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初步結果
恰特?野村從小到大學到很多事情,學習對像包括父母、老師以及『農
場』的指導員,然而就『耐心』這一點來說,他卻仍有待學習,至少在他的私生活上是如此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而粗心大意,所以他把計劃傳回了蘭格利。向女人提報性生活計劃
實在尷尬---雖然傅瑪麗?弗利曾是優秀的外勤幹員,但她畢竟還是個女人---野村提
醒自己。不過尷尬歸尷尬,他還是不想讓中情局以為他領政府薪水四處亂搞女人,因為他非
常熱愛這份工作,這份工作帶來的刺激感和他一些大學室友吸食毒品一樣令人無法自拔。
或許弗利副局長就是看上他這點,野村猜想,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行動處的人說傅瑪
麗是該單位的婦女牛仔,她在冷戰末期穿梭於莫斯科街道,雖然國安會的第二處讓她吃足苦
頭,但她還是沒有透露任何情報給那些王八蛋。她的任務內容至今仍是超高度機密,而且從
那個時候起,好心不不再執行外勤工作,就像飢餓的松鼠爬上橡樹一樣,在中情局內部快速
提升。雷恩總統認為她相當能幹;群中時想在情報單位出人頭地,總統這個朋友你非交不可
,因為他對情報工作瞭若指掌。接下來是雷恩總統的英勇事跡……是把國安會的頭子弄到美
國吧?傅瑪麗一定也有參一腳,行動處的人都這麼認為,即使在中情局內部---當然啦,
除了雷恩和傅瑪麗兩人之外---他們所知道的消息也都來自新聞媒體。媒體都知道雷恩不
喜歡公開討論秘密行動,然而NEC的記者卻專訪到了現居於維吉尼亞州溫切斯的前國安會主
席。儘管這位被宣佈已在空難中喪生的蘇聯高官並沒有爆出很多內幕,但他出現在電視上這
件事就已經相當耐人尋味了。野村理解到他的上司都是箇中高手,所以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
計劃,即使這麼做可能會讓中情局行動副局長傅瑪麗臉紅。
他選的是一家西餐廳。北京現在有不少西餐廳。顧客不但包括當地人,也服務思鄉情切
、想嘗嘗家鄉口味的觀光客。這裡的食物品質雖遠不如道地的美國餐廳,但很多北京食堂裡
他懷疑是油炸老鼠的菜色,是可口得多了。
他比她早到,先喝了杯便宜的美國波旁酒放鬆心情。當柳明開門進來時,野村向她揮手
---希望這樣做不會太像小男生的舉動。她看見了,隨之而來的微笑正中野村下懷---
看來柳明很高興見到他,而這正是今晚計劃的第一步。她走到靠角落的座位;他起身,展現
出在中國不常見的紳士風度。女人在這裡受到的尊重遠遠不及加州,野村懷疑這種情況是否
能有所改善。儘管柳明相貌平平,但中國人殺害了這麼多女嬰,可能會突然讓柳明變得炙手
可熱。他還是不能諒解濫殺無辜幼兒的暴行,他時常提醒自己這一點,因為這樣才有辦法區
分世界上的好人和壞人。
「很高興見到你,」他綻放出深情的微笑,「我還在擔心你可能沒辦法來呢?」
「噢,是嗎?為什麼?」
「嗯,你的上司……嗯……需要你,這樣說應該比較不失禮吧。」野村吱吱吾吾地說,
心想這段預先排練過的台詞說得真不錯,他真的預習過。女孩咯咯地笑了一下。
「方同志已經超過六十五歲了,」她說,「他人很好,是個不錯的上司,也是個不錯的
中央委員,不過他的工作時間很長,而且也不年輕了。」
好吧,這麼說來,他的確上過你,但並不頻繁,野村如此解讀她的話。也許你希望能和
年紀接近一點的人在一起,對不對?當然啦,如果方剛走過六十五歲還是一尾活龍,或許應
該對他尊重一點。不過野村馬上就把這些想法拋諸腦後。
「你來過這家餐廳嗎?」這家餐廳名叫文森佐,是家不算地道的意大利餐廳,餐廳老闆
是來自溫哥華的中意混血兒,他如果在西西里島的帕勒或是曼哈頓的莫岡裡街說意大利文,
可能會被黑手黨亂槍打死,但在北京聽起來就算夠地道的了。
「沒有。」柳明四處張望,對她而言,這裡是最富異國風情的地方了。每一桌都擺著一
個瓶底盤繞著細麻繩的陳舊葡萄酒瓶,瓶口插著一根燭淚成堆的蠟燭,桌巾的花紋紅白相間
的格子,負責裝潢的人顯然看了不少老電影。總之,儘管服務生都是中國人,但這裡看起來
