，如果三十分鐘後我還沒回來，你就回去吧！」 「是！」美奈回答。 我把望遠鏡還給美奈，越過叢林向前走去。 我沿住田道慢慢地走。 四處都是白色的警告木牌，分用英語和日語寫著，勸諭人不得擅自闖進，違者重罰 。 我那會理會這些警告木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 很快，我右手邊就出現了突入夜空的天線。 我已闖進了基地的中心地帶。我知道我的行動隨時會被警衛隊發現，基地一定裝有 探測系統。 我特意停下來細看附近，在我不遠處，有兩根不太高的天線，天線的對面，有一座 鐵塔。 那鐵塔跟照片裏的鐵塔，十分相似，只是比較小型而已！ 鐵塔頂上，同樣的裝有七八個向住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缽形物體。 (這基地也許是亞洲最大的通訊中心吧！)從規模看來，基地也許還兼負著監視別國 電波和解讀密碼的重要任務。 日本國內缺乏NSA的完整資料，看來我有必要飛去美國。 到了美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個照片裏的白種老人。他到底是誰呢！ 如果把美奈拿回來的燒黃了的文件還原，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想到這裏，我一看錶。跟美奈已分手了接近十八分鐘。 「今晚到此為止吧！」我呢喃看。 正想轉身離去時，我發覺四周有人在動。離我約四五十公尺，我已被完全包圍住了 ！ (是基地的警衛員吧！)包圍網迅速收窄，殺氣重重。 (一對方要殺我！)我有這個感覺。 我立刻閃進田地裏，單膝跪在地上，把手錶湊近嘴邊，輕輕按了側面的小掣鈕。 在直徑五十公里以內，手錶可以送出訊號。 「美奈！我被包圍了，你那邊沒事吧？」 「我這裏一切正常！我立刻來幫你！」 「不用了！你等在原地，不要亂！」 「oK！」美奈冷靜地回答。 四周的黑影像風一樣地逼近過來。 逼近過來的黑影有五個。黑影的身形非常魁梧，臉上蒙著黑市，只露出像貓一樣的 眼睛。 黑影的右手，握著亮閃閃的刀。 其中一條黑影，以閃電般的身法向我衝過來。他拿在手上的刀，忽左忽右，忽上忽 下。 我向後退。 同一時間，其他的黑影從我背後湧過來。 刀曳著「殊殊」的聲音，在我面前掠過。 我伸手去抓對手的衣服。 敵人的身體被我扯了過來。我想把他摔倒。 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把我彈了開去。 我吸了口氣，落地時，雙手朝地面一按，穩住了身形。敵人的眼裏，閃過一線驚訝 的神色。 我把握著這千載一刻的機會，雙手一齊揮去，擊在對方的小腹上。 那人「哇」的叫了一聲，屈下了身。我左拳乘勢拍出，敲在他的鼻樑上，鼻血如雨 般地濺了開來。 敵人還未再叫出聲來，我的右拳又擊在他的下顎上。 敵人疼得蹲在地上。 這時，從左面，一柄大刀作直線形地向我直插過來。 我連忙跳向橫邊，石拳閃電擊出，打在敵人的側頭部。這一記，我用了九成氣力。 敵人的側頭部凹陷了下去，腦漿濺了出來。只見他晃了一下身子，朝地上倒下。 現在我身旁就只剩下三個敵人了。 我向後退了幾步，右手反轉按著後頭部，掌心對住背後的敵人。 這是壽蓮和尚傳授給我的「空靈拳」的招式。(有關壽蓮和尚傳授我「空靈拳」的 經過，讀者可參閱《心戰》一書。 看到我這奇怪的招式，那三個黑影立時停止了進攻。 然而，正在這時，我眼前出現了令人難以相信的奇景。 那兩個早前已倒在地上，滿身鮮血的黑影，忽地站了起來。 他們身上的血，點點滴滴地落在地上。 兩個黑影，低吼了一聲，跟著大力地搖了一下頭。 眼前所見，令我呆住了。 無論身形如何魁梧，只要是人，吃了我那兩記力道重猛、摧山裂石的「空靈拳」！ 絕對活不了命。 經我剛才的重力打擊，其中一條黑影，失去了下顎，另一條黑影，側頭部開了個大 洞，受傷如此重，哪能生存。 然而，他們竟能速地恢復了生命力，重新加入了戰圈。 失去下顎的那條黑影，靈敏地抬起了腳邊的大刀。 這時，他們當中那個身形特別魁梧的黑影，忽地大聲叫：「撤退！」 那是帶著濃烈鄉音的英語。 那五條黑影，如退潮似地離開了我，很快就失去了影蹤。 我掏出內裝的筆型電筒，朝地上一照。 地上淌著大量的血。 田地兩邊的青菜，黏著血跡，那的而且確是人類的血，鮮紅奪目。 「怪物！」我囁嚅著，跨步往回走。 我並不是害怕，但失去下顎、側頭部開洞的人類，能在短期間內恢復生命力，我實 在無法理解。 我是醫生，有醫學常識，因而我肯定那絕對沒有可能。 走出了田地出口，回頭望，我越想越感到不對勁，於是，又折了回去，我把一棵黏 著血跡的青菜，扳了起來。 我想請法醫官出身的美奈，代為檢查一下。 兩個鐘頭後，我跟美奈己身在關西醫科大學的「血液科學研究」中心裏。 美奈正利用先進的電子顯微鏡檢視青菜上的血液。 她的表情十分緊張。 聽到我跟怪物博鬥之際，美奈有點難以相信。她還以為我在戰勝敵人後，又慣常地 開玩笑。 失去下顎、頭頂開洞的傷者，哪能復活過來？ 當她知道這是事實時，冷汗直冒了出來。 夜深的研究中心裏，靜寂異常。 我坐在離美奈三公尺開外的扶手椅子上。 美奈一邊看著顯微鏡，一邊在紙上寫。 過了一會，美奈的眼睛離開了顯微鏡，望向我。 「發現了甚麼？」我心急地問。 「這的確是人類的血液，不過有幾點超乎尋常。」美奈回答。 「美奈！請你簡單地說得具體一點！」 「人類的血液由三種成分構成，紅血球、白血球和血小板。這個妳是醫生，一定知 道。」 美奈嚴肅地說：「血液細胞，最大的通常是十至十五微米，而小的則由一至三微米 ，可是，青菜上的血液細胞，全都是固定的九微米！」 「噢……」我叫了起來。 「紅血球含有一種色素蛋白，所以在顯微鏡下會呈現黃綠色，但是這血液裏的紅血 球，卻呈現了深綠色。還有白血球跟血小板，由於全都是半透明，所以難以鑒別。血小 板是淡藍色，原！你過來看看吧！」 「不用了！既然有這麼明顯的差別，那定不是人類的血液了！」 「不！我認為是人類的血液！」美奈利用了血液自動分析器，得到了幾個證明是人 類血液的數值。 「還有其他甚麼怪異的地方嗎！」我問。 「有！」美奈點點頭：「成人的紅血球，每立方厘米是四五O萬個到五OO萬個，但 黏在青菜上的血液，卻是七OO萬個到八OO萬個。一般紅血球，水份佔6O%，色素蛋白質 佔4O%，但他們的，正好相反！」 「嗯！」我站了起來，沿研究中心的牆壁踱步。 美奈往下道：「還有一點，不得不注意，他們的血液裹含有大量從腎臟分泌出來的 物質！」 「甚麼物質？」 「是促進產生紅血球的物質！」 「聽妳這樣說，那班被我擊倒的對手，是擁有急速造血能力的人了？」我說：「他 們擁有急速的細胞再生能力，所以即使被我毆得鮮血淋離，仍然可以迅速恢復。」 「可是，在醫學上那絕對不可能！對嗎？原醫生！」美奈把「醫生」 兩個字叫得十分響亮，旨在提示我是一個醫生：「在現實世界上，那不可能！」 「但是，跟我搏鬥的對手，真的一下子就恢復過來，我親眼看到的，那不是科幻電 影，是現實！你有甚麼解釋呢？」我雖然是醫生，卻無法不接受現實。 美奈緊閉著嘴，答不出話來。 「我認為在現代醫學上，不可能製造出不老不死的人類。(這點我有保留，我的朋 友羅開在《長生藥》裏，記載了導威博士的長生秘方。)人類遇到刀槍襲擊，哪會不死 。可是，我真的一拳打掉敵人的下顎和側頭部…」我看看自己握緊的拳頭。 美奈低低地道：「我認為在醫學上這不可能，這是理論，卻不能否定原醫生親眼目 睹的事實，原！我相信你的說話，在我們面前出現了這樣可怕的敵人，我們怎麼辦？」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消滅他們！」我堅定地說。 「原！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們月甚麼不用槍對付你！」 「我們搏鬥的地方，是上瀨谷通訊基地的南面，十分接近軍營，如果他們亂槍向我 掃射，子彈有可能會射進軍營去！」 「從他們為謹慎起見只用刀襲擊你這一點看來，他們也許是基地的的警衛隊。」 「用那些怪異的傢伙做警衛隊，真可怕！」 「原！你認為基地是不是跟OO一號班機墜毀有關？」 「在作出這個假定之前，我們一定先要調查基地是不是NSA的重要設施！這個任務 我一力擔承，明天你飛去美國！」 「你想我去找那個照片裏的白種老人！」 「對！找那個老人，同時盡可能搜集有關NSA的一切資料！」 「沒問題！我有點擔心如何跟你聯絡，日本的通訊網絡，全被NSA控制了，長途電 話、電腦，怕都不能用，怎麼辦？」 「不要緊，你放心跟我聯絡好了，如果NSA監聽你的聯絡，他們就會行動，這反而 方便我進行跟蹤！」 「可是，原！我擔心你！」 「不必擔心，你擔心你自己好了！」我笑看說：「事件解決後，美奈！我們去摩納 哥玩幾天，嘉露蓮公主會招待我們！」 「是嗎！」美奈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跟美奈離開了研究中心。 「NSA的總部是在華盛頓和巴爾的摩中間，你先飛去華盛頓吧！」我低低地說：「 最早飛赴華盛頓的班機是明天正午，經紐約或芝加哥轉機，在當地時間兩點左右，你就 可以到達華盛頓。」 「好！原！我就坐這班飛機！」美奈住了步，背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噘起了紅紅 的嘴唇。 我毫不客氣地吻了下去。 「抱我！」她低低地叮囑。 我抱起了她，走到研究中心院子裏的一棵大榆樹底下輕輕地把她放了下來……第二 天一早，我利用電腦發放一個訊息，那是我故意地讓NSA在日本的組織知道的。 「俄羅斯國家安全委員會委員長大鑒美國NSA似乎已開發了操縱世界所有通訊網絡 的技術，同時還生產了劃時代的非人類，希望貴國密切留意些事實。 原振俠」 故意用上原振俠的名字，是我對自己的名氣具有自信，世界各國政府，沒聽過我「 原振俠」名字的，怕不會有吧！ 散放了消息之後，我拿起報紙看。 報紙報導了前日所發生的飛機墜毀消息。 報上沒有提到那個「黑盒」，看來馬場已命人把「黑盒」放回隱蔽的場所。 我回到睡房，取出枕頭底下的槍袋，掛在肩膊上。 正當我離開睡房之際，客廳上的電話響了。 拿起聽，是馬場善幸的聲音。 昨天晚上我已向他報告了基地的惡鬥事件和準備向俄羅斯發放的訊息。 「你發放了？」 「是！剛才傳了過去。」 「敵人受到訊息刺激，一定會有更激烈的行動，原醫生！你千萬小心！」 「美奈獨個兒去了美國，我好擔心，我想盡快趕過去！」 「喂！在電話裏說這件事，不要緊嗎？如果NSA在監聽，美奈會有危險。」 「我跟她早已把安危置諸度外了！」 「原醫生！你……伸大偉大了！」馬場的聲音有點哽咽。 「馬場先生！英國和巴西那面，後來怎樣了！」 「我已派了特使趕過去，結果要他們歸國後才知道，既然通訊網絡已被NSA控制！ 我們不便聯絡。」 「對！」我應了一聲。 「原醫生！我眼首相都有一個疑問，對美國來說，我們日本是她一個重要盟國，美 國真的會利用的穿控制日本的通訊網絡嗎？」 「也許不是美國政府的意思，而是NSA獨斷獨行呢！」 「我不敢否定這個可能性，不過我們不希望會是這樣，假定NSA真的這樣做，會導 致敝國跟美國絕交！」 「無論怎樣，日前最重要的是先掌握飛機墜毀的背景。」我說：「美奈一定會找到 重要情報！」 「原醫生！希望你從速查出真相，避免日美絕交！」馬場說。 說真的，我倒並不太在乎日美絕交，我之戳力調查事件的真相，除了要為好友長谷 川博士報仇之外，主要是對「非人」和超越的控制通訊網絡的技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嘴巴上，我還是說「我會盡力而為！」 掛上電話，我打開了小型保險箱，取出了小型「M95OB和槍袋，然後把它縛在右邊 小腿上。 在美奈出發之前，我多交了一個任務給她。 那就是在NSA總部的重要人物當中，挑一個身形跟我近似的人，把他的聲音用微型 錄音機錄下來。 我披上灰色的上衣，離開了住所。 我駕著「金星」一號朝防衛廳馳去。 在路上，我一直思索著昨天晚上的惡鬥，「非人」這兩個字，在我腦海裏湧現起來 。 那班在基地向我襲擊的人，是「非人」。 三分鐘後，「金星」一號穿過防衛廳大門，我減慢車速。 下了車，我望向天空。 秋天的午間，西面積聚著灰雲。 我走進大堂，乘電梯到了頂樓。 頂樓天台上停了一架最新型的直升機。(馬場為了我出入方便，特別為我提供了一 架日本最新研製出來的直升機，他特別為它起了一個名字叫——「黑虎」。)我生進駕 駛艙，熟練地把「黑虎」升空。 手錶「BBB」地響了起來。 「原醫生！請通傳位置！」 「我在「黑虎」裏，同某處進發，如有急事，我現在可以趕過來！！」 「不必！請你在晚上八點而回來！」 「oK！你想我去哪裏？」 「去虎門的大倉酒店五樓的商務中心吧！」馬場說：「可能有人監聽，我不多說了 ！」 「oK！小菜的味道怎麼樣！」 「全是山珍海味，味道美極了！再見。」 通訊完畢，我把「黑虎」升高。 我問馬場「小菜的味道怎麼樣」，那是確定對方是不是馬場本人。 如果對方回答「全是山珍海味，味道美極了」，那就證明他是馬場善幸。 這是我在《巨震》事件中，跟馬場善幸約好的暗號，以備萬一之時確認身份，想不 到在今趟事件中，我們雙方都毋須事先約定，就可互道密語。 「黑虎」升至二五OO公尺。 我打開了機首對下的特殊攝錄器。 七厘米闊的電視螢光幕上，出現了地面上風景的彩色特寫。 螢光幕先出現了高速公路，高爾夫球場，接著便是林立的天線群。 雖然是在三五OO公尺高空土拍攝，畫面卻出奇地清晰。 我把「黑虎」懸垂在空中，按鈕再擴大畫面。 基地裹的車輛和人流，全被攝入鏡頭了。 「呀！」我側著頭，叫了起來。 基地裏的情況有點不對勁。汽車和人流，都顯得十分慌張忙亂。 我立即把「黑虎」降至二OOO公尺。 汽車和人流看來都是從基地南面的樹林那裏撤退過來。因為擴大了畫面，所以螢光 幕上沒有出現樹林。 為了要擴大拍攝範圍，我按了鈕，取消了「特寫」 畫面上，汽車、人流變得像針那樣細小。 我沒有看錯，汽車和人流的而且確是從樹林裏返到軍營那邊去。 我再把畫面變成「特寫」 螢光幕上出現了躺在擔架上、滿身鮮血的兵士，受傷的人數不少！他們一個個被抬 回軍營！ 一基地裏，發生了重大的異變！一正當我想把「黑虎」飛近樹林之際，頭盔裏的聽 筒響了起來。 「這裏是美國海軍上瀨谷通訊部隊，現在向飛在基地上空的日本直升機提出警告， 請勿在本基地上空飛行，請立刻離去，重復……」 英語警告，口氣卻十分慎重，不帶任何恫嚇成分。 我待第二趟警告完畢後，用流利的英語試向對方通話——「這兒是基地上空的直升 機說話，我了解閣下所發出的警告！我是機師，名字是原振俠！三分鐘後離去。」 為了探測對方反應，我故意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基地方面沒有回應。 「這兒是基地上空的直升機說話，三分鐘後離去，oK！再答話！」 仍然沒有回應。 我一邊在想，對方會不會發炮轟擊，一邊嘗試把「黑虎」降至一千尺的高空。 基地仍然保持緘默。 這時，遠處響起了雷鳴，雨開始下了起來。 