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回憶錄 第九章 希特勒動手了(1936)
1936年1月底,我回國時感覺到英國出現了一種新氣氛。墨索裡尼征服阿比西尼 亞及其征服過程中所采用的野蠻辦法,霍爾一賴伐爾談判所引起的震動,國際聯盟 的失敗,「集體安全」的明顯崩潰,一切的一切不僅使工黨和自由黨改變了態度, 而且使那些出於好意的但至今尚未起作用的輿論群體也改變了態度。這些勢力現在 都準備好好考慮一下對法西斯或納粹暴政進行戰爭的問題了。使用武力已不再被認 為是違法行為,而且在成千上萬愛好和平的人民群眾的心目中,甚至在以前曾以被 稱為和平主義者而自豪的許多人的心目中,使用武力逐漸被認為是一個決定性的手 段。但是,根據他們所信奉的原則,只能在國際聯盟的倡議和批准下才能使用武力。 兩個反對黨儘管繼續反對所有重整軍備的措施,但在很大程度上已打開了取得一致 意見的大門。如果英國政府能夠順應時勢,那麼他們或許已經領導了一個團結的民 族,以患難與共的精神,推進整個戰備工作。 而這個政府卻墨守中庸政策,採取折中措施,只求平安無事。令我十分驚訝的 是,他們竟然沒有積極利用目前國內日趨和諧的氛圍。他們本來可以利用這一趨勢 鞏固自己的地位,並取得加強國家實力的權力。但鮑德溫先生卻並無此意,他老得 快,只仰賴在大選中他所擁有的大多數,而且保守黨又很安靜地任其控制。 * * * * * 一旦希特勒得以重整軍備,又不受協約國及有關國家的極力干涉,那麼第二次 世界大戰幾乎肯定就要爆發了。憑實力決戰的日期越往後拖延,我們在第一階段不 用艱苦作戰就可制止希特勒的可能性就會越小,而且我們在第二階段經過極其可怕 的磨難之後要取得勝利的可能性也會越來越小。1935年夏天,德國破壞和約,恢復 徵兵。大不列顛已對此表示默許,而且單獨與德國簽訂了一個協定,允許德國重建 海軍;如有必要,德國還可以建造具有英國規模的潛水艇。納粹德國已秘密地非法 建立了空軍,並於1935年春公開宣佈其空中勢力與英國相當。它在長期暗中準備之 後,積極生產軍火,現在已是第二個年頭。大不列顛和整個歐洲以及當時被認為是 遙遠的美國現已面對著歐洲最有效率的、擁有7000萬人口的民族所具有的組織威力 和戰鬥意志;這個民族渴望恢復其民族榮耀;一旦他們畏縮不前,一個軍事的、社 會的和政黨的殘暴政權就會驅趕他們向前。 也許還來得及建立一種「集體安全」,其前提是有關各國必須聲明準備用武力 來執行國際聯盟的決議,以示各自的堅定決心。各民主國家及其附屬國無論就其目 前的實力還是就其潛力而論,都仍然比獨裁國家強得多。但是,與它們的敵人相比, 它們的地位已比12個月前削弱了一半以上。被惰性和怯懦所束縛的善良動機無論如 何也敵不過堅決的、備戰的邪惡動機。絕不能用對和平的真誠熱愛來為使千百萬平 民糊里糊塗地捲入全面戰爭的行為開脫。善良卻又軟弱的集會者的歡呼聲不久就悄 然無聲了,他們的選票不久也要作廢。劫難日益逼近。 德國曾在1935年蓄意破壞並挫敗了西方國家商討東歐洛迦諾公約所作出的努力。 此時的新德意志帝國宣稱自己是反布爾什維主義的堡壘,絕對不可能和蘇俄合作。 希特勒於12月18日在柏林對波蘭大使說過:「堅決反對西方與俄國的任何合作」。 他就是在這種心態下力圖阻礙和暗中破壞法國企圖與莫斯科直接達成協議的努力。 法蘇條約是5月份簽字的,但尚未得到任何一方的批准。阻止該條約的批准就成了德 國外交的一個主要目標。