完全不像本地的餐廳。烏木窗框,門邊掛外套的鉤子,看起來就像美國東岸任何一個城市中
,一家歷史悠久的家庭式意大利餐廳,由老爸老媽負責經營,菜煮得不錯,沒有什麼噱頭。
「意大利菜好不好吃啊?」
「意大利菜如果好好煮的話,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精緻美食。」野村回答,「你沒吃過
意大利菜?從來都沒吃過嗎?要不要讓我幫你點菜?」
她的反應帶有小女生的魅力。女人全都一樣,好好呵護她,她就會像蠟一樣在你手中溶
化,任你揉捏成你喜歡的形狀。野村開始喜歡這份工作中的這一點,何況有朝一日還可以應
用在『個人』的私生活裡呢。他向服務生招手,服務生畢恭畢敬地面帶微笑走過來。野村首
先點了純正的意大利白葡萄酒。奇怪的是,這裡的酒單還真屬一流品味,當然連價格都令人
咋舌。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點了奶油意大利寬面,這是典型的心臟病意大利菜(口味重、熱
量高,容易導致心臟病)。他從柳明的臉上可以看出,她並不會拒絕豐盛的食物。
「新的電腦和打印機都還好用吧?」
「對呀,方委員還在幕僚面前誇獎我選得好呢。你讓我成了英雄呢,野村同志。」
「很高興聽你這麼說。」這位中情局的幹員回答。他心想,對上前這項任務而言,被稱
作同志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我們馬上就要發表一款新的筆記型電腦,你可以帶回家用,
不過性能和辦公室的主機一樣強大,功能與軟件也全部相同,當然啦,甚至還包括上網用的
MODEM。」
「真的嗎?我上網的機會不多。你也知道,他們不鼓勵我們在上班時上網,除非委員指
名要網絡上的信息。」
「是嗎?方委員對網絡上的什麼東西有興趣?」
「主要是政論,尤其是歐美方面的。我每天早上從網上列出一些文章,有《泰晤士報》
、《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等。委員很想知道美國人在想什麼。」
「不多。」野村說,這時候葡萄酒上桌了。
「你說什麼?」柳明問道。
「噢,美國人啊,他們不常動腦筋,他們是我見過最膚淺的人種,愛講話,不學無術,
還有啊,美國女人……」恰牡逐漸降低嗓音。
「美國女人怎樣,野村同志?」柳明的口氣幾乎像是命令。
「啊。」他啜了一口酒,向服務生點頭示意要他們倒酒。這瓶突斯坎尼產的葡萄酒相當
不錯。「你看過一種叫作芭比娃娃的美國玩具嗎?」
「有啊,芭比娃娃不都是中國產的嗎?」
「每個美國女人都希望像芭比娃娃一樣,身材高挑、胸部雄偉,腰圍可以用一手掌握。
那樣算什麼女人嘛!根本就是玩具一個,一個給小孩玩的假人。一般美國女人的智商和芭比
娃娃差不多,你認為她們和你一樣具備外語能力嗎?想想看,我們現在用英語交談,而英語
並不是你我的母語,不過我們不是沒有什麼溝通障礙嗎?」
「沒錯。」柳明同意。
「你認為有多少美國人會說中文?有多少會日文?零。美國人都不愛受教育,都沒有修
養。美國是個落後的國家,美國女人都非常落伍,她們甚至去找外科醫生來豐胸,讓胸部看
起來像那個愚蠢的小孩玩具。我看到她們都會想笑,特別是看到她們一絲不掛時。」他說道
。
「你看過了?」她問道,正和他盤算的一樣。
「看過什麼?你是說一絲不掛的美國女人嗎?」她愉快地點頭。
「對啊,我看過,我在美國住過幾個月。看起來有點噁心,有些是很溫柔啦,但不像東
方女性比例勻稱、氣質出眾,而且東方女人的頭髮富有女人味,不是用美發用品做出來的頭
髮。還有儀態,美國女人缺乏東方人的儀態。」
「可是那邊不是有很多東方人,你有沒有……?」
「交往過?沒有,都被大眼睛老美捷足先登了,我想老美還懂得欣賞真正的女人。」他
為柳明斟了點酒。「不過平心而論,美國人還是有他們厲害的地方。」
「哪一方面?」她問。葡萄酒已經開始鬆動她的舌頭了。
「我呆會兒再告訴你,我要先請你原諒我擅作主張,幫你買了些美國的東西。」
「真的嗎?」她眼中放射出興奮的光芒。真是太順利了,野村告訴自己,葡萄酒要少喝
點。不過半瓶只相當於兩杯,不會礙事的。有首歌不是這麼唱的:第一次約會做了也沒關係
……反正在這裡也沒有宗教顧忌,這正是共產主義的優點,不是嗎?