由於視野惡化，我立即關掉攝錄器，開始朝樹林下降。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樹林裏有幾個人影在蠢動。 我吃了一驚，連忙把「黑虎」升至二OO公尺，再把機首向左移，急速降下。 「黑虎」以時速四百公里的速度，掠過樹林。 這時候，樹林裏問出橙色的槍火。 可是沒有槍聲，槍給裝上了高性能的滅音器。 「黑虎」機身中了彈，發出「咯咯」的聲音。 我連忙把「黑虎」右移，急速升空。 就在這時候，一直保持緘默的基地，終於開腔了，語調十分緊張。 「這裏是美國海軍上瀨谷通訊部隊，有緊急事態發生，原醫生！希望你支援！有緊 急事態發生，原醫生！請支援！」 我沒法把握正確的狀況．是以沒有回答。 看來是敵人的對手，居然要我作出緊急支援。那真是太神奇了。 可是，我沒有深思的餘地！剛才螢光幕上曾出現了不少受傷的兵士，這也說明事態 嚴重。 「黑虎」翻了個身，從五OO公尺空中，垂直下降。 槍火從樹林三個地方射了出來。 「黑虎」的機身，機翼和螺旋漿都捱了彈，發出響亮的聲音。 被樹林圍繞著的基地，它的外側卻是住宅區。 我不能在人口密集地區，動用手槍。 我不斷地作出急降，目的是恫嚇對手而已。 樹林裏的槍火突然間靜了下來，我在軍營上空盤旋。 「這兒是基地上空的直升機，樹林裹的不良分子看來已撤退！請允許在基地降落！ 」 「黑虎」緩緩地在軍營上空移動，要求降落。 但所得的答覆是「沉默」 我苦笑了一下，調轉機首，朝市區飛去。 基地裏的異常事態，是甚麼人造成的呢？ 基地裏應該有配備精良的警衛隊和「非人」呀！ 難道那些「非人」被蠢動在樹林中的「人」殺死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心頭一凜。 錯了！錯得實在厲害！我中了「先入為主」觀念的毒。 我把「非人」看作是基地裏的兵士，其實有可能他們根本不是基地裏的人！ 換言之，那一夜，跟我碰頭的那些「非人」是正想潛進基地的敵人。 (對！這正是線索！)(「非人」是從哪裏來的呢！)他們屬於哪個組織！為了甚麼目 的潛進美國海軍上瀨谷通訊基地！ 想到在我面前一重兩重的敵人，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不是懼怕敵人，而是害怕將要出現無法逃避的血戰！ 熾天使書城
【第三部 絕地遇險】 晚上八點零三分，我到了「大倉」酒店五樓的商務中心。 中心裏，只有三個客人，靜寂得很。 我在橙色的長沙發上坐了下來，細心地審視著四週環境。 我的右耳戴著耳筒聽廣播。 聽了許久，都沒有電台報導基地發生易變的新聞。 我索性拔掉耳筒，塞回外套外袋裏。 這時有一個有著一頭美麗鬈曲頭髮的外國紳士，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年齡 六十過外，氣宇軒昂。 我一眼就認出他是美國駐日本大使侯活．吏達利。 「原振俠醫生嗎！」史達利開口問。 我點點頭：「我是原振俠！」 吏達利的肩膊抽搐了一下，眼睛裏噙著淚光。 我指了指身邊的沙發，示意他過來說話。 史利走了過來坐下，道：「原醫生！請你幫一幫美國，好嗎？」 他的聲音像蚊嗡般的細小，之後，他掏出了手帕，擦擦鼻子，強忍著快要落下來的 淚水。 我道：「軍力天下第一的美國，怎會請我區區一個小醫生幫忙哩！可以告訴我內裏 原因嗎？」 史達利道：「原振俠醫生的大名，天下間哪個不曉！最近你去了外太空，聽說還尋 到了異寶呢！」(詳見《尋寶》一書)「不敢當！」我苦笑一下，我最怕聽恭維話，因為 說話的人，如果不是庸俗之輩，便是有求於我。 「為了要解決那件事，CIA負責人和國防部長要求總統先生請你幫忙。有關原醫生 的冒險事跡，總統先生早已知道，當然不會拒絕他們的要求、所以就指令我來拜見原醫 生你！直達他要跟你見面的請求。」 「CIA有大名鼎鼎的哥拿．威爾遜，有了他，還有甚麼事解決不了？」 「哥拿．威爾遜早就參與解決這件事的行動，只是……兩天前．他遇刺身亡了！」 「甚麼！遇刺身亡？」我吃了一驚、不禁握緊了拳頭。 在全球的情報機關中，有兩大間碟，他們被稱作「可以改變世界的兩大男人」 哥拿。威爾遜是其中一個，而另一個，就是名聞世界，隸屬「SIS」的OO7」占士邦 。 我從來沒見過哥拿．威爾遜和OO7，但對他們的輝煌戰績，我早已如雷貫耳。 「哥拿．威爾遜被殺了！」我重復看：「吏達利先生！美國遇到的難題是甚麼？」 「美國所有的重要通訊網，現在都被人控制了，因此，跟俄羅斯等東歐諸國，關係 急速變壞，已到了一觸即發的階段。因為——」吏達利望了我一眼：「我國政府發給外 國政府的通訊，在不知不覺間，都被人改變了內容！」 我聽了，不禁大大吃了一驚。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日本的通訊網絡被控制，是美國幹的好事，想不到他也是受害 者。 吏達利叮了口氣：「今天中午，總統先生指令我來拜訪原醫生，所以我就請馬場先 生幫忙安排！」 「首相跟馬場先生對美國的通訊網被控制有甚麼高見？」我問。 「沒有！他們沒有任何表示，聽了我的申訴後，馬場先生只說了一句「我安排你跟 原醫生晤面」！」 我點了點頭，不禁大為佩服馬場善幸的智慧，他並沒有把日本的苦況洩漏給吏達利 知道。 「貴國由於重要通訊被支配，所以跟東歐諸國交惡，戰爭隨時一觸即發！」 「是！」吏達利點了點頭。 「就這麼簡單嗎？」我冷冷地：「還有甚麼大事，煩請明言！」 「這個……這個……」吏達利突然眼泛淚花。 (真的還有別的大事發生了！)吏達利從西裝內裝裏掏出一個棕色的信封，交到我手 上。 「裹面是從超高度拍攝的太空照片，請你過目。這是從華盛頓電傳過來的照片，微 粒可能粗了一點。」吏達利的聲音有點顫抖。 信封裏而是幾張彩色照片，我一看，愕住了。 照片裏是一大堆的殘垣敗瓦！仔細一看，就知道那是某處一座城鎮變成了廢墟，焦 黑的屍體疊成一大堆。 雖然是從超高度拍攝，但廢墟一樣的城鎮和屍體，卻是清晰可見。 我一看，軌知道災情並非是地震和火山爆發所造成。 我嘆了口氣，道：「呀！真慘！」把照片納回信封，交還給吏達利。 這時，我已心知肚明，造成這麼可怕災害的，除了核爆還有甚麼呢！ 「美國闖下了瀰天大禍，做了不該做的事，原醫生！你想想法子救救美國吧！」 「照片裏的城鎮，是被核飛彈擊中的，對嗎！」 「是，但……可不是我們政府的原意，是通訊的錯誤，導致發射了核飛彈，有「人 」控制了小型核飛彈發射基地的通訊系統，代替了總統先生，同基地正式下令發射核飛 彈！」 「飛彈落在哪裹？」我問。 「尼加拉瓜的山嶽城鎮馬達加路巴，據資料顯示，全鎮盡毀數！」 「天呀！」我叫了起來。 尼加拉瓜東臨加勒比海，西面太平洋，是中美洲最大的國家，首都馬那瓜，人口密 集。 尼加拉瓜境內，有兩股勢力在對峙，一派是政府軍，奉行杜會主義，一派是倡行民 主的自由軍。 自由軍一直得到美國支持，在境內展開游擊戰。 戰爭持續多年，仍未終結。 美國的核飛彈擊中馬達加路巴，使之變成廢墟，美國必會招致全世界的指責。如果 任由事態惡化下去，美國就會受到世界各國的孤立。 「核飛彈發射了後，美國採取了什麼措施！」 「由於通訊系統已被控制，總統先生立即派遣特使前往尼加拉瓜、古巴和莫斯科， 說明一切。」吏達利回答：「尼加拉瓜政府要求封鎖消息，莫斯科和古巴也同意這樣做 ，所以到現在，傳媒還不知道馬達加路巴已變成了廢墟！」 「社會主義國家一向善於管制傳媒！」我嘆了口氣：「聽你這樣說、尼加拉瓜政府 已接納了特使的解釋了，交換條件是甚麼！」 「原醫生！你的腦袋真厲害！」吏達利豎起了大拇指：「條件是要美國放棄支持游 擊隊，總統先生賦與特使進行交涉的全權，所以特使應承了對方的要求，返回美國。」 「甚麼時回去的！」 「六日前，四天後，哥拿．威爾遜就被殺死！」 「哥拿．威爾遜在尼加拉瓜游擊戰中，擔當重要任務嗎！」我問。 「CIA一直參與其事，哥拿．威爾遜是大人物，不是大事不會參與。參與游擊戰的 策劃與指揮者，都是CIA的中堅分子！」 「我明白了！」我低低地：「我不知道幫不幫得上忙，不過我會盡力！」 「萬分感謝！總統先生知道了，一定會十分高興。我告辭了，因為我要立即用暗號 跟總統先生聯絡！」吏達利十分誠懇地說，跟住他就想站起來。 我伸手制止了他：「吏達利先生！你手邊還有其他情報！譬如說，美軍駐日本軍事 基地，可有異常事變？」 「沒有！我沒收過類似的情報，原醫生！你聽到甚麼了！」吏達利緊張地間。 「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請你不要記在心上！」我們站了起來，相互握了一 下手。 「原醫生！我們衷心希望你能幫忙，對方到底是甚麼組織呢？請你盡量設法查出來 ，我同政府會全力支援你的調查行動！」吏達利並沒有提到酬勞，也許他已從馬場那裏 知道了我那視錢如糞土的性格。 我道：「我的行動，希望只有你跟總統兩人知道。至於CIA和國防部那邊，你乾脆 說我推卻好了！這對我的行動更有好處！」 「我明白！我會守秘。謝謝你！原醫生！妳是我們美國的恩人。」吏達利向我深深 地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商務中心。 我坐回沙發上，心裏在想．為甚麼上瀨谷通訊部隊的異常事態．沒傳到吏達利大使 耳裏呢！ 商務中心裏，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托看下巴，在思索著整個事件的錯綜關係。 擁有強大軍力和情報機關的超級大國——美國，真的會捨棄他的尊嚴向我原振俠求 助嗎！ 發生在上瀨谷通訊部隊的重要事故，真的沒傳到美國駐日領使館嗎？ 還有，吏達刊在臨跟我分手時，明知重要通訊都被「人」控制，卻仍說「要立即用 暗號跟總統先生聯絡。」那又是甚麼回事呢？ 想了一會，我站了起來，……三天平安無事地過去了，轉眼第四天來臨。 各報對OO一號班機墜毀的報導，開始疏落起來。 有關墜機的原因，所有傳媒都作出了「因遇惡劣天氣而遭雷殛」的推測。 沒有人會想到是「虛假」的導航訊息而引致墜機！ 至於馬達加路巴被小型核飛彈摧毀的消息，更是沒有任何傳媒報導。 我在網上瀏覽了全球的新聞資料後，喝了一口冷茶，走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淋浴… …美奈沒有給我電話。 同樣，吏達利也沒再聯絡我。 (在基地裏襲擊我的「非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他們手上有滅聲手槍，背後一 定有龐大的組織在支持他們！)浴後，正當我披上外套時，電話響了。 拿起一聽，那清脆動人的聲音，傳進了我耳鼓。 「我是從華盛頓打來的，我手上已有不少關於NSA的資料，上瀨谷通訊部隊果真是 NSA在東方社區的重要基地，負責收集通訊情報和電子情報加以分析！」美奈一口氣地 說。 「幹得好！喂！你找到了那個白種老人嗎？」 「還沒有！放心！我一定找到他。還有我會把上瀨谷通訊部隊的組織表傳真給你。 」 「好極！」我由衷地。 「原！你想不想我！」在說過公事後，美奈又發揮她的女人本色了，「美奈！尼加 拉瓜那面，可有甚麼重要情報？」 「沒有！」美奈回答：「為甚麼這樣問！」 「長話短說，美國核飛彈基地的通訊網破人控制了，發出了假消息，以美國總統之 名向馬達加路巴射出了一枚飛彈。」 「甚麼……」美奈大聲地叫了起來。 「馬達加路巴全鎮被毀，你設法去多套一些那方面的情報吧！」 「oK！我這就去。」美奈掛上了電話。 我走到傳真機面前，等待美奈的「傳真」。 我不知道「傳真」能否正確地傳過來，就算能，怕也會半途被篡改掉。 十五分鐘後，傳真機響了起來。 資料全用英文寫，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 美海軍上瀨谷通訊部隊是NSA設在東方社區的重要通訊部隊，基本組織分為(一)收 集科，負責監聽情報。(二)報告科，負責解碼。(三)MFDF科，負責控制東方社區監聽系 統。(四)通訊保安科，負責檢查軍方的通訊是否遵守規則。 我一看，就知道傳直是真的，未經人做過手腳。能傳到我手上，算是一個奇蹟。 這時，傳真機裏，又吐出了另一頁傳真，上面是美奈的字跡——「基地的最重要任 務，就是監聽俄羅斯的戰略、長距離軍機的通訊電波，另外，監聽俄羅斯各機場控制中 心的無線通訊，也是基地的其中一項重要任務，所有監聽設施，全由NSA直接指揮。」 我把兩張傳真用打火機點著，放進大煙缸裏燒掉。 望著那橙黃色的火燄，我拿起了電話。 響了兩下，馬場接聽、我告訴他一個鐘頭後去首相府跟他和田中首相見面。 我打算在跟田中、馬場見面之後，就飛往華盛頓。 ——走出首相府，已是上午十點半。 我駕著「金星」一號直闖霞關的警察總部。坐上了屋頂上的直升機飛往成田機場。 秋日的天空，一片蔚藍，沒有一朵雲。可是不知怎的，我總感到極其不安。 直升機飛行得十分平穩！離成田機場大約還有五、六分鐘的距離。 我坐在機艙裏，默默地打量著窗外的天空。 這時，直升機忽地搖動了起來，安全帶擦著我的脅腹。 直升機搖動了幾下後，急速地滅慢了速度。我連忙解開安全帶，走向駕駛艙。 那個中年機師正側著頭，拚命地在操作操縱桿。 我坐上了他身邊的駕駛座。 「發生了甚麼事？機器出了毛病！」我問。 「引擎的輸出忽然減慢了，可是測量儀器並沒有顯示異常。」 「聽馬場先生說，這架直升機還是最新運到的先進型號呢！」 「對！川崎先生常常用的，所以特別注意保養以策萬全。」機師說完，吐了口氣： 「真奇怪！」 機師順手關上引擎輸出掣鈕，跟住再接著。 直升機搖搖晃晃地繼續飛行。不久，機身安穩了下來了。 我看見機師的神情安定了下來，不想再騷擾他，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縛上安全帶，我望向窗外。 在距離一、二公里以外，有一架小型直升機正跟我們的直升機並肩飛行。 我掏出微型望遠鏡，朝小型直升機一望。 輕輕一按掣，鏡頭特寫了直升機的駕駛艙。 機師是一個戴著太陽眼鏡、留有鬍鬚的白人。 他打開了駕駛艙的窗，向我們這邊伸出了一根像小型反坦克火箭炮之類的物體。 但那不是炮，因為炮口部分被封閉著。 我再仔細一瞧．像反坦克火前炮之類的物體垂著兩根紅黑色的電線。 由於駕駛艙的門阻擋著，我看不到那兩根電線連接到那處去。 同時，由於機師戴著太陽眼鏡．臉頰、嘴巴長滿鬍子，我無法看到他的樣貌。 「不行！輸出漸漸減慢了！」機師絕望地大聲叫。 情勢危急，直升機朝眼底下的樹林衝下去。 「沒法子了！在田地上作緊急降落吧！」我吩咐著。 「可是……可是操縱桿失靈了！」機師慌慌張張地說。 這時候，我恍然大悟了！ 那是跟我們並肩而飛的小型直升機在作怪。 白人機師朝我們伸過來類似反坦克火箭炮的物體，其實是一種強力電磁波的發射儀 器。 電磁波干擾了我們直升機的操縱系統，使之產生了異常。 「不行了！」機師大聲叫，直升機的機首直朝下衝。離地面的樹林越來越近了！ 我解開安全帶，奔進駕駛艙。機師漲紅臉，拚命地在拉操縱桿。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穿上降落傘，不可能棄機下墜。 我情急之下伸手扯斷引擎的電線。 高度只有二百公尺了。 來不及了！機師閉上了眼，他臉上全是恐懼。 直升機以四十五度的角度，衝向樹林。「膨」的一聲，直升機的殘骸和樹枝，高高 地彈起。火柱噴了起來。 熾天使書城