賴伐爾得到了來自柏林的警告,說如果法國批准了該條約, 以後就別指望法德會有進一步的接觸。後來,賴伐爾不願意堅持的態度越來越明顯, 但還是無濟於事。 2月27日,法國國會批准了法蘇條約。次日,法國駐柏林大使奉命與德國政府接 觸,探詢在什麼基礎上法德兩國才能就相互諒解問題進行談判。希特勒在答覆中要 求有幾天考慮的時間。3月7日上午10時,德國外長紐賴特召集英、法、比、意各國 大使到威廉街,向他們宣佈德國建議:訂立為期25年的條約,萊茵河邊界兩邊設非 軍事地帶,訂立限制空軍條約,以及同東西方鄰國進行談判並簽訂互不侵犯條約。 在萊茵蘭設「非軍事地帶」的根據是凡爾賽和約的第四十二、四十三和四十四 三條條款。這些條文規定,德國既不得在萊茵河左岸也不得在萊茵河右岸的50公里 之內設防。在這個地帶內,德國還不得設有任何軍事力量,不得在任何時間進行軍 事演習,不得保持可供軍事動員使用的任何設備。在這些條文之上的則是由雙方以 前通過自由談判而締結的洛迎諾公約。在這個公約中,締約國既個別地又集體地保 證德比邊界和德法邊界的永久性。洛迎諾公約的第二條規定,德國、法國和比利時 永久不得越過這些邊界進行侵略或攻擊。但萬一凡爾賽和約的第四十二條或第四十 三條遭到侵犯,則這種破壞行為就構成了「無故的侵略行為」。基於這種他國在非 軍事地帶集合軍隊的行為,被侵犯的締約國可以要求立即采取行動,向國際聯盟控 告這種破壞行為。國際聯盟在確定該破壞行為屬實之後,必須向其他締約國建議: 它們必須向被侵略國提供軍事援助。 1936年3月7日同一天中午,也就是希特勒提出訂立為期25年的公約後兩小時, 他向國會宣佈他準備重新占領萊荷蘭。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德國軍隊正源源不斷地 越過邊界,進入該區所有的德國重鎮。他們到處受到熱烈歡迎,同時又深怕協約國 采取行動。於此同時,為了迷惑英美輿論,希特勒宣佈這次占領純屬象征性質。德 國駐倫敦大使向艾登先生遞交了幾項建議,其內容與紐賴特於當天上午在柏林向其 他洛迎諾公約締約國大使提出的建議相似。這就給大西洋兩岸所有願意上當的人吃 了顆定心丸。艾登先生給德國大使一個嚴厲的答覆。現在我們當然知道,當時希特 勒的這些和解性建議只不過是其陰謀的一部分,是用來遮掩其破壞條約行為的。這 種破壞條約的行為一旦成功,那將對他的威望從而對其計劃的第二步起到至關重要 的作用。 這一點表明,德國非但沒有履行在戰爭中使用武力這一條款給德國限定的義務, 而且破壞了在和平時期雙方自願簽訂的洛迎諾公約,還利用了協約國出於友好在規 定日期之前提早幾年撤出萊茵蘭的行動。消息傳出,全世界掀起了波瀾。當時由薩 羅先生任總理、弗朗丹任外長的法國政府憤然而起,對其進行猛烈的譴責,並向所 有盟國和國際聯盟發出呼吁。法國尤其有權要求大不列顛給予援助,因為我們曾經 向法國保證過不讓其邊界遭到德國的侵略,而且我們曾經對法國施加壓力,要求法 國提前撤出萊苗蘭。如果世上有所謂破壞條約這麼一回事,那麼德國的行為就是破 壞條約的行為。德國不僅破壞了凡爾賽和約,而且破壞了洛迎諾公約,根本沒有履 行對各締約國具有同樣約束力的條約義務。 薩羅先生和弗朗丹先生一時衝動,想立即行動起來,實行全國總動員。如果他 們能勝任這項工作的話,他們早就應這樣做了,那樣也就會迫使所有其他人同他們 保持一致。但是,他們似乎沒有得到英國的同意就不能采取行動。這只是一種解釋, 但絕對不能使人原諒。這是關係到法國存亡的大事,任何名副其實的法國政府早就 該根據各條約的義務下定決心。