意大利寬面來得正是時候,野村沒想到它竟然相當可口。她叉起意大利面,吃下第一口
,然後他看到她烏黑的眼睛睜得老大。
「真好吃……裡面加了很多雞蛋,我很喜歡雞蛋。」她說道。
親愛的,那些蛋總有一天會阻塞你的動脈,這名幹員心想。他看著她吞下第一口意大利
寬面,伸手再度為她斟滿酒杯;她幾乎沒有注意到,因為她正對寬面展開猛烈攻勢。
吃到一半時,她抬起頭來,「我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晚餐。」柳明告訴他。
野村以溫暖的淺笑回應。「我很高興你吃得開心。」親愛的,等一下看到我買給你的內
衣褲,你會樂翻的。
「立正!」
馬裡恩?邊格斯想知道新的級別會帶來什麼樣的改變。肩膀上增添了第二顆星……他告
訴自己可以感覺到陡增的重量,但事實上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重量。在他為國效命的生涯當
中,過去這五年相當有意思,身為第十『野牛』裝甲騎兵團整編後的首任指揮官,在讓具有
光輝歷史的軍團為以色列陸軍代訓士兵,讓內蓋夫沙漠成為另一個陸軍全國訓練中心。兩年
之間,他苦操所有的以色列旅長,重建他們的能力,將他們的作戰交通發揮到原來的三倍,
走起路來都有風,不過他們還真的是有兩下子。他也去過位於加州沙漠的正牌陸軍全國訓練
中心,為美國陸軍進行同樣的訓練。當那場生物戰開始時,他正在訓練中心領導聞名遐邇的
第十『黑馬』裝甲騎兵團和一支國民兵部隊進行演習。國民兵部隊運用了先進的車載情報系
統,讓『黑馬』騎兵團奸趾高氣揚的指揮官啊爾?哈姆上校大吃一驚。之後這兩支部隊移師
到阿拉伯,再加上從以色列趕來的第十裝甲騎兵團,將短命的回教聯合共和國陸軍打得潰不
成軍。迪格斯表現優異,為肩上的第二顆星預留了位置,也為新職鋪好了路---出任有《
第一戰車》、《老鐵甲》、《美國裝甲師》之稱的第一裝甲師師長,基地位於德國的巴德科
若納,為碩果僅存的美軍駐歐重兵之一。
從前光在德國就有第一和第三裝甲師,第三和第八步兵師,以及第二和第十一裝甲騎兵
團,還有裝備預置場地---超大型儀器庫房---是為美國本土單位,如第二裝甲師、第
一步兵師設立的。第一步兵師是堪薩斯州瑞萊堡的《大紅軍》,他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飛抵
歐洲,在此裝載配備後再往目標推進。這麼多的部隊,迪格斯回想,真是他媽的多,都是北
大西洋公約組織用來捍衛西歐、嚇阻蘇聯及華沙公約組織瓣利器,因為在比利時蒙恩的北約
總部,其作戰與情報單位一直認為蘇聯及華沙公約組織想集結力量攻擊丹麥比斯開灣。如果
一開打,後果真不堪設想。
哪一邊會贏?也許是北約,迪格斯心想,能不能打贏要看政治力量的介入情況,以及交
戰雙方指揮部隊的技巧。
然而,如今蘇聯已經解體,再也不需要於德西部署第五與第七軍團,於是第一裝甲師便
成為龐大部隊的唯一遺跡。裝甲騎兵團也撤離了,第十一裝甲騎兵團成為陸軍全國訓練中心
的《演習對抗部隊》,也就是俗稱的壞人;而第二《龍騎兵》裝甲騎兵團則於路易斯安那州
波克堡解散,以順應建立無武器部隊的方針。如此一來,碩果僅存的只有《老鐵甲》,雖然
稍遜於全盛時期的規模,其作戰能力仍不容小覷,而迪格斯上前並不知道在突如其來的衝突
事件中,將和什麼人對陣。
想得到答案,這當然得靠他的情報官湯姆?李奇蒙中校,而訓練作戰則是在作戰官《公
爵》馬斯特上校的工作。馬斯特上校是他向五角大樓死命求來的一員大將;在美國陸軍中,
資深軍官習慣提拔共事過的年輕軍官,照顧後輩的軍旅生涯是他的責任,而他們也有義務照