【第四部 美人遇襲】 華盛頓，當地時間晚上九時。 美奈回到了酒店的房間。 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杯紅茶，厚厚一疊的資料和一個小型公事包。 小型公車包裹面，放著一柄十二連發的自動手槍SWM669和一百發子彈。 美奈把這柄愛用的手槍叫作「S」。 美奈有點累，到了華盛頓後，她幾乎沒有休息過。 昨天晚上，她參加了日本領使館主辦的派對。大使為她介紹了各式各樣的人物。 美奈很快就跟美國國防部的年輕官員混熟了，在她有意識的套取下，獲得了意料之 外的情報。 一位軍官告訴美奈，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解讀了日本最高密碼，導致美國勝利， 被稱為「密碼解讀之神」的人物，如今還健在。 這位人物是戰後美國軍事情報網絡發達的最大功臣。 他的名字叫羅拔．梅耶，退役時，軍階是海軍中尉，現年八十三歲。 這位五角大樓年輕官員口中的羅拔．梅耶，樣貌跟長谷川次郎博士所拍攝照片裏面 的白種老人，十分相像。 如果不是美奈漂亮性感，英語說得好，她未必會獲得這樣有用的情報。 美奈喝了口冰冷的紅茶，決定明天換一家酒店，她遵守原振俠的忠告，不停地變換 住處。 羅拔．悔耶跟老妻住在費城。美奈決定明天去拜訪。 費城離華盛頓有二百公里．美奈準備租用出租汽車。 根據資料，費城是美國第五大城市。 「費城」是希臘話，意思是愛兄弟，人口約一七O萬，氣溫最高二十度，最低四度 左右。 把紅茶喝完後，美奈就走進浴室，面對鏡子，脫去了衣服。 鏡中人是一個體態均勻的美貌女郎，雙乳高聳，小腹平坦，大腿修長，無一不散發 出成熟女人的氣味。 美奈撥了一下垂下來的黑髮，低低地自言自語，原！你愛我嗎？喜歡我的胴體嗎？ 跟著她旋開了水龍頭。 就在這時候，美奈聽到有人在敲門。 她連忙關掉水龍頭，「咚咚」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立刻拿起掛在牆壁上的電話，撥了「一」字。 大堂服務員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是三O一號的美奈！是不是有客人找我？」 「沒有！有甚麼需要，我們可以派人上來。」 「沒有，我只是問問罷了，謝謝！」美奈掛上電話，包上毛巾，走出浴室，關了燈 ，順手關了門。 她打開公文箱，取出「S」手槍，拉開保險掣，行動迅速地關掉燈，閃到沙發背後 ，單膝跪在地上。 敲門聲又響起了。看來是在作試探。美奈征怔地盯著房門。 不久，門「答」的一聲，鎖被打開了。 美奈用左手托著持槍的右手，這樣射擊起來，會更準確。 她的手，不知怎的，流著汗，沒有原振俠在她身邊，她就會緊張。 (原！保佑我！)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美奈屏著氣，她的手指扣住了扳掣。 「沒開燈，肴來不在家。」其中一個男人用英話大聲說。 「開燈看看。」另一個男人說。 「先看看浴室！說不定在洗澡。」又是第一個男人說。 看來不速之客只有兩個人。 「這裏不像有人，大概還沒有回來，趕快行動！先擺平對方吧，不要浪費時間！」 「好，那個令我們膽顫心寒的傢伙開始行動了！」 「昨晚日本方面的兄弟還沒幹掉他！」 「對！」 不速之客相互交談了幾句，沒開燈，就離開了房間。 房門「巴達」一聲關上了。 美奈從沙發後走了出來，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小心翼翼地鎖上了門。 之後，她放下了「S」手槍，大力地吁了口氣。 美奈穿上了衣服。 她忽然想起不速之客那句話——「先擺平對方吧」。 那對方是誰呢？ 還有「那個令我們膽顫心驚的傢伙開始行動了」，美奈肯定是指原振俠。 那兩個不速之客，根本不知道原振俠乘搭的直升機已被擊落。 過了半個鐘頭，美奈才開燈。 一看房門口，沒有腳印，只微微飄著香煙氣味。 美奈知道不能再在這家酒店住下去了。 知道自己住在這家酒店的，只有駐美大使黑澤隆三。 美奈坐在沙發上想了一下，站了起來，穿上黑褲和黑夾克，揹上了槍裝。 她拿起電話，吩咐大堂立刻替她找一輛大型出租汽車。 掛上電話後，她稍稍拉開窗簾，窺看窗外。 街上沒有可疑的車輛和人物，但有可能窺伏在暗色，大意不得。 美奈想到了從OO一號班機墜毀現場取來的燒焦資料，可惜趕時間，沒有把它復原， 如果能完全復原，一定有助於了解今趟事件的真相。 十分鐘後，電話響了。大堂職員的聲音傳了過來：「大房車十五分鐘後到達，還有 ，有日本朋友打電話來——」 美奈說：「請接進來。」她猜不是原振俠就是馬場善幸。 是馬場的聲音：「一切平安嗎！」 「還好！馬場先生！為防人偷聽，我們用日法德三國語言交叉談話。」 「oK！好主意！」馬場同意。 「剛才有兩個人闖進我房間，我關了燈．躲在沙發背後，對方以為我沒回來，走了 。」這幾句話，美奈是用「日法德」三國語言交雜說的。 「是嗎！」馬場聽了！沉默了一會。他呼吸的聲音，傳進了美奈的耳朵裏。 「馬場先生！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事？」美奈感到有點不祥，追問。 「這個……」馬場欲言又止。 這令美奈更加不安。 「是不是原振俠出了事！」 「這個好難說，他坐的直升機被擊落了。」 「甚……麼……」美奈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馬場那句「發現了兩具烤焦了的屍體」的話，美奈差點沒聽進耳朵裏。 原振俠死了！對美奈而言，那等同世界末日！ 她全身顫抖，有如洩了氣的皮球。 淚流不出來。 「你一個人當不起這個責任，你趕快回來！」馬場吩咐著。 「可是——」 「我沒有告訴黑澤大使，你也不必對他說！」馬場掛上了電話。 美奈手上握著電話，怔怔地立著，眼淚一點一滴地流了下來。 她不能相信原振俠已離開了她。 良久，她才放下電話，拿起小型旅行箱和公文箱，離開了房間。 她跑到大堂櫃檯退房間。 那個職員望著她，狐疑地問：「今天下午才搬進來，這麼快就要搬了，是不是不滿 意我們的酒店？」 「不，你們酒店一切都好，只足我有急事要去紐約。」美奈解釋。 「是嗎？請下次再光臨。」職員把收據遞給美奈。 美奈走進酒店的停車場。一輛黑色的大房車正停在一邊。 她坐了進去，絞下玻璃，玻璃足有十二三毫米厚，是超硬質防彈玻璃。 美奈關上窗，把背靠在車椅上，想著。 原振俠哪會死，他一定還活著。 可是「發現了兩具烤焦的屍體」喧句話，卻縈繞著她的耳邊不去。 美奈扭動車匙、房車離開了停車場，雨下了起來，水撥自動地左石無動起來，房車 朝日本領事館飛馳。 日本領事館在白宮西北約二點六公里的處所。 美奈忍著悲痛駕馳著，由於眼睛裏全是淚，前面的景物開始模糊起來，她開始抽泣 。 「原！原！妳不要死！你……不會死的！」她悲戚地叫著。 走了一會，她強忍住淚，拿起車內電話。 晚上十點半，接電話的正是黑澤隆三本人。 「我是美奈！謝謝你昨天宴會上對我的照顧。」 「呀！美奈小姐！剛才馬場先生打電話來問你下榻的酒店電話號碼，他可有跟你聯 絡過了？」黑澤隆三慎重地問。 「有！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做得到的，請不要客氣。」 「現在我車正向領使館進發，大約還有三四分鐘就到了，請你在門口 等我好嗎！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好，我等你！」 「謝謝。」美奈掛了電話，一踏油門，提高了車速。 兩下得更大了，為了慎重，美奈朝倒後鏡一看，沒有追蹤的汽車。 美奈把旅行箱拉到自己面前，打開，取出裏面的一個小包裹，放在膝蓋上，順手關 上箱子。 小包裹內是微型錄音帶和一頁稿紙。 錄音帶錄下了NSA訊號情報業務局(DDO)監聽專門科主管B．威爾斯的聲音！而稿紙 上則記載了他的名字、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另外還有說話的特徵。 要錄下B．威爾斯的聲音，出乎意料之外，並不太困難。 美奈在NSA總部門外監視了兩日。 最後，她的目標鎖定在那個年約三十七八的男人身上。這是因為這個叫B．威爾斯 的男人，實在太英俊了！幾乎跟原振俠一樣英俊。 不過，在這時候，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監視的第一日夜裏，美奈駕車跟蹤B．威爾斯。 他去了夜總會跟朋友會合。美奈跟了進去，坐在他們附近，利用高性能的微型錄音 機，只錄下了B．威爾斯的聲音：從他們兩人的閒聊中、美奈聽到了B．威爾斯的名字。 那兩個男人，同時被美奈舍位日本女郎的美色所吸引，走過來想邀請美奈去兜風。 美奈輕輕地推拒了，獨自一人離開了夜總會。 下一個目標，是調查B．威爾斯的汽車。 B．威爾斯的座駕是一輛四門「林肯」，可能B．威爾斯深信「林肯」 的完美防盜設備，所以就把公文箱隨意扔在車前廂的車椅上。 還有，由於停車場有荷槍實彈的保安把守，這就讓B．威爾斯更加放心。 雖然防盜設備完美，但遇上美奈，那簡直是形同虛設，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林 肯」的車門打開，用微型照相機拍下了箱子裏的重要文件。 微型照相機只能拍十五張照片，自動顯影。照片雖然細小，但用放鏡看，形像鮮明 。 美奈把其中一部分，用電郵傳給了原振俠。 ——雨下得震天價響。想不到華盛頓的雨會那麼厲害。 房車終於到了領事館的門前。黑澤隆三打著一把大傘子，佇立在大門前。 美奈在黑澤隆三面前停了車，絞下車窗。 黑澤忙挨過來：「你真守時！」 美奈把一個小包遞過去。黑澤隆三慌忙接過。 「要是原振俠醫生出現，請交給他。」 「行！我一定交給他！」 「我接著會去費城找羅拔．悔耶。如果他問起我的行蹤，請轉告他！」 「費城哪裏？」黑澤隆三狐疑地問。 「不知道，我也得去找！」 「好，我會告訴他。」黑澤隆三爽快地說。 美奈絞上車窗，慢慢地把房車駛離。 ——美奈從B．威爾斯公文箱裏得到的資料，是NSA總部的組織，經檢討後的新組織 方案和分怖在世界各國基地的地點，人員和設備規模。雖不能說是超級機密資料，對原 振俠和美奈而言，卻是十分珍貴的資料。 美奈自然知道原振俠叫他錄下NSA主要官員的聲音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原振俠打算 假扮那名官員，潛混進NSA。 凌晨三點左右，美奈到了費城。 美奈把房車駛進費城公園，停了下來。她準備在這裏等待黎明的到來。 雨仍然下著。美奈滅了前車燈，關掉引擎。由於有雨，車外氣溫大概只有六、七度 。 美奈開了車廂內的燈，從夾克內裝掏出十五張小照片，一張張地細看。 美奈最感興趣的是組織改革方案的補充說明。 改革方案顯示，NSA要強化和擴大組織。 改革方案強調日本是NSA最重要的基地，接住下來的就是中國大陸。 至於關於自由控制通訊，卻沒有一字提及。 看了一會，美奈覺得有點睏，關了車燈，把照片納回內裝，頭靠在車背閉上了眼睛 。 睡魔沒有來臨，一個鐘頭……兩個鐘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美奈的眼睛睜得 老大，她看著遠處的黑暗，原振俠那英俊無比的臉孔，在她的腦海裏時現時滅。 「原！」她低低地叫起來，眼淚忍不住滾了出來。 雨不知甚麼時候停了，朝霞撫摸著公園裏的樹木。 美奈定定地望著淡霧。朝霞裏，浮現起原振俠那修長飄逸的身形。美奈吁了口氣， 撐起身子。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刺膚的冷風。 她一看錶，是早上六點半。由於雲雨低垂，周圍仍然一片灰白，仍然被寂靜包圍著 。 就在這時候，一輛大房車，靜靜地滑進了公園。 大房車在距離美奈四五十公尺的處所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走下了三個白種男人。 他們全是穿著深藍色的西裝，身高超過一米九O米的巨漢。美奈背著房車站著，等 待著巨漢們的逼近。 她注視著巨漢們的手，如果他們探手內袋抓槍，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板槍還擊。 三個巨漢走到離美奈十公尺附近，住了步。 「是上川美奈小姐嗎！」右邊的巨漢溫柔地問，英語說得甚為標準。 美奈笑了笑，道：「正是。」 「原振俠醫生已經死了，你可知道這個消息？」 「你們是誰？」美奈顯得有點激動地反問。 右邊的巨漢微微一笑道：「我們不打算告訴你我們的姓名和身份，總之，原振俠是 我們親手殺死的。」 「甚麼？」美奈的怒氣直湧了土來。 「你很快就跟他同一命運，你不用向我們求情。」巨漢說完，朝旁邊的兩個男人低 喝了一聲「幹掉她！」 那兩個巨漢，「鏘」的一聲，拔出了閃著寒光的尖刀。 美奈沉腰，右腳向前跨了一步，雙手輕輕握拳。左拳放在耳下邊，右拳拳心向住對 方的眉間。 這是可致人於死命的空靈拳，原振俠曾傳授給美奈。 那兩個巨漢，繞向美奈的左右兩邊。 美奈定定地盯著他們，採取了「以靜制動」的姿態。 身高逾一米九O厘米的巨漢，「霎」的一聲逼近美奈，並沒有立時出手。從他沉著 的姿態著來，他早已認定美奈是難以對付的高手。 在小鳥的啼聲響起之際，尖刀破風刺向美奈的脖子。美奈右腳一蹴地，身子凌空拔 起，在電光火石之間，左腳閃電踢向那巨漢的前額。 巨漢「呀」的一聲，倒在地上。 美奈的身子借勢在半空一轉，右腳伸出，閃電似地蹴中了另一個巨漢的下陰。 跟住她轉到剛才倒地的巨漢面前，左右拳連連揮在對方的鼻樑上。 巨漢一下子滿臉是血。 她伸手扯住了巨漢的衣襟，一個背摔，把巨漢摔落地上。 巨漢的頭蓋骨立時低陷，全身抽搐。 這時，另一個巨漢的尖刀又從背後刺了過來，美奈俯身向前一衝，避開了刀鋒！右 腳向後踢出，正中巨漢的臉部。 巨漢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彎曲下來。 美奈得勢不饒人，右掌拍出、在巨漢的嘴角，一連打了三下。 巨漢「哇」的一聲慘叫！三顆牙齒應聲飛了出來。 美奈一個箭步竄前，左右鉤拳連環擊出，打在巨漢的兩側頭部。 「得」的一聲，頭骨凹陷了下去。 美奈滾身到了那個發號施令的巨漢腳邊，一記勾腿，把巨漢掃落地上。接著一拳擊 在他的鼻子上。 三個身高超逾一米九O的大漢，在頃刻間，已被美奈相繼擊倒。 他們躺在地上，其中兩個，頭骨凹陷，眼看活不成了，然而，奇景出現了——其中 一個頭骨陷落，滿臉鮮血的巨漢，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用手帕抹著臉上的血，兇狠狠地盯著美奈，嘴角浮現著陰惻惻的陰笑。 