在局勢不斷變化的歲月裡,不斷更迭的法國政府中 各個部長不止一次地以英國搞和平主義為借口為自己也搞和平主義進行辯護。情形 也許的確如此,英國從來沒有鼓勵他們去抵抗德國的侵略。但反過來說,是因為他 們想采取行動但又舉棋不定,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英國朋友才毫不遲疑地加以勸 阻。星期天一整天,倫敦和巴黎之間進行著頻繁的電話交流,雙方十分激動。英王 陛下政府規勸法國政府暫時等待,以便兩國經過充分考慮後采取共同行動。這真是 堂而皇之的退卻借口。 來自倫敦非官方的反應也令人寒心。勞合—喬治先生急忙說:「在我看來,希 特勒先生最大的罪行不是破壞條約,因為事前有過激怒他的起因。」他還「希望我 們保持頭腦冷靜」。所謂激怒他的起因大概是指協約國的裁軍還裁得不夠。工黨的 斯諾登勳爵則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希特勒所提出的互不侵犯條約上,他說希特勒過去 提出的和平建議被人置之不理,而現在各國人民將不會允許這次和平提議再次被置 之不理。這些言論也許表達了當時被誤導的英國公眾輿論,但並不能給發表這些言 論的人帶來光彩。英國內閣總想尋求阻力最小的戰線,覺得最便利的出路莫過於敦 促法國再次向國際聯盟呼吁。 法國國內也存在著重大分歧。總的來說,分歧來自兩個方面。一方面,政治家 希望進行軍隊動員,向希特勒發出最後通碟;另一方面,法國將領跟德國將領一樣, 則要求鎮靜、忍耐,不要急於行動。我們現在才知道當時希特勒與德國最高軍事當 局之間所發生的意見沖突。如果當時法國政府真的動員了近100個師的法國陸軍及其 空軍(當時大家還誤認為這是歐洲最強的空軍),毫無疑問,德國總參謀部肯定會迫 使希特勒撤軍。這會對其狂妄的要求起到抑製作用,從而很可能會給其統治以致命 的打擊。我們必須記住,當時法國即使單槍匹馬也有足夠的力量把德國逐出萊茵蘭。 相反,法國政府在英國的催促下,把擔子推到國際聯盟的肩上,而當時的國際聯盟 由於前一年制裁的失敗以及英德海軍協定的打擊,早已受到了削弱,失去了銳氣。 3月9日,星期一,艾登先生楷哈利法克斯勳爵和拉爾弗·威格拉姆前往巴黎。 本來的計劃是準備在巴黎召開國際聯盟會議,但不久威格拉姆奉艾登之命,赴法國 邀請弗朗丹到倫敦來,把國際聯盟的會議改在英國舉行,這樣法國就會獲得英國更 有效的支持。對這位忠實的官員來說,此次赴法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使命。3月11日, 他一回到倫敦便立刻來看我,並把所有情況告訴我。弗朗丹本人於當天晚些時候抵 達倫敦。星期四上午約八點半左右,他到莫佩思大廈公寓看我,並告訴我,他提議 要求英國政府同意英法兩國同時動員陸、海、空三軍,而且他已經獲得「小協約國」 各國和其他國家的支持。毫無疑問,上次大戰中的協約國在實力上仍然有優勢,他 們只要行動起來就一定能取得勝利。儘管我們當時不知道希特勒同他的將領之間發 生了些什麼事情,但我們這邊顯然擁有勢不可擋的實力。 當時內維爾·張伯倫是英國財政大臣,是政府中最有實權的閣員。他那聰明能 干的傳記作者基思·法伊林先生從他的日記中摘錄了一段話:「3月12日,跟弗朗丹 談過話,我們強調輿論不會支持我們進行任何性質的制裁。他認為,如果我們保持 堅固的陣線,德國將不戰而降。我們認為,對一個瘋狂的獨裁者作這樣的估計並不 一定可靠。」