顧恩師,就像父子一樣。迪格斯和李奇蒙、馬斯特曼調任至第一裝甲師後,都只想安安靜靜
地度過平凡的軍旅生涯,因為他們都『看過了大象』---這是美國陸軍的術語,源自南北
戰爭時期,意思是參與實際的作戰行動---知道以現代化的武器來殺人並不像到迪士尼樂
園那麼有趣,他們全都想在操練和裟推演中結束任期。何況,德國的啤酒也相當好喝。
「好吧,瑪麗,他們就交給你了。」山姆?古德耐特少將對他行了個軍禮後說道。『瑪
麗』是迪格斯在西點軍校時的綽號,他現在已經不再對這個綽號感冒了,但只有比他期數高
的軍官才能如此稱呼他,而比他期數高的軍官已經不多了。
「山姆,看來你把這些小子操得很不錯嘛!」迪格斯告訴剛才向他造福的人。
「直升機部隊讓我特別滿意,在阿帕奇直升機抵達南斯拉夫後,我們決定好好磨練他們
一番。前後花了三個月,現在他們都勇敢得可以用小刀幹掉一隻獅子,生吞獅子肉。」
「誰負責直升機部隊?」
「迪克?波爾上校,過幾分鐘你就會見到他。他的經驗非常豐富,也懂得如何指揮部隊
。」
「聽起來很不錯。」迪格斯邊說邊登上二次大戰時期的指揮車;這是古德耐特的告別巡
視,也是迪格斯的履新巡視。迪格斯在軍中被譽為一條硬漢,他在明尼蘇達大學獲得的管理
學博士學位只有在晉陞或退役後到私人企業求職時才派得上用場。
雖然他現在也會不時地想到退役後的事,不過他認為自己會再得到兩顆星。迪格斯曾經
參與過兩場戰役,而且兩次都立下汗馬功勞。要在軍隊裡成就一番事業的方法很多,不過最
有效的方法還是在戰場上展現成功的領導力,因為陸軍說穿了只不過是有效率地殺人、破壞
。這雖然並不有趣,但有時候是必要的,你不能讓自己忘記這一點。你要把士兵訓練到即使
一覺醒來就面臨戰爭的狀況,也能在沒有長官發號施令的情況下知道該做什麼,也知道該怎
麼做。
「炮兵呢?」迪格斯問道,此時指揮車正經過一五五厘米自行榴彈炮的隊伍。
「炮兵沒有問題,瑪麗。事實上,全部都沒有問題。你的旅長們都參與了一九九一年的
海灣戰爭,當時多半擔任連長或營部作戰參謀;你的營長幾乎全是從排長或副連長升上來的
。你會發現他們的功夫都很扎實。」古德耐特保證。
迪格斯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山姆?古德耐特少將即將獲得第三顆星,不過要等美國參
議院通過下一條軍官晉陞法案才行,而法案的通過是急不得的,連總統都使不上力。迪格斯
六個月前才獲得第二顆星,就在離開爾文堡之前。他在五角大樓待了幾個月---這就是所
謂的『拉關係之旅』,然後才打道前往德國。第一裝甲師預定三個星期後舉行大型軍事演習
,對手是四個德國旅:兩個戰車旅與兩個機械化步兵旅,屆時必定對該師形成重大的考驗,
不過那是馬斯特上校要擔心的事,因為這場演習關乎他的名聲。《公爵》提早一個星期抵達
德國,與即將調職的師作戰官會面,兩人就演習規則與假想推演展開預習。德國部隊的指揮
官是齊格飛?莫岱爾少將,同僚都稱呼他西格,他的父親曾是一位相當優秀的指揮官。據說
他對蘇聯解體感到很遺憾,因為他想親自解決俄國陸軍,打得他們跪地求饒。據說很多德國
人都有同感,連部份美國高級將領也一樣,但其實他們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因為曾經親眼
目睹戰場慘況的人約不會想再看第二次。
當然啦,迪格斯心想,曾經親眼目睹戰場的德國人已所剩無已了。
「部隊看起來不錯,山姆。」迪格斯說,此時他們通過了最後一列隊伍。
「要離開真捨不得啊,馬裡恩。可惡。」古德耐特強忍住淚水,證明他是這一行裡真正