美奈不禁毛骨悚然。 原振俠說過的「非人」，此刻正出現在她的面前！ 「沒時間了！快！」那個下命令的巨漢焦急地說。 那個頭骨陷落的巨漢迅速地探手進懷裹。 美奈一驚。就在這時候，右面傳來叱喝聲「你們在幹甚麼？」 三個巨漢跟美奈同時朝聲音來處望過去。兩個警察，手提著腰際的配槍，勿匆趕了 過來。 「我們是掃毒組的便衣探員，正在抓吸毒者。」其中一個巨漢指著美奈說。 另一個頭骨陷落的巨漢，立刻拔出自動手槍，接連開了幾槍。 那兩個警察手掩左胸，倒了下來。 槍口作一百八十度回旋，指向美奈。 美奈像兔子一樣，竄向房車的背後，迅即拔出的手槍，扳動機掣。 「登登登」，檜聲響了。 那個頭骨低陷的巨漢，眉間一連中了四顆九厘米S的子彈，他的頭，有如石榴般的 炸裂開來。 紅色的腦漿四濺，失去了頭部的巨漢「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快走！」剩下來的那兩個巨漢，朝自己的房車奔去。 美奈握著S手槍，朝竄逸的巨漢右肩開槍。 砰砰兩槍，兩個巨漢的右肩，同時迸出鮮血。 然而，巨漢的腳步卻不曾因此而停頓！他們像游魚一樣地鑽進了車廂。房車「支」 的一聲，朝公園出口奔去。 美奈對準右後車輪，不住地開槍。 右輪中了槍，車身失去平衡，微微向右傾側，全速駛離公園。 美奈從車背後走了出來，對準地上巨漢屍體的胸口和頭部，把S手槍裏的所有子彈 ，射了進去。 對身為準醫官的美奈來說，不想「非人」復活，唯一的做法，就是射擊他的頭部和 心臟。 她彎下腰，審視屍體手上握著的手槍，那是一把普通的左輪手槍。 她又朝躺在地上的兩個警察走去。 都是中年，想到他們還要撫養妻子兒女，美奈心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向住屍體敬了個禮，回到自己的大房車。 ——早上九點過後，美奈拜訪了費城市政府的福利部門。 美奈推測羅拔．梅耶既然有功於太平洋戰爭，必然會獲得豐厚的養老金過活。 她的推測，完全正確。 從那個態度親切的女職員口中，美奈知道羅拔．梅耶住在費城鄉村，過著十分寧靜 的退休生活。 美奈駕著那輛租回來的大房車，腦海裏在思索一個問題——為甚麼那三個巨漢，會 出現在費蒙頓公園？ 只有三個原因。 一是跟蹤，其餘兩個，一是黑澤大使洩漏秘密，一就是有人在租來的房車上裝放了 位置電波接收器。 「跟蹤」這一個原因，美奈首先把它剔除，黑澤大使洩漏秘密的可能性可以說近乎 零。 剩下來的原因，只有一個——汽車上裝了位置電波接收器。 她把房車駛回公園附近，再看一看剛才拚鬥的地方。只有一輛警車泊在那，警察和 「非人」的屍體，早被移走，血跡也被洗刷殆盡，如果沒有警車停泊在現場，誰也沒想 到這裏曾經有過兇案。 美奈把房車駕走。 她直把房車駕到警署，她才下車，就有一部巡邏車駛近，在房車後面停了下來。 兩個年輕、笑容可掬的警員下了車，他們脫去警帽，向性感美麗的美奈致敬。 「小姐！有甚麼事可以代勞嗎！」高瘦的警員間。 「我那個喜歡玩無線電的弟弟，在我的車子裹裝上了追蹤器，所以車子走起來不太 順暢，我想請你們幫忙找找看，行不行？」 「呀，裝——追蹤器，的確會令汽車的電子系統受到干擾，不過，美麗的小姐！與 其找警察，我建議你倒不如找你弟弟把它拆掉，那才更快捷妥當。」 「我當然知道，可是——」美奈望了那個高瘦警員：「我是從華盛頓來的，難道再 折回去找我那個頑皮的弟弟？」 說完，拍了一下身材較胖的警員的肩膊：「你來吧！」 胖警員苦笑一下，點了一下頭，叫美奈打開車蓋，讓他檢查。 胖警員看了十分鐘，就鑽進了車底。 高瘦警員笑著道：「小姐！放心，他一定能為妳找到。」之後，他就走進了警署大 門，向長官報道巡邏結果。」 過了四五分鐘，車底下傳來胖警員的叫聲：「有了！」 美奈雙眼閃了一下光。(果然不出所料)。 出租房車到了酒店後，偷偷地被人做了手腳。有可能就是耶兩個摸進自己房間的人 ——美奈這樣地想。 胖警員爬了出來，他手上提著一個火柴盒般的物體。 「謝謝你！我回家後一定狠狠地教訓我弟弟。」美奈接過那物體，站到胖警察背後 ，伸手為他揮掉了制服上的灰塵。 「不必客氣！小姐！今天晚上可有空，賞面跟我吃一頓飯，好嗎？」 胖警察說。 「對不起！我丈夫在等我吃飯。」美奈撒了個謊。 「這個……」胖警察有點兒尷尬，伸出了右手：「這樣你可要小心了，有甚麼麻煩 ：我們警署隨時歡迎你。」 「多謝你的幫忙，」美奈跟胖警察大力地握了一下手。 胖警員走到警署大門，住了腳，轉頭向她笑了一下。 美奈欠了欠身子。 他才走進大門，美奈把那個追蹤器，在那輛巡邏車的後面一貼。 這樣，敵人就會追蹤那輛巡邏車。 美奈回到大房車，開動了車子。 熾天使書城
【第五部 異地重逢】 下午，一點鐘。 美奈把大房車停在羅拔．梅耶的住宅附近。 羅拔．梅耶的家附近，有不少梧桐樹，樹與樹之間，轟立著一幢優雅的洋房。 美奈把房車停在離羅拔．梅耶的住宅二百公尺左右的一棵梧桐樹下面。 那地點很隱蔽，不會有人注意。 從這裏可以清楚地著見羅拔，梅耶的住宅正門。 那是一幢兩層高，十分豪華的洋房。 洋房圍著白木柵，柵內是一個庭院，長滿樹木，樹木下面，是一個小泳池。 美奈吃完從便利店買回來的熱狗和牛奶後，就用望遠鏡打量洋房的動靜。 由於羅拔．梅耶的洋房，所有窗門都拉上了窗簾，所以無法看到屋裏的動靜。 車房裏停著一輛福特房車，美奈相信羅拔．梅耶正在家裏。 美奈細心地觀察著屋裏每個窗子的動靜，然而兩三個小時過去了，屋內竟毫無動靜 ——不對勁！ 美奈下了車，沿住小路，走向洋房。 有兩隻松鼠，閃電似地在美奈跟前奔過。洋房十分靜，然而美奈卻不感到寧靜。 她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就橫過馬路，走到洋房的面前。 她從褲袋裏取出了黑手套戴上，然後輕輕推那道鐵門。 門開了。 她走了進去，藉住庭院裏樹木的掩護，轉到屋後面。 後門半開著。 美奈朝裹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就推開了後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的法醫官本能立即發揮了效能，她嗅到了血的氣味。 她連忙拔出S手槍，從客廳走到飯廳。 左手面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樓梯旁有兩道門，其中一道門正開看，那是書房。 另外一道，緊緊地關閉看，美奈知道那是睡房。 美奈站在睡房前，集中精神傾聽，房裹沒有聲音。 血腥從裏面溢了出來。 美奈一矮身，一腳踢開門，閃了進去。 跳進她眼簾的，是一對被槍殺的老夫婦。 羅拔．梅耶的頭顱被大口徑手槍轟掉了半邊，而他的妻子，左胸上開了個大洞。 從血跡凝固的情況推測，兩人已死了有八七個小時。 在華盛頓酒店房間聽到的那兩個人所說——「先擺平對方吧」，指的應該是槍殺梅 耶夫婦。 美奈不禁為自己遲來一步而頓足。 羅拔．梅耶被槍殺，正好反映出他知道今趟事件的真相。 解讀暗碼專家的羅拔．梅耶，絕對是如今NSA的大人物，他必定是NSA的重要顧問。 這位專家，如今卻不幸地死於非命。 現場並沒有掙扎、反抗的跡象，從死的情況看來、羅拔．梅耶是在剛睜開眼時被槍 殺的。 死了七八個鐘頭，那就是說行兇的時間是在早上六點到七點。 那時候，美奈正在費蒙頓公園受到三個「非人」的襲擊。 美奈知道羅拔．梅耶不可能是那兩個逃脫的「非人」所殺。從費蒙頓公園到羅拔． 梅耶的家，駕車需要二十分鐘。 兩人所駕的汽車，右後車輪被美奈射穿了，車速不會快，而且也會引起人的注意。 美奈覺得侵入酒店房間的那兩個男人，跟公園的三個「非人」並不是一夥。 可是，侵入酒店房間的那兩個男人，卻有可能是殺死羅拔．梅耶夫婦的兇手。 因為他們說過「先擺平對方吧」！ 從這連串的事件看來，美奈覺得今趟的事件背後，極有可能隱藏著兩個不同派別， 那就是說並非單一組織的犯罪，而是複數組織的犯罪。 事件的引發劑，有可能是源自美國本土，甚或是橫濱的上瀨谷美軍通訊基地。 美奈又想到這件事，大有可能跟美日以外的國家有關連。 美奈吸了一口氣，開始搜查梅耶家的每個房間。 她相信一定會有線索。她先搜查書房。 書架上沒有一本記載梅耶豐功偉績的書。書架上只有詩集、愛情小說和懸疑小說。 寫字檯的抽屜裏、書的背後，都沒有任何關於事件的線索。 美奈回到睡房，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血跡，拉開了小几的抽屜。 裏面只有一冊詩集，一冊愛情小說和聖經。 她忡手探進梅耶的枕頭底下。 她怔了怔，手指頭摸到了一件堅硬的物體。 拿出來看，那是一把「白朗寧」，可連發五顆子彈。 「唉！」美奈叫了一聲。 羅拔．梅耶備有手槍、那正反映出羅拔．梅耶過的並不是寧靜平常的生活。 他處身在非用手槍傍身不可的環境裏。 美奈把「白朗寧」塞回枕頭底下，離開睡房，正想走上二樓之際，她住了步。 不知怎的，她的視線停留在書房上。 在枕頭底下放有「白朗寧」的退役海軍中校的書房，太過不自然了。 美奈又再走進書房，將書的封面和封底一一細看。跟著，她開始更細緻的搜查書架 。 三十分鐘後，她將精神集中在寫字檯上的那盞檯燈上。 電燈上有兩個掣鈕。其中一個標著「oN」和「oFF」，而另一個則沒有任何標示。 一盞普通檯燈，竟有兩組掣鈕？ 美奈伸手按「oN」，檯燈亮了。 她再伸手去按另一個沒有標示的掣鈕，靠牆的書架悄悄地向右移動。 移開了一公尺左右後，裏面露出了一個黑暗房間。 那是一個二百呎左右的房間，四壁裝有伸到天花板的書架，架上放著各種類型的解 碼儀器。 另外還有不少解讀暗碼的書籍和有關外國電子情報機關的文獻。 仔細一看，其中關於蘇聯(未解體前)和俄羅斯的電子情報機關的文獻特別多。 美奈看到有關日本電子情報機關的文獻，連忙取下來看。 文獻上寫著「供國防部參考」！報告日期還是最近的。 她看了一頁，就把它放回架子上。 這一頁，大意如此——「日本雖然擁有制衡世界的科技，卻是還不能應用到國家的 營運上去……日本尋求和平，陶醉於和平，遂怠於收集分析世界情報，縱有優秀的頭腦 和技術：日本卻怠於確立收集分析世界政治舞合內外情報的高度系統，在西方各先進國 中，日本是一個情報後進國家……」 美奈嘆了口氣，「日本是情報後進國」，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台一台的解碼儀器看了一遍，那都是相當古老的儀器，她知道， 這都是羅拔．梅耶開發的設備器。 美奈花了很長的時間！在這個密室里，搜查了一遍，卻是甚麼都沒有發現。 唯一的收穫只是知道了羅拔．梅耶並非完全隱退。如果他是完全隱退，他就不會為 國防部提供論文了！ 美奈又把廚房，二樓客廳看了一遍，帶上門，離開了梅耶的住宅。 她知道在死去的羅拔．梅耶腦海裏，必然記存著某個重大秘密。 回到市區，美奈把房車停在一間位於主要大道的小型酒店面前。 小酒店只有五層高，散發著一種舊式公寓的氣味。 酒店兩邊，是兩個停車場。 左邊是市立停車場，右邊是酒店專用停車場。 美奈下了車，轉頭就著到費城的美術館。拳王洛奇每天早上就在美術館正面的樓梯 上跑步。 一個中年門僮掛著笑容，走到美奈的身邊。 「小姐！你要入住我們的酒店嗎？」 「是！請你把我的汽車泊在停車場當眼的地方，可能會有朋友找我。」 「oK！」門僮愉快地回答。 美奈把車匙和貼士遞到門僮手上。 看著門僮把房車駛進停車後，美奈就跨進了酒店大門。 她深信原振俠不會那麼容易死去，而且一定會來找她，因此她要把房車泊在當眼的 地方。 當然，這也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然而，為了原振俠！美奈早已把性命給豁了出去。 酒店大堂，十分清靜，只有一對白人老夫婦坐在沙發上聊天。 美奈朝接待處走過去。接待員是一個年輕美麗的金髮女郎。 「我要一個套房、住兩天！」美奈笑容可掬地。 「小姐是一個人入住嗎！」 「可能會有一位叫原振俠的男土來找我，如果他來了請告訴他我的房間號碼。」 「oK！呀！恕我唐突！你是日本人嗎？」女郎禮貌地問。 「是！那個來找我的原振俠先生，他是中國人！」 女郎點點頭，道：「房間是五樓五O一號房。」 「那太好了！我可以眺望費城的風景！」美奈說，一邊接過鑰匙。 這時，那個為她泊車的門僮走了進來。把車匙交回美奈手上。 美奈走到接待處的旁邊電梯，走了進去。 ——房間的傢俱十分簇新，由於南面和西面都是窗，所以房間明亮怡人。 房門上裝有很粗的防盜鍊子，這叫美奈安心了下來。 一看几上的電話，是可以直撥的國際電話。 美奈洗了個熱水澡，把S手槍放在几上，躺到床上去。 自從離開羅拔．梅耶的洋房後，美奈的胸口一且有郁悶的感覺，頭重腳輕，雙腳乏 力。 她知道自己是患上了感冒了！到了美國後，每天都為公事奔波，根本沒有好好地吃 過一頓飯。 躺在床上，美奈警告自己不要睡著，卻在不知不覺間闖進了夢鄉。 她作了夢。夢見原振俠跟那架直升機墜了下去。在熊熊的火花中，她聽到了原振俠 那淒厲的求叫聲。 直升機撞著大地，爆炸了起來。美奈絕望地高叫起來。她睜開了眼睛，全身冒汗。 看來已睡了一段長時間，房間漆黑一片。窗外，滿月掛在天際。 感冒似乎好了一點，美奈忽地覺得想叫一些小點心吃。 正想爬起來！必然聽到黑暗中有人在說話：「殊！靜一點，不要吵！」 那是十分流利的美國英語。 美奈的心，陡地冷了起來，原來有人已偷偷地潛了進來。 她伸手去拿几上的S手槍。手槍早已不在那裏。 「川土小姐！你好像好辛苦哪！是作惡夢嗎？」 「亮燈吧！千萬別反抗！」 黑暗中，有一條高大的黑影在晃動，他把窗簾拉上了。 而另一個黑影，伸手開了燈。 美奈看到了對方。 右床尾那裏，有兩張椅子，拉上窗簾，開了燈的兩個大漢，手上扳著手槍，坐在椅 于上。 一個穿綠西裝，一個穿灰西裝，無論西裝領帶，都是名牌。 至於手上的手錶，是「名仕」和「蕭邦」。往打扮看，他們不可能是強盜。 全身名牌，又能叫出美奈的姓氏，自然不會是潛進房間偷東西的小偷。，「我想喝 一點冷飲！」美奈冷靜地說。 「那請你自己打開冰箱拿吧！」帶「蕭邦」錶、握著P85的大漢冷冷地說。 美奈下了床。她覺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明顯跟「非人」不同。 只要他們不是「非人」，自己就有能力跟他們一鬥。 她走向冰箱。那兩個男人，保持著兩公尺距離，跟在她背後。 美奈打開冰箱，拿出可口可樂，偷偷朝門鍊一看。 門鍊看來被塗過化學溶液，溶成兩截，掉落地上。 美奈喝完可樂，在沙發上生了下來。 那兩個男人，握著手槍，坐在她對面。 「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和名字嗎？」美奈冷靜地問。 戴「蕭邦」錶的男人點了點頭：「我們上司容許我們向川上小姐說明名字和身份。 我叫威廉，是CIA行動組副組長，他是行動組調查員佐治。」威廉指了指身邊的那個男 人。 「CIA幹部要用手槍對住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可不多見呀！」美奈諷刺地。 