當弗朗丹要求至少可以聯合實行經濟抵制時,張伯倫提議在談判時建 立一支國際軍隊,同意訂立一個互助條約,並宣稱,如果放棄一塊殖民地就可以獲 得永久和平,那麼願對此給予考慮。 與此同時,英國大部分報紙,以《泰晤士報》和《每日先驅報》為首,都表示 相信希特勒提議訂立互不侵犯條約的誠意。奧斯汀·張伯倫在劍橋大學發表演說時 卻提出了相反的見解n威格拉姆認為自己的職責是讓弗朗丹與他所能想到的倫敦金融 界、新聞界及政府的每個人以及洛西恩勳爵進行接觸。在威格拉姆家裡,弗朗丹不 論遇到什麼人都會對他們說:「今日整個世界,尤其是小國家,都把目光轉向了英 國。如果英國願意現在行動起來,它可以領導歐洲。你們應該有個政策,整個世界 都將會跟隨你們,這樣你們就能防止戰爭。這是你們的最後機會。如果你們現在不 制止德國,那麼一切就完了。法國也就不能再對捷克斯洛伐克作任何保證,因為這 將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而成為不可能。如果你們不維護洛迦諾公約,那麼你們就只 好眼看著德國重整軍備,對此法國將無能為力。如果你們今天不用武力制止德國, 即使你們與德國建立暫時的友好關係,戰爭還是不可避免的。就我本人而言,我認 為德法之間不可能有什麼友誼;兩國關係將始終處於緊張狀態之中。然而,要是你 們放棄洛迦諾公約,那麼我將改變我們的政策,因為除此之外我們別無他法。」這 是勇者之言;要是付諸行動的話,那就會更響亮。 而洛西恩勳爵對此的看法是:「畢竟,他們只是到自己的後花園去而已。」這 種觀點在英國具有代表性。 * * * * * 我聽到情況不妙並和威格拉姆談過一次話以後,建議弗朗丹在回國之前要求同 鮑德溫先生會晤一次。後來,這次會晤在唐寧街舉行。首相彬彬有禮地接待了弗朗 丹先生。鮑德溫先生解釋說,他雖然對外事了解不多,卻能準確地理解英國人民的 情感,他們需要和平。弗朗丹後來說,他當時回答說,保證和平的惟一辦法就是在 還有可能的情況下制止希特勒的侵略。法國並不想把英國拖入戰爭;它並不要實質 上的援助,而且它自己會開始進行一種可以說是純粹的警察行動,因為據法國所得 到的情報說,萊茵蘭的德國軍隊接到命令,如遇到武力抵抗就撤退。弗朗丹後來還 強調,自己當時還說,法國對其盟國所提的要求只是允許它自行其事。這段話當然 是假的,根據洛迎諾公約,法國有權采取合法行動,英國怎麼可能對此加以限制呢? 英國首相再三說明,英國不能接受戰爭風險,他又問法國政府決定怎麼辦。對此, 弗朗丹並沒有給予直截了當的答覆。據弗朗丹說ヾ,然後鮑德溫先生又說:「你的 想法也許是對的,但如果你的警察行動哪怕只有1%的可能引發戰爭,我也沒有使英 國參戰的權利。」他停了一會兒,又說:「英國並不處於參戰狀態。」這話到現在 也沒有得到證實。弗朗丹先生回到法國時對以下兩點深信不疑:第一,除非英國表 現出頑強的意志力,否則內部有分歧的國家很難團結起來;第二,英國根本不可能 有這種行動,甚至連采取行動的強烈願望都沒有。他就這樣錯誤地得出一個可悲的 結論:法國的惟一希望就在於跟侵略性越來越嚴重的德國進行媾和。 ヾ參見弗朗丹著:《法國政治,1919—1940》,第207—228頁。——原注 儘管如此,鑒於這些令人焦慮的日子裡我所看到的弗朗丹的態度,我覺得,不 管他後來有何過失,我有責任在後來的幾年中盡我所能幫助他。當他在阿爾及爾被 戴高樂政府逮捕時,我曾在1943一1944年的冬天運用我的權力保護他。在這件事中, 我曾請求過並獲得了羅斯福總統的幫助。