的硬漢。迪格斯瞭解他的心情,離開自己麾下的士兵就像是把自己的孩子留在醫院裡,甚至
比它還要困難。這些士兵曾經是山姆的孩子,現在他們都歸你了,迪格斯心想。第一次校閱
部隊,他們看起來都夠健康聰明。
「你什麼時候成了環保人士啦?山鱒沒有投票啦,傑克。即使河上的接駁運輸成不了氣
候,不是搞個休閒娛樂區,給民眾滑滑水、釣釣魚,再蓋幾間汽車旅館或一兩座高爾夫球場
,幾家速食店……」
「我不喜歡說也不喜歡做有違良心的事。」總統再度反駁。
「對政治人物而言,良心等於色盲或瘸腿,那可是嚴重的身心障礙啊!」范達姆說道,
「赫魯雪夫曾說:『全世界的政客都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沒有河流的地方,我們照樣造
橋』。」
「這麼說來,亂花錢是我們應該做的嘍?阿尼,這些錢不是我們的錢!那是人民的錢,
我們沒有權利亂花!」
「亂花?花錢哪有什麼對錯的?」范達姆很有耐心地問,「那三個參議員,」
他看了一下手錶,「正要過來,別忘了他們一個月前曾幫你通過國防預算,而且還會需
要他們的票。你說國防預算到底重不重要?」
「重要,當然重要。」雷恩露出防備的眼神。
「讓法案通過對國家有好處,對不對?」范達姆接著問。
雷恩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范達姆接著要說什麼。「對,阿尼,是有好處。」
「這麼說來,處理無關痛癢的小事的確有助於造福這個國家,是不是?」
「應該吧。」雷恩很不喜歡在這退讓,不過和阿尼爭論就像和詭辯家爭論一樣,你幾乎
無法招架。
「傑克,我們身處在一個不完美的世界,你能期望每天都做正確的事,最多只能期望儘
是促成正確的事,如果從長遠角度來看,正確的事的重要性能高過不是很正確的事,就算不
錯了。政治就是一門妥協的學問,你得到對你來說比較重要的東西,讓其他人得到他們要求
的比較不重要的東西,而你要扮演『施與』的角色,這麼做才能顯示你是老大。你一定要瞭
解這一點。」范達姆停了一會兒,啜了一口咖啡。「傑克,就一個越級念研究所的小四學生
而言,你夠努力,也學得很快,不過你對這檔子事必須熟練到連想都不用想的地步,就像小
便的拉上拉鏈一樣自然。你不知道你有多麼進入狀況。」也許這樣反面比較好,范達姆在心
裡加上這句話。
「有百分之四十的民眾認為我表現不佳。」
「有百分之五十九的人認為你表現不錯,而且那百分之四十之中也有一些人把票投給你
。」
那場選舉對自選參選的人來說意義非凡,不過,雷恩提醒自己,美國人民也很喜歡米老
鼠。
「我為什麼要觸怒那些沒有投票給我的人?」雷恩問道。
「傑克,如果古代的以色列有蓋洛普民意調查的的話,耶穌或許早就心灰意冷,重回老
本行做木匠去了。」
雷恩按下桌上電話的按鍵。「愛倫,我需要你。」
「是的總統先生。」桑特如此他們之間不算秘密的暗號。三十秒後,她手叉著腰,走向
總統辦公桌,伸手遞出一根香煙。傑克接過香煙,用打火機點燃後,從辦公桌抽屜裡取出玻
璃煙灰缸。
「謝啦,愛倫。」
「不謝。」她退出辦公室。每隔兩天他都會給她一塊錢償還煙債。他愈抽愈少了,工作
壓力大的時候,一天通常不超過三根。
「小心別讓媒體逮個正著。」范達姆建議。
「好,我知道。我可以在橢圓形辦公室裡和秘書亂搞,但萬一有人看見我抽煙,就會像
我虐待兒童一樣嚴重。」雷恩深深抽了一口煙,心裡明白如果老婆看到他抽煙會說什麼。「
如果我當上國王,我要制定自己的遊戲規則!」
「可惜你不是國王,所以你無計可施。」范達姆指出。
「我的職責是維持、維護、捍衛憲法,而保護憲法比保護國家要複雜得多。你要記得,