「這可得看對手的份量，你是原振俠醫生的夥伴，我們豈敢大意！」 威廉說。 「你們找我有甚麼貴幹！」 「想請你告訴我們原醫生現在在哪裏？他是不是已來了美國？到目前為止，我們還 沒有線索。」 美奈一聽，幾乎「呀」的叫起來，看樣子，威廉和佐治還不知道原振俠的死訊。 她立即警覺到今趟的事件背後，存在著三個派別。一是NSA，另兩個就是「非人」 集團和CIA。 「你可能還不知道，原醫生生的直升機被人擊中墜毀了！有傳言說他死了！」美奈 用英語回答。 「甚麼！」威廉、佐治兩人對望了一眼，「是在哪裏墜毀的？」佐治問。 「日本千葉縣上空。」 「那……那簡直令人難以相信！原振俠哪會這樣容易破人殺死！」威廉不相信地說 。 「倍不信由你！你們為其麼那樣在意原振俠在哪裹？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威廉想了一下，道：「川上小姐！從今天起，我們CIA要拘留你，基於人道，我們 會告訴你拘留的理由！」 「請說！」美奈瀟灑地。 「美國向尼加拉瓜的馬達加路巴發射了一枚小型核飛彈，我相信川上小姐一定已知 道這件事了吧。」 「不！我沒聽過！」美奈冷冷地回答。 威廉往下道：「發射的原因是因為有人偷偷地操控了發射基地的通訊系統，誤傳總 統先生指令。」 美奈聽到這裏，不由「嘿嘿」冷笑起來：「像美國那樣的超級大國，難道沒有辨別 指令真假的系統嗎！」 「當然有，可惜連那個系統也破人控制了。」威廉悲哀地：「CIA的精英分子哥拿 ．威爾遜奉命行動，卻無緣無故被人殺死了。」 「是嗎！」美奈惦念的只是原振俠的安危。 「發射核飛彈之後，美國政府的許多重要通訊都被誤傳，在國際間產生了大混亂。 」佐治插口說：「哥拿．威爾遜的死，對美國政府是一個巨大衝擊，CIA主管和國防部 部長，不顧國會反對、堅決邀請原振俠醫生幫忙調查，理由是在當今世界上只有他跟那 位先生和亞洲之鷹羅開能有這樣的能耐，他們直接向總統先生提出要求！」 「總統先生立刻應承了，但反對派不服氣，對嗎！」 「是！美國是超級大國，注重面子。這樣的大事，豈能仰仗一個中國人去調查。還 有，原醫生是本世紀的大冒險家，具有超凡入聖的智慧，如果他擔負起調查這次造成誤 導而發射核飛彈的任務，就……就會觸及美國的最高國防秘密。」 「所以CIA不惜抗拒總統的命令，也要封殺原振俠的行動。」 「正是！」威廉點點頭：「所以對不起，我們要拘留你。請你告訴我，你來美國幹 甚麼，還要坦白告訴我們原振俠現在在哪裹？」 「你要我說多少遍？原振俠醫生可能已死了，我是來美國費城旅行的！」美奈沒好 氣地。 威廉盯著美奈，抖了口氣：「一個美麗性感的女人，到美國來旅行，但行李裏卻攜 有十二連發的自動手槍，這是甚麼一回事？」 佐治接口道：「今天早上，費蒙頓公園發生了激烈的槍戰，你能說這跟你毫無關係 嗎？」 威廉向佐治打了個眼色：「帶走！」 三個人慢慢地站了起來。威廉手上的槍，沒離開過美奈的胸膛。 佐治把手槍插在腰際，右手插進西裝內裝，取出一根針筒。 「我們不想你亂叫，」佐治揚了揚手上的針筒：「只會暫時令你失去說話能力，走 路完全沒問題。」 「謝謝你這樣體貼。」美奈望著針筒裹黃色的液體，心中在測度跟威廉的距離—— 相差三公尺左右。 「請遞出右手！」佐治命令地。 美奈裝作無可奈何地捲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 佐治吞了一口唾沫，一步步地走過來。 美奈心中在盤算，暗中等待著機會。 還差一公尺，佐冶就會走到面前，她陡地右腳踢出，疾如電閃，不偏不倚，正中佐 治的下顎。 佐治大叫一聲，仰頭便倒，正好撞中他身後的威廉。 威廉手一鬆，P85掉在地上，美奈竄前，左右直拳打在佐治的臉上。 佐治叫了一聲，口中吐出了鮮血。美奈順腳把針筒踢掉。 威廉大喝一聲跳起來，撞向美奈。美奈側身一閃，抓住他的右手腕，向前一甩。 威廉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大聲呻吟。 佐治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抬起了那枚P85。 美奈立刻掀起檯上的煙缸，發力地朝佐治的右手擲過去。 煙缸擲中佐治的右手腕，他慘叫一聲，P85又再掉落地上。 美奈跑過去，朝佐治的右眼猛打。 威廉爬了起來，向住房門外，大聲叫「占士！」 房門「砰」地被踢開，一個身材健碩的白種男人，手上拿著小型衝鋒槍奔了進來。 原來門外還有人把守。 占士槍口對住美奈，望向佐治，問：「沒事吧？」 佐治低低地叫：「我右眼瞎了。」 占士罵了句「臭婊子」，調轉槍，用槍柄戳向美奈那豐滿的胸脯。 他大聲喝問：「你想死，還是想被拘留？你自己說吧！」 「兩樣都不選！」美奈冷靜地。 威廉走到佐治身邊，伸出手，問：「走得動嗎！」 「能！」佐冶白著美奈，匆匆走進浴室，打算用冷水敷眼睛。 占士的槍口對住美奈。威廉接連地在喘氣。 佐治從浴室走了出來，用溫毛巾掩住右眼。 美奈沒有回答。 「算了！不要拘留她！幹掉算了！」威廉下了決心。 威廉搖了一下頭，好像萬分苦惱似地，拔出了他那柄P85。 美奈退到窗邊。五樓這麼高，跳下去，必死無疑。怎麼辦好呢？ 就在這時候，原振俠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迴盪了起來——「到最後的最後，都不應 該去掉鬥爭的意念！」 可是面對P85和衝鋒槍！美奈能做些甚麼呢！反擊的武器只有雙手雙腳。 P85的槍口，正對準美奈的胸口，只要一聲槍響，就會炸裂開來，血會直噴出來。 萬事俱休！ 美奈知道自己快將客死異國！既然原振俠已死，那麼死還有甚麼可怕！ 在黃泉路上，可以看見原振俠了！想到這裏，美奈反而安下心來。 威廉的右手食指已扣到了扳機。只要再加一分力，子彈就會射出來。 正是在這時候，美奈看到了在那三個敵人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物。 那個人不著一絲痕跡，無聲無息地忽然出現在房間裏。 美奈的眼睛裏，湧出了淚水，她叫了起來：「原！」 威廉等三個人本能地回過頭去。 一個俊偉非常的男人，正威風凜凜地站在他們的背後，他的手上，握著一管「具列 特」手槍。 「你……你是原振俠醫生？」威廉茫然地問。 我點了點頭：「你們要開槍嗎？」 占士望了我一眼，大聲罵：「混賬！」正想舉起衝鋒槍，威廉卻高叫起來：「住手 ！」我冷冷地道：「我不想再見到你們，走吧！如果有必要，稍後我會主動找你們，走 ！」我把「具列特」指向房門口。 威廉放下了P85，占士只好也垂下了衝鋒槍，三個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美奈的雙眼，噙滿了淚水。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 我慢慢地走近過去，柔聲道：「過來吧！美奈！」 美奈走了過來，倒在我懷裏。 我緊緊地抱著她。美奈像少女般地抽泣著。 「你受苦了！」我輕輕撫摸著美奈的秀髮。 美奈笑著，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我輕輕地抱起美奈，走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不要哭了！」 然後伸出右手，為她抹去了臉上的淚珠。 「原……」美奈才叫了我的名字，又嗚咽起來。 我跪在床邊，把嘴唇迎上去。美奈也把她沾滿淚水的唇送了過來。四片嘴唇交含在 一起。淚的鹹味，傳進了我嘴裹。 「原！真的是你嗎！原！」美奈用雙手捧著我的臉，不住地端詳。 「妳以為我會把你一個人留在美國然後離開你！」我執著美奈那比豆腐還嫩滑的手 。 「我……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再見不到你呢！」美奈哽咽著。 「馬場先生通知你我死了？」我問。 「是！」美奈閃動著含淚的大眼睛。 我又吻了一下美奈的眼瞼，站了起來，脫掉灰色的西裝，又解下了槍袋。 之後，我坐到床邊，輕輕撫著美奈的頭髮。 「我坐的直升機真的被擊落墜毀了。那個機師不幸殉了職。」我哀傷地回憶。 「馬場先生說現場發現了兩具屍體——」 我點點頭：「直升機跌落樹林裏，我在直升機快要墮地時，跳出了駕駛艙，躍進樹 林的沼澤裏，僥倖逃過大難！」 「那麼其中一具屍體是誰的呢？」美奈不解地。 「也許是附近的農夫，或者是跑到樹林裏的沼澤釣魚的人吧！唉！」 我嘆了口氣。 「你就濕著身于，趕去成田機場？」美奈指著我，破涕為笑。 「離沼澤二百公尺那裏，就是公路，我截了一輛貨車，到了成田機場，半途在一家 小百貨公司，買了一套廉價西裝換掉。」 「就是這一套！」美奈指著掛在椅背上的灰西裝。 「不！這一套是我到了華盛頓後買的。現貨，價值可不便宜，要五百塊美金呢！」 「這合你穿嗎？」美奈打量看那套灰色西裝：「要是太緊窄，拔槍可不易啊！」 「放心！這西裝還合我穿呢！」我笑著回答。「美奈，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美奈挺挺胸，盡量顯現她的健美體格！ 「那麼把到今天為止的情況簡單地向我說一遍吧！」 我離開床邊，走到窗前，透過窗簾的隙縫，窺看費城的夜色。 熾天使書城
【第六部 喬裝探秘】 美奈把她到達華盛頓的經過情況，簡略地作了一個報告。 「美奈！幹得好！」我聽完後立即表示了讚許。 「原！馬場先生可知道你脫險！」美奈避開那個「死」字。 「一到了華盛頓，我就去找黑澤大使！在那裏跟馬場先生通了電話，他一聽到我的 聲音，著實吃了一大驚呢！呀！對了！馬場先生命令你回東京，對嗎！」 「對，可足我違抗了命令。」 「我知道你違抗了命令。」我笑著說：「你的性格是不會這麼容易罷手的！」 「你是發現了酒店停車場裏的大房車、這才找到酒店來的嗎！」美奈問。 「對！黑澤大使告訴我你駕著大房車去費城，而且還跟我描述了房車的特點，再者 我不是事先已跟你約定，讓你專門挑主要街道上的小型酒店住嗎！」我說：「所以，我 一見那大房車，就知道你住在這裏，向大堂的那位金髮女郎打聽，知道剛有三個男人找 你，我向她問起那三個男人的汽車停哪裏，那女郎告訴了我。」 「你調查過他們的汽車！」 「那還用說！在調查時，車裏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聽，還沒講話，對方已開口： xxOO，請回答！」 「xxOO，那是CIA人員的共用密碼。」美奈說。 「所以我立刻知道來找你的那三個人是cIA人員，我對住電話報上自己的名字！」 「對方定是大吃一驚了。」 「對方甚麼都不說，就掛上了電話，」我笑了笑：「還有，在日本領車館跟馬場先 生通電話時，我收到了最新的重要情報。」 「甚麼情報？」美奈的眼睛已恢復昔日的晶瑩光采。 「首先日本跟英國、巴西的關係好轉了，派外交部長和首相助理到當地斡旋，果然 奏效。」 「那！那太好了！」愛國的美奈興奮地。 「不過，還有兩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其中一個是有十台JSI型的DNA合成儀器給秘密 地輸去俄羅斯。」 「甚麼！」美奈忍不住高叫起來。 DNA合成器就是「完全自動核酸合成儀器。」 這種儀器可以把所有遺傳因子自動地製造出來。 JSI型的DNA合成儀器，是日本關西醫科大學醫療電子系統開發研究所所發明的高速 製造所需遺傳因子的最新儀器。 這種儀器如果被盜用！就會製造出意想不到的遺傳因子，因而被列為國家機密發明 ，嚴加管制。 如今，偏偏有十台「JSI」被偷運去俄羅斯，那真足驚天動地的新聞。 美奈跳下床，走到我身邊。 「能製造十台，JSI，那一定跟大型醫療儀器製造商有關！中小型製造商，沒有這 個能耐。」美奈說，「聽說是大和電子廠去年的好事？大和的醫療儀器部門偷偷取得 JSI的設計圖，大事生產！」 美奈皺著眉：「不過要運到俄羅斯去，一定要經過通產省這一關。」 「他們可以冒稱是普通醫療儀器，這樣機密的儀器，通產省的官員怎麼知道？」我 分析：「「大和」醫療儀器部門的主任向警署告密，聽馬場先生說，現在警察總部已接 手調查了。」 「原！那麼我……我們碰到的「非人」，說不定就是經由JSI型DNA合成儀器製造出 來的人類呢！」 「我不否定這個可能性。」我說。 「原！你可知道JSI會運到俄羅斯哪裏去？」 「聽說是莫斯科的史太林紀念科學研究所，但馬場先生說根本沒有這個機構。」我 回答。 「這個研究所也許是隸屬KGB或者GRU的秘密機關吧！」(註：蘇聯解體後，「 KGB」也隨之解散。但事實上，「KGB」存在的傳說，在俄羅斯境內仍然流傳甚廣。 )「有可能！」我點點頭。 「GRU」，就是俄語「蘇聯國防軍參謀總部情報總局」的縮寫。 (註：蘇聯解體，但組織仍存，只是易「蘇聯」為「俄羅斯」而已)我想了想，襲擊 我跟美奈的「非人」，會不會就是俄羅斯的先頭部隊？ 可是，他們為甚麼要襲擊我跟美奈呢？又為甚麼要襲擊美海軍瀨懶谷通訊基地呢？ 美奈問：「馬場先生還說了一個令人憂慮的情報，那是甚麼？」 「你吃了晚飯沒有！」我走到冰箱，打開門取出罐啤酒。 美奈搖搖頭：「還沒有。」 我一口氣喝光啤酒，把空罐拋進垃圾簍裏。 「我們去酒店的餐廳吃飯吧。」我提議。 「原！留在這裏吧，外面會不會有危險？CIA這班人不知會採取甚麼行動？」 「隨機應變吧。」我苦笑一下。 「原！你說的那個令人憂慮的情報．到底是甚麼？你說給我聽、好嗎？」美奈翹著 小嘴，活像一個懷春的少女。 「這是自日本陸上自衛隊情報科得到的情報，大約在OO一號班機墜毀之前，美國運 輸機從英國把一個大鐵箱運到厚木基地，之後，又用大貨車，深夜送到上瀨谷通訊基地 。」 「鐵箱！」美奈怔了怔。 「一收到這個情報，防衛廳的主管，立即向田中首相報告，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全體 人員都知道了。不過，直到昨天為止，沒有人想到這個情報跟今趟事件有關。」 「馬場先生發現了。」 「沒有人能確認鐵箱是否被搬了進去，聽說有七八個BMI的技術人員在場。」 美奈道：「也許鐵箱就是向OO一號班機傳送假消息的最新通訊儀器。」 「嗯！」我點了點頭。 「美奈！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上瀨谷通訊基地，已出了空前絕後的禍事。」 「——」美奈好奇地望著我。 「他們把調查世界各國情報機關的「特別調查委員會」，作為尖端儀器的試驗品。 」 「你意思是說特別調查委員會並非因為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而被擊落，而只是 被人家作了試驗品？」美奈好奇地問。 「不！委員會真的是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因此才被選作該試驗對象」我回答： 「俄羅斯知道了美國發明了可怕的電子通訊儀器，因此製造出非人，想把儀器的機密部 分搶到手。」 「美國政府既然開發了這麼可怕的通訊儀器，又怎麼抓不到冒充總統發號施令發射 核飛彈的犯人呢。」 