戰後弗朗丹被提交法庭審判。我的兒子倫 道夫曾在非洲戰爭中與弗朗丹見面多次,因而被傳作證。兒子的辯護以及我為弗朗 丹所寫的一封辯護信對於後來法國法庭宣判弗朗丹無罪不無一定影響,我感到十分 高興。軟弱雖然同樣能造成災禍,但終究不是叛國。但是,法國政府無論如何也無 法推卸其主要責任。要是克列孟梭或彭加勒還在,早已不會讓鮑德溫有自由選擇的 余地了。 希特勒占據萊茵蘭,違反了凡爾賽和約和洛迎諾公約。英法兩國對此姑息養奸 的態度對於威格拉姆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的夫人後來寫信給我說:「法國代表團 走了之後,拉爾弗就回來了。他坐在他從未坐過的房間角落裡,對我說:『現在戰 爭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且將會是前所未有的最恐怖的戰爭。我想我是見不到了,但 你一定會看到的。現在就等著炸彈投到這座小房子上吧!』ヾ我聽了他的話十分害 怕。他又繼續說:「我這許多年來的所有工作都毫無用處。我是個失敗者,我未能 讓英國人民認識到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也許我不夠堅強。我未能讓他們理解。溫 斯頓向來總是理解的,而且他很堅強,他會繼續奮鬥到底。」 ヾ這座小房子果然被炸毀了。——原注 我的朋友似乎始終沒能從這次打擊中恢復過來。他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重了。畢 竟,一個人一旦認定了他的職責之所在,可以始終繼續為之奮鬥,繼續冒著越來越 大的危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威格拉姆深刻的理解力對他的敏感天性產生了過 度的影響。他於1936年12月不幸逝世,這對外交部來說是一個不可彌補的損失,也 影響了我國的命運。我國已陷入了悲慘的衰退境地。 * * * * * 希特勒成功地重占萊茵蘭之後,與他的將領們會晤時,已能夠正視他們,向他 們證明他們的擔心是杞人憂天,並且證明他的判斷或「直覺」是如何高於普通軍人。 他的將領對他低頭了。他們都是善良的德國人,自然很高興看到自己的國家如此迅 速地在歐洲贏得了地位,看到它以前的敵人如此易於駕馭,內部如此分裂。這件事 無疑大大地提高了希特勒在德國最高權力階層中的聲望和權威,也鼓勵並使他能夠 繼續往前走,進行更大的嘗試。他向全世界說:「現在德國所有的領土野心已經得 到了滿足。」 法國現在陷於慌亂之中,人們既有戰爭恐懼又有因避免了戰爭所帶來的寬慰。 這兩種情緒充斥整個法國。思想簡單的英國報紙用下面的話來安慰頭腦簡單的英國 人:「畢競,這只不過是德國人回到自己的國土上罷了。譬如說,如果約克郡脫離 我國版圖10年或15年之久,那我們會有什麼感覺?」沒有人停下來留心一下,德國 今後可能侵略法國的落腳點現在已經向前移了100英里。也沒有人擔心這件事就等於 向小協約國的各國和歐洲證明,法國不願打仗,即使願打,英國也會把它拖住。這 出戲鞏固了希特勒在德國的統治地位,傷害了那些一直想要控制希特勒的將領們的 愛國心,使他們顯得愚蠢可笑,極不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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