對一般國民而言,『維持、維護、捍衛』意味著他們每星期領得到薪水養家活口,每年可以
到海邊或迪士尼樂園度假一個星期,秋天時每個星期天下午可以去看美式足球賽。你的職責
是讓他們既滿意又安心,不僅不必擔心外國軍隊進攻,也不用擔心人生裡的陰晴圓缺。好消
息是如果你辦得到,你就可以再做個七年多,然後在眾人的擁戴聲中榮退。」
「你沒提到豐功偉業的部份。」
這句話讓范達姆瞪起眼睛。「豐功偉業?一個總統如果過於熱中豐功偉業,會觸怒上帝
,這和惹火最高法院一樣不智。」
「是啊,等到賓州的案子送到最高法院---」
范達姆舉起雙手,彷彿要阻擋他人揮來的拳頭。「傑克,到時候再擔心也不遲。
最高法院的事我勸過你,但你不聽,到目前為上你還算幸運,不過萬一---這是遲早
的問題,那件事一爆發,你會死得很難看。」范達姆已經開始策劃辯論策略。
「或許吧,不過我現在並不擔心。有時乾脆順其自然。」
雷恩剛掐滅香煙,對講機就響起,傳來桑特的聲音,「參議員剛從西門進來。」
「我該走了,」范達姆說,「千萬要記住,你支持在那條臭河興建運河,告訴他們你很
感謝他們的支持。你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傑克。千萬要記住。你真的
需要他們,這一點也千萬要記住。」
「是的,爸爸。」雷恩說。
「你是走路過來的嗎?」野村有點詫異地問道。
「只有兩公里嘛,」柳明輕鬆地回答,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而且有助於食慾。」
是啊,你吃意大利寬面的吃相,跟鯊魚活吞衝浪客沒什麼兩樣,野村心想,我猜你一點
都不擔心你的食慾過旺。不過這樣想不太厚道,整個晚上都經過他精心規劃,如果她中計,
應該要怪他,而不是她的錯吧?何況她的確有某種魅力,她進入他的車時,他心裡這麼想。
他們已經決定回到他的住處,好把禮物送到她手中。野村覺得有些興奮,這個計劃他進行了
一個多星期,而把馬子的刺激千百年來都不曾改變……他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晚餐時喝了
滿滿兩杯葡萄酒,而且沒有吃甜點;他提議回來他的地方時,她也二話不說,馬上附和。如
果不是他的陷阱設得天衣無縫,就是她本身飢渴難耐……路程並不遠,一路上兩人保持沉默
。他開進自己的停車位,心想有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今天有客人。他必須假設有人監視他,中
國國家安全部可能對所有居住在北京的外國人都有興趣,因為所有的外國人都可能是間諜。
也奇怪,他的公寓並沒有和美國人與其他西方人一區。雖然沒有明顯的界限,但事實正
是如此,美國人住一區,歐洲人也都住同一區……還有台灣人。野村知道,如此一來,否認
有什麼監視設備,可能都在另一邊。這個安排現在對柳明有好處,稍後可能對他長自己也有
好處。
這棟公寓是中國式的美式花園公寓,沒有電梯。他的住處在二樓,還算寬敞,約有一百
平米,可能沒有裝備竊聽器,至少他搬進來時沒有發現任何竊聽器,而且探測器也未接收到
不規則的信號。他的電話一定會被竊聽,不過被竊聽並不代表每天或每個星期都有人去過濾
錄音帶。國家安全部是個公家單位,在中國,公家單位可能和美國沒什麼兩樣,可能和法國
也沒什麼不同,公務員都愛偷懶、領低薪,能少做就少做,反正這個官僚體系也不鼓勵個人
成就;他們可能多數時間都邊抽著廉價的本地香煙邊打屁。
他們的鎖是美國耶魯牌的,裡面有防盜栓,堅固耐用。如果有人問起,他會解釋說他在
被NEC派到加州時曾遭過小偷,美國人既目無法紀又沒有文化素養,他不希望再被偷竊。