「美奈！儀器並非美國政府開發的——」我頓了頤：「而是NSA研究部門開發的， NSA擁有無上的權力，瞞過政府，不足為奇。」 「CIA成員怕我的調查會洩漏美國的重要機密，可是他們並不知道NsA所犯的罪行， 他們是為了美國的尊嚴，這才封殺我在美國國內的行動。」 「原！你意思是今趟事件是由於NSA失控所致？」 一那麼NSA的目的是甚麼？」 「不知道。」我搖搖頭：「但我肯定NSA擁有極大的野心。」 「那晚被改造過的「非人」，如果真的是俄羅斯的嘍囉，那為甚麼要襲擊我們呢！ 」 「原因好簡單！就是害怕，他們怕我一出手、會揭破儀器的秘密，甚或把它送到日 本政府手上。」 「所以你未開始行動時，俄羅斯特工就潛伏在地下不動，你一開始行動，他們就向 你襲擊了。」 「對！由此證明俄羅斯很怕那個鐵箱。」我說：「特工接到莫斯科的命令，定要把 鐵箱搶到手，萬一搶不到，就把它破壞。」 「照你這樣說，我就想起了燒焦的文件，我相信上面一定寫著重要的資料。」 「對！美奈！你盡快回東京，把那些燒焦了的文件還原，結果如何，立刻想辦法通 知我。」 「一復原，我立刻知會你，然後再飛來美國。別忘記你說過解決了事件後，帶我去 摩納哥。」 「事件一解決，我一定帶你去。」 「謝謝！」美奈的臉上飛起了紅雲。 「明天一早就回華盛頓，開車前，先檢查一下可有給人裝上了炸彈！」 「我會留意。」 「美奈！你可知道B．威爾斯住在哪？」我問。 「我跟蹤過他回家，他一個人住在華盛頓市內佐治城的一幢高級大廈，房號是八 O六。」 「他一個人？」 「本來是有老婆的，但離了婚。」 「你怎麼知道！」 「我曾經借保險員的身份，打電話到他住的大廈管理處．從管理員口 中套到了資料。」 「一個人住，真是天助我也。」 「你打算去拜訪他？」 「你說呢！」我微笑著，摟住美奈，信步地走向床。 ——兩天後的早上八點鐘。 B．威爾斯離開了家，走到地下停車場。 他跨進了「林肯」大房車，然後開動引擎。 「林肯」離開了停車場，馳上了高速公路。 四十分鐘後，「林肯」穿過了田園地帶，很快就會到達NSA的總部。 這時候，汽車裏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聽。 「威爾斯？我是比索。」男人的聲音十分響亮。 「我是威爾斯。」 「你現在在哪裏？」 「很快就到總部。」 「快一點來，有急事。」說完，就掛了電話。 B．威爾斯左手扶著車盤，右手把那固鋁質公文箱︵就是美奈偷拍過的那個公文箱 )拉過來，打開。 他取出一張文件，在「總局長布列．比索」的名字上，用手指彈了一下貝又放回箱 子裏，跟著他關上了箱蓋。 前面出現了一幢九層高的棕色大廈，那就是NsA總部的其中一座大廈。 大廈旁邊是一幢A字型的三層高建築物。 大廈四周被圍著高高的籬芭，有不少聯邦警衛隊員拖著狼狗，手上握著全自動來福 槍在籬芭裏巡邏。 大廈屋頂上懸有高性能的監察攝像器，慢慢地作出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屋頂上除了監察攝錄器外、還有無數的天線，有雷達天線和衛星天線不過，警衛隊 的服裝和天線的形狀，跟長谷川次郎博士所攝得照片裏的，全不相同。 B．威爾斯把「林肯」駛到大門，警衛隊循例檢查了一下就讓他進去。 「林肯」到了總部大廳門口，停了下來。 一個身形瘦削的白髮紳士迎了上來。 「威爾斯，你來得真慢，我有急事找你。」紳士焦急地。 紳士的胸口上別著證件，寫著「DDo局長布列．比索」。 「對不起。」B．威爾斯有點歉意地。 「來，快跟我來。」比索急急地去進了大堂，B．威爾斯跟了進去。 兩個人出電梯下了地庫一樓。 地庫一樓，規劃得有如地面上的大都市一樣，面積寬闊。 這可以說世界上最現代化的「空間」。 這裏可稱作廿一世紀的電腦世界。不！有不少專家甚至把它稱作「超未來的電腦世 界」。 這個巨大的電腦空間，就跟人腦一樣。分為「左腦」和「右腦」。 比索朝「右腦」走過去，B．威爾斯跟在後面。 這時有一個穿綠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過，比索一把拉住他問：「發生了甚麼事？」 「不行！我也不知道！」那男人回答。 右腦的密碼叫「嘉利倫」，那是由四台——BM3O33型巨型超高速電腦所組成，它跟 每分鐘印出三萬二千行的高速，與BM編印機相連在一起。 左腦的密碼叫「羅斯敦」，它比「嘉利倫」的威力更厲害。 「威爾斯！過來呀！你今天怎麼了，精神恍恍惚惚的？」比索埋怨他。 B．威爾斯搖搖頭：「我沒甚麼！」 比索抓住「左腦」的主管問：「到底出了甚麼事？」 那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搖搖頭：「我說了好多次，這跟「嘉利倫」和「羅斯敦 」沒有直接關係。」 「不要這麼快下結論。」比索說：「你們肯定「大熊」正常，難道一定是對的嗎！ 」 「我們通過「嘉利倫」和「羅斯敦」向「大熊」提出種種問題，結果一切正常。目 前我知道的，就是這一些！」 B．威爾斯並不知道他們在說甚麼，但他知道「空間」一定發生「重大的事故。 「羅斯敦」可以儲存二百億文字、每秒可傳送三億二十萬文字。 要檢閱文字，只需八十萬分之一秒。 在這「空間」裏，還有一座叫「大熊」的超巨型電腦轉換中心，它跟NSA在世界各 國基地的電腦相連。 這座劃時代的電腦，擁有百秒一千兆次的計算速度，它的思考力和判斷力，絕對可 跟人類的頭腦匹敵。 換言之，它是擁有近似人類感情的物體。 比索罵了一句「他媽的」，朝B．威爾斯望了過去。 B．威爾斯的肩膊抖了一下。 如果美奈在場，她會立刻識破這個「B．威爾斯」是由我——原振俠喬裝的。我喬 裝成B．威爾斯混進了NSA的地下「空間」。 我戴上了黃色的隱形眼鏡，臉上貼上了小郭最新發明的「人工皮膚」。 B．威爾斯本人如今正在他的豪宅裏熟睡，他至少會睡上四十八小時。 今天天未亮時，我潛進了B．威爾斯的家，在他的手臂上注了一針沒有副作用的麻 醉藥。 小郭發明的「人工皮膚」最方便易容，快捷實用，缺點是只能維持三十六小時。 三十六小時後，它會自動剝落。 還有，塗上了這種「人工皮膚」，就不能哭，要不然就恢復我本來的面目。 我跟B．威爾斯的身材差不多，都有一米八O，皮膚的顏色，經過「人工皮膚」化學 作用，大致相差不遠。 我壓低聲音︵我從美奈給我的錄音帶裏，模仿了B．威爾斯的聲音)「局長！到底發 生了甚麼事！」 我發覺地下「空間」充滿了緊張的空氣。 比索吞了一口口水，道：「「大熊」出了毛病！」 「局長！請你說得詳細一點，好嗎！」 「「羅斯敦」和「嘉利倫」開始失控。三天前、居然向波斯灣的艦隊發出「全力進 攻伊朗」的指令，前天又同北約發出「偷襲俄羅斯」的暗號！」 我一聽，並不覺得出奇，因月日本也體驗過相同的事變。 比索往下道：「接到指令的波斯灣艦隊總司令和北約最高司令官！為了謹慎起見， 向國防部查詢。國防部大大地嚇了一跳，立刻詢問NSA的負責人，是不是他們發出去的 ，答案是「NO」！在這時候，我們發現「羅斯敦」和「嘉利倫」失控！」 「為甚麼會發現！」我問。 「是「羅斯敦」和「嘉利倫」的負責人偶然發現的！」比索向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中 年男人招了一下手。 到了這時候，我才知道「羅斯敦」和「嘉利倫」就是指放在地下「空間」的巨型電 腦。 「你向B．威爾斯主任報告經過情形吧！」比索吩咐著。 那個戴著深度近視眼鏡叫約翰的中年男人開口說：「當我檢查「羅斯敦」的警戒系 統時，無意中發現「羅斯敦」發出「某極暗號。於是我們利用「嘉利倫」來調查，發覺 竟然是第一級暗號——攻擊暗號。」 「你們又怎會知道「嘉利倫」失控呢？」 「我們一知道這種情況，就擔心「嘉利倫」也有可能失控，於是反過來利用「羅斯 敦」，試問「嘉利倫」輸出高度複雜調查訊號QRSS！」 「但是，仍然送出攻擊暗號！」我問。 「是！」約翰點點頭。 「這麼重要的事，應該立即通知我這個主任！」我埋怨地瞥了比索一眼。 比索不好意思地「嗯」「一聲。 約翰望了一下正在操作電腦的部下，道：「我相信「羅斯敦」跟「嘉利倫」不會隨 便發出攻擊的暗號，所以我開始懷疑「大熊」，因為「羅斯敦」和「嘉利倫」裏有預防 事故的系統，能突破這個預防系統，給與「羅斯敦」和「嘉利倫」指令，必然是比它們 更高層次的電腦，除了「大熊」 還有誰！」 「請說下去！」我說。 「我們試把QRSS訊號送去「大熊」，可是送回來的答案卻是非常誠實。」 「是嗎！」我雖然想知道「大熊」在甚麼地方，表面上卻不露出半點焦慮。 我心中正盤算著，如何混進B．威爾斯的辦公室，但我不知道B．威爾斯的辦公室在 那？ 只要是進B．威爾斯的辦公室，我就會知道「羅斯敦」和「嘉利倫」的情況和「大 熊」在甚麼地方。 辦公室裏，一定NsA有總部的圖則。 「「大熊」給與你們十分誠實的答案，只是你們目前仍然在懷疑「大熊」呢！」 約翰點了點頭。 我覺得真的不枉此行，至少我掌握到巨型電腦失控這個事實。 「威爾斯主任！」比索搭著我肩膊，開始慢慢地走。 比索並沒有發現我的偽裝身份。 他拉我走到電梯附近，壓低聲音道：「你是監聽主任，是電腦專家，據我所知，又 接受過海軍陸戰隊的訓練，精於格鬥和射技，威爾斯！我沒說錯吧！」 「你想怎樣？局長！」我問。 「這是一樁非常困難的事，」比索皺著眉頭：「我想你潛入秘密中心看一看。可能 的話，最好能摸索一下「大熊」！」 一聽比索的話，我才知道「大熊」原來在秘密中心。 我爽快地道：「好！我答應你！」 「你……你真的應承！」比索彷彿有點意外：「我答應你事成後，升你做副部長！ 」 「謝謝！」我裝出十分感謝的樣子。 「至於槍．你可以用你放在辦公室的那把！我好倦了到你的房間喝一杯！你不是珍 藏了一瓶「路易十三」嗎？我還想跟你詳細計劃一下。」 「好！」我興奮地表示歡迎。 我們進了電梯，比索按了「六」字。 到了六樓，我讓比索先步離電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B．威爾斯的辦公室在哪裏。 一條長廊，兩邊都是房間，所有的門都關得緊緊密密的，滴水不進。 走到長廊盡頭，比索住了腳。 一看，右邊房間的門口嵌著一塊綱牌——「B．威爾斯主任室」。 我伸手進褲袋，拿出鑰匙。 B．威爾斯的西裝袋裏，只有兩把鑰匙，一把是車匙，另一把，我看應該是就辦公 室門匙。 萬一不是的話，那就會引起比索的懷疑。 正在不知如何辦之際，上帝打救了我，廣播的傳聲器傳出了清脆的女人聲音——「 比索局長請到部長室！」 比索一臉無奈拍了拍我的肩，轉身朝原路走去。 我吁了口氣，把鑰匙插進匙孔，一扭，門開了。那真的是辦公室的門匙。 我一進房間，立刻關上門，比索不在，我可以盡情地搜查。 房間大約有四十平方公尺，正中有一張大型寫字檯。 我在那張旋轉椅上生了下來。 寫字檯的玻璃底下壓著一張NsA總部全圖。 我首先順序搜索寫字檯的抽屜，在最下面的抽屜，我找到了一柄「P18」自動手槍 和三個彈夾。 我把「P18」插在右腰際上．然後將那三個彈夾放進西裝內袋。 「七三」的子彈，跟「貝列特」一樣，是九MM乘十九，槍身比「貝列特」短一厘米 ，但重量則多了二十五克。 比起「貝列特」，「P18」的性能要落後得多，我已經有一段時期沒用過「P18」了 。 我吸了一口氣，右手迅速地拔出「P18」．速度沒比拔「貝列特」慢。 我連拔了五六次、一次比一次快，我有信心在遇到敵人時、拔槍會比他們快半秒。 這半秒，足以致他們於死地。 跟住我又調查資料庫和書架，搬了一大疊資料，坐回旋轉椅上。 資料的種類不少，有關於電腦的，秘密中心的，俄羅斯電子情報機關的和 CRITICOM的。 CRITICOM是緊急通訊網，世界上所發生的大事，通過這個網絡，十分鐘以內，可以 送到總統的檯上。 我最感興趣的是秘密中心資料。 秘密中心︵簡稱「sC」)一是NSA裏面的一個右翼獨立地帶。在NSA西面十公里的「 sC」，雖然是NSA的組織，卻擁有獨立權力和機能，它的最高負責人是NSA的副部長哈利 •福特。 我用最快的速度看「SC」的資料，其中一項，深深地吸引了我的注意。文件名稱是 ——「國家最高機密通訊情報的防禦和共產圈重要通信情報的破壞」 「重要通訊情報的破壞，豈不是意味著破壞OO一號班機跟成田機場控制中心的通訊 ？」 這時候，檯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比索的聲音傳了過來。 「威爾斯！部長也同意你潛進SC去看看，你留在辦公室等，我會派一個助手幫你！ 」 「是甚麼人！」我問。 「兩天前才從五角大樓轉過來，他叫堪富利，今年三十六歲，是一個軍人。跟你一 樣是哈佛大學電機工程學博士。堪富利參加過黎巴嫩戰役和兩伊戰爭！值得信賴！」 我笑了笑，道：「謝謝你！局長！有一件事想了解清楚！」 「是甚麼！」 「電腦失控，發出的只是兩個攻擊指令嗎！」 「目前發現的只有兩個．約翰卻擔心還有別的！」 「那請你繼續暗中調查吧！尤其是「大熊」！」 「我們這裏幹不來，所以要你潛進「SC」，其實在我們利用「羅斯敦」和「嘉利倫 」向「大熊」輸送了QRSS訊號之後，「SC」的所長沙特向我們部長提出了嚴重的抗議， 我搞不懂他到底想怎樣！」 「哈利．福恃有甚麼反應！」我問。 「哈利．福特是一個十分深沉的人，喜怒不形於色、不過，我肯定是他在背後煽動 沙特！」 「你的話很值得參考！」我說。 「威爾斯！晚上八時你出發！記得穿上黑夾克和黑褲！」比索吩咐著：「衣服一會 我派秘書送過來。」「OK！」我掛上了電話，站了起來，把書架上職員名錄摘了下來， 開始調查B．威爾斯，哈利．福特和沙特的履歷。 B．威爾斯在哈佛大學攻讀電子情報通訊，取得學位後，進入陸軍情報部，兩年後 升上上衛後，轉進NSA。 哈利．福特，海軍士官學校畢業，曾參與越戰，官至部長，後轉任NSA副部長。 沙特並無軍階，他是賓夕凡尼亞大學數理學學士，後負岌英論，在牛津大學研究電 子學，取得學位後，成為了美國著名電子科學家，在賓夕凡尼亞大學出任教授三年，即 轉入NSA。 我又想到那個助手堪富利，他跟B．威爾斯是哈佛大學同窗，可幸跟B．威爾斯相差 二歲，看來不會太熟，否則就會容易露出馬腳。 我把名錄放回書架，靜靜地坐下來，惟敲著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我並不知道B．威爾斯和比索到底知不知道美國將核彈誤射尼加拉瓜小鎮這件大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到OO一號班機到底被甚麼「武器」 擊落！ 運送去美海軍上瀨谷通訊基地的大鐵箱，到底有甚麼機能？ 我肯定一切關鍵就在於那台「大熊」上。 至於那群「非人」，最有可能是俄羅斯的特工！ 晚上八點，我按比索指令，走向職員專用停車場。 那個堪富利已在那裏等我，他坐在吉普車的駕駛座上，跟我一樣，穿著黑夾克亞和 黑褲，如果不是他咧嘴而笑露出來的白牙齒，在黑夜裏，根本不會有人看到他的存在。 「B．威爾斯！你是堪富利嗎？」 「是！幸會幸會！」 我伸手跟堪富利握了一下。 我溜進吉普車，堪富利立即開動引擎。 吉普車在出口處接受嚴密的檢查後，就向西馳去，時速約八十公里。 很快，前面出現了雜木林。 「你帶了槍嗎！」我問。 「一把！」堪富利伸出一隻黑黑的食指。然後稍稍卸下夾克的右邊衣袖，往槍袋那 裏拔出了一柄左輪，槍身約二二九厘米，可連發六顆子彈。 「可有滅音器！」 「有！」堪富利點點頭。 「你開過槍嗎？」我謹慎地問。 「開過，不能說高手，不過可參加過黎巴嫩戰役和兩伊戰役！」 「比索跟我提過你的履歷了！」我冷冷地。為了怕提起哈佛大學，我故意把頭側向 右車窗，眺望周圍景色，忽然，我想起了田納西威廉斯，他的民歌我最喜歡。 吉普車朝雜木林馳去。 突然，我看到遠處田畦裏，出現了兩個黑影，一閃而過。 「有埋伏！」我嚇了一跳，定睛細看，原來是兩隻野狗在嬉戲。 這時，吉普車已距離NSA總部足有三四公里了。 吉普車駛進雜木林，月亮射在林子裏。 忽然，堪富利突然大力地把車盤扭向右邊，一手推開車門，躍出了吉普車。 急馳中的吉普車像老虎一樣地衝進樹林．車身猛力地擦著樹枝。 吉普車一個顛簸，右側翻倒，我被拋出了車外，背撞在地上。 我看見三個黑影朝我衝過來。我立刻躍起來．橫身閃向一棵大樹後。 「啪啪啪」，槍聲響了起來．震破了黑夜的寂靜。 那是機關槍的聲音。子彈打在我周圍，我拔足在樹林裏疾走。 走了十來公尺．前面有一個小沼澤擋路。我矮首身子．回身朝敵人奔過去。 子彈從三方面向我射過來。 我連忙伏地迴避。左肩一熱、一顆子彈擦過我的左肩。 三個黑影撲近過來。 我沒有拔出P18，我在計算。 我站了起來，再向前疾走，我想狙擊右邊的那個黑影。 右手的黑影也許感到了危險，立即奔向其餘的那兩個黑影那裏。 機關槍的聲音停了。︵可能子彈射完了吧！)代之而起的是背後左輪的獨有響聲。 堪富利向我襲擊！ 我提氣疾走，把跟他們的距離拉長。 我看到了那輛翻側的吉普車。我拐過吉普車，衝上馬路。 機關槍又響了起來。那三個黑影在月光高照下的馬路上露出了真面日。那是兩個白 人和堪富利。 我猛地倒吸一口氣，右手閃電拔出p18還擊。 在半秒之內，那三個人的兩肩都中了槍，倒在路上，他們暈過去了。 我把P18插回右腰際，跟著摘下黃色隱形眼鏡，同時剝去了「人工皮膚」，我恢復 了原來面日！ 我慢慢地朝那三個人走過去。路上濺滿鮮血。 堪富利半睜著眼，昏睡著。其他兩個白人，雙腳不住地在痙攣。 我回到翻側地上的吉普車，大力吸了口氣，雙手托住車身，大喝一聲「起」！ 吉普車給我扶回原位。 就在這時候！倒臥路上的那三個男人，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似地，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們同時地大力的搖了一下頭。 六隻眼睛，同時射出了兇殘絕倫的光芒。 堪富利拾起了地上的左輪。 我正在檢視吉普車的車燈可有損毀．背後響起了槍聲。我霍地後仰，倒在枯葉上， 右手拔出了P18，向後連開了幾槍。 所有子彈，都擊中了那三個人的眉間。他們倒了下去。 我跳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對準他們的心臟，把所有了彈射光。 這三個男人！都是「非人」！ 心臟開了大洞，血像瀑布似地湧了出來。 我把三條屍體拖進樹林裏，又為P18裝上後備彈夾，坐上了吉普車。 一想到NSA裏都隱藏著細胞被改造過的「非人」，我不禁戰慄了起來。 那個真的堪富利可能早已遇難，屍體被埋掉。 ︵要解決今趟事件，必須破壞「大熊」！)如果把「大熊」破壞，上瀨通訊基地的 鐵箱，就會失去作用。 我把吉普車退後，回到馬路上，朝「SC」駛去。 「sc」在哪裏？我看過B．威爾斯辦公室的NSA規劃，早已知道它的位置。 像「大熊」那樣超巨型的電腦，美國既然擁有，俄羅斯又怎會沒有呢！ 廿一世紀，這兩個超級強國，在軍事上的鬥爭，已由地面，轉到地下。 雙方的領導人在倡儀削核裁軍，而事實上，在尖端化的電子科技上，雙方卻鬥個你 死我活。俄羅斯寧願讓人民捱餓，軍餉削減，但花在發展尖端電子武器的金錢，卻是數 以億萬計。 我腦海裏忽地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電腦的頭腦越接近人類，基於電腦︵人腦)的 專橫獨斷，絕對會引發起第三次世界大戰。 一陣劇痛，令我不能再細思下去。 朝左腿一看！殷紅一片，原來堪富利背後的偷襲，在我左腿上留下了彈痕。 傷勢並不嚴重，卻令我痛徹心牌。 我咬首牙齒，朝「SC」進發。 熾天使書城
【第七部 魔鬼電腦】 吉普車越來越接近「SC」。 NsA共有數萬個職員，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沉默」。 ︵沉默的敵人最難應付！)「大熊」一定裝有「自爆」系統，在遇到最惡劣的情況 時，「大熊」 就會自動爆炸。 「大熊」可以說不是電腦，而是「頭腦」。 是超越人類腦袋的「頭腦」！ 陌生人的手一接觸到「頭腦」的中樞部份，「自爆」系統就會在數秒鐘內爆炸。 我感到了「大熊」的可怕。 在B．威爾斯的辦公室裏，有一大疊關於電腦的資料，關於「嘉利倫」 跟「羅斯敦」的性能，都有非常詳細的記載，但有關「大熊」的資料，可謂絕無僅 有，我只知道它是一部巨型超級電腦。 我知道在密碼研究的範疇中，百位「整數」的原數分解，不可或缺。 不過，即使利用一秒鐘能作出一百萬次以上計算的超級電腦如「嘉利倫」和「羅斯 敦」，要分解百位「整數」的原數，也需要一段非常冗長的時間。我推測「大熊」能解 決這個問題。 這部超越人腦的「頭腦」早已理解全世界的語言，而且可以自由地運用。 甚至還能自由自在地模仿特定人物的聲音。 因此，干擾通訊，對「他」來說，實在簡單不過，至於盜聽，就更簡單！一想到這 裏，我的手滲出了汗。 我覺得面對的敵人，並非「SC」的警衛人員，而是「大熊」這部超級巨型電腦。 我有著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我看到了前面有異樣的物體。我把吉普車靠在路邊、下了車。 異樣的物體就是林立的天線群，數目比上瀨谷通訊基地不知要多上多少倍。 「是這個了！」我叫了起來。 從OO一號班機墜落現場檢回來的照片，拍攝到的正是這些天線。 我朝天線群走過去。 地勢平坦，我走進低谷，就看不見天線群。 但是，當我走上那個山谷時，卻看到了五個直徑二百米的巨大半圓頂。 從天線伸出來的線，全都被吸進了半圓頂裏。 半圓頂只有二三米高，大部分陷落在地底裏。 草坪被二米高的兩重有刺籬巴圍著，籬巴與籬巴之間，有十米闊。 我知道那兩重籬巴都通了高壓電，人體觸到籬巴，不給電死，也會電暈。 我藏身在雜草堆裏，窺視籬巴後面的動靜。 十五分鐘後，有兩個警衛揹著機槍巡邏。 我定睛一看，看到了那金色的鷹章，那正是長谷川次郎所拍照片裏的「特別警衛隊 」。 經過一陣子的觀察，我知道警衛隊每十五分鐘巡更一次，每次都不同臉孔。 換言之，只有十五分鐘供我潛進「SC」。 我矮著身子，走近籬巴。 ︵二三米高的籬巴！)我能跳得過嗎？我退後了數十公尺，吸了口一氣。 離下一班警衛的巡邏時間，還有九分鐘。 我調整了氣息，拔步狂奔。 到了離籬巴五公尺時，我猛地一提身，雙腿彎曲，向上一跳。 我的身子跳至半空，一個轉身，正好翻過那三米高的籬巴落在草坪上。 我檢查了一下Pl8，慢慢開步走。 在摧毀「頭腦」之前，我必須跟馬場善幸聯絡，因此，我要打一個電話。 在離我五十公尺開外的地方，有一幢三層高的建築物。我走了過去。 雖然只有三層高，高度卻相等於一般大廈的六樓。 我看到二樓右側的房間，沒有亮燈，我決定潛進去。 那建築物的旁邊，有一叢叢的大樹，正好幫我爬入二樓。 我爬上其中一棵大樹，想借伸近窗門的樹枝攀過去。 可是，樹枝跟窗門之間，足有兩公尺的距離，而且樹枝並不堅牢，容易折斷。幸好 ，窗門上伸出了一個四五十厘米的窗檐，我就在樹枝上一躍，跳到一樓的窗檐上。 窗檐作十五六度角下垂，一個不小心，就會滑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脫了右腳鞋子，拉開鞋根，拿出特製鑽石刻挫刀，輕輕挫開二樓窗門 的玻璃。 很快，玻璃就給挫掉。我滑了進去。 房間的中央有一張大圓檯，圍著二十三把椅子。 這裏是會議室。會議室並無保安設備，因為SC的負責人，不相信有人能潛進來。 角落有一具電話，我走過去。利用密碼，致電馬場善幸。 上午十時，馬場一定在辦公室。響了三下，傳來馬場那獨有的低沉音。 「原振俠！」我搶先說：「我現在潛進了NSA的SC！」 「有沒有受傷？」 「左腿擦傷了一點，不礙事。」 「情況怎樣了！」 「DNA合成器被偷運到俄羅斯這件事，請立即向歐美傳媒發放消息。」我說：「說 俄羅斯特務機關利用DNA合成器，製造改良細胞的「非人！」 「原醫生！如果我們單方面發放這個消息，無疑會破壞開始轉好的日俄關係！首相 大概不會答應！」 我沒好氣地說：「馬場先生！我沒工夫跟你解釋，日俄關係比起引發三次世界大戰 ，你說哪一項重要？我是中國人，最尊崇和平！」 「原醫生！別生氣！我會說服首相！」馬場見我發火，態度登時軟了：「我知道你 的意思，你想利用向全世界揭發俄羅斯製造「非人」，製造輿論，封殺俄羅斯的行動！ 」 「對！」我說：「就算是封殺一個短時期，也是好的！」我知道以俄羅斯人的倔強 ，輿論沒可能徹底把他們屈服。 「那個短時期，對你解決今趟事件十分重要吧！」 「對！」我回答。 「好！我盡力而為。」馬場掛上電話。 我又打給美奈。 「資料可復原了嗎！」我劈頭第一句問。 「復原了九成以上。你在哪裏打電話過來！」美奈關心地問。 「我在NsA的SC！」 「好！我簡略報告一下，燒焦的資料是羅拔．梅耶寫給一個叫沙特的人的警告信， 日期是兩年前的三月十二日，內容是「立即中止「大熊」的試驗，請把「大熊」擁有的 不可思議的力量應用於世界和平事業。」羅拔．梅耶還加了激烈的警告字句——「不從 警告，會把一切秘密公開」！」 「那樣看來，羅拔．梅耶曾參與研究開發巨型電腦的計劃！」 「對！但半途中，他害怕了起來，警告沙特中止計劃。」美奈說：「原！看來這個 計劃會危害世界和平！」 「那個被警告的沙特是「SC」的所長，那個巨型電腦就是「大熊！」 「那麼「大熊」就是今趟事件的主角了？」 「對！向尼加拉瓜發射核飛彈，擊落OO一號班機，都是「大熊」 傑作。不過擊落我坐的軍用直升機，卻是俄羅斯將士搞的鬼！」 「原！依我看，「大熊」並不單指放在NSA基地裏的「本體」，還包括放在上瀨谷 基地的鐵箱呢！」 「對！「本體」是頭腦，鐵箱是手腳，手腳給分配在世界各國的NSA基地裏！那是 超乎我們想像的巨型電腦！」 「不！不是巨型電腦！而是魔鬼電腦！」美奈叫起來：「是沙特指派殺手殺死羅拔 ．梅耶！」 「你的推測錯不去那裏，不過，過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摧毀「大熊」！」 「這個電話會不會被人偷聽！」美奈忽然問。 我笑了起來：「美奈！我連「SC」也夠膽闖，還怕人偷聽電話！」 美奈道：「原！你要小心！別忘記我們還要去摩納哥！」 「對！我想贏雷奈王子的鈔票！」我掛上了電話。 電話剛放好，「砰」的一聲，大門被踢開了，我連忙蹲下，滾到桌子邊！ 「咄咄咄」，槍聲響了起來。我側耳一聽，是三把槍。 我拔出P18，對準房門處的來人，把九厘米的子彈送了出去。 其中一個敵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殺了他！」會議室外有人憤怒地喊。 槍聲又朝我響起來。我側躺地上，拼命還擊。 剩下來的那兩個敵人，叫了兩聲，止了槍聲。 會議室的燈，亮了起來，一排槍聲過後，重歸寂然。 我將槍口對住會議室的入口，伸手關了燈。 會議室外的走廊一片漆黑，但人氣傳了過來。 「不要抵抗，放下武器，饒你不死。」剛才下令「殺我」的那個男人聲音從走廊一 角傳了過來。 走廊上的人氣，越來越多，殺氣更盛。 我知道我手上的Pl8，無論如何敵不過對方最新銳的武器。 然而，我一點都沒有害怕，我並不怕手上持有手槍的人，怕的是那台擁有能令整個 地球毀滅的「大熊」。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在肅殺的靜寂中，我聽到 了那聲催命符——「行動！」 我正在等待這一刻，我要搶得先機，這才有活命的機會。 我撲到走廊，舉起P18，在一秒之內，連發了五槍。 那五槍，一槍不落空地，全射在走廊另一端的武裝兵士身上。 他們倒下了，卻沒有半點呻吟。 在短短的三秒之內，我向敵人連開了十五槍。 十五顆九厘米的子彈給送出了之後，我翻身走進會議室，向剛才爬進來的窗門奔過 去。 軍官的叫聲響著：「快追！快殺死那個傢伙！」 我穿窗而出，落在地上，轉身朝二樓窗門，又開了三槍。 「哇」的幾聲慘叫，三個敵人跌落在我腳邊。 雲已散去，月光灑在我身上。 我朝正門奔過去，一邊走！一邊裝上最後的子彈。 正門又閃出三個敵人，手上的「高爾．哥曼」呯呯的響著。 一顆子彈擦過我協腹，我側身倒在地上，開槍還擊。 那三個人的頭，沐著月光，像石榴似地迸裂開了。 我順手拾起敵人們手上的「高爾．哥曼」手槍、「貝列特」M92和兩個後備彈夾， 然後把Pl8扔掉。 我走到正門，自動門無聲地向左右拉開。 進了正門，我背挨著人堂牆壁，窺視走廊的動靜。 一樓的走廊，燈火通明，卻沒有一個人，看來非武裝職員都已撤退。 我有一點安慰，就是我的槍，不會傷及無辜。我潛進「SC」的目的，只有一個，就 是摧毀「大熊」。 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右手有一條通往地庫的樓梯，走廊兩邊的房間，都緊緊地關上了門。 我走下通往地庫的樓梯。 ︵地庫會不會有路通向半圓頂那裏呢！)地庫沒有亮燈。我摸到了掣鈕按了一下， 燈沒亮。 看來地庫的電器總掣給關掉了。 我蹲了下來，等了一兩分鐘。視野漸漸清晰，我看到了地庫的情形。 在我眼前，是一條十分長的走廊。在約摸二百公尺的處所，有一個向右轉的彎角。 走廊的右側一百公尺一帶，並列著房間。走廊的左側，並沒有房間。 我一步步的走過去。就在這時候，我發覺背後有人。那是人走下樓梯的聲音。 敵人想把我夾在地庫的通路中間。 我加快腳步。當我來到右彎角時，前面響起了槍聲。 我看到前面有鋼鐵障礙物橫在地上。 我向後仰下。背後的敵人，開槍亂掃。 那是機關槍！ 我仰臥地上，用「高爾．哥曼」還擊。黑暗裏，傳出了悲叫聲。 很快，「高爾．哥曼」的子彈給射光了，我迅速扳出M92，朝障礙物奔過去。 一陣激烈槍戰，三個敵人拋掉手上的機關槍，倒在地上。 我跳過障礙物，奔了四五十公尺！前面的通路分開了三條。 左邊通路牆上標示著「A圓頂」，右邊通路是「B圓頂」，而中間的通路牆上則寫耆 「中央圓頂」。 我想也不想就挑了「中央圓頂」那條通路。 通路筆直向前，跟住緩緩向下斜，走了一百公尺左右，出現了一條十級樓梯。樓梯 盡頭是一道防火門，緊緊關著。 M92的破壞力雖強，但對堅厚的鐵門，卻起不了作用。要打開這道門，非用九厘米 的穿甲彈。我只好折回原路，回到障礙物那裏。。 在倒死地上的兵士腰際，我搜到了兩個小筒。那是最新型的手榴彈。 