「原來這就是資本主義者住的地方啊。」柳明辦事處打量。牆上掛著很多電影海報。
「沒錯,這是一個日本上班族的家。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資本主義者,柳明同志。
」他挑起眉毛笑著說,指著沙發,「請坐,你想喝點什麼?」
「再來一杯葡萄酒好了。」她說,突然看見沙發對面的椅子上有個盒子。
野村微笑,「沒問題。」他走向廚房,取出冰箱裡的一瓶加州葡萄酒。他輕而易舉地打
開軟木塞,拿著兩個酒杯回到客廳,把其中一個遞給客人。「噢,」他說,「對了,這是要
送你的,明。」他伸手把盒子遞過去。
「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當然可以,」野村露出既紳士又帶著情慾的笑容,「你要不要……嗯,在房裡打開…
…。」
「你是說在你的臥房嗎?」
「不好意思,因為我覺得你打開時可能會需要一點隱私。如果我太直接的話,請原諒。
」
她眼中的歡喜說明了一切。柳明喝下一大口葡萄酒,然後走進臥房並上門。野村小酌一
口,坐在沙發上靜待接下來的發展。如果他的選擇不夠明智,她可能會反盒子扔還給他,全
面質量管理氣得奪門而出……這樣的機會不太大,他心想,比較可能的狀況是,即使她覺得
他太直接,還是會收下禮物,喝完酒,聊聊天,然後在大約三十分鐘後告辭,以示修養,這
樣做不至於給對方太大的難堪。如果真的如此發展,他就得再找下一個吸收的對象。不對,
最好的情況會是…………臥室的門打開了,她站在門口,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她身上那套
毛裝不見了,僅有的是橙紅色的胸罩及成套的內褲,那件有前扣的胸罩。她站在門口舉杯致
意,她似乎剛喝了一口壯膽……或者是用來拋開所有的顧忌。
野村突然察覺自己有點畏懼。他喝了一口酒後起身,慢慢地、有點不安地走到臥室門邊
。
他發現她的眼神也有點不安,有點畏懼;幸運的話,也許他的眼神也是如此,因為所有
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伴有些脆弱。或許約翰?韋恩不見得對所有始作俑者有予取予求,野
村心想,然後他微笑起來。
「尺寸被我猜中了。」
「是啊,感覺好舒服,就像是第二層皮膚一樣,又平順又柔滑。」每個女人都一樣,野
村明白,每個女人都有微笑的能力,不論外表如何,都有能力展現內在的女人味,通常內在
都有一個完美的女性,充滿了溫柔與慾望,嬌羞端莊,而你只要…………他伸出手輕輕觸摸
他的臉,而手卻微微顫抖。搞什麼鬼?他質問自己。顫抖?詹姆士?邦德的手從來不會顫抖
,這個時候他應該用雙手摟住她,技巧十足地大步邁向床,然後像巴頓將軍揮軍進攻一樣地
佔有他的女人。儘管他認為這一刻將充滿勝利的光榮,但情況卻不如他所想像的一般。不管
柳明這個人的身份和職業為何,她把自己獻給他;這是她擁有的一切,而她卻把這一切都獻
給他。
他低頭吻她,聞到了『夢幻天使』的香味,不知何故,這個香味此時此刻是再適合不過
了。她的雙臂環繞著他,他沒有直到會進行得這麼快。他的雙手發現她的皮膚柔順得如同泛
著油光的絲布,不禁上下揉動起來,他發現她正用小手解他的襯衫。……(此處太色了,免
去!而且我覺得湯姆寫得不真實,中國的女人就這麼容易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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