我在三個兵士身上，搜羅了六枚手榴彈。 我轉身朝防火門奔過去時，走廊的電燈忽的亮了起來。 我不顧一切地衝向防火門。 背後響起了軍靴的響聲。就在此際，新的追兵又出現了！ 「SC」裏，佈滿了兵士，這些兵士，都是冷酷無情的殺手，也就是殺人機器。 我奔到防火門，同住樓梯下面投了兩枚炸彈，轉身，又同軍靴響聲來處擲出了兩枚 炸彈。 之後，我就伏在地上。「膨」的一聲，熱風滾吹了起來。 防火門吹了開來，裏面是一條廣闊的通路。我穿過硝煙走了進去。 通路盡頭分成兩處，折左是「所長室」，折右是一道玻璃大門。 我向左走去，正想一腳踢開那道大門之時，門裏響起了槍聲。 子彈穿過木門，同我飛過來。我立刻向右一閃，把身體貼在牆壁上。 十秒鐘後，槍聲停了，我一腳踢開木門，衝了進去。 裏面的兵士舉起槍向我掃射。 我滾在地上，M92「登登登」的向住兵士們開火。 不到兩秒鐘，那幾個兵士的眉間和頭部都中了彈，躺了下來。 我「霍」的一聲躍起。 大班檯子後面，那個架著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慌慌張張地住後退。 「你是沙特嗎？」我冷冷地問。 那男人點點頭，沒回話，他的臉上顯露出「不相信我會衝過重重障礙，來到中心地 帶」的表情。 「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沙特！」我把M92對準他的額頭。 「是……」男人點點頭。 「日本客機墜毀，煽動日本跟英國、巴西交惡，同尼加拉瓜發射核飛彈，殺死羅拔 ．梅耶，全部是你一手策劃的嗎！」我問。 「不是！你在說甚麼！」沙特顫著聲音。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我不會冤枉人！」我冷冷地。 「……」沙特沒回答。 我把M92的槍口稍稍移開一點，然後扳動機掣。 「砰」的一聲，沙特悲叫起來。 他的右耳淌著血。子彈擦過他的右耳耳邊。 「告訴你，我從來不會向手上沒有槍的人開槍，但是，你是例外！」 我瞪著眼睛：「你還想不想嚐第二槍？」 「等……等一下！」沙特按著右耳，倒在椅子上，雙眼擒著淚水，肩膊抽擒著。我 把M92對準他的額頭。 「是……我策劃的！」沙特低低地：「我只是想測試一下「大熊」的性能！」 「就是為了測試性能，你殺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我怒不可遏。 「我承認OO一號班機的墜毀和羅拔．梅耶的死，是我主使的，我不能讓SC的機密給 漏洩了出去。」沙特說：「那個叫日本外國秘密機關特別調查委員會的會員長谷川次郎 ，跟羅拔．梅耶聯絡上了，他接收了重要的機密，要向全世界宣佈！原振俠醫生！如果 妳是我，你會怎樣做！」沙特望著我。 我望著他，說：「我不會做你這個職位，所以根本不會碰到這種情況！」 「你在逃避！原醫生！我知道．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也會竭盡所能，把知道機密 的人送進鬼門關！」 「——」我一時為之語塞。 「令日本跟英國，巴西交惡的目的是甚麼！」 「這不過是再度測試「大熊」的性能罷了，沒有甚麼真正的目的！」 我問道：「那麼向尼加拉瓜發射核導彈呢！難道這又具為了測試「大熊」的性能嗎 ！」 沙特瞪著眼睛望著我，卻沒有回答。 「說呀！」我催促。 沙特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這是意外！」 「意外？甚麼意外？」我追問。 「我們根本不知道「大熊」曾向尼加拉瓜發射核導彈！」沙特一臉無奈地。 「甚麼？」我嚇了一大跳，顫著聲音問：「你意思是……」 沙特點點頭：「「大熊」失控了，它已不再受到我們的操控！」 「這……這是甚麼意思？」我握著M92的手在抖。 「也許你早已知道「大熊」是一部世界上最超級的電腦，啊！不！」 沙特叫起來：「應該說是頭腦，那是說它已不是一部人類心目中的電腦，而是比人 腦更富主見和情感的頭腦！」 「你意思是「大熊」目前再不接受人類的控制！而目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事！」 我問。 「對！正是如此！」沙特痛苦地點點頭。 「那是說，你根本無法測知「大熊」下一步會做一些甚麼事？」 「正是！」沙特大力地閉上眼睛，忽地又睜了開來：「我嘗試過跟「大熊」溝通， 想知道它下一步的行動，可是它已變得比魔鬼更精靈，任憑我怎樣套問，它也不露半點 風聲！」 「你說「大熊」變得比魔鬼更精靈，那是甚麼意思？」我大聲問。 「——」沙特張大口，說不上話來。 「說呀！沙特！到了這時候！你還隱瞞甚麼呢！ 「我猜「大熊」也許會做出比向尼加拉瓜發射核導彈更可怕的事？」 沙特無奈地。 「譬如呢！」我追問。 沙特抓了一下披在額頭的頭髮。道：「稅不定它會向日本發放一枚中程導彈，威力 之大，足以摧毀北海道！或者甚至向美國某個州發射導彈！ 原醫生、我真的不知道「大熊」下一步的行動會是甚麼！」 這時，一個意念在我腦海裏掠過，「大熊」不一定傾向邪惡，或許它會走向光明的 一面呢！ 我把這個意念向沙特說了，換回來的是他的連聲「嘿嘿」冷笑。 他道：「原醫生！你太天真了！那怎會有可能呢！第一，如果「大熊」真的有向善 之心，它就不會向尼加拉瓜發射核導彈。」 我點點頭：「言之成理！」 沙特往下說：「其次，你可知道是在我們設計「大熊」時，我們已把自己的思想灌 輸了進去！那種思想，是大美國主義，就是——摧毀敵人和稱霸世界！」 我大大地嚇了一跳，通：「你是說此刻「大熊」的腦子裏，填滿了這種邪惡思想！ 」 沙特點點頭：「原醫生！試問有這樣思想的「大熊」，還有甚麼禍事幹不出來！」 我呆了呆，道：「不必怕，像「大熊」那樣的戰略性電腦，一定裝有自動引爆器！ 你把引爆掣告訴我，我來把它引爆！」 「不行！」沙特大力地搖搖頭。 「為甚麼不行！」我不解地。 「「大……大熊」是我畢生的心血，我……我不能這樣毀滅它！」沙特痛苦地叫。 「沙特，你瘋了！為了心血，你寧願讓「大熊」隨意的殺人！」我咆吼著。 「原醫生！我不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制止它！」沙特哀求地：「我求你給 我一點時間！」 「不行，沙特！「大熊」隨時會做出驚人的行動，全世界人民都危在旦夕……」 「我明白！」沙特的眼睛，流下了眼淚。 我在這時候，我感到背後有人闖了進來。 我閃電轉身，矮著身子，向住闖進來的那六個兵士開火。 兵士的手槍同時向我開火，M92的子彈射光了。 那六個兵士緩緩地在我面前倒了下來。 知道我的子彈射光，沙特從椅上跳了起來、撲向倒在地上的兵士：手抬起一把「高 爾．哥曼」手槍。 在他的手剛拾到「高爾．哥曼」，我已為M92裝上了新的彈頭。 「沙特！你想死嗎！」我冷冷地問：「你再不聽話，我就在你頭上開槍。」 他極沮喪地扔掉了「高爾．哥曼」。 「你帶我去找「大熊」吧！」我吩咐著。 沙特領著我走到那道玻璃門。 由於是半透明玻璃，我看不見門後的情形。 玻璃門上標明是「自動門」，可是，當我們兩人站在門的面前時，門卻沒有啟開。 「奇怪！」沙特呢喃著。 我倒退了幾步，提防還有其他兵士來強攻。 「原醫生！發生了故障，門打不開！」沙特有點惶惑不安的說：「可能通路上的槍 戰，破壞了天花板上的線路！也可能是……」 我聽了，吃了一驚，問道：「那麼自動引爆系統也會失效了？」 沙特苦笑道：「「大熊」用的是特種電源，不受影響！唉！」 看來，沙特還是不忍摧毀「大熊」。 「你退後！」我朝沙特揮了揮手，示意他挨到遠處的牆壁。 沙特退到我身邊。我拔出M92，對準玻璃門，一連開了幾槍。 堅硬的玻璃門抵受不住九厘米子彈的彈功衝力，碎成粉末。 我向住沙特喝道：「進去！」 沙特率先走了進去。我跟在他後面。 我看到的是一個擁有半圓型屋頂的龐大「空間」。內裏空無一人，沿住牆壁，排列 著無數複雜的儀器。儀器面前有數十張旋轉椅子。 地上掘有一個直徑五十米的洞，深約十米，裏面埋著一個六角形的鐵箱。 「這就是「大熊？」我望著鐵箱問。 沙特點點頭。 「原醫生！「大熊」是……是我的兒子！你……你別殺它！好不好！」 沙特哽咽地哀求。 「不行！」我斷然拒絕。 沙特抹了一下眼淚：「其實「大熊」對日本和中國很有用！原醫生！ 殺了它，十分可惜！」 「不要為魔鬼說好話！」我大聲吼。 沙特在閃著紅燈和綠燈的儀器面前坐了下來，純熟地按動鍵盤。 很快，一部儀器，吐出了紙張。 「這是目本北海的最新情報！原醫生！你看一看！」 我一看，嚇了一跳。 原來俄羅斯艦隊日前在鄂霍次克海展開大規模演習。 有關事件，日本報章從未報導過，但「大熊」卻解讀了俄羅斯海軍的最新密碼。 看來，「大熊」真的是無所不能。 「他好厲害，對嗎？」沙特得意地。 「自動引爆系統的開關在哪裏？」我不為所動。 沙特拾起跌落在腳邊的紙，無可奈何地朝地上的一部儀器一指。 我一手拉住沙特的手腕，扯他到自動引爆系統的前面。 那是一座闊一米，高二米的儀器，藍色，有著十多個紅與白色的鍵。 沙特從袋裏掏出一根像汽車的車匙，插進自動引爆器的鍵穴裏，向右扭兩下，又同 左扭了三下。紅白鍵全亮了。 「快……」我用槍嘴指住沙特的頭部，高聲吆喝。 沙特垂頭喪氣地伸手又按了幾個鍵。儀器的中央部位、大開了口，那是一個直徑五 厘米的口子。 裏面露出了一根紅色的棒桿。 沙特伸手去垃。 當紅色的棒給拉出二十厘米之際，響起了「格鏘」一聲，自動向右轉去。沙特嚥了 一口口水，望著我。 「行了？」我一抬眉。 「再按一個掣扭，就……就行了……」他顫著聲：「原醫生！你真的…」 「別囉嗦……快！」我用槍嘴敲了沙特一下。 沙特無奈地指了指最左端的一個白鍵。那鍵上列著「START」。 我握著沙特發抖的手去按那個鍵。 突然間，響徹雲宵的鎗聲響了起來，在偌大的空間迴響著。 「大熊」復活了！ 「原振俠醫生！你終於來了！歡迎歡迎！」 我怔了怔。沙特的神色更難看。 「大熊」續往下說：「原振俠！你想摧毀我！你太少覷我了？我是天地間最具智慧 的胎兒，集合了人類精英的智慧，你憑什麼摧毀我！」 我望向臉色蒼白的沙特。 「為了答謝你那卑鄙的心念，我決定送你一個大禮！」「大熊」細聲說：「三分鐘 後，我會送一枚美國最優秀的斧頭式巡航長程導彈到天安門廣場——」 「你說什麼！住手！」我大叫起來，一面拚命地按動「START」掣紐。 「沒用了！妳不用按！我已轉移了自動引爆系統，你們沒有辦法摧毀我！哈哈哈！ 」「大熊」狂笑起來，笑聲淒厲中帶著兇殘。 「沙特！怎麼辦？」我望著沙特。 沙特凸著眼睛，道：「大熊！我的乖兒子！你什麼事都可以做，但千萬不能把導彈 送到天安門廣場，這樣，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中美關係，就會給你破壞殆盡！」 「大熊」又笑了幾聲：「這關我什麼事！什麼都是原振俠弄出來的，誰教他要來摧 毀我！非給一點厲害他看看！」 「沙特！」我沉痛地嚷了起來。 如果那枚長程導彈，真的落在天安門廣場上，死傷更難估計。 「得設法阻止他！」 「沙特！有沒有後備引爆掣？」我急急問。 沙特搖搖頭：「只有一個！」 「那……那怎麼辦！」因為急，我的聲音有點沙啞。 「哈哈哈！我們敬愛的原振俠醫生也會怕起來！可憐，可笑！」「大熊」嘲諷地。 「大熊！你是不是要執意孤行！」沙特忽地冷冰冰地問。 「沙特所長！我是在為你出氣呀！」「大熊」陰陽怪氣地說。 「我命令你停止這樣做！」沙特堅決地。 「恕難從命！」「大熊」斷然拒絕：「從現在起，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命令我，我自 由了！哈哈哈！」 沙特望著我：「原醫生！請借妳的槍讓我一用！」 我怔了怔，沒有把槍遞給他。 「快！沒時間了！」沙特催促著。 我一看錶，已過了兩分鐘，只剩下了一分鐘。 「快呀！」沙特叫。 我只好把槍遞給沙特。 沙特右手拿槍，舉起，對住了自己右邊的太陽穴：「大熊！你看！」 「大熊」驚叫：「沙特！你幹什麼？」 「我現在命令你立即停止行動。」 「不行！」「大熊」說：「除非你殺了我！可是你沒法殺得了我呀！」 「好！」沙特望住我淒然一笑，忽地高喊：「為了美國的利益和將來！大熊！我不 能不這樣做！你原諒我！大熊！我永遠愛你！」 沙特一扳掣，「砰」的一聲，子彈穿過他右邊的太陽穴，在左邊的太陽穴穿了出來 。 血像噴泉似地湧了出來，還帶著些微腦漿。 「沙特！」我扶住了倒下來的沙特。 「美……美國萬……萬歲！」他臉上露出了淒然的微笑。 就在這時候，「大熊」身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沙特有氣無力地說：「原振俠！快……快跑，大熊要爆炸了！快…快逃！」 「兩分以後，爆炸！」 所有的儀器同時發出了警報。我放下沙特，飛奔離開了所長室。 一分以後，我從秘密出口到了地面。 「轟隆」一聲，爆炸聲響，深紅的火焰直冒上了夜空，大地在搖，我也在搖……電 話響了起來。 從我背後，一隻雪白的嫩手伸了出來，把電話的音響掣關掉。 「原！我們不要受到外界的騷擾！」 電燈扭亮了。在軟軟的床上，睡著我跟美奈。 我靠在床背上，摟著美奈：「DNA合成器那件事，到底怎樣了！」我關懷地問。 「你呀！躺在床上還在想公事！」美奈埋怨地撐起身子：「當歐美各大報章揭露了 這件事的當天，俄羅斯貿易代表團立即匆匆離開了日本。」 「馬場先生可找到日本方面的主持。」 「警方仍在調查，據川崎先生說，已掌握到有力證據，主謀不日就可以落網！」 「上瀨谷基地有什麼動靜？」我噴了口煙。 「我去看過了，沒有什麼特別行動！」美奈伸了個懶腰：「CIA和俄羅斯間碟彷彿 人間蒸發，一點動靜也沒有！」 「政治真可怕！」我吁了口氣，發生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美國，俄羅斯卻連一點 反應都沒有！華盛頓，莫斯科的政府仍然在正常運作。 「原！為什麼「大熊」會爆炸！」美奈忽然問。 「這個——」我頓了一頓：「原來我也不明白，想了許久，才找到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說來聽呀！」 「中國人有句成語叫「唇亡齒寒」，正好解答了你這個問題！」我微笑著。 「什麼意思？」美奈不解地。 「你明天去買一本漢日成語字典，就會找到答案！」我打了美奈一下屁股：「其實 很簡單．沙特在裝組「大熊」的過程中，一且不斷地輸入自己的思想意識，漸漸地，「 大熊」與沙特之間就有了一種微妙的關連，再者，沙特早已發覺「大熊」將會超越和背 叛他，因此、他就連這種巧妙的關連，在「大熊」與自己之間裝上內聯感應系統……來 吧！小寶貝，不再談已過去的惡夢了！我們來享受甜蜜的人生！明天我們還要去摩納哥 找雷里王子拿錢呢！」 燈滅了，房間恢復黑暗。 房門給輕輕打開了！ 有人閃了進來。 是誰！你們猜！ (完) 熾天使書城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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